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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英杰传全文阅读

作者:服部正成     小人物的英杰传txt下载     小人物的英杰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一剑和一玉,是不是还差一面镜子

    “夫君大人,你这写写画画了一上午了,到底打算捣鼓什么东西啊。”

    “如今的形式是我在明敌在暗,总觉得种种形式之下我们这边似乎有些太过吃亏,所以寻思着是不是有什么好方法能够摆脱这样的困境。”

    “那么有什么好方法么?妾身可是非常的期待哟~”

    “想了很多,但是似乎都不太实际,于是最后又都放弃了。”

    “虽然没什么结果,不过如此勤劳努力的夫君大人倒也实在是难得,可以考虑给点奖励~”

    “你家夫君我平日里其实也蛮拼的吧,不过,奖励是什么,是不是……”

    这里是平城,李书实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个曾经让大汉开国帝王刘邦险些颜面扫地的地方,因为出了平城往东走不了多远,便是一片方圆十余里的台地,名叫白登山。

    说起来白登之围也算得上是兵家引蛇出洞诱敌深入进而围而歼之的一次典型战例,只不过匈奴人看起来是为金帛所动,但实际上以冒顿为了天下可以杀掉任何人的性格,区区金帛和妇人之言又怎么可能真正动摇了这位当时正值盛年的草原枭雄呢?

    在李书实看来,匈奴人之所以半推半就依从了大汉这边的提议,完全是因为在这一战之中,刚刚一统草原没多久的冒顿单于原本志得意满又获得了汉朝叛将韩王信的投靠打算再一次将自己的疆土向中原腹地扩展,可是在他的部下却在与汉军的交战中遭遇了惨败。不得已之下才顺势而为选择了使用计谋而非勇力,可想而知刚刚结束天下争夺的汉军精锐战力之强。

    所以哪怕当时天降大雪令汉军之中出现了大量的非战斗性减员,但若是决死突击,造成的杀伤只怕远比长平之战中赵括所统率的断粮多日的赵军给予白起统率的秦军要大。

    固然匈奴人取得了胜利,但是一场惨胜的代价匈奴人能够承受得起还是未知之数。

    毕竟那个时候匈奴从崛起到一统大漠东西,完全是靠冒顿一个人的惊才绝艳和心狠手辣,那些东胡余孽和大月氏残余以及其他被匈奴剪灭的草原各部是否又会卷土重来。

    冒顿单于不敢拿匈奴的国运去赌,他不是已经骑虎难下的希特勒,他的部下也比德军更加适合寒冷的严冬,所以他最终还是没能下定与大汉展开大决战的决心。让刘邦逃出生天。

    也正因为如此。希特勒被苏俄反杀用了不到十年,而匈奴被大汉从反杀到颠覆先是霍去病的封狼居胥用了一百二十年,再到后来的窦宪的燕然勒石又用了两百年。

    事实上李书实之前的行为就有着这样一层的考量——如果敌军的实力真的难以抵挡,那么就将他们放进来。将他们放入这片已经变得让他们并不熟悉的土地上。或许他们可以用商队测绘处雁门各地的一些大致情况。他们也能够找到向导了解到一些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情况,但他们一定不会知道,那些隶属于李书实的参谋部队到底都在后方做了多少的准备。

    如果真的有需要。用区区一个雁门甚至太原郡北部换来对有足够价值敌军的毁灭性打击,值!

    可惜的是,敌人并没有给他展现他好容易下定决心走上狠辣路线的机会。

    或许那些擅长征战的亡者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或许他们感受到了来自鲜卑内部正在不断继续的反抗者的力量,或许,或许是其他李书实猜想不到的原因,或许只是今天的太阳照得人分外不爽,总而言之,控制着鲜卑主力部队的“神秘人”部队选择了撤离。

    他们返回了弹汗山,可是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李书实内心之中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肯定。

    尤其是从宇文拓口中听到那一系列消息的时候,他觉得那些“神秘人”或许完全不必做得那么复杂,就算他们的手段有些疯狂,但他们所能提供的诱惑骞曼这样的年轻人真能抵挡么?

    这大概才是宇文拓最终对自己与骞曼之间原本牢不可摧的关系感到绝望的缘故吧。

    也许骞曼根本毫发无损,但面对阻挡在他实现那些“神秘人”所描绘的美好蓝图前的宇文拓,任何的想要成为一名有作为帝王的人只怕都会舍弃掉那份感情,哪怕宇文拓真的很优秀。

    这样一想,那天晚上宇文拓实际上是做了一次漂亮的交换,草原之上将会再一次爆发一场内乱,而这一次的主角将会是由“神秘人”所支持的骞曼,对抗宇文拓所支持的不知道是怎样的代理人,不过李书实猜想应该是被李书实放到草原上的拓跋力微和耶力达之中的一个,毕竟这两位的思想肯定不会那么激进被“神秘人”的伟大蓝图轻易诱惑。

    草原发生内乱便会让原本令李书实极为担忧的北方形势降低到了就算依然会对北方边境造成一些麻烦但也基本都在李书实可以接受的程度。

    于是,李书实可以腾出手来处理中原的问题,毕竟关靖到达晋阳也有一段时间了,总是将他晾在那里显然不符合李书实的利益,甚至可以说现在若是能找一个好借口统一了全国李书实一定不会拒绝,虽然就算某些“高人”们不说,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似乎是依稀记起了某个过往的画面,李书实的嘴角露出了丝丝回忆的笑容。

    早点结束北方的战事,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而且某个原本被遗忘的角落,似乎也到了可以开发的时候,明明身为一名穿越者,他的眼光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狭隘了。

    自嘲的笑了笑,李书实看了看自己面前那张已经无法辨清内容的纸张。上面隐约还能看到文字的模样,并不漂亮,但也总算不似当初那般丑陋,但绝大部分的内容要么重叠,要么被划掉,根本无法让人分辨出这张纸上原本到底都写下了什么样的内容。

    喝掉了作为奖励品凉热正好的甜羹,仔细品了品其中蕴含的那温暖的味道,感觉原本有些疲惫的身体似乎都因为这份感觉而再一次变得精力十足起来。

    虽然这样的结果多少有些不够科学,但阿q同志的精神总是照亮了一代又一代的国人们。

    没有离开平城,是因为他还需要在这里坐镇一段时间。

    之前的战斗虽然已经结束。哪怕还十分的青涩。但甄小萝莉和桥萝莉经过这么多年苏小萝莉的调教,已经能够勉强完成大部分的工作——对战死士兵的抚恤,对战利品的清点,对雇佣兵奖励的发放。对参战各部落战功的初步评定等等。各种看起来千头万绪又零零碎碎的工作。

    说起来也幸亏李书实对于女孩子从政秉持着开放态度。虽然还没有出现诸如女太守,女县令这样的人物出现,但在这个民风并不闭塞的时代中。一部分女子顶替了缺乏男丁的家族主持各种事物本也算不得太过稀奇的事情,其中的佼佼者进而成为地方甚至中央的官吏哪怕最初引起了一些争议,但当那些女人做出出色的功绩后,反对的声音便立刻小了很多。

    摊上了李书实这样偏向实用主义的头领,而且将那些反对他想法的家族多次进行过清理,留下的人要么人微言轻没有多大用处,要么便是能够积极转变思想适应这个时代的变化。

    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铺垫外加各种身份光环的加持,两只萝莉倒是没有遇到太多的刁难。

    就算有些轻视他们的家伙打算,甚至是占了一些小便宜,这些事情也终将会汇总到李书实这里,对于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李书实早就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办法。

    不论是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还是现如今,曹操的手上都有一支名为“校事”的力量,最初是因为兖州豪强对曹操的种种改革措施不断在暗中采取不合作甚至抵抗,甚至还掀起了多次的叛乱,为了军队内部的稳定,曹操建立了这样一个部门来监视军队内部的各种动向。

    后来因为觉得很好用,便不断扩充其权力和检查范围,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特务机构——其实这玩意就好像明朝的厂卫一样,只不过首领不是太监罢了。

    当然,李书实的手上同样也有着类似的机构,否则一次一次的洗地可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所以说商人的本性便是贪婪,只不过有的人只盯住了眼前的利益,而有的人懂得看到长远,或者说经过权衡之后,他们显然明白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之间孰轻孰重而已。

    好吧,不去管那些昏了头的商人好了,反正这些笨蛋就算是倒掉了也没有人会同情他们。

    可惜就算是两只萝莉很是开心的帮李书实分去了不少工作,但李书实依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其中比较重要的部分便在于接见那些在这一战中表现出色的战士们,还有在这次战斗中损失惨重的那些部落首领们,以及一些在这一次战争中做出了正确决定的商人们。

    有功者需要奖赏,因为李书实的缘故而受到损失却依然坚定支持并州军的部落也需要做出足够的补偿和奖励,那些商人们同样需要继续他们一些甜头让他们能更好执行李书实的政策。

    这些接见和慰问工作便花了李书实超过五天的时间,更别说某些被筛选出来的有着特殊表现的人物在泛泛一见后还需要进行第二次更加深入的了解和交谈,也需要更谨慎的进行处置。

    比如那些李书实从马邑购入的有着各种或特殊或优异才能的草原胡人,在这一战中便有着非常优秀的表现,很多人或者展现出了优秀的战力,又或者是出色的指挥能力,如果仅仅只是这一战的功劳,他们或许可以脱离奴隶的身份成为普通的士兵,最多也不过是获得一个什长的地位。这样的做法的确是符合了规则,但却多少有些浪费了他们的才能。

    毕竟这些人可是军队中少有真正对李书实的个人战斗力心服口服的一群人,就算不为了其他的原因,光是让他们更广泛的传播李书实自己的战斗力也应该给他们一个更高的平台吧。

    咳咳,好吧,李书实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多少有些不太靠谱,不过不论是小强还是贾诩老狐狸却似乎都认同李书实的决定——当然不是那个传播不那么准确消息的想法,而是让他们获得更多权力,有一个更能展示他们能力舞台的提议。

    “这些人与草原有着刻骨的仇恨,而主公您又已经从多个方面征服了他们。他们便会主动替您向草原传播您的仁慈和您的力量。同时主动维护您的权威。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在这一战中不但表现努力,而且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展现了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能力。”

    “按照草原的习惯,书实你将他们揍服了。他们又做过你的奴隶。就算成了自由人。按照草原的习惯,只要书实你没有被其他人击倒,他们身上便有了你的烙印。是你可以稍稍信任一下的班底,就算做不了什么大事,但放在一般的部队里却是相当不错的基层军官。”

    老狐狸和小强的话李书实也是很认同的,只不过若直接将他们这些曾经的奴隶直接提拔到哪怕是都伯、队率这样指挥五十人比最基层的军官还略低一些的职务都有可能会引起波动,就算他们有能力摆平手下的士兵,但既然不是非战时临时提拔,那么程序就不应该被破坏。

    毕竟有些东西一旦被破坏了,再想要弥补所需要花费的代价何止成百上千倍。

    但几个不良的家伙没有讨论多久,一个很简单便能绕过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便商议了出来。

    “塔克托老族长,这位卢西恩壮士之前也曾经是草原上一个小型部落的族长兼第一勇士,只不过因为家园被那些邪恶势力所毁才流落到汉地并成为了我的奴隶,但他的能力和实力都是可以确信无疑,就算老族长你真的不相信在下,也可以找人掂量掂量这家伙的本事。”

    “不不不,州牧大人日理万机,又怎么可能会诓骗我这样的小人物呢,在下相信大人的眼光。”

    “既然塔克托老族长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们苏德部在这一次的战争中损失了不少青壮,就连你的儿子和女婿都不行战死,如果无能补充一些青壮的话,部族便只能与其他部族合并。但是呢,你们部族一向对我并州很是恭敬,这一次又立下大功,所以我才推荐这位卢西恩壮士做你们部族的上门女婿,再允许你们得到经过‘改造’的鲜卑奴隶二十人,如何?”

    对于李书实的提议,这位叫做塔克托的老人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便满口答应下来。

    就算是进入到汉人的领地内,受到了汉人不少的影响,但是在部落存续的问题上,这些鲜卑部落依旧秉承着大多草原胡人部落的想法——血统并不是最重要的,甚至部落的独立性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够让部落的其余血脉得到更稳定的生活,他们甚至可以接受部落被别的部落合并的代价,如今只是迎接了一位李书实手下曾经的奴隶,最多也不过是相当于变相被李书实所兼并,被并州军当中实力最强的那个“部落”所兼并,怎么看都不丢人。

    甚至如果那个被塞进来的男人真的有那么出色,那么这个叫做“苏德”的部落在未来或许会迎来一个新的发展——一个有背景又有能力的族长怎么看都是部落即将中兴的标志啊。

    用着相类似的办法,李书实陆陆续续将近百人安排进了那些在战争中损失颇大的那些部落之中,有的会成为族长的继承者,有的则会成为部落中的影响力巨大的勇士。

    李书实打算先看看这个办法的效果怎么样,如果不错的话,李书实打算将这种方法向其他胡人部落推广,毕竟那几个熟悉的名字实在是太过响亮,说李书实不担心自己麾下那些异族部落会发生叛乱完全就是睁着眼说瞎话,这将会成为他手上新一套的应对手段。

    再一次漫步在平城的街道上。战争过后的平城萧条了很多,很多人在战争中死去,生者当中有的沉溺于某些灰暗的感情之中,而有的则在战斗中看到了差距开始对自己新一轮的磨砺,只有一少部分躲进街市的某个角落里,用着他们自己习惯的方式,品尝着生命依旧还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如释重负和欢乐,纵然在这个纷乱的时代,这种东西并不比金钱和其他任何的东西更容易被保存,更别说这些人本就是拿着自己的性命换取其他东西的江湖游侠儿。

    这一次跟随在李书实身边的。不再是苏小萝莉。她对于她的那些实验品似乎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虽然说李书实对于炮制那些非人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但他也不是那种吃饭需要人类的哀嚎又或者通过虐待人可以获得快乐的绅士,注定不会喜欢那种地方。

    一手抱着其实身体已经逐渐变得越来越成熟的甄小萝莉——原本的小萝莉已经成长为了一只美丽可爱的大萝莉。但这么多年的习惯。一时之间却也的确难以改变。至于另一只手,则好像哥哥一样牵着桥萝莉的小手,比起当初两个人见面的时候。现在的桥萝莉对于两个人之间这样比较亲密的接触已经不再感到不适,甚至更亲密一些也没有什么问题,最关键的是,她脸上原本难以解冻的寒霜,如今也逐渐渐变为一种自信的面容。

    当然,想要让这只萝莉脸上绽放出发自心底的笑容,李书实依然没能找到百分百成功的秘籍。

    这么多年下来,李书实已经切身体会到了,陪别人逛街是不是会感觉到累归根到底不在于体力的问题又或者陪得到底是什么人的问题,而在于你是否能够在这趟旅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不论是能够吃到自己喜欢的美食,还是看到各种意义上美丽的风景,又或者其他能够让自己感到兴奋或者开心的事情,只要能够找到并保持在整个过程中都不会让兴趣之火熄灭,那么就算是玩上一天在亢奋的心情下也不会感到有多么的疲惫。

    先是陪着萝莉们一起在户外呼吸了好一阵子的新鲜空气,然后回到据点中,拿出一罐罐一打开便会散发出浓浓的鲜花或者水果的香气,外带些许烧焦的芬芳——简单来说就是一堆酒精制品,毕竟这里可不是现代,没有传说中的“未成年酒精禁止条例”,然后李书实便可以将两只小猫咪灌成醉猫,哪怕那些酒类其实酒精含量都不算高,对于那些被烈性酒养刁了嘴的家伙而言完全就是果汁饮料的东西。

    然后李书实便可以欣赏到两只醉酒了的萝莉可爱的表演。

    听起来似乎是有些卑鄙,不过两只脸颊变得红扑扑的少女扑倒在自己怀中一个劲的拱啊拱,蹭啊蹭尽情撒娇的模样却也是平日里完全看不到的风景——这或许未尝不是萝莉们借机会放松自己的一种方法呢,毕竟平日里作为大家闺秀,两个人也是很辛苦的啊。

    不过,就算明知道眼前两只醉猫应该都已经被自己灌醉,但李书实却并没有趁这个机会询问什么更加隐秘的事情,比如百合宫里的故事,又或者其他或许会令他感到好奇的事情。

    也许他是一个笨蛋吧,又或者说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还是糊涂一些比较好。

    轻轻抚摸着少女已经散落的长发,看着已经迷醉的少女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其实这样不是很好么。

    反正对于他而言,有了某只萝莉之后对于其他人而言本就只是为了解决男性的冲动而已,又或者为了满足某种政治上的需要,所以偶尔的时候,将他这里当做一片港湾,可以稍稍依靠一下不是很好么。

    这个时代已经充满了太多的痛苦,又何必在自己心中压上那么多的负担。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萝莉齐齐拱了拱,似乎找到了更加舒服的位置,嘴角也变得柔和了起来,看起来应该是有了一道或许很美好的梦境。

    潘森:村长大人又回点娘开书了,新书追随潮流同样选择了舰娘,村长说他是欧洲人,谁知道呢,反正新出来的平远萝莉炒得一手好菜,只不过油料炒弹药什么的……竟然嘎嘣脆,油炸铝材……巧克力味,我果然对这个卖萌的世界绝望了……大概因为我绝对是黑人中的战斗黑吧……(未完待续。。)

32.冬日里的烈火

    总算是在冬节前赶回了晋阳。

    望着熟悉的城墙,李书实突然有了种安心的感觉。

    至少比起不得不在许昌与皇帝,与朝臣,还要与外面的诸侯,甚至是与那些地方豪强勾心斗角的曹操,在晋阳的李书实相对而言显然要轻松了不少,至少不需要出征归来一看到城头代表着地名的两个大字便眉头一皱,太阳穴一突,然后便感觉自己头疼似裂,几欲昏倒。

    所以说,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回家的感觉吧。

    一桶热水,洗去满身征尘。一个拥抱,化去满心疲惫。

    其实如果单论战事本身,这场发生在平城北部的战斗算不得最激烈,给予李书实的压力也算不上最大,至少当初在西域的时候战场上所要承受的压力比这一次怎么也要多很多。

    只是这一次战争结束,李书实依旧感觉很是疲惫,毕竟这一次来自于战场之外的压力是历次战争中最大的,那一个个颇有几分毁三观的对手当真是让李书实多少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如何应对那些变化,如何去守护自己得来不易的成果,完全没有了历史作为参考,李书实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不足,无法跟上这变化巨大的世界。

    不过所幸的是,有些事情虽然变化巨大,但有的事情却注定不会发生太多的变化。

    冬节的时候总是欢乐的,是的,怎么可能不欢乐呢,毕竟今年李书实治下的土地的年景都可以接受,也许有些地方还是遭了灾,但是在大多数地区都保持了平均水准以上收成的情况下。利用以工代赈的方式进行一番救济,不但让百姓过一个还算可以的年,而且也可以趁机整修一下当地的水利和道路,这两样一直被李书实认为是国之根本。

    当然,顺便还在荒坡上栽植了一些树木,只不过这种播撒种子的方式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想要看到树林成片的景象怎么也需要一两代人的功夫,所以也难怪有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说法,没有工业化的支持,想要培育出三五年成林的速生林,对北方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今年的关中大地发生了很多变化。

    比如原本泛滥于关中的小钱被废止回收重铸,五铢钱成为市场主流的同时,新铸造的直当百大钱开始出现在市面上,成为新的流通货币。

    这种直当百的大钱重量是五铢钱的四倍,直径和厚度较之前的汉五铢钱略有所赠。上面有着“直百五铢”的篆文,其表达的含义为这枚直当百的五铢钱,一枚相当于普通的标准五铢钱一百枚,这也就意味着仅仅只是重量增加了三枚五铢钱而已,但币值却相当于百枚五铢钱。

    好吧,仅仅只是这么一弄,就相当于强制增值了九十六枚五铢钱,令货币大幅贬值。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做法会对市场造成极大的冲击。严重影响到民众生活,但紧随而来的政策却让关中的百姓们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受到多大的影响。甚至还略有上升——在铸造直当百的大钱同时,根据李书实的授意,并州牧府颁布了一系列的政令,其中对百姓影响最大的大概是这么几条:统一并州军治下主要商品售价,对关键商品实施有限度的公卖制度,确立粮食最低收购价。打击私人铸钱行为,收税必须使用五铢或者新钱缴纳。

    第一条和第二条主要是为了确保物价不会出现大幅度波动,避免有人打算对并州军治下进行大规模的货币战争——不要认为中国人的老祖宗不懂经济战,辅佐春秋五霸之首齐桓公的名相管仲就曾经多次利用经济杠杆从而成功让周边小国经济崩溃从而达到不战屈人之兵的结果,而且商人逐利的本性也决定了如果政府不进行干预。自由市场绝对只会走向垄断和混乱。

    这个时代垄断因为牵扯到地方的问题并不太好直接解决,只能用一些鼓励性的方式逐步对其瓦解,只是这样的行为方式有些太过缓慢,反正现在正值乱世,李书实就算动用强权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反而正好可以再清理一批地方豪强和不听话的商人,奖赏那些听话的人。

    另外作为呼吸着天朝的空气生长在天朝土壤上的新一代,李书实对于国家社会主义可是有着极为深刻的认识——也许这样的行为会造成臃肿且缺乏竞争力的庞然大物,但若是不能将某些关键产业把持在国家手中,那么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反而有可能再一次被那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世家豪强们反攻倒算,反正在严厉的检查体系下,短时间内还不会出现太多问题。

    而第三条,同样是来源于天朝那集历朝历代经验教训于大成的经验。

    之前也曾经说过,叶圣陶老先生那《多收了三五斗》实在是入木三分,深刻至极。如何能够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纵观历朝历代古今中外,这粮食保护价制度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至于某个联盟的农业补贴政策,李书实表示大锅饭的历史事实证明了以国人的聪明才智,钻空子的能力之强可以击垮任何的补贴政策,反而会早就一群懒人。

    战争需要粮草支持,李书实可是希望自己治下保证水土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生产粮食,怎么可能会选择那种有很大的可能造就一群懒人甚至是一群怪物豪强的政策呢。

    当然,这样的政策绝对不会令那些喜欢囤积居奇的商人满意,可是还是那句话,乱世用重典,如果那些商人敢于跟李书实对着干,李书实不介意让那些商人尝尝国家社会主义的力量,而如果那些商人敢于动用武力,李书实更是不介意为自己的国库私产增加新的收入增长点。

    至少那些来自并州的世家豪强已经充分领略了李书实的强硬,所以他们只会顺从李书实的政策,然后根据自己的损失与李书实商谈新的利润增长点——之前不论是煤炭的开采还是棉花的种植亦或是羊毛纺织的普及,并州的世家豪强已经在一轮轮博弈中习惯了李书实的风格。

    至于那些还不熟悉又打算反抗的。已经被拴在了李书实战车上的并州世家豪强也会帮助李书实向那些人举起屠刀,而这也是为什么任何的势力都必须建立起牢固的核心统治层的缘故。

    至于最后两条,则是互相配合,为了能够让新钱更快推开。

    李书实觉得基本上这些政策可以保证政府将市面上已经丧失信用的荚钱和小钱回收,并在这次回收中赚取一定的利润,再通过大钱的发售同样赚取大量利润。这样便丰富了国库,但因为价格得到了稳定,适应了新钱之后百姓反而不需要担心第二天钱就变得不再值钱的问题。

    而这也是为什么李书实敢于发行大钱让货币贬值,因为关中地区已经让董卓发行的各种各样劣质钱币所扰乱,物价更是一日三变,关中百姓已经对旧有的货币体制缺乏足够的信心。

    唯一支撑那些货币流通的,只不过是一种习惯使然,和人对于新生事物本能的抗拒。

    事实上最开始那些地方上的豪强大商人便利用这种心理对新发行的货币展开阻击,他们以种种理由进行阻挠。大肆宣扬新币掠夺民财,甚至准备来上一次“劣币驱逐良币”的运动。

    其实李书实很清楚地知道,这些家伙除了某些见风倒的笨蛋之外,大部分人都算得很清楚,因为荚钱兑换五铢的比例很低,这些商人和豪强显然是会损失很大部分的利益,他们或许并不是完全打算抵制新币,只不过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迫使并州牧府降低兑换比例从而得到更多利益。甚至有人借钱。有人私底下收购了不少荚钱和小钱磨刀霍霍打算大赚一笔。

    不得不说东汉年间,世家豪强在地方有着相当的权威。虽然李书实已经进行过梳洗,但是依然有不少郡县对于新钱采取抵制的态度,若不是在长安新钱得到了部分的认同,或者说为了并州牧府的脸面而不得不予以一定的认同,或许情况将会更加的糟糕。

    只不过随着其他配套措施的实施,当百姓得知官府只收取五铢钱而拒收荚钱和小钱。市场上主要的商品也以五铢钱为标准进行了定价,任何不执行定价区间的商人都将会遭到处罚,百姓对新钱的热情很快便被激发了出来,让那些豪强商人的抵抗变成了无根之源。

    最后,根据已经调查好的情报。主管此事的沮授很是不客气的大开杀戒,算是给这一次小小的风波划上了一个句号,而关中百姓也在发现物价得到稳定后,愈发的支持新的货币政策。

    随着新币不断深入百姓的生活之中,这种制作精美,篆文大气美观,外沿还有仿制成本极高的细小锯齿的新币甚至被外地前往并州牧府治下的商人所追捧,开始逐渐向其他地区扩散。

    之后,并州牧府又根据李书实的想法,再一次发行了币值较大的金币和银币,而这种正面是币值和年号,背后是汉帝刘协头像的贵重货币已经不再是传统五铢的外圆内方,便于用绳子拴在一起的货币形制,而是一整块完整的没有任何孔洞的圆形金属货币。

    这种货币币值极大,几乎不可能用于日常生活,所以其主要作用在于方便大额交易的清算。

    只不过因为比起铜料,汉朝金银更加紧缺,而汉朝的厚葬习俗又增加了这种紧缺情况,所以不论是金币还是银币暂时都只是作为辅助大额货币存在,很难主宰流通领域。

    所以只希望未来商人们能够通过丝路将更多金银带回国内,反正这年头李书实是不害怕并州如果出现巨额的贸易顺差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若是真打起仗来说不定还能开疆拓土呢。

    另外,李书实还借着这一次的币制改革的机会,利用那些兑换新币的兑换所,建立起很多可供货币存取的钱庄,除了普通的收取一定的手续费的存款业务外,最为重要的便是钱庄与钱庄之间进行的异地汇划业务。也就是说商人们再也不用担心大额资金的运输问题了。

    反正这本来就是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晋商们得以名震天下的“利器”,如今李书实提前用了出来,虽然有些盗版侵权,但总算也还是没有脱离了三晋大地吧。

    只不过这项业务还属于草创阶段,李书实纵然能够提出一些经验,但治下的商品流通也远还未达到对这项业务极度需求的程度。所以这项超前的“发明”在初期注定不会有太多收获。

    当然,这一场“货币战争”也不是没有留下一些余波,因为李书实这一次的边塞之行,再加上在这次“货币战争”中很多家族为了各种目的放贷给商人以对抗政策的执行,李书实返回晋阳后,便立刻会同程昱、沮授等人,商议是否应该取缔高利贷和赌场这两个行业。

    甚至趁这次冬节的机会,李书实将钟繇、杜畿等州刺史聚集在一起,也加入到这一次的讨论。

    “废除赌场倒也无不可。只是有些边塞之地,官府鞭长莫及之下只怕不易根除。而且赌馆之利极大,就算明令禁止,暗地里也是难以禁绝,若是如此,则官府政令恐会蒙羞。”

    “这借贷之事虽然伤民,但上至世家巨富,下到豪强富农。将闲暇之钱借贷他人用以生利,早在前汉便已是蔚然成风之举。若是骤然禁绝,不论是豪强还是百姓没有了生财之道,只怕反而容易生出祸乱。除非主公已经有了新的想法,想要让诸势力放弃借贷之利。”

    “有互市的地方,赌场可以作为互市里的特殊附属设施予以保留,剩下的我认为都取缔也无妨。至于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家伙,他们若是能够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避免制造各种麻烦,算他们的本事,可如果出现逼良为娼卖儿卖女的情况出现,我不介意使用更加狠辣的手段处理那些我三令五申之下还敢于伸手的家伙。就像这一次那些不够聪明的商人和豪强一样!”

    赌馆所能提供的税收或许不少,私底下是否还有大额的孝敬也不得而知,但这些收益还不可能达到让这些并州军的核心官僚阶层反对李书实决断的程度,对于这种事情,当李书实仅仅只是提出一个动议的时候,他们或许会提出种种理由,试图动摇李书实的想法,这是双方之间都默认的余地,但如果他们无法动摇李书实的想法,那么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支持。

    当然,这仅限于不会动摇他们根本的决议上,可如果是换成下一个议题,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借贷这种事情其实我是不反对的,毕竟谁人没有个不凑手的时候。若仅仅只是三五十枚铜钱用来救急,那么亲戚朋友间便可得,也用不着那些放高利贷者坐享其成。但若是想要得到大笔资金以获取利润,那么借出者要求得到利息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若是这借贷的利息太高,那么有钱的人只怕就都跑去放贷,然后坐享其成,于是富的人便越来越富,而穷人则因为高额的利息而越来越穷,久而久之,那些土地也好还是财富也罢都集中到了少数人手中。而这也是为什么不论是前汉还是现在这后汉走向没落的原因之一吧。”

    “主公这样的说法倒也的确有道理。从先秦开始之所以抑制商人,便是因为他们更容易得到巨大的利益,若是大家都去做商人,那么土地便不会再有人耕种,国家也会失去了根本。就好像《管子》中提到的那两个因为某种特产一时间很值钱而放弃了作为国家根本的土地耕种进而使得国家很容易便被强大的齐国灭亡。所以畿觉得这件事的确要予以限制。”

    “伯侯说得大体不错。就算是商人,也是要承受物价差额变动,商品运输中所遭遇的各种情况,还有其他各种变化所带来的风险影响,如果不是一个聪明人是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但是唯独这高利贷,投入与产出完全不成比例,风险与收益也完全不成比例,人间惨剧多出于此,所以必须予以坚决的打击,必须将利息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刚才也提到了,各地各家都凭此牟利,若是凭空除去,只怕反弹将会甚于新钱的发行。”

    “嗯,这件事我这段时间也想了不少,正好这里有一份情报,大家可以都看一看。”

    李书实将几页薄纸递给了右手边的程昱和左手边的朱儁,然后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起来。

    李书实这么一闭眼,自然是不可能再看到那些看了纸上内容的人会做出怎样的表情,但从不时发出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些也算得上久经风浪的老官僚们同样对李书实抛出的消息大吃一惊,而从那些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中可以感觉到,这些人只怕是已经坐不住了,因为李书实抛出来的这份情报,到底意味着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

    他们原本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在利息的多寡上做些文章,但当李书实抛出这样一份情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清楚,利息那么一点点的变动虽然同样可以价值上亿钱,但是在李书实抛出来的那一份情报面前,那原本如山高的上亿钱也变成了毫不起眼的东西。

    终于,所有人应该都看完了那些情报,李书实能够感觉得到,所有人炙热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你们不需要怀疑这份情报的来源。”再一次睁开了双眼,李书实的脸上充满了自信的笑容。

    “这份情报最初是我当初领兵前往西域的时候在途从从飞熊军中听来的一些只言片语,因为觉得很有意思,便让文和与自家的商队尝试着进行一些试探性的工作,至于诸位看到的,便是其中的一部分成果。

    那里资源很丰富,但同样势力也有些复杂,最重要的是那里是羌人的地盘,如果我以并州牧府的身份插手那里,很容易引起羌人的反弹,到时候又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桓帝因为打击东羌的战争已经让整个大汉的国库消耗一空,以致于造就了灵帝的某些特殊习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不希望重复先帝曾经犯下的错误,更不要说我们还有更加棘手的敌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贾诩,而这只老狐狸也适时点了点头,承认了李书实情报上的内容,于是所有人的眼睛彻底亮了,不,应该说是变成了闪着红光的灯泡。

    “主公,您就说吧,这事怎么算!”

    没有人再会去怀疑那份请报上所写的东西,也没有人再会去怀疑这件事到底能够产生多少利益,唯一的问题只有一个,那便是李书实打算如何去分配这份巨大的利益。

    是的,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份天大的好处不可能一家独吞,而李书实拿出来便已经意味着将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让给了各个家族,但具体应该如何划分,李书实还是需要给一个指导性的意见。

    这既可以算是大家对于让出了这一块大蛋糕的李书实的感谢,同时也是大家默认了拿出这么大一块蛋糕的李书实在某种程度上所享有的支配权。

    “这件事只要有能力,任何家族都可以参加。至于准入门槛嘛……要么从收益中拿出一小部分作为‘道路桥梁建设基金’,修筑从长安到哪里的道路,要么就是给我找来足够的修路人。税收上,与现有的同样资源相同,至于价格,五到十年内不会予以限制。

    当然,这些都只是原则上的东西,具体细节,这一个漫长的冬天,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敲定。”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进来一缕轻风,将那几张写满情报的纸张轻轻吹起。虽然那些纸张很快便被一只手按了下来,但依然还是能够让人看到其中的某个令人在意的字——

    “盐”!(未完待续。。)

33.这算不算是拉开了殖民时代

    今年晋阳城内的气氛让人感觉分外的诡异。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来自各地的官员和武将有事没事都喜欢在晋阳城内多待几日,显然繁华的晋阳城比起西北那些苦寒的地方,更加的让人留恋,更别说这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晋阳城的街道上,经常可以见到三五成群的官员或者富家子弟结伴钻入或者富丽堂皇的大酒楼,或者干净整洁的小酒肆,享受着有并州特色的各种小吃。

    李书实入主并州后,对这个地区最大的影响也许不是经济的发展和民生的稳定,也不是草原或者森林狼再也没有袭击过城市,也许晋阳城外建立起的各种各样大大小小分门别类的学院是最令晋阳人感到自豪的地方,但各种各样从并州牧府流传出来的各种吃食才是对晋阳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影响最为深远的东西。

    李书实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喜欢金碧辉煌,唯独对吃兴趣不小——当然,因为必须身体力行保持节俭之风,他每顿饭最多四菜一汤,而且是很正正经经的四菜一汤,而不是一个菜里相当于超级大拼盘垒得老高,而且小碟小碗尽量保证不会出现剩饭剩菜。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再加上来自西域以西以及大海以东的各种前所未见的植物在晋阳落地生根,甚至李书实还在自家的自留地里建起了两个温室大棚,经过苏小萝莉巧夺天工的妙手,让每一年的冬节宴席就好像现代社会里的名牌服装发布会一样,引领着晋阳的餐饮文化。

    可惜,这一切晋阳人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今年却都大变模样。变得让晋阳人有些看不太懂。

    原本总是以种种借口,不拖到不得不回去准备春耕所需的一应事务时不返回的官员们如今就好像火烧屁股了一般,仅仅只是在晋阳城内待上了几天后便匆匆离去,也许并不是他们任职的地方,但却基本上不会继续留在晋阳城中,没有一个人脸上不挂着毫不掩饰的焦急。

    往日里这个时候7尤为热闹的大大小小的酒楼酒肆。如今也冷清了许多,只有偶尔三三两两躲进包间中待上许久的客人才让人极其这原本应该是晋阳城中一景的画面,但也就算是这偶尔出现的景象,也不再是为了那城内新出现的美味可口的食物,又或者陈年老酒,甚至有的仅仅只是叫了几个下酒小菜,烫了仅仅几小壶清酒,便能在那包间之中待上好长的时间。

    好一会,宾主离开。有的时候双方都带着默契的笑容,有的时候却是双方都带着愤愤然的面容匆匆离去,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些人绝对不仅仅是为了简简单单的联络感情,而绝对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有的时候能够达成双方都满意的协议,有的时候则有些困难。

    另一个让晋阳城的百姓感受到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或者准确一些来说应该是整个并州牧府辖下的五州之地都感受到局势发生了巨大变化的表现,便是那些地方上有实力的豪强开始招募家乡的那些在学业上没有什么前途的年轻子弟。招揽那些实力高强的江湖游侠儿或者武馆子弟,购买那些来自于异族实力出众的奴隶。大有一副要武装起兵的势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要变天不成?!

    这场风波不仅仅波及整个五州之地,就算是东边的曹孟德和北边的袁本初也有所耳闻。

    他们都曾试图私底下接触相熟的家族,想要打探情报甚至是搞点小动作,但出乎两个人意料的是,这样的行为不但没有起到一点效果。反而那些被派往李书实治下的细作转眼间便被那些家族的主人扭送到了并州牧府,倒是让贾诩不费吹灰之力便捣毁了对方的情报据点。

    “主公啊,你看看你这事闹的,也许不是每一个人都疯了,但基本上有些实力的家族是都疯了。甚至某些没有什么背景但也有些号召力的游侠儿也都疯了,属下都有些怀疑,这用不了三年,我们治下的土地是否还会有人耕种,我们的军队是否还能招募到足够的人手。”

    “仲德老爷子说得不错,书实啊,你别说那些贪婪的商人,就算是我听了你的那个计划都有种撂挑子不干带着人参与到那个计划中的冲动,最后要不是你嫂子给劝住了,看,我的辞呈。”

    “小强,你信不信,你要是敢撂挑子去跑商,我立刻就下达文书,让各路关卡把你的商队当做强盗处理,就算打不过也要缴纳百分百的关卡税才能允许通过,然后还有路桥建设费,养路费,车船管理费,城市管理费,营业执照费,卫生许可费,高薪养廉费……”

    “喂喂喂,书实,我就是把东西都给卖了也交不完你那些完全没有听说过的税种吧!”

    “哼哼哼~反正我的条例里也说了,商人和其直系三代内非国家紧急状态下不许为官。”

    “但是好像没有不允许参军吧。”好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小强也聪明了不少。

    “可以从军,但是有功不赏有过猛罚,反正让你在退伍之前基本上保持一个大头兵的身份。”

    “喂喂喂!书实,你这是把握往死里坑啊!”

    “嗯,别的人也就罢了,因为你是小强,必须应该特殊对待,都是专门为你一个人准备的。”

    “为什么偏偏只要我就要被如此区别对待,书实,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哼哼~”

    “因为只有你翘掉了工作打算去赚钱,不坑你,你说我还上哪找那么好的鸡杀给猴看。”

    “其实我只是突然觉得做商队护卫似乎也不错,尤其是这种深入敌占区的行动更是刺激。”

    “难道北方的战事你就不觉得刺激?那我允许你自己挑选五千精兵,然后深入弹汗山将弹汗山上上下下都杀个干净,一个都不要留,只要你能做到我允许你爱上哪上哪去。”

    “好吧,我们还是研究研究北方的敌人吧。商队那种事情交给我的门客去做就好了。”

    “看样子主公已经与奉先将军达成一致了,那么主公是不是应该将你的想法告知给诸将。”

    “这种事情不论是仲德还是文和不都是手到擒来,随便透露点风声不就可以了么。”

    “但总还是要主公您再确认一下,毕竟诸将觉得这次的事情很大,心里有些不踏实。至少若是能够有主公特色的原话,那么一句可是能够顶上我们磨破嘴皮子说上半天。”

    “话说我可不是那个什么什么领袖和帝王。怎么可能一句顶那么多句,文和你这是在坑人!”

    “哈哈,或许主公您自己不觉得,但是您在我们的心目中可是占有着重要的位置啊。”

    “算了,反正其实你们都很清楚。我们现在没有经历也没有时间将主要精力投入到西方,但是开拓西方虽然需要很多前期投入,但收获却极为的丰富,不论是兵员还是矿产。所以如果能够将原本目光集中在放贷和争夺乡里那么几十倾上百倾土地的世家、富商和豪强的注意力吸引到新土地的开拓上,那么这件事就变得容易解决。

    有句俗话说得好。叫‘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我给那些人画了这么大的一张饼,我就不信不会有人不动心。只要有人,而且是很多人动了心,我那些限制放贷和土地扩张的政策再一同颁布,有些原本还犹豫的人也会加入进来,至于剩下的守旧顽固派,只要他们不惹事我也可以保证他们安安心心过一辈子。如果无视我的发令,有功的士兵可是不会嫌弃土地太多。

    说起来这次北方之行。我见识到了那些商人的力量。他们的确奸猾无比,他们也的确经常游走于法律甚至是道德底线的边缘,但是他们为了获取利益所迸发出的力量却是极为恐怖的。

    其实那些世家豪强也是如此,他们为了或许更高的地位和名望不是也是不择手段么?

    既然我们总是在担心内部的问题是不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引爆,总是担心那些家族是否会成为我们各种政策的绊脚石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进行清理,那么我们为何不将这些原本是内部的矛盾转移。转移到另外一个敌人,一个大家都认为是敌人的敌人身上呢?

    至于这样的做法是否会引发之前说的那些问题,这在初期或多或少都是无法避免的,但是就好像我在平城看到的那样,这条路竞争者很多。但胜利的人注定只会是少数,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过后,弱者遭到淘汰,强者能够留下,不幸死亡的人留下的土地可以军垦也可以经过一系列的操作集中起来开展屯田,我们这里吸引流民的能力本来就很强。

    最重要的是,比起汉人,胡人更加适应这样的生活,给那些我们境内的胡人找些事情做做,也省得他们若果闲下来便有可能会被北方那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先祖’们蛊惑。反正只要不死,就算是失败者也是很好的士兵,我们的部队正好可以将那些人补充进来。

    这件事对于我们而言另外的一个意义便在于通过这件事,我们开辟了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新战场,可以将我们养在‘温室’里的那些雏鸟放出去,而且还可以关注一下那些隐藏在民间不曾被我们发现的优秀人才,就算不能争取到手,也要想一些办法为我们效力。

    总而言之,从先秦开始我们并不是如现在这样保守的民族,也许是因为中原实在是太过富饶,所有人都将视线盯在了这一亩三分地里。可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到过西域,甚至还从那些来自安息和贵霜等国的士兵口中听到过他们生活的国度的富饶。我还曾经派遣过我们的首席农业专家罗荷罗大小姐到达了海的另一端,那里同样美丽且富饶。

    天下是如此的广阔,可以被开垦的土地是如此之多,我们为什么要放弃。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觉得开垦那样遥远的地方不但花费多而且似乎见不到收益,那么我就用政令来推动这一切,先是周围的陆地。然后是遥远的海洋,总有一天,大汉的旗帜要遍布四方!”

    “嗯,主公的这番话每一次听到都让老夫忍不住热血沸腾。但是啊,主公您觉得我们将这些话都透露出去真的好么?如果其他势力也有了类似的想法,只怕对我们并不是好事吧。”

    “嘛。你们不是早都合计过了么,该删除哪一部分你们肯定比我熟悉,我也就是提供一个大方向而已,具体的内容还不是你们几个‘聪明人’合计出来的。我就不信那些到晋阳来汇报工作的官员从原本的乐不思归变成如今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是你们的动作。”

    “所以说主公是打算将这一次的行动作为一次试探么?”

    “既是试探,也算是对西边动手的提前准备吧,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也要学学异族。之前都是那些异族不断骚扰我们,让我们疲于奔命,不但消耗了我们的力量而且还造成我们的国家不断流血一直到血都流光,于是才让先帝不得不弄险走了张角这步棋。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既是力量不足以正面对抗我泱泱大国的不得已之法。但也未尝不是一着妙棋。那么如果攻守之势颠倒,我们不断骚扰对方,放任那些商队对关系错综复杂但却绝对不是铁板一块的羌氐各部进行收买拉拢,我到要看看那些异族还怎么让我们的国家流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就不信我不能将那些号称‘生生世世都要与大汉作对’的羌人折腾残了,凉州三明和董卓未尽的事业,我倒要看一看他们是否真的除之不尽!”

    “主公您的很多想法都很有趣,甚至……甚至都让属下忍不住猜想。这莫非又是来自于那本属下无缘得见的无字天书中的智慧?”

    好吧,贾诩童鞋。你这个梗到底打算用多久啊,难不成真让我给你找一摞白纸不成?

    当然,如果李书实真是找了一堆白纸给贾诩的话,虽然说贾诩不会把那堆白纸直接扔回到李书实的脸上,但可想而知绝对会对李书实的怨念更加深重——你这是在逗人玩么,明明是古书竟然给人家找来一摞白纸。你家白纸保存了那么长的时间之后还能是白色?!

    嗯,所以说李书实这种智商就连造假都不会做,你至少也应该找一堆竹简来凑数吧。

    对了,不能忘了做旧。

    这样一来可信度就高了嘛,毕竟现代的时候在楚地就发现过一个好像是先秦时期的古墓。古墓里面陪葬了很多东西,据说还有一个黄金铸造的人头——当然因为这个缘故那个墓遭遇了好几次盗掘,只不过大概是因为目的性太强而让很多东西幸免于难。也就是在那个古墓中,人们发现了不少记载了秦代律法以及相关文字的竹简残片,有很大的考古价值,但是却有更多不但是文字,就连图画或者刻痕都没有的光秃秃的竹简残片。

    所以说如果是竹简的话,还是勉强可以伪造出一卷所谓的《无字天书》的。

    当然,对于彼此都很了解的李书实和贾诩而言,李书实就算真拿出这么个玩意也绝对是骗不过贾诩老狐狸的,只不过因为这个梗已经被贾诩玩成了习惯,一时不说似乎就不舒服。

    “这个嘛,其实是我之前思考所得到的一点点启示。”好吧,李书实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学着自己麾下的那些谋士一样,摇着白羽扇,顺便提高一下自己的逼格什么的。

    而这一次,大概是因为李书实之前的想法的确很有趣,所以难得的就连小强也没有再捣乱,甚至看起来似乎还很是神情专注,只不过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李书实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跟着他混了这么久,小强的智力潜力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只比9高出那么一点点了。

    “其实这个想法如果要追溯的话,是可以追溯到当初对董卓与关东联军的总结上。

    想当初董卓实力虽强,但是在关东联军的底蕴和号召力所产生的压力下,依旧不得不烧毁洛阳城,退守西凉。甚至在击溃了追击的曹孟德和孙文台所部后干脆封关自守。看起来是穷途末路,一败涂地。可谁曾想最后的结果却是联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自乱阵脚。分崩离析。

    于是我又想到了我们的大汉帝国,想到了当年桓灵二帝时与羌人一次次的来回拉锯。

    你们有没有感觉,我们的大汉帝国就好像是如同西楚霸王那样力大无穷的无双猛士,手执万钧铁棒,每一次的挥动都震天动地。但那些羌人却好像是一群讨厌的苍蝇蚊子,不但嗡嗡嗡在猛士身边鸣叫个不停。而且还不断趁着猛士挥动铁棒的时候从其他地方扑过去吸食血液。

    猛士挥动一次铁棒不一定能够打死一只苍蝇蚊子,顶多将那些苍蝇蚊子吓跑,可是几乎转瞬之间那些苍蝇蚊子就会再一次回来,重新围绕在猛士的身边。

    或许对于猛士而言,一把苍蝇拍或许比铁棒更加好用,毕竟苍蝇拍的效率显然要比铁棒更加实用。只不过仔细思量后,我觉得如果是桓帝在位的时候,这种方法或许还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因为猛士有足够的力量与苍蝇和蚊子们周旋。但是到了现在。猛士的体力已经被那些苍蝇蚊子消耗了很多,而且还在与猛士的周旋中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除非一次冲上去十数把苍蝇拍,否则很难抵消掉苍蝇和蚊子们的优势。

    所以再想要解决苍蝇和蚊子的危害,需要的就不再是苍蝇拍,而是壁虎,一群壁虎。也就是咱并州土话里那个叫做‘蛇么个仔’,喜欢吃苍蝇蚊子的动物。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苍蝇和蚊子对于手拿苍蝇拍的猛士而言只是讨厌的东西,如果数量少到一定程度不是那么烦人,便会停下需要消耗大量精力去挥动的苍蝇拍,给了苍蝇蚊子们重整旗鼓的机会。可是壁虎们不一样,他们扑捉苍蝇和蚊子是为了吃饭,是以苍蝇和蚊子为食。他们不会给苍蝇和蚊子任何的机会。

    如果有一点没有了苍蝇和蚊子,壁虎打算反过来袭击猛士,诸位觉得结果会是什么呢?”

    环视一周,看到的都是一些若有所思的目光,李书实顿时心中的成就感爆棚。

    “壁虎比起苍蝇和蚊子都大得多。对于苍蝇和蚊子而言都是庞然大物。但是如果是和猛士比呢?同样不值一提,就算普通的苍蝇拍已经无法对付壁虎这样的敌人,但是大不了将苍蝇拍换成精铁铸造,甚至是原本放在一旁的千钧万钧铁棒。

    其实不需要将所有的壁虎都消灭掉,只要找几只最肥的或者最不听话的敲打敲打大概已经足够了,壁虎的身体太大了,想要像苍蝇和蚊子那样随意逃窜可没那么容易。就算生出了一些新的苍蝇和蚊子,正好用来奖赏那些乖乖的壁虎们不是很好的一件事么。”

    “主公啊主公,您……您为什么又要和我们说这么多呢?”

    “哼哼~反正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很难想明白,虽然说最初的思路或许比较困难,但是等到已经形成了结果之后,反向推演对于你们而言,怎么看都算不上什么难事吧。”

    走到吕布和程昱中间,伸出双手按住了两个人的肩膀。

    “再说了,我的想法就算真的有多么高明,但也不过是一些纸上谈兵罢了,真正想要让这些想法能够变成实际可以操作的东西,还是要靠你们的帮助啊。所以说,既然你们对我给你们上的这一堂课如此‘感恩戴德’,那么就继续作为我的‘奴隶’在这个冬日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了!”

    “书实,你别拦我,告诉我是谁说的那句话,我保证不砍死他!”

    于是,今天的晋阳城内也洋溢着快乐祥和的氛围。(未完待续。。)

34.挖坑技术哪家强

    建安二年(因为献帝刘协提前从长安跑路,所以这一年实际上是公元195年,特此注明)的冬天虽然对大多数并州的官员而言注定会是一个忙碌的季节,但是对于某一些相对而言比较特殊的人群,却并不需要如此的匆忙,可以悠闲地享受这个难得的假期。

    比如……

    “主公,您看看属下麾下的儿郎表现如何,能不能承担得起您所说的那些任务。”

    随着宇文拓与骞曼或者说隐藏在骞曼身后的那些“神秘人”彻底决裂,草原上的各种势力即将迎来新一次的大洗牌,也是又一次的大站队,只不过这一次的情况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复杂,不论是骞曼还是宇文拓,又或者新近崛起的“神秘人”势力,每一方都在草原上有着颇为响亮的名声,手上的战绩也都很优秀。

    “神秘人”自不必说,他们手上握着大量草原上曾经出现过的强者,而且经过对那些周边大小部落的清剿行动,不但让他们的力量得到了极大的充实,同样也让他们恐怖的势力更进一步展现在草原各部的面前,尤其是这种情况下态度显得异常**的魁头,更是一种震慑。

    宇文拓呢?曾经辅佐骞曼东征西讨,毫不客气的说,如今草原上崛起的那些年轻人当中,大部分人都是由宇文拓所发掘和提拔,并被其出众的个人魅力所感召,成为当年支持骞曼的中坚力量,也正是因为这股力量的存在,才让当初明显势弱的骞曼得以抵挡住魁头的明枪暗箭。

    另外在对抗并州军的战斗中,宇文拓的表现也可以称得上是可圈可点,比如像刚刚结束的那场大战中,宇文拓便凭借着他与追随他的那些年轻人麾下的部队与并州军中的几位名将很是一番周旋。并且巧施谋略,让有些大意的关羽吃了一个大亏,甚至连带着逼迫张辽不得不在那一战中一马当先身先士卒,重创了敌军将领纥骨硕,这才打开了缺口让宇文拓未尽全功。

    可就算如此,张辽的亲卫在这一战中折损大半。而我们的关二爷更是家底都几乎全军覆没。

    至于剩下的战斗,宇文拓与并州军之间也是互有胜负,总体而言在战术上宇文拓略占上风,但处于守势的并州军在战略上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故而这一战基本可以算是五五开。

    而且哪怕是做到这种程度,李书实也不认为宇文拓尽了全力。虽然这样的论断对于因为大败亏输而不得不在家反省的关羽而言着实打击不小,但只要看到宇文拓在这一系列的战斗中都是以中军主帅的身份进行指挥,也从来没有将自己的中军投入到战斗之中,就知道当时已经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安的宇文拓的确是留手了。

    若是宇文拓在这场战争中投入全力又会发生什么呢?

    李书实猜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关二爷应该是绝对没有机会待在晋阳城内生闷气了。

    毕竟宇文拓这样的人物可是武力比小强,智谋看程昱的存在,甚至就这还算是李书实保守估计,若不是这家伙除了因为血脉的缘故不得不顺应整个时代的潮流之外,更多地还是按照自己本身所肩负的某些使命行事,或许李书实真的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让自家萝莉或者罗荷大小姐找个机会将这个家伙做掉,否则对于并州军而言大概会是一个噩梦吧。

    当然,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才让宇文拓与骞曼渐行渐远,最终走上了这一步。

    不过也正是托了这件事的福。原本神经紧绷的边关将士们也能稍稍松口气,而如高顺、张辽这样的高层人士也能回到晋阳过个好年——当然了,他们归来的另一个原因还在于李书实对于这一战基本满意,所以是准备给他们一些封赏,哪怕就他们自己而言或许并不愿意。

    “子安你训练出来的战士我怎么可能会不满意呢,倒是你和文远联名的上书。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么。这一战你们虽然没有大胜,但是也没让鲜卑人占什么便宜,就算云长轻敌折损了些许军士,但之后云长也是将功折罪了的。这一战下来看起来我们吃了点小亏,但是却也成功让那宇文拓进也不能退亦不能。最后只能选择这铤而走险一条路,全是因为有你们在啊。”

    “就算这样顺也还是觉得主公赏赐那些拼杀在第一线的士兵就好了,顺就算功过相抵好了。”

    “怎么,你还希望我把你一路到底,让你做一个小军侯或者牙门将冲杀在第一线么。”

    “主公要是真的那么做的话顺也是没什么意见的。现在多少有些理解当初奉先的感觉了,每天都是处理不完的事情,甚至比奉先做主簿的时候更惨,任何的小事情都不敢轻易放过,就怕什么地方没有注意到就出了差错。就好像这一次,我没有注意到那宇文拓的连夜转移,也就因为这半天时间的耽搁,就让云长和文远那里出了问题。虽然表面看是云长麻痹大意,轻视了对手以致于冒险追击,但若不是我疏忽大意,没有立刻衔尾追击,敌人也不可能有时间从容布置。在那个位置坐得时间越长,就越觉得自己有很多地方有短板,无法胜任那个角色。”

    “嗯,在这方面我的确是要说说你。之前也不是没说过,你也该稍稍放手给那些年轻人加加担子,不用担心出差错。他们出了差错还有你,可是如果你出了差错他们顶不上来那才是大问题。再说你现在也明白了,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适当分出一些权力,反而能够更好集中精神处理你擅长的东西,而且还少了不少的后顾之忧不是,又不会让自己那么累。

    不过呢,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个位置还真就非子安你在不可。不论是能力、威望和资历,在咱并州军里。又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了你高子安呢。所以子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熟悉新的体系,要知道未来如果有可能北伐的话,我可是希望子安你能独领一军呐。你可千万不要像前汉的‘飞将军’李广那样,在那个大好的年代,结果却落得个难觅封侯的下场。”

    “主公……不要欺负高顺书读得不多。您拿我跟李将军比。实在是太不恰当了吧。”

    “怎么,难道堂堂高子安还觉得自己比不上那飞将军不成,你啊,要有自信,你能行!”

    “不不不,主公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前一阵子可是很用心的读了您送给我的那些线装书,尤其是《史记》和《汉书》,所以也知道那李广无法封侯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他私下收受梁王给他的将军印。是个吃里扒外的人,所以哪怕能力很强也得不到皇帝信任。”

    “咦?!你真的是高子安么,不会是什么人化妆易容了吧!”

    “在主公这里耳濡目染了那么久,就算是我高顺也应该变得聪明了点吧。而且高顺我也许本事比不上那些年轻人,但承蒙主公不弃,也做不出那种分不清对错的事情,收不该收的东西。”

    “子安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么。既然如此,就更应该给那些年轻人一些机会嘛。怎么说也是我培养出来的。如果他们缺乏经验或者犯了错误,自然要狠狠训斥狠狠操练。但也不能放弃对他们的信任不是。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也属于他们的,但未来终究是属于他们的。”

    “呵呵,主公可不要欺负高顺听不懂这话,记得主公以前说这话的时候总是喜欢缀上一句。”

    “咦?还有这种事情,我的记忆怎么告诉我这完全就是子安你在虚构呢。”

    “‘所以就算我变成了老头,你们依旧还要继续期盼未来的到来’。主公难不成忘记了?”

    好吧,这绝对是哪一次聚会的时候喝多了发出的狂言,毕竟高顺可不是那种擅长骗人的家伙。

    可正因为很清楚他的脾气,李书实才不得不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对他进行“苦口婆心”的教育。

    前一段时间,为了贯彻参谋部制度。李书实将一批共十名文官参谋送到了高顺那里,这些人都曾在并州官学内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又在皇甫嵩的军校里进修过,还参加过北方各种“狩猎”活动,虽然不能说是同龄人中的尖子生,但也可以说个个都有着颇为不错的潜质。

    而之所以将他们派到高顺那里,也是因为朔州虽然已经基本上光复,但各种问题依旧千头万绪,就算是身为军事主官的高顺,也需要处理很多复杂的问题,还需要监控周边异族的动向,漫长的边境线造成的结果就像高顺所说的那样,让他常常感觉力不从心以致于顾此失彼。

    可惜高顺够忠诚,有能力,生活作风也是极好的,但却偏偏为人有些刻板——简单来说就是不太喜欢和文官接触,属于那种天生喜欢和一群武夫待在一起而不喜欢和那些满嘴文绉绉词汇的文官混在一起,所以对于那些被送到身边来的年轻人自然就不会有多么感冒。

    当然对于那些年轻人,虽然他们并非不尊重高顺,毕竟对方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没有让他们不尊重的理由,就算对他们的到来表现的并不热情但对于曾经在军队待过的他们而言也算不上多么新鲜的事情,事实上他们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并相信自己有能力征服他们的上司,就好像当初他们跟随狩猎部队外出巡逻时所发生过的那一幕一幕。

    可惜,高顺的眼界和经历注定不是那些底层部队的基层军官所能比,而那些年轻人毕竟比起军人还是更像是书生文官,但是却又有几分年少轻狂,几个回合过后,并没能表现出什么让高顺不得不敬佩地方的这群年轻人,反而因为缺乏足够丰富的实践经验,最终被高顺束之高阁,虽说还拿着那份薪水,也还时不时会提出一些建议,但却基本上都被高顺直接无视掉了。

    这让那些年轻人的处境变得十分尴尬——李书实很难将他们调往别处,毕竟高顺在并州军中的地位和声望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甚至高过了大部分时间都跟随在李书实身边的赵云,以及曾经出任过州牧的黄忠。如果他对这些年轻人报以一种否定的态度,这就好像是老师给了自己的学生一个很糟糕的评语,这些人未来的求职路显然会受到这个评语极大的影响。

    或许李书实也可以将他们放到其他人那里,比如善于和人打交道也愿意提携新人的徐荣,但李书实同样很担心若是这十个年轻人在其他人那里发光发热是不是又会伤害到高顺的脸面。

    于是李书实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强行插手此事,否则就显得自己并不信任高顺一般。让原本还算比较简单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就算以高顺的为人,并不会对李书实的行为有什么想法,就好像另一个我就算被吕布夺了陷阵营的军权,只是在打仗的时候返还,可高顺依旧还会兢兢业业奋勇拼杀,战后再很听话的将军权重新交出,完全尽到了身为部下和臣子应尽的本分。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这也算是这样的老实人一种变相的无声抗议。

    可是李书实却要顾及到其他人的想法——一方是跟随自己日久从来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可以称得上是有功无过的功勋老臣。另一方是自己主持的体系下培养出的新锐。

    可以说偏袒了年轻人,或许会被人说是卸磨杀驴。如果偏袒了老将,却又是对年轻人积极性的打击,更有可能让自己卖出的试探性的脚步不得不面临中途夭折的可能。

    当然如果实在是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李书实也不能说是无路可走,只要他愿意牺牲掉那十个年轻人,反正并州的体系培养出来的年轻人也不止十个,再拿出十个来也不是不行。甚至担心其他人也不重视这些年轻人,还可以从自己身边的参谋团队中抽调一两个加入其中。

    但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怎么说那十个人都是李书实亲自挑选出来的,安排在高顺身边的决定也是他亲自做出,十个年轻人又都是很优秀的人物,李书实自然是不忍心他们因为这样的原因便荒废掉,更不希望动用那不得已的最后手段。

    所以,这一次能够让高顺作出一定的让步。虽然李书实也很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高顺从心底来说依然不是十分信任那些年轻的文官,但是李书实相信任何老狐狸都是从菜鸟走过来的,就算是未来奸猾似鬼的死蚂蚁,现如今不也是一只被苏小萝莉玩来玩去的肥菜鸟么。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远处校场上原本训练着的两支队伍已经停了下来列队站好,显然今天要训练的科目已经结束,鉴于有领导在此,他们还需要请示一下领导,看看领导们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发表一些“重要讲话”什么的——也幸亏李书实不是孔老夫子,身边也没有什么学生和门徒,死后大概也不会有人将他生前说过的话编纂成什么“语论”什么的。

    虽然青史留名什么的对任何人的吸引力都不小,但李书实觉得对于自己而言那种东西写出来绝对不会是什么美妙的经历——只要一想到未来的研究者靠着研究自己是如何逗比以及自己的逗比到底体现出怎样的一种精神,李书实就觉得自己菊花一紧且满满都是蛋蛋的忧伤。

    大手一挥,原本充满了严肃气氛的队伍就在一声哄笑中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解散回家。

    这些人都是高顺的嫡系部队,也许算不得亲卫那样亲厚,但却也是可以为高顺效死命的队伍。

    之前程昱曾经问过李书实,将境内众多豪强的精力都吸引到了西方的高原上,会不会让那些家族做大做强后反噬其身,成为尾大不掉的隐患。

    对于这样的疑问,李书实其实从最开始就不曾担心过。

    因为不管那些豪强如何联合如何相互扶持,他们都注定不可能完全捏合成一个整体。

    可是有一股势力却完全不同,他们不但有着惊人的力量,而且可以做到齐心协力,就算不会将那份利益完全吞下,但是却可以在这场盛宴之中占据一个无人能够撼动的地位。

    并州军,或者说曾经纵横于大汉东北方的那个年少轻狂的“不良团”。

    那是一群来自五湖四海。没有共同的目标却走到了一起的家伙——虽然是这么说,但却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纽带将他们连接在了一起,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努力,奋斗至今。

    所以。那些世家豪强并非不知道这些人的重要性,也不是没有通过各种渠道联系过这些人,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却根本不为所动,仅仅只是从自己麾下的部队中选派了一些年纪比较大到了该考虑后路年纪的老兵,和一些年纪轻轻有冲劲的新人充实进了自家所谓的“商队”之中,然后便将整个商队最终的管控权依旧如以往那般交到了并州牧府手上。

    或者准确一点来说,便是交到了苏小萝莉这位并州牧府的大管家手上统一调配。

    这样的团结性以及麾下商队的战斗力,已经足以让以李书实为首的并州军核心骨干力量,在这场分蛋糕的活动中占据一个很有分量的位置。就算其他势力想要联合排挤他们也很难撼动,更不要说有了这些人,就算未来真的开疆拓土成功,新开拓的土地上也刻上了并州军的烙印,就算有些人起了小心思,李书实也有自信对其予以压制。

    更别说作为这条可能的商路的发现者,李书实原本就占有不少的先发优势,只要智商正常的人便会清楚。李书实当初肯定没有拿出全部的资料,很多事情那些世家豪强和商人们还需要自行摸索又或者是试探着寻找理想的合作伙伴。又或者觉得自己幸运度爆表,可以在对前途完全没有多少信息的情况下一头扎进那片神秘的未知之地,然后满载而归。

    其实这次大规模的开拓活动是李书实又一次新的尝试,事实上他这一次的很多政策多少有些在模仿西方领主封建制度下所出现的一个很独特的阶级——开拓骑士的做法。

    这个阶层不是骑士,更不是贵族,所以与传统的骑士阶层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们并不会从上级领导者那里获得土地的封赏,他们仅仅只是拥有一个名头而已,实际上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对外进行扩张。而那些扩张所得的土地,或者说经过了他们所在政府承认的土地,便会成为他们可以留给后代并延续整个家族的土地。

    当然。到了那个时候通常政府会根据情况给予这些人爵位上的封赏,纳入到国家体系之中。

    好了,各位听到这里是不是觉得有些熟悉呢?

    没错,其实大英帝国当初崛起所依靠的私掠许可证制度和这个开拓骑士制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一个往海里走,一个向陆地深处前进。

    也就是说,只要某个开拓骑士足够给力,他的封地理论上甚至可以超过伯爵乃至公爵的封地面积——虽然说真要出现那样的情况,其国内上至国王下至普通百姓都要对其羡慕嫉妒恨,然后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这个幸运儿要么幸运的留下一小块骑士封邑,要么干脆死在了不知道哪一条臭水沟里。

    想要独立?

    事实上开拓骑士可并不容易,甚至在初期若没有政府在背后用隐隐约约的影子帮助这些深入未知世界的探险者们,他们只怕早就已经倒在了占据绝对优势的土著的手上。

    而且开拓骑士并不是骑士,既不会受到骑士阶层作为国家统治序列所要受到的束缚,但同样也享受不到骑士阶层所享受到的种种特权。

    国家既然可以扶持一批开拓骑士,就能够再扶持第二批。

    反正土著已经被先行者们赶尽杀绝,对付自己人,后来者有着太多太多的办法和手段。

    只要给予那些人大义的名分,聪明的中国人是有办法的!(未完待续。。)

35.吾家有小萝莉初长成

    “霍噻……,奉先你拿出五百人这是什么意思啊,人太多,人太多了吧。

    子龙酱的……只有不到三百人,这规模也稍稍有点多,但也可以了,反正都是同乡人。

    子安……两百陷阵营老兵……人是刚刚好,但是这战斗力,未免太强了吧。话说能有指挥官管得住这些猛人么?哦,原来是你的从子,竟然舍得让他去从商。好吧,这也不完全是商人。

    子义嘛……泰山、北海游侠儿五十人,匈奴骑兵两百人,外加青州士子五名?!而且还是大儒郑康成郑公的再传弟子?!话说子义你是怎么将这些人拐到朔方那苦地方的。

    这是伯韧……好吧,我们的典大侠一呼,果然从者云集,五百多来自关东、关中和并朔的游侠儿竟然还都挺听话?哦,原来是史阿做领队,难怪难怪。不过再加上甄家派过来的卫士五十人和各种杂役近百人,我说伯韧,你这队伍可是比奉先那边还要夸张吧。

    子传看样子做匈奴校尉的时候攒了不少家底,这三百胡骑倒也不少,若是的确可靠,或许能够发挥不小的作用。可是那些羌人倒也罢了,但是那些休屠**素残忍好杀,我们并州可是没少屠戮这些匈奴别部的部族,管理起来是不是有些麻烦。

    咦?没想到仲德和文和也要狠狠参上一脚,而且还真是把家底都翻了出来。我说仲德啊,这一次你也不怕那些老夫子们说你如此做法成何体统了,下次见他一定要看看他的脸色。

    没想到子和也被拉了进来,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也不知道是子和自己的意思还是受到了夏侯涓那个小丫头的鼓动。不过以子和的性格,只怕这还是他自己的决断吧……”

    一边清点着手中的名册。李书实一边口中说着评判的话语,虽然其中不乏对批判的言辞,但从他那始终不曾凝固的笑脸便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这样的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

    名册很长,后面还有关羽、成廉等人报上来的他们各自家族所组成的商队成员的名单,有的队伍成员很多。就像典韦、吕布那样若不是李书实一再表示要低调,要低调,想来就算是千人以上规模的队伍他们也都能拉出来——一个是纵横草原数十载所留下的各种关系,以及作为曾经并州第一人和现在并州军第一将所积累的旧部可以说是极为的庞大,另一个则因为其作为甄家长女婿,有曾经是名震关东的游侠儿,不论是号召力还是背后得到的支持都很庞大。

    有的人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凑出二三十人的小队伍——比如没有多少家族背景,刚刚又吃了个大败仗的关二爷,以及同样因为去年的战事损失极大的徐晃都在此列。

    大多数如黄忠、阎行和他背后的阎忠。家族比较小的比如许褚、成廉、曹性,则大多贡献了五十到一百的数量,当然像黄忠这样与安陆黄氏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南阳豪强,除了能够提供兵士之外,家族商队培养的商人也是李书实比较缺少的人才。而阎行则能够提供熟悉西北和羌人习俗,通晓强人语言的翻译,而且这些人与羌人之间多有来往,可以提供更加丰富的渠道。让以李家为核心的商队集团拥有着更多的选择,而不必将鸡蛋放在一两个篮子里。

    但不论人多人少。他们都将自己精心挑选的人马送到了李书实这边,而不是像张辽、张绣那样与其他家族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这已经足以让李书实感到开心了。

    当然,张绣的情况有些特殊,毕竟哪怕这小子和李书实这边关系同样极为紧密,但毕竟祖厉张家的掌舵人还是他的叔父张济。而张济、樊稠和华雄这些西凉军旧将之间可谓是关系深厚,就算华雄在李书实这里效力多年,但昔年共同征战沙场的情分却也没有那么容易放下。

    “玉子酱,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如果你要是觉得自己忙不过来。我看清儿和烟儿之前在平城做得不错,也可以适当让她们多操劳一下,想来她们自己也是愿意的。”

    “那么那些年轻人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告诉他们参与到这场‘盛宴’里也有汤汤水水可吃?”

    “我不会公开告诉他们这一点,我最终的打算的确是逐步蚕食掉那些羌人,但仅仅只是初步的构想,还是先让那些家族们能够看到可以明确看到的利益,等到他们打算扩大开发,让那些羌人感到眼红,又或者羌人的存在已经阻碍了他们进一步的发展,才是这项政策真正公布的时候。所以我会在私底下向他们透露一些风声,但在明面上绝对不会承认,那么一切就看那些年轻人有没有外出闯荡的**,有没有迎接更大挑战的决心。”

    “你就不怕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态度会让那些年轻人产生误解,结果一个都不愿意站出来?”

    “要是那样也没有办法,只好看看高子安回去后能不能给那几个年轻人更大的施展空间,如果不能的话,就让他们参与到这个计划里吧,虽然看起来像是被发配,但如果他们真能够知耻而后勇,耐心努力做上几年,我相信几年以后他们再回过头看这一切,会有另一番的感受。”

    “好吧,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我可没有忘记当初你派人在私底下煽动那些年轻人跟随力微和阎柔他们前往草原的时候,如果不是你让皇甫嵩那个老头子临时加大了考核的难度,只怕一大半的人都被你‘煽’到了草原上。这一次虽然听起来要成为一个商人,但是谁都不是傻子,那么多曾经在军中小有名气的老兵老将都隐身在了商队里,你以为你的心思还能瞒得住。”

    “那些世家豪强心里怎么想我不会管,反正那些羌人看不太清楚就行。”

    “你就不怕你的计划泄露出去?”

    “反正就像我最最聪明可爱的玉子酱当初对我说的那样,三年之内,就做三件事:探路。贸易和自保,剩下的事情多一件也用不着我们多做。至于其他人什么心思,我就算是并州州牧领平北将军,督五州军政,也是管不过来的,都是私底下的行为。不代表官方立场。”

    “也不知道黄龙姐姐和玄武姐姐这次的北方之行顺不顺利,有点担心她们。”

    “哈哈,她们还需要你来担心,来~还是让为夫抱一抱,果然还是玉子酱的怀抱最舒服~”

    “不要!妾身这边可是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哪里像夫君大人那么轻松,将各种工作轻轻一推就可以随便偷懒,而且还美其名曰什么‘充分信任你的能力’,让不知道的人感恩戴德的。”

    “哈哈~难不成看到你家夫君我现在越来越受欢迎所以玉子酱你吃醋了?”

    “哼~人家才不会吃那些大男人的醋。而且人家明明比夫君大人更受欢迎,干嘛需要吃醋呢!”

    吼吼,果然有点小脾气的苏小萝莉是最萌的啊,果然这个时候就一定不能听这只傲娇萝离的话,直接将她搂在怀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且还要再趁机来一个“休闲咬”才算圈套。

    “唔唔唔……”果然,虽然一开始还象征性的扭了扭身子,但很快便好像融化在怀中的蜜糖一样。与李书实紧紧相拥,唇齿交合。让人感觉两个人就好像灵魂都融化在了一起。

    这恰如某位足以令现如今所有那些“女皇主义者”汗颜的女才子(虽然大概以那些人的脸皮应该不知汗颜为何物)所写的那样——“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却不知两人能不能“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呢?

    良久,唇齿分离,却依然有一条美丽的银线牵连着彼此,总是不愿折断。

    李书实倒是对这样的情况很是欢迎,但却让苏小萝莉这只明明娇媚入骨的小家伙脸颊登时变成了夕阳下的红霞,那一双含水的妙目也因为羞涩而轻轻阖上,但那轻轻颤动的长长的睫毛却显示出了其主人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让人感觉眼前的苏小萝莉简直美艳的不可方物。

    只可惜当李书实再一次将自己的脸靠近对方的时候,却被娇羞的萝莉一拳揍到了窗外。

    好吧,自家萝莉已经不堪挑逗,再继续下去的话指不定今天晚上会吃到什么,于是李书实很明智的“落荒而逃”,只留下屋内的苏小萝莉,用手撑着脸颊,不知在回味着什么。

    或许便是刚刚那份美妙的甜蜜吧。

    李书实更加无法看到,这一刻的苏小萝莉,笑得是那么的甜蜜,那么的……安心。

    离开了暂时被苏小萝莉霸占了的书房,李书实一时之间发觉自己倒真的像苏小萝莉说的那样似乎有些无所事事了——冬日本就是一个休息的日子,今年各地的官员们又大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希望觐见李书实的人也少了很多,剩下的不过是小猫三两只倒也不需要李书实亲自出面,故此礼节性的活动在赏赐了这次防御战的有功将士后便基本告一段落。

    原本西进战略相关的各项事务也能让人忙个团团转,可是李书实却再一次指点了一下大方向之后就把一系列的工作都交给了自己的谋士们和参谋团队,让他们进行思考,有可能会在计划实施过程中遭遇什么样的事情,毕竟进行各种可能的相关推演。

    就像前面曾经说过的那样,现如今这种事情对于并州牧府辖下的参谋部而言已经算不得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他们经常进行类似的工作,只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对手是袁绍、曹操、刘表、刘璋这样来自于大汉各地的诸侯,这一次则换成了来自高原的羌人。

    有了这样虽然算不上成熟但也出去规模的体系,李书实只要最后看报告就好,然后根据身为穿越者所能掌握的一些消息,对计划予以补充或者干脆根据新情报重新制定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李书实很少直接动用否决权。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更是清楚他与这些时代精英们有着怎样的差距。

    当然,通过这样的兵棋推演,谋士们和参谋部也会多或少了解到自己到底缺乏哪些方面的情报支持,然后贾诩、郭嘉和法正便可以尽快安排相应情报的收集工作,提高工作针对性。

    其余诸如民生领域的事情。程昱更是已经得心应手,如今身边又多了沮授和陈登,李书实只要和他就某些大方向上的问题进行一些讨论,剩下的事情同样只要看报告做图章就够了。

    所以说除了每天依旧看书,锻炼身体和阅览重要公文,一时之间李书实还真是有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同时却也因此而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点什么。

    出去逛街?

    苏小萝莉外加甄小萝莉和桥萝莉要忙着商队的事情,马清带着蔡琰在晋阳图书馆校书工作的很是充实,来莺儿似乎被苏小萝莉布置了什么任务。带着三位公主这几天也不见了踪影。

    难道说要李书实去和盖伦这样身高两米的壮汉一起去逛街,那岂不是让人误会了攻受关系!

    咳咳,刚才好像一不小心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所以说当逛街这种事情都没有办法做的时候,李书实还能去做些什么的。

    想了半天,李书实觉得自己还是去手不释卷比较好,就算是他这样的智力潜力如果多读一些书哪怕最后会忘记大半,但日积月累还是能有很多东西努力停留在大脑之中的。

    只不过书籍古卷什么的似乎都放在书房里,现在回去……该不会又被苏小萝莉制裁出来吧。

    好吧。那就化身为传说中的神医……身边的书童,勉强看一看传说中的青囊书好了。

    虽然李书实觉得那玩意和自己的相性实在太低。与太平清领道有着同一个属性——看不懂。

    “咚,叮咚,咚叮咚咚……”

    就在李书实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高亢的琴声。

    轻轻止住脚步,李书实就这样站在门廊下聆听起了这突如其来的琴声。

    时而急促促如疾风骤雨,时而舒缓细幽若窃窃低语。一会好似花前月下欢快鸣叫的小鸟。一会又好像武者深入水下时所感受到的水流之力,磅礴中又带着几分艰难晦涩,呜咽断续。

    各种感觉随着琴声的不断变换而交织缠绕,让人忍不住想到了夏日的那变化莫测却又透着只属于生命韵律的夏雨,依稀仿佛间。李书实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名为“道”的气息。

    就那样站在门廊下,李书实就仿佛被音乐所感召,脸上只剩下痴迷的表情。

    一曲奏罢,余音绕梁,让人几怀疑其能三日不散。

    话说家里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如此厉害的演奏者。

    索性多年军旅生涯和持续不断的锤炼让李书实虽然深陷音乐声中不可自拔,但一来奏者显然也没有要控制什么人的**,二来多年的经历也让他本能的感受到了自己精神上的异常,这才能在音乐停下后没多久,便恢复了灵台的一点清明,进而恢复了大脑的各个思考回路。

    只是就算如此也足以让李书实感到极为的不可思议。

    不过更让他感觉到惊奇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状态并没有因为沉迷于音乐声中而出现什么不良的反应,恰恰相反的是,他的精神似乎得到了某种加强,移动力和攻击力也有了少许提高,唯一的区别只是在与前者的提升只要细细体悟便能够感觉到,而后两者则完全体现在自身数据上的变化,至少李书实没有感觉到自己行动起来的时候有那种更加轻盈的感觉。

    所以说问题回来了,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在并州牧府里弹奏如此厉害的曲子呢?

    嗯,首先可以排除苏小萝莉以及估计已经被叫到自己书房跟随苏小萝莉进行各种实习活动,至于其他人之前也说过,手上都有事情要忙,而且仔细想一想,就算她们真的有闲暇弹琴,可是也不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效果——按照她们的技艺水准,要么便是很平平常常的琴声,纯粹是用来放松身心的东西,要么就是能够在战场上使用的威力很大的具有很强力量的乐章,对战士们能够产生不亚于那些有特殊效果的战鼓所能产生的影响。

    这样一想,就算是某只曾经的魔女,现如今李书实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少女也可以排除。

    结果排除来,排除去,却与真相看起来越来越远,或者说从来就未曾接近过真相。

    突然……

    一阵风与院内寒风流向不同的风向李书实这边袭来,同时一个虽然轻盈却依旧无法摆脱李书实双耳锁定的脚步声也向他快速接近。

    敌军,发现!全员准备,迎接第一次冲击,3,2,1……!

    “吼吼~看我抓到了什么,一只野生的双马尾萝莉,她挣扎得很厉害!让我们蹭一蹭她,一只野生的双马尾可以为我们提供6倍于普通萝莉的萌力补充,足够我们支持一个星期或者更长一点的时间。不过双马尾通常都比较傲娇,所以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爸爸你的胡子弄疼人家了!】

    虽然来自于萝莉的“最讨厌爸爸的胡子”攻击让李书实受创颇重,但李书实表示自己还能坚持,于是抱着怀里的萝莉转了三圈又举高高五次之后,某只笨蛋爸爸才终于将萝莉好好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下巴轻轻滑过怀中小萝莉的头顶。

    而小萝莉这一次似乎感到满意了,不但没有再发出什么让李书实吐血的攻击,反而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嘴巴也变成了新月一样的形状,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美好,美丽的父女嬉戏图。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幅画面注定只是一个无声的世界。

    跳出来“袭击”李书实的便是他在赤谷城偶然捡到的弃婴,现在是他最最可爱的女儿酱的小李涅——除了无法发出声音之外,不但其余一切正常而且还非常美丽可爱的小萝莉,让他总是感到极为自豪的女儿酱。

    “来,告诉爸爸,最近爸爸外出的时候有没有想爸爸啊~马清妈妈布置的功课有没有认真完成呢?今天为什么没有跟着马清妈妈去图书馆?来来来~让爸爸仔细看看我家的小涅涅最近是变瘦了还是变胖了,小涅涅有没有忘记爸爸的模样啊?”

    一连串的问题就算是一般人听到了也要反应个一会,认真理上一理才敢确认自己应该如何回答,更别说对于一个才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冲击性更是不言而喻。

    但被李书实举到面前的小李涅、看起来却似乎并没有收到太多的影响,稍稍歪了歪头,让两侧的马尾辫左右很是摇晃了一下,做出一个萌萌的表情,便给出了答案。

    【最想爸爸了,所以一定不会忘记爸爸的样子~不过爸爸最近都很忙,都没有时间陪人家玩。不过人家知道爸爸的工作很重要,所以很乖很乖的,只是完成了马清妈妈留下的作业便留在家里没有跟马清妈妈出去,想着爸爸说不定就会有时间,可以陪人家玩。结果梦想真的实现了,爸爸,你说人家是不是很聪明~】

    看了看自己家的小萝莉,再想一想小强家的那只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进入叛逆期的怪力萝莉,李书实不得不再一次感叹,果然女儿酱什么的还是自家的好。

    想到这里,李书实忍不住再一次将小李涅仅仅抱入怀中,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怀中宛如小猫咪一样蜷缩着的小萝莉的小脑袋,感受着怀中进入到梦乡中的小萝莉均匀且美好的呼吸,享受起了这冬日里充满了浓浓爱意的闲暇时光。(未完待续。。)

36.我家的萝莉不可能这么天才!

    【爸爸,人家睡了很长时间么?】

    “没有,只是一小会,这不,爸爸还很闲,还可以陪我家的小涅涅一起玩。”

    轻轻抚摸着小李涅那手感极好的小脑袋,让那粗糙大手下的小萝莉脸上露出了慵懒的小猫一样的表情,一双小手紧紧扯住李书实另一只臂膀不愿意松手,就好像手中的东西是她最喜欢的毛绒玩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一本满足”的感觉。

    这让李书实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的内疚。

    环视了一下女儿的闺房,这是今年才刚刚收拾好的屋子,倒不是李书实舍不得一间屋子,而是哪怕女儿酱很懂事,但之前毕竟年纪还小,一直都是和马清一起生活。

    直到今年,马清和李书实商量之后,才让小李涅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

    其实原本马清是很舍不得的,就算家里又增加了马云禄和马云鸯两只与其说是人质倒不如说是萌物的小家伙,但是马清这个母爱泛滥的x妻显然不会在乎是不是多出了一个两个,事实上平日里除了去图书馆对搜集而来的各种资料进行编修之外,她最大的兴趣就是照顾孩子。

    可是怎奈何小李涅聪明绝顶,以致于小小年纪就有了很强的独立性和独立**,一番交谈过后,这才让马清不得不一脸不知道该自豪还是该哭笑不得的同意了小李涅的要求。

    于是,便有了这么一间虽然并不是很大,但却能够满足小李涅全部需求的小房间。

    一套组合柜,里面装着小李涅的各式衣物和饰品。一架书柜,里面排满了各式各样的典籍,虽说没有珍品或者孤本。全都是线装书,但足够能够满足小孩子的需求了。

    值得一提的是,书柜里的书籍中约有三分之一的数量与各种曲谱有关,该说不愧是伴琴而生的神秘少女,似乎对音乐和演奏的喜爱可以说是与生俱来。而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也的确是很令人称赞,就算只是如此之小的年纪。也已经能够用她那张“本命之琴”弹奏出完整的音色。

    除此之外卧榻和小巧的几案以及放置一些日常用品的小橱柜则属于标配。唯一能够证明这是一间少女的闺房而不是其他什么用途的房间,便在于被房间主人以不知道什么意义摆放在各个地方的玩具布偶——基本上进到屋内一打眼就能看到一两个,但是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却也似乎仅有这么一两只布偶,剩下的则会在你每一个不经意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听上去就好像是什么灵异事件一般,实际上也的确好几次吓到了来这里参观的公主们和桥萝莉。让人都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什么精妙绝伦的阵法,才能产生如此彪悍的效果。

    不过很可惜的是,李书实将这个“阵势”复制到自己的书房里去却并没能体现出相似的效果,而且女儿酱房间内布偶们的位置也经常发生变化,于是久而久之。李书实也只能将这当做是女儿酱除了音乐之外的另一个只是略有些独特的爱好。

    只是对于他的这个结论,苏小萝莉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

    “你女儿房间里的各种家具可比你书房里的那些矮了一半有余,你按照同样的布局方式,自然不可能产生同样的效果,只知道简单的模仿而没有领悟精髓,果然是笨蛋的反应。”

    所以说有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妖孽一般的孩子也是一件挺令父母感到无语的事情。

    当然,在大多数的时候,李书实还是很为自己能够有这么厉害的女儿酱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

    “玩点什么呢?嗯。就给我的小涅涅讲一个故事好了。”

    【不要……要不我和爸爸玩英雄杀?】

    所以说孩子太聪明所带来的另一个直接后果便是,原本在各路穿越者仙贝们手中对各种萝莉乙女无往而不利的大杀器——将童话故事到了李书实这里却成了自家小萝莉唯一抗拒的事情。甚至不但是童话故事,就连某个家伙抄袭的那些或糟糕或不那么糟糕的也成了不受欢迎的节目,原本还可以给自家小萝莉讲些历史故事什么的,但自从小丫头结束了识字课程可以自己看书了以后,就连这么一点点乐趣也被彻底剥夺了。

    李书实原本还打算讲一些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发生在未来的事情,只不过虽然女儿酱听得很仔细。但也正是因为太过仔细了些,听完故事后那铺天盖地成堆成堆的问题立刻就将李书实肚子里那原本就不算丰富的藏货掏的是一干二净,最后惨败于“十万个为什么”女儿手上。

    以致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李书实对于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总是报以怀疑的态度。

    不过总算女儿酱属于那种平日里很乖,只要自己在工作。在锻炼,在学习思考的时候绝对不会打扰自己,而在自己有闲暇的时候则表现得十分亲昵——那怕这种机会并不多见。

    虽说这样聪明懂事的女儿酱让李书实身为父亲少了不少教育女儿的乐趣,但只要女儿酱总算没有讨厌他这个总是很少关心她狠心的大坏蛋就好,至于那个称呼的由来李书实是不太清楚的,只是某一次一个很凑巧的场合里从来莺儿那里偷听到的,听声音似乎怨念十足的样子。

    该不会是苏小萝莉那段时间跟着自己东跑西颠的时间有点长,导致她的百合宫内部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吧。百合宫的成员自然不会埋怨苏小萝莉,怨气的矛头自然齐齐指向了自己身上。

    至于说来莺儿看上了自己什么的,如果没有苏小萝莉李书实倒是有可能会相信,但作为经历过一切的见证者,李书实很清楚当初苏小萝莉在来莺儿心中留下了怎样的痕迹。

    至于他李书实?

    那不过是跟随在伟大的苏小萝莉身边的跟班,又或者是幸运到了逆天才捡到了苏小萝莉这样的好夫人,所以天天烧高香都来不及。更不要说去窥视苏小萝莉百合宫中的成员。

    这样的说法好有道理,李书实觉得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反驳的能力。

    【爸爸~爸爸~爸爸~~~】

    “啊,抱歉抱歉,有点走神,小涅涅不会责怪爸爸和你玩的时候还会走神吧。”

    【不会的,因为马清妈妈说爸爸都是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

    被女儿教育的问题能算作是很重要的问题么?

    【爸爸一定很累了吧。人家可以给爸爸弹琴,最近又学会了新的曲子。】

    “哦哦哦~好厉害,小涅涅好厉害。请务必弹给我听,就算多弹几遍也没问题。”

    看起来很是可爱又带着少许笨拙的从李书实的怀中跳到地上,虽然头脑是否出色,但在运动能力上女儿酱的表现完全无法和她的头脑相比,倒不是说女儿酱是一个运动白痴什么的,只是说她的运动能力最多也就是比正常的同龄人稍稍好上一点点,和继承了小强那头牲口各种身体能力的小玲绮比起来那绝对是完败。毕竟那丫头就算是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孩子也能揍个满头包,这位吕家大小姐的怪力也算得上是并州军内外众所周知的一件事了。

    女儿酱虽然对音乐和弹奏都十分感兴趣,而且各种乐器都有所涉猎也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但每逢有什么她认为很重要的演奏,依然还是更愿意选择与自己伴生的那张古琴。

    很奇怪的习惯,不过在这个神神叨叨的世界,不科学的事情太多倒也不差这么一两件。

    焚香,净手。整理衣着——这一系列很具美感的动作都是马清交给她的,虽然不至于像李书实那样来了一道皇帝的旨意就要来一次焚香沐浴。如果加官进爵的话还要斋戒三日,弄出好大的动静,但是女儿酱却完成得十分认真,一丝不苟,神态也变得肃穆起来。

    或许就好像苏小萝莉所说的那样,这些动作有些时候并不是为了好看或者故意找麻烦。仅仅只是通过这些小事情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进入到一种空灵的状态之中,也只有处在这样的状态,才能够让自己演奏出的音乐与自己的灵魂产生共鸣,从而演化为能够演绎自己的情感。自己灵魂的作品,而只有这样的作品,才能够感动所有听到音乐的人。

    所以说从这个角度来看,演奏的最高境界便是身处正在厮杀的战场之上,然后用自己的音乐让战场双方放下兵刃握手言和,就如同某位能够让两个种族走向和平的“宇宙歌伎”那样。

    当然,在李书实看来苏小萝莉显然没有把话说完全,因为她那明显话里有话的表达其真正的含义是那所谓的最高境界之上还有一个境界,那便是达到用自己的音乐来控制整个战场——只要演奏者愿意,他可以让战场双方握手言和,也可以让战场双方变成并肩作战的袍泽,同样也可以操控战场局势,让一场战斗演变成为让人完全想不明白原因却有着清晰事实的奇异事件,而事实上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演奏的真实反映罢了。

    就好像最出色的傀儡师,操纵着数百傀儡演绎出了人生百味,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些傀儡仅仅只是没有灵魂的傀儡,将那些傀儡当做为活生生的人,更不知那隐藏在背后的操控者。

    琴音起,幻象生。黄粱美梦须臾过,千古功业弹指间,花开花落,缘起缘灭。

    “原来刚才在廊间听到的演奏就是你这小家伙,我还以为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了不起的乐师,竟然之前完全没有听到风声。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家的小涅涅已经这么厉害了。”

    如果说刚才的演奏只是让李书实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心境,虽然神奇但却稚嫩的话,那么这一次李书实却是有一种自己附身于某位英雄人物,看着他经历了起起伏伏人间百味,体会过高峰时的一呼百应弹指间决定一国百千万人性命,也感受过低谷时妻离子散众叛亲离的悲凉晚景,最后在那一阵对人生的感叹中依旧牢牢屹立于大地之上,进行了一次虽然并不完美。但却意外的让人觉得这就应该是英雄该有的结局一样的谢幕。

    上一曲还能够看到其所在年级所应有的稚嫩,可是到了现在这一曲却仿佛迟暮老人对人生的感叹,哪怕其中依然有着些许刻意雕琢的感觉,但这依然是令人瞠目结舌的跨越。

    “这是哪位先哲的作品,竟然能够让人在这并不算长的时间里体会到那么波澜壮阔的一生。”

    【嘻嘻,是人家写的。爸爸觉得怎么样,人家很厉害吧。】

    “厉害,太厉害了,感觉甚至已经超越了技巧和艺术,进入到了某种近乎于‘道’的世界。”

    【嘻嘻,其实也还差远了啊。很多地方都还不够完整,以后还会继续修改,继续完善。】

    “这样还不算完整?那么完整版该是怎样呢,真是让人太期待啦。”

    这个倒真的不是为了哄小孩子。因为李书实是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激起了探究的**。

    【这个,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或许好几十年也无法彻底完成也说不定。】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这支曲子核心的部分是对英雄事迹的歌颂和对英雄内心煎熬的描写,这部分对人家来说有些困难,就算是已经写好的部分也有可能会在以后推翻重来。】

    “这是为什么呢?我觉得写的不错啊。”

    【因为有很多都是人家根据历史上的一些故事拼凑出来的,不是我想要歌颂的那个人的故事,不论如何修饰都不是我心中想要描写的那个人。就算曲子再如何感人人家也不会喜欢。】

    “小涅涅心目中的那个英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费了很大劲,李书实才没有将“你心目中的那个英雄到底是谁”这种问题问了出来。而是选择了一个比较迂回的曲线球,至少如果结果比较难以接受的话,也还有个台阶可下。

    【嗯~算不上多么出色,甚至有的时候还显得很笨拙。但是哪怕是这样,内心的想法却没有改变,也不曾忘记自己的初衷。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想。在人家心里他就是个大英雄~】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说的这个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有种微妙的恶意混杂在其中。”

    【那是笨蛋爸爸的错觉,因为人家说的就是笨蛋爸爸啊~】

    “莫非我的小涅涅觉得爸爸是个英雄,大英雄?”至于那微妙的恶意就直接无视好了。

    【没错,人家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的。】

    所以说女儿酱赛高!

    当女儿酱用那包含了热情和崇拜的语气将这句话大声吼出来的时候。被自家女儿酱瞬间治愈了的李书实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将女儿酱高高举起接着又转了好几圈。

    这一刻,李书实是多么希望能够让全世界都听到自家女儿酱的声音,多么的希望……

    【爸爸不需要为我难过,只要爸爸能够听到人家的声音人家就非常非常开心了。】

    是的,虽然苏小萝莉是神医一枚,而且李书实也掌握了自愈这样神奇的神术,又认识黄龙少女和玄武御姐这样虽然偶尔也有些不太靠谱但大部分时候还是给人很厉害感觉的圣兽,可是对于小李涅那似乎是先天性的失音症,却依然束手无策,让人为之扼腕。

    这或许便是像女儿酱这样的绝世天才所共同的问题吧——拥有了什么,就注定要失去什么。

    嗯,就好像小强一样,作为一名武学天分冠绝天下的绝世存在,却是一个逗比,或者说经常性的以逗比的一面示人。再比如子龙酱,虽然拥有着堪称人生赢家一样的命运,但偏偏面若桃花,被李书实开发出了绝世妖娆的“第二人格”,而且逐渐有成为弱受的趋势。

    好吧,上面的话为了个人生命安全大家都可以当做没有听过。

    事实上经过各种测试,自己的女儿酱除了不能说话,身体素质只能算是比普通女孩子强一些,但也很有限之外,其余方面都很出色——听觉不但没有问题而且有着极强的音感;嗅觉虽然暂时没有看出来有多么的惊人,但至少仅凭香气就能分辨出家里的菜到底是哪一位的作品;以现有的照明能力那么废寝忘食的看书竟然没有对视力造成分毫的影响,估计眼睛也是非常值得信赖的器官。若是再加上出众的过于早熟的头脑,再一次让李书实见识到了凡人与天才之间的差距,当真是没有道理可言。

    不过,就算是这样,依然能够被自家女儿酱成为英雄,心中多少也是窃喜着的吧。

    这样的女儿酱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并不意味着她无法与人交流。

    事实上,比起那过于早熟的大脑和那更加惊人的琴技,真正让李书实感到惊奇的却是女儿酱与人交流的本事——通过身体某个部位与想要交流的人接触,便能够将自己的思想与对方链接,即使不开口说话,双方也可以在精神上进行交流。

    虽然这种方法看起来有些麻烦,但在隐秘性上去很是强悍,甚至连窃听都做不到。自然也就不需要担心身边是不是会有什么特工局的人或者物品存在,上演一场经久不衰的名为“水x”或者“棱x门”之类的谍战大片,然后眼瞅着敌方英俊帅气的大反派拐走自己身边的老婆、女儿、情人、朋友甚至八竿子也打不着的美丽花瓶之类的存在。如果在不同的国家或许还可以在细节上进行一下微调,比如有的国家需要跳几场舞蹈,有的国家需要炸掉几十辆车和几艘游艇,有的国家需要说上几个一般人听不太懂的黑色幽默,有的国家则要宣扬一下所谓的普世价值观或者某种哲学思想,还有的国家则要考虑一下某位领导的最新讲话指示。

    能够用耳朵收集各种声音,通过心灵通讯又能将自己的理解发送出去,同时又有着超强的学习能力,这让小李涅的心灵通讯所使用的语言并不像那些刚刚学会说话的聋哑人那样对语言的使用有着明显不适应的感觉,反而那清脆可爱的萝莉音让女儿酱的萌点又增添了几分。

    这一能力引起了苏小萝莉的兴趣,她试探着将自己所掌握的那种可以在有限距离内进行心灵通讯的能力传授给了女儿酱,结果聪明的女儿酱并没有费多少工夫便掌握了这一能力,甚至因为实践的机会足够多,甚至还有几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

    “对了,我的女儿哟~你的这首自创的新曲子有名字么?”

    【是想了一个名字,不过人家觉得如果是爸爸来给这首曲子命名的话一定会更有气势。】

    “不不不,我的女儿哟,这可是你根据你的心意谱写出来的曲子,自然要由你自己来命名才最能体现出你所想要表达的东西。否则就好像你已经做好了几乎整道菜,但是却让其他人来代替你往菜里放盐,你觉得最后那盘菜还能代表你最初的想法嘛。如果碰上一个口味和你相近的或许问题还不会那么明显,但如果碰到一位喜欢‘咸味地狱’口味奇葩的家伙,岂不是让你辛辛苦苦的成果一下子就变成了糟糕透顶的东西。”

    【不愧是爸爸,说得好有道理啊。】

    我会说举出的这个事例其实是来自于某个自称自己为爱妻一族的x兽太守的“控诉”么,不过看那家伙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一脸甘之如饴的模样,与其说是在向人抱怨,倒还不如说是在满世界秀恩爱,积攒仇恨,好等到某个重要的火把烧烤节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所以可以告诉爸爸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爸爸去哪了,啊不,是叫做《英雄赞美诗》!】

    潘森:所以说女儿酱果然就是要变成最强辅助的啊~~!(未完待续。。)

37.二爷的忧冬郁日

    “跑起来,跑起来,一二三四,一二三四。跟紧了,不要听。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很好,就是这样的气势,还有十圈就结束今天的训练,训练结束之后有加餐!”

    “哦哦!!”显然这种物质上的奖励比单纯的精神鼓励更有实质性的效果。

    虽然外面的天气可以说是天寒地冻,甚至前两日才刚刚下了一场足可以摸过小腿肚的暴雪,但在这已经将积雪清理好的校场上,那笼罩于此地的腾腾热气证明正在此处训练的这群人是何等的热情,那震天响的口号似乎就是在向苍天宣誓,区区寒冷根本无法阻挡他们。

    “加快速度,还有五圈!注意到那边的那些冒着热气的大锅了吗!你们的老大我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说给你们加餐,绝对不会含糊!跑圈结束的时候最先到达的十个人多加两块肉,次十人加一块,落到最后的二十人,就先在寒风里站一会吧,等袍泽们吃完了再自己找柴火生火,或者直接去喝冻成冰碴的肉汤!”

    “肉块都是我的!肉汤也都是我的!!”“哦哦,肉块在向我招手!”“至少是肉怎么都行!”

    于是,原本很是齐整的队伍顷刻之间便一哄而散变得七零八落起来,冲刺的冲刺,觉得先在冲刺不能坚持到最后的也暗自咬牙努力稍稍加快了几分速度,只有那原本领先于所有人的“老大”还是如之前那般,不急不缓,稳稳当当,看起来就好像在校场上闲庭信步一般。

    没用多久,即使是最慢的士兵也已经超越“老大”小半圈的距离。体力强悍的却是已经领先了超过整整半圈,或许用不了两圈的功夫,这位“老大”就要被自己的兵套圈。

    “还真是简单的快乐啊,都有点要羡慕他们了,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便可以鼓起全身力气不断向前冲,也不在乎是否会在最后时刻才发现自己功败垂成。曾经在主公麾下效力的我大概也适和他们一样吧。不管不顾,只要闷着头向前冲就好了,反正主公和主公身边的那些人总是会将剩下的事情做好,我只需要尽情去战斗,去击败敌人就够了。

    我叫关羽,是并州牧领平北将军李书实帐下的一员武将,现在正因为某个原因正遭受惩罚。

    记得主公曾经让我做过很多事情:曾经看守过关卡,防备敌人和敌人渗透的同时保护那些原本地位比较低下又奸猾的商人;也曾经被派去与地方官一起合作挖掘河渠修筑水利设施,与那些因为徭役或者为了金钱而来到工地的工人们一起吃住在工地;还曾经被派往边关。一方面保护边关的百姓免遭侵袭,同时配合当地官员主持互市贸易,为并州军提供所需的物资和金钱;自然还曾经独立领兵深入草原,按照主公的要求,去打击那些草原的部落,经常的时候都是将整个部落都男人屠杀一空,女人带回来,小孩子养起来。为此他的主公还发明了一个很特别的长度单位——一车轱辘高,超过这个高度的男性都算男人。也就是说都要杀掉。

    我不是那劳什子圣母,我只是主公手中的一把刀,一杆枪,主公说什么,我就会做什么。更别说那些被屠杀的部落哪一个不是劫掠边地最欢快的家伙,手上都没少沾染汉人的鲜血和泪水。所以就算有一天全族都被屠杀一空,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他们应该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也正是拜此所赐,这么多年下来,自己家里也多了七八个妾氏。嗯。就是在那边围着那一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忙乎来忙乎去的女人。在那些胡人当中算是不错的女人,不过比起汉族的女子少了几分娇柔,但更加的坚韧能干,我其实挺喜欢她们的,因为她们干活的时候总是让我想起我那早已经过世的母亲,一个被年少轻狂的儿子气坏了身子,又因为儿子犯了案子亡命四方吓坏了的好母亲,可惜她的儿子当年太不懂事,犯了很多错。

    不过唯独杀了那个叫陈明也是导致自己不得不背井离乡逃亡的混账倒是从没有后悔过,却是不知当初被我救下的那一对父女现在过得可好,是否已经回到家乡过上了安生日子。不过我记得他们父女二人是清河国人士,清河国从自从闹黄巾之后就一直不太平,反倒是这河东,虽然也曾经乱了好一阵子,可是自从主公平定了叛乱的豪强收服了那些白波谷的那些贼人,已经很久没有再出什么大乱子了,偶尔去那里的群山中拉练的时候,沿途看到的都是一张张幸福的笑脸,果然想要让百姓安定富足,仅仅只靠个人的力量是做不出什么改变的。

    似乎沾染上了主公的习惯,一不小心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我现在的夫人胡氏已经给我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我的姬妾也给我生了两个庶子和一个女儿,这或许是我唯一比奉先或者子龙更出色的地方吧,因为子龙只有两个儿子,而奉先则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子龙暂且不提,那家伙被他两个青梅竹马的夫人看得死死的,倒是奉先,明明姬妾不比我少,但是只有正妻给剩下的那个宝贝女儿,该不会是他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吧——虽然我不能笑出来,尤其是在他面前笑,但这件事的确会让我感到十分的开心。

    只不过,奉先和子龙他们这个时候可以跟着主公一起过一个快乐的冬节,一起看烟花,观歌舞,又或者观看主公和他那些彪悍的未婚妻们一起想出来的很好看,但每次都会有人因此而倒霉的话剧,说起来那场表演可是和主公所主持的春祭大典并列为我一年中最期待看到的戏剧,但是我现在却只能用思考这种事情来来寻找那么一点点的快乐,又或者像我现在身体正在做的那样用大量的运动来麻痹自己,好保证自己能够每天晚上至少睡上一觉。

    是的,前一阵子我甚至连像个正常人一样睡觉都做不到。因为每当我闭上眼睛,我的眼前便会出现那场战斗,跟随了我很多年的士兵一个个倒在我的眼前,然后是那些资质出众又或者极为努力的亲卫,为了保护我,也一个个倒下。如果不是文远杀出了一条血路。只怕我很难有生还的机会吧,毕竟听说文远在这一战中也折损了好多勇士,很多都是从他年少的时候便跟随他又或者是那些他年少时跟随他的亲信的子弟,是支撑一个边境家族的核心骨干力量。

    在梦中,天是红的,地是红的,放眼所及之处,一片红色,不断有红色飞溅到我的脸上。我的手上,我的躯体上,然后红色慢慢变成了黑色,然后我再也听不到声音,看不到除了黑色之外的颜色,感受不到老伙伴青龙偃月刀是否还握在手中,什么都感觉不到。不,或许还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自己即将死亡的感觉,因为无法呼吸。因为窒息而死亡的感觉。

    我醒了,被梦中的景象惊醒了,一身冷汗,甚至在最初的几天里我还因此而一场大病,虽然很快便被主母大人治好,但这并不能改变我依旧无法安睡的情况。就算身体感到极为的困顿,但只要一躺到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种窒息的感觉便会一次又一次袭来。

    躺下,醒来。再一次躺下,再一次醒来,循环往复,没有几天,我的模样憔悴的吓人。

    我想借酒消愁,可惜我的酒量天生不错,能够让我彻底昏睡过去的分量虽然因为我郁闷的心情而少了不少,但依旧在一天的时间便让我珍藏的佳酿整整少了五分之一。

    当然,只要能够睡着,这样的损失我还是能够承受得起,反正我只是想要睡觉而已,口味什么的并不是第一要务。但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我的夫人红肿的双眼和焦急憔悴的的面容,我知道她为了我这几天的模样也一直在担惊受怕。但是最让我吃惊的,是站在不远处的主公和主母的身影,那是我因为战败被主公要求在家反省后第一次看到主公。他的表情很不开心,似乎有些愤怒,又似乎有些自责,刚刚醒来的我那个时候还读不懂主公的眼睛。

    我和主公对视了一会,主公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了。我当时很失望,但我很清楚自己的失败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主公要赏赐这次作战的有功之臣,里面没有我,也不可能有我,可是以高子安和文远为首的几位武将却上表请辞主公对他们的封赏,原因是这一战损失太大。

    那,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骄傲自大,因为我的盲目乐观自信,因为我的轻敌大意。

    可是当主公离开的时候我依然感到有些失望,因为我也很痛苦,我也很难受。其实我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惨烈的战斗,当初在太原郡境内与鲜卑人战斗的时候,我所率领的部队承担了很重要的职责,损失也极为惨重,但那一战我们获得了胜利,很辉煌的胜利,甚至胜利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和华伯英他们死死咬住了敌人,为主公做出最后致命一击争取了时间。

    也许是因为这两年太过顺利的缘故吧,所以人变得轻浮了很多,家中越来越多的女人大概便是我这种心态的体现吧。明明主公是那么的重视那个叫做宇文拓的家伙,明明知道主公在相人上有着非常厉害的名声,可是却依然觉得天下少有敌手,可敌我者不过并州军内寥寥数人而已。结果跌了大跟头,吃了大亏。结果主公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对我很失望。所以说就算我心中如此苦闷,如此痛苦,主公也不会对我多说什么吧。

    是啊,主公也是很忙的,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多。虽然很多人都说主公游手好闲,将工作都推给了手下们,以前我也曾这么想过。但当我真正成为了一名管理很多事情的戊己校尉的时候,我才知道,当一个人每天做出的决定都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很多家族的兴亡,那种压力或许并不比那些实实在在的工作小多少。而且听说又出现了新的可怕的敌人。就是主公在并州北部所需要面对的那些敌人。原本以为只是几个神秘出现的强悍将领,但是从现在来看却是一群很诡异的势力,不知从何处来,也并不清楚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就在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夫人给我端来一碗汤药。

    这种汤药与我之前治疗重感冒的汤药并不相同,最根本的区别是。那种治疗感冒的汤药很苦,而这种汤药却并不算多苦,甚至自己回味一番,还略有一些甘甜和其他很不错的味道。

    我当然知道主母有能力一下子就将感冒治好,但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主母还给我开了一些药,以防止我的元气因为感冒的原因而受到伤害。所以我只不过是喝了些酒,而且还没有平日里喝的多,为什么又要给我汤药喝。难不成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病了?

    我将我的疑问告知给了我的夫人,结果她一下子便伏在我的身上痛苦起来。

    我并不喜欢女人哭泣,或者说我只是单纯的讨厌哭泣而已,因为这显然不是男子汉的行为,哪怕后来我知道感到快乐和幸福的时候也可以流泪,但我依然本能的排斥这种行为。

    最重要的是,哭泣会让一个人情绪过于激动而丧失大部分表达能力,这让原本很好理解的东西也因为断断续续和反反复复而变得难以理解。虽然说因为战场上经常会碰到这种情况,那些怀揣着紧急情报的传令或者斥候总是将自己弄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多少掌握了如何分辨那些断断续续,或者反反复复,又或者是说了半句之后因为气力不足剩下的话只能看口型的语句到底都表达了些什么含义。说真的,这项技能在我的军旅生涯经常会派上大用场。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像主公所说的那样吐槽一下,难道那些传令和斥候不知道如果他们不能将自己的状态保持在一个能够完整说出想要表达意思的状态下而导致传递的信息不够准确,同样是会令人十分头疼的事情么。虽然我也理解他们想要传递消息的迫切心情。

    好吧,一不小心又跑题了,或者按照主公喜欢的说法就是,我又歪楼了。

    因为我有着很实用的技能作为辅助,我很容易便弄明白了我夫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结果这让我再一次一身冷汗——那一天我想要用醉酒的方式帮助自己进入睡梦。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借酒消愁的确不是一个多么高明的办法,一向酒量很好的我不但喝醉了,而且效果之好令人瞠目结舌——我差点就一睡不醒。

    可以说若不是因为我夫人晚上害怕我又无法安睡想要过来陪陪我,进而察觉到了我身上种种反常的表现,连夜派人前往主公那里哭诉,或许我当真不需要再为我的未来而烦恼了。

    这当然不是我希望的发展,因为我当初和奉先作出的那个约定,也就是玩遍天下美女,除了中原和西域之外还有更西边的那些主公所言的‘大洋马’和‘黑珍珠’什么的我可都是见也没见过,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人世……咳咳,圣人不也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样的话么,而且我们家一直人丁稀薄,相信我爹娘泉下有知也是会很欣慰的。

    后来,夫人将一方薄纸给了我,我原本以为是药方,看过之后才知道,是主公写给我的。

    一方薄纸,不大,上面的字也不多。一行‘胜不骄,败不馁’,另一行便是让我如现在这样每天疯狂地去锻炼,让自己彻底疲惫了,自然就能睡个好觉。

    这个方法真的不错,事实上最近我多多少少有点享受这样的生活了——看书看一个通宵,因为很有趣,所以我自然睡不着,然后拼命锻炼,不论是武艺还是体力,然后睡觉。

    嗯,偶尔也会和我的妻妾们开心开心,毕竟我也是读过书的,要遵从圣人的教诲。

    原本挥之不去的阴影似乎正在逐步散去,虽然偶尔还会影响到我,但我已经渐渐能够接受或者说正视之前的那一战——虽然很惨,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仔细回想之后。我发现那个叫做宇文拓的男人不愧是就连主公都非常在意的强敌,很多手法的确值得我去自己揣摩和学习。

    不过,我更加清楚的一点是,让我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让我觉得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开始转变的,还是我的主公。我注定会终身侍奉的主公,也是我唯一的主公。

    我将主公写给我的那六个字刻在了一块玉牌上,这之后一直随身携带着,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一看,读一读,提醒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也算对那些为我的错误而离世的袍泽一个纪念。

    那一战里,我的亲卫几乎全军覆没,就算侥幸跟我逃出来的剩余几个人也个个重伤。就算休养恢复过来,除了两三个还有希望重返战场,剩下的只怕连普通人都可能比不上。

    我拜托主公将他们安排到了官学当中,希望他们能在那里至少认几个字,学习一些简单的算学知识,之后他们愿意在家里做教习还是到商队里继续去冒险,下半辈子也能有个找落。

    虽然老友的离世令人伤感,但如今我的身边。又重新出现了欢声笑语。那是一群充满了希望和活力的年轻人,有冲劲。可是有的时候却又让人有些头疼,有点像是年轻的我。

    我喜欢和这些士兵待在一起,他们给我的感觉很真实,不像那些官员,为了种种目的,总是带着虚假的面具。说着一些并不是发自真心的话。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恭维我的时候哪怕明知道那些话并不可信,可我听到后依然还是会觉得十分开心。

    现在的我,大概已经不再是昨日的我。或许应该已经变成了一个新的我。

    这个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说不清楚,不过我记得主公曾经在闲谈的时候说过。对于一个人而言,聪明与否的标志并不是看他是不是一直都正确,因为只要是一个人,就不可能不出错,再如何聪明的人也无法保证自己总是百分百的正确。所以衡量一个人是否真的是聪明人只有两个标准:

    一个,是就算犯错,也要犯有价值的错误。而另一个,则是不要掉进同一个坑里两次。当然三次四次还继续掉那这个人就已经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了,而是那个家伙压根就是个抖m。

    抖m是什么我不太懂,不过我听得懂主公说话的口气,所以我一定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主公曾经说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出了脾气坏了点,其实还是很聪明的。

    既然我是一个聪明人,那么总也该拿出一点聪明人的样子吧。

    这,大概便是这个寒冷的季节里,我最大的收获……”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羽原本正在奔跑的脚步停了下来,一个人就那样矗立在寒风之中,没有人打扰他,或者说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那热气腾腾飘着油花的肉汤和冒着油光的肉块所吸引,就算是那二十名遭受了处罚的倒霉蛋也是如此,不断将口中快要淌溢的口水咽下。

    女人们则在一边忙忙碌碌,为战士们奉上热汤和被棉被包裹,还留着一点点热气的饼子。

    只有一个女人缓步走到依旧出神地站在那里的关羽,没有打扰他,就那样静静站在他身后,与他一起经受着严寒的考验。可纵然脸孔被冷风吹得通红,嘴唇也带上了少许青灰色,但脸上那平静幸福的笑容却从未有一刻消褪。

    “孟姜,吃饭吧。”

    “嗯。”

    一路大步流星,关羽脸上原本迷茫的神情已经消失。在他的身后,是脸上带着欣喜和丝丝崇拜神色的胡氏。

    如果说对于李书实的忠义是关羽不断前行的一大动力的话,那么让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这位因为自己年少轻狂的举动而吃了不少苦的结发之妻过上幸福的生活则是关羽另一个前行的动力。

    所以,想通了很多事情的他不会再迷茫。

    就算是犯下了错误,就算掉进了万丈深坑,但是……

    他,关羽关云长,回来了!

    “兄弟们,这一次关某最后一个完成训练,所以就陪你们二十个倒霉蛋一起看大家吃饭好了!”

    “哦哦哦~~~!!!将军威武!!!老大威武!!!”(未完待续。。)

38.就算是龙套也在向往着美好的春天

    即使是在冬日里,晋阳城内各地的酒肆依旧有着不错的生意。

    虽然说在今年这个独特的冬季,官员们甚至世家豪强到晋阳求学的士子们因为某种并没有流传开的原因而纷纷离开晋阳返回或许很遥远的家乡,但普通百姓逐渐提升的消费能力依然让商家们纷纷忘记了那些今天很难再给他们提供多少利润的家伙。

    不是他们忘记了长远的利益,仅仅只因为他们并不想错过眼前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新机会。

    比如这间叫做“麻瓜”的酒店,好吧,听到这个名字你就应该可以猜到,这绝对是和并州牧府有瓜葛的产业,毕竟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在这个名字出现之前想到使用这样的一个名字来作为酒肆的名称,所以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这家酒店的辨识度却也是极高的。

    麻瓜酒店新装修后的格局,与别处是有些不同的——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酒。虽然是李家经营的酒店,可三教九流都可以来此享用,那些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上三文五铢钱,便可以买上一碗浊酒,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算是休息一番。倘若肯多花一两文,便可以买上一碟盐豆干或者茴香豆做那下酒之物,而如果出到二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样油炒的荤菜。但在柜外的这些顾客,大抵是没有这样阔绰,所以只能看着那些有些身份的家伙,慢慢踱进店内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坐下喝。至于这些人到底是选择大堂还是需要消费更多的包间里。对柜外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一天,对于那些放了工的劳工们而言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虽然惯常来说冬季是一个休养生息的时节,就算还有些工作也不过是农民们在家里修补农具,渔民们在家中修补渔具,也就工匠们的生意相对红火些,毕竟冬季的严寒显然不可能影响到常年几乎都在高温中度过的炉火间。而官府一般也不会在冬季征发徭役。除非有什么紧急情况,可就算如此,挖掘河道之类的攻城也是绝对不会在冬季进行的,毕竟晋阳地处北方,冬季里凛冽的寒风会将土地冻得结结实实,不要说木制的工具,就算铁器也奈何不了分毫。

    可是随着李书实的统治日趋稳固,汇聚到晋阳的各色人物也变得越来越多,再加上各种新职业、新商品的出现。让哪怕是在原本宁静的冬日,现在也变得喧闹起来。甚至有些人还盼着冬季的到来,虽然说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最为艰难的日子,但却也往往能够得到不少额外收入。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现在时值冬日,晋阳城内的商业气氛依旧很是浓厚,甚至因为某些原因,这里的某些生意似乎变得更加火爆了起来。

    当然。这些事情大多都和这些给各种铺子打工的劳工们没有什么关系,对他们而言。世上最好的享受便是放工后来到这里喝上一两碗烫得恰到好处且没有多少酸味的酒浆,而且因为时至年关,不论是店铺的老板还是往来的客商,出手都比平日里阔绰,于是这些人也可以买上一点佐酒的小菜,有孩子的或许会多买一点。让家里喜庆的气氛再多添一点。

    徐大力和王石头便是这群人中的一员,虽然不在同一间店铺供职,但男人嘛,又是相同的出身,两个人在一起喝了几次酒之后就熟识起来。交谈之后更是觉得彼此甚为投契。

    “大力,听说没有,最近俺们王家正在家族内部招募人手,听说是为了拓展西部商路,急需大量身强力壮的青壮。待遇听说很不错,不但预支相当于半年薪俸的雇佣金,而且以后吃住都不会要钱,就是日子可能苦了点,风险可能也会有一些,但是只要干上三年,赚到的钱就能娶上媳妇。而且听说如果干得好的话,还有可能娶到王家庶出的小姐呢。”

    “的确是好事,可惜你多多少少还和晋阳王沾点亲带点故,俺就没希望喽。不过俺也听说了,东市里有好几家大商号也开始有动作了,听说也是像你说的那样招募青壮,也是为了拓展商路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件事。而且俺还听说他们优先招募退伍老兵,若是退伍前能够混到一个屯长百人将什么的,那更是开出了店里主事一个档次的薪俸。”

    “怎么,你打算去试试不成?”

    “动过心,不过俺老爹说了,这又是招募青壮,又是招募老兵什么的,只怕是要打仗啊。那些个大商人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应该不是要造反,听说北边的又来闹事了,该不会征兵就为了这件事吧。可是那些大商人都说要去西边,他们都是有学问的人,东西南北应该分得清楚。”

    “反正不管是打仗还是干别的,反正这一次俺是一定要去报名的。能不能选上俺,俺不知道,但是俺肯定不能放弃这个好机会。那可是宗家的小姐啊,就算是个庶出,那也是白白嫩嫩水水灵灵的大姑娘,那可是俺做梦都不敢想的女人啊,要是能睡一晚,就算是死了都值!”

    “听你这么一说,俺也觉得应该去试试,要是俺有钱了,说不定柳市的九妹她爹就能把九妹嫁给俺。俺要求不高,能够给俺哥和俺两个弟弟在老家那里买上一顷地,再给他们娶上媳妇,然后再和九妹生上七八个孩子,俺这辈子就没啥太大的要求了,俺爹娘也不用再操心了。”

    男人聊理想聊功业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引起共鸣,尤其是这种在这些底层人看来介乎于现实与“稍稍有些遥远的美好理想”之间的目标,更能激起很多人那颗其实并不太安分的心。

    于是其余也在这里喝酒的劳工们也参与进了讨论之中,他们都正处于生命力最为旺盛的年纪,长期的工作让他们各个身强力壮,虽然缺乏战斗经验,但若仅仅只是比力气的话。他们或许并不比军营中的那些士兵差到哪里,只要稍加训练,他们就是一群不错的……新兵。

    说着说着,气氛越来越热烈,甚至前台和店里有点空闲的伙计也加入到了这场讨论之中。

    他们中的某些人也许注定不会真的去做些什么,或者说他们已经对现有的生活感到满意。外界的诱惑还不足以让他们动心,让他们抛弃如今看起来颇为稳定的生活,然后去投入到那场风险完全是未知的新征程——有的人注定是为冒险而生,而有的人则注定不是。

    直到他们的声音惊扰到了店内坐着喝酒的“高贵人”,掌柜的这才出面,驱散了参与闲聊的伙计,让原本热烈的气氛平静下来。

    只是这平静之后,到底有多少人被激发了心中的勇气或者**,却是不得而知了。

    又或者。虽然被激发了激情和热血,但是当回到家中,平静下来之后,原本的热血和激情又会被其他的情绪所挤占,所取代,然后一觉醒来,又重新投入到了之前的生活之中。

    不是不想改变,也不是没有梦想。或许仅仅只是心中缺乏对那赌博一样的未来下注的勇气。

    毕竟虽说成功者看起来金光灿灿,但是稍稍仔细想一想。就能够看到那金光灿灿下的累累白骨。一将功成万骨枯,能够从战场上最容易丢掉性命的菜鸟新兵变成不那么容易丢掉性命的老兵,进而真正爬升到那个梦想之中荣耀而归的位置,能力,胆识,还有那虚无缥缈的气运。

    冲动的时候以为自己拥有整个天下的气运加身。以为自己是这个故事的天命主角,然后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中,不断碰壁,不断向各种现实低头。

    其实,对这群底层之人而言。他们的青春热血和梦想,早已经被生活的艰难所磨掉。纵然你可以很容易唤醒他们埋藏在心底的那份久违的热情,但是如果他们没有能够在那激动的时候将这股激情爆发出来,等到他们重新冷静下来,那股热情就将会再一次被冰封。

    然后,大概会在年老体衰的时候,对着自己的孙辈说着诸如“那个现在很有名的某某某,当年和你爷爷一起在柜台外站着喝酒,他其实当年也就那么回事,只不过运气好罢了”,又或者“城东头山里那个乱坟岗埋着的,有好几个都是当年和你爷爷一起站着喝酒的兄弟,只不过你爷爷我不像他们那么冲动,所以才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而不是成了孤魂野鬼”的故事。

    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掉,不会在这个社会上掀起丝毫的涟漪。

    默默无闻而来,默默无闻而去,其实这就是构成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的经历吧。

    是成为一秒钟的英雄,还是成为一辈子的平凡人?

    这,或许注定是一个永远也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吧。

    “虽然说是要保守秘密,可是你看看,这才多大的功夫,就已经热闹成了这个样子,这样一来,只怕随随便便一个有心人,都知道咱们并州军下一步这是打算干什么了。”

    “呵呵,你觉得以主公和主公身边之人的智慧,会看不到这一点么?”

    “大兄您的意思是……难不成主公这是故意将风放出去,其实这件事只是个幌子,背地里还有别的动作,而且声势搞得这么大,只怕应该还是一个很大的动作吧。”

    “会不会有其他的大动作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在这件事上,主公应该不会只是要做个幌子,而是确有其事,否则以那些老家伙们的精明,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既然大兄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之前的一番准备倒也是没有白费。”

    “你可要想好了,这条路可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你走上这一条路,就必须做到成功,要是你做不到,那么不但你这一辈子都会毁在这件事上,甚至就连你的家人很长时间也抬不起头。”

    “想了,都想了,怎么可能没想呢。我可是为这事想了几天几夜才最后定下决心的。”

    “不过主公可是亲口说了,对于那些没有身份的士子、院生、商人和百姓,只要表现出不错的能力,就有机会进入到并州军中,可是如果曾经是并州军的官员却辞去职务当商人,那么除非表现的异常优秀或者立下大功。才有重新回归的可能。而且如果无法回归,这些成为商人的前官员后裔三代之内如果没有立下很大的功勋,也是没有机会为官的。

    所以就算再多想想,再多考虑考虑也不为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让自己后悔一生。”

    “大兄的意思我也明白,正因为很明白,所以我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我害怕如果继续的思考让我出现动摇,进而放弃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最后在无尽的悔恨中度过这一生。

    毕竟之前没有真正加入并州军时,我还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个人物,能够与我相比的大概不过是大兄、董仲颖、韩文约、李书实这廖廖数人,就算放眼全国想来也出不了两手两脚之数。

    可是,现在我发觉我错了,真的错了,而且可以说是大错特错。到现在,我才明白天下之大各路英雄豪杰何其之多。有能力的人又何止车载斗量。靠着大兄你的荫蔽,靠着主公的恩德。我才有了现在这样的位置,但我也很清楚,如果没有什么大机遇,我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所以大兄,你知道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多么的激动么。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这就是我想要的那个天大的机会。甚至我可以确信,如果我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不可能遇到第二个新的机会。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这机会简直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好吧,既然这样。做兄弟的也就不劝你了,既然决定踏上这条路,可就不能再后悔了。”

    “放心吧大兄,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一次一定会混出个名堂来的!”

    “先别把话说得那么满,你要知道这一次参与的家族非常多,我们不一定就有多好的机会,虽然我们家族和羌人之间关系很复杂,虽然多有战斗但也不是没有交清。但是类似的家族不止我们一家,而且比我们这样只会战斗的家族,那些家伙在经营商路上或许更有优势。”

    “大兄说得极是。不过小弟既然敢夸下海口,自然是不会没有自信的本钱,且附耳过来。”

    之后不知道两个人到底窃窃私语了些什么,只是偶尔能够听到诸如“金城”、“杨贵”、“成公”之类的字眼,而附耳过去的那位“大兄”脸上的表情则越发的吃惊起来,完全难以遮掩。

    一席话说完,看到自家“大兄”震惊的面容,那打算投身这场大变之中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他心中对于自己的计划多少还是有些自得的,虽说这计划可以说是偶然得到的机会,但是能够将这偶然得到的机会与这场大变联系起来,也的确算得上是反应机敏了。

    “好!既然如此,那么做兄弟的就支持力这次全力一搏,如果缺什么人或者物资,尽管开口,就算族内无法得到的,兄弟我好歹也是司州将军,还是有能力帮你周济周济。”

    麴义将一整碗温酒灌入腹内,然后将酒碗种种砸在了饭桌上,双目赤红,神情亢奋。显然从自己的族弟麴演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后,这位想要建立更多功业的司州将军心思也活络起来,有些关系或许现在还用不到,但谁知道未来的哪一天便会有动用起来的机会呢?

    至于麴演,虽然他做了一个风险极大的决定,原本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忐忑的,但如今得到了他一直都很崇拜的“大兄”麴义的肯定和全力支持,顿时便觉得事情便已经成了三分有余。

    这场兄弟二人很随意的外出觅食之旅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当两个人看起来摇摇晃晃走出包间被自己的亲卫借走后,收拾这个包间的服务员发现,这两个家伙一共喝下了多达七大瓮烈酒,而这样的数量足以放到五名酒量还不错的大汉。

    多少有些了解这两个人身份的服务人员不由得暗自咋舌,或许在他们看来,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武将,显然除了高强的武艺之外,或许高深的酒量同样是一个必备的条件。

    夜,渐深。

    “夫人,给我来一碗醒酒汤,另外我已经睡了多久,不要告诉我一天都过去了。”

    “子时已过半,还真是一天过去了,不要碰我,一身的酒气,好难闻。”

    “呵呵,”接过了醒酒汤,麴演忍不住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得不说虽然因为兴奋所以喝的时候并不觉得喝了多少,可实际上那些酒精并不会因为你觉得喝了多少而改变,哪怕作为西北汉子的麴演也算是酒精考验的存在,但依然有种脑子一片混沌的感觉。

    “虽然多喝了点,不过也值了。你是没有看见,大兄听到我说给他的那个计划时两眼放光的模样,啧啧啧,真是让人觉得痛快啊。我大兄是什么人,能让他正眼瞧上的人可没几个,就算我这个本家的人要是瞧不上的话就算平日里不会说什么,但是说话的时候也不过是敷衍了事,最多不会恶语相向罢了,怎么可能像今天,哦不,是昨天喝酒的时候那副模样。”

    “哎,你真的一定要走么。当初董仲颖在咱们西凉何等威风,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当初韩文约在咱们金城也算得上是一手遮天,可是如今又在哪里;就算是我大哥,也……”

    说完,便忍不住眼眶泛红,让麴演也是一阵的不好意思。

    他很清楚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的妻子是金城郡很有实力的一家豪强浩亹蒋氏的嫡女,原本是准备嫁给韩遂的成为其妾氏,只不过后来随着蒋石、田乐等人的反叛杀了韩遂,这桩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当然,因为事后蒋石、田乐等人失踪,不但让韩遂之死成为了一桩无头公案,同样也让这几人所在的家族在因为韩遂之死而引发的金城郡豪强的动乱之中成为了众人欲得而分之的香饽饽。

    也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原本已经将麴家主要势力迁出金城的麴演重新杀了个回马枪,虽说没有直接将家族再重新迁回到金城郡内,但却通过迎娶蒋氏女的行为将麴家与浩亹蒋氏联系在一起,同时与其取得联系的,还有另外两家失去了主持家业的允吾田氏和阳氏两个家族,最终不但保住了这三家的家业,还让麴家成为了地跨金城和张掖两地强悍豪强。

    当然,这件事的背后自然透着一股子阴谋的气息,几位来自西凉的谋士们显然在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而这些布置在李书实鲸吞整个西凉的时候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虽然这些事情与如今夫妻间的对话没有太多关系,但麴蒋氏暗自神伤的缘故却也由此可以理解。毕竟已经经历了一次突然亲人消失的女人很担心自己最为亲密的丈夫也步了自己大哥的后尘,而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打击可就太大了。

    看着妻子神伤的模样,麴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对于家里的女人,有的时候她们知道的越少,或许反而会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吧。

    这样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麴演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平静了不少。

    不过因为暂时存在于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他的妻子暂时并未发现她丈夫的这些变化。

    “等到我风风光光回来的时候,你一定会发现,我所做的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既是对妻子做出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男子汉用生命发出的值得用一生去完成的誓言!

    潘森:忙忙碌碌,因为是长途旅行所以各种可能都需要考虑啊……(未完待续。。)

39.怪力少女不会受伤

    “哼哼哼哼~~~马儿马儿你多吃点,吃得饱饱的,然后让爸爸在战场上表现的更加耀眼些,哼哼哼哼~~~我的爸爸最强壮,哼哼哼哼~~~我的爸爸好厉害,哼哼哼哼~~~最喜欢爸爸啦~”

    虽然稚嫩,但是却充满了童趣的歌声,回荡在干净整洁的马厮之中。可爱的少女一边哼唱着由山俚小调改编的小曲,一般手里拿着略有些柔软的毛刷,给身前的高头大马刷洗着身体。

    好吧,与其说是在给身前高大神骏的战马刷洗身体,倒不如说是在与聪明的马儿聊天,毕竟以小女孩那小小的身躯,就算将手臂伸直只怕都够不到马背顶端,自然无法让马儿全身得到清洁,另外那毛刷也有些偏软,在清洗方面也是有些欠缺的。所以对于马儿来说,那与其说是洗刷身体,倒不如说是在做一次很亲密的抚摸——不过大概是觉得身边的小萝莉很可爱,声音也很好听,所以轻轻晃了晃马头,倒也安心待在对方身边,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嗯,对于这么神骏的战马而言,脾气什么的自然不可能太好,一般人还没靠近这匹聪明的马儿就会被发现,甚至有可能被马儿踹伤——因为战马很通灵性,所以其主人从来都不会用不管是什么材料将它拴在马厮中,反而给予它绝对的自由,自然也解放了战马那超强的战斗力。

    这么丧心病狂的战马,如今却和一个小女孩和平相处,果然这马也是一只萝莉控么。

    好吧,这当然是说笑的,这一人一马的关系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这种默契却也是靠着日积月累的相处得来的。就像小女孩歌声所说的那样,作为战马主人的女儿,这一人一马之间的交流自然不会少,久而久之自然就会成为好朋友,不过大概纯洁的少女心也加速了这一过程。

    “马儿马儿,你知不知道。虽然爸爸好厉害好厉害,但是爸爸可是大坏蛋。马儿你不信?我可是亲眼看到了呢,就在晚上,爸爸欺负妈妈,妈妈的样子看起来好痛苦,太过分了!”

    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谜の声音”,不过却被少女用水刷洗战马的声音所掩盖,虽然某只极为聪明的马儿仰起头瞥了某个地方一眼,但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嗯。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由于小萝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然不会注意到其他事情。

    “马儿马儿,我曾经问过苏姐姐,爸爸明明很爱妈妈,为什么又要欺负妈妈呢……可是苏姐姐的回答好奇怪啊,她竟然说妈妈很喜欢被爸爸欺负,可是会有人喜欢被欺负么?而且苏姐姐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好可疑。哼哼~别以为我小,我知道的。一定是苏姐姐在为爸爸掩饰什么。我可是知道的,学哥哥和苏姐姐关系那么好。就不会欺负苏姐姐来着。”

    噗……“谜の声音”再一次响起,而与之前一样的是,这一次依然被其他声音所掩盖。

    “马儿马儿,你知道么,我最近又弄坏了父亲买来给我玩的粘土玩具,听说一个好贵的。而且我也好喜欢那个好像父亲一样的西凉骑兵的造型,可是没过一个星期就让我玩得四分五裂,感觉就好像父亲被我玩坏了一样,呜呜呜,为什么我有这么大的力气。好苦恼啊。”

    嗯,这一次没有再响起什么声音,不过据说当天晚上,吕府内简直是一片鸡飞狗跳,据说凡是靠近吕府的人都会听到一阵狂暴的声音,发出着“买买买”这样奇怪的单音节。

    吕玲绮,虽然她是有名的,玲绮不过是她的表字——这么年轻就有了表字还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但偏偏渐渐的大家似乎都忘了她的名而只是以她的字称呼她,这虽然让很多人都感到十分奇怪,但因为这股风潮最初的引领者是李书实这个顶头**oss,所以反而没人反对。

    小玲绮是并州军中头号大将吕布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严氏的女儿,也是吕布唯一的血脉,从小到大自然是千般宠爱集于一身,不过比起吕布那其实很是飞扬的性格而言,小玲绮无疑更让人喜爱——虽然在某些方面的固执程度并不亚于其父,但却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固执,事实上只要你又能在向这个比他父亲聪明多了的小姑娘证明你的正确,她可以改变她的路线并在新的路线上一路走到黑,也就是说如果她小的时候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那么这个孩子这一生基本上就彻底毁掉,毕竟孩提时代形成的三观想要摧毁重建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所幸的是,小强或许并不擅长教育孩子,除了言传身教又或者说是血脉遗传了那种固执的性格之外,小玲绮的三观建设很大程度上是由小玲绮的母亲严氏——一个或许算不得绝色,但却很温柔善良的女性,和苏小萝莉这只认真起来无人可敌——从各个方面来说的存在。

    于是,这样一个同样继承了小强身体天赋,甚至在苏小萝莉看来经过她的“开发”后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小萝莉,不但茁壮健康的成长到了现在,而且没有走上歧途。

    当然,虽然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但对于这个很正派,似乎完全不似其父那般因为年少的生活而养成的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的小萝莉而言,也是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烦恼——虽然在很多人看来那绝对是幸福的烦恼。

    小玲绮的烦恼是什么呢?

    当然不是偶然看到的父母在床上打架的问题(某人中枪吐血),而是自己那天生的怪力。

    对于一名想要成长为如其父亲一般可以叱咤疆场的女将军的小萝莉而言,她原本对于自己的天赋是很喜欢的,就好像她最崇拜的父亲大人所说的那样——“这才像是我的女儿嘛”。

    可是当她大了一些后,她却发现这种能力或许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比如吕府后花园里的某个地方,那里栽植了一棵老杏树,老杏树树荫下的泥土时常便会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也时常会有人在那里摆放上一盘装着时令鲜果或者各种糕点的碗碟。虽然说不久之后那些碗碟会被人默默收走,但时不时出现的碗碟若是在外人看来或许都可以被列入到“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类的名目之中——不过对吕府内的人而言却算不得有多神秘。

    所有人都很清楚,那里是他们府上的明珠,全府上下最喜欢的小公主小玲绮小姐为她心爱的却也遭受到了悲惨遭遇的玩具们所准备的坟冢,那里埋藏了数量巨大的各种“惨不忍睹”的玩具,可以说都是小玲绮的无心之失。而且她的父母也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责罚于她,但对于一名好孩子的小玲绮而言,这依然是足以令她沮丧上好几天的事情。

    更别说被毁坏的玩具必定都是她的心爱之物,或者说比较有纪念意义的“宝物”,可是就算她千防万防,却总是无法避免那些珍贵之物被损坏这一个唯一的命运。

    嗯,或许能够抵挡她怪力的,只有她父亲最珍爱的兵器方天画戟,还有那个可以与她聊天。就算再如何用力去刷毛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天马——赤兔。

    作为死物的玩具尚且如此,作为活物的小朋友之间也好不到哪里——不提这只彪悍的萝莉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让那些比她大了五六岁的孩子哭爹喊娘纳头便拜,只要被她盯上就只能献出自己的膝盖,就算仅仅只是玩诸如丢沙包的游戏,也能让她的对手们浑身青紫哭爹喊娘再一次纳头便拜,自然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玩。

    或者应该说陪着大姐头吕玲绮一起玩耍,已经被认为是彰显男子汉勇气的一个重要试炼。

    只不过按照李书实所收集到的情报,似乎这个试炼已经越来越没有人敢于挑战了。

    毕竟比起不到十岁的小玲绮。随着年龄的增长,其那怪力的威力自然也是越来越强。而且这其中还包含了李书实身边的某只萝莉的恶趣味,于是受害者就更多了。

    可偏偏小强是什么人,苏小萝莉又是什么人,其余孩子的家长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珍爱生命,远离凶暴萝莉”——这句话原本只是流传于小强那一辈人里,毕竟他们当年可都是曾经“享受”过某只萝莉那可怕的统治力。可是未曾想十年之后。这曾经的言论已经逐步扩散到了下一代,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换了一只新的萝莉而已。

    “所以说现在只有你们几个愿意陪我出去玩了,想一想还真是让人忍不住纠结啊,明明是打算朝着父亲的方向前行,结果却因为这样的挫折就变得停滞不前。小涅。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是不是长大以后像那些人私底下说得一样会变成没人要的丑八怪啊。”

    【我不觉得啊,玲绮姐姐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大姐姐,只不过有的时候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只要愿意和玲绮姐姐多多接触,就会像我一样被玲绮姐姐的气息所吸引。】

    “呜呜呜~~~果然还是我的小涅涅最可爱了,若是长大以后没人愿意和我共度一生的话干脆你就嫁给我好了,我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就好像爸爸一样,绝对配得上你。”

    【虽然我也很喜欢玲绮姐姐,但仅仅只是嫁给玲绮姐姐的话,似乎心里总有些小失望吧。】

    “哼~才不会把玲绮姐姐让给只会弹琴看书的怪物涅,最适合玲绮姐姐的人是我们姐妹!”

    只不过眼瞅着一处青涩的百合剧场就要上演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却打算了这一切。

    都不用回头,不论是小玲绮还是小李涅都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便是那对被李书实从马腾那里“骗”来的双胞胎姐妹马云禄和马云鸯,两个看起来同样玉琢冰雕的可爱萝莉。

    两个女孩子年纪虽然不大,模样还没有完全长开,但作为拥有四分之三羌人血统的后裔,两只白白净净,尤其是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尤为可爱的小萝莉还是很受李府一票“姐姐们”的欢迎。虽然还比不上已经挂上了李书实后裔标志的李涅,但也是“粉丝”众多。

    只是这两位在小李涅眼中,却是一对麻烦的活宝,与她们在其他人面前的表现完全不同。

    作为聪明伶俐甚至若非李书实想要其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而给予了一定的压制,或许小李涅现在就可以开始进入到成人的世界之中,但就算如此。想要看清楚两只小野猫总是找她麻烦的原因却也并不困难——归根到底自然还是某只大姐头惹的祸。

    如果说吕玲绮因为受到父亲的影响,所以目标是成为像父亲一样的沙场猛将,那么这两只小萝莉对于未来的目标除了受到其父兄的影响之外,怕是还有来自血脉中遗留下来的基因。

    所以说其他同龄人或许会因为小玲绮那远超同龄人所以无法控制的怪力而疏远她,但是对于这两只就算说她们是羌女也不为过的小萝莉却不但没有一丁点嫌弃的意思,反而主动凑了上来,虽说为此也闹出了很多事情,但却似乎一点后悔的意思也没有。

    就好像崇拜强者的羌人一样,这两只小萝莉可以说疯狂地崇拜着身为同龄人中最强者的小玲绮。铁杆狂粉,也可以算作是小玲绮“女王护卫队”中唯二的成员。

    粉丝这种东西虽然会对其所粉的成员提供很多支持,但如果是狂热分子的话,却也会对被粉的成员做出一些过激行为,甚至是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什么的。而具体到了这两只萝莉的身上,便成了“长大好要成为玲绮姐姐的新娘”之类的无忌童言,当然还有很是幼稚的具体行动。

    就比如仇视因为比她们两个更早认识了小玲绮而使得双方之间关系非常要好的小李涅。

    所以说黑子对把妹手有多少恨,双子萝莉便对琴音萝莉就有多少恨(雾)。悲风对罗兰有多少爱。双子萝莉对小玲绮大姐头就有多少爱(弥天大雾)!

    “所以说你们几个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好奇怪啊。”跟着一起出来玩的昭阳公主刘颖用手扶额,看上去一脸无奈。毕竟任谁在难得的休息时光却要忍受吵吵闹闹的声音都不会有好心情。

    “不过小玲绮要加油哦,三个女孩子都很不错,就算都收入房中也不错嘛,姐姐支持你。”

    这个说话让车内除了马家两萝莉欢欣鼓舞之外其余几人齐齐捂脸的少女便是弋阳公主刘陵——虽然她是三公主之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刚刚可以达到及笄的标准年龄,但如果抛开身体上的差异来看。她却好像是三公主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就好像长不大的小女孩。

    顺便一说,这位已经逐渐开始脱离萝莉军团走向少女集团的小公主除了天真烂漫之外,还是一个胆小鬼,尤其非常怕鬼。并由此引申出另一个绰号“爱哭鬼”。

    比如被小玲绮用小拳头吓哭,比如被小李涅用智商碾压哭,再比如被她的妹妹,也是三公主中年纪最小的万年公主刘施的恶作剧弄哭,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可以说我们的刘陵童鞋算是真真正正展现了女孩子是由水做的这一点。

    顺便一说的是,如果说刘陵是用水做的,那么小玲绮绝对是用水泥做的。

    虽然是冬季,但也并不意味着大家都会乖乖待在家中,只要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大家还是会走出家门,哪怕外面寒风逼人,但如果有足够的热情,就算是寒风也同样能够战胜。

    这不,在小玲绮的提议下,一群萝莉和将要过期的萝莉们就在今天这个风不算大的日子里出了门,而她们的目标,则是位于晋阳城南部的一处别院,那一带都是小强在晋阳城外购置的土地——一处虽然并不算大,但因为种植了不少李书实弄来的各种异域植物,对于孩子们而言还是很有趣的地方,尤其是那神奇的大棚,就算在冬季也往往能够提供好吃的东西。

    于是,偶尔待在车内和小李涅聊聊天,偶尔骑着从自己老爹那里萌来的赤兔马。华丽抱着兴奋的都快要昏过去的马家双子,若是没有双子萝莉的聒噪,这一路其实还是蛮有趣的。

    只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敌袭,结圆阵,保护小姐们。请诸位小姐进入马车躲避。这里距离晋阳不远,援兵随时能感到。也请不要惊慌,一时三刻敌人根本不可能奈我们何!”

    可是这名吕布派给自己女儿的亲卫还没有把话说完,便被四支箭射成了刺猬。

    虽然吕布很是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却也到底无法做出将最精锐的士兵放到女儿身边这种浪费人才也会让人才心生不满的事情,所以跟着女儿的都是属于那种能力不足但是忠心耿耿的老兵,这些人脾气好,也有一定的能力,能够应付大多数的一般情况。就算是每天没自家女儿玩耍也不会心里生出什么不满来,属于那种能够摆正自己位置的老好人。

    这样的人虽然很适合跟在小玲绮身边,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却真的是能力不足了。

    不过,他们的确都是老兵,而且是能够被吕布所看上并派来保护加服侍他的宝贝女儿的一群老兵,所以哪怕在敌人的偷袭中战损了三个人,其余诸人也都身上挂了或轻或重的彩。可依旧还是围绕着马车结成了阵势,面对逐渐显露出身影的五十多名敌人。手不抖身不颤,表现出了极为良好的战斗素养。

    “他们是谁!”不论是小玲绮还是昭阳公主刘颖都表现得异常愤怒,尤其是后者,一边安抚着怀里已经吓成了一团并小声哭泣的姐姐刘陵,一边双眼冒火银牙暗咬。

    【应该是出身白波黄巾军的韩暹和他的旧部,都是爸爸当初的手下败将。】

    小玲绮迅速将小李涅的话告知给了大家——虽说小李涅的心灵通信有着保密性强的优势。但却也有着一次只能与一个人进行通信的缺点,所以也只能让小玲绮代为传话了。

    不过在镇定的小李涅的安抚下,小玲绮已经稳定了情绪,毕竟传递信息的手持烽烟信号已经发出,就像那名老兵说得那样。这里距离晋阳城并不远,援军随时就能赶到。

    “那个混蛋,我一定会让李郎将那个叛逆千刀万剐!”

    不过这显然不可能平复几个女孩子对这些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走上背叛之路的家伙的愤恨。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稍稍拖延一下时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爸爸们好了。】

    所幸的是这个小团体中还有小李涅这个军师级的人物存在,哪怕只是小玲绮一个人的专属军师,但也足以影响到整个团队的情绪。

    所以说这两个小家伙果然看起来很是绝配,那边的双子萝莉就算再如何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时间紧迫,哪怕韩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也只能二话不说便冲了上来。

    虽然在车厢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听到各种厮杀的声音,但这并不意味着少女们什么的做不了,比如弹奏起了心爱的伴生古琴的小李涅,又或者利用其自己所学不多的知识努力给保护她们的士兵们刷回复的昭阳公主。

    当然,还有……

    “想要伤害本姑娘保护的人,你们这些家伙还早得很啊!”

    手持小一号的方天画戟(仿制版),小玲绮很是轻松地便将冲破防卫圈企图伤害到车厢内一众萝莉的恶徒击倒,虽说以小玲绮如今的等级想要对这些人造成多少伤害并不太容易,但是却也为死死抵挡贼人进攻的护卫们赢得了不少喘息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小玲绮凭借着小李涅那变幻莫测的乐曲,成功利用自己原本很是苦恼的怪力成功阴到了这群贼人的首领韩暹,一拳集中了韩暹胯下战马的马腹,令吃疼发狂的战马将韩暹掀下马腹,借着一旁的赤兔也心有灵犀般上前在韩暹的胸口补上了一马蹄。

    等到城卫军在城门校尉许珂的带领下围拢过来的时候,战斗看起来似乎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看来我这身莫名其妙的力量也还是很有用的嘛,至少在这种时候可以保护你们。”

    【所以说这就是上天和你的父母赐予你的宝物,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没错,所以我果然是要成为超越我爸爸的女将军啊!”

    女孩子们快乐的笑声似乎都能够感染整个天空,原本还有些凉意的冷风,也在此时彻底止息下来。而空气中,更是多了几分百合花开所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未完待续。。)

40.永远不会停止的杀戮

    虽然说小玲绮一行人的遇袭事件最终有惊无险,虽说折损了十余名护卫,但几只萝莉除了受了些惊吓外却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小玲绮还因此而坚定了自己未来的道路,解开了心中曾经的心锁,让小强在获知消息后颇有几分意外惊喜的感觉。

    但这一切都无法掩饰这场就发生在晋阳周边的重大案件。

    当李书实和吕布受到消息之后,这两位并州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直接炸毛了,尤其是后者,作为一位超级女儿控,甚至可以为了自家女儿向永远也无法战胜的苏小萝莉发起冲锋——虽然之后被揍得不成人样,如今竟然有人让女儿陷入到危险之中,那还了得。

    虽然说小强也知道自家女儿未来的职业方向是战场女武神,但现在可还处于远离战场的小萝莉阶段,自然不能用战场上流传下来的规矩要求她,哪怕她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表现出了令人赞赏的冷静(勉强可以算上)和英勇(这个可以有),颇有大将风范。

    所以说若不是李书实总算保留了一些理智,被生擒的韩暹早就被暴怒的小强拆皮卸骨。

    能够成功制住小强倒不是李书实嘴炮逆天又或者是请到了苏小萝莉作为援护攻击,完全是因为一句应该算不上嘴炮的冷静发言:

    “奉先你相信韩暹仅仅只因为见财起意便有胆量在晋阳城外袭击有着你吕府标识的队伍?”

    虽然这是韩暹第一时间供出来的答案,而作为答案中那令韩暹“丧失了理智”的财宝——赤兔马也的确是足以令任何人动心并有很大可能为之改变想法,但只要稍稍想想便知道这其中的水分或者说掩饰的味道有多浓——先抛开这件事本身不提,就算将赤兔马送给韩暹,以韩暹那个小身板有可能驯服赤兔马这样的烈马么?

    话说当初就算是小强也是和赤兔马之间纠缠了半天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得到了赤兔马的认可,更别说战斗中已经充分体现了这一点——仅仅只是一马蹄。哪怕那种宛若释放战争践踏的体位对于赤兔马而言很占便宜,但一下子就被马蹄子剁晕了,这战斗力当真有够烂的。

    话说这样的人竟然会妄想自己能够收服已经有了吕布这样主人的赤兔马,当真是白日做梦。

    韩暹真的能脑残到了这种地步,李书实不相信,吕布这样头脑简单的家伙同样不相信。哪怕他听到了韩暹的这种解释第一反应是“想杀人夺马?真是痴心妄想”,外加轻蔑的表情。

    所以发生在建安二年岁尾的“韩暹谋乱”成为了这一年中甚至超过了鲜卑入寇成为了“并州十大新闻事件之首”,成为了晋阳人民茶余饭后热烈议论的谈资。

    自然而然的,韩暹被李书实扔给了掌握并州司法的齐藤,而贾诩和郭嘉两个人因为需要对与其有勾结的内外势力进行追查,也深入参与到了这次调查行动之中。

    虽然还没有显现出来,但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嗅到了一股非同一般的味道。

    而随着这件事的持续发酵,一个年轻人的名字开始逐步进入到众人的视线之中,这个人便是被齐藤任命负责具体案件审理的主审官——来自雍州冯翊郡万年县的寒门子弟杨沛。

    这个年轻人在关中一带可以说是少有才名。早年曾做过新郑长,后来又成为了槐里长,是个有名的酷吏,对于县内的豪强毫不畏惧,只要有豪强的犯法证据便喊打喊杀。这一点在李郭执政时期发挥得淋漓尽致,在李郭的支持下,很多违法的关中豪强都被其抄家灭族。

    不过如果此人仅仅如此表现,在李郭倒台之后。一定会受到关中世家豪强的反攻倒算,但实际上这个人的官声非常好。讲究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却也不会随意施展酷刑。但又十分善于做人,对于李郭铁了心要打倒的家族,也不会死命硬顶,但如果对方家族名声不错,却也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虽然同样难免灭家之祸,但家族根基却因此被保护了下来。

    正因为杨沛这样老练又不失冲劲的为官风格,让李书实征辟关中士子的时候立刻注意到了这位,送到齐藤那里没用多长时间,已经成为齐藤手下非常重要的一员“猛将”。如今更是被任命为了这次特大案件的主审法官,可见齐藤对他的信任以及……暗示。

    韩暹自然不是什么有理想有信仰的xx主义战士,事实上当杨沛真正拿出了他狠辣的一面没多久,这位曾经的黄巾军将领便看起来竹筒倒豆子一样交代了很多有的没的事情。

    “晋阳的富商们因为新颁布的法令而蒙受了极大的损失所以才想出此策打击报复。我说仲德啊,这种话你相信么?一会是韩暹见财起意,一会又是商人们挟私报复。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下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勇士’,这看起来要是将这些人调到北疆去,就算是北边的‘神秘人’组织了更加庞大的‘不死军团’我们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不,主公大概更吃不好睡不好了,因为这两股和您有仇的人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你。”

    “也是,这样看起来他们才不过只是想要抓几个小女孩什么的还是太缺乏勇气了,直接带人冲击并州牧府多好,说不定在拼死冲杀下还能……多送我的部队一点经验?”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韩暹咬死了是被那些富商所蛊惑,收钱办事。而那些富商呢?也说自己出资买通韩暹是因为主公断了他们的财路,所以才会想着如此拼死一搏。”

    “呵呵,问题不就在这里么?我禁止高利贷,可是却并没有完全废止放贷行为,甚至还立法保护符合规范的放贷行为。我只是让那些人少赚了点,你要说那些商人对我的行为暗生怨恨我百分百是相信的。但是为了区区一点利益而搭进去整个身家性命,难道他们不会权衡么?”

    “大概就好像主公之前说的那样吧,只要有三倍以上的利润,商人们敢于践踏一切法律条文,所以就算做出铤而走险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当然,我同样认为这件事有些蹊跷。但与主公的想法不同的是,我更在意的是那些商人为何能够说服韩暹这种级别的将领引发叛乱。”

    “嗯?仲德你的意思是……”

    “没错,韩暹并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这种人也许会贪些小财,但是在这种问题上,他轻易是不会参与进去的,因为至少从表面来看风险与收益不成比例。所以我认为那些商人背后一定会有更加有实力的人物,也只有那种人物才能为韩暹开出令其无法拒绝的条件。”

    “袁术太远,而且尚且需要舔舐伤口;益州内部分裂之势愈发明显,刘璋自顾尚且不暇。现如今有能力也愿意找我们麻烦的也只剩下北边的袁绍。东边的曹操和南边的刘表了吧。”

    “主公觉得会是谁?”

    “这可就不好猜了。虽然袁绍的可能最大,但是另外两家也不能说没有嫌疑。反正这种事情成了能够让我们在愤怒中丧失判断力又或者因此而让君臣之间出现某些裂痕,就算不成对于他们而言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反正我们也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便兴兵讨伐,哪怕我们知道这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而且对方的手脚也很干净,就算文和和奉孝也没能查出什么来。”

    “不过一直以来我们似乎给予敌人的压力太小了些,除了时不时利用一些手段在敌人那里散播一些谣言之外,似乎缺乏一些能够对敌人产生直接威胁的手段。主公是不是仁慈了点。”

    “嗯,从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些太过于仁慈了,或许真应该给那些家伙找点事干了。”

    “我相信文和和奉孝一定会非常开心听到主公这个决定的。”

    “不过说道这件事正好仲德帮忙参谋参谋,我有些吃不太准。”

    “主公请讲,若是仲德的能力不足以帮助到主公的话,不是还有大家么。”

    “嗯,袁绍那边一个公孙瓒若是不够用的话。我很是看好袁绍的庶子袁方袁显谋。此子单从能力上远胜袁绍几个嫡子,只不过因为庶出的关系得不到重用,但从情报上看,此人也并非甘愿蛰伏之辈,秘密团结了一些有能力但因为出身的缘故并不得志的文官武将。可以说这样的人运用好了。恰如在袁绍的心口上悬了一柄锋利的匕首,到时候再如何操作就看诸位了。

    南方刘表虽然单枪匹马便能一统荆襄九郡,不但赶走了袁术和孙坚,而且向西窥视汉中、巴郡,向东窥视九江、豫章郡,在北方还与我们争斗不休,足可称得上是一代枭雄。只不过从情报可以得知,其与长沙太守张羡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我们之前曾经试探着与其联系过,但是效果并不是非常理想,张羡虽然反对刘表,可又有些惧怕与之直接交兵,这才犹豫再三拖到了现在。否则张济在南阳或许可以取得一些战果而非只能维持一个僵持的局面。

    可以说,我们至今为止未能在这两方面取得突破,最关键的一点便是缺乏一足够出色的舌辩之士,帮助我们在这两个地方打开局面,若是能够有这样的人才,或许便能让敌人吃个大亏。

    至于曹孟德那里,有一个陈宫就足够让其头疼无比,更何况刘协在陈宫的协助下羽翼渐丰,现如今两者目标一致,自然可以同心协力,就算有些龌龊也会互相克制。这样微妙的平衡对我们已经足够有利,再往那里掺沙子,反而有可能打破这种默契,那反而不美。”

    “是这样么?也好,反正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敌人是袁本初和草原上的那群‘神秘人’。”

    “那么仲德有什么这方面比较优秀的人才可以推荐给我么?如果仲德你这里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就只能去找胡孔明了,可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啊。”

    “其实想要找到合适的人选却也并不算难。主公身边便有两位正好合适。”

    “哦~说来听听,我可是想了好长时间都没能找出比较合适的人员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完,便凑到了李书实身边,念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李书实稍稍有些吃惊,不过仔细想一想,却也认同了程昱的判断。

    “那袁方如果按照主公的说法,虽然因为出身的原因受到了不小的排挤,在袁家内部也只能暂时蛰伏,但应该是个心高气傲之辈。若是等闲之人去寻找他,必然不可能打动他。其实比起我提出的人选,司马仲达或许更适合去说服袁显谋,只不过又有些担心仲达太过耀眼,反而让对方起了逆反心理。固然聪明之辈一般都很冷静,但攀比之心却也是人皆有之啊。”

    “我会和他们两个好好谈一谈的,若是可以,便将他们两个送到文和那里接受一下‘培训’,正好他们两个年轻人顺路再做些其他的‘工作’。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好了,那么话说回来了,主公打算如何了结此事呢?”

    “既然商人们和韩暹都一口咬定,我们这里又没有新的证据,便就如此结案好了。”

    “哦?主公真是这么想的么?”

    “反正我就算真是这么想的,你们也一定会还有其他的想法吧。人家都已经摸到家门口了,若是不好好‘招待’一番,岂不是显得我并州军太没有待客之道了么。”

    “哈哈。既然主公有令,立自然一定会全力以赴办妥此事。”

    “对了。那关靖来到晋阳也有些日子了吧,安排一个时间,我和他怎么也该正式见上一面了,有些事情如果不是由我亲自出面,只怕他又会生出别的想法。虽然能力不足,心思也放在了旁门左道之上。但总也算是一个忠臣,也不知有他这样的臣属对公孙伯圭是福还是祸。”

    “只能说,若是公孙伯圭有能力驾驭此人,自然是有福无祸。可是公孙伯圭嘛,生错了时代。”

    仅仅只是一次谈话。便决定了上千人的命运。

    晋阳城内的西市中,参与了谋逆案件的韩暹及其家人,三位富商及其族人,林林总总约有上百口,就这样掉了脑袋,没了性命,那一排排滚落的大大小小的脑袋,那如同小溪流般流淌的血浆,无不在告诉着那些因为利益受损而心怀不满的商人,如果他们不遵守并州军颁布的法令,不遵守并州军定下的秩序,那么反抗的结果只有一个。

    也许未来依旧会有人铤而走险,利益总是能够蒙蔽一个人的心智,但李书实同样相信,那些真正聪明的人经过权衡之后,比起直接对抗带来的风险,钻漏洞不论是收益还是风险显然更能让大家所接受,而李书实也不认为任何的法律条文就没有漏洞可钻。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就现阶段来说,看起来事情已经被盖棺定论,不论是那些真正看热闹的,还是通过眼前的热闹思考背后本质的,又或者其他什么人,纵然心中并不是完全相信并州牧府给出的说法,但晋阳却也的确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喧闹之中。

    做生意的自然是还要继续做生意,甚至因为三家大富商的垮掉,他们所留下来的各种资源和市场成为了其他人眼中的肥肉,在并州牧府的默认下,新一轮的瓜分行动正在冬日里上演。

    而百姓们呢?

    他们的兴趣已经又重新回到了那似乎愈演愈烈的招募商队护卫的“战争”之中。

    其实不论是对高利贷的封杀,亦或是李书实的西部战略,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是流传于市井之中的流言蜚语,有的人言之凿凿,有的人信誓旦旦,但官府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就算李书实手上多了那么一份名单,但这份名单之中的所有人不是来自于其家族的产业,便是军中可以信任的老部下,又或者是家族的旁系子弟,可以说并没有如某些人那般大张旗鼓。

    这些动作或许在有心人那里能够看出少许端倪,但因为李书实一直在一众家族间强调的是西方原本被认为是不毛之地的地方去蕴藏着大量的财富,至于那些战斗力很强的士兵,自然是为了保护这份财富。对于了解北方商路的家族而言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于正当合理。

    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各个大小家族面对强势的并州牧府做出了妥协,用以并州牧府的信用为代表的预期收益,交换了高利贷相关的巨额利益。而且随着聚集到李书实身边的力量愈来愈强,同时各个家族也通过自己的渠道确认了这件事的可能性后,已经变得倾向于认同李书实的说法。只不过人总是贪婪的,所以就算知道了新商路可能蕴藏的利益,但他们依然不愿意放弃原本握在手中并已经证明了利润极为丰厚的东西。

    而这也是李书实处决并罚没那三家参与到这次事件的富商的根本原因。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外人自然是不会知道的,所以三家商人被彻底清理掉之后,市井当中便不断出现诸如“愤怒的商人可能罢市”,“某些因为三位商人的事情而利益受损的世家豪强对李书实大放厥词”,更有甚者有些人言之凿凿那些商人和豪强会以抵制李书实的西部商路拓展计划的方式再一次与李书实展开当初曾经玩过一次的为暴力不合作。

    想当年李书实初入并州的时候,这些地方世家豪强那是曾经就这么玩过一次,现实抵抗。再是不合作,直到数年之后,眼看着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并州军竟然已经占据了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的时候,这些家族才开始逐渐向并州军靠拢并形成了一个较为紧密的核心团体。

    而在并州军攻取西凉的时候,这个团体对于稳定新占领区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夺取天下,李书实便开始过河拆桥(某些人语)。若是并州军再获取一些胜利,那么作为并州的世家豪强们。岂不是要被并州军其他到死。

    只不过令某些人失望的是,虽然因为某些原因那些豪强富商似乎暂停了几日人员的招募工作,但并没有让人等候多久,那招人的牌子又重新在各地挂了出来,而且待遇还有所上调。

    结果很多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百姓和游侠儿这一次没有继续犹豫下去,报名的地点不能说是人潮涌动。不过却时不时便能看到有人进进出出,或喜笑颜开,或捶胸顿足。

    最重要的是……

    “主公,刚刚王彦云送来一个消息,有些人似乎接触了王家下属的两家商人。还真是肆无忌惮啊。真的觉得我们拿他们没办法么,总有种自己被小看了的感觉啊。”

    “比起主公来,这些人的确在这方面更有优势,那数代人积累下来的人脉让他们甚至不需要专门联系,便能与主公属下的那些家族取得一些默契,这方面主公也算是早有领教。说起来这一次王彦云能够主动将这个消息告知给我们已经足以让人吃惊了,毕竟这并不符合这些家族之间的默契,但也证明了至少王彦云对主公还是怀有着相当的忠诚。”

    “或者仅仅只是想要凭此从我们这里获得更多来自西方的情报,或许还有某种默契——如果是文和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刚才那些话实在不像是你的风格。”

    “就算是我,也会有想要拥抱阳光的冲动啊。”

    “不不不,有那种冲动的前提是你会放弃你对抛弃存在感的执着。你有可能放弃自己降低存在感的努力么?不能。所以文和你大概完全不会产生这样的冲动。”

    “话说我在主公您的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么。”

    “好啦好啦,干活吧,才几百个脑袋而已,怎么可能垒起一座小型的‘京观’呢。”

    “其实我觉得那些总是惹麻烦的羌人似乎更适合作为‘京观’的原材料。”

    “同感。”

    “涅涅啊,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你家的温度好像下降了不少。”

    “玲绮将军适应了就好,反正大概又是笨蛋爸爸在想什么很奇怪很糟糕的事情了吧。”

    不知道李书实听到女儿酱对自己的评价会有何感想呢?(未完待续。。)

41.奔跑吧,马儿

    “今天天气不错,正好典将军给咱们了五天的假期,要不出城到南边去玩玩?”

    “兄长你就这么不愿意回家么,明明父亲大人已经来到晋阳好多天,你却天天躲着不见他。”

    “不要,坚决不要,那种恶心的家伙看着就让人烦!原本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又看上了妹妹们,为什么上天不来一道雷劈死这个混蛋!不见,说什么也不见!”

    “难道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只要不说这件事我们就还是好兄弟。”

    “但是……”

    “来来来,我的好兄弟,难道你就对明天开始的假期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么。前一阵子我们两个表现得都很好,典将军已经向主公请示过了,我们可以去马场挑一匹小马驹啦~”

    “……好吧,这件事就依着兄长好了。弟只是想要提醒兄长,兄长如此做法,无论是国法还是民论都会对兄长不利。现在兄长身处亲卫之中尚且无人关注,若是有朝一日登上高位……”

    “到那个时候再说也来得及,至少也要等到我成年了,父亲奈何我不得的时候再说。”

    眼看着终于送了一丝口子,马岱原本无奈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丝丝笑容,虽然马超的态度依然十分坚决,但是马岱知道,他的这位兄长并不笨,如果说亲情方面因为那就算是马岱自己也觉得糟糕无比的过往而难以劝说成功,但从利益上的考量依然让马超产生了动摇。

    毕竟从西汉一直到东汉,以孝治国依然是这个帝国的核心思想,哪怕随着门阀政治的抬头,出现了很多黑暗和**,但在大众舆论上。一个孝子依然会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赞美和肯定。

    君不见就连某些强盗也会因为一个人的孝道举动而放下屠刀么,这就是因为这样的思想已经深入到这个帝国的血脉之中,也就是马超这样胡女所生,受到的又多是胡风教育,而且还处于青春叛逆期中,再加上遭受到了令少年感到耻辱的遭遇。这才敢于挑战这种社会习俗。

    只不过他终归还是生活在这个社会里,还要在这个社会中打拼,除非他打算做那独立与社会大众的“疯子”,否则他的价值取向终究还是要向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靠拢。

    聪明的政治家会顺势而为,用借力打力的方式逐步扭转一种思潮,马超虽然没有这么高明的手段,但是与马岱一番对话之后,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去做那抵挡洪流的顽石。

    只要这一前提条件成立,马岱觉得自己将这闹别扭的儿子和糟糕的父亲重新撮合到一起还是大有希望的——当然。马腾那边马岱也是要有一番说辞的,毕竟那种行为也实在是太羞耻了。

    “不过,咱们真的可以去马场去挑一匹小马驹么,主公真的真的能允许么。”

    既然主要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自然是要为自己谋福利了,于是马岱的表情激动了起来。

    “我说阿岱啊,明明刚才听到这话的时候看你还挺冷静的,怎么现在又突然……”

    “……这个。刚才没注意到嘛……不过兄长你刚才的表情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吼吼~阿岱你脸红了,你脸红了。哦哦~脸红的阿岱好漂亮,你来代替我去侍奉父亲好了。”

    “兄长大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啊!!!”

    两个可爱的男孩♂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打架什么的我们就不继续直播吧。

    镜头一转,却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天不亮的时候。

    大概是因为昨天听到的消息过于震撼了吧,两个小家伙看起来似乎一夜都没有睡好,不但齐齐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而且脸上也满是疲惫。马岱因为平日里总是显得很冷静很克制。就算偶尔出现这样的状况也不会有太多人看得出来他与平日里有多少差距,但换成是平日里总是显得精神十足,似乎那具身体之中有着数不完力量的马超,这差距就非常的明显了。

    “原来是大马和小马兄弟啊,怎么今天不在州牧府当差反倒跑到我这这里来了。难道说你们有任务在身?还是仲康将军给你们放大假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也有些想要出去转转了。”

    与兄弟二人搭话的,是巡逻到此处的城门校尉许珂许明达,也是兄弟二人所在的亲卫部队副统领许褚的族弟,是一个与许褚同样曾经怀揣着成为一名伟大的义贼梦想的少年人。

    许珂性格很爽朗,很合马超的胃口,再加上自身实力也不错,所以就算两个人互不统属很少有机会见面,但却成为了相当不错的友人,只要有机会见面,双方身上又没有什么要紧的公务,总是会停下脚步,驻足交谈一会,聊一聊晋阳城内的趣事,谈一谈外出作战时碰到的险情,自然还有自己对于武艺上的新见解什么的,然后在马岱的催促声中依依惜别。

    今天却似乎不必如此,马家兄弟得到了足有五天的休沐假期,而许珂则因为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间,稍稍偷个懒什么的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于是便随便找了个还没有开张的摊点。

    虽然说还没有正式营业,但该准备的东西却已经都已准备妥当,毕竟这个时间距离城门打开也不遥远,已经陆陆续续有等待出门的百姓来到这里,合格的生意人自然不会把客人往外赶。

    吃了一口新鲜出炉的咸豆腐脑——这年月虽然说甜品倒也算不得罕见的东西,但也依然算得上是奢侈品,一般人家想要吃点糖块什么的那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有所谓的豆腐脑的甜党和咸党之争,不过对于并州人而言,不管是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进了这并州的地界,统统都要在里面加上一味佐料——并州老陈醋。

    这次谈话的内容主要是围绕之前发生在北方的那场大战。虽然说此战的很多内容被李书实刻意封锁,但对于许珂而言想要得到这一战的大体内容倒也并不太难,所以马超和他谈论这些事情倒也不怕犯了什么忌讳或者条例,而且这一战值得一说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比如那美丽灿烂的“烟火”表演,比如那些行动诡异的“鲜卑步兵”,还有那场艰苦的战斗。以及在北方坞堡内发现的惨绝人寰的“血池”和哪怕被摧毁仍然处处透着诡异的祭坛。

    当然,最为着重的部分,便是他马孟起在这场战斗中的英姿,以及他所崇拜的那位飞将军小强童鞋那骁勇善战的身影,哪怕许珂知道其中必然颇多水分,却也听得心驰神往。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因为当初在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便被小强虐了千百遍,以致于马超在随后的日子里逐步有转化成为小强脑残粉的趋势——其实以吕布的战绩和武力,在军中受到这样的拥护其实并不足为奇。可那毕竟是锦马超啊,不管别人如何,反正李书实是挺吃惊的。

    不过其实想一想倒也算不得太稀奇,一来小强第一次出场实在是太拉轰,那不可战胜的身姿在还是少年崇拜强者的马超心里埋下了太深的影子。二来则是因为别看马超使用的是长枪和马槊,似乎与赵云一个路数,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连李书实这样实力连三流武将都完全够不上的人也看得出来。使用名为“龙骑尖”的马超武艺路数更像是小强的翻版。

    小强的武艺自然是根据他这么多年战场搏杀经过积淀得来的,只不过中途因为从李书实这里得到了令他极为满意的方天画戟。所以在童老头的指导下作出了一定的改变以适应或者说更好地发挥出方天画戟的威力。

    那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小强的马超,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他的武艺如此酷似小强呢?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天当我拿起我心爱的龙骑尖,在西北的风雪中尽情挥舞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便涌上了心头,我没有抵抗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十分舒服,于是我顺着这种感觉挥舞自己的兵器,久而久之,武艺就成了这个模样。”

    于是李书实便可以断定,因为自己的缘故。那原本依附于方天画戟上的器魂,应该是融入到了马超的龙骑尖当中了,就好像原本应该属于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器魂,同样因为李书实的缘故来到了张辽手上,从而让张辽拥有了黄龙钩镰刀这样并不亚于青龙偃月刀的兵刃。

    实力强大,武艺相近,原本就对自己老爹很是不爽的马超立刻便将吕布当做是自己这个年纪愿意崇拜的偶像,而之后吕布那一次次高光的表现,则是进一步加强了少年的这种认知。

    “哈哈,开门了开门了。不和明达你聊了。我还要带着岱弟去马场看看,主公已经同意让我和岱弟到马场挑一匹小马驹。啊~虽然还打不到天马的级别,但是那可是主公的马场啊~”

    在许珂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马超和马岱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城门洞的视界之内。

    许珂是真的很羡慕马家兄弟的好运气。

    马超口中所提到的那座马场是属于李书实的私人马场,位于晋阳南部南部门户的梗阳山城脚下,距离汾水与流经榆次县的洞过水交汇的地方也不算远,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里面饲养的自然有李书实从西域带回来的那些天马,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优秀的马种,而管理这一切的则是李书实从大宛拐带来的几位宫廷驯马师和从右贤王于夫罗那里挖来的几名擅长饲养马匹的匈奴奴隶,可以说在这些专业人士的的驯养下,那些天马的第二代至少不会出现退化的可能,甚至某些个体还能获得一定的成长。

    不过很可惜的是,就算是这样的一群专业人士,也无法解决阿哈尔捷金马与其他马种配种后所产生的第二代马匹有较大可能发生能力退化的问题,这让李书实实在是颇感无奈。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虽说普通的阿哈尔捷金马那孤高的血统似乎很难在其他战马的身体内流传下去,但这却并不意味着这个血统就完全无法出现在其他优秀战马体内。毕竟李书实身为穿越者本就是身怀金手指而来,所以打开作弊器搞搞特殊什么的还是有办法的。

    答案自然便在宝物图鉴中那四匹已经成为宝具级的战马身上,尤其是身为顶级阿哈尔捷金马的爪黄飞电和赤兔马。

    这两匹马作为种x,不但可以让自己的血统出现在下一代的战马体内,创造出比接受改良马种的战马更加优秀的后代,甚至这种能力在与天马们的配种中也同样没有消失。甚至可以说天马与爪黄或者赤兔之间得到的第二代战马,基本上都是令人咋舌的顶级品种。

    而绝影和的卢虽然表现的没有爪黄和赤兔那般耀眼,但他们的后代同样令人赞叹——哪怕的卢的马种并非阿哈尔捷金马,但作为宝具级的战马,依旧无视了阿哈尔捷金马需要纯血的定律。甚至那些驯马师断言,四匹宝具级战马的混血后代有极大可能将这种能力遗传下去。

    虽然说这已经足够让人兴奋的了,但对于李书实来说却还是有这一点小期望,或者说小贪心——若是这些宝具级战马的后裔能够继承到他们父亲永生不死的特性那该有多好啊。

    好吧,这多少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事实上只要这些宝具级战马的后裔们能够比普通战马更加长寿,又或者是能够让它们能力退化的时间推后个几年,李书实同样会在睡梦中笑醒吧。

    当然了,因为时间的关系,现在仅仅只是繁育出了第二代,第三代才不过刚刚提上议事日程,不过既然四匹宝具级战马已经给李书实带来了足够大的惊喜,再多一点期待也不为过。

    而马家兄弟所得到的小马驹。便是吕布胯下那匹永远也不会精力不济的赤兔马的后裔。

    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哪怕这两匹小马驹并不是纯血的阿哈尔捷金马。但是作为继承了其父亲赤兔马那具有统治力基因的后裔,清一色都有着与赤兔马拥有同样的毛色和瞳色,短距离冲刺能力极为优秀,当然性子什么的自然也是烈马中的战斗机。

    不过,也只有这样级别的战马,才有资格让出身西北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见惯了各种优秀战马的马家兄弟所痴迷。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毕竟无论是冲刺能力还是耐力,亦或是负重能力,中原地区以及周边的草原和戈壁滩上,都找不到能够与这匹混血马相提并论的优秀战马。

    “我真是爱死你了啊~~~!”

    捧着小马驹的虽然还未成年但已经威风堂堂的脑袋,马超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中一般。尤其是看到了自己身边的小马驹经过一番“运动”过后留下的宛若鲜血一般的汗水,更是激动的身体直发抖。

    “汗血宝马,我马孟起有一天也能骑上汗血宝马征战天下啦~~~!”

    至于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马岱,此时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战马可是武将的第二条生命,好的战马对于一名武将来说当真是如虎添翼。虽然因为实力比不上自己老哥,让怀中的小马驹似乎还有些不太听话,但马岱内心的温柔依旧让这匹小马姑且认可了其作为自己主人的资格,于是对小马又爱又害怕失去的马岱也是一阵的手忙脚乱。

    拍打,喂食,说话交流,爱抚,给小马洗澡,给小马唱歌……这一系列的举动就算是一旁沉浸于获得宝马快乐的马超,都忍不住将视线投了过来,然后噗嗤的笑出声来。

    那种既母性爆发又患得患失的马岱说真的马超可是第一次见到。

    见到自己这位平素里总是沉稳冷静的弟弟还有这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马超觉得或许这一次的假期之旅自己所收获到的惊喜和快乐当真是“一份的价钱,双份的享受”啊!

    “阿岱,让我们两个比试一下好了,看看谁先到达晋阳城,输的人要在天香楼里请酒。”

    “兄长虽然在马术上略胜岱一筹,但是我与‘汗血’心意相通,一定能发挥更强的实力!”

    “喂喂喂。‘汗血’这个名字明明更适合我们家的吧,死马岱,你耍赖!”

    “我已经先用了,兄长请另外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如果想不出来的话一定会被唾弃的吧。”

    “我是兄长,所以这个名字应该归我。”

    “唯独这件事上。岱一定不会让步的。”

    “好,好,好。岱弟,你太让我伤心了。哼哼,你以为我不会起名字吗。你听好了,我的这匹宝马今后就叫‘夜照赤龙驹’!哈哈,很威武,很霸气吧,我果然是天才啊~”

    这兄弟相争的结果。却是两匹宝马齐齐扭转马头,好似不愿意再看这两兄弟的笨蛋行为。

    嗯,从这里我们又可以看出来,这两匹混血马不但继承了赤兔马出众的身体素质,就连赤兔马那极通人性的聪明劲,似乎也继承了个十成十的样子。

    作为马场的管理者,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匈奴人却操着相当不错的洛阳官话来到马家兄弟身前,一边用着不急不缓的语气说着话。一边用那长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小马驹的鬃毛。

    看起来这位匈奴人与两匹小马的关系都不错,小马并没有因为匈奴人那粗糙的手而表现出抗拒的神色。虽然也没有表现出亲近的样子,但也足够让初一见到这两匹小马便被小马给了一个下马威的马家兄弟感到稍稍有些惊异了。

    显然,能够成为这个李书实的私人马场的话事人,眼前的匈奴人绝对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这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匈奴人口中所讲的,都是一些饲养马匹的注意事项和心得,对于这些东西。马家兄弟都很用心的记下了。毕竟这是极为优秀的天马的后裔,就算娇贵了些却也是拥有值得它们的主人疼爱的资本。更别说作为日后要征战沙场的将军,无论怎么疼爱他们的坐骑都不为过,反而如果虐待了坐骑让坐骑在关键时刻尥蹶子,那才是真正的傻瓜笨蛋。

    只不过与两位认真听讲的“好学生”不同的是。两匹小马却似乎对于这样的唠叨很是不耐烦,不断站在那里摇头晃脑不时打上一个响鼻,好像是在说:

    我们虽然是天马,但是可没有那么娇贵,就算是粗放式的放养也没有什么问题啦,也不看看我们的爸爸是谁,我们又怎么可能和一般的战马相提并论呢。

    当然,虽然说这两匹小马都是很有灵性的生灵,但终归与人类之间存在着交流隔离,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无法传递到那位啰嗦了半天的匈奴人大脑之中,结果就是哪怕再如何不愿意,但是两匹小马依然不得不跟着他们的新主人一起听完了匈奴管事的一通啰嗦。

    所以说一番叮嘱之后,那个匈奴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什么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也知道很重要,但是能够摆脱那个唠叨的家伙果然还是让人感觉心情愉悦啊。”

    “同感。”

    “赤龙驹啊赤龙驹,你是马儿,我也姓马,以后你就是我的好伙伴,好兄弟了。让我们一起到战场上杀敌。以后我成为名垂青史的大将军,你也能跟着我成为青史留名的最棒的马匹。”

    “汗血啊汗血,你是马儿,我也姓马,以后你就是我的好伙伴,好兄弟。只要有了你,我就不会被兄长落下太远,就能辅佐兄长干出一番大事业。汗血,你一定会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吧。”

    “阿岱,你还没有忘记之前我们的约定吧,看看谁先赶到晋阳城!”

    “唯独这样的比赛我是绝对不会输给兄长你的!”

    冬日难得的暖阳下,两位少年策马奔腾,远远的,就好像两支射向远方的血色利箭一般,耀眼,同时又充满了致命的危险。(未完待续。。)

42.马儿也有青涩的初恋

    “兄长,你来追我呀,快来追我呀~”

    “阿岱你给我站住别跑,不要让我捉到你,否则我一定要对你处以极刑!”

    “你抓不到我,兄长你抓不到我~~”

    在晋阳城外的原野上,两个赤红色的身影在不断来回追逐着,因为如今是冬季的缘故,倒是不用担心这样的行为会践踏到田地损伤里面种植的作物,可以尽情去驰骋。

    而这也是来自边塞的儿郎们惯常的游戏方式——通过这种追逐,不但可以逐步和自己战马磨合的更加默契,变得更加心意相通,同样也能够对自己战斗伙伴的能力有着更加全面的认识。

    冲刺,转弯,长途奔袭,总最开始到现在,两个少年郎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这是两匹足以令任何武将疯狂的战马,不论是耐力还是灵活性都要远胜两位少年之前在马腾军中见过的任何一匹战马,更不要说两匹小马那迅猛如电般的冲刺,更是一往无前,不可阻挡——如果是个蹩脚的三流武将,这样的战马只能为其带来杯具和死亡,但是到了马超这样勇猛的武将手中,却是变成能够引导战场走向的重要手段。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流传诸如“人中马超,马中赤龙”的赞美呢?

    享受着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马超感觉虽然外面依然寒冷,但自己的内心却燃起了一团火焰。

    “兄长,你觉不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突然,马岱将战马停了下来,就连马超借此机会将他牢牢抱住也没有丝毫的反应,脸上的笑容已经被凝重所取代,目光更是牢牢锁定在了一个方向上。显得极为的突兀。

    知道自己的这位兄弟的脾气,马超也不再继续嬉闹下去,与马岱望向了同样的方向。

    “有杀气,但是感觉不明显。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敌人的实力不强或者说杀过的人太少,聚不成气势。另一个可能就是人数太少。所以远远看起来就好像气势不足的感觉。不过也许将这两种可能加在一起可以勉强算是第三个,但是隔着这么远还能让我们感觉到,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认为其太过弱小。我们惯常的武器都没带在身边,只怕有些棘手啊。”

    只是说有些棘手而没有直接冲上去,显然马超已经认为对面那未知的势力实力不弱,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的马岱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这自然是因为马超既然这么说就必然不会像个愣头青一样胡乱冲锋,事实上在西凉的时候马超经常这么干——无视敌人的强弱,仅凭着手中的长枪就肆意挑战。若非他是马腾的公子,周围的羌人部落多多少少也会给马腾一个面子,马超或许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部落里了。

    当然,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肆意妄为的举动,才让马超将他的天赋尽情发挥,快速成长。

    只不过让马岱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马超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差点直接喷血。

    “马儿啊马儿,你可知道我为了你需要忍受内心之中多少的煎熬。不过谁让你是我未来战场上的伙伴呢?如果现在就受了严重的伤。估计以后也找不到你这么好的伙伴了吧。嗯,若是主公还要我赔偿损失的话。估计我这几年都要给主公打白工了,这可是自己凑上去找虐啊!”

    所以说在李书实身边耳濡目染了这么长时间,就连马超也知道市场经济的重要性了。

    “不过,放这这个危险不管也不是我们的风格。岱弟,你回去向主公报信,至少也要告知给许珂那小子。让他多加小心。我留在这边,看看那些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跑到晋阳这里来闹事。若是我判断有误,敌人实力不强,少不得要教训他们一下。”

    好吧。说到最后终于还是露出了狼尾巴来,说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那股热血。不过想一想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马孟起若是没了疯狂的战斗**恐怕也就不是那个锦马超了。

    不过,这只是马超个人的想法,而马岱听到他兄长的这番话,却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

    “伯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笑得有些,让我觉得背后发凉啊。”

    “就好像主公所说的那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当真是一个天赐良机啊。”

    “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些人是伯瞻你安排的!?”

    “非也非也,兄长大人怎么能这么说小弟呢,难道小弟就这么不值得兄长你信任么?”

    “因为如果伯瞻你突然露出这样的笑容的话,通常都是有人要被你算计了,而身为你兄长的我,是受害次数仅次于那个老头子的第二多,你说你露出这样笑容的时候我该怎么应对。”

    “我只是在想,如果仅仅只是我回去报信,兄长在这望风,不但显不出你我兄弟二人的本事,而且也会让兄长陷入到危险之中,最重要的是若是伤到了还未长成的赤龙驹的话……”

    “好吧,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虽然被马岱坑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考虑到刚刚得到的爱马,马超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小弟这里倒有一计,不但可以让兄长大人大展身手,而且还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说吧说吧,都依你了。真是的,为什么我堂堂马孟起会有你这么个喜欢算计哥哥的弟弟。”

    “哦?兄长大人真的一切都依从小弟我?”

    “是啊是啊,你哥哥我是谁,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对不会言而无信!”

    “既然兄长大人说出了如此令小弟钦佩的话,那么小弟也就不多啰嗦。”看着马超已经上钩,而且自己用话将自己给逼到了墙角。马岱这才一副“吾计得售”的模样说道:“父亲大人今日也恰好外出游猎,依父亲大人的地位,身边总是有着数十亲卫,而且各种兵器弓箭也不会少,只要兄长大人前去索要,想必父亲大人一定不敢藏私。之后便要看兄长如何大显身手了。”

    马超这才明白,原来马岱是在这里等着他呢,只可惜话已出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就算他再如何不情愿,却也只能跟着马岱乖乖前行,顺便看着马岱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虽然说马岱很早便已经有了类似的策划,否则马腾也不可能大冬天跑到这种四处都是农舍和农田的地方来“狩猎”,除非他想要让李书实将其大卸八块做成人肉叉烧包。

    马超与自己的老爹马腾时隔两年之后终于在一所乡下的农舍中见了面。

    那是马家在晋阳的产业。通过李书实中介,从晋阳一带的大豪强、大地主晋阳王氏手中买过来的,因为李书实的缘故,也因为马超和马岱兄弟的前景令人看好,同样还因为马腾的地位,这一次的交易王家并没有为难马腾,五百顷的土地只是比市价溢价了一成半,哪怕总价值非常多。但却也绝对是良心价——晋阳乃至整个太原郡的地价这两年一直在涨,晋阳这里汇聚了太多的家族。不管是新兴的家族还是外地那些老牌的世家豪强都需要在晋阳周边获得一块土地,这不仅仅是为了他们家族在晋阳的花销着想,也是有着靠近晋阳这个地区中心,不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得知,从而不会因为对政策的理解失误而埋下祸根。

    或许晋阳城内的并州牧府不是皇帝,拥有着法理上的权威。但现如今已经很少会有人真的敢于在不涉及到根本利益的事情上与并州牧府进行抗争,这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于是越来越繁华也越来越拥挤的晋阳就如同中原地区绝大多数的王朝首都一样,作为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中心,哪怕是市区内的三尺只可立锥之地也足以养活一个五口之家半辈子。

    不过,马超和马腾之间的父子重逢却似乎注定了不会有什么令人感动的镜头。

    马腾两年没见。老了不少,虽然说南阳那地方无论是气候还是风土比起西北来说怎么也要好上太多太多,但现在的马腾已经不是当初带着汉羌叛军十数万敢于大汉朝廷一较高下的那个马寿成,现在的他就像当初李书实所想的那样,多少已经有些丧失了当初的锐气,变得有些小富即安,在战场上倒还不会拖张济的后腿,但除此之外表现的很是小心谨慎。

    不过看到儿子神采飞扬,虽然脸孔似乎粗糙了一些,但是身体变得更加雄壮,显然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再说身为西北的健儿,怎么能不吃点苦,比起他马腾小时候的那些遭遇,马超现在的生活怎么看也都是幸福的,所以说这点苦在马腾眼里还算不得什么。

    就算是儿子控也是分得清楚什么才是对孩子最有利的事情——虽然有些时候还是会做一些很鬼父的事情,不过那都是个人爱好,不会影响到儿子的身体健康,至于心理上……呵呵。

    而且后来马岱还献宝似的将“夜照赤龙驹”和“汗血”牵了过来让马腾鉴赏——好吧,与其说是鉴赏,还不如说是让马腾眼馋。这位腹黑的弟弟也需要给自己老哥出出气,否则的话马超总摆着一副臭臭的脸显然并不利于缓和马超和马腾之间的父子关系。

    不过眼馋归眼馋,甚至还不断咽着吐沫,可怎么说也是个儿子控,或者说就算不是儿子控也不会抢夺儿子的心爱之物。事实上当马腾从马岱那里得知了那两匹马是李书实赏赐给自己的儿子和养子的时候,他原本存于心中那最后的一丝担忧也放了下来。

    能够花这样的本钱笼络自己的儿子,说明李书实真的很看好自己儿子的未来,那么他这个父亲也就也就安心了。甚至为了不拖自己儿子的后腿,适当的时候也该有所表现才是。

    当然,在整个过程之中,除了最开始马超对自己的老爹不清不远的打了个招呼之外,并没有说任何的话。不过在马岱与马腾交谈的时候,马超却也并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其实马超和马腾的父子关系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般糟糕,这一点不但马岱知道,就算是李书实都十分的清楚,毕竟当初为了救自己的父亲拼死与李傕一战甚至还因为过于心急而有些乱了章法,若仅仅只是为了建功立业。怎么可能会犯下如此的低级错误。

    在这一点上马超同样和小强很像,战斗时的马超绝对和平常时候的马超不一样,狡猾的很。

    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马超也是个傲娇,至少在对方他和马腾之间关系这件事上。

    这让他只能在一旁听马岱对着马腾喋喋不休地讲着他们这两年的经历。可是马超才不相信这些事情马岱之前没有通过其他方式告知给他的父亲,毕竟就算离开了他的父亲,但是如果仅仅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儿子的近况,马腾还是有很多手段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当马超的耐心终于耗尽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用暴躁的方式向自己的父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或者说他此行原本的目的——可惜马岱似乎已经将这个目的跑到了九霄云外。

    虽然脾气很臭,脸色很差,语气更是极为不礼貌,但看起来马腾却并不生气,或者说早有所料的儿子控马腾对于儿子能够和自己说话已经极为开心,至于剩下别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想要部队跟随?这一块虎符请务必收下。

    需要趁手的武器作战?这不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杆马槊么。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三下五除二,马腾几乎就要把自己身上的内衣也解下来给儿子穿上。这自然让马超想到了当初自己不得不在老爹面前宽衣解带玩换衣play的羞耻往事,顿时脸色变成了绛紫色。

    对于这个笨蛋老爹和不坦率的儿子之间的问题,马岱表示自己就算智近乎于妖孽也没用啊。

    “儿郎们,走了!”

    在马家正牌少主马超马孟起的呼喝声中,马腾的护卫们一个个很是精神抖擞,作为马腾最为自豪的儿子。马超能够折服他们自然不仅仅因为他是马腾的长子,虽然或许无法成为雄霸一方的诸侯,但是作为一名驰骋沙场的名将,看起来却应该是绰绰有余。

    “伯瞻,孟起有时候还是有些毛躁。你可一定不要畏首畏尾,该拉住他的时候一定不要松手。”

    点了点头,但对于马腾交给的任务,马岱心里却并没有底,或者说马腾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若是一般人能劝住的话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但做父亲的,总是希望孩子的路好走些。

    “真不愧是‘天马’的后裔,果然我还是应该更努力一些,争取也能得到一匹作为赏赐。”

    望着马超和马岱一骑绝尘越来越远离自己的背影,马腾再一次咽了一口吐沫,喃喃地说道。

    虽然只是还未完全成年的小马,但已经拥有了让整个部队短距离内快速移动的能力,一如提供它们基因的老爹一样。

    马超并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是不是他和马岱刚才所发现的那批人,但这些人身上的气势同样令马超有些皱眉——和他比起来自然弱了很多,但积少成多,也足以称得上是不凡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最让马超感到疑惑的,是这些人穿着得都是并州军的军服。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指挥官是谁,什么级别。”

    “你又是哪里来的娃娃,竟然敢查我们!”对方看起来十分的不客气,就连马岱都皱起眉头。

    “我是州牧府亲卫队什长,这是我的腰牌,我想我应该有权力询问你们吧。”

    “什么!”对方看起来十分的吃惊,不过看起来倒是没有怀疑马超手中的腰牌是伪造的,事实上想要做到这一点虽然并非不可能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就算刚才得罪了对方,对方也不至于拿一块假腰牌来糊弄他们。

    不过马超却注意到了对方吃惊的表情中隐藏了相当多惊恐的成分,就好像做坏事败露了。

    “现在你们应该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归属哪一位麾下了吧。”马超的声音愈发的严厉起来,而且还暗自戒备,他周围属于马腾的亲卫也很配合的摆出了同样的姿态。

    “兄弟们。上啊!不解决了他们咱们就得死!”

    马超从马腾那里带过来了差不多三十人,而对方看起来大约五十人上下。虽然当初马腾麾下的悍卒被李书实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但作为跟随马腾征战多年的亲卫,对上虽然气势还不错但终究算不得并州军主力部队的敌人,就算己方的人数几乎只是对方的一半,可这并不意味着对方有一丝可能反杀的机会。

    更别说他们这边还有一尊对待这种敌人犹如杀神一般的锦马超和实力经过这两年的锻炼同样有了长足进步的马岱。以这两人为箭头,这些心怀鬼胎的并州军士兵显然很难抵挡。

    最重要的是,马超身上有虎符,哪怕这虎符是来自于其父亲马腾,而这些被私自调动的士兵却根本没有办法拿到虎符,所以领头之人更是被马超利用虎符的力量一击毙命。

    胜负似乎从最开始就不存在悬念,但让马超和马岱兄弟感到无法理解的,是对手那拼死抗争的态度——最开始对手轻浮的模样的确让马超和马岱感到不满,这两个人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作为李书实亲卫的身份显然是怀有着相当的骄傲。可对方哪怕自己必然会迎接死亡也想方设法用拉拽武器或者干脆用身体锁住武器的方式为同伴创造机会,而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也的确让马超最开始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也让他对敌人升起了丝丝佩服的情感。

    但当马超逐渐适应这种战斗强度,并学着自己的偶像吕布使用赤兔马的方式,强行带动部队凿开了对方的阵势,让对方的搏命打法几乎没了用武之处的时候,整个战局才彻底稳定下来。

    可也正因为如此,当马超手中马槊横扫。将两个敌人拦腰斩断并彻底了解整个战斗的时候,他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没能获得哪怕一个活口好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相比起这件事,满头大汗浑身浴血什么的已经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最后只能留下几个人草草打扫了一下战场,剩下的则根据敌人行进的方向继续向前分散寻找以期能找到一些线索。

    于是很幸运的是,并没有过多久,马超便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是一位看起来还没有长开的小丫头,却骑跨在马超所熟悉的赤兔马上。手上挥舞着比印象里的方天画戟小上一号的小方天画戟,身手迅捷的游走于人丛之中,不断将有可能威胁到一辆马车的敌人击退或直接斩杀,那英武的姿态让马超依稀丰富看到了自己所崇拜的吕布的身影。

    之后更让马超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小姑娘竟然先是藏身于马腹之下。将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敌方主将的人物吸引了过来,然后又突然出现一拳击中那主将所骑之马的马腹,之后更是与赤兔马配合活活生擒了那因为轻敌而成为了茶几上杯具的敌方主将。

    “好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分散出去的马腾亲卫们已经陆续回到了他们的少主身边,陪着马超一起观看那已经渐渐没了悬念的战斗。

    “岱弟,你说我未来的女人如果能是那个骑在马上的女子这该有多好啊。”

    “……兄长,你还是醒醒吧,你忘了那个女孩子是谁了么,之前三次被人家一个女孩子揍趴下,兄长不是发誓如果不能打败她,自己就一辈子只做一介小兵么?”

    “啊!?原来是她!!!”

    看着自家兄长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马岱也只能以手捂脸,为马超这看起来着实有些糟糕的决定而默哀,但愿马超不要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再一次变成猪头。

    不过,青春什么的本来也总是充满了酸酸甜甜的气息不是么。

    潘森:青涩的青春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碰到了百合的妹纸?

    潘森2:明天中午的火车,也不知道手上的存稿能不能支持到回家重新恢复正常作息……感觉很没有底气的说……(未完待续。。)

43.时间的魔法(上)

    “为毛过完冬节假期就要考试呢,而且放完寒假回来还要考试,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度过一个假期了啊!不说考试我们还能做朋友啊!”

    “没办法啊,学校老师也不想这样,谁喜欢过年的时候还要想着考试出题的事情啊。可是这是州牧大人亲自定下的死命令,就算是胡校长也无权更改的命令啊。”

    “为什么州牧大人就非要纠结在这考试上,简直酸爽的让人想要飞啊。”

    “谁知道呢?或许说不定州牧大人当初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才会如此记忆深刻吧。”

    “坑死爹啊!”x2。

    “说起来最近外面那些商队和豪强的招募广告越来越奇怪了。‘加入开拓商队就能得到强者的传授’这还算得上是正常,只不过为什么那些所谓的‘强者’看我的眼光都那么‘灿烂’呢?‘可以在整个人类社会建造注满各种漂亮妹纸但不能说名字的宫殿’这种话为什么听起来就觉得会有成为某位学姐的可能,又或者干脆和西楚霸王一个下场。‘掌握借出一丢丢钱收回巨额利息不还钱就把你灌水泥柱的不能明说的生存技能’这种事情就算你都这么说了我也知道这是违反了州牧大人即将颁布的法令了吧!‘有机会获得在女性当中极受欢迎可以丰满脖子以下不能说的部位的特效药’就更奇怪了吧!一定会被当成是奇怪的绅士吧!”

    “所以说你不打算去报名了么?还真是令人开心,哦不,是令人欣慰,也不对……”

    “其实你是想说只要我不去报名你的竞争对手就少了一个吧,是这样没错吧!”

    “小麟,你听我解释。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你再这样小心我现在就去找颜老夫子,告诉夫子他布置的作业你一个字也没动,所以如果你把作业交上去了,一定是不知道从谁那里抄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我的作业。”

    “英雄,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对于普通人而言,冬节过后意味着这个年度的工作进入到了一个暂停的阶段,虽然现如今并州境内越来越多的市民和城郊的乡民已经开始习惯于在冬天的时候承担一些工作已赚取外快补贴家用,或者为春节后忙碌的新一年做更多的准备,但经过千余年固有的思想却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打破,冬节过后并不算短的冬季对大多数人而言依旧是以悠闲的节奏为主基调。

    只不过这一点唯独对于在并州官学上学的学生而言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感觉。

    这段时间反而是他们最为繁忙的时候,不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如此。

    大概正如那名出身官学的学生所说的那样,因为在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曾经经受过太多类似的考验。所以李书实很是恶趣味的将这些曾经经受过的“磨砺”一并扔给了官学的总校长胡昭,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李书实的所作所为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比如每年两个学期的一头一尾都需要进行很正规的考试,就让那群连假期都过不好的熊孩子们暗地里不知道诅咒了这位提供了这个想法的李书实多少次。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虽说学习在李书实的努力下已经基本做到了普及,但条件却异常苛刻——毕竟治下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得很,可不会花钱养闲人,更不要提诸如天赋人那个啥权这种东西。别说李书实了,就算是那些乡老和各家族的掌舵人也会对这种东西嗤之以鼻。

    如果考不出好成绩。不能升学倒在其次,但是若不及格的次数太多而被学校开除,就算有钱人家可以通过金钱获得继续教育的机会,依然会因此受到乡里老少的鄙视,除非他有能力证明自己只不过是在学习上缺乏天赋而在其他地方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并获得成功。

    可就算如此,在这个由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所开创的社会环境中。同样弥散着着与未来相似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信仰,就算是那些开疆拓土的将军,又或者是置业有成的商贾,还是奇思妙想精益求精的匠人。也都会在成功的路上或者成功之后努力提升自己的知识水平和品味,以融入到把持着这个社会话语权的知识阶层。

    所以李书实的这种做法并不会引发读书人的反对,甚至某些激进者对于这种淘汰制度很是欢喜,就算是穷苦人,经过这一番淘汰后留下的也必然是精品。哪怕是东汉末年这种已经有了门阀政治发端的时代,人们对于真正的英才尤其是学识很高的英才还是会报以极大的尊敬。

    比如家道中落父祖都只能在家种地的郑玄,又或者是同样家道中落家中曾经极为贫寒差点冬天就没衣服穿的贾逵,或许有些人会因此他们的出身而轻视他们,但对于大多数人和整个社会的舆论而言,显然将他们当做是这个社会最值得尊重的那群人当中的一员。

    前者成为如文宗一般的人物,而后者的儿子更是成为极为看重出身的司马氏政权中的权臣。

    不过只要想到传说中的贾南风,李书实忽然有种是不是要把某人的儿子偷偷干掉的冲动。

    所以就算熊孩子们再如何腹诽抗议,但是李书实所倡导的考试制度却从来没有被取消的迹象,反而经过数年的实践,评分的标准一步步细化,让老师们可以更好地评价学生们的努力情况和知识掌握的水平,让一票不太热爱学习脑子又不够聪明的熊孩子们更加叫苦连天。

    当然,按照这个时代的理念,官学“迫害”学子们的手段自然不仅仅只有考试这一个途径,比如每年夏秋两季根据当地情况都会有一个或两个为期十天的假期,便是在现代社会的城市里已经消失很久了的所谓“农忙假”,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学校便会组织各级在校学生到田间地头帮助那些农民们完成这一季的收割工作,晚上的时候高年级的学生还要组织当地百姓举行一些读书识字的教学活动,让那些百姓知晓由李书实牵头,程昱等人参与,苏小萝莉、胡昭、司马防、皇甫嵩领衔主编的诸如《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虽然还无法真正取代《急就篇》在这个时代身为启蒙之学的地位。但也算得上是一种很好的扩展。

    在不少学子看来,比起寒暑假来,农忙假反而更像是真正的假期,因为放假前和放假后官学都不会组织五花八门的考试,而田间老农因为敬畏他们都是读书人,除非是自家子弟,否则对于外地来的学子不但态度恭敬,而且农活也不会让他们参与太多——对于某些出身世家豪强的子弟而言,让他们在一旁进行调研或许还不算什么。但如果真的抡起农具下田干活,不帮倒忙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倒还不如在一旁给老农们送送水送送饭,然后趁机看看书什么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李书实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在现代社会念书的时候虽然没有经历过农忙假,但却也下乡学农过,可以说那样的活动与其说是去学什么,倒不如说是培养一种精神。让一个人知道农民的辛苦和粮食的来之不易,不要轻易浪费。也不要在以后的施政过程中一拍脑门就突发奇想做出什么决策,然后搞得当地天怒人怨,让民心反复。

    等到了高年级的时候,不但假期的时候可以拿着学校的推荐信到李书实治下的任何一个郡级或者县级行政单位的主管单位,成为其管理下的一员小吏。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通常学子们只能在周边行动。除非是即将毕业要面临就业压力(有么?)的准毕业生们,才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锻炼的机会,而这个地区要么是其家族成员所认知的地方,要么便是与高年级学生的另一项活动有关的地方——高年级的时候除了学习老师交给的知识之外,李书实还在这之间加入了长达一整年的实践时间。

    这种实践学习其实与这个时代普遍流行的年轻的士子外出游学颇有相似之处。这些高年级的学生将会在一年的时间里游历李书实治下的山山水水,甚至可以隐名埋姓前往敌对地区,简单的游山玩水还是真正深入到某一地调研实践,又或者进行了其他别的活动官学均不会作出限制,只要一年后递交的报告可以让审核的夫子给予一个比较高的评价就一切ok了。

    在这一方面,李书实表示自己一贯是非常开明的。

    反正他自己也就是指点指点江山而已,除了强烈要求增加考试次数并且准备了一些就连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准确答案的问题之外,剩余的专业问题都扔给了胡昭这位总校长大人。

    反正胡昭不愿意出来做官,虽说严格算起来他这个总校长已经算得上是正统官僚,不论是现代社会里的教育部部长还是这个时代的五经博士都是官方钦定的教育系统中的代表职务。

    一天的课程只要能将身心投入进去,其实也是一晃而过,只不过人的兴趣各有不同,高年级的时候会根据学生的意愿采取类似大学的选课制,但年纪比较低的时候还是强迫学生们广泛涉猎,而不是一上来就专精一门,毕竟李书实最缺乏的还是基层人才。至于高精尖什么的一来他已经从东西南北挖来了一批,另外那些世家豪强培养出的青年才俊和盛年干将还排着队等着被李书实“临幸”,更别说当初那几年通过甄家和颜氏支援来的底层官僚也逐渐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算这些人当中有很大一批能力上并不足以支撑他们继续前行,但就算仅仅只有一小部分可以继续提拔,也是需要足够的地方来安置,更别说作为李书实起家初期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老部下,这些人的晋升还需要优先考虑,哪怕他们其实都是籍籍无名之辈。

    似乎有些扯远了,总而言之,除非已经到了没脸没皮的程度,否则在这个临近期末考试的时节。哪怕他们刚刚从冬节假期的欢乐中走出来,却也不得不尽力集中精神努力学习,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是要将期末考试应付过去,毕竟就算是大家族的子弟,这种期末考试除了关系到其在家族中的地位之外,也关系到他们是否会在下一年中得到更多的支持。

    所以说考试这东西就是好啊。在相对公平的环境下让身份差距悬殊的人士有机会一决胜负,就算是吊丝们也是有机会逆袭高富帅,或者让高富帅无可争议的达到更高的人生巅峰。

    只要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的底气,反而非常着迷于这种竞争所获得的刺激。

    李白虽然算不上他这个年级里表现最好的那一小群人中的一个,但距离那个团体的差距也并不能令人绝望,偶尔爆发一下也有可能挤进那个圈子里,但并不能长久的留在那里。

    所以他在学校中还是得到了相当的尊重,再配合他的家世,还是很有人愿意与他多多交往。

    毕竟他可是离石李家的子弟。就算这个家族在大部分时间都充当着背景板一样的角色,但是随着李书实的地位日益提高,这个家族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或许由于李书实与这个家族并没有直系血缘关系,日后如果再进一步什么的也只会努力让自己的嫡系血脉发展壮大,但这个家族终究还是李书实的背景,只要不自己作死总是能够得到一定的特殊照顾,尤其是那些对李书实被童渊强行塞进这个家族的老一代逐渐凋零的现在。

    如果严格划分的话,李白应该属于离石李家与李书实有关的第三代成员。不过如果不分得那么清楚,那么不论是他还是他的父亲。都能算作是离石李家的年青一代。

    之前就曾经说过,这个家族的成员当中老一辈对李书实这个“玷污”了先祖血统的存在极为抵触,甚至若非童渊的存在对于这个家族太过特殊,同时地处边塞又经历了李书实名义上的祖父李彦之死的动荡,让这个家族在李书实入主西河的时候不复往日荣光,或者说就连日薄西山对这个家族而言都已经算得上是恭维的话。估计一场内乱恐怕是在所难免。

    但穷则思变,对于这样一个已经不介意家族嫡系子弟冒着巨大的风险外出经商,却只是为了延续家族存续的没落家族,除了几个老顽固之外,其余家族子弟对于接受一个能够给家族带来兴盛的外来人似乎也并非完全无法接受。反正李书实也姓李,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个祖宗。

    于是,从当初年轻一代的李敢等人,到他们的子侄辈也就是如今的李白这一代,他们跟随李书实前行,然后收获荣耀,让那个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家族重新焕发生机,甚至有可能当李书实接触到更高权力并从这个家族中独立出来之后,成为新时代的门阀世家。

    这是离石李家所有支持李书实的年青一代的共同梦想,自然也包括李白的父亲,现在是李书实亲卫部队中的一名队率的李克,一个四十多岁随时都有可能退休离职的中年大叔。

    “阿白,你可算是回来了,快点把你的课堂笔记借我看看,老夫子今天讲授的内容我上课的时候没听明白,课后又没堵到夫子,要是你这里再得不到答案的话那我可就惨了。”

    向李白求救的是他的室友宋麟,也是他的死党好友,属于那种平日里的学习大部分时间都不够认真,只能靠期末的时候或者开学前几天的临时抱佛脚,不过显然宋麟的头脑还不错,就算如此竟然也能拿到一个还过得去的分数,比上如李白这样的自然不足,但却也绝对不会出现在夫子需要说教或者严惩的成员名单之中,若是不出大问题,毕业后混个小吏也是可以的。

    当然,能够与李白相交莫逆显然这宋麟倒是不会就只有这样一点点本事,或者说小聪明。

    事实上只要看到这个家伙的面貌就知道这家伙未来的发展方向——粗狂的面容,孔武有力的身躯,还有平日里对于各种身体锻炼和武艺练习简直到了着魔程度的爱好,就连老夫子们都觉得这家伙显然是选择错了学习的地方。其实就连宋麟自己也未尝不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谁让他的衣食父母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要求他必须至少在并州官学中级班毕业,然后再会考虑是不是让他进入到青龙神社进修,或者干脆加入到军队走军校的路子。

    青龙神社什么的宋麟倒是没有想过,因为他小的时候就因为资质问题而名落孙山,就算打了懂的知识多了,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更进一步,就算家中因为他的父亲作为一名成功的羊毛商人拥有万贯家财,但在青龙神社里到底能够学到什么他自己也很怀疑。

    反而是后面那条路他觉得可行性更大一些。可是想要走这条路,不但需要有着出色的身体和足够多的功劳,拥有更多的知识据说也能够得到更多的加分。这也成为他努力在官学坚持到毕业的重要原因,哪怕他其实对于老夫子每天上课讲授的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当然,多认识一些字对于未来学习兵书战策什么的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被骗的几率或许会少点——如果他不知道在某个现代社会,那些所谓的高学历高智商也会被邪那个啥教和传那个啥销骗得团团转,就算倾家荡产或者说妻离子散,或者说干脆头顶绿帽脚踏神龟也并不罕见。

    “对了,小麟。开春之后我们就要准备为期一年的修学旅行了,你有什么心仪的地方么?”

    “心仪的地方?还真是有很想去的地方。如果时间来得及我想去平城转转,不过听说这次战争过后那里的人气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或者说云中的北舆,要不干脆跑远点,去最近重新建成的鸡卢塞或者大城塞去转转,只不过不知道那里会不会让我一个普通学子常驻游历。如果鸡卢塞不行的话,退而求其次在临戎和广牧好了,漠南的河套地区我早想见识一下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打算去北地看看,也许会在富平或者廉县挂职锻炼一下。”

    “哦~看不出来阿白你文文弱弱的,竟然也会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可是听说了,之前鲜卑人的西路军可是派了一整整部作为偏师去攻打廉县,只不过好像血战十七日也没能攻下那里,但是也让城内的军民折损近半,要是再来上这么一次,恐怕胜负就不好说了啊。”

    “说得这么激烈,你自己就没有动心么?”

    “嘿嘿,这也不是没办法么,若是我提出要去那种地方的话,我家老头子估计会将我扒皮抽筋吧。北面虽然也有些危险,但他在那边的朋友也有很多,只要我决定了去哪里,他都能关照到,所以相对而言更安全些。我倒是很想闯一闯,可惜现在还需要他支援后几年的学费啊。”

    似乎是想到了宋麟那虽然在商业上极为成功,但是在教育儿子上却多少有些……似乎用“急躁”这个词来形容会更加确切一些的父亲,李白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天底下的老爹大概可以分为两种,在儿子面前完全就是一尊门神,或者在儿子面前时不时便会做出一些奇奇怪怪或者说自己觉得十分帅气的行为。

    宋麟的老爹应该可以算是后者中的翘楚,而他的父亲……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李白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郁了几分。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李白摊开刚刚托父亲购买的上等白纸,提起笔来,在上面写下了不知内容为何的词句,但从他一直没有衰减且偶尔还会增多的笑容来看,显然都是些快乐的事情。

    潘森:看到这一章的时候,咱应该已经在火车上了,漫长的旅程啊……有点期盼又有一点点忐忑~(未完待续。。)

44.时间的魔法(下)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的考试会取得怎样的成绩,但从这两年的考评来看,夫子对我的学业非常满意,如果这一次修学旅行表现得不错,或许就可以实现我们兄弟二人当初的约定了,大哥可是要稍稍等等小弟,让小弟也有一个追赶大哥背影的机会。此致,敬礼。

    另,听闻廉县一场血战,天地为之变色,弟心甚往之,期待大哥会准备一个好故事。”

    重新又读了一遍手中信纸上的内容,读信的人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夫君,什么事让你如此开心,能分享给妾身听听么?”

    “啊,我的弟弟给我来信了。”扬了扬手中的信纸,男人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自豪的感觉。

    “便是那个夫君整天都挂在嘴边的小鬼头么?”女人的声音并不娇媚,反而颇有几分北地儿郎的爽直和泼辣,只是听声音便知道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子。

    “现在可不是过去的小鬼头了,几年没见,应该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吧。”

    “那么也到了该考虑一下婚事的年纪了。虽然按道理来讲男子没有加冠是不能娶亲的,可现在这年月那么乱,谁也难保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好像你这个呆头鹅,明明敌军势大,还非要带着人守在城头第一线,结果差点命都没了,可是你现在却还没有留下后代,说起来也是我自己不争气,但是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让我怎么和你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女人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点幽怨,显然在生育后代这件事上,这个时代的女人有着天然的责任感。或者说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这种事情的主要责任人都在女方身上,而非男人这边。

    也正因为如此,“无后”这种理由可以堂而皇之的成为丈夫们休妻的理由,而且是重要理由。

    不过考虑到这个时代一般男人所必须背负的东西——家庭的负担,随时可能被征召的徭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拉壮丁。除非像是某些位于广东地区民俗,让老婆外出劳作而老公在家吃闲饭,否则这样的情况出现倒也还值得理解。

    当然。我们一定要鄙视一下那些在家充大爷,竟然老婆怀了孩子还让她下地的糟糕男人。

    不过如果是如同那种近乎于母系社会的存在,因为是另外一种社会结构所以不在讨论之列。

    “婚事什么的还是先等等吧,他不是我。不是家里的嫡长嫡孙。身上背负的东西注定要比我少很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让他自己来选择,就算是做兄长的送给他的礼物好了。”

    “好吧,大事听你的。不过天都这么晚了,你也该睡了吧。”

    “再把这些公文批完就睡。你也知道现在整个县的情况,若是不快点将这些东西处理好,很有可能会耽误了明天的春播。那可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啊。不过,一定要等我。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想要快点给咱家续上香火,我怎么能不顺应夫人的号召呢。”

    “你个死鬼~我去给你端点白粥,好让你一会精精神神的欺负我。”

    这大概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吧,虽然作为男人而言第二天免不了腰酸背痛腿抽筋什么的。

    可惜这个时代既没有维尔康也没有汇仁肾宝,所以也只能靠着年轻火力壮来勉力维持……

    咳咳,这种事情就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总觉得大概会有不少人无辜躺枪什么的。

    虽然过了一个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旖旎的夜晚,但当第二天醒来之后却还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公文,以及并没有写在公文上却依然需要府衙派出公人前往办理解决的事情。

    这就是廉县,经过一场大战过后满目疮痍的地方。

    而且比起县城外的那些村庄和坞堡,县城里的情况却已经足以称得上是宛若天堂。

    至少这里没有被敌军攻破,这里没有被敌军扫荡,这里还有着能够庇护城内百姓的能力。

    匆匆走在大街上,这位廉县的县长脸上却十分的平静,虽然他身旁是一地的废墟,都是由于那场战争的缘故——为了能够有更多的盾牌保护城墙上的士兵和民兵,所有的门板都被拆了下来做成了很简陋的板楯,所有能够使用的石头也被运上了城墙,交给民兵来攻击登城的敌人,甚至那些将手上所剩无几的箭矢射光的弓兵也会加入到扔石头这项风险极大的工作中。

    可以说,当初若不是靠着这种前赴后继的牺牲精神,廉城这座曾经被放弃,如今又再一次屹立在大汉土地上的城池依然归属于大汉的统治之下,或许会再一次成为草原胡人的牧场。

    一路行来,经常能够看到路边的行人主动向这位廉县长行礼,经过那一场艰苦的战斗,这位总是居于战场第一线与城内军民共同战斗的县长得到了全县上下一致的肯定,甚至若非因为他还需要留在廉县主持战后的恢复工作,他同样是冬节授勋中最为耀眼的一群人中的一员。

    当然,这位廉县长无法回到晋阳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他的那位老爹的一力阻止。

    “你是州牧大人任命的县长,现在廉县需要你,州牧大人需要你在廉县,你就决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离开。如果你放弃了属于你的战场,以后也就别叫我爸爸,我没你这个儿子。”

    嗯,信里与此相关的内容也就这么多,而且还是放在最后面,前面都是对儿子的思念之情和对于自己家的“臭小子”已经能够为州牧大人建功立业让他的老爹在同僚面前倍有面子云云。

    不过这位廉县长却很清楚,如果他违背的自己父亲的要求。就算李书实这个州牧或许并不会说什么,但是他那个作为李书实坚定支持者的父亲绝对会说到做到。

    所以说就算是休沐的时候,这位廉县长依旧还是工作在第一线。努力践行着他老爹的教诲。

    当然,冬节来临的时候,他也多少会嫉妒自己的弟弟可以在父亲面前承欢尽孝,只不过因为现如今的工作除了他老爹的“教诲”之外,还有着他自己的意志,所以倒也不是太难熬。

    说了半天,这位廉县长到底是谁。父子俩又为什么会对李书实如此忠心耿耿?

    “哟~这不是李云县长么,要不要到奴家这里坐一坐,我这里可是准备了热乎的马奶酒哦~”

    招呼这位年轻县令的并不是什么流萤浪女。而是生活在廉县境内的草原胡人。

    这些草原胡人中很多都是之前在桓帝的时候就已经内迁的羌人,还有少部分是后来随着大汉统治的削弱而进入此地的胡人部落,然后当黄忠的部队出现在北地甚至整个凉州之后,他们也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定居在这里。或许是觉得李书实和他委派的官员虽说在很多事情上表现的很强硬,但在立法方面却并没有什么歧视性规定,只要遵守并州军所颁布的发令,那么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就能得到与汉人一样的保证。

    经过初期的一些较为激烈的磨合,到了现在这些异族已经基本上认同了并州军的统治。

    甚至很多部落都认为受到了这样对待的他们也已经是正正经经的汉人,并为了汉人的统治而抛头颅洒热血——这么说并没有错,因为在廉县保卫战中这些胡人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至少他们没有在鲜卑人的诱惑下发生叛乱,而且在城头防守的时候也都尽心竭力。可以说他们的表现甚至比那些汉人的豪强还要让人满意,当真是妥妥的大汉好公民。

    只不过唯一让廉县长李云有些头疼的。便是这些胡人因为先祖生存环境极为恶劣的缘故,为了能够更多的获得后代延续整个部族,这些胡人男女的民风相当的开放。

    相比较而言,胡人男性或许还比较好管理,他们根本不能违背汉人的法律去强迫汉人女子与他们进行媾合,这样做的结果往往是相当严厉的,反正李书实和各个豪强的煤窑从来都缺乏足够的奴隶进行开采,这样的判罚甚至比充军或者死刑更加出名且让人感到恐惧。

    但是对于那些民风开放的胡人女子,那就让人非常的头疼了——这倒不是说那些胡人女子在婚后会出轨,在这方面就算是草原民族随着父权社会的巩固也变得很是忌讳,但是如果没有婚姻的约束,她们却表现得十分开放,就好像现在这样,对于看着顺眼的男人绝不会吝惜自己的笑容和浪语,如果双方对上了眼,就算没有结婚滚床单也不会忌讳,反正就算因此而闹出人命也有女子背后的部落承担,甚至这些部落还很欢迎汉人血统的孩子,因为据说那些混杂了汉人血统的孩子会比纯血胡人更加的聪慧——混血的生殖优势就是这么的任性。

    索性这个时候的汉人民风倒也不似明清那般死板桎梏,虽然说胡风女子婚前的关系圈会比较混乱,但至少婚后还是基本可以保证对丈夫的忠诚,事实上如果她们保证不了这一点的话,已经开始融入到汉人社会的胡人部落对于已经嫁出去的女子事实上也并不会太过干预。

    也正因为如此,李云这位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廉县如今的“明星人物”的县长会受到那些彪悍大胆且异常开放的胡人女子的青睐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是岚萝啊,听说你们部落这一次损失了不少,郡里的赏赐应该发下来了吧,能够弥补一些么?可惜廉县的府库已经在战时被我挥霍光了,否则倒是可以再补偿你们一些……”

    李云并没有直接拒绝对方,反而与对方在路边攀谈起来,且所谈之事都是与部落的生活和发展有关,让那胡女也不得不用心应答,否则要是让这位廉县的最高长官误会了什么从而失去可能到手的好东西,估计部落族长一定会将她倒吊起好好冷静冷静。

    这边是草原人虽然短视但很现实的智慧。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位廉县长却用这种方式摆脱了眼前这位很有可能会引起麻烦的女人——至少今天晚上的公粮会是正常分量而不是超量。

    摆脱了热情似火的胡人妹子,李云又巡视了廉城各个地区。顺手解决了不少虽然不能说棘手,但是积少成多却也会相当麻烦的问题,让整个楼廉县的重建工作变得更加顺畅。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廉县城墙的修补加固工作,以及战时房屋被居民的安置工作。

    索性因为这次战斗过于惨烈,倒是让后一个问题解决起来容易了一些,顺便还未前者提供了不少的原材料。只不过因为现在还是冬季,所以工程进度依然不能令人满意。

    “李县长,休息一下吧。小老儿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李县长,只有一杯热水聊表心意。”

    “大叔您太客气了,之前的战斗中您可是砍下了二十三颗敌人的脑袋,太厉害了!如果您真的觉得小子我做的还不错。小子希望您明年开春后可以在县衙里担任职务。指导指导我们这些年轻人,如果我们能够学会您身上的三成本事,这仗就能好打不少。”

    “嘿嘿,难得小老儿这把老骨头还能有人看得上,没有问题,小老儿就看您李大人顺眼。只要看见李大人,就会让小老儿想到当年曾经在李彦李将军麾下效力的日子。”

    “哦~大叔您说的李彦李将军可是离石李家的那位……”

    “没错没错,就是现如今州牧大人的祖父。说起来县长大人您也姓李。难不成也有些亲缘?”

    “没错,李俊士大人正是在下从曾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愧是李家出来的人,就是有胆量,有胆识啊~!”

    是的,李云同样是来自离石李家的年青一代,而更准确来说,他与李白同样属于第三代。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给他写信的那只弟弟叫做李白,而他的父亲叫做李克。

    是的,就是隐藏在李书实的亲卫部队里的那个大叔,当然头发浓密绝对不是什么光头。

    说起来另一个位面的现代社会流行的那个割草游戏里,男性角色大多都是一头的洗剪吹,而我们的典韦童鞋更是一颗闪闪发亮的大光头,但是那些造型在这个世界却绝对是叛逆中的叛逆,就算是上火刑柱也不为过的叛逆,甚至这个时代的一个刑罚便是剪头发。

    可想而知如果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这个时代,除非他将自己形容为海外人士,否则有很大可能会被乡里的老农拿着锄头“照妖除魔”。就算老农因为胆小而不敢与那些在他们眼中等同于“江洋大盗游侠儿”的穿越者们为敌,但也会主动躲得远远的。

    这个时代虽然说被判刑的人不一定是坏人,但是对于乡下人而言,远离这些人却绝对可以和“远离麻烦”这件事划等号,至少不用担心说话给吃的送衣服什么的会被误会而身陷囹圄。

    好吧,作为李书实入籍离石李家的受益者,你应该知道李云如此为李书实卖命的原因了吧。

    “不过,现在在下更加敬佩州牧大人。当初在离石的时候,明明州牧大人并没有比在下大多少,但是却已经能够骑在漂亮的战马上与凶残的敌人作战,而我却只能站在人群中,远远看着州牧大人离去的身影。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要成为像州牧大人那样的人,就算达不到州牧大人那样的高度,也要能够追上州牧大人的脚步。所以在下现在还做得远远不够啊!”

    “真是一个很好的愿望,小老儿支持大人的想法,也相信大人一定能够做到。”

    “哈哈,那就借大叔你吉言了。不过我现在还要继续巡视,有时间再来和大叔你商议以后组建咱们廉县边境巡逻队的事情。大叔你若是有什么有实力的故旧,也一定要推荐给我啊。”

    “李大人去忙吧,小老儿也的确是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老朋友都已经散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又是否能够联系上。不过小老儿一定会尽力的。”

    再一次巡视了一下廉城的情况,但李云却发现自己似乎怎么也无法进入到之前的状态之中。

    心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大概是可以被称为是回忆的感情吧。

    因为被那个曾经跟随过从曾祖李彦征战过的老兵,勾起了一些年轻时代的回忆。

    直到现在还依稀记得当初的他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是一个从小便听着父亲和族老讲述先祖拼荆斩棘开创了离石李家这个家族故事的毛头小子。

    那些或令人热血沸腾,或令人向往不已,或令人悲叹扼腕的故事当中,李云和弟弟李白最喜欢的故事便是从曾祖李彦的传奇故事——包括他的这位从曾祖与师兄童渊游历天下的奇谈趣闻。有这师兄弟二人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立下功勋的热血激情,当然还有一些小孩子听不太明白,但长大之后便会会心一笑的师兄弟与颜氏姐妹花之间的缠绵悱恻。

    所以不但李彦这个从曾祖在李云和李白两个小屁孩的心中是那样的高大英武。就连那位从曾祖的师兄童渊,在故事中也被塑造得英雄盖世,当真是一代大侠。

    好吧,就算游侠儿什么的在汉朝实在说不上是个褒义词。但一个成功的大侠在民间的辨识度还是挺高的。尤其是那些重诺守信的江湖人,还是能够在乡里获得不错的名声。

    而李云和李白的父辈,听得几乎是同样的故事,甚至他们因为经历了离石李家由盛及衰的这一过程,使得他们对于先祖荣光的追慕更加的强烈。

    可想而知在这种耳濡目染之下,当童渊强势介入到离石李家之内,面对一边是无能让家族衰败的老头子们,一边是从小便听着其事迹长大的英雄人物。这些离石李家的年轻人根本不会有什么选择恐惧症出现。

    正如李云自己说的那样,对于李彦的那些传奇事迹。他只是用耳朵去聆听。可是李书实的故事,却是发生在他的面前——从一介平凡的小人物,经过无数人运作达到了两千石高位却又被扔到了一个衰败的地方,内部是心怀不满并掌握着族内很多权力和资源的族老以及对其缺乏信任的地方豪强,四周则是一群虎视眈眈的敌人。

    然后李书实成功了。

    这份成功并不完全是一帆风顺,因为李云至今还记得当初那场保卫离石城的战斗,那惨烈的程度并不亚于刚刚结束的廉城之战,甚至可以说除了当时李书实手上拥有更多的军队和更强的将领之外,离石城的战斗从困难程度而言都要超过只需要面对偏师的廉城。

    论规模而言,廉城之战反而更像是曹仁当初指挥的中阳城之战。

    恐怕很少有人会知道,当初发生在离石城的战斗,李云和李白兄弟二人也曾经亲临过第一线,只不过那显然不过是两只熊孩子的大冒险,而且也只不过是战争的间歇期才有可能偷偷溜到城头之类重点防护的区域。

    可就算如此,李云也不会忘记那让他感到震撼的一幕:

    一个浑身浴血却散发着稚嫩感觉的年轻人,正在为一名普通的士兵拔出插在他身上的箭矢,虽然年轻人一脸疲惫,但他依然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双手因为剧烈的疲惫感而发生颤抖。之后还会和伤员交谈几句,或者打趣对方,或者勉励对方,或者用自己的一些经历与对方共勉。

    在他的身后的左右两边,是保护他并为他提供各种战场知识解答的冷漠大汉,和帮助他治疗那些伤兵的美丽少女。

    三个人,铁三角,看起来似乎构成了一道牢不可摧的铁闸,又似乎变成了最为锋利的利刃,所过之处,挡者披靡,从者拜服。

    “或许从那个时刻开始,我就已经坚定了要追随那个身影的决心了吧。”

    转身看了看四周犹如大工地一样的廉县县城,李云忍不住微微张开了双臂。

    “而现在,至少是这一次,我做的应该还不错吧。”

    曾经的熊孩子,已经长成了如今年轻的好二郎。

    曾经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亲人厮杀的小屁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了可以带给周围人安全和信心的领导者,而且他觉得自己的极限远不止于此。

    “记得族叔当初的某一句话我可是相当的喜欢呢,可为什么话到嘴边又有些遗忘了呢……”

    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啊!(未完待续。。)

45.向天再借二十年

    “义父,您回来啦,这一趟收获如何,遇到了什么麻烦没有。”

    “你个臭小子,竟然不先问问你义父的身体,就关心这一趟到底赚了多少钱,真让人伤心。”

    “哈哈,只要看义父你的脸色就知道一切都没问题,就算是打我两个也是一点都不费劲吧。”

    “哼哼,想骗我和你打?想得美你这个滑头小子,想报当年的仇,没门喽~”

    “那么让义父你一只手?”

    “你除非让我车马炮才行!”

    “没问题,就算是用小卒子也能拱死你,你就等着吃败仗吧!”

    虽然谈话的内容略有些跳跃,不过周围的那些商人和商队护卫却对这样的情景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们该卸货的卸货,该结算这一次行程所应得佣金的数着每一枚铜板。

    至于那两个一会看上去要在比武场上拼命,一会又似乎打算用棋类游戏一较高下的父子,想来大抵不过是两个人表现互相之间感情的一种方式,只不过与常人父严子孝多少有些差别。

    这是一间并不算多么豪华的居室,说不奢华那是与这里其他的房间作比较得出的结论,事实上不论是居室的面积,还是那粉刷的雪白的墙壁和精致的窗格都显示出此地主人的财力。

    但比起那些真正门阀世家的居所内各种家什都十分考究的摆设,又或者说那些暴发户家中随意堆砌一些昂贵的物品不同的是,这间屋内的摆设十分的简朴,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

    室内所有的器物都是按照生活所需的最低数量为标准,而那些器物除了看上去很是簇新之外无论用料还是做工都很普通。或许这里唯独与平常人家不同的地方,便是面向东方的那面墙壁上,挂着一面看上去便很有些年头依旧有些掉色的杏黄色的绸布。以及黄布下面的那座可以堪称是整个室内所有器物当中用料最为考究,做工也能看出是自名家之手的木制神龛。

    那杏黄绸布大致可以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以图画为主,下半部分则完全是文字,上半部分大约占据整个杏黄绸布三分之二的面积,而剩下的部分则书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上半部分的正中央。绘制着一副巨大的太极八卦图,太极八卦图四周则是日月星辰,间或会有一两尊大约是天神的人物,手执拂尘宝剑,身披甲衣,却看不清脸上的面容表情。

    而下半部分的文字,则因为每一个字的个头太小又是密密麻麻,若不能靠近仔细观察,咋一看上去。就好似一片乌云密布,隐藏着神龙一条,在太极八卦图下准备行云布雨。

    除了这些之外,此时室内比较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席地而坐的两个人,以及两人中间的矮几上摆放着的木制棋盘了。此时棋盘上的棋子已经所剩不多,棋盘两边更是摞起了两摞高高的棋子,无不显示着此时的棋局已经进入盘末。什么时候都有可能结束。

    不过嘛,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双方便越是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每走一步都需要长考一番,就算如此也往往手执棋子在空中停顿半天也不愿落子,需要对方催促许久才下定决心。

    虽然楚河汉界的历史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两个人却好似置身于战场之中,周围都是金戈铁马。不断有高贵的将军或者低贱的士卒倒下,带着不甘和绝望离开这个世界。

    棋盘之内硝烟弥漫,而棋盘之外也是唇枪舌剑,各种垃圾话此起彼伏。

    不得不说,这又是李书实带给这个位面的一个看起来很小却也算得上颇有影响的改变。

    其实在商周时代就已经有了很原始的兵棋游戏。只不过那种东西更加类似于兵棋推演而非这种更像是游戏的东西,尤其在春秋战国的兵家手中,那更是以实战为出发,虽说李书实是没有见过什么实物,这个年代虽然盗墓贼很多,但是那些盗墓贼显然更关注的是能够换到钱或者变成钱的东西,那些其实很具有文化意义的东西反而弃之不顾。

    至于发展考古学什么的,那就更是难之又难,毕竟没几个人愿意自己家祖坟被人发掘。

    至于到了近现代,因为时代变迁,尤其是人口多次大规模迁徙,让人们与远古之间联系的纽带逐渐破裂,再加上各方列强虎视眈眈,你不发掘但阻止不了别人发掘,更无法阻止强盗将祖宗的宝贝掠夺走,那么还是自己发掘出来然后藏在更安全的地方,免得便宜了外人。

    再加上又套上了研究和科学的外衣,于是大家才逐渐接受了这种既成事实一样的东西。

    当然,也是因为洋大人创造了这门学科,那自然是高大上的,自然也就没有一点问题了。

    虽然这么说其实并不算错,至少李书实就觉得汉代厚葬尤其是将各种金银器和铜钱陪葬的制度不但让市面上流通的货币变得匮乏,而且还加重普通百姓乃至寒门的负担,如果不是他的身份让他不可能随意行事,至少他自己是真的想要设置“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

    他可不信鬼神之道,就算头顶上的确有几只卖萌的萌物实力超群,但亡者注定是亡者,那些埋葬的金银财宝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罢都注定无法穿越时空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嗯,假如的确有那么一个世界的话,而如果真能发生那种事情,这个世界也早就没有盗墓贼这个行当了。

    好吧,扯得有些远了。

    虽然说远古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象棋的雏形,但是直到汉代,甚至是李书实所处的东汉末,也依然没有形成如同现代象棋那样形式的游戏方式,棋类游戏的老大依旧无可动摇的是围棋。

    李书实上辈子玩象棋不过是臭棋篓子一只,围棋倒是挺喜欢看但也就那么个水平。可是却并不意味着他无法“发明”出象棋这种游戏方式,更别说他还在远征西域的时候在波调那里见到过一种名为恰图兰卡的类似于原始国际象棋的棋类游戏,更是底气十足。

    当然,为了彰显自己内心中那一点小小的“自尊心”,李书实并没有完全照搬中国象棋的全部形制规则——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也仅仅只是将中国象棋中原本叫做“士”的棋子改成了“卫”。然后将原本的“象”改成了“士”,另外便是引入了国际象棋的规则,那就是当过河的卒子到达底线的时候,就能升格为车马炮三种棋子中的一种,算是给防御方增加了些难度。

    如果说围棋的很多东西更趋近于战略上的交锋,那么象棋则更趋近于战术上的争胜,虽然李书实所“创造出”的这个游戏因为他自身的臭棋篓子属性反而成为了被人嘲笑的地方,但是这并未阻挡这种游戏就如同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其应有的地位那般,迅速成为这个缺乏娱乐节目的时代很多人茶余饭后休闲的一种方式。

    至于那些军校中的学生。虽然也很喜欢这种游戏,但却并未将其上升到多么高的高度,最多只是认为这样的东西有利于他们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但并不能完全帮助他们赢得战争。

    好吧,这个世界奉行的是即时战略游戏,如果真的是回合制的游戏,或许会更加重要一些?

    “呼,这一盘看样子应该是我赢了吧。”

    “嘿嘿。小滑头这一盘下得不错,要是你再晚一步。我的卒子就能晋升,到时候谁胜谁负可就不好说了哟。不过这也是战场的法则,更是人生的法则,有的时候就差那么一步。”

    “义父这是在感慨什么么?”

    “能感慨什么?教主走了,我的心也死了。李州牧做得不错,虽然他的想法和教主差别很大。但是至少我觉得她做得不错,就算让他这样的人当皇帝我也不会讨厌。或许如果当初是他当皇帝的话,不论是我,还是教主,应该都不会考虑造反这种事情了吧。”

    “是啊。义父这句话孩儿是绝对赞同的,这明明风里来雨里去的挺辛苦,可是义父您是身体也胖了,娇妻美妾也娶了不少,现在就连孩子都有了好几个,生活只怕是乐无边了吧。”

    “嘿嘿,忙忙碌碌大半生,其实回想回想不是为了什么理想,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吃口饭,然后能吃口好饭。理想什么的离我太远,那是教主和李州牧他们要考虑的事情,反正我就只知道教主是好人,跟着好人走总是不会吃亏的。李州牧大概也是一个好人,所以你小子跟着他走总也是不错的,若是能当个千户侯万户侯什么的,我以后见了熟人不也能夸耀一下,看我张牛角这一辈子虽然没啥大本事,但是看人挺准,收了飞燕这么个孩子。”

    “义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由您来当这个太守,一定比我这个不成器的孩子做得好。”

    “好啦好啦,咱们爷俩间就别学着那些个当官的推来推去,那叫什么来着……虚伪,对,太虚伪了。好啦,再陪我下三盘棋,然后跟着我去看看这一次都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于是,屋内又再一次响起了噼里啪啦棋子与桌面、棋子撞击的声音。

    张牛角,张角的远房亲戚,太平道冀北大方,张角的绝对亲信部下,也曾是黄巾军中仅次于“三公将军”和有着相当于副教主级别的马元义之后最具影响力的一位大方。

    可是如今,在黄巾起义已经彻底失败后的现在,已经脱去征衣的他却成为了一名游走于边塞的大商人,既是促进了中原地区与边塞之间的贸易和文化交流,同时也将边塞地区甚至更远地区胡人的种种动向告知给自己的义子张燕,让其能够更准确的把握草原上的种种变化。

    不论是之前在云中和上郡,还是现在在金城,张牛角似乎都能很快在当地重新建立起各种渠道,甚至不需要多少次接触,张牛角便能够让那些胡人将他引为座上宾客,以礼相待。而后便是兄弟相称,从此张牛角所操控的商队不但在草原上少了很多麻烦,还多了很多消息渠道。

    在这一点上,就算是觉得自己已经很优秀了的张燕,也一直都很是啧啧称奇。

    对于张燕每一次好奇的询问,张牛角的回答总是一样的:

    “这都是教主大人的遗泽。我没有读过书。所以也只能学着教主大人曾经用过的方法而已。”

    这样的回答张燕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对于自己义子的不解,张牛角却只是淡然一笑。

    因为,这真的不是他故意推诿隐藏,而的的确确是他内心的真情实感,肺腑之言。

    就好像张牛角所说的那样,他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家,主要的工作便是下田种地,当然也会通过给地主家或者成立的富商做短工赚钱补贴家用。也曾经作为代替地主家子弟去边塞服良家子徭役。虽然只是戍卒,但多少也懂了不少军事常识,甚至还参与了几场小规模的战斗,而这也算是张牛角平淡的人生之路前半段中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不太一样”的风景。

    而改变他人生轨迹的那个人,自然便是张角。

    说起来因为去过边塞打过仗,也从军队里学了些把式,当时张牛角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在附近的七里八乡间有了些名气。至少农闲的时候可以指导一下乡村的民兵,换点酸酸的村醪。

    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他通过民兵之中太平道的信众认识了张角。

    那个时候的张角正值盛年,虽不能说是意气风发,却也是踌躇满志,认为自己能够用从那《太平清领道》中学得的法术改变一些事情。只不过就算张角神通广大,却也希望能够将力量更多运用在造福乡里上,而不是去打发那些麻烦的匪徒和豪强。

    张角需要有一支可以帮助他的卫队。而张牛角则是七里八乡都有点名气的兵头,张角自然对张牛角很满意,而张牛角也觉得张角给出的薪俸不错,后来叙了一下宗谱,发现两个人还是远亲的关系。于是彼此间便更是觉得似乎有了一种独特的羁绊。

    张牛角没啥学问,所以张角传教的时候他便仅仅只是侍立一旁,不说,不做。他只是在看——看张角如何传教,看那些信众的一言一行还有每一个表情。只是在听——听张角传播的教义,听张角在各种人面前对教义的一些细微不同的解释,听张角如何游走于各方之间。

    其实对于张牛角而言,张角的一言一行他很多都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

    但时间就是这么的神奇,就好像那些当铺培养活计的时候会先让他看真品,只看真品,三年之后,自然便对赝品有着本能的反应。张牛角也是如此,时间让他明白了很多,更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就算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在相同的情况下,他只要学习张角的应对方式就好。

    所以当太平道发扬壮大,张角让张牛角到冀北独立传教,准备看一看这位在自己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护卫到底都学到了些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愕然发现,原来张牛角做的是如此之好。

    或许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才能了吧,就好像会使用电视机的人不一定要知道电视机的工作原理,反正张牛角传道的方向主要是中下层的百姓,也用不到那些高深的理论知识,凭借跟随张角那么多年看到的听到的东西,足够张牛角成为民间盛传的“睿智的大方”。

    而这,也同样是张牛角为什么每一次到了不同的地方,都能迅速与当地边塞的胡人建立起长期且稳定的友谊的重要原因——论智力,乡民与胡人都有着短视但却不失狡黠的朴素智慧;论对神秘的崇敬,乡民与胡人同样毫无二致,他们都敬畏着这个苍天,或者说这个独特的位面当中很少有人会像李书实那样对待天神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崇拜。

    于是,凭借着曾经作为太平道大方所练就出来的交际能力,张牛角不但成为了胡人部落中的座上宾,而且还逐渐将太平道传播到了胡人部落那里,毕竟比起原始质朴的图腾崇拜和萨满教义,植根于大汉智慧的太平道教义有着碾压一样的优势。就算有些萨满巫医会提出一些比较晦涩难懂的问题,但怎么说也是传播太平道十数年的行家里手。此时的张牛角已经完全不会惧怕这些不会引经据典,也不会咬文嚼字,更不会人身攻击人道毁灭思想敌人的萨满教义的维护者,甚至为了学习来源于中原人的智慧,他成功说服了某些萨满巫医成为了太平道的信众——也许在中原地区,太平道已经成为了一种禁忌。但在草原上,却不会在乎这些。

    当然,张牛角的成功还依托于并州军的强大,强大并州军的统治阶层当中很多都是出自于当年的黄巾军,这也成为张牛角能够传教成功的另外一张巨大的虎皮,甚至他并不讳言当年流传于黄巾军中对李书实的评价——那是张角真正钦定的接班人,唯一有资格与天公将军平起平坐的仙人门徒,让很多听到这种传言胡人部落更加不愿意与并州军为敌。

    自然,也不愿意与张牛角的商队为敌。

    既然不是敌人。那么就可以成为朋友。既然成为朋友,自然可以得到极大的利益。

    李书实或许并不知道,他原本仅仅只是打算将张燕放在陇西敲打敲打的举动,却在无意间将一个隐藏在张燕背后看似闲云野鹤却有着巨大能量的男人推向了一个很奇特的位置。

    当然,张牛角在云中和上郡所做的一切李书实自然不是没有耳闻,张牛角在陇西的那一套更是被并州军的情报部门整理成册送到了参谋部并研究了很久很久。

    只不过那个时候,李书实还没有记起西方的高原上所蕴含的巨大利益,所用精力都放在了北方和东方的李书实倒也并不是太过在意这件事情。

    可惜等到他借着高利贷和货币战争这两件事将西部资源之地这枚诱饵抛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张牛角竟然又一次成功扎下了深深的根基。

    不过与贾诩、郭嘉和法正嘀咕了许久。李书实终于还是觉得就算放任一下也不错,甚至如果张牛角能够让那些胡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吧,这种事情李书实都不认为可能会达成,就算达成了也会是像某个岛国那样,年轻的时候使劲杀。然后杀够本了,年纪也大了,就来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于是心灵也解脱了,是功业也赚到了。甚至某些家伙还以和尚的身份继续杀,反正只要回头补上几句经文就好了嘛,就算是某只正义感爆棚的姐姐不也是如此么。

    所以说,李书实真正期待的,是张牛角如果能够用这种方式将那些胡人重新组织成为一支黄巾军,然后成为可以供并州军驱使的利器,显然会是一件能够令李书实做梦也会笑醒的事情。

    就算最高目标稍稍有些妄想,但多增加一群带路党这种最低目标应该可以实现吧。

    当然,有些必要的工作也是要做的。

    “对了义父,您听说了州牧大人的‘西进计划’么?”

    “呵呵,别说是我了,就算是那些羌人部落的头领也都听说了这件事,只不过各种各样的消息太多,就算是他们也不知道李州牧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义父您这次到羌人那里进行贸易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了么?”

    “影响自然是会有的,不过也未必全都是坏事,毕竟想要生活得更好,自力更生是一条好路子,但是依附于某些强者同样是条不错的路。”

    “义父您的意思是……”

    “我跟随教主大人也算得上是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呢。以前觉得没了教主大人,无论做什么事请都提不起劲,做个商人四处走一走,看一看也不错。不过现在有了家,也有了孩子,就明白了有些人为什么会做出在我看来有些傻的举动了。

    你这个臭小子做得不错,我也不能保证会比你做得更好,所以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安心做下去。说实话,跟着李州牧,比我跟着教主大人有前途的多。

    至于我嘛,如果这个贼老天能让我继续这样硬朗的活个一二十年,或许我可以试试完成教主大人一些很遗憾没能完成的事情也说不定啊。”

    “又感觉到了义父您身上散发出的当初那种令人忍不住跟随您的胆气,真好。”

    “我也感觉不错,就好像又年轻了十岁一样。

    看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目标去实现,怎么也要比浑浑噩噩地过这下半辈子要好太多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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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穿越到曹操传的世界,我该怎么办?还能回去吗? ??? * ??? ps:这是一本游记,请抱着看升级练功刷装备情节的读者点右上角。小人物的英杰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人物的英杰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人物的英杰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