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突袭?突袭!
“你们是韩馥的人么?”
到底是经历更加丰富,虽然一开始的确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是审配很快便反映了过来。
虽然觉得稍稍有些不太可能,但是审配依然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认为最有可能的猜想,毕竟现在整个魏郡都风声鹤唳,就算是有真正的强盗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找不自在,反而是韩馥,虽说从开战到现在审配并没有旗帜鲜明的站出来反对韩馥,但是却也同样没有像耿武、闵纯、李历那般将全家族的力量都压在韩馥的身上,就算说他是墙头草似乎也不为过。
于是在袁绍大军压境之下,丧心病狂的韩馥为了肃清内部可能存在的“不稳定因素”所以大开杀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而利用所谓的“强盗”、“绑匪”之流显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对韩馥声望的影响,哪怕这样的手段并不算太精妙,但是有的时候你偏偏戳不破那层薄纸。
“桀桀,我们是谁的人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你这个人很值钱,如果你乖乖地配合我们我们也是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要是有了三长两短对我们的‘收获’也有影响不是。”
只不过来者的口风似乎有些紧,并不愿意透露更多的信息,不过哪怕是这样审配依然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太一样的味道。
“你说我很值钱,也就是说我这个人或者我的这颗脑袋已经有了买主?”
“桀桀,不愧是冀州名士审正南。脑袋的确很好使,所以你还是乖乖配合我们比较好。”
“有意思,我现在可是对那个对我有兴趣的‘买主’非常感兴趣啊。”
“那么请把。顺便也让你的那些家人配合一点,否则……你懂的。”
“哼!”
只是面对那些实力强悍的士兵(虽然他们自称自己是绑匪,但是审配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在自己的宅子已经被攻破家人遭到控制的局面下,虽说审配心中怀揣着巨大的怨气,但是却也只能选择配合对方。毕竟桥玄的傻事已经足够让人惊醒,更别说审配还对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或者想要“购买”自己的人颇感兴趣。
至于逃跑的问题?
只要那个“买主”让自己活得自由,天大地大以他审配的名声真的要走还有人能拦得住?
当然。这大概只是审配自己给自己找的心理安慰吧。毕竟拖家带口的逃跑……真不容易啊。
审配在邺城的府邸遭遇匪盗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在和平时期那阵可以算的上是一件大事,毕竟这可是事关官府的声望和世家满意度,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乌纱不保。可是放在现在的环境中,除了引起阴安的审家直接宣布改旗易帜前往袁绍大营哭诉半天这样一点点涟漪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距离邺城不远的袁绍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所有目光。
是的。所有的人。不仅仅是来自冀州的大大小小的势力,也包括周边的那些势力。
“没想到,果然如同襄贲侯说得那样。袁本初也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野心了么?”
站在高大的城墙上,放眼望着远处渺小如同蝼蚁般穿梭在田间地头的民夫,忽然一阵依然饱含湿热气息的风吹过,将城头树立的“汉”字大旗吹得猎猎作响,顺着旌旗所发出的声音望去,看到那旌旗上斗大的“汉”字,高大威武却鬓角隐现点点白霜的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哥,不就是打仗么,有什么好考虑的,反正冀州的那些百姓以后会明白大哥是怎样的人,会让他们过上怎样的生活。别的不说,就说那安熹的百姓现在还经常给咱们送东西想念咱们呢。而且我觉得如果是由大哥来当那个劳什子的冀州牧一定会让百姓过得更好。”
“大哥,虽然三弟说得有些直白,但是这次二弟我是支持三弟的。大哥这么有本事的人本来就应该管理更多的百姓然他们过上好日子,现如今又有襄贲侯的书信,大哥你还犹豫什么。”
“让更多百姓过上好日子么?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啊……”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俺老张怎么听不明白呢?”
“没什么,二弟三弟,整顿兵马,我们准备出兵吧!”
“谨遵大哥号令!(好嘞~)”
“是的,我有这样的能力,我也有这样的决心。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考虑更进一步呢?这并非是那种祸害天下的举动,反而是让为了恢复天下秩序,让天下百姓安康的大义啊!”
望着自己的两位手足兄弟,不知不觉之中,天底下又多了一位参与逐鹿的“群雄”来。
夜,浓云密布,月黑风高。
平阳城的城头上,三五个士兵聚在一起围坐在火堆旁,虽说现在正值夏末时节,白天依然闷热潮湿,但是到了夜半时分,气温却与白日有了较大的差别,如果不在火堆旁取取暖,去去湿气,到了第二天说不定就会染上什么疾病,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再说不论是值夜时派发的食物还是偷偷弄来的浊酒,温一温烤一烤总是会获得更好的味道。
一杯热乎乎的浊酒下肚,虽说这浊酒中蕴含的酒精对这些燕赵男儿着实产生不了多少影响,可是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接着因为酒精的缘故略有些兴奋的神经,老兵们在那些或懵懂或机灵的新兵蛋子或崇拜或好奇的目光下打开了话匣子。
要知道这里虽然连县城治所都不是,但是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当年秦军大将桓齮,也就是那个后来为了帮助荆轲刺秦王而将自己头颅献了出来的樊於期。攻打赵国,便是在这平阳城外将赵国大将扈辄斩于马下,同时被杀的士兵足有十万之巨。
这是桓齮戎马生涯的最顶点,因为第二年这位秦国冉冉升起的将星便倒在了战国末期几近无敌的赵国名将李牧的手上并最后不得不亡命于燕国。
所以在这里讲起军旅的故事来总是有些特别的感觉,虽然故事的内容大抵不过是老生常谈的早些年与黄巾军以及随后在西北与羌人的战斗,对于不少的新兵而言显然属于耳朵里被磨出茧子的东西,可是当战争真的近在咫尺的时候,新兵们却忽然发现他们似乎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于是有经验的老兵们自然便成为他们请教的对象。
哪怕听说袁绍的大军还在北边的邯郸一带和东边的馆陶、魏县、繁阳一带僵持,但是传说中的那铺天盖地一望无边的大军依然让大部分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年轻人感到彷徨无措。就算少部分脑袋里幻想着趁此机会一战成名。自此升职加薪,当上校尉,成为将军,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因为忘却了战争恐怖的年轻人不介意一边听故事一边自己yy一番。
一杯浊酒一个故事。多少英雄豪杰就在这一片笑谈中变成了过眼云烟。
寂静的夜里来自城头的笑声传得格外的远。似乎因为浊酒的缘故没有人再可以压低自己的声音,或许对他们而言在平阳这个距离前线暂时颇为遥远的地方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是和战斗无缘的,那么为何不趁此机会再多感受一下生命的美好呢?
乌云似乎显得更加的密集。除了火堆周围一点距离之外大概是可以称得上伸手不见五指,而在那肆意的谈笑声中,某些细小的声音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真是的,竟然派给咱们这样简单的任务,还真是没什么挑战啊。”
让手中的尸体缓缓滑落到地面,确保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而他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在做着类似的动作,若不是嘴里地哩咕噜的说着抱怨的话语,这些人到时很有几分特战队员的风采,不过所幸周围的高谈阔论并未受到影响,故此也就没人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好了,大事要紧,只要能够夺得此功,大人便能有机会出人头地,到时候我们还少了与天下英豪碰面的机会么?反倒是你们几个,要是让其他人抢了咱们的功劳,就算大人仁慈不会处罚你们,我也要让你们全都脱层皮!”
领头之人似乎很有威信,仅仅一席话便让其余几人齐齐打了个寒战的同时闭上了嘴。随后这几个人稍稍处理了下便又潜入到了深邃的黑暗之中。
行动之前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情报,行动中胆大妄为的同时却又不失小心谨慎,再加上还算不错的运气,这些渗透进平阳城的敌人行动可以说进行的相当顺利,城墙上那些松懈的士兵被一组一组的解决掉,没一会功夫,原本热闹的城墙便沉寂了好几分。
“有敌袭!敌人攻城啦!快起来,有敌人摸上城,啊……”
不过,这些偷袭之人的好运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他们成功的让那个发出厉喝的老兵永远地闭上了嘴,但是却怎么也无法阻止被惊醒的守军在慌乱中组织起防御的力量。
虽说老兵口中的很多事情都是经过了加工的,毕竟他们很享受那些新兵蛋子崇拜的目光,但是却也不能否认能够在西北的那片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士兵终归有着几分生死间的经验。
那个最先发出叫喊的老兵便是察觉到了原本热闹的城墙上所发生的某些变化,有过被羌人袭营经验的他也不管自己的感觉是对是错,直接顺着自己的直觉便叫喊了起来。
更为重要的是,虽说那些新兵因为突如其来的突袭而陷入到了混乱之中,但是那些远离偷袭者的老兵却迅速集结了起来组成他们早已习惯的防御阵型并逐步向便于防守或者具有重要战略价值的地点退去,同时顺便将一些还有“抢救”价值的新兵拉入到自己的队伍中。
哪怕他们当中有不少人脚步已经有些轻浮,哪怕漆黑的夜对于这些仅仅是摆脱了慌乱的士兵而言实在是天大的敌人。但是他们依然凭借自己的经验和战斗力让刚才还一副轻松模样的偷袭者陷入到了苦战之中,毕竟像是这样的战斗敌方能够拍出的人手终究不会太多。
若不是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数日内靠城内某些家族逐步渗透进平阳城,他们能够用于偷袭城墙的部队将会更少,或许再过片刻缓过劲来的平阳城守军就能将敌人彻底消灭。
只可惜,这样的愿望终究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总是为我们选择最残酷的那个选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平阳城东门外很远的地方开始有零星的光亮刺透黑暗进入到这里,随着城内战斗变得愈发激烈,城外那光亮也从星星点点变成了如云如带并不断靠近着这座拱卫邺城东大门的小城。不过因为城内战事激烈,守军已经无暇顾及那让他们感到不安的光芒。
所有人的心中都对那光芒做出了自己的猜想。但是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猜想是一个错误。
现在掌管平阳城防务的主要负责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常驻于此,掌管城门所在的“门亭”和城内的“都亭”负责城内治安的亭长赵勇,另一个则是被上级调往此处驻守的军侯郭立。
“老郭,你带着人从西面突围吧。快点把消息告诉给邺城的刺史大人。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可是你……”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在这里出生这里长大,就算真的失手被擒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倒是你来自邺城。如果不想投降就只能被他们拿来祭旗,不划算啊。”
按照汉律不论是城内的“门亭”还是“都亭”都有资格设立亭长一职,可是偏偏这平阳城只有赵勇这一个亭长,而郭立则是个不得志的军侯,虽说理论上有资格统领千人,可是却仅仅被上级划拨了四百余人便扔到这里,所以平日里两人议事时都是以赵勇为主,郭立为次。
可是现在,赵勇却将看上去的那个生的希望让给了自己,郭立着实是有些感动的。
大恩不言谢,没过多久,相比于争夺激烈的东门显得极为平静的西门被打了开来,郭永带着几位亲随快马加鞭的朝西边的邺城而去,眨眼间几个人的身影便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家主,为什么要放姓郭的离开,如果将他擒拿岂不也是一件功劳?”
可郭永的身影刚刚融入到夜色之中,赵勇的身后便响起了一个有些愤愤不平的声音。
“姓郭的虽然傲气,但是来到这里后我们两个也算相安无事,没必要平白增加一个仇人。再说那些个外地的世家子弟不将我们这些本地人放在眼里,一心只想着自己赚取功劳,连一杯羹都不想分给咱们,还想让我配合,真是白日做梦!等袁大公子到了,才是咱们显本事的时候,现在嘛,还要指望着姓郭的留下的部队好好给那些外地的兔崽子们一个教训!”
“嘿嘿,还是家主英明,这一次咱们家应该有机会弄个县尉来当当吧。”
“那是自然,到时候不仅仅是一个县尉,说不定大公子一高兴赏咱孙家一个屯长,到那个时候我们平阳孙家能够能出人头地可就要看你们的喽~”
于是,当第二天得到消息的韩馥军派出部队前往平阳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却只是一座飘扬着“袁”字大旗和几缕硝烟的城池以及城池前一字排开的大约五千人的正规部队和超过三千人旗号杂乱的周边豪强联军部队。
一个时辰过后,袁谭提着敌方援军主将的头颅歪着头笑意盈盈的对身边的辛评说道:
“仲治,父亲应该会喜欢我送上的这份礼物吧。”
“大公子请放心,看到大公子表现的如此英勇,主公一定会感到非常开心的。”
“是么?这句话我喜欢听。来人,传我命令,犒赏三军。”
回答袁谭的,是他周围士兵们兴奋的欢呼声。
随着平阳城的陷落,不但打开了通向邺城的大门,同样也让原本在魏郡边境与袁绍军相持的韩馥军陷入到了背腹受敌的困境,等待韩馥的,似乎也只剩下了雪崩一般的结局。
只是,即将一统冀州而且自己的儿子还表现的不错的袁绍此时此刻却并没有感到太多高兴的情绪,因为一封突如其来的情报破坏了他原本高兴的心情。
“六月十七日,公孙瓒军越过漳河突袭章武,守军措手不及下激战半日章武陷落。
六月十九日,刘备军越过汶水突袭东平舒、文安,激战三日两城开城投降。
六月二十一日,公孙瓒军过浮阳进攻南皮,守将眭勋誓死抵抗,苦战三日,城破而亡,公孙军屠万人。
六月二十三日,刘备军突袭束州,守将中计而亡,束州不战而降。
六月二十四日,刘备军进攻乐成,安平严纲于城内作乱并打开城门,激战半日,守将战死于刘备军部将潘宫之手。
六月二十四日,公孙瓒以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严纲为河间相,表潘宫为中山太守……”
短短数日之间,公孙瓒与刘备的联军便已经几乎攻下整个渤海郡和河间国,一个兵锋直指甘陵国,另一个的目标则是中山郡,正是一副两路包抄爆袁绍军菊花的态势。
虽然看上去魏郡的大势已定,但是现在冀州其他地区基本处于空虚状态,如果任由公孙瓒和刘备这样打下去,之前那样的推进速度基本上很难被遏制,这样会极大地动摇聚集在魏郡的那些世家豪强。魏郡的战事顺利还好说,一旦出现哪怕是一丁点的波动,联军的崩溃可以说不要太容易哦,毕竟前车之鉴距现在可并不遥远。
如此一来,唯一的选项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
“逼着我不得不与你决战么?公孙伯圭,你未免将我袁本初想的太过简单了吧!”(未完待续。。)
ps: ps:明天就是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需要为新一年度的工作做一些准备,所以不太确定是否能够码出更新,只能说尽量做到吧。
ps2:顺便推一本同人,因为已经快完本,所以大概应该没问题吧……书名是:《那些年便当的高达》,ce系为主,主角是个颓废中二笨蛋,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超级英雄,顺便一提的是,女主是基娘无雾。
36.战场的搅局者
“之前与并州军、西凉军甚至是羌人交手的时候还没觉得 ,现在怎么感觉这些擅长骑shè的士兵是这么的讨厌啊!抓又抓不住,突破又突破不了,这仗真是没法打了!”
“西北的时候皇甫将军不是命令我们扎好营寨谨慎防御,便是逼着羌人在我们选择好的战场决战,那些后路被断的羌人想要活命自然不能与我们兜圈子,只能硬冲我们的防线,这仗自然就好打。至于并州军,人家将我们当成了后路被断的羌人,而他们是不能后退一步的我们,你说那仗会打成什么样子……”至于西凉军,那些在董卓的影响下喜欢横冲直撞的“野蛮人”就算同样擅长骑shè这种技能但是使用的几率已经快要无限接近于鸭蛋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敌人采取这样的手段虽说遏制了我们的速度,但是这不也正说明敌人已经没有余力继续进攻下去了么?否则他们的选择就应该是歼灭我们而非这种不痛不痒的拖延,怎么说我们也该对留在渤海的士兵报以足够的信任吧,虽然或许被公孙瓒那匹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只要他们有了反映的时间,那匹夫总不能将整个渤海郡杀成白地。”
文丑、颜良和高览三个人一边指挥部队与前来袭扰的公孙军弓骑兵部队周旋,一边还尚有余力在马背上讨论战局的发展变化,顺便再杀掉几个不那么开眼进入他们“shè程”的敌人。
面对气势汹汹的公孙瓒.刘备联军,虽然魏郡的战事眼看着就要到达尾声,邺城就好像一个已经被剥光了所有可以遮体衣物的绝sè少女摆在袁绍的面前等待他的最后一击,但是权衡再三过后,袁绍终于还是放弃了眼前诱人的蛋糕,将主力调转方向投入到了阻击联军的线路上。
毕竟与虽说即将到手但是终归还未到手的邺城相比,作为根基的渤海郡在这个时间段的战略价值显然要高得多,无法拿下前者顶多让袁绍的霸业延迟一段时间,可是无法拿回后者那么对于袁绍而言那他可就真的成了无根之萍,丧家之犬。
袁绍现阶段所倚重的几位谋士虽说已经隐隐出现了某些派系对立的苗头,但是在这个问题上的意见却是空前的一致,让原本心中便已经有所权衡的袁绍此时更加确信无疑。
更何况另外一件事的出现也让他彻底绝了先解决邺城再回师与公孙瓒决战的幻想——虽然在知道公孙瓒.刘备联军横扫两郡的第一时刻袁绍便封锁了这一消息,但是袁绍这边的豪族本来就在本地拥有着广泛的人脉,再加上公孙瓒在战术成功后刻意将消息散播了出来,哪怕因为这些消息来自于敌方可信度会打上一些折扣,但是想要证实却也并非难事。
所以位于魏郡的豪强部队很快便出现了很大的sāo动,甚至出现了瓦解的迹象——假如袁绍真的固执地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局势显然将会滑向这一步甚至更深。
所以哪怕为了保证自己在冀州世家豪强们的支持度,袁绍也不得不解除对魏郡的围困,调集兵力阻挡来自于北方如同疾风烈火一般的攻势。
当然,冀州豪强虽然因为联军的进攻而产生动摇,但是大部分家族的家主却仅仅是对局势表现出了一定的担忧,并没有直接化身为墙头草什么的。毕竟比起周边其他的野心家,袁绍终归无论在阵营属xìng上还是能力上都算得上优质人选,如果综合各方面因素考量更是上上之选,在刘虞明显无意自立的背景下,他们也很难放弃对袁绍的支持。
所以只要袁绍表现的不令他们太过失望,他们也还愿意继续支持下去。唯一与之前稍稍有所区别的是,在力度上或许会有一定的缩减,至少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与世家豪强们纷纷开始新一轮的脑筋运动会不同的是,袁绍现在除了对公孙瓒和刘备的举动充满了愤怒之外也多少有一点点庆幸的情绪回荡在心间——至少,在公孙瓒和刘备突袭之前,袁绍已经将自己和主要手下的家小从渤海迁了出来,同时跟随那些家眷的还有原本囤积在渤海的各种物资,所以说在各种损失上袁绍未必有公孙瓒想象的那么大。
能够出现这种情况还多亏了袁绍面对即将到手的魏郡有了“迁都”的想法。
渤海郡虽然是袁绍起兵的地方,因为在黄巾之乱中受到的影响比较小且经过袁绍数年的经营,已经变得非常的繁荣,作为渤海郡治所的南皮更是成为可以媲美邺城、江陵的繁华之城,但是纵使南皮再如何繁华,袁绍以及他手下的谋士们却都并不会因此而多一分眷恋,他们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哦不,是打进甲子园……也不对,是称霸全国……好吧,这个虽然总觉得还有些不对劲,但是总算勉强一用,至少面对机关的干扰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
不论南皮还是渤海郡都位于冀州的东北部,不但地理位置靠近边鄙,而且就算在冀州境内距离南方经济发达的魏郡也是有些遥远,除了更加靠近青州可以方便袁绍的青徐攻略之外,南皮实在是没有什么足以让人将其当做拿下整个冀州后的政治中心的理由,更不要说其远离大汉的政治中心洛阳可以算得上是最大的罪过。
所以从一开始袁绍与手下谋士们心目中理想的统治核心便不在南皮,哪怕后备的选择很多。
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从大汉立国开始便经常成为冀州治所的安平郡信都县。
与其他的候选比起来,信都距离洛阳的距离最为遥远,同时也是黄巾之乱中被摧毁的较为彻底的区域,以致于黄巾之乱结束后的冀州刺史们只能将治所搬迁到基本上没有受到多少波及的魏郡,但是信都依然有着其他几个选择所无法比拟的优势。
首先,这里是冀州的中心,不论是前往西北的中山国还是东北的渤海郡亦或是西南的魏郡的路程基本上相差不多,可以说无论是哪个方向出了问题都能够较为迅速的予以支援。
其次,这里不但有着肥沃的土壤,而且北部的漳水、南部的洚水再加上更南一些的清河与更北一些的滹沱河构建起了一条延伸至冀州各处的密布的水网,而作为中心地区的信都则可以利用水运发展起强大的交通网络,所以哪怕信都已经被兵祸所摧毁但是恢复起来也很容易。
最后便是利于防御,毕竟想要跨过边境地区攻打信都而不被得知显然并不容易,除非像是张角当初那般直接从冀州的腹地起兵,否则信都在安全上是有着相当的保障。甚至就连当初信都的失守也有很大程度的原因是在于当时守军的懈怠让黄巾军有了可趁之机。
而呼声第二高的,便是如今这座让袁绍感到郁闷的邺城——这座依托漳水建成的城池不但拥有着天然的护城河,而且也同样可以借助水运的优势保证来自冀州平原所出产的物资源源不断的送往这里。周围的群山也能够阻隔来自西方的窥视。
最重要的是,邺城距离洛阳-陈留这一大汉帝国统治的核心区域非常近,甚至未来以之作为长江以北地区的统治核心都完全可以,是天下的要冲与枢纽。
当然,邺城也有着让袁绍头疼不已的劣势,那就是与另一个位面历史上的邺城相比,因为河内郡并非掌握在王匡的手中而是落到了李书实的手里,同时上党虽然依然属于张扬却还是在李书实的掌控之下让邺城的位置变得颇为尴尬起来——不但河内与邺城南部地区距离非常近而且还没有多少险要之地可以阻挡敌人的进攻,若是再加上来自西方的sāo扰足以牵扯袁绍大量的jīng力和兵力,这显然对于袁绍东进的战略目标产生极大的影响。
至于其他的如邯郸、甘陵等地,虽然各有各的优势,但是与上两者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不过,从现在看来,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信都似乎已经成了唯一合适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需要直面来自公孙瓒和刘备联军的兵锋所指,但比起李书实所给予袁绍的压力,在袁绍心中对付公孙瓒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理优势的,尤其是他手上可打的牌还有很多的情况下。
所以,除了常规的派遣自己最为倚重的颜良、文丑和高览三员大将率领jīng兵阻截公孙瓒的部队,袁绍很快便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顺便一提,袁绍派去阻拦刘备军的主帅是自己的嫡长子袁谭,副将则是“河北四庭柱”中的另外一人蒋奇。同时为了防止僵而不死的韩馥借机给自己来上一口,袁绍依然在魏郡留下了一定的兵马,交给曾经与自己在西园有着同僚之谊的淳于琼。
虽然这样做不可避免的分散了袁绍自己手中的兵力,但也可以看出在袁绍眼中敌人的威胁程度的不同——毕竟比起攻击xìng极强的公孙瓒,刘备在袁绍的印象之中是可以通过谈判甚至某种交换利益的方式安抚下来的人物,更别说两个人的私交也还算不错。至于南边的韩馥,在袁绍的眼中已经算得上胆气已丧,除非淳于琼太不小心,否则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正如很多袁绍军成员所猜测的那样,虽然公孙瓒凭借着疾风一般的进攻速度以及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了渤海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就连渤海的治所南皮以及靠近南部边境的修城也都被一一攻取,但是这样辉煌的成绩却并不能掩盖其中的隐患——比如被绕过去的浮阳城以及东南边没有被公孙军光顾过的重合、阳信、高城等地都驻扎着一定数量的部队,再加上渤海郡大小家族对于袁绍的支持也是最早最深最坚定的,哪怕力量已经被大幅抽调,可是却也依然能够给分兵攻取的公孙军带来不少的麻烦。
公孙瓒虽然脾气比较暴躁,面对异族的时候下手也不缺乏残忍,但是当他面对渤海郡内那些反对他的世族时这一套却并不是完全好用。就好像李书实哪怕与那些世家豪强的关系再怎么差也很难真的将那些家族的势力彻底根除一样,除非你将一郡的百姓全都杀光,否则就凭那些植根于此地至少百年的家族那庞大的亲缘网你除了收获巨量的仇恨得不到任何东西。
异族的土地公孙瓒基本上没有多少占领的兴趣,自然可以实施残忍的政策,而那些内附的异族就算是杀光土地也可以转交给汉人地主来打理。可是如果将大汉一郡的人口都杀光,先不说在道德上会受到怎样的责难,单说变成一片死地的地区应该如何治理呢?得不到利益反而要搭进去无数资源的战争别说是区区公孙瓒了,换了谁也是无法承受的,就算是好大喜功到了无以复加程度的汉武帝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下达“罪己诏”承认自己的失误。
所以对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剿抚并重,甚至如何安抚那些家族比剿灭他们更加的重要。
僵持之下公孙军自然没有了足够继续前进的力量,对于急速回援的袁绍军也只能采取拖延的战术,以期能够在袁绍赶回之前基本稳定住渤海和河间的局面让自己处于一个比较有利的战略环境,之后不论是决战还是议和或者僵持下去对己方也会更为有利一些。
于是在公孙瓒的授意下,公孙军索xìng抽掉了更多的人手清剿那些郡内的“顽固分子”,虽说无法杀光一郡之人,但是将最为坚定的几个头领杀掉并且辅以宣传攻势,渤海郡终归也不是绝对的铁板一块,更别说这样的手段当初公孙瓒和刘虞可没少对那些异族玩,如今虽然只能自己一个人分饰两角,威力难免差了一点,但是勉勉强强倒也有些效果。
公孙瓒无力继续进攻,袁绍接到前方传回来的消息松了一口气也不再命令部队继续行军,反而让他们与公孙军保持战线,毕竟之前是事发突然,现在最为危险的时间段已经过去,那么他也需要调整一下部队并回复一下全军的士气才能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可以说这一刻两方都默认了暂时的停战状态准备迎接更大规模的正面对抗。
至于北边的刘备和袁谭之间,也在中山国境内互相试探了几次之后便僵持了下来,袁谭遵从父命与刘备进行周旋,刘备似乎也并不打算拼命,所以双方之间看上去甚至似乎颇为合气。
当然,虽说战事似乎暂时陷入到了停歇,但是双方却也都没有忘了给对方找麻烦,比如公孙瓒让自己手下的细作在冀州境内的人口稠密区广为散发袁绍的所谓“十大罪状”,其中包括不忠不孝,以下犯上,刑罚不明,发掘祖坟,加害皇亲等等罪名,破坏袁绍在冀州世家豪强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同时也利用一些与冀州之间的关系对某些家族进行游说,许以重利。
而袁绍这边也没少动作,除了继续游说北方的异族希望他们能够南下牵制公孙瓒的兵力之外,他还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一个势力,一个他之前完全唾弃的势力。
“大概有多久我们没有出来亮相了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了,也不知道应该说是去年年初的时候还是横跨了三大章数百小章,反正总觉得应该是非常遥远的事情,遥远到了我都快要忘记有自己这么一号人了。”
对于这种充满了怨气而且似乎还意有所指的话语,那位询问的同伴很明智的无视了这些吐槽,毕竟对方好歹还有大把出演的机会,而自己可是好容易才得来了这个来之不易的龙套机会,如果因为说了什么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啊。
虽说每天的便当不是酸得让人倒牙的酸菜配没什么味道的大头菜就是老的咬不动的茄子配咸的让人舌头发麻的咸菜炖豆腐,想要看到亲子饭之类的高档便当根本就是在做梦,自然更是无法与那些在大会堂食堂吃15块标准的套餐还觉得咽不下去的高级演员相比。
“不过主公让你我二人前去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所以说还是转移话题吧。
望了望远处的树林,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rì头,感受着依然还未散去的酷热,年轻人摸了摸额头上密密的汗珠,不过这样的行为除了让汗液持续带走身体内的水分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用处,无奈之下年轻人只能从随从的手中接过水囊,哪怕水囊中的水温度颇高,实在是起不到多少解暑降温的作用,但是年轻人依然忍不住大口畅饮了一番,才丧气的放下水囊。
“不要喝得太猛,虽然我们身上的饮用水还足够数rì之用,但是进入这右北平的地界我才明白为什么那公孙伯圭如此急切要与父亲开战,看来请报上所说的不但没有夸大,反而有些谨慎保守了。若非父亲给了对方放手一搏的机会,或许这公孙伯圭可不战而胜。”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不是要面对为了生存而疯狂的‘猛兽’么,那样损失只怕也不会小吧。”
“有利有弊罢了。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现在再提这些事情也没什么意义了。倒是看了这里的情况,我对于父亲所交给的任务有了更大的信心呢。”
“你还真是看得开,只是你真的愿意就这么做一个‘隐身者’么,看着那些才干远远不如你只是因为有了一个好出身便可以肆无忌惮获得父辈的宠爱和无穷无尽的资源。”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呢?说到底父亲现在正值chūn秋鼎盛之际,此时此刻也正是我汝南袁氏争夺天下的关键时刻。大雁尚未shè下便想着如何争夺,我可不是那争雁的兄弟。”
越过蔫蔫的没有多少生气的树林,眼前仿佛豁然开朗,蔚蓝的天空与壮阔的大海交相辉映,遥远的海天一sè间,天与地仿佛融为了一体。近处的海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渔船在海浪的冲刷下且沉且浮,渔船的附近则盘旋着发出清脆鸣叫白sè海鸟,如此美妙和谐的画面在轻轻吹拂的海风下,就仿佛拥有了洗涤心灵的魔力一般,让人忘却了心中的烦躁,继而心神凝聚,形体消逝,骨肉融化,不知不觉中便随风漂浮,忽东忽西,宛若御风而行……
“终于,到达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呢……”
37.好死不如赖活着(上)
“上一次看到这大海是在什么时候呢?依稀还记得大概是刚刚辞别老师外出远游的时候吧,顺着长江一路顺流而下,虽然长江之水已是极宽的,但是颠簸的海面依然让我爱上了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真的是属于勇士的勋章。后来在吴郡南部看到了壮观的浙江大潮,那数丈高的大潮只怕也只有大海这样的庞然大物才能够掀起吧。”
“原来显谋你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家伙,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你学成之后便偷偷回到主公身边予以辅佐,却不知你其实是游山玩水了不知道多久才舍得回去啊。”
“可没有你说的那般逍遥自在,只是因为曾经见过北国的风景又听老师说起南国的风土,故此对那些他人口中所谓的‘蛮夷之地’有些兴趣,不过不能否认收获的确不小。”
“有趣有趣,既然距离目的地还有些距离,显谋不妨在这里给我说说你的游记心得。”
“好你个荀宾若,竟然想要空口套白狼啊,不拿出点什么就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宝贵的情资,你不觉得你应该去做商人么?或许会比那并州的商铺伙计做得更好也说不定啊。”
“是啊是啊,如今随随便便一个小伙计都能牧守一州,可你我这样也算得上饱学之士却不得不奔波劳累为那一点点可能的曙光,这世道还真是让人不知道是该称赞还是该唾弃。”
“若是没有这乱世,你我或许连这样的曙光都看不到吧。只不过说起那个小伙计。你真的认为以那种人能够撑得起如今并州那偌大的家业,区区一介傀儡或许还不自知吧。”
“可是显谋,似乎你父亲对那个小伙计的评价并不低啊,怎么……”
“哈哈,还是宾若你厉害,区区一席话便让方失态,这一次某是输得心服口服啊。”
“你啊……何必总是这样辛苦呢……”
两位好友一时之间似乎突然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或许是回忆起了一些曾经的过往,或许是被触动了某根隐藏在深处的心弦,又或许仅仅是因为某种原因而感到尴尬。
许久之后。当朦胧的海面上出现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绰绰约约的暗灰色轮廓的时候。似乎是被激活了什么奇特的开关一般,两个人才相视一笑,一起看向了远方的景致。
“难怪以公孙伯圭之能却也拿你们毫无办法,将本基选择这样一个地方的确是出人意表且易守难攻。只是看起来这里终究还是偏小了些。只怕容不下太多的人口吧。”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两个人也终于可以完全看清楚眼前的景致——那是一座长东西长约五千步,南北虽然因为视角的原因而无法估算,但是想来也应该有着相当距离的海上孤岛。虽说距离海岸边的距离并非遥不可及,但是却已经足可以成为一处易守难攻的要塞。
海岛上的植被郁郁葱葱,虽说邻近的右北平郡至今也没有摆脱旱魃的影响,但是在这里却能够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而两者之间仅仅不过是隔了一道浅浅的水湾,这样的异景哪怕是也算得上见多识广的两个人也不由得啧啧感慨了起来,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想法。
“两位贵客,俺已经按照渠帅的命令将两位送到此处,接下来的路程将会另有人前来迎接,如果两位贵客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俺就回村子里去了。还有谢谢你们给的铜钱,那些铜钱的颜色真好,比来收海货的商人给的好多了,而且又沉又亮,一定能给俺娘买不少好东西。”
两个人刚刚重新踏上土地,尚未摆脱在海浪颠簸中而产生的眩晕感,那位负责将他们送到岛上的渔民便准备告辞而去,可是看到眼界之内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只有一片狼藉的沙滩和被海水冲刷而成的怪石,心中微微有些忐忑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让那渔民如此轻易走脱。
“这位小哥一直生活在那海边的渔村里么?对这岛上的风土是否熟悉?”
“这个……俺还有回家照顾俺娘呢,如果俺回去晚了她会担心俺的。”
“无妨,只要你回答我们的问题,那样漂亮的铜钱你还能得到更多,不但能够给你娘买更多东西,而且说不定还能帮着你讨上一房媳妇也说不定哦~”
“那你赶快问,俺一定把俺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果然,这转变的速度可不要太快啊。
不过,对这样的结果却也早就在两个人的意料之中,或者说不是这样的结果反而才奇怪吧。
“那你就说说你们村和附近海边村子的情况,还有这座岛上这些年的情况。”
看到岛上似乎依然没有来人迎接的迹象,那个被称为宾若的男人所幸唠起了家常。
“俺从出生起就没怎么离开过村子,最远不过是平日里出海打鱼,再就是赶上乡里有集的时候将鱼货挑到集市上赚点小钱或者换点东西。这岛子嘛原本是没什么人的,听同村的人说这上面蛇也多鸟也多。俺娘就俺一个孩子,所以不让俺上岛,倒是同村王五和吴七胆大包天,不但上过几次岛,又一次还捉到了一头挺大的蛇,送给了县里的老爷,只是听说那个老爷抠门的很,因为不想给赏钱,就派人打了他们两个一顿,从那以后就没听过有人上岛的消息。”
“那么现在岛上的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嗯……大概是七八年前,又或者更早一点吧……对了!俺想起来了,那一年听说北方的蛮子又来惹事,只不过遇见了一位法力高强的神人,不但被那神人轻松击退而且还有不少蛮子被神人点化。发誓永远也不再当匪盗。这事在村子里流传的挺广,当时俺年纪小也很爱听这样的故事,不过现在想起来只怕那不过是大人逗我们小孩子的把戏,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人呢?要是真那么厉害就算是那京城里的皇帝也是要请去天天吃肉喝酒睡暖和的褥子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一些无关的东西,让贵客见笑了。”
“无妨,反正接我们的人还没有到,我们也正想多听听,故事很有趣。接着讲吧。”
“也就是在那一年。有几位道长和风水大师来到了俺们村子,听说他们还去了海边的其他几个村子,不过在俺们村子里住的时间是最长的,俺们村的李二还被几位大师带走。听说是大师举得他资质不错。是个什么‘可造之材’。大师就是大师。那李二从小就特聪明,俺半天都算不明白的东西他在地上划拉几下就一清二楚,俺们村的老村长也说他以后会是个人物。”
“那么你知道那几个外乡人到你们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么?”
“这个俺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几位大师雇了俺爹还有俺的几位叔叔的船上了这座岛子,而且还带了不少听说是叫做‘法器’的物件,俺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反正俺就知道俺这辈子就见过一次的大人物们乘着船到了这座岛子上待了半天又回来了,没有人被蛇咬,也没有被凶狠的鸟啄,然后他们就走了,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哦,对了,我好像记得他们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那些‘法器’,也不知道是扔在了岛上还是海里,父亲和叔叔们似乎似乎也没有说过他们在岛上都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反正大人物们的事情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管比较好,否则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遭天谴呢……”
“神秘人物的‘法器’?莫非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看样子这一次的任务或许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这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断龙之法’么,倒是让人有点小激动啊。”
就在年轻的渔民讲述着自己的见闻时,一直安静地立于一旁的袁方脸上去忽然现出了莫名的笑容,只不过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并不大,所以很容易就被那正在兴头上的渔民的声音给盖了过去,就算是那个叫做“宾若”的男子也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了只鳞片爪。
出于对好友的信任,宾若并没有打断渔民的讲述,反而继续引导着话题的方向。
“……那些人走了之后又过了能够大半年的时间,中间听说南边似乎又闹天灾又闹**,不过俺们村子小,老村长说这小也有小的好处,没人惦记。俺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俺要是在海上看到一条大鱼,肯定会想办法将它捉住。可是如果是一条不到巴掌大的小鱼,除非它撞进俺的网子里或者鱼钩上,否则俺是绝对不会理睬的。”
对于渔夫朴实的话语,两个满怀心事的家伙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尴尬和无奈。
不过,这样的感情对他们两个而言来得快去得却是更快,毕竟两个人早就已经将自己的愿望和野心铭刻进了自己的骨头里,哪怕偶尔出现了少许动摇却也会立刻将之抛在脑后。
“大半年后我们村子里来了密密麻麻好大一群人,也许七八百,也许三五千……谁知道呢,反正俺之前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他们身上有的很破烂,有的看上去却像个殷实人家出来的。有的长得好凶悍,有的看上去却很和气很有见识的样子。他们虽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唯一相同的是头上都缠着土黄色的布条,而且那布条看上去都很干净的样子。”
这样有特点的装扮在汉末可以说只有一家没有分号,不过对于早就清楚此行所要拜访之人背景的两个人而言,这样的讯息可以说是早已知晓的东西,此时听到自然起不了波澜。
“他们人很多,很多人手上都有兵器,领头的那几个人还挺凶的。他们找到了老村长,说是要到这座岛子上,需要我们村给他们准备上岛的船只,还要我们给他们准备饭食。我们村子周围的土地种不出什么东西,祖上又留下遗训不让动那片林子。所以俺们吃的东西主要是靠海里的出产,运气不好饿肚子是常有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有余粮给他们吃。
因为这件事老村长和那几个好凶的头领吵了起来,最后还动了手,不过他们手上有兵器,俺们就算是抄家伙也打不过。所以只能下海给他们捉鱼,还要把家里好容易攒下来的野菜干和从市集上换来的粮食给他们。后来用了五天的时间俺们才将他们都运上了岛。”
“我看你们村里子的人和岛上的关系并不差,没想到当初竟然还有这样一段。”
“因为听说那群人的大头领是个很厉害的好人,不但用秘法让岛子上的蛇不再伤人,而且还让凶猛的鸟兽也变得温顺起来。还在岛子上开辟了田地。甚至还能在海里种‘粮食’。俺们跟着学了几手,虽然运气不好的时候还是要饿肚皮,但是已经比以前要好很多。”
“海里还能‘种’粮食,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袁方听了渔夫的故事。在一旁忍不住露出了些许嘲笑的神色。不过因为他的声音很低,所以并没有让那个渔夫注意到。
“大头领后来还和俺们的新村长谈好了,给俺们村一些武器。派人教俺们使用武器的方法,还告诉俺们如果有谁表现的好,岛上的姑娘、寡妇就嫁给他。俺原本是不太相信的,因为岛上派来的人都好厉害,俺们村里的年轻人五六个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听说因为他是什么劳什子的‘黄巾军’,是很厉害的职业,怎么可能看得上俺们村这小地方出来的娃。可是万万没想到前两年俺们村力气最大的李小四因为能一个人在岛上派来的人手上坚持好长时间,结果真的和岛上的姑娘成了亲,那姑娘的模样……嘿嘿……”
“是这样么?那么你们村里的村民除了外出捕鱼之外还组织过集体外出么?或者说岛上的人领着你们外出去其他地方么?”
“这个……俺觉得应该是没有的,除了偶尔岛上的人让俺们村里的村民帮着到外面换些东西之外就没有再和外面联系过,而且就算是到外面换东西每一次去最多也不过三两个人。只不过因为这种事情油水比较足,不是很机灵的家伙不让做,所以俺从来都没有捞到机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小哥一席话还真是让在下开了眼啊。来,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让你到市集上扯几尺布给老娘做身新衣服了。”
隐隐约约觉得远处似乎闪过了几个不甚清晰的影子,又得到了不少意外获得的情报,名叫宾若的年轻人便出言结束了与渔夫的闲谈并拿出了一袋装有将近一百个五铢钱的钱袋来。
虽说这点钱在现在的这两个人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是他们并非是那种不是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他们哪怕现在衣着光鲜却也曾有过心酸艰苦的岁月,知道世事艰难。这样一笔钱或许在洛阳京城,不,不要说大汉冠盖如云最为繁华的国都之中,就算是在华服遍地如宛城、邺城、临淄、郯城、成都这样的大都市里也算不上多大的数目,可在这种乡下偏鄙之地,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大约可以购买一亩地(注)的样子。
面对这样慷慨的“小费”,得了便宜的渔夫自然是千恩万谢,毕竟这种意外收入并不需要向岛上的人上缴,只要不是嘴巴太不严实,想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这笔“意外收入”。
只不过他所感谢的两个人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从他的身上移了开去,虽然还是有些看不清楚,但是根据那些颤动的树枝和从树丛中隐隐约约露出的颜色,却也可以肯定应该是正主已到。
果不其然,没让两个已经等了足够长时间的人再多等下去,仅仅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前来迎接之人的样貌已经大体可以看清,而两人也适时在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抱歉抱歉,渠帅大人早就对我等有过吩咐,说二位贵客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理应早早亲自出来相迎,怎奈何前几日岛上出了些事情,绊住了渠帅大人,所以失礼之处还请贵客见谅。”
前来迎接的队伍当中除了当先发话之人身上穿着一身浆洗得略微有些发白的黄色布袍之外,其余数十名亲随则都是一身半身皮甲、洗得泛白的麻布裤子外加玄色绑腿。
这些人的脸色都很正常,虽说无法与那些营养充足脸色红润的门阀贵族子弟相比,但是在百姓之中却也算得上生活优渥之辈,孔武有力的身躯一看便让人相信这支队伍的战斗能力,而他们头顶所共同拥有的土黄色头巾则隐隐透出着一股莫名的疯狂的味道。
看上去这支部队似乎相当不错,或许就算放在正在交锋的公孙瓒和袁绍的部队中似乎也能称得上精锐之卒吧。
“真是无聊的把戏。”只是对于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对方底细的袁方而言,对方这样的“欢迎礼仪”实在是太不入流了。
“我二人奉邟乡侯之命前来邀请公孙渠帅共襄盛举,只是如今看来公孙渠帅另有要事脱不开身,虽然有些对不起邟乡侯所托,但是我等还是将贵部的情况回报邟乡侯,告诉他这样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当然,之前已经送给贵部的物资就当是邟乡侯与公孙渠帅交给朋友好了。”
随着袁方的发言,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脸色似乎变得越来越差,可是面对对方数十人咄咄逼人的态度以及身后那虽然并不算遥远却也绝非等闲可以度过的海面,袁方却与那名叫做“宾若”的年轻人一起对对方拱了拱手:
“如此,我等告辞。”x2。
那一刻,两个人挺拔的身姿透着说不出的潇洒。
注:这里所说的百钱可以买一亩地指的是海边几乎无法耕作的盐碱地,也只有这样的土地才会如此的便宜,否则如果是良田,在和平年代正常没有三千钱是得不到的,就算是在动乱年代价格也不会便宜到这种地步,毕竟土地价格往往和土地产出能力直接挂钩。(未完待续。。)
38.好死不如赖活着(下)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否则,否则钱大人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的……就算,就算你们杀了我,你们,你们也离不开,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啊!!!”
“真的非常感谢你临死前还送给我们这么多重要的消息,你还真是个好人呢。可惜……”
“虽然说显谋兄的主职业是策士而在下的主职业是区区道士一名,可是啊,我们的副职业可都是武术家,区区一群黄巾贼子也想拿下我们,还真是有够痴心妄想的。”
“这就是黄巾军啊,大部分不过是目光短浅之辈,更兼号令不一,人人争利,故此虽然能够影响一城、一郡、一地、一州乃至一国之走向,但是终归只能影响罢了。”
“不过这其中也不乏李书实、张飞燕这样趁势而起的家伙,尤其是前者……”
“好了好了,知道你对那个人很感兴趣,就好像那个不知道又在哪里快活的郭奉孝一般。”
“说起来,你既然如此肯定奉孝的能力,为什么不将他留下来呢?如果那个人选择了一方明主投奔,只怕不论如何都会成为袁公未来最大的敌人吧,你也是经常这样说的吧。”
“为什么不说你的那个嫡出的族兄,我对他的推崇可是一点也不比奉孝少吧。”
“……既然有了一个郭奉孝,又何必再提荀文若呢?两者又有什么区别么?”
“也对,或许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两个人若是效力于同一个主公。那么对于我父亲的大业所造成的阻力可远远不是两个人效力于两个不同的主公所能相比,的确仅此而已。”
“那么你的答案呢?”
“你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到我心中的想法,我的挚友哟~”
“是因为害怕‘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么?又或者是你需要更多的时间?”
“哈哈,知我者,宾若也!所以说我还是去看看那位公孙渠帅到底是死是活吧。”
说罢,袁方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只留下他的同伴在他身后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他,只是这样的注视时间并不长。荀宾若的脸上便露出了快慰的笑容。
应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虽说当初听那个渔夫的介绍以及之前他们所掌握的一些线报,袁方就已经猜到这支黄巾军的内部不但有着多个派系,而且派系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就算是真的爆发内讧也并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但是他也的确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的“好运”。这场早就酝酿已久的变乱竟然就发生在他们两个人来到这一带附近没多久的时候。
“哈哈。让二位贵客受惊了,也让二位见笑了。公孙漠御下不严,往日又估计着兄弟情分。结果才有了今日的窘困。索性二位不愧是袁太守麾下所倚重的精英,区区叛党自然不在话下,也让我等山野之人开了眼界。只是我等虽然实力稍弱,但却也心慕王化,只要袁太守不嫌弃我等粗鲁且是戴罪之身,我等自然愿意为袁太守的大业尽一份心力。”
当袁方二人顺着山势向孤岛上唯一的山峰前进没多长时间,便看到又一队人马从林中穿林而出,比起刚刚那一队衣甲还算鲜明的“迎接队伍”,这一队大约三百余人的队伍虽然同样体型健硕,但是人人身上带伤,衣甲也多有破损,身上更是血迹斑斑,与硝烟渲染的黑灰混杂在一起显得颇为狼狈。可以说若非一身浓郁的血气和杀气显露出足够高昂的战意,只怕一般人看到这群人还以为他们是一群落荒而逃的败卒。
公孙漠便是在这样一群人的簇拥之下出现在两人面前的。
这位名义上统领这附近所有黄巾军的渠帅此时此刻的模样也并不比他手下的兵卒好到哪里。
脸上半边焦黑尽是烟熏火燎,半边猩红血水纵横,时不时从头顶途径脸颊直流到下巴的汗水将这狼狈的颜色混杂成了更加狼狈的颜色。头上原本应该好好佩戴者的土黄色缠头巾如今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只留下了狼狈的披头散发散落在脸孔四周,而且还可以明显看到左肩附近的头发明显比其他地方的要短上好大一截,显然是遭遇到了意外的“毒手”。
身上的铜铠虽说并没有多少伤痕,但是那粘稠的血浆却有着明显的层次感,也不知道这身铠甲的主人到底杀了多少敌人才会让铠甲变成了这幅模样。腰上倒是别着一把短剑,从剑锋上虽然还略有些暗红的颜色,但是却没有积存一丝血迹,虽说是档次较低的短剑,但是单从技艺上来讲却也算得上是精品了。只是这样的宝剑如今却裸露在外,用来保护其的剑鞘早已经不知道消失在了何方,或者是在战斗中遗失,或者是被用来格挡敌人的攻击而损毁,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可以脑补出当时的情况对于这柄短剑的主人是何等的危急。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一幅狼狈的模样,公孙漠脸上的笑容即使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妆容”却也依然清晰地表达了出来,显然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内讧而感到多少伤悲,或者他反而觉得有着这样一次名正言顺解决内部隐患的机会反而是一件相当难得的好机会。
从这些小小的细节之中,结合对方之前的种种举动,袁方觉得对方或许能力上说不上又多么强,但是却也是一个可以在这个乱世之中获得颇为滋润的乡间豪强。
当然,前提是对方不要招惹太过凶残的对手,又或者是他没有成为那些棋手手中的弃子。
前面这种假设以对方的精明或许并不难做到,毕竟即使不知道有着这样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经典。但是明哲保身这种东西对于已经经历过黄巾起义这样疯狂年代却还能活下来的人而言有着特殊的领悟。事实上如果不是有着这样的领悟,对方也不会主动联系上袁家的势力,要知道对方可是身处公孙瓒的势力范围之中,哪怕在海上也依然如此。
只是对于后一种可能,袁方能做的也就只有苦笑二字了,毕竟哪怕是他这样的存在在他的那位名义上的父亲眼中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意义呢?只不过相比于眼前的这位普普通通的黄巾军残部渠帅,他的存在或许能稍稍值钱那么一点点,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点点罢了。
秩序这东西在不利于自己的时候自然会拼命抗争或者抱怨其的不公,可是当这秩序的权柄掌握在自己手中并为自己所用的时候,原本的抱怨和抗争就会变成固执的秩序守护者。
改革的名号说起来十分容易。但是如果没有切肤之痛甚至是覆亡的危机。又会有几个人心甘情愿的去行那未知的旅程呢。所以说历史上的改革者要么是逼不得已不得不改,要么的确有眼光远大到远超世人的存在,只是后者大半变成了世人口中的疯子,只有那少数的一小部分可以享受到世人的赞誉。而且这一小部分人当中的大部分所获得的赞誉还是在他们死后。
那些改革的受益者自然不会吝惜于自己的苍白的赞美。反正他们不是改革者。不需要承担那一步错便万劫不复的压力,他们是新的固执的秩序守护者,守护着新的秩序。一代一代,最终走向旧的一个轮回的末段和新的一个轮回的开端,开启那新的未知的旅途和冒险。
或许袁方看不到如此遥远和飘渺的事情,但是聪明如他对于人心的洞察自然有着自己独到的地方,哪怕仅仅是一些细小的动作和表情,哪怕无法如同现代的那些专门研究“微表情”的侦探或者科学家那样事无巨细的了解一切,却也足够他脑补出足够多的情报了,然后再将这些亲眼所见的东西与之前道听途说的事情结合起来,就是一篇大好的分析报告。
当然,这样的东西大部分都只属于他自己,对其他人哪怕是他的父亲也会秘而不宣的。
“如此,公孙渠帅是否需要休整一下,如果需要三五天整肃部队收拾残局,我袁方还是有这个权力替邟乡侯做这个主的。只不过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只怕就算是我与邟乡侯都愿意给贵部时间,前线的事情一天三变出了什么变数,不论结果是好是坏对渠帅都不是什么好事。”
袁方并没有询问之前那群迎接他们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反正只要知道那是阻碍他们两方合作的人就足够了,故此他干脆跳过了这一段进入到了正题之中。
“某家的这点小事如何敢让袁太守记挂,好叫贵客放心,三五之日已是太长,最多后日某家便可尽起数万大军,不论是攻打右北平阶段那公孙瓒的后路,亦或是前往渤海与袁太守遥相呼应不过是袁太守一句吩咐。就算那公孙瓒勇比项藉,我公孙漠也可做一彭越嘛。”
公孙漠自然听出了袁方口中的意思:如果他磨蹭的时间太长,无论袁绍是胜是败对他而言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如果袁绍胜了,那么没有出一份力气的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功劳,那么想要借着与袁绍搭上线从而摆脱现在这种尴尬身份的梦想自然无法实现。而如果袁绍不幸战败,那么为了给公孙瓒添堵,自然也会将他这股就在公孙瓒老巢边上的势力抛出来,不但可以给公孙瓒添堵,而且还逼着公孙瓒分兵解决这个天大的隐患。
别看公孙漠和公孙瓒都姓公孙,可是就如同公孙瓒和公孙度之间不是一家人一样,公孙漠与公孙瓒之间也没啥亲缘关系。公孙漠是泰山郡人,所尊的祖先是春秋时期卫国的神射手公孙丁——此人不但自己善射,而且还教出不少优秀的徒弟和徒孙,后来因为徒弟的缘故被齐国礼聘入齐教授射箭之法并在齐国取得了相当的成就。泰山郡民风彪悍,尤其擅长射箭。所以将这样一位射术出众的人物认作祖先倒也的确算得上是一条实惠的好大腿。
事实上就算公孙漠认了与公孙瓒同样的祖先,只怕公孙瓒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毕竟这位公孙漠的来头事实上也真的不小,只不过这个背景可是比曹操那个“赘阉遗丑”还要糟糕——他的父亲可是当初在泰山郡叛乱的公孙举,而他的哥哥便是泰山郡有名的大盗公孙犊。
只可惜做父亲的被当时如日中天的“屠夫”段颎杀得片甲不留哭爹喊娘,只留下当时还很小的哥哥和他不得不隐名埋姓四处流浪逃命。后来他的哥哥逐渐长大成人,成为泰山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并且曾经和兖州刺史第五种还有泰山太守苑康多次作对,虽说后来一度投降,但是因为侯览、单超等宦官的“帮助”很快便有逍遥快活起来。甚至还曾有过截杀苑康的举动。虽说最终主动退去,但是在某些士人眼中无疑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
公孙漠虽说没有他的兄长出名,不过书读得倒是要比他的那个兄长多上一点,眼界自然也就不再局限于那“小小的”泰山一郡。故此才有了加入青州黄巾军并逐步成长为头目。甚至为了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趁着张角北上的机会进入到了幽州。这才凭借对异族的战争成为一方渠帅。可以说在黄巾军败亡之前,这位公孙漠一步一步走下来还真的堪称精明稳健。
只可惜黄巾军失败的速度还是让这位正在幽州准备大干一场的渠帅瞠目结舌,若不是他见势不妙提前开溜。或许他的部队早就已经成为了当时已经颇具声威的公孙瓒及其麾下白马义从的祭品,而且还是新鲜出炉的那种。
哪怕现在公孙瓒的精锐损失颇多,却也依然不会将公孙漠所部的战斗力放在眼中。
这也是为什么公孙漠宁愿去联络远在冀州的袁绍,也不愿意投靠近在眼前的公孙瓒的原因。
“如此,那么我等便在此处等候公孙渠帅的好消息了。只要公孙渠帅能够依约出兵,不但之前邟乡侯承诺的援助会一分不少的送到,而且邟乡侯还愿意表奏阁下为‘折冲校尉’,这样你和你的手下也可以称得上是堂堂官军了。如果公孙渠帅能够立下大功,邟乡侯也不是吝惜之人,区区辽西太守相信公孙渠帅还是有足够的能力担任。卢子干愿意以云中太守让张燕的‘黑山军’为其戍边数年,邟乡侯只会给的更多而不会吝惜自己的封赏。当然,前提自然是公孙渠帅能够让邟乡侯找到封赏的理由,在下也相信渠帅是有这个能力的,对吧。”
“某家的儿郎虽然无法与袁太守麾下精锐相比,但是却也是身经百战之士,如今又有如公子这般优秀的人物助阵,想来那公孙瓒就算有千般的本事也注定是要吃苦头的。”
对于这位渠帅的吹嘘之语,袁方自然不会被其糊弄住,而对方所谓的“助阵”也绝对不会是将自己麾下的部队交给他袁方挥霍。就算是对方真的给他一支部队,只怕里面成分之复杂也绝对不是袁方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够完全解决,更不要说将那些在他眼中的散兵游勇捏合成一个比较有纪律性和战斗力的队伍。
但是这样却也不意味着袁方真的对这股力量一点想法都没有。毕竟比起袁绍麾下那已经被各方势力瓜分的差不多可以称得上是一干二净的军事力量,这支孤悬海外的孤军虽说同样内部不太安稳,但是比起袁绍麾下那错综复杂的势力却可以称得上是纯净如水。如果他袁方没有什么野心自己的任务自然已经完成大半,可是偏偏袁方内心的某股火苗已经在某些事情的刺激之下有逐步演变成燎原之火的趋势,蚊子再小它的肉对于如今的袁方而言都是如此急需。
只不过,即使是聪明如袁方,有的时候依然要饱受信息不对称所带来的“天坑”……
“你们……公孙渠帅,你确定这就是你麾下的那些‘百战精锐’!”
虽然早就已经对可能出现的景象有所预料,但是当袁方带着他的小伙伴真的看到了被隐藏在海岛深处的“事实真相”的时候,依然感受到了某种如同被数万匹羊驼踏过心中的悲哀。
放眼望去,虽不能说所见之处皆是哀殍遍野,但是却依然远远出乎了袁方之前的预想——或许这支黄巾军的确是拥兵数万,但是其中绝大多数都不过是骨瘦如柴的饥民,不但身体因为营养不良而衰弱,更重要的是他们眼中的眼神充满了麻木和迷茫,可以想见,这样的“士兵”走上战场就算是曾经身经百战拥有着出色的个人属性,可是哪怕他们如今的身体不会拖累他们的属性,但是能够战斗的时间只怕比最无能的只能雄起五秒的蛮○刀还要少。
之后?之后便是一群哪怕是用武器挨个放血都有些浪费的不可回收的大型垃圾。
“他们都曾经是好汉。”
恰恰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如果不是还有千把人大概是被集中供应的缘故保持了一定水准的战斗力,只怕这位公孙渠帅就连站在这里说话的资格都早已丧失,更不要如今还能控制那些沿海渔村并以之为跳板获取岛上所需要的各种物资。
袁方忽然觉得,或许不是自己不努力,怎奈何上天总是喜欢和他开一些让他无法接受的玩笑。(未完待续。。)
ps: ps:因为今天更了,所以明天会不会有咱也不清楚的说(耸肩)……
39.战云密布,战鼓擂擂
秋日的天是一年四季中最为清朗的,秋日的大地是一年四季中最为丰美的,在这样一个收获的季节,不论是公孙瓒还是袁绍都不得不停下战争的脚步,不论心中怀揣的是不服输的懊恼还是如同小狐狸偷到了小母鸡的窃喜,这个时候他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收获。
当然,在收获的间歇,倒也还可以有些其他的事情来作为消遣……或者被消遣。
“我xx你个oo的,你们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平日里我袁本初也经常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们,还给你们部落送去了不少的东西,与你们建立互市,没有想到到了我需要的时候你们却一个个推三阻四。喝酒的时候一个个好像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真的要面对公孙伯圭却变成一副脓包熊样,又或者说比起得罪公孙伯圭我袁本初反而看上去更加容易‘欺负’是吧!
还有那些该死的黄巾逆贼,区区数千老弱就敢对我开大口,也不怕闪到腰。逆贼就是逆贼,不但不听话而且谎话连篇,真不知道方儿为什么会对这样的部队感兴趣。”
看着手上的情报,哪怕袁绍再怎么城府深沉涵养极好也是忍不住发上几句牢骚。
不是他袁本初没有修炼到家,怎奈何这请报上所写的东西实在是让他有种坑爹的感觉。
随着秋收前的几次小规模的战斗,袁绍和公孙瓒、刘备联军之间的战线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袁绍一方已经完全控制了常山、赵国、巨鹿和清河等郡国。公孙瓒则基本控制了河间和渤海两郡,而中山、安平两地则处于两军拉锯的最前线,不过相比较而言袁绍方稍稍占优。
随着时间的推移,袁绍一方正不断扳回因为公孙联军的突袭而带来的战略劣势,毕竟如果不是袁绍大规模征召豪强私军以及驻地守军的部队云集于魏郡,公孙瓒想要单凭突袭是很难对抗袁绍麾下的那些从西凉归来的精锐士卒。
只是袁绍没有预料到在己方优势如此巨大,而且还削去公孙瓒一条臂助的情况下,公孙瓒竟然敢铤而走险以即使拉上刘备也算得上劣势兵力的条件,完全不顾后方倾全力对己方展开如同疾风一般的突袭作战,于是后方空虚的袁绍自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同样是因为袁绍麾下大军云集在外。之前一直都处于战略劣势的公孙瓒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现在就采取大决战的策略对兵力较少而且精锐也并不比袁绍强的己方而言无疑是拿鸡蛋碰石头的愚蠢举动。尤其是对方现在大概正在疯狂的想要找他决战的情况下。
再加上兵力本来就不处于优势的公孙军又遇到了后继乏力的问题,作为盟友存在的刘备军似乎对于眼前的战况相当满意,虽然在公孙瓒的眼中刘备完全有能力用无数种方法将与其对峙的那个袁绍的嫡长子玩虚脱,不过刘备似乎对于眼前的小角色完全不上心。
如果不是刘备的存在依然保证了袁谭无法抽调出多少兵力南下支援他的父亲。或许公孙瓒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将不再是怎么战胜实力膨胀的袁绍。而是如何将打下来的两郡土地上的人口和财富都搬回他的幽州老家的问题了。
而除了上述问题之外。现在的公孙瓒与之前的袁绍事实上是处于同样的一个处境之中,那便是他为了对抗强大的袁绍军,最大限度的弥补兵力上的劣势。虽说采取同样手段的目的与袁绍并不相同,但是在后方空虚这一点上公孙瓒甚至做的比袁绍还要彻底。
因为他不但仅仅只在自己的两郡内留下战斗力很差的少量郡国兵,将本部人马和实力强悍的豪强私军一并带走,甚至还许以重利雇佣了几支与他交(tou)好(xiang)的乌丸义从,而这也是为什么在白马义从损失颇大的今天公孙瓒依然能够在袁绍面前玩出炫目漂亮的“闪击战”的根本原因,乌丸突骑兵在一个优秀指挥者的手中所爆发的能量绝对是恐怖的。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袁绍才采取了相应的应对措施,那便是联络盘踞在公孙瓒老巢周围的黄巾军余党与草原上的乌丸、鲜卑部落这些与公孙瓒关系紧张的势力,希望通过他们的行动完美的重现当初公孙瓒和刘备对自己的“爆菊行动”。
将自己曾经快乐的感觉与敌人分享,袁绍果然是个大好人呢。
不过结果嘛……咳咳,想必这个时候列位看官已经知道袁绍刚才险些化身元首的原因了吧。
当然,比起袁绍胆大包天将自己娇嫩的菊花暴露在了公孙瓒这个猥琐大叔的xx下这种自甘堕落的行为,公孙瓒虽然同样将自己的菊花陷入到了看似很危险的境地,但是因为他比袁绍聪明了一点知道在后面挡上了一截贞操带,所以情况远没有袁绍想象的那么危险。
想必很多人都已经想到了。
是的,虽然已经面不太和心更不和,但是多年的配合产生的默契却没那么容易消除,甚至可以说这不过是两个人多年表演的再一次翻版而已,所以公孙瓒非常相信刘虞已经在底下做好了一切的工作,而以刘虞在幽州内外异族的声望,公孙瓒真可以称得上是高枕无忧。
至于那群孤悬外岛的黄巾军余孽,公孙瓒原本对其所采取的手段便是采取封海的战术对其围而不剿。对方愿意在海岸线那一段折腾就让其所以折腾,但是只要对方有深入内陆的行动,便予以最激烈的镇压,久而久之对方就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又绝对不能做什么,于是便成了公孙瓒在中腹随便折腾。而黄巾军则守着自己海上的那个无忧角一亩三分地自娱自乐。
故此,公孙瓒现在的局势虽然看上去依然有些薄弱,但是只要能够拖上一段时间,完全消化掉渤海和河间两郡的丰饶之地,那么公孙瓒倒也的确可以成为河北一股不受人掣肘的鼎足势力,不但可以拜托刘虞在其头上套上的枷锁,而且还有了更大的战术回旋空间。
当然,或许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同样与刘虞保持默契的刘备才会在帮助公孙瓒打开了局面后便一副 韬光养晦的模样,既帮助了同门师兄公孙瓒。同时也没有将袁绍得罪得太死。更重要的是待在中山、河间和涿郡三地交汇处的刘备还能得到各方面来的补给。不但可以利用对面年少缺乏经验能力也不足的袁谭练兵,而且还趁机结交各路英豪,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关系网,不但为自己的将来多留一条后路。也希望能够趁机挖掘一些被埋没的人才。
而袁绍这边。虽然硬实力要高过公孙瓒明面上展现出的那些。同样软实力也并不容小觑,但是受困于某只小蝴蝶扑闪扑闪的翅膀,袁绍可以说空有一身本领却发挥不出多少。
在另一位位面里。因为没有某只小蝴蝶的缘故,袁绍将大部分力量都转移到了河内这个不但距离洛都很近而且距离冀州治所邺城也同样不远的地方,故此让他有充分的时间和精力去影响魏郡之内韩馥周围那些文臣武将,再加上周围也仅仅只有公孙瓒一家强敌,让袁绍可以从容的施展自己的谋略并最终将公孙瓒和韩馥玩弄于鼓掌之间。
虽然这样的结果减弱了袁绍对于冀州中北部豪强的影响力,更是因为将渤海郡赠予公孙瓒的族弟公孙范而让不少好强错误的判断了形势,可是因为兵不血刃的从韩馥手中继承了冀州同样也继承了一群谋臣猛将,让其在随后的界桥之战以及其后一系列战斗中逐步扭转了军事上的劣势,并最终逼迫公孙瓒选择了最为错误的与刘虞彻底翻脸的不归路。
可是现在,河内依然在李书实的牢牢掌控之下,逼迫袁绍不得不撤军返回渤海。同时由于麴义、张颌等“聪明人”从冀州军当中消失导致韩馥对潘凤过于倚重,并且在潘凤战死后冀州军的军权大半落入到了反袁派的耿武、闵纯等人手中让袁绍丧失了不小的谋略施展空间。
更别说刘备的异军突起最终导致袁绍现如今不得不在两条甚至更多条战线上同时与多个敌人作战,这其中牵扯的精力和产生的复杂局面远远高过另一个位面的袁绍同期所面临的。
再加上背后那个让袁绍每每感到如鲠在喉的并州就算没有任何动作也不断在牵扯着袁绍军大量的精力,更不要说还有其派出的一支虽然无法决定大势走向但是却可以在局部战场成为恶心人甚至是在关键时刻决定战场优势倾向的小股部队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
而且如果再算上一支隐藏在幕后最深处的某位大汉王族,袁绍原本最具有优势的声望以及士族支持也变得没有其预料般的稳固好用,最终造成了如今袁绍这种哪怕是牌面上的实力要远远高出作为对手的公孙瓒,但是实际可以调动的力量却往往捉襟见肘的局面。
当然,坐以待毙并不是袁绍的风格,所以他依然还在与身边的谋士们不懈的努力着。
“那些异人与公孙伯圭势成水火,如今出现这样的大好局面就算没有我们暗中推波助澜也是绝对不应该放弃的,更别说如今我们还对其许下了丰厚的报酬。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让人奇怪的感觉,或许这一次公孙瓒敢于如此孤注一掷并不像我们之前设想的那般无谋。”
“以刘玄德为公孙之臂助,以我们不曾知晓的条件安抚下了那些贪婪的胡人,甚至还说服并州参与到此事之中,若不是南边的刘岱替我们挡住了南方的那群黄巾贼子,我们所要面临的压力只怕会更大。韩文节这一手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并州、公孙若有财货、州郡之地为饵倒也并非无法说服。刘玄德虽然一贯平和中庸,但若是公孙瓒动之以同窗之情。李书实动之以同乡之仪,更兼韩文节许诺之财货,想来也足以让其做到如今的地步。冀州虽与乌丸鲜卑之徒并不来往,但韩文节却已陷入癫狂之中,对其许以重利只怕也并非不能发生。且其所开条件想来不外乎使之静观其变,却也比我等所望出兵恶了公孙瓒要容易的多,权衡利弊后做出此等短视之举倒也像极了那群胡人往日所为。”
得出这样结论的袁绍谋士们很快便统一了意见,而这个意见也同样让袁绍在思考后点了头。
似乎听到了某位中年大叔躲在阴影里默默偷笑的声音。
好吧,这你的确不能怪袁绍手底下这些一流谋士们想歪,因为事实上韩馥的确是花了大价钱给上面所说的那几方势力希望他们能够互相配合共同打倒万恶的“袁绍反xo集团”。
这其中李书实和公孙瓒这样有可能直接和袁绍别苗头的自然是重中之重。但是不论是哪一方都会有一定的“后顾之忧”。这原本也不过是一种坐地起价的方式,但怎奈何自知自己“气数已尽”的韩馥此时的疯狂程度远非他们所想,主动承担了多余的条件不说而且还增加了援助力度,不过因为所占用的资源都来自于被其抄家灭族的那些亲袁绍派世家。故此倒也没有让那些亲韩馥派的世家感到太多的不满。
当然。不论是刘备也好。那些幽州的胡人也罢,虽然他们收下了来自韩馥所传递的糖衣炮弹,不过想要说动他们却也并不容易。大不了糖衣吃掉炮弹扔回,毕竟就像那些谋士分析的那样,刘备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热血上脑的人,更别说这几年努力维持刘虞与公孙瓒之间均势平衡的他已经练就出一副相当了得的手腕和观察力。至于那些胡人部落更是对心黑手狠的公孙瓒恨之入骨,等闲财货事实上很难真正让他们放弃可以爆公孙瓒菊花的机会。
而这个时候,刘虞才开始发挥作用。
只不过以刘虞的政治智商,就算那些谋士们能够想到这一点,但是因为刘虞的手段很隐蔽和巧妙,再加上一直置身于事外,故此就算想到他会对战局施加某种影响力(比如默许公孙瓒和刘备的某些举动),但是却也不会想到这根本就是刘虞一手导演的结果。
不过就算是经过这样的一番谋算,想要击败实力已经开始膨胀成上升势头的袁绍军或者让袁绍身边那群心志坚定的谋士们泄气却也还是远远不够的。
“主公,现在我军虽然实力大增,气势不坠,但是却依然陷入窘境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战线拖得太长,需要同时面对多个对手,兵力分散。故此想要打破眼前的僵局,第一部便是要分化瓦解敌人所形成的事实上的联盟,这样才能让我们在接下来凭借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主公,攸以为元皓所言极是。我军虽强,但是同时要面对并州、公孙瓒、刘玄德和韩文节却依然力有不逮。若是不能寻机让这几方自乱阵脚,则我军就算能够击败其中一两方势力,也必然会元气大伤并被其他浑水摸鱼之徒占去便宜,为他人的霸业做了嫁衣。”
虽然平日里与田丰已经有了别苗头的迹象,不过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田丰和许攸却已经没有了争斗的**,更别说利用互相拆台吐槽来表现自己。
“二位所言绍也深以为然,只是如何打破这一困局却还要好生思量,不知诸位可有定计?”
因为所有谋士在这件事上取得了空前的一致,不需要面对选择恐惧症的袁绍自然能够完美的表现出他的“名士风范”,气定神闲的模样多少也让谋士们心安不少。
“主公,属下这里倒有一计,或许能够让主公摆脱困局。”
就在所有谋士都齐齐踟蹰的时候,却从角落里传来了一个年轻圆润的声音,众人猛地回头一看,却是来自冀州世家阴家被视为冀州儒林新星的阴夔阴斯和。
阴家虽然不是冀州大族,但却也颇有人脉,是公认的书香门第,故此对于这位年轻的子弟,田丰忍不住露出赞许的笑容。至于那些来自南阳、豫州的谋士则因为阴家所尊先人为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皇后——来自南阳郡的阴丽华一脉,故此也对其颇为亲近。
“计将安出?”看到身边的谋士暂时没有发言的**,袁绍自然不会迟疑。
“此计名曰‘二虎竞食’。主公可向长安表奏那李学麾下大将吕布吕奉先为魏郡太守。李学之辈虽智,但平素总喜标榜自己为忠君之臣,且性情贪婪,必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让他名正言顺进入魏郡的机会。如今魏郡之中虽然名义上以韩文节为主,不过事实上权力皆归耿武、闵纯、李历等人,此一干人等追随韩文节对抗主公天兵固然可称忠义之士,但恐怕也未尝没有担心自己能力有限,一旦投入新主怀抱便无法再有之前所握之权势。更兼李学不过区区一当垆治生之徒,素为耿武等人所轻,故此魏郡之局势或可成下一个河东。
而且长安董贼与那李学虽然面似同盟,内则互相提防,就算董贼、李儒之辈能够看出我军之谋,只怕其也是乐见其成的,否则若是并州无事,则不是东进便是西出。如今董贼新入长安,本就不慎安定,如今更有卢公与诸位忠臣掣肘于内,李学虎视鹰扬于外,若是不能寻一地吸引并州的精力,只怕那董贼做梦都会被噩梦吓醒。
如此,则两路敌人可去,我主与淳于将军会合后便可与众位将军合力拿下首恶公孙瓒。公孙瓒一去,则刘玄德不战自退。若彼时魏郡局势尚未平息,则我等自可渔翁得利。若是魏郡局势已定,我等也可从长计议,那时再做决断也时犹未晚。”
“好计!”
还未等其他谋士出言,袁绍便先一步出言认同了对方的想法,而这也让几个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年轻人齐齐收住了脚步,毕竟袁绍脸上兴奋的表情并没有刻意去掩饰,而真正说话够分量的几位谋士则依然保持安静,看上去就好像默认了袁绍的评价一般。
“早就听闻斯和才思敏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后还请斯和不要吝惜才智,与本初一起共创大业。”
听到袁绍给了阴夔如此之高的评价,不少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与其说是这阴夔出的主意好,还不如说是袁绍打算借此机会提振一下那些依附于他的世家豪强的士气,也就是说哪怕这个计策并不是非常精妙袁绍也依然会酌情采纳一二,更别说这个谋略也算有些水准。
只不过,很快大家又注意到了,此时被袁绍夸赞的阴夔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太高兴,反而有些……有些纠结的模样。
“斯和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认为你当不得主公的褒奖么?那么你为什么急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又或者……这条计策根本就不是出.自.你.之.手!!”
在田丰的逼问之下,阴夔脸上终于露出了坚定继而如释重负的表情,开口说道:
“这的确不是下臣之计,而是出自于在下一友人之手。”
“哦~~斯和能够勇于承认倒也符合谦谦君子之称,应赏。想我袁本初欲成大事必集结天下英豪,却不知那出谋划策之人又是哪家的少年英才。又或者斯和以为袁某是个妒贤嫉能之人,故此才不愿意将人才举荐于我,若是如此想法那我可是要罚斯和你喽~”
虽说口里说着要责罚的话,但是看着袁绍微小的面容,似乎并没有要责罚的意思。
“好叫主公知晓,此人便是来自颍川荀家的子弟荀蕤荀宾若!”
终于,阴夔将献计之人的姓名说了出来。
只是,这个名字听起来为什么那般的让人感觉耳熟呢?(未完待续。。)
ps: ps:所以说这是本周的第二更……
40.赌徒本色……还是被逼无奈?
袁绍和董卓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么?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趣得紧,因为或许就连这两个人自己都不能搞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呢?
从表面上看,董卓杀了袁隗一家子,而袁绍则是起兵反抗董卓并让他最终丧失洛阳的罪魁祸首,甚至还曾经借助青龙的力量险些将董卓化为飞灰。因为两个人的争斗而倒下的麾下兵将加起来更是数以万计,其中有不少都是他们赖以起家的部队,尤其是对来自人口稀少的西凉地区的西凉军,哪怕他们作战的时候无比拼命,但事实上他们是很在乎自己的袍泽的。
于公于私,两个人之间就算是将对方视为世仇或者宿敌之类的关系叶柄不足为奇。
可实际上呢?
当阴夔提出希望袁绍利用那个在天下诸侯眼中已经没有多少威严可言的朝廷行自己谋己方之私利时,袁绍竟然一点也没有迟疑的便同意了,甚至并没有想过那边作为死敌的董卓是否会做出“你想要的就是我不想要的”之类的举动坏了他的好事。
不,就仿佛真的心有灵犀一般,哪怕不需要其他人来陈述更多的理由,袁绍便相信董卓一定会做出自己所期望的举动。
原因?
大概是男人的直觉吧。
堂堂身为群雄,目标是走一步看十步,现在也差不多快能达到走一步看三步,哪怕有的时候看走了眼也绝对和不同人的走眼完全不同的名门后裔.袁本初。竟然也有依靠直觉这种听起来只属于女人而且非常之不靠谱的东西来行动的时候。
听起来似乎有些滑稽?
但是袁绍依然吩咐手下以阴夔献上的那个名为荀蕤所相处的计略为基础,展开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战争准备工作,争取以最小的损失将公孙瓒从冀州的大地上驱逐出去。
其实对于这个目标袁绍并不觉得有多难实现。毕竟战争不是游戏,只要打下一块地盘那么地盘上没有被摧毁的建筑以及钱粮人口就完全成为战胜者的所有物,然后便可以开分基地,暴兵征税,之后立刻成为前进基地准备开始下一轮的战争。
虽然民心这东西的确是可以误导可以人为左右,但是这都需要一个时间段,除非是像袁绍这样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而且还自带bug光环“名门世家.四世三公”,可以碾压那些已经被光环的光芒闪现了各种狗眼的世家豪强。而且对手还因为名为“疯癫”的debuff丧失了大量的人望。这才有了袁绍短短数月时间不但席卷整个冀州而且还获得了稳定的民心支持。
可是公孙瓒呢?
虽说他的出身和过往功绩都远强于李书实,哪怕娶得老婆比作了甄家女婿的李书实差了一点却也是两千石的太守,而且因为直爽刚硬的性格也很对边地百姓的胃口,再加上成名后身为当地望族的家族扶持和自身过硬的功劳。这才能够在幽州站稳了脚跟。
可惜公孙瓒赖以成名的大多数还是实打实的军功。而非是那些文采风流著书立说的本事。
东汉虽然不像宋代那般重文轻武。但是这个以儒生立国的国家不但擅长出文武双全的名将,更是将儒以及其相关的学识作为了立国的根本要素,国家官僚体系选拔的最佳途径。最要命的是从开国皇帝刘秀到一棒子凌烟阁功臣。大多都是手不释卷的主,于是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一个惯常以大老粗形象示人的家伙绝对融不进大汉上层贵族的圈子里,同样也会被那些希望融入到上层贵族圈子中的家族隐隐排斥着。
董卓在洛阳的遭遇,李书实在河东的遭遇,既不会是前无古人,也绝对不会后无来者,至少同样是边地强军主将的公孙瓒同样遇到了相类似的问题。
更别说渤海郡还是袁绍的起家之地,如今的袁绍又没有河内这个好地方可以代替,故此更是努力经营,袁家的门生故吏公孙瓒就真的敢屠杀一空么?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在袁绍看来,公孙瓒如今要面临的便只有两条路——其一便是安心消化现在已经获得的地盘,逐渐整合手中的力量。等到基础都足够夯实了,再考虑进一步扩张的问题。
至于第二条路,那么自然便是横下一条心,舍得一身剐,借着袁绍一方力量分散的有利时机,不去管后方会出现怎样的问题,倾全力以快刀斩乱麻的行动将袁绍军主力歼灭,最好能够将袁绍本人人道毁灭,那么剩下的袁军散兵游勇自然不是公孙瓒的对手,到时候公孙瓒自然可以慢慢消化已经得到了大量地盘,或许五年,或许十年后,或许更长的时间过后,再考虑与天下英豪们争锋的可能。
第一条路属于比较稳妥的那种类型,如果公孙瓒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那么……袁绍会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因为他现在可正是处于实力最分散的时期,换句话说便是实力最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公孙瓒不打他,那么等到淳于琼带着部队返回之后再想打他的难度可比现在要翻上好几倍。怎么说他袁绍也不是西凉的那些傻鸟,聚在一起还能让曹矮子兴奋点提高。
到那个时候,谁去进攻谁或许就要颠倒过来了。
而且就算袁绍汇合了部队也不想进攻,凭其拥有冀州一半多的地盘搞发展玩种田公孙瓒也绝对不是长于官僚体系建设的袁绍的对手,更不要说袁绍可不是宋襄公那样的愚笨之人,还会让你公孙瓒安安稳稳的种田暴兵,搞点小动作就能让你公孙瓒浑身不舒服。
所以说虽然第一条路看上去很稳当,但是在袁绍的计算中对公孙瓒来说却是死路一条。唯一的变数便是看袁绍的心情来决定公孙瓒是速死还是慢性自杀。
那么第二条路呢?
认真分析起来的确比第一条路要透亮些。至少如果公孙瓒真的能够一战奠定胜势那么接下来的局面的确会变得更加有利,甚至最终让其取代袁绍成为北方霸主也犹未可知。
可是,都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只留下那遁去的一给那些努力的人以希望,可想而知想要拼下这唯一的一线希望是多么的不容易,不但需要付出大毅力,而且还需要有大机缘才能实现——这当然说得不是那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袁绍,而是作为其对手的公孙瓒。
公孙瓒想要以速战速决来摆脱自身所面临的不利局面,这个想法固然不错。但是前提却要先问过如今算得上是人才济济的袁绍军。
虽然因为李书实的缘故袁绍失去了麴义这位袁绍军前期最为优秀的将领。同样也失去了张颌这位虽然前期并不算太出名却也有能力与颜良、文丑等人并列的大将,可以说与另一个位面同期的实力相比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不过却也并不能说因为李书实的出现让袁绍军只有失而没有得——至少在李书实以及当初跟随他的那一群“不良团”的压力下,颜良和文丑这两位现如今袁绍麾下最具实力和发言权的大将与另一个位面同时期的他们相比有了相当大的提高,无论是从武力上还是从领兵的经验技巧上。经历了吕布等人的磨砺和西北战场的锤炼。他们以及他们麾下的冀州军在战斗力上并不弱于作为对手的公孙瓒军。甚至在精锐部队的战斗力上,颜良文丑指挥的骑兵部队和蒋奇指挥的大戟士甚至可能比那只打残了重建没多久的白马义从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
也就是说假如公孙瓒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差进攻袁绍军,只要袁绍的指挥不出现大的纰漏。那么以袁绍手上现有的筹码,也足以支撑到援军的到来并扭转局面。
甚至退一步说,就算是公孙瓒可以击溃前线袁绍的一番布置,但只要没能打出一个战术上的“大崩溃”,或者将袁绍擒杀,那么袁绍依然可以徐徐后退收拢兵力以图再战。
于是,这就要降到公孙瓒所要面对的第二个麻烦问题——后勤补给。
之前曾经说过,公孙瓒之所以最终停下脚步而不是趁着袁绍匆匆回返的时候来一场漂亮的运动战,其最根本的原因便在于后路不畅,自己的后勤补给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公孙瓒到冀州作战,虽然不乏如同严纲这样支持他的豪强,也能够收买一些地方上的百姓和小家族做带路党,但是归根到底能够争取到的势力并不太多。就算是公孙瓒能够战胜袁绍,在局势明朗前大部分家族只怕都会选择中立而非主动向公孙瓒伸出援手。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袁绍有意识的将自己的部队化整为零,那么对公孙瓒的补给线威胁之大几乎不可想象。
假如公孙瓒一直能够取得胜利直到袁绍彻底没有了再起的可能,那么他还能够看到胜利的那一天。但只有公孙瓒的胜利势头被遏制,那么哪怕一次小小的失败都有可能会转化为一次大规模的崩溃。
别忘了就算是麾下人才济济且同样拥有百战精兵的曹操,打赢了官渡之战又打赢了黎阳之战,面对兄弟同心的袁氏三兄弟也不得不暂时退回许都静观其变。公孙瓒麾下人才没有曹操那般繁盛,右北平与辽西两郡之地也绝对无法与中原腹地的繁华相比,就算此时袁绍的实力也无法与官渡之战时那统帅四州之地的实力相比,可是公孙瓒也没有天子这尊大佛在手啊。
所以说公孙瓒要想单凭自己打出一番天地,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太多太多的因素配合。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考量,袁绍才敢于最终同意将魏郡暂时割让,等到自己解决了公孙瓒这个大麻烦,再考虑什么时候用怎样的方法收回自己之前扔出去的这块大肥肉。
当然,如果袁绍要是知道一直隐藏在这场战争背后的刘虞不会允许公孙瓒那么轻而易举就将袁绍打败自己成为新的河北霸主的话,或许会更加的开心吧。
不过。与此同时,刘虞想必也不会允许公孙瓒那么容易的输给袁绍,否则此一战过后袁绍便能轻而易举的成为河北霸主进而利用他在政治经济上的优势席卷全国,甚至再一次将刘虞推向那个让他感觉像是在火炉上烤的位置,这显然不符合身为汉室忠臣的刘虞的政治理念。
于是注定了这场战争的复杂程度并不会因为袁绍抛出了魏郡这个诱饵而变得简单多少。
而就在袁绍这边分析着其所面临的局面时,另外一边的公孙瓒同样为眼前的局面苦恼着。
“军粮和民粮都还有多少,右北平和辽西的收成估计是指望不上了,如果能够从河间、渤海多征集一些,至少也能让家乡的父老少遭点罪,跟着咱的兄弟们家里能过个好年。”
“可是主公。如果我们在河间、渤海征收过甚。只怕会激起民变啊。毕竟这两片地区不过是新附之地,民心不定,若是再有敌军间隙造谣生事,只怕。只怕……”
“严叔纪大人所言不差。只是粮草的问题同样刻不容缓。毕竟现在我们手上的粮草就算没有战事也至多只能支持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前我们已经浪费的太多的时间。如果不能一战而定,接来下若是让袁本初稳住阵脚调整过来,只怕局面对我们会大大的不利啊。”
“不能请玄德公帮衬一二。另外让他猛攻安熹、真定一线为我军分担一下压力么?”
“若是短时间,以我和玄德之间的关系,拉下脸来倒也可以,只是今年幽州的年景普遍不佳,玄德的手上的粮草也不比我们宽裕多少,就算有心,对我们而言也是杯水车薪。”
公孙瓒、公孙范、严纲,以及田楷、单经、关靖、王门、邹丹这些被公孙瓒所信赖的手下便是决定公孙瓒军作战方略的主要团队。虽然还有如刘纬台、乐何当、李移子这样受到公孙瓒信任的宠臣,但这几个人的影响力主要体现在公孙瓒势力的内政外交上,在军事上他们尚且还无法得到公孙瓒的信任。
看看围绕在公孙瓒身边的这些人的名字,再看一看袁绍身边,让人目不忍视啊。
当然,公孙瓒是感受不到这种差距的,因为这些人尤其是他自己出色的军事素养在往日的对外战争中已经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即使有管子城那样的失败却也顶多让公孙瓒以后面对某些情况会更加小心,毕竟俗话说得好:胜败乃兵家常事。
而刚才,正在为接下来的行事方略争论的便是公孙瓒以及他现在最为信任的亲族大将公孙范以及在突袭冀州战斗中立下大功并表现出色的冀州本土势力的代表严纲严叔纪。其他几位公孙瓒所信任的部下则因为对冀州的情况不算太熟悉,故此暂时没有找到好的插言机会。
几个人争论的焦点集中在了对待河间和渤海这两处新占领区的态度上。
而之所以有这样的争论,则要牵扯到公孙瓒选择的出兵时机上。
如果从战术上来讲,这一次公孙瓒的出兵时机可以说把握的恰到好处,整个作战过程也可谓是天衣无缝,用一句烂俗的话来说便是公孙瓒打了一场“经典教科书”般的古代闪击战,从过程到结果都无愧于公孙瓒“汉末名将”的称号。
只不过这次战斗在战略上的隐患却是巨大的。
前面曾经说过,公孙瓒所辖的右北平和辽西两地今年夏秋两季大旱,粮食虽不能说颗粒无收,但是大规模减产是可以预见的。
虽然依靠往年的存粮和花高价从刘虞甚至是并州的商队手中获得了一部分陈粮,但是随着军事行动的进行,尤其是为了加快进攻速度而加强了攻击强度,对粮草的补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消耗的速度也有些超过了公孙瓒出兵前的预算。
最重要的是,因为公孙瓒此次出兵是想要将所得之地最终变成自己的地盘,所以一路下来不论是在快速进攻还是内部肃清时基本上保持了比较高的军纪要求,除了在南皮城为了让损失颇大的部队能够发泄一番进行了有限制的屠城,其余地区虽不能说表现的如同八路军一样秋毫无犯,但却也绝对没有对占领区采取破坏性的扫荡。
但偏偏在袁绍的宣传攻势下,南皮一屠被极度的夸大渲染,诸如“杀人盈野,哀嚎遍地,南皮城外清河水被染成了鲜红色,河水被尸体所截断”之类的言论在河间、渤海两地甚嚣尘上,不但让公孙瓒不胜其烦,更重要的是让那些原本就对入侵者忐忑不安的百姓变得更加胆小,让那些原本就对公孙瓒的到来保持着冷淡中立态度的世家豪强变成了冷淡不合作。
以致于如今已经到了秋收的时候,公孙瓒的老巢右北平和辽西收成很差,若是想要让百姓能够熬过寒冷的冬天就必须要减免他们的税负。而新占领的两郡虽然看上去一片算得上丰收的景象,可是公孙瓒却没有办法增加收取的税负,甚至该地区还流行起了要求公孙瓒减免税负的言论,作为公孙瓒入侵造成的破坏的赔偿。
是的,公孙瓒作为统治这一地区的统治者和暴力机器的掌握者固然可以不在乎这些所谓的“民意”,就算是真的采取暴力强征那些豪强真正敢于反抗的也不会太多,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在此地的统治地位被削弱,如果在随后的战斗中输给袁绍,那么他所要面对的局面将极有可能变为“前有地方豪强私军挡路,后有袁绍追兵紧追不舍”的可怕局面。
而且,根据这段时间两郡里传出的种种声音,也让公孙瓒体会到了当初董卓和李书实在那些世家面前所感受到的种种无力感。
或许,这才是最让公孙瓒感到泄气的地方吧。
争论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却依然没有能够得出一个结论来,这固然有严纲作为冀州本土势力不愿意公孙瓒对盘根错节的冀州世家豪强下死手故此对公孙瓒的强硬手段极力阻挠,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公孙瓒内心的犹豫让这个一贯雷厉风行的将军此时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让此时脑海中一团浆糊的公孙瓒感到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此事又有何难,竟然讨论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能下决心。在某看来,虽然大肆征收对民心不利,但是相比而言答应那些世家豪强的要求更是示弱的举动。既然左右都不是最佳选择,那么两害相权取其轻,若是我军战败则一切休矣,那么还是征收粮草优先供给我军将士。只不过这其中还需要略施手段,比如对那些拒不合作的领头者施以重罚,对那些合作之人稍加奖励,只要我们能够战胜袁本初,就算那些人有什么不满也绝不会再敢跳出来兴风作浪!”
听到这么一席话,公孙瓒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未完待续。。)
ps: ps:这周工作了六天,所以只能一更了。而且看情况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比较忙,而且还需要学习很多原本很陌生的东西,感觉有些艰难,希望能够快一些理出头绪来。
ps2:昆明这么一闹,看样子很多少数民族的特权只怕是要被取消了,而且这种恐怖袭击只怕会在今后的几年中成为中国国内的常见现象,所以建议各位出门的时候多长个心眼,如果不觉得累的话带点短木棒什么的,至少遇到类似的情况可以防个身,毕竟这种事情基本不要指望police这种东西……
41.各方调动(上)
关靖关士起,一个在后世看来有些蹩脚的谋士,虽然对于他本人来说未必会同意这样的观点,甚至或许认为自己的本领并不比闻名冀州的田丰、许攸等人差。
不过俗话说得好,那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而且对于整个公孙瓒的参谋团队而言,关靖已经算得上其中智力属性较高的存在。
故此当他终于无法忍受长时间的争论并将自己的思考了许久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倒也的确给了原本还处于迷茫状态的公孙瓒一记“当头棒喝”让对方的大脑彻底清醒了。
是的,在获取世家豪强支持的能力上他公孙瓒的确不是袁绍的对手,既然如此,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在对方擅长的领域与对方周旋呢?
以及之长攻敌之短和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到底孰优孰劣就算笨蛋也能分清楚啊。
只不过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就是捋不清楚其中的道理,最后陷入到一个死循环中而无法自拔,通俗一点说就是钻进了牛角尖里。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将那个已经陷入到陷入到死胡同里的家伙揪出来,事实上对于很多人而言只要他们走出死胡同顺便再站上一座稍稍凸起的小山包上,就能够明白事情的全貌并作出正确的选择。
只是有的时候当你走出迷宫,却不知道自己又步入一边低地,眼前所见之景不过是极具迷惑性的“真实”。甚至更有倒霉的家伙被人从死胡同揪出来却又被扔进一个新的迷宫,于是那个倒霉蛋就好像那位被忽悠瘸了却依然大喊“谢谢”的家伙一样,成为战争史上的背景板。
所以说很多时候一名优秀的军师与一名蹩脚的谋士之间的区别并非两个人的智商或者脑浆相差了多少,仅仅只是前者能够在更多的时候将自己放在山丘的位置上俯瞰整个战场,而后者在习惯性的在迷宫里转来转去。
当然,在迷宫里转圈也有转出来的时候,而在山丘上看风景也有可能遇上暴风雨所造成的泥石流脚下一滑摔进迷宫……的大洞里爬不出来,于是转迷宫的经验或者说熟练度不高的名军师们在自己极度不适应的地形里所能发挥的效用并不见得就比熟悉周围环境的蹩脚谋士好到哪里,尤其是对于蹩脚谋士而言,他们或许同样找不到走出迷宫的出口。但是至少他们不会因为待在迷宫里的时间太长而饿死或者被各种荆棘刮擦的流血过多。反而是那些名军师们因为他们太确信出口就在前方。也许他们是对的,但结果却因为饥饿或者流血过多而倒在了即将到达出口前的那片最为黑暗的土地上,成为历史的大好花肥。
为了不和那些倒霉的家伙一样成为历史的花肥,公孙瓒自然不愿意束手待毙。
沉吟了片刻。有了决断的公孙瓒立刻开始着手布置起来。而熟知他脾气的几位手下一看到公孙瓒眼中投射出的坚定的神色。也都不再有言语,因为这个时候任何的劝诫都不会再有效果,甚至啰嗦的多了还有可能会被眼前这位性格刚硬的猛将反感。遭到其的嫉恨。
就算是对公孙瓒没那么熟悉的严纲,却也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一看到其他人所发生的变化以及公孙瓒身上所散发的气场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于是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公孙瓒所发出的号令。
“关靖、严纲听令!”
“属下在!”x2。
“汝二人一会到偏厢去琢磨一下名单,将我军进入冀州之后对我们表现出善意和极大恶意的家族名单列出来给我过目。对于那些支持我们的家族,我公孙瓒不介意让他们成为更为强大的家族,在冀州未来的事务中发挥更大的影响力和话语权。至于那些自持没人敢动所以宁顽不灵的家伙,哼!当年怀有这样想法与我作对的异族,除了看在刘伯安的面子上放了那些聪明的家伙一条生路,剩下的都已经成为了大草原上狼群的粪便!我现在倒是理解董仲颖和李书实为什么对那些混账如此深恶痛绝。哼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那些家伙觉得自己还能够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那么我不介意让他们冷静冷静,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交朋友!”
虽然口里说着要与那些人交朋友,但是公孙瓒此时此刻满脸杀伐之气的脸上实在是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交朋友”的**。
又或者是未来有“以炮交友”的暴君,所以这古代便有“以箭交友”的公孙瓒?
额米豆腐善哉善哉~
“公孙范何在。”
“弟在此!”
“我命你率所部前往渤海郡内收缴粮草。其中名单所列家族中交好于我军的就算拖延或者少交暂时也可不予理会,但是名单上所列家族中的那些顽固分子,应收税负上再加五成收缴,而且只要那些家族有一丝抵抗、拖延或者数额不足,一律将其家族连根拔除!若是那些家族识相,能过多交出一成以上的份额,那么我公孙瓒也不是无礼之人,可以准许将他们的名字从名单上划除。至于剩下的百姓和没在名单上的家族,按照正常份额收取,如果遇到拖延或者数额不足,视情况你自行决定如何处理。如有胆敢反抗者,一样杀无赦!”
“请兄长放心,弟一定会让那些家伙知道大兄您的威严的!”
“很好,严纲,你拟完名单后也带兵前往河间收取秋赋,处理方式就比照武仲好了。”
“请主公放心,绝对会让将士们有足够可以支撑粮草使用,不会让主公您失望的。”
如果说公孙范现在想着的是如何在行动中多瓜分一些油水的话。那么严纲此时此刻想得最多的却是如何能够将那些平素看不起他的家族拉下马,然后让自己和余自己交好的家族获得更多的份额。这样一来,族里那些原本反对他投奔公孙瓒的族老们应该闭嘴了吧。
“另外,武仲、叔纪,你二人除了要筹措粮草之外,还需多派斥候,在滹沱河、漳水一线多多探查,寻找何处可以屯驻士兵,何处利于渡河作战,何处便于小股部队绕行突袭。务必为我大军提供一份详细的地形情报。秋收结束。就是我与袁军决战之日!”
“弟(属下)明白,请大兄(主公)放心!”x2。
“田楷、单经听令!”
“属下在!”x2。
“单单正面战场我们与袁军之间的胜负只怕依旧是五五之数,毕竟地利之势皆在袁军之手,故此为了进一步削弱袁军。壮大我军声势。汝二人身上也同样需要肩负重要的任务。”
“愿为将军分忧!”依旧是齐刷刷的x2。
“青州平原国连接渤海、甘陵两郡国。是极为重要的交通要道。如果被我们所控制,则将会威胁到袁军侧翼。如果这一地区被袁军所控制,则我军不但侧翼会受到威胁。甚至就连后方也会变得不再安稳。这样谁先抢占睡觉能够占据战略优势的地形正符合兵法之中的‘争地’,但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却也是‘衢地’。所以宗范、元常,汝二人到达平原后尽量要先礼后兵,与周边势力保持好关系,尤其是青州黄巾、泰山贼和徐州陶谦,若是能够将之引为臂助,则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不一郡之太守,一州之刺史,瓒绝不吝惜封赏。”
听到公孙瓒开出的赏格,不论是田楷还是单经都激动得嘴皮子也不利索了。虽说公孙瓒许下的承诺多少有点开空头支票的意思,但是既然严纲的例子已经摆在前面,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做到的话显然公孙瓒是绝对不会翻脸不认帐。
而对于公孙瓒而言,他之所以敢开出这么高的价码,最主要的原因也在于在内心之中他并不认为田楷和单经两人有能力能够做到他后面所希望他们做到的事情,毕竟青州黄巾军的首领并不明确,几位渠帅徐和、司马俱等人互不统属,相互之间很难统一意见,就算能够拉拢其中一支力量却也未必不会激起其他分支的反弹,稍有不好就有可能遭遇群殴。
泰山方面同样情况纷繁复杂,而且比起相对独立的青州黄巾,泰山贼们相比较而言更加倾向于同样出自泰山的鲍信,而鲍信虽然不是袁绍的手下,不过与袁绍的关系显然要比同公孙瓒亲近得多,故此想要拉拢泰山郡群山中的那些桀骜无比的家伙的难度同样很高。
至于徐州的霸主陶谦,因为与袁术的紧密关系倒是可以争取来作为抗击袁绍的联盟者,不过徐州距离渤海的距离可不是一般的远,可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更别说中间还间隔着一个混乱不堪的青州,只怕陶谦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给予公孙瓒一些精神上的支持吧。
不过,据说陶谦最近一段时间的主要目标之一便是泰山郡境内的那些匪盗,如果田楷和单经能够善加利用这次机会,想来也不排除会取得什么成果的可能。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考量,公孙瓒才会如此的阔气,也希望能够刺激两位手下,若真的能够超出他的预想完成任务,那么倒也的确够得上公孙瓒所开出的许诺,公孙瓒又不是那个将印绶玩坏了都不愿意给别人玩的项羽,以史为鉴的他表示自己绝对是个好主公。
“乐何当。”
“将军请吩咐。”
“一会我修书一封,你替我送到玄德那里。如何说想必就不用我吩咐了吧。”
“您就请好吧,有小人出马,一定将将军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听着眼前之人献媚的声音,不论是公孙范、严纲这样的武将,还是关靖这样的谋士都齐齐皱了皱眉头,眼中闪烁出厌恶的味道,只是那个对着公孙瓒点头哈腰的家伙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一般。或许他很清楚自己在公孙瓒军中的定位,更是清楚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表现出怎样的态度才能在最大程度保护自己同时给予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家伙致命一击。
而经过一番布置过后的公孙瓒,则将视线重新投回到了一直在他身前铺展开的军事地图,盯着上面的城池、乡村,沟谷、河流,逐渐陷入到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领域之中。
而他的那些手下们,则齐齐缓步倒退着离开了这里,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毕竟他们很清楚这种状态下的公孙瓒是绝对不容许别人打扰的,因为此时是他制定作战计划前最为重要的思考时间。只有足够安静的环境才有利于公孙瓒制定出出色的作战计划并带领他们走向下一个成功。
他们都相信着。公孙瓒必然会带领他们迎来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不论敌人是袁绍还是其他什么人,也不论他们这些跟在公孙瓒身后的人有着怎样的身份。
就在公孙瓒忙着研究如何战胜袁绍,公孙军正在两郡内掀起腥风血雨。田楷和单经带着三千兵马前往平原国开始展开自己行动的时候。安营于涿郡、中山和河间三地交界处的刘备也收到了来自于公孙瓒的书信。
没有给乐何当开口的机会。刘备仅仅只是将潘宫和张飞这两位最信赖的好兄弟留了下来便没有在自己的军帐内留下其余任何一名手下,包括他自己的亲卫也都被驱赶了出去,这才一脸严肃的去除公孙瓒的亲笔书信。一点一点,一字一句的斟酌了起来。
“大哥,那个公孙瓒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要是他敢说大哥坏话,三弟我这就带人去废了他!”
看到刘备的视线久久都停留在那并不算太长的绢帛上,脸色一会阴一会晴完全不似平日里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可偏偏就是不发一言,性子更加急躁的张飞自然忍不住出言询问。
张三爷那如同滚雷一般的大嗓门就好像惊堂木一般,将刘备从思索之中惊醒,也将原本全身心都投入到思考中的刘备吓了一跳。不过所幸类似的事情已经经历过不少,而且看到了自家二弟和三弟那关切的表情,刘备赧然一笑也还是不说话。
“大哥~~~”刘备这样的举动自然不能让三爷满意,于是用着也不知道是向自家大哥撒娇还是耍泼的卖萌声音,三爷化身为极品怨灵,持续向刘备灌输着强悍的音波攻击。
“好了二弟,不要再打扰大哥的思考了,我们应该相信大哥,会做出做好的选择的。”
老二潘宫虽然说看上去是在规劝自己的三弟张飞,但实际上只要看到他盯着老大刘备那直勾勾的眼睛就知道,这家伙此时此刻内心之中只怕也与张飞一样正等着刘备的解释呢。
而看到自家的两个“活宝”弟弟,原本脸色有些踟蹰不定的刘备忍不住露出了最为真诚的笑容,同时看到刘备笑容的两位弟弟也同样露出了信赖和关心的笑容。
似乎是因为这笑容的关系,让刘备最终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二弟,三弟,大哥想跟你们讲几句心里话,你们愿意听么?”
“大哥尽管放心的将,有什么难办的就告诉我和二哥。结义的时候不是都说了么,以后有福我们三兄弟要一起享,有难我们兄弟三人也要一起扛。”
“三弟说得没错,大哥要是连我们都不能相信了那还相信谁啊,你说是不是大哥。”
“好好好……我刘玄德这辈子能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值了!”
“那大哥你说说那个公孙瓒给你写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为难。”
“伯圭与我相交也有十数年了,虽然脾气直率了些,但是却也不过因为是性情中人罢了,又为国家戍边数载,是我边地百姓得以安康的重要原因,可以说是大好男儿。”
“那为什么大哥看了那公孙瓒写得书信后脸色会变得如此之差。”
谁说张飞是大老粗,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看起来也并不差嘛。
“翼德想多了。伯圭只是写信与我商议出兵抗袁之事,不过信中提起昔日同窗求学之事,故此想起了往日的一些旧事,有些感慨罢了。”
“大哥此次出兵帮助那公孙瓒,背后是有刘州牧首肯的,对于这一点只怕公孙瓒并非不知,可是如今他却以旧情期望打动大哥,只怕……”
潘宫若是论起学识来只怕是兄弟三人中最差的那个,但是多年的江湖游历却让他有着不下于刘备的洞察力,甚至对于某些事情他看得反而更加清楚明白,故此就连张飞对自己的这个二哥也甚是心服,虽然没有明确的称号,但潘宫可以说是现在刘备军中的第一军师。
“我知道啊,我真的很清楚。这些年来我多次听说在刘州牧和伯圭的共同努力下让那些原本桀骜不驯的胡人变成了如今乖乖听话的顺民。所以听闻朝廷授予我渔阳太守的时候可以说是满心欢喜,希望能够跟随他们二人一起建功立业,不负当日之抱负。
谁曾想当我真正走进他们两个人之间,却发现原以为合作默契的两个人之间却是冲突不断,若非如今汉室飘摇,只怕两个人互相攻讦的奏章已经堆满了洛阳有司的桌面。
我原本希望凭己之力,居中调和,就算不能让双方亲如一家却也可以让二人摒弃前嫌。可怎奈何事到如今,两个人已经势成水火。刘州牧心中所想身为汉室宗亲后裔的备自然知晓,那袁本初身为忠臣之后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也着实可恶。可是为兄真的累了,为兄只是想要让自己治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就好像那些从并州来的商旅所描述的那番美景一样,可是偏偏我的大部分时间浪费在了这种事情上。二弟三弟,你们说为兄该如何抉择……”
“大哥,你莫非……莫非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
“还是瞒不过二弟……是的,前一阵子听闻青州黄巾势大,连杀青州刺史龚景与济南王刘赟于济南,后任青州刺史焦和与齐王刘承于齐国,青州境内一片大乱。虽有北海孔文举勉力支撑,可是孔文举不过一书生尔,面对如狼似虎的青州黄巾军,只怕凶多吉少啊。”
“大哥是打算弃了这渔阳太守之职,带着部队前往青州?”
“不一定要放弃,有天子诏书岂不更好。”
“既然大哥已有决断,那么弟也就放心了。只不过眼前的战事?”
“哈哈!!!压抑了这么久,也该让为兄放松放松了。而且,我也要让对面的那个袁家的娃娃知道知道,我刘玄德在沙场拼死拼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玩泥巴呢。如此轻视我们兄弟,他这是在自寻死路啊!”(未完待续。。)
42.各方调动(下)
ps: ps:推书啦~推书啦~这一次推荐的是赤军巨的新书《汉魏文魁》,正在三江上挂着呢。
嗯?你问我为啥又敢推书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咱家就是要让大家分享一下咱当年的感觉——话说赤军的书无论是立意、味道还是内涵都是顶好的,不过就是经常挖坑。那个时候仅仅是混迹于各种论坛的菜鸟,还不知道去找实体小说,于是乎被坑了一次又一次。这一次既然赤军大人将自己的节操摆了出来,咱也决定再跳一次,为了找一些垫背的,于是乎……推书啦~推书啦~
“魏郡太守?呵呵,这袁本初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如此一来只怕袁本初是彻底放弃西进的计划,那么接下来不是与公孙争雄便是南下与那陶恭祖掰一掰手腕。对于我们并州而言,这或许是一个难得的闲暇吧。”
“血本么?或许吧,不过不论魏郡是否在我们手中,都将会牵扯袁本初足够多的精力,虽然袁本初此举不应该没有准备后手,但是却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要说麻烦无外乎就那么几种——煽动豪强叛乱,祸水东引将刘岱或者其他诸侯的目光吸引到我们身上,难不成他还以为以我们并州如今的实力会惧怕他袁本初不成。”
“说不定袁本初是希望我们与韩馥拼个你死我活然后他再来捡便宜吧。最好能够让我们三年没有出兵的能力,到时候他便可以兵分两路一南一北齐头并进。”
“这还真是我听过的最异想天开的想法啊。”
“我现在就有些等不及看那袁绍懊悔沮丧的样子了。哈哈哈哈!!”
此时晋阳州牧府的议事厅中,到处可以听到类似的交谈声。虽然袁绍的一系列动作做得还算隐秘,但是从之前就已经在西凉军中埋下了不少人脉,如今又有卢植明里相助,可以说长安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李书实这边基本上可以拿到第一手的资料。
对于袁绍抛出的这一张如同从天而降般的“馅饼”,并州军内部大多数人都极为感兴趣,不仅仅是因为并州军能够开疆拓土,更重要的是魏郡的财富人口或许还无法与河内相提并论,但是无论是现有的经济实力和人口数量还是经济潜力和人口潜力。能够与之争夺恐怕也只有同属京畿地区的河东郡以及因为并州军的强大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太原郡。
而且无论是太原郡还是河东郡都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身处河谷,地形偏向闭塞,在群山环绕中的平坦地形面积有限,再加上道路等一系列发展瓶颈。即使河东还有大杀器“井盐贸易”。太原同样有大杀器“首都圈效应”。终究还是无法与魏郡相比的。
更何况作为魏郡治所的邺城,是整个魏郡最为精华的部分。
邺城据说诞生于春秋,出自春秋第一霸齐桓公之手。大概是为了抵御北方少数民族的侵扰而筑。之后岁月荏苒,当时代进入到战国时代,邺城迎来了第一个让其身价倍增并逐步成为北方重镇影响了未来千年北方局势的重要人物——魏文侯魏斯。
魏斯,或者也可以称呼其为姬斯(姬姓魏氏),这位主可以算的上是战国初期最猛的存在。
诸如联合韩赵活捉齐国君主迫使周天子承认其侯爵之位,拔擢乐羊攻下了中山国,任用法家之祖李悝传授法家学说并首开变法之先河,当然还不能忘了也是这位发觉了名臣.吴起。
也正是因为魏文侯的存在,让因为以赵襄子为主力战胜智伯后获得了三家分晋最大收益的赵国被压制,西凉边陲民风彪悍实力强大的秦国损兵失地,凭一己之力改变了魏国进入到战国时期后所面临的战略劣势,并最终为魏武侯称霸战国前期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而这位魏文侯还未即位时所得到的封地,便是这邺城所在之地。所以当魏斯即位为魏候之后,这邺城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魏国国都安邑的陪都(魏国后来我们所熟知的都城大梁是魏武侯从楚国手中夺来的),邺城的发迹便应该始于此。
只不过当初毗邻漳水和滏水(太行八陉滏口陉得名的原因)的邺城一带连年水患,再加上恶霸横行,导致土地大量荒芜,整个邺城一带也因此并不兴旺。
这个时候,一个我们大概应该会耳熟能详的名字出现了,这便是神奇的西门大官人,哦不对,应该说是人民的好公仆,邺令西门豹童鞋。
西门豹的故事在小学课本中大概应该是颇为普及的,这位来自安邑的能人不但巧妙地整治了当地的流氓恶霸,让他们无法继续压迫百姓,同时还带领百姓兴修水利,将原本肆虐的河流变成了让百姓得以安家乐业的生命线,也使得邺城一带经济逐渐繁荣,人口大量聚集。
可以说若不是后来赵魏两国撕破脸皮,赵国国君赵敬侯将国都从李书实现在所待着的晋阳一带迁到了距离邺城可谓是一步之遥的邯郸,让此处一下子成为两国拉锯的最前沿,相比邺城一定可以凭借魏国在战国初期的霸业发展成一座“国际化”大都市。
如今这魏郡落入到李书实的手中,不但意味着他将获得大量的人口和一个新的经济中心,同样也意味着他可以凭借魏郡发达的陆路和水路交通窥视着整个华北平原。
甚至有人提出,现在李书实手上的地盘几乎快要比得上当年的春秋一霸晋国,这是不是也预示着我们的李书实童鞋也有可能成为一个时代的霸者呢?
当然,李书实本人若是听到这样的说法只会告诉其:你真的想多了。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新土地的获得的确进一步刺激到了并州军那一直被压制的扩张之心,那些高谈阔论之人不论说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核心一点皆都是希望并州军的高层能够借着此时的东风掀起一轮新的扩张浪潮,到时候就算是自立也会有足够的底气不是。
正因为感受到了 大部分人的乐观心态,议事厅偏厢的一处密室内,几位并州军核心人物此时的脸色就显得有些凝重了。
“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呢?”
“这只怕早就在文和你的意料之中吧。”
“原本收集到那些情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可以顺理成章的窝在这群山之中好好享几年清福呢,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么快又要被卷入到那团乱麻之中呢?”
“哼哼~如果你要是之前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为何会递给贾逵好几个锦囊呢?哦~~难不成我们的贾文和实际上是一个追慕古风之人,龙阳之好虽然丧志却也并非人人都如此嘛。”
“程仲德,你可要小心哦。若是这些话一不小心进了某位赵将军的耳朵里。呵呵……”
“那你没事给人家男♂孩纸送什么锦囊呢?”
“我听主公说今天的天气会很不错,仲德你看这乌云盖天的天气应该是不错的吧。”
“呵呵……”
“呵呵……”
呵呵泥煤啊!你们两只老狐狸在那里做什么啊,冒着黑气让人看着就不舒服啊口胡!
无视了两个正在算计着什么的老狐狸,反正只要他自己别被绕进去就好。于是李书实将视线投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吕布。一脸好奇的探寻着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只不过吕布那绷得紧紧的脸上除了显得颇为严肃一点也不让人看出他此刻的内心活动。
我家的小凤仙不可能这么有城府啊!
“奉先。你怎么说也是当事人,说说你的看法吧。”
“有仗打我就去,如果没什么仗可打的话书实您就另请高明呗~”
好吧。刚才还在想吕布奉先童鞋什么时候有城府的咱果然也是一个笨蛋啊。
“好了,那边那两位,也该讨论的差不多了吧,给我说说结论吧。”
一番习惯性的互相谦让推辞过后,习惯性的脸皮厚度略输三分的程昱理所当然再一次输给了存在感依旧比较稀薄的贾诩,不得不负担起向李书实进行解说的“重担”。
“结论其实并不难猜。大概不外乎‘二虎竞食’,‘鹤蚌相争’之类的想法,只不过袁本初也忒小气了点,仅仅只愿意付出一个不输于自己的魏郡而不愿意多给些诚意。”
当然,最后一句话不过是调侃,毕竟现在袁绍手里所能掌握的地盘可不多,如果要是再分给李书实一点,估计袁绍还不如直接考虑是不是投降比较好,至少还有机会给李书实玩一个从内部瓦解敌人的“中央突破”,就好像某只死蚂蚁曾经做过的一样。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诱饵,想要诱使我们与背水一战的韩馥死磕,然后他就能腾出手来解决公孙瓒的问题。也就是说,加入我们接下了袁绍扔出来的诱饵,那么决定我们在这件事上到底是能占便宜还是会吃亏就要看我们和袁绍比谁解决问题的速度会更快。”
“立认同主公的看法,相信袁本初的计划大抵如此。毕竟以袁本初的实力也没有能力同时与多个对手开战,尤其是一个在拼命,两个实力不弱,还有我们在一旁窥视。”
“可是既然目的如此明显,那么如果我不接他放出的诱饵呢?”
“想来在袁本初看来,如果主公不手下他抛出的诱饵,有很大可能奉先将军会对主公产生怨言,甚至主公麾下的其余部下也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对主公产生一定的不满。或许在袁本初看来,这样的结果不论如何对他而言都不算赔,反正他并没有付出什么,不过费了点脑子。这样堂堂正正的阳谋虽然看起来很是平常,但是偏偏却能起到无法抵御的效果。”
“嘁,这家伙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好手。”
“在这一点上主公只怕是不比那袁本初差到哪里啊。”
对于程昱略带调侃的话语。脸皮如今也早已是今非昔比的李书实完全不会在意。
于是几句话过后,话题又回到了对于魏郡的处理上。
这一次,不管是程昱、贾诩,亦或是吕布、曹纯以及第一次有机会参加这种核心会议的关羽都将视线投向了李书实,毕竟只有他才是真正做出决定的那个人啊。
“文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飞鱼’传回来的消息好像是说‘榛子’已经到手,如今‘鲫鱼’正在开导他,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飞鱼’已有回报,言及‘榛子’在‘鲫鱼’的说服下已经软化。基本上应该不会拒绝我们的邀请。毕竟不论是哪一边他都算是背主之臣。相比较来说我们与他的前任主公属于秘密盟友,而另一方则是他前任主公的敌人,说出去也更好听一些。”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快,原本我还以为就‘榛子’的脾气。软硬都不会有用处。”
“主公所料倒也不差。不过因为有了‘鲫鱼’的帮助。让‘榛子’相信那些对主公的污蔑都是敌人的蓄意栽赃。事实上主公是一位雄才大略不亚于其他任何一名诸侯的少年英才,就算真的统一了这个国家为百姓带来富足快乐的生活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文和,咱从来都不知道你原来还具有这么丰富的幽默细胞。真没看出来。”
“主公过奖了,这都是在主公您的熏陶下才获得的东西,否则诩可不敢保证哪一天会因为主公的哪一个动作或者哪一句话而被气死或者笑死。”
好吧,当这些顶级聪明人不要脸皮与你抬杠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败退二字了。
只不过,他和贾诩两个人的中二电波对话显然让其他几位与会群众表示完全不理解,如果说程昱对其中的内情略知一二有所猜测,曹纯和关羽在这样比较正式严肃的场合里放不开手脚的话,那么小强童鞋可是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反正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传出去,所以……
“书实啊,你刚才和文和到底都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串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呢?你该不会是想跟着贾文和一起将我往火坑里推吧。”
“我和文和是在商量啊……”看到吕布甚至是曹纯和关羽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李书实脸上露出了一丝大概是不易察觉的微笑,虽然这微笑被曹纯和关羽都察觉到,并齐齐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却偏偏身为当事人的吕布没啥感觉,所以呢……
“既然陛下准备任命你为魏郡太守,那么如果我们不听从陛下的命令岂不就成了抗命不尊了么?这可太有悖于我李书实往日的所行所为。所以说啊……奉先,就拜托你了。”
“书实,不,主公,主公你不能这个样子啊,你这是打算让我被公文埋起来么,还是说你希望我那个什么来着,对了,就是书实你说的那个什么‘过劳死’么。”
“你之前不还曾和文远竞争过主簿的职位么,为何现在……”
“哎,书实啊,你是不知道啊,那都是我年轻时返现的错误啊。”
“你确定你真的打算抗命不尊?!”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哎……原本我还打算找个人做你的郡丞,帮你管理郡内的政务,你就专心负责威慑周边就好了,没曾想你拒绝的如此坚决。哎,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求你了。”
“那敢情好,书实你就另选高明好了。嗯,我看子和就非常不错,要不你让他试试?”
“咦?难道是奉先你变聪明了么?竟然没有咬钩,这太不科学了。”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科学,但是仲德说得真没错,比起袁绍来书实你更小气啊。”
“奉先将军说的不错。”就在李书实和吕布两个人表演二人相声的时候,曹纯却突然插了进来,只见他脸带笑意的解释道:“奉先将军想要为主公征战四方,待在魏郡就算能够威慑敌人却也如同身处囚笼中一般动弹不得。主公下的饵不香,又如何能让奉先将军咬钩呢。”
好吧,李书实不得不承认,对于现在这个已经被他养得叼了口的吕布还的确不适合安安分分待在一个地方仅仅只是做一个写作威慑力读作吉祥物的存在。
若是原本那个世界当中的吕布或许并不会直接拒绝这样的安排,毕竟那样的他可做出的选择并不多,可偏偏现在这个吕布跟着李书实走南闯北遭遇过各式各样甚至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敌人(在果子幻境之中),所以如今的他深信只有在李书实这个越来越有“麻烦吸引体质”的人身边生活才会有趣,哪怕因此有可能会成为苏小萝莉锻炼“沙漠风暴大投杀”之类奇奇怪怪的必杀技的实验对象也乐此不疲,让李书实很是怀疑小强是不是也有抖m的体质。
而没能及时注意到这一点的李书实吃了这样的哑巴亏也是咎由自取不是。
所以说……
“文和,与魏郡郡内势力的接触就由你负责,另外要善加利用‘鲫鱼’和‘榛子’。不过‘飞鱼’就不用参与进来了,依然维持之前的目标不变。奉先啊,这一次你是不想去也必须去了,如果一年之后魏郡之内或者天下没有大的变化,到时候就让你回来,反正我给你找了一个好‘管家’,你只要负责训练军队和处理叛乱分子就行。”
“总觉得我就是一块砖,书实你身边哪里需要就将我扔到哪里。”
“行,那我这一次就把你固定在一个地方如何?”
“打死我都要捍卫书实你的决定——当然打不死的话就让我多活动活动,如何?”
“放心,过了这段时日后有的是让你活动的机会。”
“行,那你就请好吧。谁敢阻拦咱并州军拿下魏郡,我就提着他的头来见你!”
“我怎么觉得应该考虑一下换一换人选啊……”
只是,明明形势一片大好,可是我却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萦绕在身边呢?(未完待续。。)
43.战争的历史就是大家变得越来越像快枪手
初平二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都早一些。装载着谷物的马拉大车,带走了农民心头最后的一丝留恋和不舍。
眼瞅着李书实以吕布为主将,身边带着诸如乐进、曹纯、方悦这样在并州军内数得上号的将军,毌丘兴、杨俊这样的少年英才,以及李书实颇为着力培养的年轻将领姜叙,亲卫武将潘森、盖伦、嘉文、赵信以及入乡随俗改了个中文名李青的原犍陀罗军出身的阿什拉姆,带着两万人马,浩浩荡荡的由河内进入到了魏郡的地界。
可是偏偏自己这边除了成功将原本困顿于魏郡境内的人马和部分支持己方的豪强逐步从魏郡战场上撤了出来之外便再无建树。不但对公孙瓒的试探性攻击被对方轻易阻挡,而且在两翼也都没有什么好的进展,不,甚至可以说是是面临不小的困境。
袁谭那边现在正承受着刘备军所给予的巨大压力。
也不知道公孙瓒给刘备许诺了怎样的好处,让刘备军像是吃了枪药一般一改之前沉稳的风格,近乎于搏命一样的攻击让原本还能维持在中山国境内的战线一下子推进到了常山境内。而且因为某些意外因素的影响,在常山境内的刘备军不但没有受到客场作战的影响,反而有点反客为主的感觉,不知为何十分熟悉地形的他们利用这一优势连续坑了袁谭军数次。
可以说如果不是蒋奇在重压下超水平发挥,连续几次率领骑兵迂回运动干扰了刘备的判断。或许袁绍已经有被刘备军包饺子的危险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仅仅是将战线维持在常山北部,不但需要顾虑到刘备军的下一步动作,而且还需要分一份心思注意来自西面的敌人是否会有什么举动。
至于另外一边,公孙瓒派遣田楷和单经率兵突袭平原郡的举动可以说大大出乎袁绍的意料。
对于袁绍而言,青州原本便是他计划中的下一战。事实上在他的计划中公孙瓒这样又臭又硬的石块虽然绝对会是他等上成功巅峰的绊脚石,但是他同样很清楚居于幽州的公孙瓒不但手下有一支与他们的主帅的性格一样顽强的部队,同时也与周边的那些异族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袁绍虽然可以在远离那些势力的时候借助他们玩弄计谋,但是如果让他带着部队深入那里,他却没有自信自己能够完全将那里的关系理顺。
更不用说幽州还有一个让袁绍同样头疼不知该如何处理的刘虞。
所以说在势力不是完全足够之前,袁绍是不打算碰北边的那些势力的。
而对待青州那混乱且复杂的势力。袁绍依旧如之前那般祭出了自己的外交手段。
只是这一次。他惯常使用的那些手段在公孙瓒直接派出的士兵面前却完全落入了下风,毕竟自从黄巾之乱以来青州便是大汉最为混乱的一个地区之一,虽然并没有发生如同凉州、益州或者荆州那样的大规模叛乱,同样也不像并州(前)、幽州那样时时刻刻需要警惕异族的入侵。但是拜托曾经的东莱太守后任青州刺史并死于任上的龚景和作为龚景前任存在的青州刺史陈忠那堪称东汉一大笑料的嘴炮之战的缘故。这里的吏治一直颇为混乱。就算现如今换了一个德行操守都非常优秀的名士臧洪做这个青州刺史也依然没多大效果。
毕竟严格说起来臧洪的这个青州刺史虽然是最近十年内个人节操保留的最多的一位,可是偏偏唯独他并非是由那个合法的朝廷所任命的官员,尽管关东诸侯都在强调那个已经被董卓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朝廷是非法的。是不应该存在的,可是在很多人眼中,他们这些擅自任命地方官员的家伙似乎更有资格被称为叛逆。
如果是一个手握重兵实力强悍的存在,因为惹不起,就算万般无奈也不得不俯首听命,就算是阴奉阳违也是没有多少胆量。可是换成一个要名分没名分,要实力没实力的官员,看在其名声的面子上表面上可以对你礼让三分,但实际上大概也就是我井水不犯你河水的程度,但是你河水也休想管我这一亩三分地里的井水。
话说大汉地方豪强实力之强当初皇室威严浩荡之时尚且经常上演地方豪强与外地来此上任的地方官员之间的龙争蛇斗,进入到现在的乱世之中,地方豪强为了自保拼命增强实力的今天,秩序的崩坏绝非仅仅只是皇权的衰落和地方诸侯割据那么的简单。
再加上后来黄巾军借助诸侯忙于在河南一带与董卓大战三百回合,疏忽了身后的大好机遇,死灰复燃不说,甚至有几股势力还能聚集兵士攻下几座县城、乡镇来。
而等到诸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才发现青州甚至兖州、徐州一带的黄巾军已经势成燎原之火,再想扑灭一来手上没有足够的精兵强将,二来此时的黄巾军已经与当地某些豪强与匪盗融为一体,不但对地方的掌控能力增强,作战方式也更加灵活。
最重要的是,那些名义上还成为黄巾军的军队当中很多兵士的职业已经不再是黄巾军这一个不但单一而且实力偏弱发展前途堪忧的职业,取而代之的则是军队的正式职业。
所以对于臧洪来说,或许他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便应该是站在祭坛上主持盟军会盟仪式的那一刻了,至于现在,能让他保持晚节都已经算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堂堂青州刺史臧洪都是如此,那些地方上的大小豪强就更是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了。
所以比起听起来很美但是怎么看都远在天边停在脑海的袁绍军,近在眼前而且看上去实力也颇为强悍。更重要的是让他们有种极强安全感的公孙瓒军怎么看怎么感觉那叫一个亲切啊。
尤其是在某些刺头和小股黄巾军或者匪盗被田楷和单经联手击败之后更是如此。
虽然随着淳于琼的部队逐步到位,袁绍也拥有一些富裕兵力可以调动,但是因为北线局势的突然崩坏,这些富余出来的兵力却又不得不派往北方那看上去更加危险的战场上。
不得不说,从率领一票小弟围殴董卓,到被一群心怀不轨之徒围殴,袁绍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历了宛若过山车一般的遭遇,这让他与他南边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样在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挨了一记当头闷棍,血淋淋的样子基本可以让画面进入到限制级别。
而且同样极为相似的是,袁术失去了手下头号大将孙坚后不得不面对虽然损失颇大但是收获了信心并准备磨刀霍霍向袁术的刘表。不管是南阳盆地那片富庶之地。还是说南阳郡作为荆州神圣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刘表显然都有着足够的理由将屠刀直指袁术。
至于袁绍这边,公孙瓒军已经基本结束了秋收,虽说在这期间遭遇到了袁绍军的数次袭扰。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但是总体来说还在公孙瓒能够接受的范畴。再加上来自于青州的意外收获以及来自友军刘备部的捷报,公孙瓒军原本因为进攻受挫而小幅下降的士气不但回复到了战前水平,甚至还有小幅增加。这个消息显然不会让袁绍感到开心。
不过,到底是庶流出身,小的时候吃过不少苦,袁绍并没有因为受到如此巨大的挫折便一蹶不振。可以说这些挫折反而激发了他内心之中的豪情与热情,那颗仅仅在反抗家族内不公时才沸腾过的不屈的心如今被再一次点燃,让袁绍得以重新站立起来。
痛定思痛之下,袁绍,以及他身边那些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比别人弱的谋士集团终于彻底放弃了原本因为自得意满而产生的内斗心理,将所有的才智全部用在了对抗敌人上。
只可惜还没等袁绍这边采取什么新动作,一个意外的到来却再一次打了袁绍一个措手不及。
这就是这一章开篇所说的那一场不期而至的冬雪。
即使是现代战争也无法完全抵消掉天气对于战争的巨大影响。
如果说一位将军选择在暴风雨的天气里玩抢滩登陆,在冻土融化的时候选择用重型坦克进行集群冲锋,在电闪雷鸣或者大雾弥漫的天气中命令飞机起飞活动……哪怕这些战术行动并非完全无法实现,但是除非这些行动的战术价值实在是大得惊人,否则只怕下达命令的这位将军第二天面对同僚的时候就只能是提头见面的状态了。
现代战争尚且如此,古代战争的胜负就更是经常会受到天气的左右。
所以大禽兽杜牧说得好啊——“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虽然这句话和真实的赤壁之战到底有多少关系我们后人不得而知,就当在看三国演义好了。
最令袁绍无语的是,这场冬雪所造成的最大的影响却不是表现在通常人们理解的行军作战方面,却是另外一个让袁绍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地方……
说去不算题外话的题外话,大汉这几天的天气是一年比一年诡异,除了李书实所管辖的地界里似乎被什么祝福了一般,最多不过是夏天发过几场大水,冬天下过数十场大雪之外,其他什么诸如干旱、蝗灾、疫病之类的灾害基本是看不到踪影的。
这其中固然有人为的因素(比如某只“神医”萝莉所开设的各种医生培训班,比如李书实童鞋从洛阳“借”回来的大量医学相关书籍),但是不得不说和大汉其他地区相比起来,李书实这边的天气明显是开了挂的结果。
其他地区不但要经历越来越寒冷的冬天,还需要承受时不时出现的台风、干旱、蝗灾,以及因为这些灾害所造成的饥荒,处理不好的话更是会爆发大规模的疫病。
开春的日期是一年比一年晚,苦苦等待大地解冻之后才能将种子播撒进田中。经过漫长的生长期之后,又必须抢在一年比一年提早来临的寒潮之前将粮食颗粒归仓,否则辛辛苦苦一年的收获就将被严寒所摧毁,就算地主家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很难有足够的余粮撑上超过两年的时间,所以这几年秋收的时候不但本地豪强心有所系无心恋战,就算是君主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也必须将此事列为头等大事,解散一部分征召兵员处理好粮食收获的事情。
正因为这样的原因,面对今年远远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早了很多的冬天,面对明明时令还处于秋季,但是雪已经开始飘落的天候。即使袁绍有心一战。却也要等到确定了自己地盘上的粮食已经可以装进自己的粮仓之后才有心情与对面的公孙瓒周旋。
也幸亏对面的那位与其怀有着同样的心思,所以原本风云激荡的冀州境内一时之间竟然出现了少有的宁静,几方势力齐齐陷入到了诡异的停战状态之中。
雪并不算大,虽然洋洋洒洒。落到地面却积攒不起来。
但这却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标志着今年冬季的提前到来。
等到一切都处理完毕。不但错过了最佳的进攻时机,而且袁绍获得了十分可靠的情报——来自青州的单经带着将近七千人的部队来到了位于南皮的公孙军大本营助战。
虽说这样一来公孙军在青州的力量会受到巨大影响,但是现在这样一个时候。主战场的胜负远远比侧翼更加重要,只要主战场分出胜负,侧翼就算暂时受到一些损失之后也能弥补过来,所以哪怕知道有机可趁,不过袁绍这边最终也没有做出更多的应对动作。
就这样,在两方心照不宣的默契之下,在距离冬节还有半个多月的时候,震天的战鼓再一次奏响在冀州东部的土地上。
双方在这一战的战略目标都是尽量削弱对方的军事力量,从而打破现在存在于双方之间的战略平衡。以此为基础,双方的战术目标便是争取击溃对方主力部队,尽最大可能杀伤对方精锐士兵,若是有机会则击杀敌方重要人物,从而动摇敌方的权力构架。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考量,双方并没有再如同之前那般进行各种小规模的试探,转而采取主力军团直接行动,于流经渤海国境内的清河两侧隔江对峙。
公孙瓒军选择以河间太守严纲为先锋,麾下部队除了支持公孙瓒的五千豪强私军之外,公孙瓒还将一千白马义从的指挥权交给了对方,允许对方视情况机动使用。
公孙瓒的大本营则驻扎于渤海国毗邻清河的东光县境内,麾下部队包括八千余名从幽州出征时带来以及后来从右北平和辽西陆续抽调来的士卒,单经从青州带来的五千青州军,以及公孙瓒用从河间、渤海两郡获得的资金雇佣来的近千名貊人弓手。
貊人是来自东北的古老民族,很早就出现在文史资料上。
当然貊这个称呼就和羌、蛮这样的称呼一样,也是一种泛指,也就是说将周朝东北方向,也就是燕国边境地区的少数民族统称为貊,而胡貊则直接指代了当时北方的大部分少数民族。
貊人居住的地方多山林,所以貊人不但是狩猎民族,擅长射箭,而且还是优秀的山地部队,所以非常受周边各民族的欢迎,不论是汉人还是乌丸又或者是扶余、三韩,只要有能力都愿意雇佣一些貊人作为身边重要的作战力量。
所以貊人虽然在中原的名声无法与四大义从相比,但是实力却也绝对是一等一。
另外貊人如此受欢迎除了其本身所拥有的初设战斗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在于他们手中掌握着一项非常出名的技术,那便是射程更远且力道更加强劲的貊弓。
角弓虽然无论射程还是力道都十分优秀,但是若是没有了马力的优势,事实上角弓并非是步战中最为出色的弓类武器。因为其偏短小的弓臂和强劲的弓弦都加大了步射时的难度。
事实上骑射为了追求速度和准确度,骑弓并不需要全部张开便可以射箭,因为有马力的帮助其所损失的射程和力道都会得到补充,反而因为射速的提升为其带来了更大的战术价值。
而貊弓则是这一时期最为完美的制式步射弓类武器,除了无法与中原最为传奇的远程物理攻击武器弩相比,但是对于无法接触到弩这种“高科技兵器”的一般豪强、胡人部落,貊人以及其所携带的貊弓变成了这些人所趋之若鹜的理想兵器。
所以说,虽然公孙瓒花费重金雇佣来了不到千人的貊人弓手,但是这支部队能够发挥出的战斗力却足可以超过两千人的汉人弓兵,也是公孙瓒手中的另一支王牌。
除了分配给严纲的千人白马义从之外,剩下的白马义从则在公孙范的带领下游弋于公孙瓒中军的周围,再加上那些被公孙瓒带来的乌丸突骑兵,以及那些被视作白马义从后备同样在骑射上有着一定水准的弓骑兵,让公孙范手中有了一支可以在战场上起到相当大战术作用的部队。
还有一支大约三千人的轻骑兵,由异族部队和公孙瓒麾下擅长冲锋作战的士兵组成,由公孙瓒的另外一位族亲公孙可率领。这支部队公孙瓒命令其游弋于战场边缘地带,准备用来作为压垮袁绍军的最后力量使用,又或者在其他重要时刻投入战斗。
另外,单经还率领青州兵两千余人与河间郡兵一起驻守河间的乐成城,既是作为牵制袁绍军的力量,同样也是防备袁绍突然放弃主战场入侵河间截断其退路的可能。
这一战,公孙军投入的部队数量超过三万人,虽然不能说是拿出了全部的家底,但是却也是公孙军大部分的兵力,如果在这里遭遇一场大败,或许不需要袁绍,仅仅是那些平日里被其所压制的异族部落就能够让其彻底灭亡。
所以除了集结大军以应对袁绍军主力之外,公孙瓒再一次向刘备发出了亲笔信,感谢刘备军的奋战为自己营造出如此良好的一个决战环境,同时也希望刘备军能够再接再厉,彻底消灭北线的袁谭与蒋奇的部队。
当然,在信中公孙瓒也向刘备暗示了愿意与其平分冀州的意愿。
而与之类似的信件,吕布的手上也收到了一份,只不过与刘备那封感情与利益交织的信件相比,公孙瓒仅仅是对吕布强调了袁绍如果战胜自己就将会调转枪头目标直指并州,所以两者唇亡齿寒,为了这样的关系,希望并州也能给袁绍添些乱子。当然,战后公孙瓒自然会对并州有所表示,只不过具体是怎样的“表示”信中就显得非常隐晦和暧昧了。
但不管怎么说,为了自己的未来,公孙瓒这一次可是真的砸下了大血本。(未完待续。。)
ps: ps:为了看国家德比,洗白白后倒头就想睡,结果突然惊醒,想起了自己还没更新……
ps2:罗森的《万界天王》——话说这个不能不推不能不顶,就冲作者的名字也必须如此。
ps3:赤军的《汉魏文魁》强推了,于是继续号召各路老少爷们牛鬼蛇神前去围观。
44.所以说古代战争需要足够的持久力才能应付
与全力以赴集结超过三万大军的公孙瓒相比,袁绍这边虽然没有如同公孙瓒那般表现出了孤注一掷的气概,但同样做出了周密的布置。
袁绍军的后方基地设立在了位于河间郡南部的弓高城,以此城为依托,袁绍军在距离清河大约六十余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并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
虽然与公孙瓒隔河对峙的袁绍军的总兵力高达五万余人,但袁绍却并不认为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可以让己方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以进攻者的姿态取得对公孙军的战争优势。
最重要的原因便在于士兵们的平均战斗力上。
如果说公孙瓒手上的兵马主要是由战斗力在大汉全国正规军平均水准之上的普通士兵,再配以数量不多但是战斗力几近一流的精锐士兵和异族士兵,以及一定数量战斗力在全国豪强私兵平均水准之上的幽州豪强私军和战斗力比一般强一点的冀州、青州豪强私军所组成。
那么袁绍手上的兵马则是由战斗力在大汉全国正规军中较为优秀的普通士兵,再配以数量不多但是战斗力几近一流的精锐士兵,以及大量战斗力一般的冀州豪强私军所组成。
听起来双方的力量对比相差的并不大,甚至似乎袁绍一方还要稍占优势,毕竟正规军的战斗力才是军队的核心,那些私军或者部曲往往无法成为战场上决定性的力量。而且就算袁绍军这边的私军在战斗力上无法与公孙瓒一方相比,但是至少数量上的优势多少能够弥补。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袁绍与身边的将军谋士们经过多次分析后。只能得出让他们苦笑的答案来——只怕未必。
虽然答案听上去令人沮丧,但是因为两者曾经在讨伐董卓的时候有过合作,不论是主战场上袁绍与公孙瓒曾经携手进退共抗西凉大军,还是在河北战场冀州人与幽州人在田丰的带领下对抗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并州人,可以说袁绍与麾下文武对于公孙瓒军的战斗力并不陌生。
公孙瓒的部队主要以擅长骑射的骑兵与擅长弓箭的弓兵组成,虽然并非没有能够结阵作战的轻步兵,但是因为在北地所发生的大部分战斗中作用不大而一直数量不多,毕竟轻步兵能够做到的事情幽州那些彪悍的弓兵们哪怕是兼职做的也足够的出色。
可以说幽州汉人、乌丸人以及鲜卑人以及其他各种异族互相混杂而居的局面不但让幽州男儿沾染上了来自于胡人身上的蛮勇之气,让原本就悍勇异常的燕国后裔们变得更加雄壮勇猛,同样也锻炼出了大量擅长骑马和射箭的士兵。
虽然因为这里更靠近礼仪之乡。同时燕国作为周王室后裔比起出身蛮夷的秦国先祖也更多了几分儒雅之色。让幽州的男儿比起西凉军团少了几分蛮气胡风,但却也同样是孕育骑马军团的大好场所,尤其是在另一个位面当中并州逐渐向那个禁锢于两山之间的闭塞区域靠拢后更是成为汉人获取强悍骑兵军团唯二的地区之一。
不论是幽州的正规军,还是散落在边塞地区的豪强家族。人人以擅长骑马为荣。人人都会修习射术以防被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冲到城墙外坞堡边的敌人。
而冀州虽然与幽州相去不远。但是肥沃的土壤和左右屏障存在的幽州让冀州从世家豪强到黎民百姓已经将这里瓜分的一干二净,根本没有足够的土地供战马肆意的施展自己矫健的身姿,同样中央政府也不希望这一大片重要的粮仓无法起到其应有的战略价值。
可以说如果不是一场黄巾之乱让冀州的世家豪强感受到了乱世的临近而纷纷增加了防护的力量。他们甚至连站在经常需要面对各种规模战斗的幽州边塞豪强的对面。
毕竟一方的主力兵种是以骑兵和弓骑兵为核心,辅以擅长射术的弓兵做辅助,轻步兵仅仅是作为保护弓兵的存在,对上一群大部分都是轻步兵和弓兵,骑兵兵种只是作为少量将领或者土豪身份的象征出现在战场之上,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之上,这无异于是找死的节奏。
事实上如果没有密布的水网和周密的伏击方案,最重要的是强悍将领在小范围战斗中的决定性作用,当初公孙越的部队也绝对不可能最终落得个几乎全军覆没的下场。
君不见李书实派出的由赵云、张颌等悍将率领的那支小股“义从”便能够在敌人的围剿中安然逃脱,之后更是依靠几位冀州籍将领的人脉让袁绍至今抓不到他们的踪迹。
当然,士兵的战斗力并不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全部因素。事实上假如公孙军的主将是一个没有什么太大能力的草包,那么袁绍以及其麾下的谋士们同样有着足够的自信可以通过种种手段削弱对方的优势甚至让对方的优势成为致命的劣势并最终引导战场的走向。
但问题是公孙瓒也算得上是沙场宿将,在北方专注对抗异族胡人二十年,虽然为人脾气有的时候过于急躁,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缺陷,但是丰富的作战经验却让一众谋士不敢确信自己因此而设下的谋略是否真的就能够让对方坠入到其所预想的圈套之中。
袁绍虽然对于自己指挥战争的水平相当信任,不过他同样也不能肯定自己就会比公孙瓒、李书实、董卓这样的宿将强出很多,最多也就是一线之差(当然袁绍童鞋是领先一线的)。
而且更让袁绍和谋士们感到忧心的,是来自于天气的影响。
虽然现在冀州大地的温度并没有处于让冀州士兵无法忍受的程度,但是因为最近几年大汉一直受到“全球气候变冷”的影响。冬天一年冷过一年,若不是从并州陆陆续续传来了那些个取暖的方法,每年冬天因为严寒而冻死的百姓数量只怕会增幅两三成。
而且作战不同于生活,比起经常会遇到在恶劣天候下作战的幽州士兵,冀州的豪强私军们实在是缺乏这方面的经历,低烈度的战争还看不出什么,一旦让战争再相持一两个月,天气进入到寒冬腊月,严寒之下只怕袁绍军就要缩头“收拾行囊待明年”。
如此分析下来,孙子所提出的战争五要素“道、天、地、将、法”之中。袁绍认为自己只有在道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将和法上属于均势,天和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在逐渐转为劣势,看上去似乎是己方稍占优势,但是作为进攻的一方。这个优势所能转化的胜势又要打个折扣。
可以说。虽然袁绍的部队在数量上是公孙军的一点五倍。但是在广袤的冀州平原上,在枯水期已经让河床逐渐裸露,河水已经不足以阻碍公孙瓒军骑兵奔驰的情况下。让袁绍军主动发起对公孙瓒军的攻击,在对方已经熟悉的地区以逸待劳,袁绍想一想都觉得这是取死之道。
但是,如果攻守之势相异,那么袁绍觉得自己的胜算会多出不少来。
不仅仅是因为作为防守一方可以有以逸待劳以及在己方熟悉的环境中可以做出一些让对方无法意料的布置,最重要的是,袁绍手中同样拥有自己的王牌——强悍的冀州军。
如果不是因为参与了讨董之战让公孙瓒军有着比袁绍军更大的损失,如果不是袁绍手中有着这样一张王牌,或许袁绍会考虑使用一些其他的方式与公孙瓒周旋,而不是像这样一切的行动都围绕着面对面的碰撞而展开。
虽然来自幽州的骑兵在骑射方面要略强过来自西北的羌人,而且他们也比羌人更加愿意喜欢使用这项骑兵所独有的可怕武器,但他们终究摆脱不了骑兵作战的规律。
而作为袁绍军最为倚重的王牌的冀州军,则恰恰是对付骑兵的行家里手。
毕竟在西北数年间,在名将皇甫嵩的耳提面命之下,在严苛的环境下,那些原本在冀州仅仅只是郡兵或者较强一点的豪强私军的军队在血与火的锤炼下蜕变成了强悍的部队,最重要的是与羌人的战斗之中,他们在老兵们的提携下掌握了大量对抗骑兵的方式。
也许在野战中骑兵依然拥有着战略上的主动,但是如果优秀的统帅和聪慧的军师能够通过各种方法将骑兵的这些优势削减甚至集中于某一个局部,那么冀州军就有足够的把握在野战中击溃那些经常不可一世,在军中也享有某些“特权”的部队。
听起来似乎很是让人热血沸腾,但是……
偏偏袁绍麾下有着这样经历的士兵满打满算也仅剩下万人左右,而且这个数量还是加上了当初归属韩馥后来跟随其将领又转投袁绍的那部分。
毕竟经过一场惨烈的讨董之战,董卓的西凉军固然是伤了元气,就算是联军,在洛阳郊外那最后的一战中受损严重,袁绍虽然大部分时间避战自保,但是在那场战斗中面对董卓所率领的飞熊军的正面突袭,袁绍依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尤其是手上那支唯一能正面抵挡西凉铁骑的冀州精锐。
就算回到冀州后用以老带新的方式进行了扩军,但是没有经历多少战火考验的新兵显然无法和百战后依然存活的老兵相比,经验上的差距(各种意义上)几乎难以弥补。
事实上这种混编所带来的问题在袁谭与刘备的北线战斗中已经有所暴露——面对张飞所率领的由其往日结交的燕赵游侠儿为核心的精锐骑兵的突袭,以三千冀州精锐为核心扩编的万余新军竟然被其冲得手忙脚乱,这也直接导致了北线的败退。
所以如何使用手中的这七千余冀州精锐同样考验着袁绍军决策集团的能力。
“这样一来,我们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将公孙瓒给引出来,而且还要让他相信他有足够的可能击败我们。这一战关乎到我方的生死存亡,诸位都是有才德的高士。如何才能取得这一战的关键就在诸位身上,还请诸位不要吝惜智慧,帮助绍击败强敌。”
此时的袁绍不但处于身体机能上的巅峰期,同样虽然受到不少的挫折但总体而言却是一直不断向上,所以不但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带着足以吸引任何人目光的青春气息和无穷干劲,同样也逐步在身体之中形成了那被后人戏称为“王八之气”的某种威严和自信。
这样的气息自然不是那些初级阶段的小说中能够让男性纳头便拜,女性自荐枕席的神级技能,而是上位者因为可以对下位者的某些方面的未来进行裁断所产生的某种优越感,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并不会明显。但是随着时间的增加这样的感觉会愈发明显。同样这样的心理暗示也愈发强烈,所谓的气势也就愈发浓厚,当然所谓的“迷失在权力之中”的因由也在于此。
虽然袁绍的确不能无缘无故对手下行使杀伐之权,但是若仅仅是一两个不长眼的家伙。袁绍却完全可以一言决定对方的生死未来。甚至其所在家族的兴衰枯荣。所以几乎每一个手下都敬畏着这种权力。自然对于掌握这个权力的袁绍敬畏万分。
但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总有那么一些特殊的家伙会无视这种“威严”。
“主公。臣以为在讨论如何战胜公孙瓒之前,应该先检讨一下您最近一段时间的疏失!”
“我#%¥&xx%&¥#……”
现在这个时候能够让袁绍如此下不来台却又无话可说只能捏着鼻子认下的除了冀州军中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田丰田元皓之外,的确是没有别人了。
而袁绍呢,在部下面前被田丰如此顶撞脸色着实不好,虽然也知道田丰的话是为了提醒他,但是这种事情私底下说难道就不行么,还是说害怕他不接受所以才要在众人面前这样他逼迫,可袁绍觉得自己之前对他也算得上颇为尊重,所提的意见和建议也都有考虑……
好在袁绍是了解田丰的脾气的,所以倒也不会认为对方是为了出风头或者自己的私利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在这个需要同心协力共同对敌的环境下,袁绍倒也能够忍得下来。
只不过……
“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解决公孙瓒吧!我们在这件事上已经牵扯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不但让公孙军对河间、渤海破坏很大,而且还不得不分出魏郡给西边那只喂不饱的凶狼!”
许攸的这一席话算是说出了袁绍的心声。当然,许攸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毕竟虽说为了共同的敌人两方都将主要精力投入到了对敌上,不过找机会刺对方一两句也是乐趣不是。
而且,这种程度的发言,事实上也算得上变相的给对方台阶下,互相之间争斗几句之后袁绍再顺水推舟调解一番,不但双方派系领袖都有面子,袁绍本人的面子也能够得以保证。
如此看来,许攸也并非不会做人,很懂得进退……才怪。
如果是一般的聪明人这个办法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作为争斗了数月之久的老对头,许攸怎么可能对田丰的脾气不了解,这样一番话对其他人可能是台阶,对田丰来说那就是火上浇油。
结果也只能是……
“哼!你也知道浪费时间!若非此次行事太过匆忙,没能将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怎么会面对现在这种背腹受敌的局面,魏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抛出去的难道你许子远不清楚吗!”
田丰这种直炮筒子如果顺着他的脾气捋或许也就发泄一会牢骚一下就算完,但是一旦有人跟他杠上,那火力充足的田丰也绝对能奉陪到底。毕竟如果说袁绍身为联军盟主主宰十数万户生死的一方霸主,身上已经逐渐逐渐显露出那传说中的“王八之气”,那么身为袁绍手下第一部下的田丰统理军政大事甚至别领一军这么长时间后同样助长了他直率的脾气。
嗯,这是说得好听的,不好听的嘛,多少也算得上“目中无人”了吧。
这并不是说田丰不忠于袁绍,只是原本还多少讲究一些方式方法的田丰如今做事说话多少有些“简单粗暴”了些,不但让“敌人”火冒三丈,也让自己人有些下不来台。
于是乎,不知不觉之中,哪怕田丰德行操守智谋政略都是上上之选,可以说是极具君子之风,但是围拢在他身边的人也逐步与他拉开了少许的距离,颇为符合“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这种情况对于真正的君子而言倒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对于一位派系领袖而言,可就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了。
就这样,原本的对抗公孙军的作战会议却因为火冒三丈的田丰导致不欢而散,原本应该立刻做出的迎敌方略也不得不推迟,这显然对袁绍军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
夜幕降临,弓高城内除了时不时经过的打更人所发出的声音之外,显得十分平静。毕竟哪怕公孙瓒的大军就在不远处的东光城附近驻扎,可是想要让三万大军穿过袁绍军设下的重重斥候暗哨到达这里却也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只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这座城市就真的完全宁静下来。
在弓高城北门旁的一座小的偏门,一匹战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从战马经过时那沉闷且声音明显不似一般情况那般巨大的声响来看,战马的马蹄应该是被什么给包裹住了。
而在几乎同一时刻,弓高城南门的一座偏门同样离开了一匹战马,而从声音分辨,这匹战马的马蹄同样也被包裹了起来,并在随后的短短几息间便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公仁,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还有意外惊喜,你本就曾担任过瘿陶长,对巨鹿一带较为熟悉,这一次就拜托你了。那里因为黄巾军的缘故民风彪悍,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啊。”
对于袁绍的嘱托,那个立于他身后的微胖的中年人只是深深行了一礼,并没有说出什么豪言壮志来。而在这个中年人的身后,则站立着田丰、许攸和逢纪三个人,从他们平静的面容上,你完全看不到白日间他们还曾经大战过一场的痕迹。
夜晚的风,愈发的寒冷起来。
烈烈北风所吹动的旌旗之下,是数万正摩拳擦掌准备一战的兵士们。(未完待续。。)
ps: ps:不用被二十个字限制的标题真的很爽。
ps2:推荐刘家长子的《贞子怀孕计划》——虽然比起这一本,咱更喜欢前一本有些不知道该说是烂尾还是别的形容词的《里番拯救者》,如果感觉上一本书还意犹未尽的话,可以到这本书里来看看。顺便一说,此书正在冲三江,没钱的可以去捧个人场。
ps3:要不要再推荐几本书呢?毁人不倦的感觉……貌似很爽?
ps4:好吧,咱貌似已经坏掉了。
ps5:清明是更新一章正文两章番外还是两张正文一张番外呢?
45.分兵和战前请命
“想不到我有一天也会落到与董卓相类似的下场啊……真是世事无常。”
天空已经再一次飘起了星星点点的雪花,洁白的雪与收割后露出的棕黑色的土壤交相呼应,将彼此衬托得更加分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放眼望去,眼界之中除了灰霾的天空和地面上萧条的色彩,就只剩下了那漫天飞舞的白,美丽却又冷酷的白。
“大概是因为之前我们就算没有多少实力却依然可以让并州疲于奔命,如果我们成长起来,就算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并州作为突破口,对方也很难心安吧。”
“叔永,最近可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你的新赋,也很久没有听到过你的歌声,记得以前的时候你可是一个月就能做出一篇让我们拍案叫绝的佳作的……”
“从联军讨伐董贼开始,就一直忙忙碌碌到现在,的确是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些悠闲的东西,只希望这一战结束后能够休息一阵子,纵情于山水之间,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呢。”
“要不打完这场仗我就给你一笔钱让你回汝南乡下去,你女儿也快出生了吧。”
“不要不要,听你这话我为什么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呢?在你这里有好酒喝,有一群有趣的人陪我打发时间,既不缺粮食,也不怕遭遇兵祸,还能定时拿俸禄,挺好,真的挺好。”
“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叔叔呢,年龄比我还小的叔叔……”
对于自己的这位族叔袁绍也是颇为头疼。对方和他一样都是庶出。只是与能够有机会过继到宗家另外一枝的袁绍不同的是,他的这位族叔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甚至因为家族的要求不得不进入到先帝刘宏所开设的鸿都门学中学习那些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可以说如果天下形势没有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或许那位族叔的未来便是成为一位幸臣,然后依靠袁氏家族所提供的各种资源,最终成为袁氏稳固自家在朝堂地位的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
说起来虽然此人名义上是袁绍的族叔,但是年龄却比袁绍还要小上两岁的样子,曾经是袁绍小时候的玩伴,也是袁氏族内支持袁绍的一系人马之一。哪怕人微言轻可是却也积极利用自己的这些年积攒的人脉为袁绍积极奔走。袁绍当初长期以“服丧”的名义滞留洛阳惹恼了那些当权的宦官,他的这位族叔也是当时代为周旋的人物之一。
于是当洛阳发生大变之后,这位族叔自然紧跟着袁绍的脚步来到渤海,哪怕没有多少上阵杀敌运筹帷幄的本事。但是替袁绍看家护院做个管家一类的角色倒也绰绰有余。而且因为他擅长歌赋音律。嘴巴又严。袁绍也愿意带着他到处游览,时不时倾诉一下心中怨气。
而在这个即将面对公孙瓒的关键时刻,袁绍自然又将其带了出来。在这雪夜之中赏景谈心。
“叔永,都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现在的大汉与那秦朝何等的相似。宦官当政,天下百姓不得安宁,于是天下有识之士群起而攻之,纵使有一两个或许是心怀旧国,又或者是居心叵测的家伙努力维持这个将倾的大厦,可是有些东西终究是维持不了了吧。你觉得未来这天下会属于何人呢?我们袁家在这纷乱的局势下又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答案不就在你的心中么?又为何要露出迷茫的样子,这可不像你啊本初。”
“只是感觉有些激动罢了。想我袁氏一门虽然四世三公,但是无时无刻不是战战兢兢左右逢源,唯恐恶了那些权倾天下的帝王、外戚和宦官,不论哪一个都可以将我们辛辛苦苦努力好几代人的成果在顷刻间摧毁殆尽。可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们可以摆脱那种如履薄冰,睡一觉起来不知道天会不会塌掉的不安全感,我也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就因为这样元皓才会说你行事有些急躁了吧……不过其实他和你的其他那些部下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许能面对这种摆在眼前的天大诱惑却依旧稳若泰山的只有圣人了吧。”
“所以果然还是叔永你是我身边最特别的那个啊,也只有你才会总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这一切,也只有你才能在我冲动的时候泼上一盆冷水让我冷静下来呢。”
“哎呀……主公你这样说会让臣下我很困扰啊,要是这话流传出去,指不定田元皓甚至许子远、逢元图、郭公则就要来我这里唠叨,这可不是能写出好歌赋的环境啊。”
“我一定会成功!我可是代表着时代发展的潮流,代表着华夏文明的前进方向,代表着广大世族们最根本的利益!区区公孙瓒又怎么可能阻挡这滚滚洪流啊!所以,我,袁本初,必胜!”
“没错,就是这个气势。这才是我一直支持着的,信任着的那个袁本初啊!”
夜,更深。雪,渐渐将大地包裹上了洁净的白色……
“你说袁绍分兵了?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已经确认了么?另一路兵马的主将是谁?”
大概是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出乎了公孙瓒之前的预料,所以咋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一连串劈头盖脸的疑问直接将向他报告消息的严纲砸的有些晕乎。
大喘气了好几次,又深呼吸了好几次,再以手抚胸貌似平静心情了好几秒……直到公孙瓒的眉头微微皱起,眉角微微跳动,眉下发出惨绿色的光芒……好吧最后一项是某人心中脑补后的结果,严纲这才开始一一解答起公孙瓒的问题来。
“消息是两天前传过来的,因为最近袁绍加强了对清河对岸的封锁。所以我们的人很难将消息传递过来,尤其是前两天听说袁绍那边的斥候遭遇到不明身份的势力袭击,损失不小,可却偏偏抓不到是何人所为,只是找到了几家对袁绍军颇为抵触的地方豪强,最终也只能草草了事,不过这也让原本就有些惊慌的袁绍军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谨慎起来他还敢分兵,难不成是胸有成竹了,这也忒小看我公孙瓒了吧。”
“这……难不成这是对方设下的什么阴谋不成,就等着主公您上钩?”
“嗯……这的确是需要考虑的。对了。细作还发来其他的消息没有?”
“是的。这一次袁绍分出大约万五的士兵,由大将颜良统帅,田丰为军长史,袁绍的族叔袁修为监军。麾下较为出名的人物有偏将杨勤、王刚、李完、田丹等人。目标不明。但是据说是向北而行,想来不是乐成便是南皮。”
“应该不会是南皮。南皮距离东光不过数十里,骑马半日可至。而且袁军少马。南皮周边又没有什么可以设伏之地,只需五千轻骑,不出三日则袁军无葬身之地。倒是乐成乃是紧要之地,若是被攻下倒也可以断我军后路。只是单元常手下三千人马虽然不多却也足够坚守,乐成之内粮草足够两年之用,城内豪强世家如今多归附于我,就算心怀异志此时以他们的本性也不会在这局势尚不明朗之时做出那可能危及家族的蠢事。可是……袁绍此举究竟意在何为呢?难不成他真的想要让我上当,又或者是两相夹击?怪哉,怪哉啊……”
见公孙瓒陷入到沉思之中,严纲并没有继续打扰,反而返身退了出去。
毕竟,对于现在的局面而言,就算公孙瓒知道袁绍的计划其能做出的选择也只有那么几个了吧,所以现在公孙瓒所需要的并不是其他人的建议,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决断。
当然,这大概也是因为公孙瓒身边的谋士们实在是太不成样子了吧。
事实上,并不需要公孙瓒思考太久,那个对他而言唯一的选择其实早就摆在他面前许久了。
毕竟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做出了倾全力给予袁绍致命一击的计划,如果不是因为袁绍从魏郡抽调回不少人马让其拥有了厚实的兵力,这多少会抵消骑兵在战场上的优势,再加上从河间、渤海两地获得的税收,让原本已经打定主意的公孙瓒又犹豫了起来。
或许自己先经营这攻下来的两郡,等到兵多将广粮饷充足的时候再与之一争高下?
只不过袁绍的举动让公孙瓒知道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点。
固然袁绍举重若轻的行动在青州遭遇到了不小的阻力,但是在自己的根本之地冀州,尤其是他的起兵之地渤海,袁绍依然有着足够大的号召力,哪怕并不需要煽动那些豪强再一次站出来发动叛乱,只要向公孙瓒透露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便让对方疑神疑鬼,几次错误的行动之后所激起的不满,让理亏的公孙瓒也没有了继续动手的理由。
毕竟又不是如同河东那般明显的反叛,莫须有的罪名在任何时代都足以让任何人怒意无限。
公孙瓒不是忍者神龟勾践或者海对面的那只德川家康,在多年对外征战中信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他可受不了如此的折磨,可以说就算他明知道眼前是袁绍所设下的陷阱,他依然会选择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更何况公孙瓒相信,凭他手中的数万精兵,就算袁绍能够玩出花来,可就凭其现在手上的那点兵马也是无济于事的,毕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智慧这种东西还是靠边站吧。
再说人家公孙瓒也不傻,手里没有掐着几张王牌又怎么可能敢和袁绍掰腕子呢。
“公孙瓒终于肯出来了,那么是时候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公孙瓒大军开拔的消息自然瞒不过那些一直对其全力探查的有心人,毕竟上一次的突袭已经足够让人记忆深刻,若是在这种损失下还对其强悍的突袭能力置若罔闻,那么这个人也就真的是没救了。与其去想那些春秋大梦,还不如洗洗脖子想想该吃点喝点什么好东西吧。
“请主公派我文丑做先锋迎击那公孙小儿,定叫那公孙小儿知晓我冀州男儿不是好惹的!”
颜良作为分遣队的主帅被派了出去,于是袁绍现在麾下最为出名的将领就剩下了文丑和淳于琼两个人。前者属于冀州土著,而且从军多年不论是功勋还是武勇都广获认可,出身家族虽然不如颜良那般显赫,但是在冀州也颇有力量和人脉。武人本就天性服从强者,武艺高强战功卓著的文丑自然而然成为了冀州军中尤其是由西凉归来的冀州士兵的主心骨。
也可以说以颜良为代表的“河北四庭柱”便是袁绍军中的实力派。
至于后者,则属于从外地追随袁绍而来的显贵。毕竟能够做的上西园八校尉中的一把交椅的人物怎么说在朝堂内外也有着相当的人脉。事实上源出山东安丘的淳于氏一直以诗书传家,不但出过不少有名的文人雅士。而且通过姻亲也还曾与皇权有过联系。而淳于琼本人不单出身颍川与出身汝南的袁氏关系密切。而且还与袁绍有同僚之谊,自然成为袁绍的心腹大将。
文臣们因为地域、利益等等原因分成了各种派系并且相互之间“纵横捭阖”,武人虽然大多思想较为单纯,但一来难免要牵扯到背后家族之间的利益博弈。二来也有淳于琼这样来自京城本身就非常熟悉和擅长此类事情的异类。久而久之军队也变成了乌烟瘴气之地。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袁绍为了平衡手下各方势力而蓄意制造的关系。
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决定袁军命运的关键时刻,若是能够在这一战获得足够耀眼的战功。显然要比平日里那些零零碎碎的功勋更能提升自己在军中的地位,故此不论是哪一方都对这一战是摩拳擦掌,而脾气急躁的文丑更是率先越众而出向袁绍请战。
有了文丑开头,其余几位袁绍麾下比较有名的大将也纷纷出列请战,虽然公孙瓒的军队实力不俗,但却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打消那些将领争取功勋的心思。再说沙场征战本就是一个将脑袋别在腰带上的事情,若是害怕危险还不如麾下抱着老婆缩在炕头上比较好。
只不过,面对群情激昂的场面,袁绍却面容平静不露声色,好似对眼前场景浑不在意一般。
甚至于袁绍下首的几位主要谋士除了少数几位新人似乎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之外,剩下的几个人也同样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态度,完全无视了那几位正向他们打着眼色希望得到各种支持的将领们那火热的目光。
相较于文官那满满的可以用来扔的节操的大脑,武人们的大脑中肌肉的数量显然要更多一些,所以哪怕袁绍此时的表情已经足够“诡异”的情况下,一群大大小小有些名望的将领们依然为了先锋官一职争吵了半天,让一直“扮酷”的袁绍也忍不住有些嘴角抽搐。
直到所有人都重新安静了下来,袁绍才站起了身子。
而他的视线,也越过了刚才那些争抢先锋将印的将领,投向了后方那些对他而言颇为陌生的一群人身上。
也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后知后觉的家伙才发觉今日的作战会议到场的人似乎有些多,平日里一些等级较低,除了在立功受奖的时候才有可能露面的中层将校也出现在了这里。
比起袁绍来,这些武将对于那些人可并不陌生,甚至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他们麾下部队中的精英分子,是他们颇为倚重的手下。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除了极个别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虽然待在战场第一线,却并不会投入到最前沿的厮杀之中,因为他们需要掌控战斗节奏,判断战场走势,在这个通信匮乏同样情报收集手段也很原始的时代,他们做出的决定往往比后方的主帅更具有针对性,所造成的影响也往往更加直接。所以真正冲杀在第一线的却往往是眼前这些并不是非常出名却必须有实实在在真本事的中层将校。
他们,就好像是前线将领的触手一般,将将领的每一个意志贯彻到战斗之中。
只不过,袁绍将这些人叫到这里来却又是要做什么呢?
这是在看到这群作战会议上的“新人”后,每一位将领心中飘过的疑问。
只不过很快,疑问便被袁绍亲自解开。
“诸位,尔等都是我冀州英杰,为我征战四方的勇士。如今我军即将与那背信弃义的公孙老贼决一死战,诸位刚才也都看到,听到了,我军中大将皆奋勇争先,不知尔等心中有何感想?”
那些中层将校们今天来到此地同样也是一头的雾水,因为袁绍之前并没有向他们透露半点风声,事实上在他们看来,自己能够来到这个地方已经算得上颇大的荣耀,若是再能有袁绍奉上薄酒一杯以壮行,再能亲自勉励两句,许诺一份赏格,那么就算是让他们现在抄家伙与河对面的公孙军对砍也是没有问题的。
可偏偏袁绍并不按他们所想的套路出牌,这一席问话让场面登时又是一冷,除了极个别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外,其余诸人皆是一副有些茫然或者无措的表情。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
“在下渤海尚羽,现忝为主公麾下军侯一职。虽然能力或许不及诸位将军,但也愿为主公分忧,效犬马之劳!”
一个年轻却坚定的声音突然在厅内响起。(未完待续。。)
ps: ps: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于是今天更新了,于是接下来还有一正两反三章更新……
ps2:话说咱是不是应该继续推(hei)书呢……
ps3:上面那句话请大家忘记吧……
46.袁绍清河战公孙
冬十月十七,多云转晴,宜加冠及笄;忌动土破土。
随着昨天夜里的一场雪,原本就已经被冻得颇为硬实的地表又被铺上了一层白裳,原本还流淌着的滔滔清河河水如今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偶尔几块冰凌顺着河水蜿蜒而过,不时与那河岸处冻得结实的岸冰碰撞着,发出细微却又断断续续好一阵子的摩擦声。
雪并不厚,但是因为地面上结起一层极薄的冰壳的缘故,让步兵的前进多少受到了一些影响,就算是骑兵因为其庞大的体积和较少的触地面积受到的影响不似步兵那般大,但是在河滩等地带行进的时候依然需要小心谨慎。
毕竟河边与河中的冰凌同样对战马而言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在这样一个大概可以算得上是雪后初霁的日子里,公孙军和袁绍军隔着清河两岸摆开了阵势,一场大战从准备到实施可以说用时许久,双方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和“飞刀”也同样准备了许久,终于在这样的日子里拉开了架势还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啊。
只不过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双方之间距离真正的战斗似乎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一直隔河相望的袁绍军和公孙军似乎提前约好了一般,两军的军阵同时裂开了一条仅容三四匹马并行而过的裂口,随后十数骑以相似的速度似急实缓地通过这道裂缝来到了两军阵前。
当先而出的是两杆帅旗,其中一杆上黄底黑字镶绿边。上绣一个斗大的袁字,正是袁绍的帅旗。帅旗下立有一人一马,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虽生得皮肤白净,唇红齿白,却有一双俊目,眉飞入鬓,细腰乍臂。头戴帅字金盔,九曲簪缨罩顶,二龙斗宝。搂海带上绣八宝。密匝匝上扣金钉,一身黄金甲闪闪发光,肩披秀荣八宝吞肩兽,下有二龙吸水吞口兽。前后心安着冰盘大小的掩心护心镜。金线靴。腰横玉带。走金线,踏银边,上秀12粒海珠连成一朵白色牡丹花。侧挂龙皮剑鞘装鎏金菱形暗格纹剑,名曰:“龙吟风”。
胯下一匹青骢马,提着背高八尺,头至尾长丈二,那是葡萄眼,蛤蟆脸,野猪耳朵,卷毛鬃,前裆宽,后裆窄,日走一千,夜走八百,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仞高山脚下踩。
此正是出身四世三公,如今雄踞河北让周边势力都寝食难安的一代人杰袁绍袁本初。
而另一边的帅气上是白底黑字镶红边,上绣着公孙二字,在烈烈风中颇有几分血腥和肃杀的味道。帅旗下同样立有一人一马,同样的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只是和面容略显白皙的袁绍不同的是,此人面似姜黄,两道黑直真八字立剑眉斜入天堂,直插鬓角,一双虎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四字方海阔口,牙排碎玉,齿白唇紫。
头戴亮银盔,搂海带上扣银钉。身披大叶锁子连环甲,久吞八乍十二钩挂,九股拧成擂甲畔,三叠倒挂鱼搭尾,飞虎战裙遮双膝,虎头战靴银跟衬。走胡兽,玄天带,震天神弓背上插,鹿皮箭囊腰间别,内装三支鸣镝响箭和三十二支狼牙雕翎箭。
三十二支狼牙雕翎箭上有细刺倒钩,中着无不血流不止而亡。而那三支鸣镝响箭所射之处,便是白马义从漫天箭雨所达之所,纵使冒顿复生却也不过如此。
胯下一匹照夜玉狮子,通体雪白,没有半根杂色。日行千里,奔若响雷。鸟翅环上得胜钩,一条虎头錾金槊挂于其上。
此人便是那虎步北疆十数载的汉末一代名将公孙瓒公孙伯圭。
说起来公孙瓒胯下的那匹白马来头可不小,其本是来自西域异种,被草原子民视为神圣象征,故此数易其主,屡屡陷入到战火之中,可如今却为中原所有,岂非天意?
可以说经过精心打扮过的两人此时此刻都显得相当的有派头,相当的夺人眼球,可以说不用刻意强调都会让现场的各路观众和酱油党知道这两位才是今天的主角,其他的配角就算演技再怎么好也不能和这两位抢戏,酱油党们更是该干嘛干嘛去,路过走好。
不过若是李书实童鞋若是看到这一幕,大概就只会有一个感觉:闪闪,有人要盗你的版哦~
当然,若是还能允许他再有一个感觉的话,那么大概会是:子龙酱,如果那个白马上的家伙换上一身亮银铠的话,那么你的版权似乎也要抱不住了哟~
不过,李书实的恶意显然无法影响到战场中央正互相对峙的两个人,他们彼此打量着对方,即使彼此之间并非第一次见面,甚至可以算得上颇为熟识,但是他们依然在寒风中静静地看着现阶段他们最大的那个对手,是希望通过这样的观察找出对手的破绽,亦或是想要用这样无声的注视压迫对方犯下一些低级的错误,这或许就只有两个人自己才知晓了。
说起来战争可是被成为“残酷的艺术”,虽然就结果而言战争似乎只能造成人生茶几上的各种杯具和餐具,就算是偶尔出现了几只洗具可是却也是被杯具和餐具围绕在中间。不过如果抛开结果的话,那层出不穷的艺术感还是足以令人沉醉于其中。
尤其是古代战争,大多时候不但具有艺术感,而且还具有着相当强烈的仪式感。比如……
就这样静静对视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策马向前,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靠近,到最后隔岸相对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千米,不足五百米,最后再一次十分有默契的在一箭之地之外齐齐停了下来。毕竟再近一些就进入到了强弓的有效射程之中,尤其是对面公孙瓒背后的宝弓劲道比起一般的骑弓还要强上三分。
“背义之徒。何敢卖我!”
这一次,终于有一声厉喝打破了战场上那略显诡异的宁静。
看着河对面公孙瓒那略显气急有些择人而噬的表情,袁绍却仿佛那不过拂面清风一般看上去没有丝毫在意,反而是悠悠然的对公孙瓒拱了拱手,这才出言回道:
“韩文节乃国贼,本需人人得而诛之。我袁本初奉大义讨伐此贼,可谓是名正言顺。公孙伯圭你也算是朝廷重臣,国之栋梁,应该是明是非懂律令的,知道资助反贼是怎样的罪行。明明我们两方约好了共讨国贼。可是为何偏偏你的族弟却与韩文节的人搅合在了一起?在下当然不认为那是伯圭兄不明事理。想来也是下人被韩文节的金珠蜜语所迷惑,故此替伯圭兄料理了你家中的叛贼败类。那么伯圭兄说我是‘背义之徒’却又是所指何事?背的是什么义?”
好吧,若是李书实听到袁绍这一番自辩,一定会吐槽:你单单只反驳了“背义之徒”的指控。却对卖公孙瓒的指控避而不谈。果然是已经承认了么。
只不过公孙瓒不是李书实。就算听出了袁绍话中的轻重,也不会吐槽这种犀利的神技。
所以说,如今也只能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用自己习惯的方法解决问题:
“公孙瓒昔日以汝忠义,推为盟主。观汝今之所为,真狼心狗肺之徒,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这面皮削的,虽然不一定站在理上,但是让一贯自重身份面皮的袁绍发怒却也绰绰有余。
看样子公孙瓒其实最擅长的职业不是dps,而是堂堂mt啊,这嘲讽的技能点点得略多啊。
“何人来给我教训教训这个嘴巴灌了大粪的莽汉!”
随着袁绍的一声怒吼,战前主帅问答环节结束,虽然袁绍凭借口才占据到了道义上的上风,但是他的敌人显然不是宋襄公,袁绍的口才也没有好过烛之武,可以让对面的公孙军不战而退,所以接下来便到了斗将的环节,一个让男儿热血沸腾的环节。
文丑作为袁绍现在麾下的第一战将,自然想要上去活动活动筋骨,只不过现在可不比当年,他现在怎么说也是袁绍军中的大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先不说对士气是否会有不利的影响,就算是对面用卑鄙的方法伤了他让袁军士气提升,可是没有了他的指挥,愤怒中的士兵本就不容易指挥,而且不论是体力分配还是进攻目标的选择都会变得混乱,这种情况固然可能产生“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效果,但是公孙瓒可是沙场宿将,什么场面没见到过,尤其是这样的局面,在对抗胡人的战斗中可是屡见不鲜,应对的手段自然也绝对不止一种两种。
所以很遗憾的,文丑只能看着一群年轻的小将踏入双方可以想让出的比斗之地,慨叹着时间流逝的同时也在为年轻一代中没有什么让自己眼前一亮的苗子而心急。
“公孙游、秦凯、肖钦、吕林、陈金,让袁本初见识见识我幽州男儿的实力!”
看到文丑虽然有些躁动,但是终究还是安安静静立在袁绍身后,公孙瓒表面上依然冷酷如故,可是心中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对方可是成名多年,而且联军讨董的时候私底下也有过交锋,文丑的实力可是给公孙瓒手下的将校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可以说,如果文丑下场,就算是让自己手下的那四位年轻俊才玩5p,只怕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文丑一杆霸王枪挑全场,然后再意犹未尽的舔一舔干裂的嘴唇的节奏。
嗯,虽然这个场景很有爱很和谐,但是实在不是公孙瓒的菜,他也不想进那种碗里去。
但是现在嘛~
看着从袁绍军中闪出的几位年轻人,公孙瓒忍不住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恨不得就在这里高呼一句——走你!
袁绍这边出了五个人,公孙瓒这边也没有托大,同样是五人迎上。
说实话,这样一场单挑别说与讨董之战时那惊天动地的三英战王越相比,就算是和那一战之前的那些垫场战相比也是有所不如的。毕竟那场所谓的垫场战能够出场的虽然不一定是诸侯手下最强的大将,却也无不是各方诸侯手下颇具实力的年轻将校,而他们的对手则是汇聚了全国精英的北军和悍勇的西凉军中表现出色的将校,套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那样的对抗是全国级别的,自然从观赏度来说要胜过这种地方级别的战斗一筹。
但是若是单论激烈程度的话倒也不会输给任何一场阵前单挑。
十个年轻人,十匹骏马,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捉对厮杀,反而越来越向混战的方向发展;不是比拼哪一方留下的人更多,而是究竟哪一方的人会最后站在战场中央……又或者一个都不会,只留下无主的战马围绕着还在喷洒着热血的尸体哀鸣不已。
是的。没到半个时辰。十个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便同归于尽在了这片土地上,虽说他们注定不会是这场战争唯一的牺牲者,但是这残酷的结局却依然让两军兵将的心头同时略过了一层阴影,因为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哪怕是最无神论的信奉者也不能否认运气这种唯一让人无法控制的东西就好像微观世界中的那只猫一样。没有亲身感受到就永远也不会知道结果到底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更不要说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各种神神怪怪的大陆上。眼下这群人所从事的又是这样一份职业。
如果这种屠杀相同物种的行为可以算作是一种工作的话。
只是。就算心中被蒙上了一层雾霾,无论是袁绍还是公孙瓒却都不会选择遵从心中的不安退兵回营,因为他们是骄傲的天之骄子。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自信自己能够跨过阻拦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同样因为为了这一战他们已经准备了太长的时间,长到了他们都已经不愿意继续等下去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他们太了解自己的对手了,一旦自己这边漏了怯,只怕会被对方衔尾追击一直到死吧,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背面可是怯懦者崩溃啊!
所以,随着公孙瓒的一声令下,作为先锋出战的严纲挥舞手中长枪,与他麾下的数千步骑列阵前行——步兵组成的鱼鳞之阵居于当中,精锐的白马义从隐藏在阵中阵后,其余的游骑大部分居左右两边,小部已经越众而出,率先掠向位于河对岸的敌军。
“尚将军,敌军将领不好对付啊,这支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一来可以试探我军战力,二来也可以保护后续部队渡河。田别驾可是说了,这一战胜负的关键就在于我们的表现,若是少有处理不当让误了战机,只怕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尚羽瞅了瞅身边的那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毕竟还是年轻了些,时不时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羡慕嫉妒恨以及丝丝的酸意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是啊,毕竟尚羽能够击败一票如文丑、高览、淳于琼这些原本呼声很高的将领成为这前军先锋将,而且军衔从原本的军侯被一夜之间提拔到了裨将军,虽然是最次一级的将军号,甚至在品级上还不如很多校尉高,可是却也是绝对可以自称“本将”。
若是他有着超人一等的武艺智谋,或者有着让人无比信服的功劳,又或者他有着极为深厚的背景靠山,或许也不会只是招来几句闲言碎语罢了。可偏偏他能够得到这个职位只不过是因为他在合适的时间第一个应答了袁绍的激将而已。
这固然是一种本事,可是却是军人们所最为鄙视的一种本领。也正因为这样,身边这位叫做常凯的被袁绍任命为尚羽副将的男人一直对其能力极不信任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虽然尚羽不是什么名震百里更甭提数郡、数州的名将,尚羽更仅仅只是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可是他心中同样不缺乏理想,不缺乏抱负,同样想要做成一番事业,否则当初也不会第一个打破僵局抢先应诺,所以对于这一战除了要按照几位军师战前的布置,他自己也并非一丁点其余的想法都没有,他可不是一只提线木偶!
“放他们进来,让甘陵兵先顶上去。”
“可是将放任骑兵冲阵,而且又将后排的甘陵兵调到阵前,这可是会引起混乱的,弄不好可是会引起前军崩溃的,将军大人!”
常凯显然认为自己的主将果然是个不同军事的家伙,声音不自觉的严厉了起来。
“照我的要求去做,又或者你打算试试由大帅赐于我的宝剑到底锋利不锋利!”
“你……!!!”
别说战场上官大半级压死人,单单就凭袁绍赐予尚羽的那柄代表着他对前军绝对处置权的宝剑就不是常凯所能反抗的,除非他想临阵反水,否则只能乖乖奉命。
至于常凯内心之中是否会有怨言牢骚甚至是怨恨,尚羽已经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反正就算没有这点摩擦,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若是我军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击敌军于半渡之时,想来敌军也会变得迟疑谨慎吧,那样军师们之前的那些布置可就没了用武之地。没错,就是这样……”
像是在向谁解释着什么,又好像是仅仅在自言自语,这一刻,尚羽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平静,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忐忑与……兴奋。(未完待续。。)
ps: ps:《王朝教父》终于出宫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47.我为自己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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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我为自己代言
“季正,前方战事如何,叔纪的部队是否受阻于河岸,那个无名小将表现如何?”
随口问了一句身边之人,公孙瓒并没有投入更多的精力,虽然在他现在的位置并不能看到前方战局的发展变化,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平了,再加上地球本身的曲率,让两方的主帅只能根据前方回来的传令口中的汇报判断战局的走向和进展。
不过,因为现在仅仅是开始阶段,就好像围棋中的布局一般,除非是只菜鸟或者庸手,否则双方都已经对布局和可能产生的变化烂熟于心,万变也不会离了那个套路。
只不过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出乎了公孙瓒的意料……
“回禀将军,根据前方回报,我军一支小股骑兵已经成功突入敌方前军阵中并造成对方前军出现一定的混乱,现在我军前军正趁此良机渡河并伺机向对方发起冲击。”
“嗯……嗯?……嗯!”
公孙瓒的反应让向他汇报的公孙忠脸上露出了有些诡异的表情,就好像……想要笑却不得不苦苦忍耐可是终归还是从嘴角眉梢泄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感情一般。
不过公孙瓒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那略显怪异的三段变脸“绝技”,反而陷入到思考之中。
袁绍和他身边的那些谋士究竟在想什么?
这就是公孙瓒现在非常急切想要搞明白的事情。
毕竟刚刚得到的这个消息着实有些劲爆了点,让公孙瓒的心脏很是享受了一把上上下下的感觉。以致于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就仿佛在胡人的狼牙棒下走过一遭一般。
说起来公孙瓒与袁绍之间的交集并不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还不如他的那位师弟刘备,看上去也就和李书实相差仿佛。毕竟刘备好歹和袁绍并肩作战过一段时间,而李书实只不过是与袁绍把酒言欢过几次,然后双方都将对方视作必须要重视的重要对手。
公孙瓒与袁绍的关系也大致类似,而且讨董之战的后期两个人就已经有所明悟——袁绍所在的渤海是公孙瓒南下的必经之路,而公孙瓒所占据的幽州之地同样是袁绍所必须获得的地方,因为只有那里袁绍才能够获得与并州军以及西凉军抗衡的资本——战马和强大的骑兵。
公孙瓒这样看待他与袁绍之间的关系,他也相信袁绍也是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出兵前他也是对袁绍和袁绍的身边人再一次进行了一番详细的了解。甚至这一次还包括了那些从韩馥手下投奔到袁绍那里的文臣武将和世家豪强。
可无论怎么调查。作为前军主将或者也可以称作是先锋官的那个叫做尚羽的年轻人都是一个没有什么太大特定的小家伙,而这个小字不仅仅是指他的年纪,同样也是指他的能力和他的背景,那是一个放在任何一支军队中都不会引起太大波澜的存在。
可是现在正是这样一个小人物却偏偏站在了两军交战的第一线。而他的对手则是不论在讨董战场上还是在之前的突袭战中都表现相当不错的严纲。一个也算成名的公孙军名将。
无论是讨董之战的时候还是这一段时间的直接交手。公孙瓒已经深深领教了对手的谋略,不论是在正面战场的布置,在相持阶段时候的骚扰以及对敌后的各种拉拢分化瓦解的手段。可以说如果不是公孙瓒的背后还存在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帮助公孙瓒稳固了幽州两郡之地,或许袁绍早就已经成功将战火烧到了公孙瓒的老家而不是在冀州的大地上相持到现在。
就是这样的一个对手,在这样重要的正面战场选择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而不是勇名卓著的文丑又或者是声望很高的淳于琼又或者是智勇兼备能攻善守虽然每一项都不算特别突出却也没有什么短板的高览,在公孙瓒看来,这显然只有两种解释:
一者是那少年能力非凡,只不过一直藏而不露,直到现在才被袁绍拿了出来。二者则是此人不过是诱饵一枚,事实上对方还另有圈套在等着自己上钩,故此自然要示敌以弱。
前者并非是公孙瓒无聊下的想法,毕竟以袁家的底蕴,藏起这样的一枚棋子并非什么难事,比如曾经在讨董战场上略作表现的袁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面对那样一个儒雅风流却行事严谨飘忽的年轻人实在是让公孙瓒无法相信其之前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袁家庶子。那个尚羽虽然因为之前没有什么表现而无法探知更多的消息,可难保不会是第二个袁方。
至于第二种情况,可能性甚至比第一种还要大,甚至公孙瓒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想法,因为这样的想法从袁绍选择分兵北上的时候便已经产生,那个突兀出现的先锋官只不过是让这个想法在公孙瓒的心中更加的强烈罢了。
也正是因为被这样的想法所支配,所以他才会在听到己方先锋进展如此顺利的时候下意识的认为那是敌人的阴谋,甚至越想越觉得事情正是如此。
“告诉严叔纪,一定要小心敌人的行动,不要冲得太快着了敌人的道。”
就算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可是公孙瓒依然觉得自己心中并未因此而平静,似乎那种危险的感觉依然笼罩在他心头,似乎他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这样疑神疑鬼的感觉不但在影响着他周边的部下,同样透过传递命令的传令兵传递到了作为前军主将的严纲那里。
“大帅的意思是让我小心行事么?果然和我的判断是一样的,对面的表现果然有古怪。估计是太过年轻的缘故吧,‘表演’的太过火了点。过犹不及啊。不过,与这样的雏儿做对手还真是我的幸运。袁本初啊袁本初,你实在是太过自信了啊!”
带着一丝轻蔑,严纲的视线仿佛穿过了数里地的距离,射向了正在指挥部队苦苦支撑的尚羽身上。仿佛看到了这个年轻人此时的窘迫,严纲嘴角轻蔑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了。
不过也难怪严纲会这么想,不但是因为尚羽那自作主张的表演的确是有些不够火候,明显没有仔细研读过那本伟大的《演员的自我修养》,更重要的是他那放敌人冲入阵中的方法当真可以说是“示敌以弱变成了真弱”的典范——借着骑兵的冲击力以及袁军束手束脚的打法,那区区数百骑的轻骑兵在前军阵中搅了个天翻地覆。尤其是因为甘陵兵不但是从后方匆匆调到前沿。而且被朱灵抽调走了郡国精锐的豪强私军战斗力在袁军中可以说是排名靠后,这样的部队除了按照尚羽的想法让前军混乱变得更加巨大和真实真的对战局便再无一点益处。
常凯此时已经顾不得继续鄙视尚羽了,他让自己的亲兵将前军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自己与尚羽之间的对话略微添油加醋了一番报给中军主帅袁绍后便义无返顾的带着其余亲兵投入到了围剿那数百公孙军骑兵的战斗之中,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平息这因为尚羽而引起的骚乱。
“子远。感觉如何?”
“小家伙有些想法。不过有些稚嫩了点。不够老到。”
“对我们之前的机会会产生影响么?”
“也许会,不过大体上还在我们的意料之中,甚至……还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打发走常凯派来的那个亲兵。袁绍微笑着与身边的许攸交谈着,虽然尚羽的某些自作主张的确出乎了袁绍的意料之外,不过正像许攸说得那样,袁绍认为这并未脱出他的掌控。
“袁公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还要容忍那个庸才,为什么我的努力袁公就是视而不见!”
不知道什么原因,对面的严纲就算是能够清楚看到这里所发生的骚动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仅仅只是安安静静渡河后摆开阵势,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向前军前进着。
也拜此举所赐,常凯费尽心力之下终于将那数百轻骑扼杀在了前军军阵之中,只不过却也付出了甘陵兵战死将近七百,他的亲兵战死超过五十,其余部队战损超过两百人的巨大代价。
“哼!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但是能够剿灭这样一群精锐,也该让那公孙老狗心疼半天吧。”
带着这样美好的想法,常凯再一次命令自己的亲兵前往中军,这一次不但要再告尚羽一状,而且顺便也要在袁绍面前摆一摆自己的功劳,最好袁绍因此便罢了尚羽前军主帅的职位交给自己,就算袁绍爱面子不愿意轻易自己打自己脸,战后统计战果的时候也可以多上一笔不是。
好吧,就好像那些党纲的最高目标从来都是虚无缥缈一样,常凯的美好愿景显然也没那么容易实现,甚至还被申斥要其“专心作战”,颇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
不过,似乎也没有时间让他继续在那里感伤春秋了,因为严纲的前军已经即将近在眼前。
而就在两军的前军即将交手的时候,位于中军的公孙瓒再一次收到一个消息:
一支骑兵部队出现在战场南方的渡口处,看样子是要渡河运动至公孙军侧后方,伺机进行包抄。虽然这支部队大约有三千人上下,行动隐秘,沿途小心规避公孙军哨探,即使不小心被发现也会迅速予以消灭,但是却依然被顽强的公孙军斥候将消息送了出来。
这条消息立刻引起了公孙瓒的重视,因为送达这个讯息的并非是某个斥候,而是来自于天上的鹞鹰。要知道这种动物想要驯化并不容易,但是一旦成功驯化却是这个古老时代最好的传讯工具,不论是速度还是情报保护能力都要比信鸽高出很多。最为重要的是这种驯化方法流传范围并不广,想要在鹞鹰上做什么手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信息绝对真实可靠。
“原来如此么……虽然说是三千轻骑。但是仓促之间就算是斥候也会出错,更不要说那支北上的部队表现的也非常奇怪,所以说这是打算利用兵力优势让我军首尾不能相顾么?如此看来敌人的一些表现也就很好解释了,之所以派出一个没有名气的年轻人演了那么一出戏就是要让我疑神疑鬼,这样就能够拖延时间,等到我军主力渡河的时候再予以全力进攻……
可是如果我一开始并不认为那是一场表演而是催动大军全力进攻呢?那么前军的混乱岂不就会影响到全军,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的代价可是全军崩溃啊,袁绍真的就这么大胆?
不,不对。就因为有这样的可能才会让我觉得袁绍不会如此冒险,让我下意识之间便否决了这个冒险的想法而采取更为稳妥的方式……袁本初。你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是很可惜。你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猜到我竟然从鲜卑人那里获得了驯化鹞鹰的方法吧。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在实力面前阴谋诡计就是阴谋诡计,戳穿了也就不过如此!”
觉得自己想通了一切的公孙瓒忍不住兴奋得大手一挥。
当然。这一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如果说接到这个消息便兴奋的命令军队好像乱哄哄的野马一般冲向河对岸。这简直就和三岁的小孩子一样,任何一个经常和胡人在战场上打交道的北地男儿都知道这样的行为绝对是在找死,就算是胡人的骑兵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磨砺”之后也不会再采取这么无脑的作战方式。从汉人那里他们同样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季正,传令下去,命令中军向前三百步,而后严阵待命。命令严纲全力进攻袁军前军所部,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命令公孙范和公孙可渡河并于河岸处待命,若是敌军露出破绽就给我狠狠地插进去,不要告诉我连这点东西都不会。如果没有机会,让严纲绕道攻击敌军左翼,将中间交给公孙范和公孙可配合冲击。”
“将军,是否留下一部分兵马守卫大营?”
“不用,就算真的有敌军想要包抄我军大营,也只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不必担心。”
“……是!末将领命!”
公孙瓒的统兵能力的确值得称道,几名传令分散到达他们所要到达的地点后没多久便可以看到公孙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缓缓开动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公孙瓒动了……”接到从前线传回的情报的袁绍两眼坚定地望向远方。
“公孙瓒动了!”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的常凯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后他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般扭头看向了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那位被他称为“废柴”的前军主将。
“公孙瓒……动了。”尚羽原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激动,会慌张……因为他在梦中已经无数次的模拟了战场上即将又或者已经发生的一切,有美好的,也有不那么美好的场景。
只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此时心底一片宁静,不是那种大脑无法思考一片空白的宁静,也并非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宁静,仅仅只是仿佛那消息不过是一缕清风拂过脸颊一般,没有在他心底的池塘上吹起任何一点涟漪,也就自然无法搅动那一池明月。
“告诉晏校尉,让他做好准备,但是还要先收着点,毕竟……白马义从只有千人。”
平静的尚羽平静的向身边的传令吩咐着自己的命令,然后便是平静的看向了远方的敌人。
是的,他是个幸运儿,一个在外人眼中的幸运儿,可是又有谁看到过他为了生命中的这一刻而在之前所付出的种种努力?
于是人们用世俗的规则所构成的枷锁套向他,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将他压垮,让他退缩,让他绝望,可是他会因此而后悔自己的选择么?
不会!
根本不会!
也许他现在的确还很稚嫩,也许他现在的确并没有立下过什么拿得出手的盖世奇功,也许他背后没有傲人的家世,但是那又能怎样!他会用他自己的双手拼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不论是耄耋老人还是稚子幼童,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理想,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信念,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站在那里去扼杀其他人追逐梦想的权力。
或许这条路注定充满艰辛,或许这条路注定要与他人冲突,或许这条路充满了他人的嘲讽和嗤笑,或许这条路只有踩在他人的肩膀上甚至尸体上才能前行。
但,我心无悔。
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那杆略带凉意的长枪。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眼神,冷冽中带着几分杀意。
在他的身后,是早已经严阵以待的士兵——不再是那些孱弱的郡国兵和实力低下的普通豪强私军,而是袁绍最为倚重的王牌——冀州军!(未完待续。。)
ps: ps:最近看了一本名为《日在火影》的书,主角的名字叫做诚……不过意外的并不是推土机的故事(至少到现在为止),所以对这方面有期待的童鞋乃们一定会很失望。不过如果刨除这些不必要的幻想,这本书的故事还值得一看。
ps2:今天才知道霍尊原来是火风的儿子,于是又想起当年对着班里的妹纸高唱大花轿的青葱岁月了……
48.上上下下的感觉——这真的不是电梯Ⅰ
“不要再和敌军做过多纠缠,逐渐向左侧行动,为后面的骑兵兄弟让开一条道路。”
严纲说话的时候,还将手中长枪上挂着的一具袁绍军士兵的尸体扫到了一边,接着马上便用这杆长枪将身后那个打算偷袭的士兵刺了个透心凉。
不得不说,一个手持虎符的将校想要杀死一个普通士兵实在是不要太容易,同时他们想要被普通的士兵杀死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甚至就连如同天罚一般的青龙神雷也依然奈何不了被一群士兵所信仰并保护着的董卓,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人定胜天了。
但是,这样的结果并不能吓退那些士兵,不论是袁绍军还是公孙军,他们的士兵都依然拼命奋战着,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奋战,时不时便会有疏忽大意冲得太快以致于和自己手下的士兵相距太远以致于虎符无法起到作用或者部下拼杀一空的百人将、屯长被普通士兵得到首级。
战事进行到了这里已经变得日趋白热化起来。
与几乎冲在第一线的严纲相似的是,尚羽也带着亲兵来到了防线的最前端。而在他的英勇作战和指挥下,严纲的前军始终无法获得太多的战果,双方在百米内的距离内反复拉锯和搏杀了超过两刻钟的时间,但是局面依然保持着焦灼的状态。
可以说因为尚羽之前的示敌以弱,的确多多少少让严纲麾下的士兵们对对面的袁绍军前军部队产生了一丝轻视的情绪,故而当他们遇到敌军强力反击的时候自然出现了小小的混乱。
不过严纲对这种情况的出现却是早有预料。毕竟他对袁绍的了解,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对世间和江湖上流传的那些关于袁绍的传说所构成的形象的了解,袁绍显然不可能真的在这样关键的战斗中派出一个脓包做先锋官。更别说根据公孙瓒那里传来的判断,袁绍是打算以中军为饵,对公孙军实行右钩拳战术,从公孙军的侧后方实施突袭,作为牵制力量的袁绍军主力更不可能让自己的中军崩溃使整个计划变成一个巨大的笑话。
所以说假如袁绍军的前军部队真的是一触即溃的话或许严纲还会迟疑不定内心忐忑,认为是不是还有着更大的陷阱在等着自己,可当对面的敌人打出如此坚定的反击时,反而让严纲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显然意味着身后来自公孙瓒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么。就让分兵后还敢继续分兵的袁绍尝一尝己方幽州铁骑的威力吧。
“哦?叔纪将他手上的白马义从交给了我?这个家伙……告诉他,我公孙武仲承他的情了。”
已经渡过了最深处不过齐腰深的河流,公孙范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出击的准备,而距离他的部队不远处的公孙可同样已经约束好了他的部队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公孙范不认为那些来自冀州平原上的部队有能力阻挡自己麾下的幽州铁骑。就算是曾经在幽州称雄一时的张纯、张举、丘力居、乌延、苏仆延等人同样不可能。丘力居固然曾经在管子城战胜过公孙军。但是那不过是因为中了其诱敌深入的计谋。就算是中计。当年的白马义从几次突围依然让丘力居损失惨重,以致于刘虞上台后刚一发出招安的意向,最早响应的便是那丘力居。否则就凭他当时剩下的那点家底,反抗的结果只有灭亡,区别仅仅只是死在汉人军队的手中还是死在那些垂涎他的部族和草场的其他胡人部落的屠刀之下。
故此,当公孙范听到严纲竟然让出了公孙瓒调拨给他的那一千白马义从的指挥权返还给自己的时候,他才会表现的那般激动,因为这意味着他可以在这一战中获得更多的功勋。
同时在他看来,这种举动不仅仅是严纲信任自己的指挥能力,同样更是严纲对自己的一种示好,显然对方认为凭借此战所获得的功绩公孙范未来在公孙军中的地位会得到进一步的巩固和提升,此时用这种方式交好不但手段隐蔽而且其中蕴含的暗捧的味道更是让人舒心。
这不,让公孙范立刻便心领神会的同时还让他大大承了他严纲的情。
不过,相比于来自冀州善于做人的严纲,有些人就显得木讷和迟钝了。
“将军……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可能有些冒昧……可是……”
“说吧,正好前军还在于袁军纠缠当中,有什么疑问你尽管提,你家将军我今儿个心情好,正好提点提点你这样的傻小子,省得那么笨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带过的兵。”
“是,属下谢将军栽培。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指教。属下观对面部队虽然与我军前军纠缠许久,但是却依然进退有据,似乎未尽全力的模样。属下以为凭严将军麾下的实力,能够与之纠缠至今还能犹有余力的部队……怕是在袁军当中只有那冀州军吧。尤其是冀州军中的两支部队最为难缠——‘大戟士’能攻善守,‘先登死士’擅长强攻,但是不论是哪支部队,似乎他们都同样擅长一种兵器,那就是——强弩啊!”
“哦?你的意思是对方擅长弓弩就能战胜我白马义从了?我可不是公孙越那种蠢蛋!而且擅长弓弩的部队我也不是没见过,那些个来自泰山的部队同样号称‘泰山强弩’,可是你知道结果吗?根本顶不住我们幽州铁骑的一个冲锋。哼!不过是唬人的玩意罢了。”
听到自己的部下似乎有“涨敌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意思,公孙范的脸色登时不好看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那位部下显然没有严纲那般长袖善舞,似乎有些不服气的辩驳了起来:
“属下只是想要提醒将军。那些冀州兵可是从西北战场回来的老兵,他们最不缺乏的便是与羌人骑兵作战的经历,尤其是防御骑兵进攻方面只怕是称之为行家里手也不为……”
“够了!我又不是三岁孩童,用不着你来指点!你若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别怪我以‘妖言惑众’之罪将你法办!现在给我滚开,一会冲锋的时候你带着一屯作为先锋,可千万别死了~”
说罢,不再理睬那个哭丧着脸的属下,将视线转回到了依然还在激烈拼杀的战场之上。
严纲的确不愧是能够被公孙瓒所倚重的先锋将,虽然面对有可能是冀州兵的强力阻击。但是依然利用手上实力并不算公孙军中强兵等级的部队缠斗许久却不落下风。而且在攻击方向逐渐偏向袁绍军左翼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一丝的慌乱,给予敌人以可趁之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袁绍军正面的通道已经让开,而且随着严纲的主要进攻方向出现在了袁绍军前军和左翼的结合部薄弱处。再一次造成袁绍军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和混乱。让原本稳坐于后方帅旗下的袁绍不得不派出部下张凯率两千士卒才将局面稳定了下来。
当然。以上是从公孙范的视角看来的战场局势变化,他自然不可能知晓直到现在那些袁绍军精锐的冀州兵依然在尚羽的严令下并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力量,甚至可以说依然游刃有余的战斗着。只不过后果便是造成了与左翼的结合部处让严纲抓住机会啃了一口。
为了不让前军分心。同时也是为了示敌以弱,袁绍派出了两千部队,而尚羽则心有灵犀的完全没有去管侧翼的问题,他现在的全部目光都聚集在了远方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得部队。
“就让我来结束这场战争吧!”
公孙范对不远处的另一支骑兵的统帅公孙可轻轻点了点头,对方也回给公孙范一个略显古怪的手势,而看到这个奇怪手势的公孙范脸上再一次浮现出笑容来,显然这是流传于公孙军中的某种特殊的交流手势,代表着特定的战术意义。
果然,看到手势后的公孙范朝身后一扬手,接着一夹马腹,胯下战马,甚至身后那数千规模庞大的白马义从都陆续行动起来——先是缓步而行,继而碎步快进,最后高速冲锋。
热身,加速,最后冲锋,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论是对于在马背上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公孙范还是他麾下的白马义从精兵又或者是那些乌丸突骑兵而言都是在是太熟悉不过了,熟悉到了哪怕没有长官的命令他们依然可以派出一个似模似样的阵势进行一次规模庞大的冲锋。
感受到身后那熟悉的大地震动的声音和节奏,作为全军箭头而冲在最前方的的公孙范脸上此时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而在这灿烂中,却透露着浓浓的杀气,血腥的杀气。
“打开我们的战旗,让对面的那群家伙到地下去做一个明白鬼!”
酱紫色的战旗升了起来,那是属于白马义从的战旗,战旗上除了酱紫色的底色外就只有一匹通体纯白的战马,正在奔驰的战马,一往无前,有我无敌!
“来了!传我命令,全军做好准备,敌人到达预定位置后按计划行事,不允许提前行动,更不允许后退怯战,违令者,杀无赦!那么,就让我来结束这场战争吧!”
苦苦支撑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原本体内燃烧的热血似乎在一刹那间便冷却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对面逐渐加速的部队,袁绍军上下眼中公孙军的代表也是最强悍的王牌,尚羽暗自发誓,今天一定要这支部队从历史中消失,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就连在后方的袁绍以及围绕在他身边的文臣武将也感受到了这种隆隆的感觉,心脏随着这震动的频率加快而加快,血液随着这震动的频率加快而沸腾。
这就是万马奔腾的感觉啊!
这才是热血男儿每每梦中才能感受到的场景啊!
很令人激动,令人有种冲上前去战个痛快是不是?
或许的确是这个样子。但是很可惜的是,就算心脏跳得再快,血液再如何沸腾,袁绍和他的手下依然稳坐于中军帅旗之下,静静等待着前军捷报的传来,宛若水中磐石一般稳重。
甚至不仅仅是这些大人物,他们身边那些了脸上有着风尘沧桑之色的士兵也同样如此,完全无视了那来自于古代战场最为可怕的战争兵器的威慑力,心如止水,不动如山。
为什么他们在这样声势浩大的骑兵冲锋面前还能如此冷静。这不科学啊!
眼看着距离袁绍军前军的军阵越来越近。视力出众的公孙范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前排士兵脸上的表情,可是那一张张冷静的仿佛地上的寒冰的脸孔注定要让公孙范失望了。
这种失望不断侵蚀着公孙范的大脑,甚至让他的注意力都有些无法集中了,甚至让他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他对面的袁绍军身上的气势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似乎一种独特的气息在他们之中弥散开来。让他们成功抵御了那来自骑兵集团冲锋所带来的威慑。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手中的兵器已经从利于近战格斗的短剑和正面防御的长枪变成了极具杀伤力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强弓劲弩,尤其是那来自于大汉制式的强弩——包括在《史记.李将军列传》曾经提到过的李广以之杀匈奴裨将的大黄弩,一款不论在射程上还是劲道上都属于单兵弩中上品的强悍兵器。以及劲道略次之的腰开弩和臂张弩。
可不要小看了这些恐怖的兵器,需知其中那被称作大黄弩的劲弩可是汉代单兵弩中的王者,号称只有弩弓拥有十石之力才能被冠以此号,能够使用这种劲弩作战的军人无不是军中最为身强力壮的一群人,而且作战的时候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发挥出这种劲弩的威力,更是将这种弩配备给久经沙场的英勇老兵。军中甚至传言:号令所指,箭雨之下必成一片空白。
大黄弩的射程大约一里(汉制),或者说约三百步,折合成现代度量衡便是超过400米的距离,杀伤距离将近200米,而在五十米之内可以说拥有极强的穿透力,既可以与步弓配合进行覆盖式射击,也可以使用特制的羽箭进行定点狙杀,可以说是非常可怕的制式兵器。
而这,也是尚羽对于己方军队拥有绝对自信的重要来源。
当然,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则在于他身边的那些袍泽们在西北数年之间的历练。
毕竟比起土地肥沃物产相对丰富,靠近大海气候也还算不错的冀州大地,西北那边就可以称得上是极度的恶劣了,尤其是过了陈仓之后,那干燥的气候让人非常的不适应,更别说西北的寒冬那凛冽如同刀子一般的暴风卷着铜钱大的雪花早在脸上身上就如同刀子加了倒刺。
哪怕是驻扎在军营之中也依然无法抵挡无孔不入的严寒,让原本并不喜欢杯中之物的少年郎也迷恋上了那种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的感觉,于是数年下来除了收获了满脸的沧桑和刚毅之外便是便是很多人脸上那能够让蚊虫崴脚的酒坑和红红的酒糟鼻头。
也许他们并不清楚冬季同样严苛的幽州东北部又会是怎样一幅情景,不过想来也不会比他们当初所经历过的更加糟糕了吧……
好吧,如果李书实知道这些冀州兵的想法一定会表示对方太没见识,要知道他可是曾经经历过数十万匹战马在同一个战场上奔驰的场景,同样也见识过纬度比大汉实际控制区最北端还要更靠北地区冬天的风景,更不要说他在上一辈子不是没有去过哈尔滨、大庆这些屹立于黑土地北端的城市,就算有热岛效应抵消那也是实打实的将近零下三十度呢。
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严酷的环境的确可以磨练人的心志,所以穷山恶水出强兵,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经历了严酷环境和强大敌人的历练,就算将他们放入比之前更严酷的环境他们也一定能够很快适应,更别说如今又有利器在手,冀州兵的确有骄傲自信的资本。
就好像曾经被打残过的白马义从只要重新组建起来就又是一支天下人都不能忽视的强悍部队一样,这样一支从西北回来的冀州军已经被烙上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军魂。
手中的强弓劲弩已经备好,只等着指挥者的发令。
这一刻,不但尚羽平静的注视着远方不断逼近的敌人,同样原本一直表现的非常焦躁的常凯也突然平静了下来,还有那些从西北归来的将士们——晏明、焦触、张南、马延、韩定、韩猛、何茂……
近了,更近了……
手心似乎微微渗出了一些湿乎乎的气息,被冰冷的寒风穿过,留下刺骨的感觉。但是尚羽知道自己的使命——不能让弓弩提前引发,要留到可以给予敌人最大杀伤的距离前下达命令,以保证可以让敌人受到最大的战损,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敌人没有掉头逃跑的机会。
毕竟如果骑兵真的一心想要逃跑,步兵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追上,甚至可能因为追击的阵型过于散乱而让敌人反过来再打一个反冲锋扭转战局。
就好像历史上的宋朝一样,因为战马稀缺,纵然曾经一度兵力强盛,却因为战场上以击溃战为主而非歼灭战,导致始终无法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造成敌人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屡败却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继续再战,最终将宋朝的国力逐渐拖垮。
敌人即将进入到最佳的射程之内,尚羽觉得似乎时机已到,可以下达开火的命令。
可是,就在他的右臂刚刚准备举起的时候,异变,发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