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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服部正成     小人物的英杰传txt下载     小人物的英杰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0.逐渐铺开的战场Ⅱ

    “这个张子翔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啊。”

    想着张燕提出的请求,虽然很理解对方的立场,但是李书实仍然忍不住摇了摇头。

    张燕的目的不难猜测,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书实实在是无法找出足够合适的理由驳回张燕的请求——哪怕卢植已经将朔州和自己未尽的事业托付给了他同时他也有这个资格。

    毕竟当初卢植对于初掌权柄的李书实帮助良多,而后在朔州这边塞苦寒之地坚持到现在,如今又为了国家和自己的理想放弃了已经颇具规模的势力依然前往长安险地。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哪怕是张燕不主动提出来,李书实也会时刻关注长安的情况。

    可是同意了张燕的请求,却让李书实必须重新考虑自己之前的计划。

    上郡在李书实之前的计划中有着颇为特殊的地位,因为那里连通着一片有些特殊的土地——北地郡,虽然依然在名义上属于凉州,但是实际上与朔州大部分的土地一样基本上已经被大汉所放弃,只剩下三辅之中被划出了一小块地方留下了那么一点点火种。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侨置”的由来。

    汉代所发明,然后在东晋的时候被发挥到了极致,堪称掩耳盗铃的典范。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当时政府表达自己收复故土的决心,但实际上这样做的结果基本上都没有达到原本的目的,土地依然还是不断被蚕食。甚至就连灵帝刘宏打算借助李书实的西河大捷强行将那个侨置的治所迁回原址,但是仅仅走到安定郡便再也走不动,因为羌乱又来了。

    无奈之下,迁移的大军又不得不返回三辅,最终在左冯翊的频阳县附近扎根下来。

    北地郡的治所叫做富平,所以在频阳县落脚的侨置北地郡治所也沿袭了这一地名,于是1700多年后,这里诞生了中原王朝最新的王者,而人们已经忘记那地名过往所代表的意义。

    更别说如果没有李书实的出现,某位鲜卑共主实际上应该是死于北地郡另外一座重镇廉县的城墙之下。就好像雒城城下的庞统以及木门道膝盖中了一箭的张颌那样充满了惆怅和悲情。

    北地郡包括上郡被北部和西北部边郡被废弃的很大原因除了异族的骚扰之外便是这里都属于典型的黄土高原地形。虽然并不算太缺乏水源,但是沟壑纵横的土地很难提供足够多的粮草给戍守边塞的士兵以及他们的坐骑,为了弥补这些粮草缺口,就必须从中原丰饶之地运送各种给养——以十送一到的比例不断为边塞输血。毕竟木流牛马这种传说中的神器实在是太难实现。所以运送的给养更多还是被在路上所消耗。不论是**变质还是人吃马嚼。前者或许还可以忍受一下。毕竟蒸熟了还能对付一下,后者则是完全无法回避的损耗。

    久而久之这种不断让身体流血却没有太多收益的举动被以胡制胡的手段所逐渐取代。

    至于再后来,就变成了如今的局面。积重难返到了胡人几乎可以直面三辅和三河地区的地步。

    虽然上郡在卢植的治理下已经逐渐开始恢复人气,但是其究其根本却并没有完全改变之前的那种输血模式,只不过输血的对象从中原腹地变成了西河,毕竟李书实当初在那里不但留下了一套军事体系,更重要的是通过罗荷的努力,那里的粮食产量有了不小的提高,这让卢植有足够的底气采用这种输血的方式进行扩张,毕竟两地相邻补给损耗也会少很多。

    而李书实想要将上郡拿到手中,则是想要将这里经营成为自己西进的一个基地。

    虽然一直到了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上郡以及北地郡依然饱受各种自然或者人为造成的环境问题的困扰,但是李书实还是有办法的。

    一来是让某位除了能够和各种走兽做朋友外最喜欢整理各种花花草草尤其是粮食作物的美女前往地球的另一边,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高产作物,反正就算是北冰洋对那位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反正据她自己的说法,她可是来自一个常年大雪不停的地方,所以不论是北冰洋还是白令海峡对于她来说都是小case。

    另外一个办法便是求助于某位同样喜欢侍弄花花草草的中年大叔(实际年龄位置,所以只以相貌表现为准),虽说受限于手中没有化肥,不可能让土地提供更多的养料,但是联合搞一搞育种改良什么的还是可以谈一谈的,顺便还可以聊一聊气候问题。配合一些大大小小的各种水利设施,在这个植被并没有被严重破坏的年代,让上郡保持二十万人口还是可以做到的。

    上郡如果能够做到自给自足,那么下一步进入北地便会变得简单起来。而如果控制了北地,则可以与李书实所控制的河西三郡对武威和金城形成夹击之势,如果董卓真的出了个三长两短,李书实便拥有足够的战略优势,到时候对李傕和郭汜这些董卓军的余党是采取打还是和的态度就不是看对方的愿望,而是看当时李书实这边的需求了。

    当然,这一切战略构想的起点是需要李书实的规划可以在上郡得到彻底的贯彻执行,而如果换成是张燕,李书实并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可以做到这一点。

    当然,想要到达北地郡自然不可能只有走上郡这一条路,事实上北地郡的北部与朔方郡离着并不算太远,只不过是隔了一个乌兰布和和库不齐沙漠而已……一个沙漠而已……而已……

    李书实觉得自己现在连摔杯子掀桌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其实张燕前往上郡这件事情对于主公而言倒也并不算太坏。”

    对于黄忠的这种说法即使不需要解释李书实也有着类似的想法——毕竟他也不知道董卓到底还能活多久,所以在西凉方向上暂时完全没有必要做出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势。反而是张燕可以因为卢植的原因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可以替李书实试探一下董卓此时的想法。

    “不过云中太守这一职位主公打算怎么安排?既然张燕打算去上郡,那么按照之前的计划稍稍修改一下将子义派到云中去如何?反正以子义的本事在哪里都会有非常好的表现。”

    说起来让历史上的一对好对手、好射手、大冤家的黄忠和太史慈凑到一起而且还让他们成为了上下级,这其中自然包含了李书实那不为人知的某种恶趣味在里面。

    张燕的事情已经可以搁到一边,反正以黄巾军那些直到现在依然继续着李书实的军屯制度不知道应该称呼他们为军人还是农民或者折中一下称之为民兵的群体,对于战场局势的判断或许还不如对土地墒情和作物长势的判断更为精准和可靠,李书实的并州这么多年也没少给朔州尤其是西河的老关系们提供良种,新作物的推广反而并非太困难的事情。

    罗荷出品必属精品嘛。

    大不了如同之前那样在并州先小范围试种,只要数据够漂亮,那些世家豪强绝对不会客气。

    事实上在并州。李书实的良种已经逐渐成为其与世家豪强们新的联系纽带。

    现在要谈的是朔州北方边境三郡的问题。

    “这个啊……这才是我觉得为难的地方。因为总觉得子义前往云中似乎有些浪费了他在治政上的那些本事。但是如果想要让朔方代替上郡的作用,以子义的经验却又似乎略有不足。”

    北方边塞三郡之中五原的事情最简单,小皇帝的权威已经所剩无几而且匈奴人也被拆得七七八八的情况下,麴义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之前就已经与卢植约定了将胡人主要势力从五原彻底扫清后卢植便举荐他为五原太守。只不过因为卢植喜欢缓步推进稳扎稳打。除非遇到良机才莽蛇出洞,力求一击致命,所以直到现在头上还是“使匈奴中郎将”的头衔。

    如今换了李书实。只不过是提前将这个卢植画好的大饼落到实处,反正麴义跟随李书实和卢植这么多年,虽然治理内政上并没有多少天赋,但是将军屯民屯搞得似模似样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朔方的情况却因为张燕这个变数的出现而变得与之前不太一样起来。

    原本在李书实的计划中,朔方郡的问题事实上也不大,别看朔方郡现在依然还处于游离状态,但是那里的主要势力除了鲜卑人之外就是隶属于右贤王所部的匈奴人。其中鲜卑人的力量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削弱,而右贤王所部……咳咳,让于夫罗去知会一声就好。

    所以原本李书实中意的朔方太守人选是老臣子魏越,不但因为他对朔方的情况更加熟悉一些,而且魏越年轻的时候也做过文吏的工作,在吕布麾下也经常要承担文书上的工作,虽然能力上并没有多么惊艳的表现,但胜在稳重老成。

    再加上身边还有麴义和南边的太史慈作为后援,就算无法抵挡大军侵袭也能给李书实留下足够多的反应时间。至于小股骚扰更是不在话下,颇有几分历史上魏延任职汉中太守时所许下的那番豪言壮语的架势。

    但是现在情况就变得有些不同了,因为计划的改变,李书实希望朔方太守除了能够在军事上保证边塞的稳定,同时还能够在河套一带建立起一套稳定有效的防御体系和后援基地,让这里向北成为李书实进一步走向草原深处的后方大本营,向南则能够顺黄河逆流而上,对北地郡和武威郡施加来自于并州的影响力,与河西三郡遥相呼应互为犄角。

    如此一来朔方太守身上的担子可就变得异常沉重起来,而且李书实还没有汉武大帝那般可以倾全国之人力物力的能耐,所以那里的太守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完成李书实的计划。

    这其中的艰苦与孤独。努力与守望,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啊。

    如果说之前卢植的行为就已经足以令人钦佩的话,那么这位朔方太守所需要完成的事情毫不夸张的说足以载入史册,因为他的努力改变了中原王朝对草原的应对能力。

    当然,也将中原腹地的防御向北方又推进了近百公里。

    在这样的要求下,虽然太史慈的能力并不弱,但是让他长时间待在这样的地方,真的可以么?

    太史慈是否有这个能力完成李书实的计划是一方面,而他是否愿意忍受少则五年多则十年的孤苦同样是一方面。至少在李书实的麾下这样的人有但是却也不会太多。

    说到这里李书实再一次想到了那位跟着卢植前往长安的杜畿,如果那位现在还在朔州。李书实完全可以将朔方交给他。然后让魏越专注于一名军事指挥者,他们或许能配合的不错。

    只是万万没想到……

    “我愿意!大丈夫本就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区区困难又怎么可能吓倒我太史子义!”

    这斩钉截铁的态度以及不容置疑的语气还真是让李书实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回答了。

    “喂喂喂!朔方可不比雁门、云中这些地方。那里可是光秃秃啥都没有。就是一些残垣断壁。啥东西都需要自给自足自力更生。而且就算你年轻,十年时间脚踏实地积累经验也并非什么坏事,但是你老娘怎么办。你是带在身边还是留在晋阳呢?”

    “这件事也好办。子义愿意前往边塞为国效力,家母也很支持在下的想法,只是既然在下为主公效力,那么主公也应该为在下解决一下后顾之忧吧。再说家母对苏夫人一直非常喜欢,而且以苏夫人的医术,比起我这个粗心的儿子,苏夫人应该更能将一切安排妥当吧。”

    好吧,跟了李书实这么多年,太史慈这位曾经的五好少年现在也学坏了么。

    “那么好吧,你说说你觉得你完成这个任务最大的难点在什么地方?”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觉得一个是时间,另外一个则是人口。”

    “很有趣的想法,我想听一听更为详细的解释。”

    “不论是前朝的大将蒙恬,还是后来孝武帝时修筑朔方城,动用的人员都是以十万为基础,我们并州如果不是获得了河东与河内,或许将十万青壮凑出来之后就没有可用之兵也没有多少可以用来耕田种地的农民。所以对朔方的治理最重要的便是不能心急,需要一点一点来。”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那么对于朔方以及周围的那些异族你打算怎么做。”

    “那就要看主公想要让朔方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想要让那里出现良田,我会选择让我的士兵与那些匈奴人甚至鲜卑人通婚,然后让军屯和民屯逐渐遍布朔方。只要愿意,两三代之后那些胡人便会忘记如何骑马作战,就好像我们看到的某些乌丸人部族一样。”

    太史慈很自信,李书实同样相信他的自信不是无的放矢,因为这就是农耕文明对草原文明强大的同化能力,因为农耕文明创造和积累财富的速度是草原文明的无数倍,只要有一个较为安定的外部环境和一片事宜发展生产的土地,他们至少在存活率上就将那些草原人远远抛在后头,更别说在仓廪足之后创造出的各种精神文明。

    “那么如果我并不希望那里都是良田呢?”

    “那我就学主公你在西河时所作的那些,利用商人将那些胡人逐渐困在我们这边,同时控制一部分商人,不要让商人成为搅乱我们计划的家伙。另外如果主公,或者奉先、子龙、文巧可以与那些异族联姻,相信可以更好地完成主公的想法。”

    “你小子那我们去联姻,那你自己呢?我可记得你母亲等着抱孙子已经快望眼欲穿了吧。”

    “属下的长子怎么说也应该完全是汉人的血统吧……”

    “哼哼,就凭你现在的这种心态,治理朔方的时候就有可能出问题哦~”

    当然,这绝对是李书实对太史慈进行恫吓,因为太史慈事实上是一个公私很分明的人,就算心中真的有什么想法也绝对不会在公事之中表现出来,而这一点对于胡人而言就足够了。

    公平公正,檀石槐靠着这一点就在鲜卑各部中建立起了崇高的威望,而皇甫规和张奂同样如此,只要能够做到基本公平,那些更多喜欢直来直去的胡人很容易便会信服你的决定。

    不要以为他们笨,他们智商并不比你低多少,只不过草原的恶劣环境让他们养成了直率坚韧的品格,而缺乏足够的知识让他们的眼界不够开阔罢了。

    “如此,朔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另外你再挑选一匹文官,对于异族,教化这种事情要放在与粮食同等重要的地位,而且那些精于计算的手下能够让你更好的监管那些狡猾的商人。”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让那些小家伙们到最艰苦的地方历练几年,比在教室苦读同样多的时间更能帮助他们成长。”

    只不过,朔方太守有了合适的人选,那么空出来的云中郡又应该交给谁呢?让魏越来做?

    李书实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一个更好的人选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么北部边塞的胡人们只怕是要倒大霉了吧。

    想到了那一张张苦涩的脸孔,李书实忍不住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未完待续。。)

    ps:  这一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工厂,下一周貌似从周一到周六依然会在工厂,因为是新机器的试投产,所以问题还多,需要跑上跑下,对于工人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之前长时间坐在家中的咱来说就相当不适应。为了生活,为了大洋,咱这边只能暂时龟速了……

21.逐渐铺开的战场Ⅲ

    “子传不会埋怨我明明已经做出了决定又临时变卦更改吧。”

    虽然说对于朔州的具体安排还没有完全公布,但是实际上这种并没有太过保密的内容已经有部分被提前泄露了出去。至少对于不少高级军官而言除非李书实下达封口命令,否则这些消息本就不可能瞒得住他们——就算下达封口令某些没什么利害关系的人也有机会拿到。

    这种事情你很难去阻止,因为除了对于某些特定的项目,你很难让你的手下对每一项命令都能够执行超高级别的保密条例,只要不造成太大问题也无法深入追究下去。

    所以,因为张燕这个变数而引发的变化,让李书实不得不找来魏越,希望能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毕竟作为吕布小集团的一员,他们可以说是最早跟随李书实的一批人。

    “如果说一点心思都没有就连我自己都不信。那可是两千石呢,虽然朔方那地方我比主公你熟,冬天冷的要死,夏天干的吓人,但是我这样的人有机会接触到两千石的位置只怕也只有那样的地方才可以吧,所以说当初知道了这个消息还真是让我兴奋了好多天呢。”

    “这个……”

    “主公不必这样。虽然碰到这样的事情的确会让人感到沮丧,不过平静了之后这样的感觉倒也不是真的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强烈。”

    从魏越的双眼之中李书实看到的是清澈与平静的感觉,显然这些话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毕竟也在各种环境中历练了这么多年。李书实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有点长进的,就算技能.察言观色没能像那些英才枭雄佞臣们点到逆天的程度,但是好歹等级不会拖平均水准的后腿。

    “而且,”发现李书实并没有露出什么其他表情,魏越露出了放心的神色继续开口说道:“既然连吕老大、高大哥还有成廉、曹性那些混球都没有计较自己的职位到底能得到多少薪俸,我又有什么好抱怨呢。更别说主公既然这次能够想到我已经让我非常高兴了。而且有了这样一件事,主公你会不会因为感觉心有愧疚下一次给我一个更高的职位?”

    “想得美,也不怕头顶上的帽子大了将眼睛遮住,走路摔跤摔死你。”

    “不过我魏越也要多读读书努力努力了。这一次主公选择将我拿下便是因为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承担主公所给予的任务,我可不能再让下一次机会来到我面前的时候还发生这种情况!”

    看着眼前重新燃起斗志的男子。李书实笑着与对方对了一拳。虽说魏越的智力潜力并不高。但是从黄忠身上,李书实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一个人真的愿意去努力,那么一番历练之后总能够收获难得的阅历,就算真的无法与那些天才媲美。但是总有发光发亮的时候。

    而且对于这种人。越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表现出的能力就愈发的老辣。而这份由经验和时间沉淀出的智慧与那些天马行空的天才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同样无法忽视和轻视。

    虽然这一次的失败一定会让魏越有些沮丧,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够重新站起来。李书实觉得自己未来或许会收获一个更加优秀的将军,就好像经过历练感觉越来越成熟的曹性一般。

    魏越离开了,带着李书实给予他的新命令离开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对于这项命令似乎并不排斥还很高兴的样子,因为李书实又给了他一项颇具有挑战意味的工作——以匈奴校尉的身份处理和整合那些遗留在朔州以及北地的匈奴人,这个工作显然更对他的胃口。

    南匈奴自从南迁进入并州(原)后,逐渐取代了边兵成为大汉两京北面防御屏障的主要力量,基本上匈奴叫得上号的诸王都被分配了一郡作为戎捍之地。比如居于西河美稷的南匈奴王庭待着的是单于和左贤王,右贤王则屯于朔方,当于骨都侯屯于五原,护衍骨都侯在云中,郎氏骨都侯在定襄,左南将军在雁门,而屯于北地的韩氏骨都侯和屯于代郡的栗藉骨都侯更是分别身处凉州和幽州,可以说大汉正北方向的防御基本都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

    也正因为这样这些人一旦出了问题,不论是两京还是冀州这样的统治核心区都会受到严重的威胁和冲击。事实上在李书实看来,如果不是大草原上出现了鲜卑这么一个对汉匈都具有相当大威胁的共同敌人,两者之间会变成怎样一副模样还犹未可知。

    虽然随着匈奴王庭被李书实拆拆破破基本上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匈奴王庭这几年实际的掌控者呼厨泉也被卢植带到了长安,至于其他分布于朔州和并州的匈奴部落更是在卢植和李书实的分化瓦解下很大程度上融入到了汉人文化圈,不过遗憾的是并非所有匈奴人都愿意远离他们的战马和羔羊,拿起对他们而言极为陌生的锄头和犁铧。

    所以哪怕麴义卸任了使匈奴中郎将的职位,李书实也觉得需要有一个人继续管理那些依然时不时会冒出“恢复冒顿时期辉光”之类想法的匈奴人。

    当然了,随着匈奴人与汉人之间,尤其是在李书实的认知里已经极为不对等的情况下,再使用“使匈奴中郎将”这种名号实在是太对得起匈奴人了,所以直接仿效乌丸校尉、护羌校尉这样的名头自己起了一个“匈奴校尉”的名号,当然品级上自然无法与前两者相比。

    对于这样的任命,自然比较符合魏越这只战争贩子的胃口,怎么说出身边塞豪强的他在和那些胡人打交道方面就好像黄忠与那些世家豪强打交道上都是有天赋加成滴。

    如果是罗马之类的游戏,一定会在他的身上多出一条“了解蛮族”的特性。而特性效果大概就是“与蛮族战争中统帅+1”之类的能力。

    而李书实接下来要面对的这位,身上的特性一定是“与蛮族战争中统帅+3”的玩意。

    “这一次‘怀念之旅’进行的如何啊,是不是找到了当初的感觉?”

    “如果主公让我说实话的话,那么绝对是没有的,因为与我小的时候比起来,感觉现在的那些家伙已经让我生不出紧张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我已经成长了,还是他们变得弱小了。”

    “前一点一定是有的,后一点只怕也是有的。”

    “是啊,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家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一切都拜主公所赐啊。”

    “那么云中太守一职就拜托文远你了。相信你与子安一定会配合的非常默契。”

    并不需要多说什么,也不需要再多交代什么,对方已经清楚李书实到底需要他做些什么。

    这便是张辽张文远,如果单论某一项能力。张辽或许无法在并州军中排进前五。但是如果综合了各项能力以及经验、阅历这些东西。那么张辽就足以排进四强之列。

    但是就是这样的张辽,却在李书实之前打算让他负担更重要职位的时候婉言谢绝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对李书实或者吕布还存有什么心结,不。或者应该说的确存在着某种心结——毕竟当初曾经旗鼓相当至少也是没有落后多少的对手数年之后却发现天差地别,哪怕张辽同样成长了许多,却也依然觉得自己在京城的那些时间都被他自己蹉跎掉了。

    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反而被周围友人的赞誉迷失了方向。

    要知道如今锋芒毕露的王越可是在京城待了十多年,可张辽却偏偏一次都没有前去找这位前半生经历堪称传奇的游侠儿讨教一番,反而是吕布每每利用有限的时间,哪怕每一次都会被戏耍的有些惨却也依然屡败屡战,而且这样的事情在并州军之中还不是个例。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说出这番话的人可还在同时代活蹦乱跳呢。

    甚至在某些人看来,说出这番话的人自己的人生轨迹便印证了她自己说的那番话。

    当然孰对孰错自有一番争论,但是回到并州的张辽却已经感受到了竞争的压力。

    可是张辽是什么人,那可是历史上止江东小儿夜啼,现在更是让雁门北部草原的胡人的少年们提前数十年感受到了那些小儿们恐惧的男人,除了让他学习那些翩翩儒士风度实在是有些困难之外他又何曾畏惧过挑战和困难,反而是那种愈挫愈勇的代表人物。

    所以他并没有着急担任更加重要的职务,甚至李书实已经给了他类似的暗示依然如此,不断与徐晃、张颌等人磨练各种武艺,向来自东观的那些老夫子们请教学问,跟随皇甫嵩这样的老将军一起学习军阵方面的知识,似乎是想要将待在洛阳因为颓废而损失的时间弥补回来。

    至于现在,显然张辽是打算用实战来检验一下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所学的东西了。

    而对这样自觉努力的张文远,李书实又有什么能不放心的呢?

    至于新任的雁门太守徐荣,则更不需要李书实再去叮嘱什么,老将军胸中自有沟壑。

    说起来李书实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对不少人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比如人老成妖的徐荣以及正在向这种程度努力的黄忠,比如愈发成熟威严的曹纯、牵招、张绣,再比如努力程度让人感到隐隐蛋疼的张辽、徐晃、张颌,再比如嘴皮子越来越利索的毌丘兴、贾逵、王凌……

    这些人的成长都让李书实有种压力山大的感觉,让自己每每有懈怠感觉的时候就会想到那些来自于后面的“追兵”然后继续着虽然枯燥,但是却一直在进行的训练。

    放着苏小萝莉甚至是尼禄酱、齐藤、杜恩、马清这样唾手可得的好教练不多加利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君不见某只齐格飞已经与并州军上下大战三百回合无数次而败少胜多么。

    所以说虽然那只金发中二少女性格上的问题着实不少,但是实力上还真是没的说。

    果然这个世界战斗力最强的还是思想有多远就能走多远的中二们么。

    李书实觉得自己再一次对这个变态和中二所占据的世界绝望了。

    只不过虽然张辽与徐荣都成为了看上去身份颇高的两千石太守,但是却并不意味着这两个人就能在自己的郡内撒开欢的折腾,至少在军事方面他们头顶的天空还站着一尊大神。

    这也是李书实最近想要做出的新尝试,而这种尝试的想法则来源于那封来自刘虞的檄文。

    “北方的事情就交给高子安统筹规划,什么时候攻,什么时候收一收这种事情对于已经在北方前前后后待了十多年的高子安来说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有曹翎曹道玲以及那些‘鲜奸’带路党的帮助,积少成多逐步削弱我们北边邻居的实力。西边有汉升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有子安这边牵制。单纯应对北方的压力应该不成问题。现在主要的目标也是积蓄实力随时准备南下或者西进。以汉升的手腕,就算有些不安分的家伙也不用担心。”

    是的,李书实准备实施的新尝试便是如同某些游戏中经常会提到的名为“军团制”的东西。

    事实上这种由某一人主持一方军事甚至民事事物的制度并非仅仅是存在于游戏上的东西。

    不说有些遥远的唐代的节度使制度,就算是近一些的。在这个三国乱世。这种制度便有着颇为广泛的运用——不论是为魏国守卫西北的夏侯渊。镇守荆州的曹仁;蜀国镇守汉中的魏延以及刘备死后接手蜀国东部防务(或许有些被迫的味道)的李严;吴国镇守荆襄的鲁肃,以及陆逊、陆抗父子都可以看到这种类似于方面军编制制度的影子。

    更不要说官渡之战时,身为琅邪相却被委任整个青徐地区的臧霸和司隶校尉钟繇正是因为有着类似的权力才能够完美的保护了曹操的两翼为官渡大决战的胜利做出重要贡献。

    于是。身为山寨门传人的李书实如今再一次祭出了本门的夺命法宝。

    不过话说一个山寨的门板竟然也能让李书实学到这么多东西,该说果然是个神奇的世界么。

    好吧,自己吐自己的槽这种事情除了无聊的人之外就只剩下寂寞的人了。

    书归正传。

    随着手中控制的地盘不断扩大(虽然人口的增长速度完全无法与之相比),受限于这个时代的通讯能力,李书实显然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所拥有的每一寸土地,所以不断下放权力可以说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只不过李书实下放的速度看上去稍稍有些快了那么一点。

    但是就算真的快了那么一点,但是李书实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地方。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在某些方面所能达到的成就,同时他也看到了某些人经过磨练后能够领悟更多的他所不知道的能力,而他现在也有足够的资本交得起学费,那么为什么不放手呢?

    又不是真的像游戏里一样在一个城池里屯上十几个武力、智力、统帅、政治什么的达到90+的名将然后以这些人为核心征战天下,这样的事情也注定只能在游戏之中发生。

    也许那些智力或者内政达人们在一起还有足够的事情让他们不完全陷入到内斗的境况中,但是你将一群性格各异尤其是都功成名就的猛将兄在一起,不出问题才怪呢。

    君不见当初守在合肥的张辽、李典和乐进之间那让人蛋疼的关系。

    当初是因为地盘小,所以童渊、吕布这样的大能能罩得住,所以自然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的发生。可是到了现在,一来为了他们未来的发展,二来也给他们一个发泄的地方,还是给他们都找一些比较麻烦的事情做比较好,省得没事做天天在演武场真人pk,打着打着就出真火,要是真的一不小心弄残了几个,你说李书实他找谁哭去啊。

    好吧,弄残什么的在这个神奇的世界实在是太过困难了一些,所以你完全可以认为李书实上面的想法其实就是无稽之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就算是天才也是需要不断的磨砺才能成为传奇,所以说李书实不介意让那些他眼中的天才们身上的担子更重一些,反正对于这样的要求那些人绝对不会愁眉苦脸反而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兴奋。

    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也属于中二未毕业的存在。

    西边交给了黄忠去折腾,北边虽然高顺的职位不如两位两千石的太守,但是因为他在并州军之中的资历地位以及对野战部队的掌控,实际上也不怕两位太守闹出什么风浪来。

    南边面对的是残破的河南以及山势险峻地形复杂的弘农郡,对于两河的两位太守而言,只要能够理顺郡内的事物就已经足够,扩张什么的暂时还是不要想太多比较好。

    至于东面……李书实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自己找点事做比较好,否则身上的零件岂不都生锈了?再说即将爆发于冀州的战争可是需要面对许多强劲的对手和颇为复杂的形势,就算李书实肯放权只怕其他人行使权力的时候也会暗自忐忑吧。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自己也成了自己口中的那种在一个城里囤积上十几个90+属性的存在了吧……

    话说可以收回之前发表的那篇“不够成熟”的长篇大论么。(未完待续。。)

22.末日疯狂

    “得到确切的消息了么?”

    “是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反正那刘虞的檄文一出,我们就好像砧板上的鲜鱼一样。多一家少一家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反正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该想清楚的我都想得非常清楚了。”

    “主公,都是臣下等人无能,才让主公陷入到如今的境地之中,请主公责罚!”

    “好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还是说一说都有哪些人跳了出来。”

    “诺!现在可以确定对我们敌对的诸侯一共是三家,其中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和兖州刺史刘岱明确提出要消灭我方,并公开……公开审判主公以正视听。而渤海太守袁绍曾经私下向臣等游说,表示只要主公将冀州让与他,他愿意保主公下半生一世富贵,不过遵从主公的要求,我已经予以最坚决的回绝,如此一来那袁绍必然会撕破脸皮。”

    “除此之外呢?”

    “并州牧李学那边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会以何种态度应对,但是听闻最近太原上党一带似乎有兵力调动的迹象,我们不能不防。另外陈留太守张孟卓大人派人传来口信,说知道大人是被人冤枉,如果大人无处藏身,孟卓大人愿意以上宾之礼扫榻迎接主公。”

    “孟卓是这么说的么?这还真是他的风格啊。从前开始他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变了。变得我已经不认识了,可他却依然还是那副样子。呵呵,可惜他就是这样一个忠厚的长者,注定和我一样不适合这个乱世吧。”

    “主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孟卓乃是当年‘八厨’之一,这番话绝对是能有保证的啊。”

    “张孟卓是什么人我非常清楚,只不过虽然他有那个心,但是却只怕没有那个能力吧。袁本初啊袁本初,想我韩文节因为感念你袁家对我的提携之恩为你鞍前马后,结果如今却被你落井下石。哼,当我韩文节看不出那些谣言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么!”

    虽然失去了自己最为倚重和信赖的心腹大将。虽然手下已经有不少已经背叛自己。虽然曾经迷茫过也曾经无助过,但是韩馥终究还是经历了当初动乱的名士,现在的他已经逐渐从慌乱中回复了原本的平静,于是很多原本他在慌乱时无法看清的东西也浮出了水面。

    “那么主公您打算如何应对。只要主公有所命令。耿武一定誓死效命!”

    耿武的脸上带着一丝怎么样都无法掩饰的兴奋的表情。看得韩馥忍不住暗暗皱了皱眉头。

    不过韩馥也很清楚。耿武怎么也算得上是出自冀州世家,虽说在家族中地位并不算太高,但是却也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优秀子弟。可是当初潘凤还没有战死之前。这样的耿武却一直被潘凤这位在冀州并没有多少根基却备受他宠爱的将领所压制,心中自然很是郁闷。

    不过潘凤的能力和人品也的确很出众,所以虽然一直稳压耿武一头,但是耿武却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负面的情绪,反而作为潘凤的副手表现的颇为出色。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耿武就没有了上进之心。这不,潘凤战死于讨董之战中,没有了最大敌人压制的耿武自然对冀州军头号将领的头衔垂涎三尺。只是之前韩馥本人一直有些浑浑噩噩,所以让耿武空有一腔热血却无用武之地。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在这个外有强敌压境,内有内奸作乱的情况下,他耿武若是还能够力挽狂澜于危难之际,那么毫无疑问的,冀州军首座之名必然是其囊中之物。

    这种情况对韩馥来说是一次重大的危局,但对耿武来说或许却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不过,对于耿武的这种野心,韩馥哪怕就是知道了也并不会太过在意,因为一来耿武并没有取他而代之,至少是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苗头。至于这二来,已经恢复过来甚至开始向另外一种疯狂状态转变的韩馥也正想借用耿武的这种野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两人可以算得上是一拍即合。

    “既然彼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袁本初我要让你为我的爱将偿命!”

    看着面容狰狞的韩馥,耿武忽然觉得自己的选择会不会是个错误,如果不是他大概已经没有改变选择的可能,这个时候耿武真的有种想要找回那个和自己接触的袁绍军使者,然后与其再商议商议由袁绍提出来的叛离韩馥所能得到的待遇。

    当然,为了能够出人头地,下一刻他便将自己的这种想法抛出脑海之中。

    “文威,你去将公与找来,就说我要找他商量抵御这次外敌入侵的事情。”

    “大人,这样只怕不妥吧。公与现在隐隐已经是那群叛徒的首领,您与他商量,这岂不是与虎谋皮么?说不定到时候他反而会劝您投降那个该死的袁绍。”

    “好了,我知道你的忠心,不过这件事上你就不需要多想了,公与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之前他只不过是因为对我太过失望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这样的人并不难对付。”

    虽然耿武已经拿到了不少原本与他无缘的权力,但是如果韩馥想要收回这些权力却也并不困难,所以对于这种“小事情”耿武并没有与韩馥过多纠缠,虽然在耿武的内心之中依然对沮授这个已经“背叛”了韩馥的“叛徒”和可能分享自己手上权力的竞争对手抱有相当的戒心。

    被耿武叫来与韩馥密谈的沮授最后与韩馥到底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只是沮授离开韩馥的冀州刺史府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虞的样子,而这样的表情也足以让很多人的大脑浮想联翩。

    很快。冀州刺史韩馥的别驾便从沮授变成了闵纯,而后在闵纯与耿武的通力合作之下,冀州的战争机器们纷纷开始运作,只是唯一不知道的是,运作的机器到底还有多少会听韩馥这个从内到外都堪忧的州刺史,一个原本就没有资格管理他们这些郡太守的家伙。

    就在韩馥、袁绍、公孙瓒等人疯狂备战顺便做着各种明明暗暗的工作的时候,李书实的大本营晋阳城内,迎来了一支有些特殊的队伍……

    “仲德,你确定你没有看错?!那个家伙现在要么应该为那个摇摇欲坠的韩馥出谋划策,要么应该替他的新主子袁绍招贤纳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这里。不论是韩馥还是袁绍都应该不希望我这个‘麻烦’出现在冀州搅了他们的好局吧。”

    “如果是袁本初。自然是担心主公的介入会让到手的肥肉插翅而飞。不过如果是已经到了四面楚歌境地的韩馥,那可就不一定了。毕竟在绝境的时候有的人可是会变得很疯狂的。”

    “也就是说或许韩馥是想要死前拉一个垫背的?所以才找上了我?”

    “想来应该是这么回事,而且这样一来主公进入冀州的理由似乎又多了一个呢。”

    看着程昱信心满满的表情,李书实却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因为他可是非常清楚被韩馥派到晋阳来的沮授是一位怎样的人物。而这样的人物如果全力去做一件事又多么的难缠。

    之前讨董的时候因为河北战场并非是主战场。同时沮授作为冀州军的负责人,虽说与渤海军的掌控者田丰关系密切,但是毕竟两人分属两位诸侯。之间总是会有一点点隔膜,无法将自己胸中所学完全发挥出来。可就算是这样,这几位依然给并州军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而现在,沮授可以无所顾忌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又是在自己较为擅长的领域,李书实真的不知道这位的到来对并州军而言到底是福是祸,哪怕沮授必然会给出足够香甜的诱饵。

    “从冀州一路来到晋阳,授(李书实觉得有些别扭)才知道世人对州牧大人或许多有误解,而州牧大人虽然遭遇了无知者的诽谤,但是却依然能够不忘本心,真是令人赞叹,佩服。”

    这是场面话吧,这只是不让会谈僵持下来的场面话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虽然内心不断这样提醒着自己,但是能够得到沮授这样的称赞,李书实还是由衷的感受到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毕竟以他对沮授的“了解”,眼前这位冀州名士虽然在脾气上没有他的好友田丰那般刚硬,但是却也并非阿谀之徒,所以他的称赞自然是有着相当的分量。

    “既然公与先生觉得之前误会了在下的为人,如今你所效力的韩文节韩刺史又成了叛逆之徒,不如你来我并州如何,在这里帮助我造福一方百姓,也帮助我压制异族扬我大汉国威。”

    “授(李书实觉得更难受了)夜观天象,代表州牧大人的那颗星惶惶如皓日,而且愈发明亮,旁边围绕着众多星辰,都璀璨绚烂。反观代表我的那颗星,正变得黯淡无光,所以为了不损害到州牧大人您的大业,您还是不要让我这么一个运道衰落的人到你身边做官比较好。”

    “看样子韩文节不亡,只怕我是得不到先生。也罢,就请先生记得晋阳一定有先生的座位就好,希望我们有朝一日能够在晋阳我的府邸之中把酒言欢,共同畅谈天下大事小事。”

    说完,李书实便做出一副要送客的样子,让正准备组织词汇的沮授很是愣了一愣。

    话说这节奏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看着已经走到他身边面目可憎的小强童鞋向门口伸了伸手,沮授脸上露出了少许苦涩的笑容,只不过很快便又消失于无形,如同初见那般从容淡定。

    “州牧大人虽然治下有方,并州境内居民安定富足,但是却有着非常大的隐忧啊。”

    无视了在一旁不断放气势,摆pose的某只小强,沮授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李书实之前的话一般站在那里侃侃而谈。而他的这种行为也让某只小强童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以说小强童鞋果然你还是太甜了啊,不知道这是所有雄辩之士必备的天赋技能么?

    说起来沮授面对这种情况没有如同金馆长或者兵库北那般哈哈哈大笑三声已经非常给面子了。所以说区区以危言耸听开场什么的李书实表示自己的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隐忧啊……或许的确会有一些隐忧,不过在堂堂大势之下却也无法掀起什么风浪来。”

    不能顺着对方的节奏来,否则掉进对方的陷阱里再想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沮授对于李书实而言毕竟是威名赫赫之辈,就算明知道他是想要通过某种“恫吓”和虚张声势来达到某种目的,但是却已然很好奇他究竟会用怎样的方法来说服自己,毕竟自己怎么说也应该有些名望,对方应该不会用糊弄三岁小孩子的手段来糊弄自己。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听一听对方对于自己的势力有着怎样的看法。

    毕竟对于沮授来说不但是旁观者清,而且作为韩馥曾经的肱骨。沮授应该知道不少的秘密。

    “州牧大人固然手握重兵。麾下能臣猛将无数,但是却也无法阻挡某些宵小的野心吧。或许他们无法从根本上动摇州牧大人,但是却也会给州牧大人打来不必要的损失。而且如果在关键时刻有人从背后出手,只怕即使以州牧大人之能也无法全身而退。而且。这还仅仅只是内部存在的宵小之徒。而在州牧大人周边。可还存在着更大的隐忧……”

    “我知道最近袁本初、公孙伯圭等人似乎有所动作。而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我相信公与你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更加清楚。所以……你这是打算拉我并州进这潭浑水么?”

    “是,也不是。”沮授的笑容相当的高深莫测,纯以演技论。可以给十六个赞。

    “真是有趣,那么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冀州名士沮公与的风采吧。”

    而就在沮授出现在晋阳的时候,正在一路北上的曹操军的高层也因为一封信变得不再平静。

    “孟德,我们为什么要回北方,还要参与到这种事情之中。虽然袁本初对我们的确有着不小的恩情,但是,但是对方也并非我们的仇敌啊。扬州多好,我看那个陈温并不懂多少军事方面的事情,所以一定会倚重孟德你的力量。时间一长,等我们积攒了足够的人脉,整个扬州或许都会成为孟德你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不论是逆长江而上进攻刘表还是北进徐州攻打陶谦,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也同样能够帮助到袁本初不是么。”

    “咦?没有想到元让你也能有想到这么多东西的时候啊,这可真是件稀奇事。”

    只不过面对自己兄弟夏侯渊的调侃,夏侯惇并没有一丁点反应,依然看着曹操平静的面孔。

    “元让说出这样的话只怕另外一层含义还是担心并州的实力吧。总觉得弘农一战之后,元让你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变得似乎没有之前那般……那般勇猛了。”

    似乎是担心刺激到夏侯惇,曹操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是斟酌,只是说出来的内容嘛……

    “我的确是觉得孟德你就这样拿着我们好容易重新获得的家底去和并州死磕有些不智啊。”

    “哦?元让你就真的对我们的部队这么没有信心?须知丹阳兵可是天下闻名的强兵啊。”

    “就算是强兵又如何,与子孝带来的兵马相比也不过五五之数,而且要知道那还并非是并州最精锐的部队。更不要说吕奉先、赵子龙、高子安等人皆是世之良将,并不比那王越好对付多少,就算经过弘农一战之后我们都有所裨益,但是想要胜利也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夏侯惇的确是一只天然动物,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他真的是笨蛋一只,从曹仁的身上就能看出来并州军的底蕴到底有多强,更别说当初在并州的时候他和夏侯渊可是没少被并州军的将领们调教。虽说未战先怯似乎有些不够勇敢,但是为了曹操今后的发展,夏侯惇并不介意自己的面子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曹操对于夏侯惇那略显冒犯的口气并没有感到生气。

    “虽然元让说得没错,可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借口来推辞袁本初的请求呢?口气那么诚恳反而让人有种不好拒绝的感觉呢。”

    李典也在一边叹了一口气,面容有些凝重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袁绍也认为窝在并州的李书实一定会借冀州大乱的这个机会出来搅局,毕竟虽说其对并州的战斗力没有曹仁、夏侯兄弟那般直观的认识,但是好歹也曾经在河北鏖战过并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更别说其手下心腹爱将颜良文丑都对并州的将领青眼有加,袁绍自然是要给并州找些麻烦,让他们无暇东顾。

    当然,这一次自然不能再采用那种没什么太好效果的煽动豪强叛乱的方法,所以袁绍一纸书信找到了自己的好基友正在往北归正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的曹操,希望他能够前往河南,进攻对于并州军而言重要性仅次于太原郡的河内郡。

    而也正是这一封书信,才引起了上面的一番争论。

    虽然是曹操军高层中对李书实观感最不好的一群人之一的李典,但是这个时候却也站到了夏侯惇一边,毕竟这样的选择关系到了他所效力的主公曹操未来的发展。所以哪怕有这个人的好恶,但是李典依然选择从公事公办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借口还不好找,青州那边不是正闹黄巾么,我们应鲍济北的邀请前去帮助剿灭黄巾军。虽然希望能够帮助到本初兄,可是奈何若是我们不去,鲍济北可是有性命之忧啊。”

    曹洪倒是一脸的轻松,甚至还有心情拿济北相鲍信开一开玩笑。

    不过不管是劝诫的,还是出主意的,核心思想只有一个:保存实力,不与并州军硬磕。

    显然随着讨董联军已经实质上解散的消息传遍神州四面八方,所有人有些头脑和想法的人都已经意识到了乱世的到来,而想要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处存身之地,那么手中的钱粮和兵马便是重中之重,而其中后者更是一切要素的基础。

    毕竟钱粮没有了可以去抢,地盘没有了可以去夺。可是如果没有足够强悍或者数目的兵马,那么你就只能成为乱世之中依附于他人生存的藤蔓。虽说藤蔓也有可能逆袭大树,但是这样的方法对于现在实力并没有大损甚至还恢复不少的曹操军众将而言却有着不小的抵触。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哎,或许本初兄看得很清楚,再怎么无欲无求的人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想要独善其身都是难之又难,更别说是李学所处的那个位置上呢。”

    似乎是在感慨他人的遭遇,但是却又有些像是在感慨另外的什么事情。

    总而言之,曹操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微妙。(未完待续。。)

    ps:  ps:下一周外购件就应该能够到齐开始机器的最后组装了,心情极度忐忑ing……

23.又一位群雄的诞生

    “没想到这才到山阳郡,就已经见到这么多零零散散的黄巾军,那么北边岂不是……”

    “是啊,难怪有人说此次青州黄巾军号称百万。当初我还以为不过是几万人虚张的声势而已,不过从如今看来,算上那些自称黄巾军的匪盗流寇,或许百万之数还略有不足呢。”

    “果然子廉你就是一个乌鸦嘴,照现在看,别说是鲍济北,就算是那个兖州刺史刘岱只怕是都无暇估计北边冀州的事情,如何能够在黄巾军的冲击下保住自己的根本之地才是他现在的头等大事。不过想一想他出兵的时候知道自己后路被断会是怎样一番表情呢?呵呵……”

    虽然并没有决定是否完全按照袁绍的要求去做,但是选择从沛国直接北上而非西进本身就说明了一些什么,所以现在的曹操军内部氛围相当的轻松,虽然在沿途遇到了不少黄巾军的散兵游勇——当然这些三五十成群,最多不过数百人规模的黄巾军并不敢“冒犯”这支数千人的庞大官军,但是对于曹操军的侦骑和斥候而言,却也是难得的“狩猎”机会。

    所以离开沛国没几天,这些曹操军的将校们都利用这个机会获得了不少的经验。

    “孟德,你到现在还是感到不甘心么?其实如果换一个角度看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样糟糕,只不过是因为孟德你被其他事情蒙蔽了双眼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举棋不定。”

    一路行来唯一精神并不是很饱满的曹操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瞧。却是夏侯惇和曹仁,而远处的夏侯渊与曹洪虽然还在控制部队,但也都时不时投来关注的目光。

    “让你们担心了么,放心吧,我没有事的。”

    虽然曹操和袁绍的关系可以说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风浪,甚至还做出过终身的约定(雾),但是他也同样很清楚,现在他的这一套班底之中虽然有山阳李氏这样对李书实并没有太多好感的存在,但是更多的却是如同曹仁、夏侯兄弟这样与并州军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存在,更别说那些基层出身的将校们与并州的感情更是极为微妙的存在。

    所以在行事的时候。曹操总是觉得自己或许不能忽视这样一个特殊集团的某些诉求。

    只不过。看一旁曹仁脸上严肃的表情,曹操又觉得或许自己是不是想得有些太多了一点。

    好吧,曹操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其的设定上都不会被落下一条。那就是他的疑心病。

    只不过比起某些三流枭雄野心家。曹操更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所以看出来的人虽然并不会少,但是眼前这几位却并不会感受到曹操的这种感情。又或者说作为曹操亲族一般存在的他们,本来也并不需要担心这方面的事情。曹操对他们也会报以最大的宽容,毕竟如果连亲族都不再支持你,那么那些所谓的“外臣”你又能够相信几个呢?

    “仁与诸将其实都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主公。”这一次开口的却是一脸严肃甚至身上的气势稍稍有些迫人的曹仁,“我们想要知道主公的志向到底是什么。现在联军已经名存实亡,各地的诸侯已经各自返回并开始争权夺利明争暗斗,可以说哪怕大汉还能够继续延续下去,但是权力只怕也会落入实力强悍的诸侯手中。董卓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看到曹操逐渐陷入到沉思之中,曹仁似乎并不过瘾:“那么主公呢?主公是想要做一番大事成就无上的名望并为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开辟出一块安定的乐土,还是仅仅想要做某为诸侯麾下的一名良臣,为其鞍前马后夺取天下,之后作为从龙之臣名垂青史。”

    顿了一顿,曹仁看了一眼夏侯惇,见他向自己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

    “您是我们的主公,所以不论您做出怎样的选择作为同出一族的兄弟我们都会鼎力支持你的决定并以主公的目标为奋斗的方向。但是如果您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那么我们就会变得无所适从,最终只能根据我们自己的想法来行事,久而久之只怕就会变成一团散沙啊。”

    “子孝言重了,照你这么说来那李学的并州岂不是要变成一团乱麻不成。”

    “这个嘛……相信主公应该比仁清楚,李并州身边那些人的心思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才对。”

    “这样么?只不过如果我选择想要做一位从龙之臣,那么虽然你们依然会帮助我,可是我们之间的君臣名分只怕也就到此为止了吧。我想要听真心话,所以不要诓骗我。”

    “这……如果是那样,以主公您没有开府的权力,我们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我明白了。谢谢子孝、元让还有其他人的提醒,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曹操身上的气势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而发现了这一改变的人,不论是身为亲族的曹仁、曹洪等人,还是作为外臣的李乾、李典等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振奋以及认同的表情,显然这样的主公才是他们真正愿意托付未来的人啊。

    而在这些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曹操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内随着自己心意变化而发生的变化。

    这种感觉,这种灼热的感觉……

    感受到内心那种血液快要沸腾的灼热感觉,曹操觉得自呼出的气体都不再是平平常常的空气,而是带着硫磺和火焰的气息,一遍一遍的洗刷着他的鼻腔和口腔。

    随后热气开始不断收缩,汇聚,最终在脐下三寸的地方被压缩成了一股奇妙的散发着无穷热力的点。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痛和除了灼热感之外的不适感觉,但是曹操依然眼前冒出了自己的内脏正在被剧烈灼烧的幻觉。让感觉置身于炽热沙漠中的他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散发着无限热力的点似乎并不太安分,竟然顺着脊椎的方向不断上行,而且还是采取进二退一的脚步,那种上上下下的灼烤感让曹操恍惚间感觉自己似乎见到了某种李书实非常喜欢请他吃的一种名为“烧烤”的美食,只不过这一次他从食客换成了正被火焰炙烤的猎物。

    而在这个时候,曹操身边的曹仁与夏侯惇也感觉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虽然他们并不清楚曹操现在到底在经历着怎样的变化,但是因为有过亲自和看别人服用果子的经历,曹仁对于类似的变化多少还是有点心得。于是在他的指挥下,他与夏侯惇、曹仁共同护在了曹操身边,而夏侯渊则向全军传达了暂停行军安营扎寨的命令。

    “子孝。主公真的没问题么?”夏侯惇的表情透着浓浓的不安和担忧。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虽然主公的表情略微有点痛苦,但是脉象却并没有什么异常。”

    李书实的并州军是很推崇战场军医这样一个职业的,虽然因为这个奇怪的位面的奇特法则,流血甚至是感染如果能够及时用法术进行治疗都可以搞定。所以对于战场军医的需求看上去并不算太大。但是考虑到文官职业的稀有程度和普遍担负的任务。李书实还是在苏小萝莉的帮助下训练了一些战场医官。这些人并不需要懂得多么高深的医疗知识。只要能够做一些止血包扎、消毒以及一些常见疾病疾病的治疗方法,不但可以减轻文官和巫医们的工作,让他们投入到更需要他们的地方。而且还能防止因为治疗不及时而导致的士气划落。

    曹仁在并州的时候就好像海绵一样,除了吸收各种武艺、兵法和律法方面的知识,同时也吸收了不少的杂学知识。其中医术方面便是从黄忠那里请教而来,虽然当初学习这些知识更多的是希望能够像黄忠那样拥有更好的身子骨,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却也有些意外的作用。

    只不过曹仁的话顶多是让曹操周围将军们的心情从惊慌变成了担忧,愁云依然笼罩着。

    而正在外面一片忙碌的时候,神经备受煎熬的曹操现在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经过一路上行,原本位于脐下三寸的那一点灼热经过胸中不作停留直接到达了头部的印堂穴所在处——话说曹操的幻觉是否也应该从内脏烧烤变成淋上了热滚滚沸油的猴脑呢?

    不过实际上当灼热的感觉离开脊柱进入大脑后,曹操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感受到让他难以忍受的感觉,反而是一股明悟忽然从脑海之中升起,他的过往,他的志向,他的野心……他的一切心理活动都仿佛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从脑海之中流淌而过,让他明白了自己的目标和追求,同时也让他看清楚了自身的潜力,以及突如其来的神秘感觉所引发的变化。

    这便是传说中每逢乱世就必会出场,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获得这一职业就能成就一番大大小小功业但是却从没有人知道如何转职成为这种职业的群雄么?

    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眼前那一双双混杂着关心和担心眼神的手下,曹操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而这个笑容也是他自从弘农一败后所露出的最为有迫力的笑容。

    “看样子主公这一次是获得了意外的收获呢。”曹仁觉得曹操现在的状态就和他当初从果子所布下的幻境中冲出时的感觉非常相似,而且气势上也似乎更胜以往,故有此一说。

    “的确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或许我的确有着天命的眷顾吧,不过这也要感谢诸位的劝诫,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鞭策,才会有曹某人今日的决断。希望今后你们依然能够继续帮助我。”

    “某等敢不效死力!”

    “好了,不要停歇,目标济北,全速前进!”

    “这个……主公。因为您刚刚的异状,我们才下达了安营扎寨的命令没多久。如今您现在又要说全速前进,这个……这个只怕士兵们会有些怨气啊。”

    “叽里咕噜吉利瓦鲁西里咕噜……”曹操觉得自己还是静静看向45°的天空默默流泪吧。

    而就在曹操终于悟出了属于自己未来的道路时,晋阳城内的州牧府中同样在上演一出好戏。

    “州牧大人莫非以为仅仅只是巩固自身便能够让他人忘却并州的存在了么,这可太天真了。”

    “但是总想着削弱敌人而忘了自身实力的增强,就好像忘记地基想要在空中修建楼阁的人一样,最终得到的只可能是轰然倒塌的结果,不知道公与先生觉得学说的可对。”

    “州牧大人是曲解了在下的意思。现在并非是要让州牧大人放弃对于自身实力的获得,事实上在这一点上州牧大人做的还算不错。只不过在下是希望州牧大人在或许自身实力的增长的同时,也应该想办法让那些潜在对手的实力得到削弱。事实上现在就有一个相当好的机会。”

    “我蒙先帝拔擢,才有了今日的一番成就。所以为了报答先帝之恩。自然要努力完成先帝的遗愿。虽说现在局势纷乱,想要达成这一目标并不容易,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气馁,反而会奋发努力。只不过却也因此而无法分心旁骛啊。”

    “州牧大人的忠义在下感同身受。只不过就像州牧大人所说的那样。在这纷繁复杂的时局下。哪怕是想要做一位汉之忠臣。达成心中的目标,也是需要足够的实力才能支持。州牧大人如今倍感完成目标之艰辛,就是因为您的实力还不够强。所以为什么不藉此机会一方面增强自身的实力。另外一个方面也可以震慑那些阻拦您的志向,拖您后腿的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与袁本初相识也有数年的光景,彼此之间虽不能说是相交莫逆,但是却也算得上彼此都有些了解。哪怕因为一些事发生过冲突,可对方怎么说也是汉家四世三公的大家族,现在同为汉臣,更是应该共同为大汉的安定团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公与先生你说是也不是。”

    对于李书实有些胡搅蛮缠的说法哪怕以沮授的涵养也忍不住嘴角和眼角同时发生了间歇性的抖动,只不过因为很清楚双方所处的立场以及对方可能的目的才不得不强自忍耐。

    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李书实在沮授心目中的评价竟然还产生了小幅上升,如果李书实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会不会直接不顾场合的一蹦三尺高呢?这的确很令人在意。

    “只怕州牧大人有所不知吧,”说着就算是沮授自己也并不是很相信的话,但是为了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沮授依然没有放弃对李书实这只看上去有点小boss风范的家伙放弃治疗。

    “正因为州牧大人与那袁绍之间有所了解,再加上其麾下倚重的将领颜良文丑之辈都与州牧大人或曾经颇有交往或曾经有过交手,所以其才会对州牧大人以及并州的存在寝食难安。而且别看袁氏乃是我大汉少有的四世三公之家,但是他们的野心却并不比张角、董卓之辈少到哪里,甚至昔年我家主公跟随那袁绍举兵讨伐董卓的时候,袁绍就曾经扬言战胜董卓进入京城之后要如何威逼陛下退位,扶植一个更符合自己心意的傀儡上台。而且更是将州牧大人和您的并州视为是与董卓同样需要除掉,甚至因为并州就在其卧榻之旁,更是比被逐出洛阳的董卓更要优先除掉的对象。‘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州牧大人若是不提早防备,不要说当初在河东发生的故事还将会上演,而且还会有更多的阴谋在等着州牧大人啊。”

    “公与先生说本初想要阴谋废立。而本初又说你们家主公有此心思,孰对孰错,呵呵……”

    “不论是谁先挑起的这个话题,可那袁绍的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我家主公已经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担任大汉的官职,但是却也不希望其他的不臣者继续在那里搬弄是非。而州牧大人一直是我大汉的忠臣,更是能够让治下百姓安定富足的好官,所以将冀州数十万户百姓托付于州牧大人,我家主公也算是能够在良心上获得一些安慰了。”

    “我可是记得韩文节应该只是区区一个冀州刺史,所拥有的权利公与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么这样的韩文节什么时候却能够代表冀州的那些郡守和郡内百姓了?莫不成我大汉六百石的刺史在我所不知道的什么时候有了如两千石州牧一样大的权力。”

    “这就是我家主公能够为大人提供的,哪怕我家主公在家世上无法与四世三公的袁家相比,但是颍川的世家集团与汝南的世家集团也并非完全是一条心呢。更别说这一次袁绍终归还是因为举兵讨董失败而有些心急了点,所以他所能获得的支持力度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大。更何况就授所知,州牧大人在冀州也并非完全没有一点根基,所以只要我们两家联手,州牧大人便能够掌握足够让州牧大人完成先帝遗愿的力量和一个稳定的后方环境。”

    “那么你们又想要在其中获得什么呢?”

    “我们?我家主公仅仅只是想要给予那些迫害他的人一点点代价罢了。当然,同时也希望冀州百姓能够迎来一个更加适合他们的主人。”

    沮授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显然他觉得他对面的李书实已经露出了意动的神色。

    如此,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未完待续。。)

    ps:  从周五到今天一直都在工厂忙活,而且还都是从早上五点起床可以和某些刚上班的环卫工人打个招呼的那种,于是不但精疲力竭,而且还不幸感染风寒苦不堪言,这一周的更新又需要存稿来救驾了。不过经过种种波折,机器总算是在自己的手上组装了起来,虽然还可能会在接下来的调试过程中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还是请让咱先窃喜一下。嗯,看到图纸上的东西逐渐变成实物也是一件蛮有成就感的事情嘛~

24.义从什么的不就是一块遮羞布么

    刺史是一个很有趣的职位。

    这个职位论品级不过是六百石,也就相当于中枢三公九卿们的属吏或者地方上人口刚刚达到万户的县令的品级,但是他们手上的权力,就算是地方上那些两千石的太守见了也要头疼。

    因为他们不但有着检查地方的权力而且还有资格越级直接向皇帝上告的权力,虽然还没有达到如同锦衣卫那般直接越级抓人并私设监狱进行审判,却也足以让其他人对他们忌惮不已。

    李书实当初在西河做太守的时候就曾经吃过时任并州刺史张懿的暗亏,只不过因为当时的皇帝刘宏对他颇有信心,并没有理睬张懿的奏章,这才让李书实逃过一劫。否则如果是皇帝看着不太顺眼的官员,只怕是阶级就可以罗列罪状置之于死地。

    所以哪怕比起拥有绝对实权的州牧来州刺史的地位和职能上有不小的差距,无法代表那些郡太守以及郡内百姓,可是作为州刺史的韩馥想要给李书实一个进入冀州帮助自己的名头却也并不算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尤其在这个皇权已经衰落到了一个不可思议地步的时代。

    韩馥虽然性格上或许有些问题,但是能够成为一方名士的家伙哪怕是骗子至少在某些方面都有着自己独到的地方,比如韩馥这个刺史虽然在造福百姓这方面建树并不多,但是在刺史检查郡县这一职能上却是成果颇为丰硕,不。甚至到了让李书实有点瞠目结舌的地步。

    远的不说,光是冀州治下的那些郡一级主要官员的各种秘闻和私底下的肮脏交易虽不能说是完全掌握,但是就凭其手上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足以够得上斩立决的那条红线。而县一级的虽然不如郡一级那般丰富和详细,但是主要的大县县令却也基本上赫然在册。

    当然,除了不能见人的把柄之外,还有一些是对有才有德之士的褒奖,不过在这一方面上韩馥所能给李书实提供的帮助就少了很多,因为那些在册的人才不是已经被各级官府所征辟,就是那种坚决不出仕顶多在乡里教化百姓的隐士。后者李书实推广乡学的时候因为理念的差异都有可能会引发冲突,前者至少现在李书实就只有看着眼馋的份了。

    虽然不知道韩馥的这些秘密情报到底是如何搜集而来。是他自己的能力还是他手下拥有这样天分或者兴趣的家伙。但是无疑韩馥的这项能力让李书实都有种想要将其收入麾下的冲动。

    当然,绝对仅仅只是冲动,毕竟随着刘虞檄文的发出,就连韩馥自己也认为自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哪怕是李书实愿意收留他只怕他还觉得李书实是另有图谋呢。

    或许他也还会如同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中那般。上演躲到厕所里用鞋带上吊的戏码吧。

    不过这样一来却也为并州提供了至少在表面上还说得过去的借口。虽然让并州的部队去教训那些冀州表现不佳的太守、县令怎么看也很是别扭,可是借口这种东西本就是说得过去就好。

    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不过是沮授代替韩馥向李书实许下的天花乱坠的借口。至于真实的情况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事实上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战争的迷雾总是迷人眼目。

    君不见另一个时空之中公孙瓒就曾经被袁绍许诺共同出兵冀州后双方平分所得,结果呢?公孙瓒可以说是赔了弟弟又折兵,若不是刘关张三兄弟插了一脚,界桥一战公孙瓒输得会比当初他在辽西管子城的时候还要惨,更不要提后来做掉刘虞成为幽州王这样的美事。

    只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书实依然还是无法下定出兵的决心。

    为什么?

    原因就在于冀州这片土地事实上敏感程度并不亚于那些富饶的中原腹地,或者说这片土地对李书实的并州而言意义甚至超过了那看上去很富饶但是却又有些遥远的中原土地。

    董卓之前为什么能够拥有与全天下诸侯对撼的实力,归根到底除了皇帝的权威之外,更重要的是原本在西凉苦寒之地锻炼出一支强军后又拥有了司隶东部不论是人口、兵员还是财富都极为丰厚的地区,这对西凉军的战斗力起到的何止倍增的结果。

    如果不是董卓忙于处理洛阳内部的政治斗争,在南阳的攻取上采取了保守的态度,从而错过了大好机会,那么以河南尹为中轴,南阳带动的荆州以及河内、河东带动的并州为两翼,再以此动摇原本就有些骑墙的徐州陶谦,或许那场轰轰烈烈的讨董之战都很难爆发——因为经过黄巾之乱后中原地区是否真的拥有对抗这样强大力量的能力实在是很值得怀疑。

    之前曾经说过,刘秀能够争夺天下靠的便是以洛阳为中轴,以南阳和冀州河北之地为两翼,引天下英豪,从而进可攻退可守。而后又有窦融献河西五郡,从而有了争夺西北乃至压制西南的大好形势。其余之地虽然也并非不重要,但是却没有以上几地有此“咽喉”之效。

    说过了刘秀的故事再来看看李书实这边。

    并州的确是个起家的好地方,就好像益州一样属于四塞之地,进可攻退可守而且北方还能够很容易的获得优良的战马,脸皮下限再少一点或许还能够获得大量的来自于异族的部队支持,哪怕没有什么争霸天下的野心可是若要做一个土皇帝还是绰绰有余滴~

    但是就如同你基本看不到统一天下的诸侯出自益州一样,身处并州的诸侯如果不想做一个土皇帝而是有志于天下,那么单凭一个并州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如果说困扰益州诸侯争夺天下的最大问题是如何走出那绵延不绝的群山进入到天下要冲的关中地区的话,那么对于困扰并州诸侯的最大问题便在于并州无法给予当地诸侯争霸天下所需的兵员和粮草。尤其是在东汉末年这个并州人口因为异族骚扰而大幅下降的时期。

    所以哪怕到了隋唐时期,想要争夺天下的李渊李世民父子也要积极挺近关中地区,而也正是因为他们夺去了关中并将关中附近的形势稳定了下来,才让世人认可了其角逐天下的资格。

    可是一旦并州与冀州结合在了一起,这些劣势就将不复存在,因为冀州作为大汉数得着的大州哪怕经过了黄巾之乱后人口损失颇为严重,但是依然拥有肥沃的土地并用这片土地养活着数量依然在大汉各地中属于中等偏上的人口同时聚集着大量的财富。

    可以说只要李书实拥有整个冀州,那么其就将正式从一个偏安一隅的诸侯变成了足以争霸天下的那一位,而之后无论是自己的心态还是整个势力执行的政策都将会发生也必须发生巨大的变化,否则一只出头鸟董卓已经被打回了西凉。李书实如果输掉那结局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那么李书实真的已经做好了迎接这种改变的心理准备了么?

    对于这样的问题。哪怕李书实的脸皮锻炼的再怎么厚实,也禁不住回上一句“呵呵”。

    虽然作为一位阿宅,李书实玩游戏的时候可以指点江山甚至激扬文字,甚至就算是那些角色扮演的s-rpg也往往会选择叛变或者推翻主君自立为王。俨然一副野心家的模样。

    但是现实毕竟不同于游戏。游戏之中你有机会成为神一样的存在。但是在现实之中呢?哪怕是世界上最小的如同摩纳哥安道尔这样的国度能够至今屹立于地图之上又是经过了多少诡秘的血雨腥风,而那些不断成长的跨城市、跨地区、跨越国家的公司又有哪一个不是经历了起起伏伏的波折,最终能够存在下来的哪一个不是靠着几代时代精英们的努力。

    更别说华夏土地上的政治态势一贯秉持着“胜者通吃”的原则。妥协在这里仅仅只是意味着“中场休息”时间的开始而非一个稳定构架的产生,也就是说一旦开工就没有回头箭,努力去赢得胜利,去找寻到那“遁去的一”是李书实唯一的出路。

    他的手下固然拥有着一群不逊于任何一个诸侯的人才,但是真正决定本方势力最终能够走到怎样的高度还是要靠他自己的器量。君不见官渡、赤壁、夷陵这些都是极好的例子么。

    他,能够负担得起这些人的未来以及他们对未来的期望么?

    发现李书实已经有些意动后,沮授并没有趁机增加对李书实的压力让他迅速作出决定。虽然这样或许可以让李书实在巨大的压力下作出某些错误的判断,从而让其获得更多的好处,但是因为担心李书实身边的程昱、贾诩这样智者的干预,同时也担心对方一旦回过神来在随后的行动中采取消极甚至是其他手段哪怕不利己也要损害己方。

    所以沮授宁愿稍稍退上半步,用这样的态度向并州传达己方期待双方真诚合作的态度。

    “虽然可以肯定沮公与此行必然是有所求,但是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程昱很明显注意到了李书实那略显意动的神色,而对李书实的这种态度程昱绝对是支持的。

    从黄巾之乱中被李书实用手段胁迫到西河之后,程昱一直跟随在李书实身边也有数年的时间,可以说程昱几乎是全程跟随李书实经历了他仕途的全过程。

    可以说到现在,程昱的身上已经打下了深深的“并州”色彩,同时就算是程昱自己随着参与的越深对并州军的认同程度越高,对并州未来发展和所能达到高度的期望也越大,毕竟并州的整体框架之中融入了程昱太多太多的心血,他也期望自己的心血能够得到丰厚的回报。

    只不过之前碍于李书实个人的态度,这样的想法只能默默隐藏或者暗地之中做一些小动作,可是因为贾诩、童渊甚至是阎忠这些“眼睛”的存在。程昱就算有心却也颇为无力。

    可如今面对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看上去非常美味的“馅饼”,哪怕是之前一直表现的颇为克制的李书实也有些蠢蠢欲动的模样,可以说原本坚固闭塞的堡垒已经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缝。

    这个时候程昱不趁机努力一番,那可就真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当然,事实上裂缝并非今天才第一次出现。

    当初董卓将两河这块巨大的诱饵扔出来的时候李书实可以说并没有多做考虑便最终吃了下去,并因此与留在河北的关东诸侯的联军对峙数月并打了大大小小的十数场战斗。

    只不过一来当时天下的焦点都在河南一带,两河这边属于第二战场,胜利固然可喜,但是失败也不会严重影响到讨董大局,更何况最终结果是不胜不败双方一直在僵持。所以没有能够持续发酵最终将更多的目光吸引过来。

    至于这二来。则是因为两河虽然但看一郡的人口财富的确不愧是司隶的精华,加起来可以让并州的实力翻上两番。但是不论是河东的那场大动乱以及白波军的持续骚扰,还是河内长达一年的战乱(从董卓击败王匡一直到讨董联军解散),都对两河地区造成了不小的破坏。所以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世人多少低估了两河对并州所起到的倍增作用。

    正如元首成功并吞了奥地利和捷克苏德台地区之后才真正有了并吞欧洲的信心和实力。才会在后来发动了对捷克斯洛伐克、波兰乃至于法国的一系列战争。正是因为看到了获得两河地区对并州所起到的积极作用。李书实才会在对待冀州的问题上发生了巨大的动摇。

    “你们难道就不害怕失败么?要知道你们现在都有了相当的地位,也向世人展现了自己的才华,哪怕就算以后会出现一位强势的陛下。你们的才华依然不会被埋没……”

    “哈哈!主公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要知道在立看来,我们这些人就算主公的努力失败了也不过是返回乡党,就像主公说得那样以我们的才能就算重新做官怕是也很容易就能得到州郡中非常重要的职位。更别说如果能够成功,我们的功劳就好像汉初三杰和云台之将一般。反而是主公您,如果要是失败了却要好好考虑考虑您该如何自处,须知那样的话您可就位止封侯车不过一乘,马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岂能如现在这般。我们这样喜欢为自己考虑的人仔细思考后尚且并不觉得自己的未来会多么灰暗,所以哪怕很感激主公对臣等的关怀,却也会私下觉得主公实在是没有必要顾虑臣等的未来。”

    “可是如果我失败了的话大可以跑到西域去,照样可以称孤道寡。可你们……”

    “这不是更好么?既然主公与臣等都没有后顾之忧,又为什么不舍命搏上一把呢?”

    “咦?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啊,感觉自己以前纠结的东西似乎都有些不值得了。”

    “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果然不愧是主公呢。不过如果主公能够有此雄心也是臣等一直所期望的,这样一来想必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之中也会更加有劲头吧。”

    于是,当第二天再一次面对沮授的时候,话题迅速从“是否应该出兵冀州”快速转进到了“应该以何种方式进兵冀州”这个问题上,速度之快就算是早有准备的沮授也稍稍有些愣神。

    总觉得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很有趣的事情啊。

    看着在一边摩拳擦掌的吕布、张颌等人以及整体气氛都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大厅,沮授觉得或许自己应该对之前的某些计划做出些许细微的调整——虽然这些调整本就在他的计算之中。

    只是没过多久,沮授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没那么从容了,从慎重一直到冷汗淋漓,沮授觉得如果自己再在这间大厅内再多待上一会,或许自己未来就会短寿十年……至少。

    对于李书实来说,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自己当初的想法,但是在某些核心领域上他的想法依然不会改变,那就是——让那些比他更精通某一领域的家伙去做事吧,他在一边只有为其把脉守关就够了,顺便有可能再做一个后勤大队长,让那些天才们有足够的空间去施展。

    于是,沮授所要面对的便不再是李书实这个在沮授看来似乎应该比较好对付的家伙,而是由程昱、贾诩等人组成的“谈判小组”外加吕布、赵云等人所组成的专门用来在一边摆pose放气势顺便在某些时候充当搅乱对手谈判节奏的“搅拌器小队”共同构成的忽悠的进阶模式——组团忽悠大队。

    “那么授便代表我家主公在此与州牧大人立誓,共同对抗我们的敌人袁本初和公孙伯圭以及刘公山等诸侯。其中州牧大人派出五千人以‘义从’的名义暂时加入我军,我方对这支军队没有命令的权力,而是以我沮公与为监军,协调两方之间的行动。”

    三天后,带着会谈的成果,沮授满心复杂的回到了魏郡。而与他一同到达冀州的,还有以赵云为主将,张颌、牵招为副将,梁天、张诲、贾逵为主要参谋的……义从部队。

    但愿颜良和文丑甚至是高览再一次碰到老朋友的时候不会太过吃惊。

    远在晋阳的李书实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未完待续。。)

    ps:  ps:又是一个星期的工厂,不过新机器总算是有了些眉目,虽说还有不少问题需要解决,但是总算是初步的成功了吧,真是让人开心啊。

    ps2:祝大家冬至快乐~!

25.即将到来的……乱战

    “大兄,那个人值得我们信任么?韩馥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在他的举动我看倒像是一个明知道自己即将溺水便一定要将周围的人一起拉下水的感觉,完全是疯子一般的举动。和这样的人合作,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太过危险了一些啊。”

    “你说的的确没错,可是那个叫做李历的人说的同样没错。比起已经注定会灭亡的韩馥,我们真正的敌人可是袁本初那个家伙。如果我们与他平等竞争,那么以他的家世,我们就算能够占到足够多的土地,那些土地上的豪强也会成为一群不安分的存在,而且我们对那些人打也不是骂也不行,甚至还要提防对方是否会像河东那些家伙一样背后捅刀子。”

    说完,不等着身边之人回答,公孙瓒便说出了最为致命的一句话:

    “或者说你觉得以袁本初一贯的做法,他真的会与我们‘公平竞争’么。以我对他的了解,现在恐怕他已经做了多手的准备,如果我们再不多努点力……哼,到时候只怕我们前脚刚刚进入冀州,那袁本初就领着全冀州的军队打着‘保卫家园’的旗号驱逐我们了。至于之前的那些承诺,你觉得袁本初已经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他还会愿意吐出来么?或者说就算是他吐出来的东西,你又真的敢吃下去么?天知道他在里面掺了多少的毒药和毒物。”

    “所以趁着那袁绍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我们在后面……”

    公孙范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对于自己族弟的这个动作,公孙瓒笑而不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不过,对于已经将韩馥这个冀州刺史身边上上下下渗透了个遍的袁绍而言,真的就这么容易被公孙瓒这样的人算计到么?这或许同样是很值得怀疑的一件事吧。

    所以,公孙瓒并没有看到自己身后的族弟公孙范的脸上露出的混杂着诡异和兴奋的笑容。

    要知道,根据公孙瓒和那个来自冀州的李历所达成的协议,公孙瓒将会派出一支部队以义从的名义“加入”到冀州军之中用于对付冀州最为憎恨的对手袁绍。

    这样一支部队虽然不能是白马义从这样显眼的精锐,但是面对袁绍军派出实力不够强的部队却又是一种找死送菜的行为,所以为了不让冀州耍手段吃掉自己麾下的精锐。公孙瓒自然要派出一名得力的心腹去指挥这支“投靠”冀州的义从军。

    而公孙瓒最为信赖同时又有足够的能力担当这一任务的手下是谁?

    自然是公孙瓒最为得力的左右手也是他的从弟公孙越。

    于是原本作为公孙瓒副将的公孙范便临时前往白马义从暂代这支公孙瓒麾下第一精锐指挥者的职位。等到公孙越完成任务再行移交,而公孙越则遴选兵马准备给袁绍一击狠的。

    公孙越作为公孙瓒的心腹自然不会反对这样的提议,而能够成为白马义从的指挥者,哪怕仅仅只是一个临时工。对公孙范而言都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他同样明白这是公孙瓒对自己的一种考察。所以只要有所表现。今后便能获得更多更大的机会。

    当然了,如果他公孙范能够有所表现的同时,公孙越“一不小心”死于战场上的流矢什么的。那么公孙范这白马义从的暂代指挥者或许有很大的机会将暂代的这顶帽子摘下不是么。

    只是,如果能够让公孙瓒军获胜的同时完成自己的心愿,公孙范觉得还是很有挑战性的。

    所以说,现在浓密的战争迷雾依然笼罩在这片大地之上,不到谜底揭开的那一刻,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知晓最终的结局。也正因为这样我们还是先静静等待战争帷幕的拉开比较好。

    而就在身为冀州刺史治中的李历前往右北平的公孙瓒军老巢时,正盘踞在青徐兖豫结合部一带的黄巾军余部也迎来了一位来自冀州的使者。

    “马操,你觉得那些个大人物派人到我们这群泥腿子的地方来是什么意思。”

    一个长着一张黑黝黝的国字脸,脸上有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和浓密络腮胡明显是来自青州一带的高大男子看向了他身边的那个一脸风霜之色但是脸上隐隐的笑容却又让其显得有些年轻,身材同样高大却是一张典型的西北汉子脸孔的男人。

    “还能有什么意思,要么就是希望我们不要打他们,要么就是希望借着我们的手攻击他们的敌人。总还不至于觉得我们软弱可欺想要来向我们收取那些该死的赋税吧。”

    西北汉子用力吐出一口浓痰,然后解下腰间别着的酒囊,仰脖便是一大口浊酒下肚。

    浊酒的度数并不高,毕竟这个时期蒸馏酒还是李书实手中掌握的生财工具,但是因为土法酿造所残留的一些杂志,却让这种劣质浊酒有了丝丝辛辣凛冽的味道。所以哪怕明明知道这种酒喝多了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损伤,在没有风水士也没有合适草药的黄巾军中这无疑是一种慢性自杀,但是很多汉子依然迷恋这种劣质的酒浆,因为他们能够在其中感受到男人的感觉。

    虽然那只是一种所谓的虚幻的假象,而醒来后的真实只会变得更加沉重。

    仰头望了望天边雪白的云朵,回味着依然残留在口腔中的“男人的感觉”,马操一翻身从原先用作休息用的粗大树杈上一跃而下,动作潇洒而协调,如果再增加几个难度系数6.0的动作,估计在各种运会上破纪录打破记录,拿到奖金,出任局长,赢取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那绝对是没什么问题的。真是想一想都会叫人有点小激动呢。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貌似除了举办过一次的西河运动会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运会的存在了。

    只不过,虽然马操的这一系列的动作很是漂亮潇洒。但是最后却因为“噗通”一声异响变得有些不那么完美了起来,也让马操忍不住眉头挑了一挑。

    发出那声异响的自然不会是身手敏捷的马操,而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那团可以打上马赛克的东西,即使是马操知道那团马赛克意味着什么却也实在是无法将其与之前那个与自己一起谈天论地探讨人生哲理一脸英气的山东汉子联系在一起。

    王义,正是那位来自齐国的山东大汉的名字,因为出身逃奴,所以并没有表字,而且为了表达自己对于那些世家豪强的不屑,哪怕到了现在依然没有找个夫子取个好一点的表字。不过因为他在家中排行老四,倒是在认识他的人中有了一个“拼命四郎”的美誉。

    这的确是一份美誉。

    因为王义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有些憨憨呆呆的。但是却是个武艺出众。作战勇猛,尤其是在战场局势的把握上屡有出色的表现。最为重要的是,他十分“善于”同友军配合——不论是个人还是指挥部队,战场上但凡看到身边的友军对敌发起攻击。只有力所能及都会施以援手。

    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落下“抢攻”的口实。可神奇的是。因为这种援手往往会使遇袭的敌人调转枪头转而攻击王义这支“捡便宜”的部队。从而使得王义的部队成为友军最为坚实的屏障,故此哪怕有的时候抢了一些功劳却也依然被广大友军所欢迎。

    至于王义本人或者其所率领部队的战损情况?

    嗯,不是有句老话叫做“久病成医”么。这样部队出身的士兵一定已经习惯于这种情况了吧。

    总而言之,这两位如今在这青州黄巾军中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毕竟哪怕是王义这样的憨货也拥有不错的指挥能力,更别说马操这样不但作战勇猛指挥得当而且脑子也不错的优秀将领在现在这群黄巾军余部甚至更多不过是流民和匪盗的队伍中是多么的稀有。

    比起使用冀州名士沮授和李历出使并州和右北平不同的是,前往游说黄巾军的冀州使节并不是什么名声响亮的人物,名字叫做赵沉,是冀州刺史韩馥手下从事赵浮的弟弟,虽然也属于家族出身,但是与作为文官向仕途发展的兄长不同,赵沉选择的是进入军界。

    当然,虽然进入军队的赵沉是一个豪爽的汉子,但是比起那些纯粹的大老粗们,幼年就开始接受教育的赵沉显然眼界更加开阔。所以正因为这一点,才让他成为此行的领导者。

    说起来比起沮授出使并州,李历出使右北平,赵沉与黄巾军之间的谈判反而直接了许多。

    是的,是直接而非简单。

    不论是现在这支高层基本上都是一些粗人少有几位脑袋灵光的黄巾军,还是性格比较直率的赵沉,他们的谈话方式都比较直白,很少有绕弯子的时候,可以说一上来没说几句客套话就已经让话题进入到了核心地带。但是这样直接的交谈方式却并不能减少谈判的难度。

    毕竟现在的这群黄巾军高层之中有着太多对作为豪强世家代表的官府完全不信任的家伙,面对作为官府代表的赵沉提出的建议,哪怕这些建议明明也是他们之前的想法,但是现在为了一股子意气之争却也要表示自己对这样的建议毫无兴趣甚至是想要反其道而行之。

    可以说,如果没有马操这个脑袋里的脑浆比较多的家伙加以周旋,或许双方已经从嘴皮子之争变成了抡胳膊踢腿之争——哪怕赵沉无论是手下的数量还是战斗力都无法与处在老巢的黄巾军相比,但是来之前得到了某位冀州智囊的叮嘱,他必须要保持自己在某种程度上的强势,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此行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会为冀州引火烧身。

    只是很可惜的是,马操虽然看上去是整个黄巾军高层里最为冷静的那一个,只不过他的做法与其说是缓和气氛,还不如说是借助其他人爆裂的性格来对赵沉施压以获取更多的好处。

    但是因为赵沉不卑不亢的表现。马操虽然费尽心机却也收效甚微,局面一时之间陷入僵持。

    “司马,你说我们在这闲扯他干嘛,既然那个冀州刺史有求于我们,说明他们现在的情况应该并不容乐观,反而是那个济北鲍信还有兖州刘岱都有些棘手,我们干脆……”

    “老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少你我都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没有这一大片群山,就凭我们的队伍完全无法与官军对抗。那个冀州刺史虽然说或许陷入到了某种危机之中。但是他手下的部队可是当初那个屠夫麾下的军队。当初卜己大人麾下精兵数万。勇士数千却也无法抵挡那个屠夫的进攻,更别说现在我们这些乌合之众。如果我们进攻冀州而不成,我们又该如何选择,我们麾下的青壮还好说。可是那些老幼妇孺呢?”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我们也并非完全没有后路可言。”

    “老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办法解决我们现在的困境?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手上的粮食已经有些紧张,群山里虽然便于防御可是却养活不了太多人。只要这一次我们能够从那个冀州刺史手上得到足够多的粮食,我们就立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处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我们的未来而不得不去硬抗那些强悍的官军。哎,听说南边又来了一个叫曹操的,好像就是当初那个屠夫麾下的将军。我们如果与那个冀州刺史达成交易,至少少了一面的敌人,可是如果与北面开战,难保西面的刘岱和鲍信不会趁机解决我们这群他们眼中的‘乱民’。”

    “司马,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我们的后路现在看起来有些遥远,可是如果我们到了冀州,那可就是近在眼前了呢,到时候如果运气好的话别说能够解决我们如今的窘境,说不定我们两个还能混上个一官半职,让咱们的后代说起咱们的时候也能拍着胸脯自豪的很。”

    “老徐,难不成你要投奔官府,你这是在背叛教主大人,背叛我们的理想!”

    “不,我并不打算背叛我们曾经的理想。只不过如果是那些让人作呕的世家豪强,我自然对他们嗤之以鼻,但是这个人却大大的不同,他可是我们曾经的战友,当初甚至有传言说教主对其极为信任,有让其代替‘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继承大统的想法,所以……”

    “不要说了!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该死的叛徒!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司马,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我们这些老弱妇孺的出路……”

    “哼!我们就算是战死到最后一个人,也绝对不会去投靠那个厚颜无耻的叛徒。当初教主对他信任有加,可是他呢!你我可是都很清楚正是因为他才让教主大人最后的一搏却最终惨败收场。明明当初教主大人已经胜券在握,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叛徒!”

    一边低声嘶吼着,一边死死攥住握紧的双拳,可以说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如果不是害怕被那些外人注意到自己,或许周围的家具都会在他的愤怒中化为破烂吧。

    “既然司马你这么说了,那我也问你一句:你觉得凭你我二人与教主大人之间的关系,与那张牛角相比,到底孰亲孰疏?”

    “张牛角大方可是教主大人的远亲,而且还是最早追随教主大人的亲随。我们不过是后来才因为教主大人的仁德才逐渐认同并追随教主大人的。”

    “那么教主大人的女儿宁,与我们相比,你觉得教主大人会对谁考虑的更多更周全?”

    “这还需要问么,虽然我们也是教主大人坚定的支持者,但是教主大人疼爱亲女自然无可厚非,此乃人伦大义。可是老徐,你问这些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既然你也承认张牛角比我们对教主大人更加亲近和忠心,可为什么张牛角的人马在那人的帮助下投向了官府。虽然张牛角为了避嫌没有出面,但是那张燕可是他的干儿子,这又与张牛角亲自出面有什么区别么?再说教主大人的女儿,前些日子你也得到准确的消息,教主大人正是将女儿托付给了那个人,而且还是在那场战斗前后,你觉得教主大人又为什么会这样做呢?而且就算你内心无法说服自己,可是那数十万妇孺呢?你要是拉不下脸面大可以去学张牛角嘛。”

    “你……你这是……”

    “教主大人的嫡传弟子张白骑大人可是说了:如果我们能够去朔州,你我二人至少能够成为一个校尉,甚至是将军。如果我们愿意深入凉州,对抗胡人的骚扰,就算是一郡的太守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你……这怎么……”

    “司马,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脱困的机会,我们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那么如果我还是要阻止你呢!”

    “我不会坏了与司马你的情分。但是我一定要为我手下的兄弟们找到一条活路!”

    “你!……哎……”:(未完待续。。)

    ps:  ps:如果元旦单位放假的话,估计晚上会更新一章番外,然后周末继续更新正文的说……

26.歧途分道

    夏日的风从东南边不断吹来,带来了丰沛的水汽的同时也将燥热散布于大地之上。知了不断在林间、屋檐下、小路旁编织着宏大的交响曲,不时可以看到几个熊孩子带着欢声笑语与那些大自然的“音乐家”们玩着躲猫猫的游戏,哪怕随后的攀比会让原本关系无比要好的他们在转瞬间变成了仿佛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原因仅仅是为了哪一位“音乐家”身上燕尾服的颜色更加深邃,更加具有炫目的光泽。

    至于那些大人们。虽说夏日的田间依然不缺乏各种繁重的农活。但是与春耕和秋收的时候比起来却也是略显轻松了些。而且今年冀州的天候还算照顾,风调雨顺没什么太大的灾祸,这也让企盼着老天眷顾的庄稼汉们有了闲暇一边拍打着蒲扇,一边与相熟的邻人玩一些乡间的小游戏。若是自制力强一些的,便是用几枚石子作为赌注,而若是那有些想法或者寻找畅快刺激的,则会掏出几枚劣钱或者小钱。虽说无法与官方通行的“四出五铢”钱相比,但是对于收入本就不高的农人而言,却也算得上一笔不小的赌资。

    当然,偶尔还能够听到一两声或嘹亮或嘶哑的山歌。每每某一处田间响起这种来自于民间的山民小调,总能够引起不远处的另一处田间的应和,甚至偶尔还能够听到大胆的姑娘对于自己意中人歌声的回应,而这样的回应往往能够激起一片年轻人的起哄声。

    这是一片看上去非常祥和的图景。

    虽说自从光和年间开始冀州就一直不太太平。不论是暴雨干旱、虫灾疫病这样的天灾,还是黄巾之乱、吏治败坏这样的**,让冀州这个大汉颇为重要的财税来源和人口聚集区变得萧条起来,但是拜托华北平原那富饶的土壤以及还算得上丰沛的水网,只要天候算不上太过糟糕,又没有什么大的祸乱,在这片土地上你总是能够看到因为企盼而变得欢乐的脸孔。

    所以自从贾琮接任冀州刺史一直到现在韩馥继任,虽然时间过去了不到三年,而且期间还经历了讨董大战,对冀州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但通过吸引流民安置以及其他手段。冀州已经又重新恢复了些许生气。可以说如果再给这里二十年,不,或许只需要十年,这里就将再一次成为足以左右天下大势成就一位霸主的根据地。就好像秦川汉中之于高祖刘邦一样。

    只可惜哪怕在这田间地头暂时还嗅不到硝烟的气味。可是密布的阴云却已经笼罩在冀州的上空。无知的百姓还在向上天乞求着今年的丰收。可是那些世家门阀们却已经在开始议论着自己在这一轮新的动乱之中已经立于何地,倒向何方,而这一切将决定他们家族未来的兴衰。

    当然。嗅到战争硝烟味道的却也不仅仅是那些人脉广泛的世家豪强的家主掌权者,对于那些智谋之士而言,如今冀州山雨欲来的氛围即使只是用鼻腔轻轻吸上一口,那刺激的味道都会呛得整个人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当然,对于某些正期待着什么的人而言,这却又是最好的时代。

    冀州平原上的树木总是显得那般高大,在宽大的树叶的遮蔽下,林荫之中仅仅只能见到星星点点的光斑,行走在其中让人恍惚中有种行走在阴霾的天气中的错觉。只是这样的感觉虽然对于赏景的人而言有些压抑的味道,但是对于某些正在逃亡的人而言却是天堂一般的环境。

    而眼下,正有两个年轻人快步行走于这片树林下的林荫之间,虽然因为阴暗的视野和茂密的林木让视线无法发现他什么身后到底有着怎样的追兵,不过看两个人焦急且慌张的模样,似乎身后的“追兵”一定是有着“凶残”这样亮闪闪的标签。

    只是虽说汉代的读书人大部分都不是后来那些为了科举近乎是五体不勤的后辈那样,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哪怕身体内的潜力并不一定弱于乡间的农夫,但是在体力上以及后天锻炼的身手的敏捷程度上都要逊色于后者。

    而这,也导致两个年轻人在地形复杂的林荫之中喷跑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后终于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同时单手扶住了身边的一棵大树,剧烈的喘息起来。

    不过似乎很幸运的是,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他们身后的“追兵”。

    或许对方已经跟丢了?

    那对于他们而言还真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呜呼……让我先喘口气再说。对了,顺便帮我看一看,身后还有追兵么?”

    “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的吧,你这该不是在变相向我抱怨今天早上用冷水将你叫醒的‘仇恨’吧。枉我还将你当成是最为重要的兄弟,你知不知道那盆水可是春帆楼的杏儿姑娘前天晚上用过的洗澡水,现在闻起来还能从你身上感觉到那股淡淡的香气呢。”

    “你嗅到的那股香气是我身上的香囊发出的!那些熏香可是很贵的,不是你看上的那个阿姑身上擦着的粗脂烂粉能够比较的。而且我还没找你赔偿我那件最喜欢的衣服呢!”

    一片不大的树林下,两个年轻的少年正在互相打趣着,看着两个人脸上戏谑的笑容,以及时不时发生在相互之间的充满着“爱意”的打闹,显然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当不错。

    只不过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之间如此亲密的表现,单单只是看两个人的衣着、气质这类表面上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两个除了年纪相仿之外剩下的各个方面都几乎没有多少相似之处的年轻人之间会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

    只是当你看到他们这般嬉闹的情景时,却又觉得一点违和的感觉都没有。显得是那样的自然。

    两个人当中一个人身着锦丝绣袍,头戴儒冠,脚着丝缕,腰间别着的宝剑也是用上好的兽皮做剑鞘,若不是此时他的脸孔上带着几丝灰迹,发丝也有些散乱,显得略有些狼狈,或许任谁看到这样一位少年都会忍不住夸赞上一句“好一位俊美多金的少年郎”。

    当然,如果你还能走到他身旁的话,那么你还能够注意到这个年轻人那很是与众不同的打扮——一件用蜀锦所制造而成的秀气的香囊。不但做工精美同时还不断散发着不炽烈但是却充满了淡雅的幽香。显示出香囊内所承装的香料的品质着实不凡。

    与那看上去明显属于“高富帅”宛若贵公子一般的年轻人不同的是,正与他嬉戏的另一位年轻人却好似与之完全相反一般。一身普普通通的粗布衣,一双草鞋虽然穿着得非常用心但却也看得出来已经有些破旧了,一头长发更是仅仅只用了一根说是发簪但是简陋的让人目不忍视的竹棍固定成平民样式的发髻。身材比起那位高富帅友人也略显不足。脸上更是时不时飘起一个又一个猥琐——虽然这个词用的有些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不太尊重。但是却也实在是找不出比这个词更加合适的形容。而且他的动作也印证了这个形容的真实性。

    所以说单看嬉闹的胜负,显然某位比起高富帅友人绝对算得上“矮矬穷”的家伙成功逆袭。

    “好了,既然都到了这里。你也该告诉我你离开袁本初的真正理由了吧——不要对我说那些‘被人追杀’、‘遭人妒忌’或者‘身份敏感’之类的话,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些原因,当初你从南边跑到北边来避难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抓住送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又何必才等到今天。说起来你不论怎么看都是那么的有魅力,若不是我只喜欢女人的话,啧啧啧……”

    “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不是很清楚么?又何必多次一问呢?”

    “有些时候有的事情如果不能得到亲口承认,就算心底再怎么肯定也还是会有一丝怀疑。”

    “你啊你,要是你平日里能够像现在这般认真对待一切,也不至于弄成这幅模样。”

    “好了好了,这些话都说了多少遍了,就算是想要转移话题用这么老套的手段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出你之口入我之耳,难不成你连我都信不过了?”

    “也罢,如果哪一天你变成我这个样子或许我也就不敢与你深交了吧。至于为什么要离开渤海……想当初我们从颍川来到河北,本是想要躲避战乱和兵祸。只是谁曾想……当初愿意离开故土的族人本就不多,可没想到到了河北后我与友若之间又起了争执。后面的事情你要么已经听说了,要么自己亲眼所见,还需要我再浪费时间说一遍么?”

    “你与友若的矛盾应该还不至于让你如此仓惶离去吧,你就真的真么不看好袁本初?”

    “你不是也一样,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走,我又岂能拉得动你这个常驻于酒肆之间的浪子。”

    “这里又没有外人,不需要你替我遮掩,直接说我流连于娼女流莺之间我也不会介意的。”

    “噗嗤……好吧,归根到底也是为兄之前替你圆谎成了习惯才变成这样。你也不看看你这个泼皮小子到底到底多少次被人发现擅离职守出去玩乐,若不是每次有我辛苦帮你做完那些事情,只怕你这小身板早就让田元皓给打烂了吧。真不知道你这个泼皮小子以后该怎么办。也许就应该像你娘说的那样,给你讨一房媳妇才好拴得住你这匹性子野到没边的千里驹。”

    “千里驹?好像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其他人可是都觉得我是个不成器的野小子。”

    “哈哈,你这个浪子竟然也有在乎别人评价的一天么、”

    “所以说这一次你转移话题的方法比刚才强上了那么一点,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说起来避居冀州数载,虽然不能说对冀州的风土人情了若指掌。但是却也自信对其中的要道、人物以及关系多有了解,并自信以此为凭可以助人主成就大业。在这乱世之中我原本便对袁本初和袁公路兄弟抱有相当大的希望,毕竟比起其他诸侯,袁氏兄弟不论是影响力还是号召力亦或是传闻中其的能力都算得上是上上之选,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年轻让他们愿意去尝试冲破一些固有的阻碍,而他们的出身却又让他们不至于沦为只知道破坏的暴徒。”

    “那么现在呢?”

    “只觉得当初所思所想虽然并非完全错误,但是大部分却并不适合这样的一个乱世之中。”

    “哦?能够让你这个被品评为‘王佐之才’的家伙发出这样的感慨还真是令我感到惊异啊。”

    “我原本以为董卓也好,中涓也罢实际上并非是最大的难题。虽然权臣、中涓操控中枢,的确是会对天下造成巨大的混乱和灾祸,而且掌握了皇命的他们拥有巨大的力量。但是彼时却是一个千载难逢之机遇——董卓扫除了所有的不净之人。却又倒行逆施丧失了天下的人望。那个时候,只要几位世家领袖登高一呼,必然响应者如云如影。戮力西向,清君侧。立明君。进可为我大汉又一个中兴之机遇。退亦可成‘陛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之局,百年之后,此天下未必无法与文景之治或者光武中兴相提并论。

    只是谁曾想。我终究还是有些低估了那些世家们的野心,看到董卓之流都能如此轻易的进入中枢并掌控中枢,这些家伙便也做起了‘皇帝梦’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如此,你岂不是更应该跟随袁本初以便扫清那些野心家们么,又怎么会?”

    “若是世家大部分能够齐心协力,袁本初自然有能力将他们捏合在一起,这一点直到现在我也依然不会怀疑。但是如今天下纷乱,各地诸侯具有不臣之心,想要结束这个乱世需要的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名望、权谋,更重要的是胆识,更重要的是一颗扭转这个乱世的心!”

    “噗嗤,我看最重要的是袁绍拥有太多的资源和由那些资源所转化的力量,所以哪怕他最后能够剿灭你心中那些祸乱天下的野心家,只怕到那个时候他自己就已经是如同霍光、王莽那般拥有巨大力量和崇高声望足以左右汉室兴亡的人物。之后只需一个想法,便会有群臣谏言,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有你这样的汉室忠臣,却也已经无力回天了吧。”

    “或许这的确是我不愿意去想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想法,我实在是无法反驳你的话。”

    “既然如此,你准备去投奔谁,放眼天下又有哪个诸侯能够完成你的期望。”

    “这么半天都是你在问我,虽说你这个浪子的确是擅长占便宜,但是却也不要太小看我。说说吧,我连累你离开袁本初,现在又没有找到合适的主公,你这段时间打算去往何处?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同殿为臣的机会。毕竟在我心里终归还是不愿意与你为敌的。”

    “袁本初繁礼多仪,好谋无断,对我而言若不是有你在我是真的对他没什么兴趣。现在离开渤海,天下之大自然有我翱翔之处。不过短时间内我或许会找一处安静点的地方,毕竟袁本初虽然不合我意,但是田元皓、许子远、逢元图却也各有长处,我正好趁此机会一边整理这段时间的见闻,一边也好看一看这天下诸侯之中到底会否有和我心意之人。”

    “那么你觉得哪里合你的心意呢?”

    “张孟卓的陈留,李书实的太原,不但相对平静,而且道路通达,消息灵通。最重要的是,听说这两个地方的姑娘们都很不错,或许我在那里能够找到让我赔上一辈子的尤物也不错。”

    对于近在眼前的那张猥琐的脸,香囊青年只能手成兰花,浑身无力的说道:“你这个浪子……”

    “那么你呢?你心目中最为合适的主公又身在何方?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谯县曹孟德。虽然论实力无法与袁本初、袁公路兄弟相比,但是通过这次讨董之战可以看出此人不但颇具胆识、才干,而且心怀汉室,并非完全是无法抑制自己野心的狂徒。其麾下亦有数员猛将,宗族势力不弱但却因为出身而无法从世家门阀那里借助到太多的力量。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需要陛下的力量,而不是像袁氏那般视陛下为包袱、负担。更重要的是,现在其正是羽翼未丰的时候,我前往投靠不但能够有空间施展自己的才华,同时还有机会凭我的力量将整个势力引导至我心目中理想的那个样子,这应该是天赐于我的舞台啊。”

    是么?那个曹孟德既然能够被你如此看重,你真的有把握让那个人成为你手中的棋子么?

    虽然心中升起了这样的念头,但是那位浪子却并没有对自己的友人说什么。不仅仅是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未来实在是无法令人信服,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位喜欢探查人心的浪子,他很清楚自己的至交好友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性格,或许撞了南墙也会无怨无悔吧。

    既然这样,与其担心那未知的未来,还不如向自己的友人送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未完待续。。)

    ps:  ps:忽然发现《征服天国》已经完本了,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惆怅的感觉。不过既然已经完本了,那么咱如今正大光明的推荐一下应该是可以的吧,虽然我总是莫名的觉得这本书比起那本《来自东方的骑士》而言全本书的精彩程度是承阶梯向下的……或许这只不过是咱个人的错觉罢了,至少个人还是对其给出五星推荐评价~

27.突遭伏击

    博陵郡,或者更确切点说应该称呼为博陵国,在东汉的历史之中,是一个经常被隐藏于人们视线之外的一个地理名称——当你翻看东汉的各种地图时并不会看到这处地名以及其所拥有一切的痕迹,同样当你翻看三国时期的地图时同样无法发现这个地名所代表的只鳞片爪。

    而事实上,比起随后的历史中因为某个高门大阀的存在而让这个地名彻底被印刻在了中国历史长卷之中,现在的博陵郡虽然同样在这东汉有着颇为特殊的地位,但却远没有达到巅峰。

    当然,即使是这样在这个时期这里也出了一位在演义中小有名气的人物——便是那与神人诸葛孔明友善的博陵崔州平,历史上曾经做过西河太守以及虎贲中郎将并在史书中第一个使用了“铜臭”这个词语的崔家次子崔钧。

    崔钧和崔烈父子之间的故事之前曾经有所提及,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崔钧至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书生意气的豪侠之士,所以后来那位倒霉的父亲更是因为自己儿子跑到袁绍那里为其谋划讨董之事而被西凉军扔进了天牢并在随后离开洛阳前的“大清洗”中被清洗掉这种事情出现的时候想必所有人都不会对此产生太多惊讶的感觉。

    当然,因为李书实的出现,这位崔氏英才并没有出现在西河,反而在豫州的梁国历练了数年,如今因为父亲的死让其多少有点心灰意冷,于是辞别了袁绍开始了游历天下的形成。

    博陵,既然这个词里面带了一个陵字,自然就如同三辅之地那些著名的如:茂陵、平陵、杜陵、霸陵……之类的名称一样,都是因为某位身份显赫之人的陵墓的存在而兴起。

    那位博陵的主人到底与桓灵二帝之间到底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在这里就不多做讨论,反正只要知晓因为这位主人的缘故,博陵郡的治所博陵县,也就是我们地图上更容易找到的蠡吾县不论是在冀州境内还是放眼整个大汉都算得上是物资流通商旅不绝的繁华之地。

    哪怕是经历过黄巾之乱被张牛角的部队多次围攻,却也依然在刘宏的关照下得到了很好的恢复,现在作为冀州北方的重镇,不论是经济还是军事上都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

    “果然,就算是没有经过黄巾贼的洗劫,单单是那些贪婪的乌丸人和鲜卑人就让幽州与冀州之间有着天地一般的差别。大兄此举虽然有些急躁,但是却也是无奈之举。”

    在冀州刺史麾下官员的陪同下,率jīng兵以“义从”的名义潜入冀州的公孙越一边看着博陵远比幽州东部地区繁华的多的市集,一边也忍不住产生了些许幻想——如果这样的土地能够纳入到公孙家的治下,那么对于公孙家而言不但让他们有了扩军的成本,更为重要的是,公孙瓒麾下的部队也可以因为这庞大的财力获得更加jīng良的装备以及更加充裕的粮草。

    别看公孙瓒麾下最为jīng锐的部队“白马义从”的名声可以说是响彻北地,同时这支部队也拥有其与名声相符的战斗力,但是公孙越作为白马义从的指挥者,对于这支公孙瓒麾下的王牌部队的情况却有着比其他人更加深刻的认识。

    是的,这支部队的选材标准的确是十里挑一,而能够成为这支部队的军官那更是百里挑一,也就是说白马义从的基层军官到幽州的其他部队中完全有资格成为一名中层军官。

    但是同样这支部队的劣势也非常的明显。

    原本作为大汉帝国东北的边防部队,虽然白马义从已经有了些许私兵的味道,但是其依然没有从大汉的边兵序列中退出——就好像董卓的飞熊军,哪怕全天下都知道那支部队只听董卓一个人所下达的命令,其他无论什么人对其下达的命令只能在不违背董卓命令的前提下才会有一定的效用,而且还需要是飞熊军所认可的指挥官才行。但是毕竟在大多数时间里董卓都是听从大汉帝国所发出的指令,所以这支军队自然从大汉帝国的兵部那里获得一定的物资补给——哪怕这个数量因为这支部队的属xìng以及其他原因或许非常有限,以致于董卓以及支持他的那些西凉军事家族需要自掏腰包才能维持,而这也加深了西凉军的私军属xìng。

    白马义从同样如此。

    虽然没有西凉军dú lìxìng那么强,但是白马义从这支部队名称的来源本就是公孙瓒对那些东北部胡人的威慑和压制,与飞熊军同样都是靠着创始人的个人魅力和战功凝聚而成。所以虽说没有西凉军表现出的dú lìxìng那么强,可是却也绝对不会让那些负责部队给养的大爷们将这支部队当做亲儿子一般供起来,能够维持基本的给养供给就不错了。

    而且这还是管子城一战前的白马义从。

    管子城一战对公孙瓒的影响之大就算是到了数年后的现在依然持续着。面对外有刘虞掣肘,内部有经验有能力的老兵不足的窘境,虽说公孙瓒依然维持了自己往rì的威势,让那些胡人依然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可是面对无人又没有优秀装备弥补的情况,公孙瓒坚持的也是非常地不易,可以说就算没有韩馥和袁绍这样的引子,公孙瓒对冀州也早已垂涎三尺。

    毕竟在公孙瓒内心一直有一个刺,深深扎在心口之处,不是刘虞这个让他每每感到愤怒的顶头上司,也不是总是和稀泥但多少还是偏向刘虞这个刘姓宗室的师弟刘备,而是当初的讨董之战原本是他心中早就期待已久,希望能够让幽州军的威名彻底压倒西凉军和并州军,白马义从的凶名彻底震撼飞熊军和并州狼骑,可是一切的一切却最终化为泡影。否则以公孙瓒的强硬又怎么可能仅仅是付出了那么一点代价便退回幽州老家。

    不是他的胆量不够,而是他实在是不敢将自己手上的最后一点种子拼光!

    这是公孙瓒的无奈,而作为公孙瓒最为倚重的左右手,公孙越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所以,想要为公孙瓒分忧的公孙越更想打下这冀州的富饶之地,以便于其中获得足够多的物资和财富,而有了这些,再加上来自幽州苦寒之地的兵员,公孙瓒军的实力才真正达到有资格去角逐这纷乱的天下之中埋藏着的汉王朝已经失去的权柄。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繁华的博陵,公孙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因为他同样非常清楚——如果想要让公孙瓒成为冀州的统治者,那么那个袁绍将会是他大兄最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敌人,哪怕公孙越并不清楚袁绍的能量到底有多少,但他很清楚绝不是公孙瓒所能比得了的。

    越过博陵郡中最大的一条河流潴龙河继续向南,就到达了博陵崔氏宗族聚集地安平县。之后一路向东,就将会进入到此次伪装成冀州军的公孙瓒军打算伏击袁绍军的预定地点——位于河间国南部的一片广袤区域。

    与群山密布山峦起伏的幽州不同的是,这里放眼望去很少能够看到什么太大起伏的地形,可以说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地势较为平坦的平原地形。

    可是,如果你认为因此这里就将成为骑兵们最为喜爱的战场,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撒开蹄子从东到西畅快的跑上三圈的话,那你可就大错特错超级错了。

    “我说有完没完了啊,为什么才过去这么一阵工夫,我们就已经趟过了一条大河,四条小河和七条小溪,哪怕坐在马背上我都已经感觉自己浑身都湿漉漉的啊!”

    这是来自右北平北方俊靡县边塞的一名士兵,虽说现在已经二十三岁的他却有着七八年的从军经历,算得上一位不折不扣的老兵,但是在这样一支队伍里,却也还算得上年轻人。

    毕竟虽说并非白马义从这样的jīng锐,但是考虑到袁绍麾下兵士的战斗力,公孙瓒倒也没有拿出什么新兵或者老弱病残来坑公孙越这位自己信重的部下,所以这支部队论起战斗力来也绝对可以算得上公孙瓒手下排名靠前的存在。

    只是就算这样,这位年轻的老兵依然对部队这段时间的行军感到极其的不适应,对于他而言,他更喜欢幽州的山地丘陵以及那坚硬的岩石路,而不是现在这样松软的泥土以及时不时便会遇到的更加松软的河滩甚至是泥沼与浅滩。

    “你小子真是太没见识了,你要是见过辽西的那些草甸、河沼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这里虽然大大小小的河流不算少,不过都是田地,倒是不需要担心一不小心陷进去。如果你要是走过辽西南边的草丛毛道,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道路难行’了。那地方,啧啧啧,夏天一场雨就能引发山洪将道路阻塞,到了冬天听说会有齐腰深的积雪……”

    接过话茬的人是一位来自辽西郡年近四旬的老兵,虽然职位上仅仅是个普通的伍长,并没有什么太过人的身手和军功,但是论起见识来终归还是比这些年轻人多了一些时间的积淀。

    “不要吓唬人家小孩子,说得这么恐怖,就好像你走过多少次似的。”

    “我可不是小孩子,去年入冬前的战斗中我还亲手杀了五个入寇的乌丸人呢。”

    “哈哈,五个人算什么,老子不但杀了六个乌丸人,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十夫长呢。”

    “嘁!十夫长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可是砍过三个十夫长的脑袋,而且还帮助公孙达大人斩杀了一个乌丸部落的萨满和百夫长,否则老子怎么可能在这里还能当上你们的什长。”

    于是,原本对于行军路线的牢sāo变成了对于个人武勇和功绩的比拼,楼彻底歪到无边无际。

    不过不管如何的歪楼,但是这些来自幽州中部的汉子们对这里的地形的不适应却是不争的事实,哪怕他们其实并非第一次踏上这里的土地。

    这里的土地非常肥沃,因为黄河这条母亲河就好像其xìng别一样滋润大地万物的同时也经常会闹一些小脾气,不断在广袤的中原大地上来回打滚卖萌,虽说因为身型巨大的缘故这样的卖萌举动经常会误伤无数,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也正是这样的卖萌举动才有了中原的美丽富饶。

    当然了,正好想在地上打滚卖萌总会让地毯变得皱皱巴巴一样,滚来滚去的黄河女士每一次离开总是会为“地毯”上留下大量的“褶皱”——那些湖泊、沼泽以及河川不断地提醒着所有人这里曾经的历史和遭遇。

    这些痕迹有的时候会在人类的不断啃噬下以及炙热的天候下逐渐消失,但是因为冀州最近几年雨水偏多而且人口密度下降的缘故,这里那并不亚于江南水乡一般的水网依然大部分被保留了下来——尤其是在这雨水丰沛的夏rì,更是让河道变得宽阔而深邃。

    公孙越曾经询问过附近的乡民,他很想知道这一带到底会有多少条河流,只是让他感到吃惊的是,经过层层累加再排除之后,他赫然发现从博陵到河间这并不算广阔的区域内,长度超过十数里的河流竟然超过百条,而且因为雨季来临的缘故,这个数字或许还会有所增加。

    宽阔而又湍急的河流,以及河岸两边那摇曳生姿的芦苇荡,让公孙越在越过每一条河流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的部下会被湍急的河流冲走或者迷失在宛若森林的芦苇荡中。

    河间国南部最大的一条河流便是滹沱河,不论是从水量、河面宽度还是长度,这条发源于并州境内一路奔腾东行最终注入到渤海之内的河流都是河间南部当之无愧的第一位,甚至其最宽的地方宽度足有六公里之多,那一段河道预期称之为河,倒不如说是一段较浅的湖泊,也就是我们俗称的“XX淀”。

    虽说河间境内的河道并没有出现如此宽阔的河道,但是因为雨季的来临,某些河段倒也颇有几分淀的风范。而这也造成公孙越的部队行动起来更加困难,哪怕他们并不缺乏乡民的指引。

    夏rì的风不断从芦苇荡上轻拂而过,带起一阵阵纯白的波浪,水天之间入目的都是纯净的颜sè,时不时可以看到飞鸟盘旋于河面之上,吐露着意义不明的叫声,随后才转身离去。

    “这里是这一带最适合渡河的地点了,虽然前几rì还下了一场雨,让河面宽阔了许多,但是这里比起其他的地方已经是水深最浅的一处,而且水流也不算湍急……”

    当地的向导正在喋喋不休的向公孙越介绍着这里的情况,显然他希望通过这样的举动能够从身边这位颇为慷慨的金主身上获得更加丰厚的报酬,要知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生意”。

    虽说面对战争大部分百姓都会选择隐遁山林之间,但是也的确会有少部分人并不惧怕战争,反而会将战争当做自己出人头地或者改变生活的一个绝佳机会。

    “是么?那么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百姓,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见到人影。另外这附近似乎也太安静了些,如此大的动静竟然没有看到受惊的飞鸟走兽。”

    “或许是因为大军到来所以都逃走了吧,毕竟俺可是俺们村里胆最大的那个。”

    虽说心中依然并不能完全放心,不过公孙越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只不过因为谨慎稳重的xìng格,让他忍不住停下战马,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一草一木,一鸟一兽。

    忽然之间,公孙越觉得不远处河岸边的那片芦苇荡似乎有些古怪的感觉,每每他的视线扫过那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心悸的感觉,就仿佛那里隐藏了什么凶兽一般。

    难道那片芦苇荡中有埋伏?!

    跟随他的兄长公孙瓒征战也有数年的时间了,公孙越也是生死之间走过好几遭的人,那种虽然说起来玄之又玄但是却又真实存在并被每一位武人所信奉的战场直觉让他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自己或许是进入了敌人的埋伏圈。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理智却提醒他,这种事情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毕竟,他实在是无法相信他一路上如此隐秘的行动竟然还会被人发现并预先设下埋伏。

    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只不过是一些不开眼的山野匪盗偶然撞上了自己的部队?

    不,不可能,那些山野匪盗绝对不可能给予自己如此之大的压迫感!

    公孙越第一时间否定了那侥幸的猜想。

    “公孙将军,为什么忽然停了下来,如果我们不能按照计划抵达预定位置,只怕就会错过作战良机。您也看到了,再想要找到新的机会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寻找合适的机会。”

    那位负责公孙越与冀州之间联络的冀州小吏来到公孙越身边,虽然稍稍皱了皱眉头,但是却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情绪来,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身份而对方又是怎样的存在。

    “我……”而就在公孙越想要向对方解释自己如此行为的原因时,他的眼角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反光。

    那种反光作为武将的公孙越非常熟悉,因为那是金属武器所反shè出的光芒,因为只有金属武器才会反shè出带着寒气森然的光芒,明亮却带着致命的气息。

    真的有埋伏!

    可就在公孙越在心中大呼不妙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从那白sè的芦苇荡中忽然升起了漫天的乌云,带着凛冽的寒意将整片天空彻底封锁,截断了阳光带给大地的光和热,让人几乎在刹那间便从炎炎夏rì落入到了三九冰窟。

    “公孙将军,你这是怎么……”

    只是还未等这位注意到了公孙越急速变化的表情的冀州小吏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来,他却已经再也无法再多说些什么了,或者说他也已经不需要再去询问他对面的公孙越就已经能够知晓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只不过或许对这位已经到了中年却还依然是一介小吏的男人来说,他现在最冤屈的或许就是自己竟然连死亡flag都还没有树立便遭遇了好船的结局。

    想来如果在这里再多积累一些冤魂的话,或许他还有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地缚灵也犹未可知。

    而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xìng……似乎是相当的大。

    因为,那些来自公孙瓒麾下的部队,似乎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伏击给打懵了。

    显然,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遭遇到如此猛烈地攻击,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想象。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伏击了他们。

    这是每一个不甘到底的士兵心**同的哀嚎。

28.棋子与棋手,傻傻的分不清楚

    ps:  ps:因为某些意外,于是乎今天能够攒出一更的分量……

    “看样子不需要将军出手或许我们就能取得一场大胜了呢。”

    “如果你们真的有这样的自信的话自可以去搏上一搏,我不会随意插手的,反正以我如今的地位也不需要这样‘微末’的功劳去妆点什么,反而是如果能够看到我军能够多出现一些少年英杰,主公麾下能够多一些优秀的人才才是我如今最喜欢的事情。”

    “将军高义,我等定然不会让将军失望。而且就凭区区来自幽州乡下的土包子想要与四世三公的名门袁氏对抗,也就是耍耍这样的小手段罢了,只要被看破就不足为惧了。”

    “身为军人,耍嘴皮子可不是好习惯,我们的一切都是靠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属下一定谨记将军教诲,现在就请将军在此观看我等的表现吧。”

    “公骥,虽然有点目无余子,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出身世家,自身也有着与脾气相符的本事,再说年轻人嘛,只要再历练几年,性子逐渐稳下来,就是一个好后生啊。”

    似乎看出颜良对于那个已经远去的年轻人的某些习惯不太喜欢,作为颜良副手的老将军邳丹忍不住开口为年轻人说几句好话。毕竟大抵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人,除了心胸狭隘之辈,大部分人对于小辈的态度都是较为宽容的,哪怕小辈是个愣头青也颇能容忍。

    “老将军言重了。当初良年少时也与这些小家伙们没什么区别。眼中除了寥寥数人之外便觉得天下之大没有什么人再能与自己相比。只不过后来随着时间和阅历的增长,看到的人多了,遇到的事情也多了,这才知道天下之大能人无数,若是不能保有一颗平常心,则不但会错误的估计他人的能力,甚至还会错误的估算自己的本领。如今大局已定,若是能够借这个机会让这群小家伙吃个小亏,知道不能小瞧天下英杰,或许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于身边略显轻狂的属下。颜良现在倒真的没有感觉到诸如生气、不满之类的情绪。因为他真的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只不过他是幸运的,遇到了那群“不良团”,给了他一记及时的当头棒喝,不但让他停滞许久的武艺有了新的提高。更重要的是改变了他的某些不良的心理状态。到了如今。哪怕依然有着身为武人的骄傲。却也同样学会了武者的谦卑。

    更别说他身边的老将军邳丹虽然能力并不突出,但是在军中也算是颇有人脉,总要卖个人情。

    要知道对方可是东汉开国云台二十八将之一邳彤的族裔。虽说不是什么直系血缘,但是在安平、清河两国却也依然有着相当的影响力,并不比颜氏家族差多少。

    相比于略显从容淡定的颜良,受到猛烈攻击整个队伍已经摇摇欲坠的公孙越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毕竟任谁在精神放松的情况下受到了不明势力的袭击,而且袭击的强度还不小的情况下都会有些发蒙,已经有数支小队陷入到了混乱的状态之中,更有甚者正在向恐慌——一种不但无法行动而且会让所有属性大幅下降的状态蔓延。

    只不过到底不愧是公孙瓒身边亲族中稳居第一的左右手,哪怕遇到如此不利的局面,公孙越依然努力抗争着。

    高声呼喝让那些已经陷入混乱的小队尽快清醒过来,同时也利用这种方式将未知敌人的目光聚焦到自己的身上,随后凭借自身出众的实力斩杀了数名在刚才的伏击中表现颇为出色的敌方士兵,让本已经陷入到几近崩溃的公孙瓒部队的士气得到了少许的回升。

    只是看着周围恢复了少许战意并逐步从混乱中脱离的手下,公孙越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这些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匪盗,甚至连黄巾军的溃兵都不可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毕竟跟随公孙瓒南征北战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势力,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战斗也有数十场,与形形色色的对手交过手,公孙越很容易便判断出来对手的实力——哪怕他们刻意隐瞒着。

    于是,几乎不需要思考,公孙越便已经想到了事情的真相——那个恐怖的,也是他根本不愿意承认,几乎是本能的在拒绝的残酷的真相。

    要知道就算公孙越手上的这支部队因为管子城一战的缘故无法与曾经纵横幽州的公孙军最精锐的那些部队相比,但是却也绝非等闲。可是现在却在遭遇伏击的前提下被短时间内打到几近崩溃的状态,公孙越相信就算是战力相仿的部队也无法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说,这支一直隐瞒着自己身份的部队到底是何方神圣已经是昭然若揭。

    明明是那么隐秘的计划,明明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确定了行军的路线,明明……

    可是无论他觉得自己做得有多完美,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残酷到了让人窒息。

    “兄长,或许今天之后你我兄弟二人就要天人相隔,越也无法再助你一臂之力了。只希望你不要受到越之事的影响而出现错误判断……袁本初……袁本初真的难以力敌啊……”

    或许是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毕竟敌人设下了这样大的一个圈套,自然不可能再留下一个漏洞让己方逃出生天——或许少数逃兵尚还有可能,他这个重要人物则绝对是敌人必杀名单上的头号,否则对方的重重施为也会有大半丧失了意义。

    更别说公孙越已经注意到了在战场边缘处那久久没有行动的颜良以及他的亲兵们。

    虽说公孙越与颜良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交集,彼此可以说并不熟悉。但是仅仅是凭借着武人的直觉,公孙越就已经嗅到了从颜良身上散发出的令他感到恐惧的直觉。

    就好像之前他感应到了这一带环境的不妥并最终证实了有伏兵埋伏那样,公孙越这一次对自己的直觉更是坚信不疑,虽说颜良因为还未进入到战场之中所以身上的杀气并不是很重,但是却因为他的气息已经牢牢锁定了公孙越,让公孙越的本能感受到了那股危险的感觉。

    而这也是让公孙越心生死志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根巨大而沉重的稻草。

    只不过,在面对颜良之前,公孙越不介意尽量多的拉上几个袁绍军的敌人垫背,比如就好像如今眼前这位突然冲过来的袁绍军的年轻小将那样。

    “虽然或许活不过今天。但是我的脑袋也不是你这种家伙能够取走的!”

    面对对面态度略有限嚣张的年轻人。公孙越的嘴角泛起了嘲讽的弧度。他可是公孙越啊,是幽州最强的军团白马义从的指挥者啊,没有能力又怎么可能震慑得了那些骄兵悍将啊!

    于是,那个狂妄的年轻人最终为他的轻狂付出了代价——一支沾满鲜血的羽箭透体而出。而在他不远的地方。则是满脸愤怒但是却无能为力的颜良和他的副将。

    虽说在这样的地形之中对于擅长骑射的公孙越而言完全无法发挥出他的职业优势。但是哪怕是作为“固定炮台”却也有着等闲士兵所无法比拟的优势,毕竟公孙家族对于弓骑兵的研究可以说是相当的透彻,作为嫡系子孙自然少不了在这方面的训练和实践。

    当然。随后公孙越便在颜良以及其他来自冀州的世家子弟围攻而亡,尸体甚至被那些愤怒的年轻人给剁成了肉酱,而他手下的士兵则连一个都没能逃出袁绍军布下的天罗地网。

    虽说袁绍军在公孙军的临死反击下吃了些小亏,但是总体而言这次伏击还是相当的精彩。

    几天之后,渤海郡辖下的修县县衙内,袁绍接到了几封密信。

    “让我看一看……公骥那边,嗯,做得不错。这样的损失虽然比预期大了一点,但是还能够接受,毕竟这一次公孙伯圭也算是下了血本。咦?阴家的那个小鬼被公孙越所斩杀?算了,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有这样的下场也不错,让我少了一个麻烦也能让其他人长点记性。这一次公骥做得很漂亮,的确不愧是有名将之资的男人,是我看好的家伙。”

    第一封密信虽然让袁绍偶尔皱起了眉头,但是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却依然还是让他脸上不断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虽说对于袁绍而言这样的表情并不明显,但是对于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家伙而言却是实在是太过明显地表示,让他们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才比较合适。

    当然了,如同田丰这样的存在自然不必如此,只不过整个袁绍军之中像他这样的存在又能有几人呢?只怕就算是原本朝中有着巨大影响力的胡母班、马日磾之流也无法做到吧。

    接下来机锋密信的拆阅都没有能够改变袁绍的心情,虽说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淡淡的几乎无法被察觉出的笑容,不曾增加一分一毫,但是对包括田丰在内的所有人来说,这已经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结果。毕竟就算是刚直的田丰也不会做出无缘无故找茬的脑残举动。

    只是,这份笑容终究还是没能维持到所有密信都全部看完。

    “嗯?怎么会是这样?这样的反应似乎有些……反常?嗯,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袁绍虽然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但是眉头深锁的他却也没有流露出愤怒之类的神色,让所有一直关注他的手下们略微松了口气,同时也对那密信中的内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好在,袁绍虽然一时之间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但却也没有让他们等待太长时间。

    “高览和蒋奇的部队在常山灵寿一带成功伏击了来自并州的部队,不过敌人很机敏,受到了些许损失之后便从容撤退,看方向似乎是向西又回到了并州境内。只不过我们并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毕竟并州群山中的那群董贼的‘走狗’可是一群难缠的家伙。”

    袁绍用平静的语气说完了上述的发言,借着不等有人趁机说出恭维的话语便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如果我收到的情报没有问题的话,并州的那支部队可是拥有赵云和张颌这样出色的将领,同时冀州名士沮授似乎也一直跟随着这支部队。虽然高览和蒋奇同样都算得上优秀的将领,跟在他们身边的崔昊和王伦也都是智谋之士,又占有伏击突袭的优势,但是想要让并州军仅仅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便退回并州这怎么看都有些太过奇怪,太过不正常了。伯鸣。你对赵云和张颌都比较熟悉。你觉得这两个人会是那种胆小如鼠的家伙么?元皓,以你对沮授的熟悉,你觉得他会面对我们的行动会采取怎样的应对?”

    袁绍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将那些原本热切的眼神统统浇了个透心凉。让周围环绕着的手下统统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并州军的强大到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天下公认了。不论是讨董之战中让关东联军在河内无法寸进的直接交手。还是传了不知道多少种版本的与北方草原的胡人作战的历史,甚至还有分不清真假的来自西域的战报,无不表明了这支军队的强悍。

    所以事实上袁绍接到并州有可能插手冀州情报的第一时间便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这件事上。重重布置种种举措为的都是这样一个出身不高但是实力非凡的军事集团。毕竟经历了讨董之战后以袁绍为首的这些来自河北的世家子弟们已经开始认识到在这个乱世之中,虽说他们的出身依然可以为他们带来如以往那般的权势,但是如果没有强悍的武力做保证,那么他们现在手中所拥有的权势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所以,对付并州军渗透到冀州的部队,袁绍并没有采取如同对付公孙瓒军那般以雷霆的方式出其不意的将之全歼,从而大大的打击了公孙瓒的实力同时也将之激怒,从而让其做出错误的判断并在随后的战斗中露出更多的破绽方便袁绍军来利用。

    相反的是,虽说高览和蒋奇都算得上河北名将,同时崔昊与王伦也都是出身世家接受过世家精英教育培养出的世家精英,可是面对赵云这样名声在外甚至武力也让颜良和文丑自认单打不敌的人物,面对沮授这样与田丰、许攸、逢纪这样的顶级精英相提并论的存在,袁绍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对方会真的被己方的“一波流”就直接刷倒。

    更别说不论是赵云、张颌还是沮授甚至是名声逊了一筹的牵招都算得上是冀州本土人士,其中赵云本身就是常山国人,地利的优势也完全不似对公孙军那般的明显。

    所以与其说是让高览和蒋奇的部队给并州一个教训,还不如说是用这支部队作为一个试探,试探并州对于插手冀州的决心以及他们在冀州的土地上到底能够获得多少的支持。

    毕竟虽然表面看起来袁绍从洛阳逃出来后便一直宅在渤海到讨董的时候,之后也是一门心思都用在了讨董的事情上,直到最近才产生了暂时远离中枢获取地盘争霸天下的念头,但是如果你认为袁绍的所有行动就如此简单的话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虽然距离袁绍来到冀州的时间不过区区两年,而且大部分时间还是领兵在外,但是这样的事实却并不影响袁绍与冀州本地的那些门阀世家的交流甚至是笼络。

    要知道哪怕袁绍出身汝南袁家,从地域上划分基本上可以算是豫州世家集团的一份子,与河北的世家之间在朝堂上并不完全处于同一个利益集团,但是拜那些宦官所赐,在中枢甚至是地方屡屡遭到打压的几大世家集团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最初那般复杂,甚至因为袁氏前几代较为稳妥圆滑的行事风格以及在党锢之祸中暗中给予那些党人的帮助,让袁绍很容易便融入到了河北世家的圈子并迅速成为其中的领袖人物。

    当然,这同样也是因为袁绍自身的能力得到了如田丰、崔钧、崔琰、甄俨等等这些来自河北世家的优秀人物以及魏郡束氏、安平冯氏、巨鹿郭氏、河间邢氏等等这些家族或明或暗的支持。而这些支持也使得哪怕是那些理论上与袁绍平级的太守们因为治下世家的影响也不得不倾向于袁绍,使袁绍哪怕仅仅是一郡的太守却也已经隐隐有了凌驾于整个冀州的潜力。

    所以哪怕韩馥认为自己做的足够的隐秘,沮授和赵云已经小心翼翼到了极点,但是有了冀州世家的帮助,依然逃不出袁绍的耳目,更不要说对冀州基本上是两眼一抹黑的公孙军。

    但是,哪怕是这样,袁绍依然并不放心,毕竟韩馥虽然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但是其毕竟也算得上是名士,身边也团结了一些冀州世家,哪怕袁绍已经让他们尽量在自己与韩馥的争斗之中保持中立,可是忠君这样的思想就算是袁绍也是只能鼓励和无奈而不能予以批评,最多不过是私底下抱怨抱怨而已。

    所以他才要试探,才要进一步确定自己对冀州究竟已经掌控到了怎样的地步。

    只不过,并州的那支部队的反应却有些奇怪,让袁绍很是有种一拳打倒了棉花上的不适感,虽说这样的感觉并不算强烈,但是在其他地方都“一切都在计算之内”可是此处独独超出了预计的情况下,也由不得袁绍不觉得浑身难受了。

    “李学,现在的你一定在晋阳偷笑吧。也好,我袁本初争夺天下的道路上有你这样的对手作为磨砺我的磨刀石真的是一件快慰人生的大喜事啊。”

    这个时候的袁绍,意气风发的面孔上的一双耀目爆射出了灿烂的光芒。

    “阿嚏!”与此同时,某位正在家中练习武艺的少年感到浑身一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话说该不会是子龙酱想我了吧,还是说对我就这样授他以全权处理其在冀州所遇到的任何事情感到不满,认为这是我将他抛弃在了冀州的举动?话说怎么觉得上面的那些想法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很危险的样子,总觉得如果让玉子酱知道了会有坐上好船的可能啊。”

    所以说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啊。(未完待续。。)

29.于黑夜中前行

    “到了这里应该就差不多甩开对方了,虽然实力上并不能称之为出色,但是如果单从韧性这一点上来说还是值得称道的,毕竟就算是追击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被我们甩掉依然可以在全国都为之自傲了,可惜不能与对方的指挥者好好交手一番。”

    看似很随意的甩了甩手中的长棍,脸上用着很平静的表情却诉说着很热血中二台词的梁天让身边原本有些压抑的众人集体忘记了之前的失败转而齐齐留下了一团团黑线和一滴滴冷汗。

    “翔空啊,对方的部队好歹也是曾经在西凉与羌人交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精锐吧,就算和我们的部队比起来也不会处在太下风的地位,更别说他们还有地利和人和的优势……”

    虽说这样的话听上去有些长他人志气的味道,但张诲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梁天的“治疗”。

    “不不不,小逵倒是觉得翔空兄对袁家似乎有什么心结的样子。之前的战斗中虽然子龙将军让我们不要恋战,但是就算如此翔空兄也依然是最后一批撤走的,而且战斗时表现得也最凶猛,让人有种‘啊,凭此人就足可以击败对手’的感觉呢。”

    虽说贾逵说话的时候顺便卖了一下萌,但是显然对于梁天没有什么作用,仅仅只是换回了对方一记相当标准的手刀,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只有手刀的力度更倾向于抚摸级。

    “我的确与那袁氏有些私人恩怨,不过根据可靠消息。我的目标应该是袁术而非袁绍……”

    对于自己的事情,梁天似乎并不愿意多提,同时也不希望这件事情在自己的同伴的脑海中留下太多的印象,毕竟现在大家的敌人就是袁绍,如果让大家产生了“梁天与袁绍之间有一些解不开的血海深仇”之类的想法并进而认为自己的思考会因此受到影响对他在这支队伍中的地位可是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而这样的结果不论怎么看对他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没有想到甄家竟然还真的能下的去手,他们家的大小姐、五小姐还有三少爷可都在我们手里啊,难道他们不怕这样做会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么?”

    好吧,姑且不论这句话当中所隐藏的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觉,小贾逵发现自己刚说完这句话整个圈子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了他。包括旁边一直在打酱油的沮授在内。

    “我……我难道说错了什么事情么?”

    贾逵小盆友立刻有向鹌鹑进化的趋势。毕竟周围的眼光实在是太过“火辣”了一些。

    “难道梁道不清楚那些世家的行事风格么?”梁天的语气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蕴含了些许不可思议的味道,仿佛就像是在说“你连这种常识性的问题都不知道”那样。

    “倒也从父辈那里听说过一些,只是总觉得耳听为虚,如今亲身感受到却也依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我的家族终究已经没落又或者是我们的家族不曾足够庞大过。”

    带着些许恍然大悟。又带着些许唏嘘自嘲的味道。贾逵摇头苦笑了一下。

    “毕竟这就是乱世,如果不能尽快调整好以适应这样的时代的话,最终就只能被时代的滚滚车轮彻底碾成碎末……当然。这是我从主公那里听来的东西……虽说这样的形容稍稍有些奇怪,但是仔细想想却也颇为贴切,反而很快便认同了这个道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颌也参与到了大家的讨论之中,只不过听到他的话,不少人的心中都闪过了几丝异样的情绪,只不过大家又都很快掩饰了过去,毕竟都不是笨蛋嘛。

    “那么这就是说今后甄家或许会一分为二变成晋阳甄家和毋极甄家两支喽?”

    “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或许只有天知道,毕竟如果主公能够一统北方什么的,两家或许也就不需要再纠结是不是分家的问题了。而如果长时间的分离,两代人之后自然也就会形同陌路,就好像现在表现的仿佛陌路人一般的汝南袁氏和陈郡袁氏一样。”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他们当中的某些人曾在西凉见到过的邓氏家族虽然血统上与东汉开国的云台功臣之首邓禹没有任何瓜葛,但是却也算得上是邓氏的余脉,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这样的余脉既能够保护邓氏的血脉,又或者也可以用来保守某些特定的秘密。

    当然,不论怎么样周密的安排事实上实施起来都有一定的风险,只不过这样的安排却会让风险降到最低的程度——除非真的倒霉到了遭天谴的程度,否则总会有死灰复燃的一天。

    只是让在场的诸人有些无奈的是,刚刚进入冀州没多久,他们原本计划中颇为重要的一条情报来源不但消失甚至还有反过来威胁到他们安全的危险,这多少有点“开门黑”的味道。

    “公与大人,现在我们的行动无论是计划还是目的都已经暴露,您觉得我们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么?又或者是您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有所考虑,现在已经想好了相应的对策?”

    而在距离讨论的人群有些距离的角落里,赵云正客气地向沮授询问着什么,语气非常恭敬。

    毕竟不论是来自于李书实“尽量笼络沮授这样难得的人才”的命令,还是这段时日相互之间的交往当中沮授所表现出的风度,无不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赵云对沮授的态度。

    而对于赵云一路上对自己表现出的姿态,沮授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抗拒或者一些其他特别的情绪,反而表现得非常自然得体——当然。你也可以将之理解为一种态度的表达。

    毕竟,沮授现在的主公依然还是韩馥,哪怕这是个注定没有前途的主公,其与沮授之间的君臣关系也并非多么身后,或者说沮授包括他身后的家族与韩馥之间的关系还远没有达到根深蒂固一般的纠缠,所以沮授在为韩馥尽忠的同时也多少会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至于他的内心到底倾向选择哪一条路,或许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不会明白。

    当然,赵云或者张颌的手上一定有着贾诩偷偷塞给他们的“小纸条”,上面或许会有着诸如“如果沮公与不到并州就将他的人或者尸体带回来”之类的命令吧。

    话说总觉得这样的场景让本来形象就相当阴森的贾诩变得更加像是那种眼睛会不断闪光的角色,不过似乎这样的角色某些时候在剧末的时候变成那种不会表达感情的笨爸爸来着。

    所以说总是要踢飞自己存在感的贾诩才不会做这种给自己刷存在的事情啊!大概吧……

    “这样的情况不是原本就在贵部程仲德和贾文和两位大人的计算之中么?或者说甄家竟然如此快的与你们划清界限而不是选择更加恰当的时机这本就是一种善意的表现。只不过就连在下也没有想到当那袁氏宣布主公的罪状起兵讨伐后如此短的时间内。冀州的世家豪强们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或许在下早就已经考虑到了这样的情况,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沮授的脸上也稍稍露出了少许苦涩的神情,毕竟就像他说的那样,就算是他也是直到现在才不得不承认袁绍对于河北豪强尤其是冀州的世家豪强渗透的是多么厉害而自家的主公现在又是多么的丧失人心。

    人心这东西虽然很多时候看上去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毕竟只要掌握军队就能够主导整个局势并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在某些时候。人心的相背却会爆发恐怖的力量。

    就好像现在。纵然沮授为已经“丧心病狂”的韩馥设计出了并不算太差的谋划,只是这样的谋划却已经在最初的阶段便已经变得千疮百孔——那些对韩馥失望又或者是相信袁绍这位出身门阀的少年英才才是国之栋梁未来希望的世家豪强的家主们纷纷利用自己的手段向他们心中未来冀州的统治者们献媚着。或者提供钱财物资的支援,或者提供乡土局势的情报支持。又或者干脆派出自己家族最为优秀的儿郎和私军参与到袁军的作战之中。

    而这样的支援,让袁绍不论是在面对公孙军还是并州军都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这不是实力上的问题,而是情报不对称所带来的巨大优势和战略战术主动权的差异。

    事实上并州军的部队能够近乎于完全的从袁绍军设下的包围圈中全身而退已经足以称得上强悍,虽然这其中固然还有袁绍这边没有倾尽全力的原因,但是不论是高览还是蒋奇却也都是袁绍麾下数得着的将领,而袁绍自己也要在身边留下足够应付突发事件的部队不是么。

    话说像李书实那样获得苏小萝莉这种无视任何状况都能从容应对的保镖可绝对属于奇迹啊。

    “既然局势已经基本明了,那么赵将军是否对未来已经有所决断。现在局势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不论赵将军做出怎样的选择授都会接受而不会认为将军做错了什么。如果将军要将部队带回并州,授哪怕拼死也必将将军所部送到并州边界。而如果将军想要在这冀州的大地上再闹上一闹,那么授也会遵照之前的约定跟着将军与那袁氏周旋到底。”

    沮授稍稍消沉了一下之后便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风采,看向赵云脸孔的双眼之中也迸射出了坚定的光彩,显然这位燕赵男儿已经在内心之中做出了最终的决断。

    “公与先生如此高义,子龙又怎么可能让先生失望呢?而且如果我家主公知道子龙我将先生留在了冀州,只怕子龙便是带着全军安全回到了并州也会被责罚吧。而且云也不想在今后的战场之上因为在敌方阵营之中听到先生的名字而感到寝食不安啊。”

    “为了沮授一人值得李并州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么。”

    “公与先生自然是值得的,而且有先生与常山赵子龙在。只怕寝食不安的应该不是我们而是是袁军的那些人吧。”

    “李并州哪怕仅仅只是获得沮授一人而已甚至连授之家族也难以得到便肯下如此血本?”

    “公与先生想要听一听临行前仲德先生跟我的锦囊密令么?”

    “哈哈,能与子龙将军和诸位将军聊发少年狂,我沮公与也算没有白白谋划一场!”

    “那么先生对于接下来我军的行动是否有了自己的想法呢?云虽然也出自常山,但是对于家乡之外的广大地域都不甚了解,对于那些世家豪强之间的关系更是知之甚少。”

    赵云这样的说法绝对是谦虚了,毕竟不论是当初跟在童渊身边还是后来跟在李书实身边的时候都在冀州的土地上走了数个来回,就算对某些地方豪强的确不太熟悉,但是也并不陌生。

    “子龙将军谦虚了。只是虽然授的确对我们的未来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在下还是想要征询一下将军的意见——将军既然已经明了我军现在所要面对的局面,那么接下来将军想要以何种态度来面对冀州的世家豪强和百姓?授觉得这件事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先生此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对待那些豪强的态度还需要斟酌一二?”

    “是的。虽然现在看来袁氏所谋甚大。而且布局时间之长之深远不是我等短时间内所能弥补的。只是在下也听到了一些传言,故有此一问:不止李州牧是有志于冀州甚至于天下,还是说只愿意安居一隅静待天下太平,为大汉守护北疆之太平安康。最后做那窦周公?”

    大概是试探。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沮授就这样将这样的问题问了出来。虽说对于这样的问题赵云也非常能够理解,毕竟在乱世之中“良臣择木而栖”本就是一条广泛认同的真理,这不仅仅关系到个人的未来。而且还可能关系到家族未来的发展延续乃至于繁荣。

    将家族力量分散下注固然可以有效避免风险,但是那样做不但需要足够多的家族优秀精英支撑,而且同样会分散家族的投入能力甚至是影响到家族人员在势力中的初始位置和竞争力,所以除了势力庞大传承悠久的大门阀之外,小家族更多地还是要靠自己的眼力和判断力。

    尤其是在中原大地,在这个对忠孝悌节的大陆上,首鼠两端反而是最令人讨厌的行为,哪怕实力高强之辈虽然依然会得到任用,但是却也会被种种限制最终抑郁而终。

    只是……

    听到沮授那并不算是刁难的问题后,却让赵云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究竟应该是将事实的真相告诉给眼前这位李书实非常重视的出色谋士还是说……

    这一刻,赵云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前者如何,后者又当如何?”

    索性赵云总算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而终于没有纠结太长的时间,在沮授尚没有回过神之前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好似在转移话题,又好似是打算相信询问后做出更加准确的回答。

    “若是前者,则我们接下去的行动尽量以与袁军缠斗为主。毕竟如果李州牧志在天下,那么这冀州哪怕暂时无法进入,但是终究还是要面对的,那么及时留不下善缘至少也不能留下太多死敌。而且对于每一个地方的家族,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就会变得无法收拾。

    至于后者嘛……这冀州之地先不说李并州是否还有染指之意,单说如果李并州与冀州世家豪强势成水火对于那位有能力终结乱世的人而言终归是一件好事。所以我们的行事倒是可以放开一些,反正以我们的兵力和诸位将军的实力,那些些中等家族甚至是某些大家族的坞堡对我们而言并不算是非常棘手的难题。而为了对付我家主公的部队,袁本初也不可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我们身上。虽然冀州的世家豪强被大部分都倒向了我们的对手,但是主公身边总还是有不少忠义之士,只要主公自己没有放弃抗争的意志,那么他们也不会先弃主公而去。而等到袁绍与我家主公分出胜负,在这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到达足够安全的地方。”

    那么,赵云童鞋又会如何选择呢?

    “虽然我们无意与整个冀州世家为敌,但是却也并不能因此而束缚了我们的手脚,必要的时候让对方见识到我们的力量也并非是野蛮的表现,同样的道理,一味的示弱也有可能让对方觉得我们软弱可欺,未来反而会觉得可以恣意妄为而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最终,赵云还是选择了这样略显模棱两可的答案。虽说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是沮授显然也看出来了对方想要隐藏的一些东西。

    “是这样么?也好,的确如果束缚太多对我们这样的处境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不过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并不需要亲力亲为才可以,能够有效地借用来自其他方面的帮助还是最好的选择啊。”

    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在解释着什么,赵云觉得自己面前的沮授那张平静的脸孔下似乎有着难以言表的兴奋,虽说这样的感觉对于赵云而言更像是一种错觉。(未完待续。。)

    ps:  ps:《知北游》从05年开始追这本书,但是貌似因为可以出版的缘故这本书一直更更停停,于是渐渐没有了继续跟进的**,但是当初这本书那光怪陆离的奇妙世界依然让咱为之击节,如今忽然发现此书已经完结,虽然其内容已经大多模糊,但是依然觉得应该推荐一下,就当做是对当初感动的一种怀念吧。

    ps2:关于残肢的问题,事实上咱最初的设定并非完全没有残肢出现的可能,毕竟如果没有的话盲夏侯岂不是可以躲过一劫。只不过因为小李子没啥见识所以自然不清楚其中的奥秘,至于为啥知道了宦官这一职业依然没有反应过来的问题……呵呵……

30.意气风发的袁本初

    “对方开始采取避而不战的态度了么?看样子虽然没有能够达到最为理想的效果,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就算还能够掀起一些风浪,对我们的计划也产生不了决定性的影响。”

    “主公所言不差。只是臣担心以沮公与之智,让这样一支部队潜伏在我们不注意的角落之中,一旦趁我等不注意或者分身乏力的时候突然发力,或许会造成不小的麻烦。所以还请主公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就因为觉得万事大吉而太过放松啊。”

    “元皓之言的确是老成谋国之语,本初受教了。”

    只是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田丰也看得出来袁绍对于自己的提议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不过对于袁绍此时的态度田丰倒也并没有太过着恼,毕竟现在冀州的情况当真可以说是一片大好,就像袁绍说的那样,就凭那么点部队就算能够掀起一定的风浪,但是对于袁绍军的整个战略却也的确起不到丝毫的影响。所以哪怕是田丰自己也更多的是在尽一个忠诚的臣子所应尽的提醒义务罢了。

    问心无愧,只要问心无愧结果什么的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不是么?

    “主公,甘陵王刘忠的国相魏种、中尉张相前来,言及甘陵王忠病笃,只要主公愿意以其子永继承王位,甘陵上下皆愿意奉主公号令行事。”

    就在此时,许攸满脸喜色的快步走了进来,虽然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通报。但是因为他带来的消息吸引了袁绍和田丰的注意力,所以哪怕田丰眉头皱了皱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子远是否已经证实了此事?那甘陵一脉从孝王刘庆传承至今也已经百年有余,在当地人望之广之深哪怕是我等也不好轻易逼迫,故此在做出决定前已经要慎之又慎才能避免那些不必要的意外和麻烦,更不能影响到我袁氏一门的声誉。”

    “请主公放心,根据来自清河的朱将军探查,那甘陵王忠早在去年便已经罹患两次重病,虽然均被药石所救,但却也的确时日无多。只不过正因为这个原因,甘陵王忠一直想要将现在的嫡子也是王世子永废黜。选择其宠爱的妾氏所生之子经。可是因为世子永平素并没有什么不当的举止。所以甘陵王忠的这个决定遭到了甘陵上下的一直反对。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能够帮助世子永即位,不但可以收获清河-甘陵一脉的好感,而且甘陵上下也会欢迎我们。”

    许攸虽然进来的时候表现的有些急切,但是说话的时候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进而将整件事情以及相关的情报都告诉给了一旁凝神思考的袁绍。

    只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袁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激动的表情来。仅仅是在听到那位来自朱将军的名号时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也隐隐现出了某种厌恶的神色。

    当然,对于袁绍的这种表情。不论是田丰还是许攸都直接当做没有看见处理,毕竟袁绍与朱灵之间的关系是两个人的私事,而且还是当初黄巾之乱时结下的梁子。

    当初袁绍来到河北站场跟随卢植围剿张角和张牛角麾下的黄巾军主力,这既是袁绍赚取军功的大好良机,同样也是袁绍与河北各路世家子弟豪杰勇士结交的好机会,而作为甘陵国颇为出名的年轻子弟朱灵,自然也在袁绍结交的范围之中。

    只是怎奈何面对当时已经算得上名声鹊起而且家世也不错的袁绍,朱灵却表现的并不热情——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那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算不亲密却也不会到如此地步,毕竟在当时的社会环境有不少士人为了表示自己的清高而对很多朝堂上的红人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而这样的做法也会为这些人带来可观的名望收益。

    不论这样的行为是否另有其他目的,但只要拥有与之匹配的能力,那么其冷淡甚至略有怪异的行为举止便不会受到世人的责难,反而只会让世人愈发敬重。

    所以一开始对于颇有能力尤其是领兵作战上颇有一套的朱灵的冷淡态度袁绍并没有太过在意,既没有因此而着恼但却也没有变得更加殷勤,依旧用之前比较热情的态度与之交往。

    只是还未等朱灵被袁绍的个人魅力所倾倒,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便让两人的关系急转直下。

    \作为大汉新一代之中的优秀人物,虽然作为北路军主帅的卢植并非什么趋炎附势之徒,不过对于袁绍的某些动作还是保持了相当的宽容,不,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给予其一定的行动方便,让他能够更容易的获取军功和人脉。

    一来袁绍的能力足以承担卢植的“偏爱”,二来卢植也用这种方法为自己的那位看上去出息了很多的徒弟兼老乡寻找一个与世家子弟交流的机会和平台。

    于是借助卢植的默许,袁绍也有机会获得独立领兵清剿一些小目标的机会。

    只不过,与积极配合袁绍命令的颜良、文丑、张颌、高览等人不同的是每每轮到朱灵与袁绍搭档或者说听从袁绍命令执行卢植所吩咐的任务时,他却并不会像颜良等人那般对袁绍某些不太合理的命令顺从或者偷偷修正,反而经常据理力争让袁绍颇有些下不来台。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以袁绍的城府和涵养倒也不会真的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毕竟现在田丰经常做的比当初的朱灵还要让袁绍无奈。只是也不知道是朱灵脑子不太灵光还是两个人就是天生的八字不合相性不对,总而言之没过多久,诸如“袁绍的不过是个仗着家世的公子哥”,“袁绍不懂装懂还态度恶劣”之类的传言便在军中流传开来。

    当然。这或许不过是朱灵在酒后所说出的某些略显夸张的话语,但是作为第一次参与到规模如此巨大的战役之中的袁绍一开始的表现也的确有些菜鸟了点,所以哪怕大家平日里顾及到他的脸面并不会多说什么甚至某些人还会偷偷做些额外的弥补工作,但是也正因为这样这样的传言可以说是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迅速在河北官军之中蔓延了开来。

    郭嘉教导我们,不要传谣信谣,哪怕你真的觉得你看到的消息正确无比但是在转发之前也请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如果并不想放弃治疗什么的那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比较好。

    否则?

    就好像朱灵这样,虽然本事其实并不差,可是却在终归还是年少气盛所以忍无可忍的袁绍的刻意下不但没有能够得到与能力相符的功绩,而且人际关系上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最为杯具的是。就算是这样。当诸侯讨董的时候,朱灵环顾四周却发现,比起其他人而言,似乎袁绍反而是最为靠谱的一个人选。虽然对方指挥作战的实力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骚年。你的想法貌似还停留在从前)。而且比起作战来似乎更喜欢结交拉拢各种人物。但是如果让朱灵选择的话,作为袁氏家族的嫡系依然要比别的什么人更应该成为国家的掌舵人。

    所以说这果然就是舆论的力量啊,虽说两个人之间依然关系颇为恶劣。但是朱灵进行过“理性的”思考后依然觉得对方是更加出色的选择,毕竟似乎大家都这么说应该是不错的吧。

    而对于这位曾经与自己有过不快的人物,袁绍虽然心中依然充满各种负面的感情,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看上去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甚至在许攸等人的建言下对朱灵保持了一个还算平常的态度。因为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来自冀州的很多士人都很清楚,所以这样一来袁绍不但获得了“能够容人”的美名,而且让更多人才怀着美好的愿望投奔袁绍而来。

    听起来就好像当初刘邦为了能够安抚还没有被分封的众将的心而首先分封了与自己有仇怨的大将雍齿,也就是演绎当中那个喜欢叛乱的西南大族首领雍闿的祖宗。就因为刘邦分封了与他仇怨极大的雍齿,于是乎其他大将都觉得“雍齿都能得到封赏那么我再差也差不过他”,于是乎原本议论纷纷人心浮躁的功臣们似乎在一夜之间又都平静了下来。

    顺便一提,从这个故事你就能看出出这个主意的留侯张良对人心的把握到了何种程度,而与之相比,某位被吹成可比“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的存在,啧啧……

    当然,虽然说在军事上建树不多,但是在内斗上却绝对不亚于某只死蚂蚁,说起来两个人还真算得上是真正的一时瑜亮,所以说也因此宣皇帝真真是沾光了不少啊。

    咳咳,一不小心话题好像扯得有点远,拉回来拉回来。

    所以说哪怕是以田丰的刚直,碰上看上去似乎更加没脑子的朱灵,也不会在袁绍面前多啰嗦些什么,毕竟袁绍虽然与朱灵之间的关系所有人都很清楚,但是至少在表面上,袁绍表现出来的依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也让所有人都找不出什么指摘的理由。

    不过虽然田丰在一边无视了袁绍的表情,继续思考着自己想要思考的问题,可是对许攸而言,他却还需要顾及到袁绍的心情以及因为心情而表露在脸上的表情——哪怕表现得非常渺小。

    于是许攸发现当他说出朱灵的事情时袁绍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就马上又松了开来,可是当他说到后面的时候,这位即将成为冀州最高行政长官的男人却再一次皱起了眉头,而且细心的许攸发现这一次袁绍皱眉的深度和时间都比上一次要多出许多——哪怕在一般人看来袁绍的两次表情变化实在是差别不大,甚至是否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似乎都是一个错觉。

    “坏了……”

    许攸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刚才到底犯下了怎样的一个错误。

    话说这甘陵王一家子的事情似乎与袁绍和袁术兄弟二人之间发生的故事有着五六分的相似啊,那么作为庶出。或者说过继给袁氏滴流二房袁成之后依然经常会被袁术以“庶出”为借口进行攻击的袁绍,对于类似的事情如果说心中没有什么疙瘩话说许攸也不相信啊。

    于是,刚刚还一脸春风得意甚至敢于直闯袁绍行营的许攸此时却是一身冷汗战战兢兢。

    “正南那里有消息么?现如今也就只有魏郡一地还有些不太稳当啊。毕竟如果正南不率先出来表态,光凭几个外乡人能够起到的作用终究还是太有限了。”

    对于许攸的担心,袁绍却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样子,反而在几分钟后主动转移了话题给了许攸一个可以下来的台阶,而许攸也是妙人,脸色也立刻便切换成了思考的模样。

    当然了,虽然没有出声也没有给许攸难看,但是那几分钟的沉默依然带给了许攸以沉重的压力。让这个总是容易得意忘形的家伙再一次注意到了自己的不满。未来一段时间相信也会再一次收敛一些吧。不过毕竟是来自南阳的友人,也是袁绍未来要依靠以对付冀州本土世族的重要棋子之一,所以袁绍也不能真的对其太过苛责,只要时时敲打敲打就好。

    “那个审正南……也是一位刚正的人物。虽然并非韩文节的心腹。但是如果想要让他公开说些什么对我们有利的话。在这样的一个时候也并不容易。更何况如今魏郡的大部分兵马都掌握在闵纯、耿武等人手中。看样子如果不能战而胜之,只怕对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起魏郡的问题,许攸身上彻底没有了原本的狂躁。却而代之的是冷静和睿智,毕竟这位来自南阳的袁绍密友显然并不仅仅是依靠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才有了几天在袁绍军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没有一身真才实学,想来以他那容易骄纵的性格早就已经被处理了吧。

    “这种事情倒是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是小麻烦而已。说起来既然主公已经席卷整个冀州,冀州上上下下都对主公表现出了足够的顺从,那么也是时候让他们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了,一来是让他们展现一下自己的忠诚,二来这样也可以加深彼此之间的关系和默契。”

    见自家主公与许攸已经讨论完了许攸所分管的事务,田丰便立刻不失时机的插起了嘴,让袁绍眼前一亮的同时,也让一边正在思考对策的许攸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虽然袁绍还没有完全入住冀州,但是看上去冀州本土势力与袁绍所带来的来自南阳和豫州的世族之间的争斗已经初见端倪。毕竟袁绍可是两者都十分看好的对象,所以自然要卖力争取本势力在袁绍身边的地位,而这样的地位或许在未来就有机会转化成改变天下的力量。

    “元皓所言只怕是不妥吧……”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看到已经有些意动的袁绍,许攸想也不想的便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对于许攸的态度,袁绍心中很清楚,田丰心中同样很清楚,不过前者对此并不在意,后者更是不在意,毕竟对于后者而言他对自己的提议有着足够的自信和依据,而对于前者来说,许攸想要反驳田丰的话必须要摆出足够让袁绍信服的论据才可以,所以能够从不同角度听到不同的分析似乎对于了解局势的走向有着更大的帮助——至少在袁绍看来是这样没错。

    至于他忘没忘记何进当年所遭遇的情况现在的袁绍至少是还没有碰到那样的问题不是么。

    “在下可是听说公孙瓒因为自己的弟弟被杀不但派人过来无故谴责我军,而且在手下面前表示要给我军一个‘难忘的教训’。如果我们此时抽调各地方的部队攻打魏郡,能够快速解决战斗倒还好说,可如果被拖在了魏郡那边,只怕就有可能会被敌人两面夹击。当年高祖保关中,光武拒河内,都是稳固了根基才有能力向外与天下英豪群雄逐鹿的啊。如今渤海之于主公您就好像关中之于高祖,河内之于光武一样,您可万万不能疏忽大意啊。”

    虽然有些仓促,但是许攸也并非没有急智,仅仅是眼睛转了几圈,便已经说出了一番让袁绍忍不住沉思的话语。

    “公孙伯圭不过是疥癣之疾,只要有一上将谨守边塞便可以御之于边境之外,反而是冀州刺史韩文节,若不能及早消灭,不但让那些已经归顺的世家豪强心生杂念,同样也会让以讨伐为名出兵的主公名誉受损。如此一来只怕时日越久,变数就越大啊!”

    “田先生莫不是小看了那公孙军的战斗力?须知其作为幽州边兵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啊。”

    “管子、河南数战后公孙军已经元气大伤,只要选一稳重之将,不需一定要战而胜之,只要将公孙军拖住,全力攻打魏郡,到时候我们不但可以获得冀州,而且还有可能趁势获取更多的利益。”

    “田先生不是一贯用兵力求稳妥么,怎么这一次却如此急躁?”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韩文节才是我主的心腹大敌,冀州才是我主龙兴之地,如果非要用渤海换魏郡,我田元皓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值得的!”

    (袁绍:这一章不应该是我意气风发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么,为什么却陷入到了选择综合症了啊口胡!)(未完待续。。)

31.进击的公孙军

    右北平的夏日总是湿湿闷闷的,原本其他三个季节总是不曾停歇的季风少女此时也仿佛被什么绊住了脚步,偶尔才能窥见其飘飘而起的裙裾。于是除了少数山林之间能够让人感受到还算舒适的凉意之外,大部分地区的百姓只能够呼吸那包含着水汽和盐分的炙热空气。

    最近几年的天气愈发的让人不舒服起来,冬天不但寒风更加凛冽,而且还经常降下大量的雪片,而这过量的雪片也让第二年春天的河道不是开河便晚,便是让春汛折磨着农民们已经变得脆弱的神经。

    而夏季则好像是冬季的好基友一般,冬天降了多少,到了夏季就会升高多少以弥补回之前的损失,让农田中辛勤耕作的农民每每晕倒在田埂之间。

    如果说这些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那么那位主管夏季诸事物的朱雀小姐的“顽皮”表现则让上到世家官员,下至黎民百姓都对这位小姐的脾性怨声载道——试想一下,在漫长的炎炎夏日之中,天气虽然潮湿的让人怀疑自己的身上是否会长出奇奇怪怪的蘑菇来,但却偏偏一滴雨也未曾降下,经过毒辣日头暴晒过的土地早已见不到冬雪融后那让人欣喜的泥泞,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同即将离世的耄耋老人的皮肤一般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气。

    原本应该郁郁葱葱的树林如今也大多没有了精气神,即使树枝上还能有几片略有些绿意的叶子却也大多隐藏在一片片焦黄之中看得不甚通透。

    可以想见的是。如果这样的天气再持续上个十天半个月,右北平将会面临怎样的灾难哪怕是在愚笨的人也完全不会看不出来,再怎么夸张的预测如今似乎都显得那般正确无比。

    最让人无奈的是,不说相距百里时令还算不错的冀州大地,就算是身为邻居的渔阳郡,虽说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但是因为法源自并州的永定河流经的缘故,经过太守刘备数月的不眠不休,倒也让渔阳的百姓们多少看到了一点生存的曙光,再加上刘虞暗地里的支持和来自并州的商人的补充。渔阳郡的情况自然与他的邻居大不相同。

    燥热的天气本就容易让人新生烦闷。各种糟糕的消息更是让人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喘不过气来,可偏偏千头万绪却没有一个可用的章程,让人想畅快一番都不可得。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遭遇了这样的情况,或许会捶胸顿足一番后喝上二斤浊酒又或者是从深井中提出一桶虽然浑浊但却宝贵的带着凉意的地下水将自己浇个透心凉。于是乎可以得到一夜美梦。至于那些明日还需面对的忧愁。就留待明日去面对吧。

    可是对于那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便可以决定很多人生死的人而言,尤其还是那种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枭雄来说,这样的煎熬可就不是如此轻松便能得过且过的。

    就好比如今身在土垠太守府当中的公孙瓒。面对来自于治下各县的告急文书却苦无对策,可偏偏这个时候那些乌丸人和鲜卑人还不打算让他消停下来,于是乎太守府内的下人们经常能够听到从书房内传来的让他们心惊胆颤的咆哮声。

    只是今天的咆哮声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加的猛烈,也更加的……疯狂。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袁绍!该死的韩馥!!该死的刘虞!!!该死的冀州世家!!!!你们都应该死!应该为我的越弟陪葬!!”

    公孙范静静地看着眼前兄长宛若雄狮一般愤怒的模样,心中却仿佛无喜无悲一般异常平静。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是很开心的,因为作为他最大竞争对手的公孙越已经战死,作为公孙瓒最为信任的宗族大将之一,他可以说是白马义从理所当然的继任指挥者。

    可是,现在的他才忽然发现已经非常清楚这一情况的自己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这个职位得来的太过容易?不,为了这个位子他可是付出了太多的血汗和精力,要知道他的个人资质在右北平公孙一族中并非上乘,出身也就只比公孙瓒稍好一点,如果不是付出了远超常人的努力,他或许早就已经战死在边塞的某次战斗中了吧。

    那么是因为发现自己依然对公孙越会有着某种更为深刻的情谊?似乎也不太像呢,至少他自己很清楚为了除掉这个他似乎永远也无法翻越的大山一般的对手,他甚至想到过将其的行动情报通过某些途径透露给袁绍一方。可以说如果不是袁绍那边以雷霆之势解决了公孙越,或许现在已经上演了某些很经典也很狗血的xx相争的故事。

    不过,不论那个正在咆哮的男人心中到底怀有着多少对自己族弟战死的愤恨,还是说仅仅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发泄的理由亦或是等到了早已盼望多时的扩张领地的借口。也不论那个正在狂怒男人身旁一脸平静的望着除了他的兄长之外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男人心中到底升起了怎样的波澜。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公孙越的死亡就仿佛一根导火索一般,那个被埋藏在河北的炸药桶似乎随时都会被点燃,唯一不确定的是是否在这期间会有人再填上几把火又或者是用那微不足道的水去尝试延缓一下炸药桶爆炸的时间。

    也就是说,不论过程如何,从某一刻起,结果已经注定。

    总觉得似乎看到一万匹脚上踩着轮子的神兽们从某座戈壁滩上碾过,是错觉么?

    “出兵!必须出兵!我公孙氏如果不出兵不但要被天下英雄豪杰所耻笑而且还白白折损了我幽州的大好男儿!袁本初,不过是区区玩弄朝堂的小儿。又怎么能够与我等这般征战沙场的宿将相比!董仲颖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公孙伯圭只不过是不屑而已,非不能尔!”

    表面看上去公孙瓒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除了说话的时候声音因为天生的洪亮嗓门而让人觉得耳朵里总会产生“嗡嗡”的回响,眼睛里依然带着略有些吓人的通红的血丝之外,不论是肢体动作还是收回了原本曾一度被拔出的贴身宝剑亦或是已经不再主动摧残那些身边可怜的瓶瓶罐罐、栋梁几案,至少比起刚才来书哦现在的公孙瓒已经冷静的太多太多。

    当然,他身边的公孙范却完全不是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在已经损失了公孙越以及超过两千优秀士兵的公孙军本就伤到了元气,更重要的是袁绍可以说已经获得了冀州世家豪强的全力支持,此时进犯冀州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但占不到便宜反而白白浪费手上不多的力量。

    所以说从这一点看来。公孙瓒估计和远在魏郡的韩馥一样,同样都陷入到了某种糟糕的状态之中——至少公孙范在听了公孙瓒的“叫嚣”后是如此坚信着。

    于是哪怕公孙范对积威已久的公孙瓒,尤其是现在虽说表面上平静了下来但是公孙范知道其内心却依然盛怒不已只不过是被其强自压下而已的公孙瓒更是让公孙范即使是与之对视都会感到心在颤抖,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可他依然还是向其说出了劝诫的话语。

    毕竟公孙范的未来究竟如何归根到底还是取决于公孙军的未来究竟是怎样一番境况。他可以考虑用内斗的方式解决掉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但是他也并不希望公孙军损失太大。毕竟如何真的变成那种情况,那么他之前的努力岂不就成了无用之功?

    只是出乎公孙范意料的是,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公孙瓒竟然并没有因为公孙范的劝诫而再一次狂怒咆哮起来。反而脸上露出了少许诡异的笑容来。

    “武仲,你只是看到了那袁本初难以力敌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他身前所潜伏的巨大危机啊。”

    “这……大兄何出此言,虽然不想夸赞敌方实力灭我们的威风,但是想那袁绍麾下拥有颜良、文丑、蒋奇这样曾在西北战场跟随皇甫车骑作战的宿将,也拥有数量并不亚于现在的我军的百战之兵,那袁绍更是从中选择精锐之士组建了一支号为‘大戟士’的精锐部队,其能力只怕并不弱于我们的白马义从。现如今对方依靠盟主的名号又获得了冀州上下的支持,可以说对我们而言天时、地利和人和无论哪一方面我们都无法沾到优势啊。”

    “或许武仲你说的没有错,但是你却没有看到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优势才让袁绍身边出现了危机。不,或许应该这么说:正是因为袁绍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才让他忘记了潜伏在身边的危机!”

    “大兄,弟冒死进谏,请您务必冷静一下,不要因为越弟的事情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啊!”

    “你放心,我现在很冷静,非常的冷静,所以才让我看到了袁本初现在的命门!”

    虽说公孙范依然觉得公孙瓒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是他已经注意到了公孙瓒所表露出的少许不耐烦的神色,知道如果自己再多说下去结果一定不会太好,所以更加善于察言观色的公孙范也不再纠结于公孙瓒的脑袋到底够不够清醒,转而关心地询问起相关的计划来。

    或许这也可以成为他在必要的情况下脱身的重要砝码或者参考。

    “你说袁绍握有天时?或许曾经身为盟主的他的确有着比我们更强的号召力,但是只要我愿意同样可以如同董卓那般召集起足够数量的百战之师。而且如果我与袁绍发生冲突你觉得谁会最开心呢,我愚蠢的弟弟。”

    好吧,对于这样状态的公孙瓒,公孙范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总不能说这位在外人甚至是麾下士兵将领的眼中是一位勇猛而充满决断力的将军其实是一只过了保质期的深度中二病患者?又或者是自我意识过剩以致于某些时候会产生幻觉的奇怪人士?

    虽然这样说对公孙瓒和一直信任着他的手下和士卒们有些失礼,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和平年代或者说是阶级差距分明的年代。人要是没有一点中二幻想什么的不是少了很多活下去的乐趣么?甚至可以说中二们本就是一群精力过剩的家伙,而只有这种人才有能力改变世界吧。

    “虽千万人吾往矣”这种事情还真不是那些自利且理智型的人物会做出的选择啊。

    所以说,现在这种时候只要……当然不是微笑,而是做好一个捧哏就足够了。

    于是,“愚蠢的弟弟”公孙范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莫非是指并州李学?”

    “哼哼,那个单纯的小家伙或许的确会很高兴我与袁本初拼个你死我活,不过我倒是相信他会高兴的原因不是因为因此而有机可趁,而是因为这样一来他便不用再担心在他出兵北上或者西进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偷袭他的老家。这个让我羡慕的都快要妒忌的幸运的小家伙。”

    “那大兄说的是谁呢?难不成……是西边的那位……”

    好吧,李书实其实也在西边,或者说公孙瓒的东边似乎只有隔着辽西走廊这条险路的公孙度。北边也只有那些异族。南边现在似乎也就只剩下袁绍这一头隐隐有庞然大物的家伙,所以说公孙瓒周边的主要对手其实除了袁绍之外剩下的也都集中在了西边吧。

    当然,不论是公孙范还是公孙瓒都不会理解错误这句明显意有所指的话语。

    “好歹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虽然他的举动让我很不爽。但是如果单说对大汉的忠诚上。或许即使是我们都比不上他——当然也可能仅仅只是权衡之后做出的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毕竟这正是那些文官们所擅长的东西不是。袁绍已经将他置于火堆之上烤了一次,如今的种种举动虽说占据了大义的名分,但是除了无知的百姓外又有什么人会不清楚个中内情。所以借着这个机会阻拦一些野心勃勃的袁本初。顺便再让与他龌龊不断他已经渐渐无法控制的我们一个教训,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人牵扯入他的谋划之内,让这个局面变得更乱起来。”

    “既然如此那大兄却又为何……”

    “哼!武仲你也看到了。比起富饶的冀州,我们这里终究还是太苦了。那李学为了两河之地甘愿做了董卓的鹰犬,还不是为了河东的盐井和河内的土地和财富么。既然他知道袁绍的实力比我们强,为了平衡之道,你觉得他会做些什么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还是大兄看得明白啊。”

    “袁本初是联军盟主,可是他现在还是朝廷任命的太傅和大司马呢。袁本初手上的颜良文丑等人或许的确是让人需要小心对付的猛将,可是只要他暗中默许,我的那位师弟也绝对会让袁本初睡觉的时候也不得安宁。更别说韩文节也并非全无还手之力,为了自己的后方安稳那并州李书实也绝不会坐视袁本初轻松获得冀州这片丰饶的土地,他只怕更会比我们更早将更多的势力引入冀州这座大瓮之中。你看,这不正是我们趁乱取胜的大好时机。”

    绝望了,对这个连一向是以无谋猛将面容视人的世界绝望了……

    你觉得公孙范会像李书实那样说出这样的台词么?大概除非他被吐槽役的光环所笼罩。

    事实上虽然心中依然还有着些许疑虑,但是至少现在的公孙范已经对公孙瓒生出了不少的信心来,毕竟作为一个公孙家族庶出的子弟,甚至还没有如同袁绍那般过继到其他宗家的身份,现如今却成为了右北平公孙家的代言人,这显然不是一个无谋之人所能做到的。

    “武仲!”

    “属下在!”

    “待我修书一封,你便携之前往渔阳郡见那刘玄德,备说利害得失,毋要让其与我军同时起兵,征讨那国贼袁绍,打他个措手不及!”

    “属下明白!”

    “另外让关靖做出一篇檄文来。然后让细作张贴于冀州各州县,我倒是要看一看一贯爱惜羽翼的袁绍这一次会被气成什么样呢?真是想一想都让人期待啊。”

    “属下明白了……”

    于是,原本就一直枕戈待旦的公孙军随着公孙瓒的命令终于高速运转了起来。虽然这样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袁绍的耳目,只是面对即将在魏郡展开的决战,袁绍终于第一次开始感受到了“选择综合症”的可怕之处。

    而远在并州群山之中纳凉的李书实,原本也正在与手下商议着来自冀州的各种情资,毕竟袁绍如此之快的动作以及如此之高的支持度,让原本刚刚与本土世族和解的李书实又变得有些不安起来,毕竟这么多年以来李书实在这方面可是一直都比较的吃亏。

    只是,突然传来的一个消息,却让李书实的眼睛不得不暂时离开了战云密布的冀州,而投向了另外的一片战场之上……(未完待续。。)

    ps:  腊月二十九了,忙碌了一天,原本还在考虑是不是偷懒一下,谁曾想一晚上的时间竟然基本码出了一章,于是顿时有了底气。那么就借这个机会向大家拜一个早年吧,节日快乐,马到功成哦~

32.我看到了,那漆黑如墨的世界

    “真是难看啊,这个样子的你。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还能继承我的名号么?”

    “不要,我不要,我宁愿不要继承那种东西,我宁愿不要啊!!!”

    “真是个愚蠢的家伙啊,你这样的说法岂不是让我数十年为之奋斗的东西变成了泡影么,你难道就是这样对待我心中的信念么,还真不愧是立志要击败我的家伙,一点都不能放松呢。”

    “我……我只是……我不要,不是,我只是不希望……我不要这样的继承……我不要……”

    “小笨蛋,人世如梦似幻却又怎么可能永生不灭呢。你知道么?我很喜欢这里啊,就好像我们家乡边的富chūn江一般,也是这阳chūn三月间,也是这样的草长莺飞,也是这样鸟雀相鸣,嘤嘤成韵,横柯上蔽,在昼犹昏……只是,这里终究还是异乡啊……”

    “放心吧,一定可以回去的,一定可以大家一起回去,一起再去看故乡的山水,再一起坐在故乡的小溪旁钓虾,这一次我绝对能赢过你,一定钓的虾比你大,比你多……”

    “是么?可惜我是不会给你赢过我的机会,否则让你赢过我岂不是让我很没有面子。”

    “不要,我一定要赢你一次……哪怕就一次……也好……”

    “怎么可能呢?要知道有你这样的小家伙在后面穷追不舍,我的压力可是很大的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可是万万不能错过,让你以后都只能看着我的背影却永远也追不上。”

    “你……你在耍赖皮……你,你不是英雄好汉!”

    “是不是英雄好汉什么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只要自己觉得这辈子活得jīng彩就够了……我啊,可就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呢。”

    “不要,我不要啊,把那个我心目中一言九鼎顶天立地的男人形象还回来啊!!”

    “好了,时间不多了,你也不要再耍小孩子的脾气了,毕竟都是‘成熟的大人’了”

    “我,我宁愿,我宁愿……”

    “好了,现在我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不仅仅事关几个人的未来,而是事关几千、几万,或者有可能的话事关成百上千万人的生死和未来,所以现在绝对不是你任xìng的时候。”

    “……我,我……明白了!”

    看着眼前逐渐冷静下来的少年,虽然眉宇间依然还未完全洗去稚嫩的感觉,不过棱角分明的脸孔上此时却已经充满郑重和坚定,让人不难确认少年心中的决心和信念。

    “这很好,这才是我喜欢的表情,也是应该在那个叫嚣着要超过我的你的脸上的表情。不过仅仅只有信念可是不够的,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同样单单只是想要依靠力量也往往会让事情变得复杂直至不可收拾,我当初就以为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就能够完成自己的理想,但是结果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所以你一定要记住:我留下的部下都是忠勇可靠之人,你要尊重他们,同时也要在平rì里多听听他们的意见。也许有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们这些在你眼中的‘老头子’太过啰嗦,不过即使这样你也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好像这次战斗中你曾经做过的那样,然后考虑明白之后再决定是听取还是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留下的兵士,如果他们厌倦了战争,就将我留下的财物分给他们,让他们离开后能够继续生存下去,这不仅是对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的褒奖,也是在这乱世中的一份仁慈,也只有这样终有一天你才能够获得一群强大而又勇猛的士兵,因为他们已经非常清楚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如何选择才能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生存的更好。

    未来袁公路也许会做一些让你感到无法忍受的事情,我很了解这群世家子弟的嘴脸,不过你不必急着与这些人理论,现在的你还太弱小,反而如果你能心平静气的隐忍下来,相信这样的一段经历对于你的未来会有相当的益处。至少我觉得这会让你清楚的认识到你之前对我撒谎的时候的那些表现是多么的可笑,而且你还没有机会在我面前表演更完美的谎言了,只要想一想都会让我觉得非常的开心啊……

    另外要记住,要孝顺你的母亲,虽说有些觉悟或许她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但是这和你的表现可没什么关系。虽然很想说让你不要再让你母亲担心了,只不过我想就算我这样对你说了而你也的确听到心里去了,可到时候你依然还是做不到的吧……唯独这一点我可是相当的自信呢。毕竟你可是我……咳咳……还有,作为长兄,你要好好对待你的兄弟,只要你们这些兄弟齐心合力,相信没有什么困难是你们无法战胜的,我相信这一点。

    至于你的妹妹……虽然想要对你说不要太宠她了,可是似乎我也没有立场这么说吧……

    虽然之前啰嗦了那么多,但是那都是一个老头子对总觉得是小孩子的年轻人的唠叨,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需要你用心记住的事情……虽然我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是关于这一次你突然莫名的便冲进了敌人已经快要放弃的陷阱之中的原因么……”

    少年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sè,毕竟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一些,话说只怕也没有正常人会在战事进行得一帆风顺的时候却选择主动去踩雷而且还将自己交代进去以致于战局逆转的吧,虽然不想说出那些失礼的字眼,但是少年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眼中流露出类似的信息——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笨蛋一样的家伙会是自己最最尊敬的父亲啊!!!

    “知道么……”没有理会少年那脸上因为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修辞而万分纠结的表情,躺在军帐内临时搭起的床榻上脸sè苍白的男人用他那依然如常的宏亮嗓音说道:“自从洛阳之战过后,我时时都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恶意从洛阳的那片废墟中升起,弥散……但是我擅长的仅仅只是战斗而已,联军之中实力高强的风水士也是车载斗量,所以我并没有将jīng力过多的放在这件事上,只是现在回过头看起来我终究还是有些大意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啊,难道这是你的幻觉么?为什么我完全感觉不到竟然还有那种玩意?”

    “你的确感觉不到,毕竟如果不是我发现自己身上的情况有些与众不同我想我也是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只可惜当时的我完全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更没有处理这种问题的经验……”

    “……能够让你选择寻死的方式来作为最终的解决方法,那么你所说的那份恶意……莫非很麻烦?不,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麻烦’似乎并没有解决。”

    “就和你母亲一样呢,让人感觉摸不着头脑却好厉害的直觉,这一点我倒是甘拜下风呢。”

    “是啊,虽然感觉还很模糊,而且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却感觉到受到其非常大的影响,似乎如果不是对方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的话,或许我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吧……那种残暴、yīn险、狡诈,对生灵的漠视,对杀戮的喜悦,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我,越来越强。如果变成那副样子的话或许就连董贼那家伙也要对我甘拜下风吧。”

    “……这……我真的无法想象啊……”

    “虽然好似仅仅只是影响了我一个人,但是却并不能因此而得出乐观的结论。恰恰相反的是,经过这段时间与这种感觉的对抗,我最终得出的却是悲观无比的结论——无论我怎样的抵抗,除非选择迎接死亡,否则最终我只会变成那种怪物,而且那个怪物还会从我的躯体上吸收越来越多的养分,变得越来越强大,最终成为无法被节制的恶!”

    “可恶!为什么我是如此的弱小,无法为这场战斗贡献哪怕是一丁点的力量啊~~!!!”

    “不用自责。至少我如今已经获得了解脱,虽然以后的青史上或许会对我的死做出让人感到难堪的评价,但是至少我相信我的一生终究不是董贼可以相比的。而且虽然我的死亡不能令那个怪物消亡,但是总算也是让它的力量受到了影响。在一段时间内虽然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想来应该会沉寂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你不但要按照我之前说的那些寻找我孙家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且也要研究如何解决那个怪物的方法。”

    “你这,,还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啊,不过就连你,都无法战胜,的敌人,倒也的确值得我,去挑战!而你就在,就在地底下看着我的英姿,哭泣吧!”

    虽然说的很帅气,但是如果能够将脸上纵横的鼻涕和眼泪去掉的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些,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显然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乎这种细节上的事情了。

    “那我可是拭目以待了。对了,公瑾应该就在外面吧。”

    带着宽容而又豁达的笑容,病榻上的男子提起了少年的友人,也是曾经帮助少年翘家的帮凶。

    “是的,虽然公瑾不让我多说,可是他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呢,虽然武艺上是绝对不如我啦,但是弹个琴,读个书什么的倒是比我强上不少,脑袋瓜也和我一样聪明。”

    “你的确找了一个好兄弟呢。虽然无法看得十分清楚,但是借助那个怪物的力量,我的确从公瑾身上看到了难得的才能,更难得的是他是如此纯良的一个孩子。好好珍惜他,他会成为你未来人生路上能够陪伴你一生的那个人。”

    “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反驳你的啦。”虽然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听到自己的至交好友受到了夸奖,少年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嘴巴裂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不过仅凭公瑾的力量还是无法帮助你完成这一切,所以你还需要聚集更多的伙伴和力量。”

    “我知道,我会让更多认同我道路的伙伴加入进来,共同努力消灭敌人——不论是祸乱这个国家的敌人还是那些虚无缥缈却又确实存在的敌人!只是……”

    “怎么?刚刚发下誓言却又陷入到迷茫之中了么?”

    “如果说是率领部下,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英豪并争雄,我自然不在话下。如果说举贤任能,使治下百姓获得安宁,我虽说并不擅长但是在公瑾的帮助下也可勉力而行。只是……如果说对手是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虽然并不惧怕,但是却要如何才能将之击败呢?”

    “这就是留给你的事情了,我就可以不用管了。不过……不过如果你真的找不到方法的话,那么你就争取将并州的那个家伙绑来好了,虽然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不过关于并州的那位也是听过不少的传言,其中有的传言称其是妖道张角钦定的继承者,也有传说说他本领高强,即使是面对朱雀业火也能轻松抵御。对于前者我并没有能力确定消息的真伪,但是对于后者……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那天夜里,除了长社城之外那场火雨可以说是无差别的攻击城外的每一寸土地,可偏偏围攻长社的黄巾军里不但他的部队是近乎于毫发无损,他周边的部队也似乎毫发无伤,就算是当初的两位车骑将军也是惊叹不已啊。”

    “李学李书实么……我记下了!”

    “嗯,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刘备刘玄德。虽然不知道他掌握了何种的‘妖法’,竟然能够同样毫发无伤的摸到张宝和张梁的营地周边,但是这也同样算得上本领高强吧。”

    “……是么……那么我也同样记下了……”

    虽然觉得后一个人选似乎有着微妙的恶意,但是少年还是面无表情的表示自己记下了。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们的小男子汉的了,不要让我在下面看到你灰头土脸哭着往我怀里钻的样子哦,那样的话我可是会用最恶毒的语言嘲讽你的,这一点上你可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

    行了,你出去吧,去找你公覆叔叔和德谋叔叔商量退兵的事情。而我就在这里静静的一个人迎接最后的那个时刻,毕竟我可是江东之虎啊,是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衰老的模样的。另外……如果之后你发现了什么奇特的景象,不需要惊慌也不需要愤怒,冷静地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是,那么孩儿就像父亲告别了,只可惜军中无酒,无法为父亲践行。”

    “那还真是稍稍让人觉得有点遗憾呢……”

    依旧如往昔般爽朗的笑容,依旧如往昔一般坚定的面容,虽然已经身被重创,虽然如果不是靠某种神秘的力量以及那身为顶级武者的大毅力所支撑,灵魂或许早已经被吞噬,但是就好像俗语之中所说的那样,虎死不倒架——该说是一种褒扬呢还是一种身为王者的无奈呢?

    虽说他这匹江东猛虎距离王者还有着漫长的距离,但是对脸面的追求却也丝毫不弱于那些在历史长河内声名卓著的王者们,大概只比对胜利的追求少上那么一点点吧。

    所以,在自己那个让自己头疼却也万分自豪的儿子面前保持作为父亲的“尊严”可是远超一切的最优先事项啊!如果没有了对儿子的尊严那么这样的父亲还当得有什么意义啊!

    因为是最重要的事项所以一定要说两遍。

    此时的屋内已经重新回到了寂静之中,没有一丝的光亮,也没有一丝温暖存在,可明明现在已经是早chūn三月,对于长江沿岸而言早已经到了草长莺飞的时节,但是帐中的世界却仿佛与外界格格不入自成体系一般,陷入到了一种让人感觉分外不真实的世界之中。

    原本洋溢在孙坚脸上的豪迈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疲惫的神sè,已经少许埋藏在深处的对于生之世界的眷恋——有着可以信赖的部下,有着让人眷恋的妻子和数名还未长大的幼子,更有着远远还未达成的功业,可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放弃这一切,恐怕就算是再如何决断的人在心底都会怀着哪怕是自己也无法察觉的不甘吧。

    只是很快,原本的表情逐渐扭曲,不知什么时候再一次翘起的嘴角却不再是那惯常的自信笑容,反而在其中多了几分嘲讽和邪恶,面容更是一副yīn冷凶狠的模样。

    如果有熟人在这里,一定会认不出这只躺在病榻上的曾经的江东猛虎吧。

    “桀桀桀……区区凡人就想要反抗我这样伟大的存在,还真是不自量力。更加愚蠢的是,一边用自己的意志和力量抗拒我的侵入,另一方面又想用死亡来毁灭我,真真是天底下最愚不可及的白痴。你以为区区死亡便能够解脱么?愚蠢的凡人啊,这将只会是你噩梦的开始啊!”

    刹那间,似乎什么东西从帐内消失,又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

    随着一缕夕阳顽强的shè入军帐之中落在满脸疲惫的孙坚的脸庞,这位曾经的江东猛虎现在却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的男人双眼迷离,口中喃喃自语着:

    “我看到了啊,真是一个肮脏的世界,漆黑的仿佛能够将一切吸入而无法逃脱……”

    明明,明明他可是成功转职为被称为命运之子的群雄职业的男人,明明他应该有着更加辉煌的一生,明明他想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但是,但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或许,或许也配得上一位曾经有资格角逐天下的群雄吧。

    其实,心底还是觉得很遗憾的吧……

33.乌云散去明月升

    “来来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诸位可以放开了肚皮使劲吃,使劲喝,好酒好肉管够。这段时间诸位辛苦了,废话不多说,有功之人必然会得到封赏,所以请大家放下心来,今夜我们共谋一醉!”

    “好!”

    随着一个年纪看上去四十岁出头,刚好是男性气概最鼎盛时候,身形或许称不上壮硕,但是也绝不瘦弱,高大的身躯配合流畅的线条与少许恰到好处点缀着的肌肉,拥有着典型的汉朝有为世家子弟风范的男人的高声许诺,会场内的气氛也在瞬时达到了最**。

    一个个或粗鲁或文雅的男人此时此刻无不举杯痛饮,虽然往日里他们经常表现得泾渭分明,即使偶尔团结在一起却也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可是独独今天,独独在这场宴会上,他们忘却了彼此之间身份上的诧异,忘记了彼此间往日对立的态度,尽情地勾肩搭背,或高声歌唱山俚小调,或大声咏诵乐府赋歌,其乐融融,放浪形骸。

    放眼整个宴会大厅,除了宴会的一个角落里的某个人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纠结之外,整个会场内的气氛皆是如此——礼仪已经丧失,弥散着的是名为“人之本性”的东西。

    青春的侍女如同纷飞的蝴蝶一般在一片片狼藉中穿梭着,而那些粗鲁的宾客就好像扑捉蝴蝶的少年一般,用他们那或粗糙或细嫩的手将其捕捉入怀中细细把玩着,让那些蝴蝶们间或发出阵阵让宴会兴致更加高涨的声音。

    当然。因为此地主人的缘故,宾客们的行动也仅限于赏玩,哪怕是最为粗鲁的家伙也知道在这种场合应该让大脑内的哪一部分神经保持清醒,毕竟别看现在此地的主人一副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的模样,但是又有谁不知道那些曾经与他敌对的敌人如今都是怎样的下场。

    更何况,这场宴会名义上是为了庆祝此地主人与一位美丽女子的联姻而举行的。

    只是在这样略显混乱的场面下,没有人注意到有几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其中……大概吧。

    那个与整个宴会厅内气氛显得略有些格格不入的角落里的那个男人突然抬起了他一直低下的头颅,带着深思的双眸看向了会场出口的方向,只是他的动作也仅限于此,轻轻将杯中之物倒入口中。仔细的品味了一番那从喉咙深处传来的灼烧感。便再一次将头颅深深地低下。

    显然,现在这样的场合与氛围,与他相隔的有些遥远了点。

    “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这一次终于还是射杀了那头‘江东之虎’。没有了孙文台做爪牙。袁公路就是一只没了牙齿的小猫不足为惧。只是南面的那些家伙……”

    一间密室之内。围在一张颇为巨大的矮几周围的几个人在烛火的映衬下脸上显得阴晴不定。他们的视线虽然投向了不同的方向,但是目标却空前地一致——那张被平铺在矮几上的巨大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山川地形以及大大小小的城池、关隘甚至是坞堡的名称。而在这张图的一个角落里“荆州指掌图”这五个字虽然并不显眼,却彰显了这张地图宝贵的价值。

    曾在宴会上露过面的此地的主人自然是几个人当中看上去最有威势的那个,而刚才的发言也正是出自他的口中,原本略有些压抑的空气也因为他的发言活泼了少许,围坐在矮几旁的其他几个人也变得灵动了起来,不时伸出手来在地图上指指画画,似乎在比量着什么一般。

    “主公不必担忧,虽说荆南四郡在我方无暇南顾的时候归而复叛,但是却也不过是疥癣之疾,更不要说南方的武陵蛮、零陵蛮对我们之前的援助心怀感激,交州赖恭,苍梧吴巨皆是主公所命,哪怕无法完全掌控当地,出兵五千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故此只要有一个能够让几方势力都认同的人前往指挥,区区荆南叛贼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反倒是……”

    一个脸上略带病容的中年文士一边轻轻点着地图的一角一边神情凝重的说道,一点也没有放松或者欢乐的感觉,与密室外欢乐的嘈杂声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子柔既然说荆南无碍,那么荆南的事情我也就可以放上一放。不过既然子柔已经给了在下解决荆南之事的方法,那么一事不劳二主,子柔也将心中的人选告知给在下如何?不过子柔既然既不担忧北方之敌,又将南方叛贼视为鸡犬,却又不知是为何事而担忧呢?”

    “这……请主公恕在下直言,如今我荆州虽然强敌已退,但是却依然不能就此认为已经高枕无忧,不论是外部还是内部,事实上都还有着相当大的隐患随时会给予我们以重创。”

    “子柔之言一贯如同那雍季一般,乃是正论,故此但说无妨,表在此洗耳恭听。”

    “对外,根据前些日子来投的涪陵豪强沈弥和临江豪强甘宁所言,那刘焉依然不曾放弃图我荆州之愿,此次我荆州元气大伤,难保其不会趁火打劫。荆南之事的背后便有益州的影子,如今苏代、贝羽之余孽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依托八百里洞庭,与昔日江夏贼张虎、陈生相互勾结。故此若是处理不周,只怕荆北好容易得来的安宁又将不复存在。更值得忧虑的是,俗话说‘大战之后必有大疫’,我襄阳城与那孙坚军相拒数月之久,城内城下尸体足有山高,若是没有妥当的处置之法,只怕为祸未必会比兵灾要少多少啊。”

    “处置战死者尸体与预防疫病的事情的确非常重要,德珪和异度,你二人便负责处理这件事吧。我荆襄之地已经被兵祸蹂躏至斯,若是再遭受疫病之乱,只怕人间炼狱也不足以形容了吧,所以不要担心钱粮,也让各个家族都支援一下,毕竟这也事关他们的安危和未来。”

    几乎是蒯良的声音刚刚落下,因为他的话而脸色骤变的刘表便吩咐了下去,而知晓这其中利害关系的蔡瑁、蒯越两个人也没有推辞,一脸凝重的接下了刘表吩咐下的差事。

    “至于乱党之事……”刘表沉吟了一下,随后才抬头看向了身边的蒯良。“既然贼人集中在了洞庭一带。那么除了交给主持荆南事宜之人外,再让黄子归率领江夏兵前往助阵好了。虽然在与孙文台的战斗中表现的有些鲁莽,但是子归的能力还是值得信赖的。”

    “……主公所言甚是。”知道刘表依然没有疏远黄祖,蒯良也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毕竟虽说黄祖往日里自傲了些。但是作为南阳黄氏一门子弟。与荆襄家族之间有着各种各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自然能帮一把就不会多踩一脚。

    当然。这也是因为蒯良很清楚刘表会趁此机会“敲打敲打”这位独霸江夏与其说是刘表的手下更像是同盟者的黄祖,完全不需要他来操心这方面的事情。

    只不过……

    “主公,黄子归虽说是有功之人,此次与那孙文台一战却战败被擒也的确不全是他的责任,只是不论是黄子归还是他麾下健儿经此一败过后总是需要一个时间来修养恢复一下,否则连续的恶战全部都压在江夏兵的身上实在是……”

    比起根基大部分都在内政外交方面的蒯氏家族不同的是,蔡瑁所在的蔡家虽说同样与世家子弟联姻,但是偏偏从蔡瑁这一代开始蔡家逐渐重视起了军队方面的事务,或许是当初受到了明明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却因为手下兵将而爬到自己头上的李书实的刺激,原本也算得上文采风流的蔡瑁带着他的几个弟弟经常出入行伍,甚至还借着家族的造船生意打造并招募了一支规模还算不错的水军。只不过因为黄祖的存在,这支部队一直没有什么露脸的机会。

    “我可是还离不开德珪的辅佐,莫不是德珪有贤才向我举荐么?”

    因为今天正是刘表与那蔡瑁的二妹结缘的日子,也就是说从今日开始,刘表就真正将自己与荆州士族们的利益捆绑在了一起,所以对自己的这位大舅子自然是要优厚三分。

    “在下的侄儿张允,少年英才,更熟习水战,此次正是为主公效力立功的时候。舍弟蔡中、蔡和皆是可用之人,若是假以时日,也能够成为荆州之股肱之臣。”

    “这一次文仲业在樊城一战中表现不错,那叫做甘兴霸的巴郡人在砚山一箭射中孙文台面门将其射下马来也算得上大功一件。这两位都是我荆州的少年英杰,如今又有德珪推荐的三位青年才俊,真是令我感到开心啊。那么这件事我就准了,何日发兵便由德珪决定吧。”

    “瑁代舍弟和侄儿谢过主公恩典,绝不会辜负主公期望!”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对了,子柔也该告诉我你心中的人选了吧。”

    “是,好叫主公知晓,在下心中所想合适之人其实就近在眼前——便是主公的从子刘磐刘伯坚。主公您的这位从子为人骁勇,论起武力可以在咱们荆州军之中排名前五,更是因为主公您的缘故让他有了代表主公您的资格。所以由他来节制南方诸将,必然可以马到功成。”

    “如此说来这个憨小子倒也的确可以试试给他加点担子,不过这统领荆南的位子对他来说始终还是有些太高了……这样吧,让伊机伯、马伯长、潘承明、习文祥辅佐他,这四个人都是很有能力也很稳重的人,有他们几个在,憨小子也就知道做事的分寸了。”

    “大善……”听到刘表的最终决断,在场的几个人都满足的表达了恭顺的态度。

    至少获得代替黄祖荆州军第一将机会的蔡瑁以及让荆北世家势力入侵南方的蒯良是非常满足的。毕竟除了身为刘表的同乡存在的伊籍伊机伯和身为荆南土著武陵汉寿人潘濬,另外两位辅佐刘磐的宜城马玄和襄阳习祯可都是荆北士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呢。

    孙坚的死虽然让直面其锋的荆州诸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可是因为依然要面对北面不甘心的袁术,西面蠢蠢欲动的刘焉以及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所以这样的感情依然被压制在了心底深处而暂时无法发泄。

    可是对于某些人而言,对于孙坚之死的感情却可以畅快无比的发泄出来……

    “哈哈哈哈!竟然是被乱箭滚石所杀,真是有够窝囊的死法啊,孙文台,你死的可真是够窝囊的!你的手下竟然还说什么感染风寒病发而亡,真是将天下人都当傻子吗,哈哈哈哈!!!”

    虽然这个笑声震天响,但是发出笑声的男人身旁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影子”却听得出来。那笑声之中却也仅仅只有一分的畅快。其余确实有六分的不甘以及三分的惆怅。虽然不清楚出现这种复杂感情的原因,但是他却明白的感受到了名为“寂寞”的感情弥散在空中。

    只不过相比于发出复杂笑声的这位还算克制(?)的表现,他的手下们却已经“群情激奋”了起来:

    “大帅,这孙坚一死。我们南边就再也没有够分量的对手了。等到咱们休息好了。明年就出武关。将那个袁家的什么公子捉回来,给他送进猎犬屋里,看看他是不是还硬的起来。”

    “没错!另外还有南边的那个叫做刘焉的家伙。目无圣上,也应该是我们讨伐的对象。”

    “郭阿多,此去益州可是需要翻山越岭才能到达,就凭你那个小短腿可别在山里迷了路。”

    “胡文才,不服气就和我下场比试比试,看看是我的腿短,还是你的剑不够长!”

    “比试就比试,我害怕了你这个土匪不成!”

    “老郭对老胡,这场可有点看头,来来来,下注下注,我赌老郭五十招之后获胜!”

    “我赌老郭一百招后拿下胡文才!”

    “我赌老胡四十招拿下郭阿多!”

    “……”“……”“……”

    于是,就如同往常一样,很快底下的众将就将原本的讨论演变成了解决私愤的比斗场和赌场,而距离他们不远的文臣们则习惯性的或冷眼旁观或神游于物外,完全无视了眼前的场景。

    不,也不能说没有人出来制止这些目无礼仪的家伙。

    “你们这些目无朝堂法纪的家伙给我住嘴!这里是我大汉的朝堂,在堂堂天子面前如此失态,你们这群家伙该当何罪!执金吾何在,给我将这些目无圣上的逆徒拿下!”

    这样的一声断喝不但将原本喧闹的众将都从各自的事情中唤醒,更是将坐在朝堂正中央“龙椅”前的软榻上沉思的那个男人惊醒,甚至他刚刚睁开的眼中还闪过一瞬间的迷茫和不解。

    然后他便吃惊的看到了一群虎狼一般的士兵闯进了宫殿内并站在了刚才还在喧闹的几位将军的身后,如果不是这些士兵此时齐齐用请示的眼神看着他,他还以为自己麾下的士兵要造自己的反将自己一干人等拿下呢。

    虽说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反而并不会因此而愤怒,反而会反省一下为什么自己的士兵会背叛自己,不过现在的情况却反而让他有些恼怒的感觉。

    “王司徒,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理会正怒目而视的双方,男人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文官队列中排名第二的那个男人。

    “回禀丞相大人。大概是因为诸将欣喜于孙坚之死故谈笑间略有些出格引得卢太尉不满,换来执金吾所辖士兵,预置诸将之罪。”

    “这样么?君前失仪的确是犯了错,卢太尉为此而愤怒也是理所当然的,既然如此,那么就对你们处以罚俸三个月的处分,你们几个可有异议。”

    “我等知错。”

    “哼!”

    虽然很想趁机让刚刚那群混账东西们被拉下去抽上几十鞭子,但是卢植最终却也只能跺跺脚便返回了自己应该坐着的位置上,毕竟哪怕董卓因为他的性情、他的功绩以及他背后所牵扯的关系而不敢对他太过打压,甚至还在几个月内将他的职务从司空挪动到了太尉,但是这长安城内唯一有资格决定一切的却依然只有董卓一个,从来也未曾改变更无法改变。

    而原本对卢植这样的表现应该不满的董卓麾下诸将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表现出更激烈的回应,仅仅只是无视了卢植的冷哼,甚至哪怕他们刚刚被董卓罚了三个月的薪水。

    可谁让这些人今天是如此的开心呢。

    毕竟虽说也并非毫无胜迹,但是孙坚这个名字却如同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在每一位西凉军将领的心头,不论是曾经的旋门关大战,还是后来在鲁阳、阳人等地发生的战斗,甚至更久远一些还能记起当初一同在张温麾下时共同对付羌人的战斗。

    可以说孙坚的部队一直便是难啃的代名词,哪怕就算是能够战而胜之,所取得的结果也必然是一个惨胜,或者说至少也会被对方疯狂的咬下好大一块。更别说如果输掉的话,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没有重新走上战场的能力了吧,就好像如今的胡轸一般,手下的士兵全都是从西凉重新招募的子弟,虽说悍勇和气势上不输那些老兵,可是终究在战斗力上天差地别。

    所以说这样一个对手的消失,对于西凉军的将领们而言实在是一件睡觉都会笑醒的事情,而也正因为这样,面对卢植的训斥,他们今天也“大人大量”的放过了对方。

    这应不应该说是一种悲哀呢?

    不,或许在这些人看来,运气什么的应该也是实力的一种,而孙坚的运气,着实应该是e的吧。

    于是,因为孙坚的死,他现在以及曾经的敌人们,都感觉原本一直压抑在头顶上的乌云,散开了……(未完待续。。)

    ps:  ps:应该趁机求点票票么?不过考虑到这只不过是一时的疯狂,于是很理智的放弃了,反正这几天的推荐票已经是几个月以来最给力的了,咱还是去夕阳下奔跑好了。

34.对不起,我是……绑匪

    孙坚的死自然还让袁公路捶胸顿足,袁本初兴高采烈。

    只不过这两位可都是名门出品,座右铭就是“任何时刻都要保持优雅”,如同铭文一般铭刻在骨子里,所以一个表面上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却没人能够体会他内心的不甘和烦闷。

    至于另外那个?同样表面上显得很平静,但是心底乐开了花什么的才不会告诉别人呢,毕竟对自家兄弟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什么的可不是名门子弟表面上应该做的事情。

    “遭此重创,袁公路那个家伙怕是有一段时间无法振作起来了,此消彼长之下只怕连南阳的根基是否能够守得住都会成为大问题,这还真的是上天赐予我袁绍的大好机会啊~”

    是的,在袁绍看来现在整个大汉的形式对他而言真的是太有利了。

    “袁公路已经不足为据,董卓龟缩西凉气势全无,李学格局并州不过守土之犬,公孙瓒一匹夫尔,刘焉刘表汉室逆贼,徐州陶谦垂垂老矣,放眼天下又有何人可以与我争锋!”

    每每想到这里,袁绍总是有种站在巅峰独孤求败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特么的好啊!

    不过呢,虽说局面看上去一片大好,但是袁绍表示自己还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就连冀州一州之地还没能完全拿下,韩馥依然龟缩在魏郡做着最后的抵抗,虽说这种负隅顽抗之徒迟早都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但是如果因此而拖延了自己的时间。让自己的那个兄弟喘过气来,那么最终的胜负依然犹未可知。

    不,看看春秋末期吴越相争的过往,天予不取,那可是要遭报应的啊。

    所以说,不能懈怠,不能浪费时间,要以疾风烈火之势将敌人彻底击溃。

    这样一来不但显示了己方的实力,加快布局的脚步,同时也可以震慑周边势力。如果要是能够因此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在炎炎夏日即将结束的时候,袁绍终于下达了发起冀州战役最后一战的命令:

    “传我的将领,要求各路部队。各地方向我们表达恭顺的豪强私军。全部开赴魏郡。我们在此战中彻底击溃逆贼韩馥的势力,我们要通过这一战奠定我方在这个乱世之中的地位!”

    不需要慷慨激昂的讲演,也不需要许以重赏。仅仅是以强硬的命令下达给了所有服从于他的力量,这是袁绍在确认自己如今可以调动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同样也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向世人展示自己自讨董之战后所拥有的平定天下的能力。

    之前,他所拥有的仅仅只有一些虚无缥缈的声望,从这一战过后,这些声望将会彻底转化为实打实的实力——从政治、经济一直到军事,袁绍确信自己将会是如同周文王一样的人物。

    是的,这就是他的野心,属于他袁绍红果果的野心,也只有这样的野心才配得上他刚刚获得的新职业——那只属于天赐的“群雄”!

    “我是‘名族’,是上天承认的天之骄子,我不会犯那愚蠢的夫差曾经犯下的错误。地下的列祖列宗看着吧,我袁本初一定会让我袁家走上顶点,让那些嘲笑我的出身的人知道,只有我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名族’的称号,而不是那些依靠所谓嫡亲身份的庸人!”

    被压抑了数十载,因为各种原因隐忍了数十载,今时今日,袁绍终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相信他现在所获得的东西是上天的赐予,是上天对他这么多年努力的回报。

    既然连上天都站在了他这边,那么他还有什么输掉这场人生之赌的理由呢。

    袁绍的命令所引起的震动无疑是巨大的,不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都是这样。

    不说袁绍麾下那些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将军和士兵们是如何贯彻袁绍的命令,单说那些从各种渠道获得这道命令的冀州世家豪强们便爆发出了让所有有心人都瞠目结舌的能量。

    不断有来自于各个家族的私兵在家族精心挑选的精英子弟的率领下附骥于袁绍的大营周围,随着时间的增加人数愈发的庞大起来,景从云集的模样就真的好像当初天下诸侯追随周武王讨伐纣王一般,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浩浩荡荡,令人惊骇莫名。

    于是,那些原本高坐于家中的各个家族的主事者也坐不住了,除了少数年纪已大身份崇高的确无法劳累的存在之外,就算是身体再如何衰老也要勉力来到袁绍的大营之中,只为那“共襄盛举”之意,同时也是为了不要被其他的家族抢了风头而自家的小鬼头不自知。

    你可以认为那些平日里在百姓们眼中高高在上的世家豪强集体发了失心疯,但是就好像作为同人反攻商业代表的《菲特今晚留下来》仅仅凭借一个十二月便成功倍杀了key社集大成的团子军团一样,世家们所爆发出的热情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受到了太多压抑的缘故。

    毕竟虽说在大汉开国初期曾经一度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世家与刘姓共治天下,并且在随后一直到现在世家在大汉的政治舞台上一直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虽然这中间经历了外戚窦氏、阎氏,宦官李闰、江京的扰乱,但是总体而言因为几位明君以及大部分外戚宦官还算安分的缘故,这个天下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纷扰,大汉也算得上是欣欣向荣。

    可是随着权臣梁冀的出现,大汉的朝堂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永无安宁之日,虽说从梁冀开始到现在只不过是经过了区区三位皇帝,但是头两位可是名垂青史的桓灵二帝。被英明神武的诸葛武侯定为“亲小人远贤臣”典范的存在,虽说李书实觉得自己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不过在大部分世人的眼中估计他和那些易牙、赵高之辈也没啥太大的区别。

    顺便一说,易牙是个神级厨师,赵高精于书法刑律,高俅乃是世界球王,秦桧文采斐然,只是可惜了。所以你就可以知道曹操的“求贤令”到底要被逼无奈到什么程度才要那么写。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求贤令这种“跨时代”的产物,那么兄弟你真的应该和度娘来一次约会了。

    言归正传,本来就算梁冀上台再怎么胡作非为。对于门阀世家而言除了那几个正义感超强的家伙之外也没什么影响。毕竟只要能当官,家族名下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佃户就有了法理上的保证,就算是梁冀拥有战斗力堪比天朝拆迁办的狗腿子,征收这样的土地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可是偏偏梁冀因为让皇帝感觉太过压抑结果再一次倒在了挟天子之令的宦官集团的手上。而这一次功成名就的宦官们已经不再掩饰这些生理缺陷之人对于权力的渴求和对财富的贪婪。

    而与外戚不同的是。外戚除了身为天子亲家的身份外。基本上本身也具有世家的政治属性,尤其是能够被立后的家族尤为如此(灵帝刘宏的第二任皇后比较特殊,但是第一任宋氏却绝对符合这个惯例)。故此这些家族本就与其他世家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故此除了某些耿直的家伙外外戚与世家一直能够保持一种比较稳定的平衡。

    可是宦官的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放弃了传宗接代这个不孝罪名中最大的那个进入到宫中,可以说绝大多数的宦官从一开始不是出身卑贱便是家族之中不得宠的后裔,所以理所当然的哪怕这些宦官得势甚至被封为万户侯千户侯,可是在门阀世家的眼中依然是卑贱的,背后称之为奴才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错误。

    所以这种情况便注定了宦官与世家之间的冲突要远远大于外戚与世家,尤其是当宦官们因为从龙之功而获得了极大皇恩的情况下就变得愈发的激烈起来。

    伟大的战斗导师曾经说过: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宦官们当然不会选择灭亡,于是乎……呵呵……报复社会什么的拳打南山幼儿园显然太低端土气没档次了,饱经历练的宦官们毁三观的方式自然要更高级一些。

    就这样,第一次党锢之祸爆发了。

    而这件席卷了全国的大事起因却是因为宦官及其党羽们掌握了皇帝大赦天下的时间而选择在即将大赦之前大量犯案,可是掌握权力的世家领袖们却并没有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不顾大赦将那些犯罪分子们一一绳之以法。

    这自然引起了宦官们的反弹,而且他们还拥有法理上的优势——大赦之后处决犯人的官员显然都可以往大里安上一个“目无皇权,藐视皇帝”之类的罪名。

    这样的罪名对于贤明的皇帝都会让其心中非常的不舒服,更别说在梁冀的阴影中生活了十二年的汉桓帝刘志对于这样的“跋扈”行为尤其敏感。于是不管士人如何解释,哪怕是当时闻名天下的三公.陈蕃、名士.李膺等人也完全不听。

    顺便一说,因为士人集团此次行为在情义上的正确性,让本就操控于士人的天下舆论更是一边倒的支持那些被宦官集团围剿的士人,以致于出现没有名列“党人”就算不得名士,德行有亏这样的思想出现。而这样的舆论也再一次深深刺激到了桓帝刘志的神经。

    几番博弈之后,最终虽然被抓捕的党人大部分得意赦免,但是却依然被判罚“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也就是丧失了继续进入朝堂为官的可能。

    第二次党锢之祸虽然起因不尽相同,但是结果却基本一样,再一次剥夺了一部分世族精英子弟的为官机会。而这次党锢一直到了黄巾之乱朝廷急需用人之际才不得不重新打开。

    两次党锢之祸持续时间大概将近二十年,不仅仅是让朝堂的风气逐渐崩坏。让一批正值壮年的士族精英郁不得志,甚至加剧了具有汉朝特色的“隐士”之风的盛行,最为重要的是,这样的党锢举动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伤害到了植根于土地的门阀世家的根基。

    之前曾经说过曹操所在的曹家与夏侯氏之间的关系。可以说纵使你是百年前的名门世家,如果没有持续不断的够分量(两千石为标杆)的官员出现,那么曾经属于你名下的土地也会因为高昂的赋税和徭役甚至其他原因逐步丧失,更别说那些通过巧取豪夺得来的土地。

    二十年的时间虽说无法与百年相比,但是却也是一代人的时间,没有了上一辈的照拂,下一辈的年轻人想要出头就变得更加困难。更别说不少地区已经被宦官势力所把持。门阀想要获得孝廉这样的推荐都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更不要说那些中小世家了。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袁绍会在河北获得如此之大的支持了。

    毕竟作为大汉统治的核心区域之一,也是被宦官势力渗透的最为严重的区域之一,虽然韩馥同样属于世族阵营中的精英,但是当出现了比他更加根红苗正。同时看上去也更加靠谱的袁绍的时候。大部分世家理所当然的放弃了韩馥。毕竟身为同一阵营的袁绍哪怕表现的野心勃勃不似臣子,但是却能够维护世家豪强们的利益——不论是既得利益还是更大更多的。

    “看样子,只要大军一到。刺史大人就算是还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无济于事了。”

    邺城城内的一处略显奢华的宅邸内的一间并不算大的房间里,一个年轻人正静静站在一位中年人身前,脸上带着恭敬与少许畏惧的神情看着那位双眼微闭沉思不语的中年人。

    轻轻放下手中写满情报的纸张,沉默半晌的审配思绪万千的长叹了一口气。

    而在他的手边,还有另外的一卷丝帛和几卷古香古色的竹简,尤其是那几卷疑似古籍的竹简虽然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但是因为其主人保养得当的缘故品相非常好,如果竹简内的内容有些价值的话,这几卷竹简可以称得上是相当贵重的古物了。

    “父亲,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么?袁公几次三番延请父亲,其诚意已经足以表现,而父亲虽然被那韩馥委任高职却并不信用,两相比较,父亲又何必继续坚持下去呢?”

    审配的长子审茂见到自己的父亲虽然神色上似乎有所动摇但是却依然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有些焦急,毕竟他可是已经答应了同为韩馥臣子的辛评的弟弟辛毗的规劝,只要能够将他的父亲劝服,不但审家依然可以保证家族的地位,而且他和另外几位家族子弟也有机会获得孝廉的举荐,同时财富、商路以及土地的赏赐也同样十分丰厚,可以说通过袁绍的亲笔信进行保证,面对袁绍所开出的价码,审茂不管审配的态度如何,反正他是真的心动了。

    更何况除了已经足以令人心动的条件,如今袁绍的集结令又向冀州士民展现了自己的力量,审茂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的父亲还有什么犹豫的必要,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还想做那韩馥的死忠之臣不成?

    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先不说韩馥会不会在乎自己父亲所谓的“忠诚”,就算真的是君臣相得那么自己的父亲之前又干什么去了,无作为到了现在又装起忠臣来了,若非面前是自己尊敬的父亲,审茂实在是很想向那个人脸上吐一口然后再大笑三声。

    “心动了?如果心动了就安安静静的坐下来,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参与进去。”

    终于,或许是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儿子的浮躁行为,审配终于开了口。

    “父亲的意思是……”只是或许审配表现的太过高深莫测了些,以致于审茂根本没反应过来。

    “想不通?那么我就给你提个醒:袁本初最为倚重的田元皓是来自哪里,而他信任的另外如许子远、逢元图、郭公则又是何方人士。现在云集于魏郡的部队又都是什么身份,前来与我们接触的辛评等人又是来自哪里?凡事多想一想就知道有些事情没有搀和的必要。”

    “父亲您的意思是……”审茂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自己父亲想要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要一挣到底的,有些事情既然还没有参与进去就不要主动靠近,你父亲我的臭脾气是改不了了,但是终归还算得上见过世面,看得清楚一些是是非非。”

    “那父亲您觉得我们冀州士人与那些豫州南阳的外乡人谁会占上风?”

    “谁占上风都是,也只能是主公的臣子,就算争斗中占了上风只要触怒了主公那种就是镜花水月罢了。我们审家虽然在冀州算不得第一流的势力,但是我们审家的男儿也不是易于之辈,乱世已至,虽说门第依然重要,学问依然要做,可是真正想要让我们审家跻身望族,却也还需要足够的军功来支撑。到时候只要朝中没有太多掣肘之人,就算我老了,你,还有你弟弟望儿,还有兄长的儿子荣儿也能让家族发展起来,不会愧对我们审家的列祖列宗。”

    当然,审配还有一些话并没有对自己儿子摊开了讲——身为外人的袁绍想要彻底稳定作为根本的冀州,除了要拉拢本地世族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扶持外人平衡本地人与外人之间的实力。所以审家如果加入冀州世家联盟,未来自然有可能会受到袁绍的打压,表现的越出色这种打压就将会越明显。可是如果选择与外人联合,那么短时间内在冀州世家的联手排挤下,审家终究还是本土人士,关系网也主要分布于冀州境内,哪怕他审配自己是不介意做那孤臣,但是他终归还是要顾及自己身后的家族会受到怎样的遭遇。

    他终究不是那些寒门,有着舍得一身剐的资本。

    “那么父亲,孩儿是不是现在返回阴安老家召集族内兵士,就算暂时不与袁盟主会和,也要加强戒备防止家族之地被乱兵冲击吧。”

    “你能想到这些,说明这段时间的书没有白读,不错不错,快……”

    只不过还没等审配吩咐的话说完,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随后乱糟糟的声音传了进来。

    审配微微皱了皱眉头,审茂更是几乎快要忍不住大声怒吼起来,只不过很快这位年轻的公子哥便停止了这种行为,因为几乎在下一刻,他的面前就出现了十余名无礼的入侵者,而那些在审茂看来堪称出色的家兵竟然连阻挡一下都无法阻挡对方的脚步并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嘿嘿,识相的话便不要乱动,否则小心爷的长剑不长眼。虽然老子是个绑匪一般情况下不会让你们吃太多苦,不过我可是很在乎自己的小命的,所以你们可以不要让我难做哦~”

    面对这群衣衫虽然算不得褴褛但也有些破旧,可是手上武器却闪烁着点点寒芒的“绑匪”,审家父子除了吃惊之外,就只剩下深深的无力了……(未完待续。。)

    ps:  ps:初五了,不知不觉年就有过完了,该说是意犹未尽呢还是措手不及呢?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吧,不过既然团子都有脸出来用if剧本捡节操,咱这么连续的几天更也就不过如此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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