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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与轩     道仙凡txt下载     道仙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五章 天意循环

    随风听了方先子这么一番话,心头轰然一颤,恍惚间似是有了一分明悟,可是却又说不清楚。皱了皱眉道:“真人的意思是?”

    方先子淡淡一笑道:“我与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与身上的功力相比,更为重要的是你的内心的修为。你内心之中对这片天地自然,对道的领悟远比你所修炼出的内力要重要得多。”

    “可是空有这天地之间的感悟没有用内息外用终究还是不能御敌于外,不也是枉然吗?”随风有些不解,虽然明白方先子话中的道理,可是却有些不大理解他此话之中的意味。他与自己说这些,莫非是想要让自己便这么放弃内功了么?

    方先子听随风这么一问,不禁就是一笑,道:“我却是从未说过这内功便可以这么放弃了,我想说的是,你如今对天地自然的掌握虽然要高于同级高手许多,可是却也算不上精深。还有许多进步的空间,这对天地自然的领悟上去了,这内功修为自然不用担心。”

    见随风还有些疑惑,方先子接着又道:“你今日来此无非是问我如何才能恢复这丹田之中的效用,你若是信得过贫道,便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顺应着你原本的想法,想要去向何处便去向何处。在此过程之中好好体悟一下天地自然,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届时自然迎刃而解。”

    听罢,随风心中大定。这方先子乃是有道高人。当初在周家的英雄大会上,他面对周不凡的追杀。便是方先子以元神之体拦下了周不凡,救下了随风。可以说是救命之恩,是以,对于他的言语,随风自然是听无不信。

    随风冲着方先子深深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道:“多谢真人指点迷津,昔日先有救命之恩,今日又有此指点之义。日后前辈但有吩咐,无论千难万险。随风在所不辞!”

    方先子淡然一笑。伸手虚浮,一股真气从袖间挥洒而出。轻轻一下就将随风给扶了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助人为乐、济世度人乃是道家弟子本分。不必如此。好了。时日已然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但愿下次再见你时你已非是吴下阿蒙。”

    随风郑重地应了一声,道:“承前辈吉言,在下定然决不懈怠。今日叨扰前辈良久。就此告辞了。”

    方先子拂了拂袖口,淡笑了一声,道:“走吧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随风也不多说,径直迈步就走了出去。他刚刚走出偏殿,才发现那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刚刚还是夕阳满天,此刻已然是华灯初上了。一直困扰的疑问有了答案,一下便安心了许多。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不多时已然走出了这玄都观。

    目送着随风逐渐走远,直直他的身影已然远不可见了,方先子这才收回了目光。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缓缓迈步走到了后方写着“道”字的墙壁旁,伸出手来敲了敲,一阵清脆的响声,这墙壁竟然是空心的!

    “好了,他已经走了,你出来吧。”方先子脸上笑意逐渐略去,重新恢复了平静。

    “吱呀”一声,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堵墙壁竟然从中裂开了一条细缝。这条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却是一下打开了一道暗门来。暗门越开越大,最后直到有一人余宽之时才停了下来,接着从中走出了一人来。

    若是随风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这从中走出的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诸葛然。

    方先子脸上没有半分惊色,见诸葛然走了出来,这才道:“你们二人来此的时间太过巧合,是以之前没有来得及细问,怎么样,你拿到你师父嘱托你的东西了么?”

    诸葛然脸上微微有些苍白,喘了两口粗气道:“幸不辱命,只可惜在中途之中遇见了天狼袭击,折损了一些人手。唉……最后还是靠着随风才将其驱逐的,不然就要动用师父留下来的那些保命的手段了。”

    边说着,诸葛然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锦囊来。这只锦囊与平日里所见大不相同,四周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只绣着一副阴阳太极图。也不知其究竟是何材质制成,那阴阳太极看起来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就像是还在缓缓旋转一样。更为诡异的是,这锦囊之中也不知存着什么,就像是还有生命一般,竟然还在不住地跳动着。

    方先子接了过来,眉头当即便是一皱,“好重的妖气,不愧是天狼之心。难怪你说引来了天狼,想必便是嗅到这股气息了,这狼之一族最是团结。断然是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不过……当时你没用这须弥袋么?”

    诸葛然轻叹了口气,道:“当时我有师父所赠的掩气符,原以为已然足够了,便没有用这须弥袋。却不想……后来进了这长安城,发现这天狼心跳动得极是厉害,我生怕出什么差错,这才动用了此物。”

    “真是糊涂!”方先子又是叹了一声,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道:“这么说来,在遇到这天狼之前你便已然身负如此重伤了?却不知又是何人有如此实力能够将你伤成这样?莫非是什么老家伙出手了么?”

    诸葛然轻轻摇头,道:“之前我却是在天山脚下遇上了魔教的夺魂真人墨易会,这伤便是他造成的。只是后来似乎随风在沙漠之中和他起了冲突,也不知怎么,他就死了。这其中原委我至今都没能想通。”

    “哦?死了?”方先子先是讶异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静,道:“魔教之中夺魂真人?此人实力据说深不可测,你遇上他竟然能够逃脱,已然是万幸了。他会身死却也不奇怪,这随风乃是身怀天命之人,自有天命相护,他不知这其中究竟贸然出手威胁到他的性命,天理循环之下,会遭报应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天命相护……”诸葛然若有所悟,还是有些迷茫,点了点头道:“可是,他如今却又怎么会失了功力的呢?”

    方先子听他问起此事,眉头不禁便是一皱,话语中也带上了几分迟疑,“按理说我推算之下,此子却是不该有这么一劫。也不知是谁逆转了阴阳,横空生出了这么一番波折。其中具体的缘由我却是还没有能力推算详尽,若是你好奇可以去问问你师父,不过想来这其中涉及天机,他便是能够算到却是也不会说与你听的。”

    诸葛然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问了。咳咳……”话说一半,像是牵动了内伤,猛然又是咳嗽了几声。

    “看样子你伤得果然不轻,来,把手给我。”说着,拉过了诸葛然的手腕,轻轻地搭上了三根手指。沉吟了一番,又道:“却是伤到了内府,需要细细调理。”

    接着,伸出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交到了诸葛然的手中,道:“这瓶天云凝露丸你先拿着,记得每日服上一粒,当会有些效果。”

    诸葛然一怔,道:“如此贵重的丹药,如何……”

    他一番推辞之语还未说完,便被方先子一口打断,道:“客气什么!让你拿便拿着,我玄门中人何时如此矫情了?”

    听方先子这么说,诸葛然也只好接了过来。想了想,也没了别的什么事情,冲着方先子又施了一礼,道:“今日却是打扰前辈了,我却是还要赶回去,将此物给我师父,便先告辞了。”

    方先子一点头,也不挽留,道:“去吧去吧,代贫道向尊师问好。”

    诸葛然应了一声,也走了出去。

    待这诸葛然也已走远,方先子背负起了双手向前走了两步,到达了门前。抬头看着天际漫天的星辰,愣愣出神,眼眸之中却有着别样的神光闪动。也不知他到底是依据星辰测算天数,还是仅仅在欣赏今夜的月色。

    “奇怪,奇怪,当真是猜不透。这长安城中的那股妖气虽然淡了,可是这股威压却是一日强过一日。莫非是那长安城中的妖物修为到了能够转化仙身的地步了?”

    方先子突然这么自语了一声,接着又道:“这却是怎么可能!不过说起来这紫微帝星却是正色了许多,之前的衰败之气少了不少。看来大唐却是还未到衰败之时,只是这些我总觉得有些不太自然。难道是我多心了么?”

    “这么些本不该有的波澜也不知何时方能结束,唉……”方先子久久站立,不知不觉之间天上落下的露水已然打湿了他的道袍,话声一转,到了口边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就是天意循环,我身为修道之人又何必如此执着?难怪师父常说我看不透这世间诸多变化,只会空守道理而不知道义。当时我年少还不明白,现在想来,句句都是至理名言。只可惜如今醒悟,一切早已注定,却是太晚了些。”

    说话之时,神色之中尽是慨叹。“也不知师父现如今又在何处,可曾寻到他梦寐以求的成仙之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路见不平

    随风从方先子那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不再纠结这么许多。又带着松风在长安城中安安心心地玩了一圈,第二日,在驿站之中找了两匹马匹,直接驾着马匹朝着洛阳城而去了。

    从长安到洛阳,说远不远,可是说近也不近。两人都不是驾马的好手,松风更是第一次接触马匹。这两地的距离,随风两人足足用了三日时间才赶到。

    不过随风本就不在意时间,如今他诸多琐事都已卸下。可谓是一身轻松,一路之上游山玩水,观看四处风土人情与风物,倒也极是快活。虽然在偏僻之处,遇到过两伙毛贼,可是这些毛贼又怎么会是先天高手的对手?松风不过随意出了几招,便将那些毛贼解决了个干净。

    就这么,他和松风两人一路之上优哉游哉,很是欢愉地就从长安到了洛阳。

    这洛阳号称神都之地,其中风物人情与长安又多有不同。武后执政之时,便是以洛阳为都,就是看中其水路漕运要胜于长安许多。后来中宗还唐之后,便实行两京并重,昔日天下粮荒之时,玄宗还数次暂时迁到洛阳来。这洛阳之重要可见一二。

    随风带着他也是在城中好一阵晃悠,他还趁机到周家的府邸前去看了两眼。只是不知为何,硕大的周家大门紧闭,竟像是封了的样子。而令他有些尴尬的是,此时与他上次强闯周家时隔不久,周不凡等人便是丧命于他的剑下。以致于这大街小巷之中都可看到他的通缉告令。

    好在当时民风淳朴,再加上这画像多有不实之处,他也不是特别担心会被人认出。只是看到之时有些尴尬,松风则是哭笑不得,却是没有想到这位公子上次来洛阳却是闯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好了,这城里的集市风光我们差不多都看遍了,也快到中午了。我们寻家酒家用饭吧。”随风抬头看了看天色,一轮红日高悬,天光大亮,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也给这刚刚孟春的时节带来了几丝暖意。

    松风听随风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饿了,眼角一动,忽然道:“前面不就刚好是一家酒馆么?我们这就过去吧。”

    随风顺着松风的眼光看了过去,心头微微一颤。前方的不就是之前他们闯周家时落脚的聚仙楼么?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转到了这里。看到这酒楼一想到月夕在此处住时还是健康完好。可是如今已然阴阳永隔。心中一股感慨之感油然而生。

    随风脸色微微变了变,也不多说,带着松风径直就向前走去。

    进了这酒楼。二话不说直接就上了二楼的雅座。此刻虽然正值饭点,可是这聚仙楼毕竟是洛阳城中最为豪华的酒楼,二楼的雅间更是昂贵,是以此时在此用餐的并不算多。

    “公子,你看窗边处坐着的那位姑娘,好漂亮。”松风刚刚坐下,眼角瞥了瞥,轻笑着说道。

    随风听送风这么一说,也忍不住转过头瞧了一眼。只见那姑娘一身藕色纱衣,脖间挂着一条墨色丝带,一头长发及腰,在脖颈后以一条淡红色细绳轻轻挽住。随风这个方向只能瞧到侧脸,只觉得其脸增之一分嫌肥,减之一分嫌瘦。恰如其分,浑然天成,肤质混白细腻,宛若凝脂温玉,一弯细细眉,樱桃点点口。眼角含黛,眼波流转,果然是个十足的美人。

    随风只这么瞥了一眼,心头当即惊住。心中暗叹了一声:“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原来这女子的容貌竟与月夕有七分相似,只是衣衫装扮全然不同。否则恐怕连随风一时恍惚之间都会认错,可是一想到此刻的月夕怕是已然入土葬了,随风心头不禁一阵意兴阑珊,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再美也索然无味了。

    四周自然不止他们二人发现了这美艳的女子,只是能够坐在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好些风雅,见着美艳姑娘只当做了城中的一抹风光,倒也没有人做出煞风景的事来。

    这酒楼之中也是一片平静,没有一人舍得将其打破。

    随风也不多说,只低头吃饭,也不再看那女子。就在众人甘之若饴,安享眼前如此美景的时候,突然从楼下传来一声,“楼上的酒客们听着,除了芝姑娘外,其他人还请移步。今天的酒钱饭钱全算到我公子的账上!”

    这么一道话声如同公鸭子乱叫一般,极是艰涩难听,刚刚兴起的气氛陡然间便破坏殆尽。

    “哦?想不到竟然还会碰到这种事情。”随风抿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

    其他人也都是一阵愤怒,其中一书生模样之人率先就站了出来道:“不知贵公子何人,如此金面,竟需要我们这么多人卖他面子?这洛阳城虽大,恐怕还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物吧?”

    他话刚刚说完,众人还未来得及应和,就听一阵脚步之声。一人已然从楼梯口上走了上来,冲着诸位拱了拱手,神色却满是不拘之色,冷然道:“不才区区,正是刘某。”

    “啊?是刘公子!”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恍然间大吃了一惊。而那位窗边的姑娘也一下站起了身来,看向楼梯口的眼光也有些惊惧。

    “怕是当年周显都不敢如此猖狂吧。”随风心头暗道一声,想不到今日竟然碰到了这种戏码,他这几日刚好闲得无聊,想不到这乐子就自行送上了门。他还是如之前一样默不作声,悄然间静看场中的局势。

    “自从这周家搬走以来,洛阳城里便是这刘家独大了,这刘家的少爷,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随风眉头一动,一旁几人嘀咕的声音却是被他听在了耳中,心头豁然便是一震,让他吃惊的倒不是眼前这公子是什么刘家的少爷,而是那句“周家搬走以后”。

    “这周家搬走了?难怪大门紧闭,我还只当是暂时休整罢了,却不想整个搬走了。这周家之人倒也果断,只是不知搬至何处去了。”随风暗里思量了一番,刚抬起头来就听松风传音道:“公子,看起来那位姑娘很是害怕这什么刘公子的样子,摆明了那人就是冲着她来的。我们等会要不要插手?”

    随风轻轻点头,道:“路见不平,自然不能袖手。不过此刻还不是时候,现在她还没有危险,先静观其变再说。”

    就在他们说完这么几句的时候,场中其他人的态度恍然之间也改变了许多。抗拒之色不似之前那么浓了,想必是因为刘家势大,这些人都不敢招惹,这清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都不愿因此得罪刘家。

    “想不到是洛阳城中的刘家公子,久仰久仰。既然刘公子开口,那在下便卖刘家一个面子。来福,我们走。”很快便有人妥协,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走了。

    有了第一个带头,后面自然便是一群人效仿。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这二楼的雅间之中几乎走了个干净。就只剩下了随风、那位芝姑娘和这刘家的公子了。

    那刘公子见这些人一个个灰溜溜地离开,心中好不得意。突然瞥见一旁还在安然饮酒的随风,不禁吃了一惊,指着随风喝道:“飞鹰,去看看。若是这位公子不愿配合,也不要勉强请去刘家做客便是。”

    “好个请去刘家做客,这刘家的面子还真是大,难怪这么多达官显贵都承受不住。”随风又喝了一口,大笑着说道。

    “劝阁下最好识相些,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呕哑难听的话声又响了起来,一名彪形大汉出现在了随风身前。伸手就想要将他给拎起来,随风呵呵一笑,身子微微一扭,那大汉只觉得眼前之人如同游鱼一般,极为细滑,竟然被他就这么躲了开去。

    一时脸上面皮有些挂不住,一声大吼,又是猛然一拳向着随风打了过来。随风瞥了一眼对面的松风,笑道:“怎么,如此大好时机你也不表现一番?”

    松风听随风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好嘞!”,大笑一声,脚下一点已然从位子上跃了起来。身凌半空之时,猛然出脚,就听一声闷响,那大汉根本来不及抵挡便被踢了出去。

    “砰!”重重地落在了这地板之上,震得四周的桌椅一阵颤动。

    “咳咳……”那大汉挣扎了几下,却是都没能爬的起来,还一下咳出了一大口鲜血。他胸前几个肋骨都被松风一脚踢断,如何又能够爬的起来?

    一旁的那刘公子看得呆了,一直以来还不曾有人敢如此顶撞于他。气得脸色铁青,有些颤抖地指着随风问道:“阁下究竟何许人也,如此大胆?当真要和刘家作对么?”

    随风冷冷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刘公子被他这么一道眼光看过来,恍然之间如同身入冰窖一般,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风转过身看向了那女子,问道:“这位姑娘,这刘公子可是冲你来的?”

    那芝姑娘也没料到眼前这个书生模样之人会替她出头,一时恍惚,还是随风又问了一遍,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猛然点头,“这恶贼……”

    她话还未说完,随风便挥手打断,轻笑了一声对松风道:“你也听到了,既是恶贼,那便杀了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目标余杭

    松风一惊,似是没有听清随风的话语,反问了一句道:“就这么杀了?”

    随风轻轻点头,淡淡道:“你不是一直向往那种快意恩仇的侠义生活么?眼前这人仗势欺人,这欺男霸女之事明显没有少干。你杀了他,难道还需要犹豫么?修炼之人,跪在心中安宁,惩恶扬善区区杀一个人又能算得了什么?”

    随风看着松风的模样,心头却是一阵的感慨。他刚刚听到这刘公子之名,心里便是忍不住一阵颤动。似乎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在扬州街头随意欺凌自己的刘近了“也不知道若是当初的自己突然拥有了现在松风如此实力,自己是否会坚定不移地将身前的刘近给格杀呢?”

    他这么轻声问了自己,可是心里却依然没有答案。

    松风听随风这么一说,脸上登时就起了几分向往之色。只是他习武如此之久,虽然与人对决切磋过无数次,可是这杀人却是从未有过。看着眼前刘公子的脸庞,一想到自己要亲手取了他的性命,心里不禁便是一阵颤抖,刚刚涌起的勇气瞬时之间便消散了干净。

    “大侠饶命,在下知道错了,只要大侠此次能够高抬贵手放过在下。荣华富贵,金钱美女只要大侠能够开口的,在下一定弄来孝敬大侠。这一次是在下走眼了,请求大侠就饶过在下这么一次吧。”刘公子一脸哀怜之色,眼泪都喷涌了出来。横流在脸上,真的像是痛心疾首一样。

    听见这刘公子这么一阵哀求,松风原本有的犹豫之色顿时又浓重了几分。随风看着心头便是微微一叹,不过想想便也释然了。他当初杀人之时,同样也是极为不舒服,皱了皱眉道:“没有时间犹豫了,外面的人已经快要进来了,你若是再不下手,可能便没有机会了。”

    而在随风身旁的芝姑娘也是一脸希冀地看向了松风,那神情之中分明满是渴求。她期盼了许久才盼到这恶人遇到报应。可是眼前的这少年却就是迟迟不下手。让她无比焦急,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对于恶人视而不见,更是大恶,你真要行此大恶么?”随风豁然站了起来。冷然说道。边说着边向前迈了一步。这么一步迈出。一下便到了松风身前,声音朗朗,听得松风眼中神光不住地颤动。

    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松风重重一点头道:“我知道了。”

    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眼前的刘公子,声音之中不含一分情感,淡淡地道:“愿你来世至善明德,不在世间行恶。好了,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说着,缓缓握紧了手中长剑。

    “小心!”身后的芝姑娘突然高声尖叫了一声,只见一抹寒光闪过,刚刚还躺在地上的刘公子突然就一跃而起。手心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上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恶狠狠地朝着身前松风的脖颈刺了过去。

    “嗡——”一道轻吟吟的颤动之声,刘公子手中的匕首,却在离松风喉咙口仅仅一丝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夹在其上的是松风的两根手指,明明只差这么一点就能将眼前这人杀死在此,可是任凭这刘公子如何使劲,手中的匕首就是纹丝不动,仿佛被焊死在此一样。

    看着身前这刘公子的脖颈之间根根青筋毕露,松风不禁便是一声冷笑:“公子所说得丝毫不差,像你如此人物留在世上实在是祸害。亏我还为你如此犹豫,好了,不要挣扎了,安心地去吧。”

    说罢,也不多说,手中长剑一斩而下。剑吟之声一闪而逝,一连串血珠从长剑之上挥洒而出。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鲜红的一片蔚为地刺眼。

    见此,随风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看了地上的刘公子的尸体一眼,淡然道:“好了,他被你杀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离开才是。”

    说罢,转过身来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轻声道:“你也一起走吧,不然等会可能会有些麻烦。”

    那姑娘一愣,仿佛还陷入在刚刚松风杀人的场景之中。还是随风轻咳了一声这才反应了过来,不禁脸上微微一红。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只是这一次,眼中却是多了一分担忧之色,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咬了咬嘴唇,缓缓迈步跟着随风离开了此地。

    “小女子张灵芝,多谢两位恩人,替洛阳除此大害。”几人出了聚仙楼后丝毫不停,七拐八弯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几人却是到了分别的关头了。张灵芝的脸上起了一抹红晕,低着头柔柔说道。

    随风轻声一笑,道:“路见不平,这却是算不了什么。只是不知这刘公子到底什么得罪了姑娘,在下却是有些好奇。”

    张灵芝轻叹了口气,道:“我原本已与赵郎有婚约在身,后来无意之间撞见了这刘公子……此后他便时常到我家里来,反复提起此事。言中之意便是希望我能毁除婚约,下嫁于他。我父母敌不过他百般花言巧语和刘家的势力,被逼之下只得答应。可是我宁死不从,他便想到从赵郎身上下手。前些时日找了几个打手,却是将赵郎毒打了一顿……后来他便整日四处寻我,今日若不是因为两位公子,可能我就……”

    她说这话之时,中途却是停顿了数次,好容易说罢之后,眼眶一下变得通红,险些便要滴下泪来。

    随风心头一阵恍然大悟,点头道:“难怪姑娘心怀如此怨恨也是情理之中,今日之事姑娘不必挂在心上,相信从此之后再没人会找姑娘麻烦。只是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姑娘。”

    张灵芝听到随风有话要问自己,赶忙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满是郑重地问道:“不知公子有什么事需要用到小女子,只消小女子知情,定然绝无隐瞒。”

    随风看她这么一副严肃的神情,不禁便是一笑,道:“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姑娘,原先这洛阳城中的周家却是何时搬去何处了?”

    张灵芝低吟了一声,仔细回忆了起来。片刻之后,才道:“这周家搬走已然不少时候了,算起来足足有大半个月了。若不是周家搬离此地,这刘家也不会如此猖狂。至于搬去什么地方,小女子所知也是有限。只听人说,是周家和慕容家促成了什么姻缘,加上周家家主身死,周家势力大受挫折,便被接到慕容家所在的江南之地去了。这些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却也不知真假。”

    “公子,你怎么了?”

    张灵芝说罢,却发现身前的随风突然一脸呆滞,竟这么呆愣在了当场。便温声提醒了一声。

    随风听她这么一声提醒,全身狠狠一颤。恍然一下回过了神来,道:“不知真假却也不打紧,还是感谢姑娘相告。我们两人却是还有些事情在身,青山不改,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拉了一把一旁色松风,也不等张灵芝发话,径直离开了当场。却是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张灵芝,她盯着远方前行的随风两人看了一眼,便也怀着满腹疑问离开了此地。

    此刻随风的一片平静的心绪却是不知不觉起了波澜,慕容希与周显的婚事不是已然被自己破坏了么?哪里又来的婚事?难道是碧涵?时隔如此之久,突然又再想到这么一个名字,随风心头却也是一阵复杂。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是不舍还是震惊,又或者又是别的什么呢?

    至于这周家被慕容家接过去,倒也在随风的意料之中。毕竟这周家的家主都已然不在了,周家之前招惹的仇家不在少数。如今周家势力大损,这些人又怎么会干休?会抱着慕容家这么一个大腿,在正常不过了。

    只是随风现在着急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想要弄清楚张灵芝刚刚所说的婚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禁心头又想到了之前方先子和自己所说的话,“只需要按照你心头所想去做便行了,却是不必担心这功力之事。”

    想到这里,随风心头一阵坚定。

    “公子,我们接下来却是要去往何处?”松风见随风脸上陡然之间变了那么许多,心里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一向淡然无比的随风起了如此之大的波澜,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余杭。”随风声音却是又恢复了平淡,听不出心绪的波动了,“我们换乘水路,一路前行,直至大运河再转而向南。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到达。这洛阳城中的周家此刻便在余杭,难道你不想去见识一番么?”

    松风早在随风去洛阳救出慕容希之时便听说过这周家之名,他当时原本想和随风一同前往去见识一番周家的各路同辈之人,只是后来由于长老的安排,这才留在了天山之中。当时他还未此惋惜了许久,想不到这么快却又有了机会。

    当即不假思索便道:“自然是想!不过公子此刻没有功力在身,却是……”

    随风一口打断道:“此行不为与其起冲突,只为探查一番。”只是他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江南杭州

    松风虽然不知为何随风突然提出要去余杭一趟,可是却也看了出来随风似是很是在意,便也不再多说,只应道:“无论公子想要去向何方,松风一定跟随左右。余杭便余杭吧。”

    从洛阳到之江,这中间间距何止千里?不过随风对其中路程却是有些熟悉,便和松风将胯下坐骑卖了,租了一条小船,改成了水路而行。

    一路之上沿着洛水而下,随风静静立于船头,江水两岸的景色尽数收入眼底。过了洛阳,便是一路的平坦,少有丘陵横亘。两岸地势连绵,一抹青葱之色从眼中升腾逐渐蔓延向远方天际尽头。看着这绿树成荫,随风心头的那抹焦急悄然之间也冲淡了不少。

    过了傍晚,逐渐转入夜间的时候,这江水之中的水汽便升腾了起来。白茫茫的一片遮蔽人眼,远方含黛的青山颜色逐渐变得深沉,与这身前的白雾悄然相称。湿润的雨丝四下漂浮,随风只觉得站在船头仿佛自己的衣衫都被润湿了不少。

    可是他却舍不得离去,有好几次,他都在苍茫一片的白雾之中恍然间看到了一身白衣飘飘的美女,身子袅娜,玉足点水,竟是凌波而行,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隐约分辨,这踏波而行的女子的容颜还有着几分与那碧涵相似。也说不出到底是国色还是天香总之是说不出的美艳动人。虽然他心中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水光倒映而出投射在这水雾之上而成的幻象罢了,可是却也不由地为之心动。喃喃就跟着念叨了出来,“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这古人所言当真是丝毫不差……”

    整个夜空之中静悄悄的一片,只有他独自吟诵的声音在四下回响。

    “公子,你刚刚吟的是什么诗,这样的有味道?只可惜我却是听不明白。”松风也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呆呆地看着月色下那一身白衣静立船头的随风,淡淡地出声。似是也有些害怕打破此处难得的宁静。

    随风转过了头来。见着是松风,不禁微微一笑道:“这却是东汉末年有名的才子曹植《洛神赋》之中的名句,写的便是传说中化作洛水之神的女子。你虽然听不懂,却能察觉出其中几分意境之美也实属难得了。也罢。既然你喜欢。那我便再多念几句与你听吧。”

    接着。慢悠悠的声音又从他的口中缓缓吐了出来,“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伴着他这么一道轻盈盈的吟诗声,整个世界仿佛又安静了下来,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静谧安详之中。

    他这么一站,就直接站到了天亮。看着四周的夜空从漆黑一片再到重新又逐渐泛起光亮来,这其中的曲折变化都落入了他的心头。细细品味一番,只觉得四周这片天地恍然之间又多上了几分亲切之感。长长吸口气,就好像自己整个身躯都要融入四周虚空一样。

    他们在这江面之上,除了在船舱内走动一番也其他地方可去。松风便只能在随风的指导之下打坐吐纳,缓缓调理内力气息。而随风就一直呆在船头,一路欣赏着江水两岸的美景,虽然是将过得有些枯燥平淡,却有着一分说不出的韵味。

    两人这么乘舟而行,速度倒也不慢,不过短短两三日的功夫,便进了大运河之中。一路顺流而下,又是一夜时间便过了千山万水,到达了繁花似锦的扬州。

    看着远方巍峨雄伟、人烟密集的扬州城,想到自己在此生,在此长。一股莫名的乡愁席卷而来,随风不禁起了一阵怀念。可是每每想到昔日鼎盛一方的随家早已破败,而造成父母双亲血仇的易名成刘家的欧阳家分支也早已烟消云散。恍然间便觉得这扬州虽大,可是与他而言竟与一座空城无异,心头不免又是一阵黯然。

    途径扬州船港停也不停,继续向前,又经过润州,便直向杭州而去。

    进入了这江南之地,眼前的水路也开阔了起来。四处可见各色船只往来其中,轻盈盈的水光倒映着长天,又是别样的一番滋味。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天色也逐渐变得昏暗。江南特有的温润入眼的晚风缓缓地吹拂,随风静立船头,任凭长风挥洒,双眼直直盯住了前方缓缓靠近的码头。

    “小松,我们快要到了。准备准备下船吧。”随风清朗的一声叫醒了船舱内还在打坐练气的松风。

    “什么,这么快就到了啊?”松风惊呼了一声,直直从地上蹦了起来,三步两步走到船头向外看去。果然之前还远不可见的码头已然尽在眼前了。

    不多时,船便到了岸。随风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将船牢牢系住,便和松风上了岸。他们之前看到码头的时候,还只是傍晚时分,等他们弄好这些,进到杭州城内的时候,却已然是华灯初上了。

    不过杭州乃是江南烟花之地,最是繁荣不过。夜幕降临之后,街市上依然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随风先找了一间落脚的客栈,后来便和松风逛起了这杭州的夜市。

    说起来他虽然之前来过这余杭之地,可是并没有进过这杭州城。只是去过在西湖湖畔的观云山庄,这杭州城也是第一次来。这江南之地风土人情和两京迥异,便是和随风从小长到大的扬州也多有不同,许多事物对于随风来说也很是新鲜。

    他们两人这么随便一转,不知不觉之间在一片大宅院之前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只见上方写着两个大字“周府”。

    “不会这么巧吧。”随风不自觉念叨了一声,心道:“眼前的周府难道就是从洛阳迁移过来的周家吧?”

    他还没来得及看个真切,突然就听身前传来一声,“哪来的穷酸书生,没事干在这里傻站着干嘛?不知道这里是周府门前么?快些闪到一边去!”

    随风低头一看,刚刚对自己说话的却是一个一席家丁服饰之人,正一脸张狂地看着自己。

    松风当即便是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什么时候连什么武功都不会之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便是之前那七星门的沈观虚见着自己也要以礼相待,这不过区区一个家丁竟敢冲着自己大呼小叫?当即双拳捏紧,便想要发作。

    一旁的随风眼疾手快,轻轻拉了一把将他拦了下来,瞪了面前那家丁一眼,冷喝道:“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我们走。”

    松风很是不解地看了随风一眼,见随风一脸沉静却也只好将心中的怒气强压了下来,和随风离开了此地。

    待走到了远处,随风这才沉吟着对松风道:“刚刚却不是发怒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刚刚那家丁说的是官话么?并不是此地的吴语,想必眼前的这周府十有**便是从洛阳迁移而来。这周家之中不少人认得我,却是不能引起别人注意。”

    松风这才恍然大悟,他刚刚却是只顾着发怒了,却是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听随风这么一说,越想越是有理。转念一想,随风如此在意此事,说不定另外还有些安排,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公子是否已然有了打算?”

    随风听他这么一问,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道:“我准备今夜来此地探查一番。”

    “这么快?”松风一惊,没想到竟然真的就被他猜到了,“可是公子的内功还未恢复,这庭院外的院墙如此之高,公子要如何才能上去呢?”

    随风淡淡一笑,也不介意,“我虽然暂时没了功力,可是这高墙却还是难不住我。既然如此赶巧,刚好在此刻发现,自然是今夜来此探查。本就不是抱着什么目的而来,又何须特意甄选时间?”

    “公子,不如让我和你一道吧。”松风回头看了周府两眼,眼底也兴起了几分好奇,“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有我在却是还能照应一番。这周家之中先天高手不多,便是被发现了,也方便解围。”

    “这……”随风听松风这么一说,不禁一阵沉默,半晌,才最终点了点头道:“好罢,带上你便是。”

    既然决定好了今夜来此探查,随风和松风便绕着这周府之外的院墙悄然逛了一圈。大概将这周府的位置,有几个偏门之类的信息摸了个清楚。接着便回到了客栈之中,静静调息等候。

    天际不知何时飘来一抹黑云,挡在了月亮之上,打更之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刚刚走远。突然便有两道黑色的身影从客栈之中跃了出来,破空落下之时就像是鸿毛一般,不发出丝毫声响。

    两道身影落地之后,停也不停,径直就朝着周府的方向奔了过去。

    这两人自然便是随风和松风了,随风虽然没有功力在身,可是却可以凭着筋骨催动幻步。速度虽不比从前,可是却也不比松风慢上多少。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就到了周府的院墙之外。

    让松风没有想到的是,随风竟然脚下停也不停,直接一脚踏出踩在了墙体之上,身子诡异地一扭,划过了一道莫名的弧线,径直落到了这院墙之上,不曾发出丝毫声响。用的,正是当初梁偷儿所传的鹤纵之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夜探周家

    随风小心地伏在墙头向着其中看了一眼,眼见并没有守卫,这才对着下方的松风招了招手。

    松风随即会意,一点头,脚下轻轻发力朝着上方跃了起来。脚尖一点,便稳住了身形。刚刚站稳,耳朵忽然一动,便听到一旁似是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迅速俯下身子,趴了下来。

    没过多久,右侧便起了一分微微带着些许暖意的亮光。看起来倒像是火把的光亮,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松风却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周府之中的家丁护卫竟然到了如此深夜都不休息,还在往来巡逻。一旁的随风轻轻拉了他一把,指了指前面右侧的屋顶,松风随机会意,跟着随风轻轻站起身来,朝着右侧的屋顶轻轻纵身一跃,便稳稳当当地跃了过去。

    两人脚下不停,刚刚站稳便接着向前碎步走去。匆匆消失在了夜sè之中,终于是将身后的巡逻之人甩了开去。 . .

    “这些家丁护卫鞋子上都包裹了一层皮革,是以走路之时声音才会这般细微。若是刚刚不是我拉了你一把,也许此刻他们已然注意到了你的存在了,若真是那样今天晚上便麻烦了。”随风一脸郑重,丝毫没有像是在说笑。

    松风先是吃了一惊,难怪刚刚听那脚步之声如此细微,他还只当不过只来三三两两之人罢了,便没有想到竟然连这鞋上裹皮的办法都用了出来,如果是包裹上皮革的话。按照刚刚所听到的脚步声怕是足足有一队人马,一旦身形暴露,非但他们今夜的行动全部泡汤,怕是搞不好还会惹出些麻烦来。

    好在,此刻毕竟是午夜了,虽然这周府之中仍有守卫往来巡视,不过却也并不是很多了。随风他们躲过了刚刚那一波,便很久都没再遇到了。

    “公子,我们闯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松风看了看四周,眼中所见的房屋都是空旷的一片。其中根本没有人住。所以他这般轻声地说话倒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听见。

    随风皱了皱眉头。道:“我有些事情想要求证一番,只是却不方便白天来此,若是问外人恐怕都不知道其中内情,只能闯进来调查一番。若是能够找到书房什么的。仔细探查一番。想必便能找到答案了。”

    松风听了随风这么一番解释。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随风一直都是向着没有人歇息的地方跑。原来其中却是有着这么一层深意,忽然眼角一跳像是发现了什么指着一旁的一间屋子道:“公子。那一间不就是书房?”

    随风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松风所指的屋子的门前似是有什么纸张在随着晚风漂浮,虽然夜里漆黑得一片看不清楚,不过还是可以肯定那漂浮的想必应该是字画一类的东西。

    随风刚想接话,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声异响。一把拉过了松风到了暗处藏了起来,刚刚来得及做一个噤声的动作,便听一声传了过来,“老爷,如此夜了,你怎么还想起来要来此写什么字?”

    随风和松风不禁面面相觑,这竟是一道女子的声音。

    “熙雯,我这心里头实在是不舒服,出来写写字散散心还要舒坦些。”接下来传来的一道声音听得随风险些一下跳了起来,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不正是之前那个告诉他随家家仇,却又在他报仇路上来阻拦他的王昌明的声音么?

    接着,便是一道“吱呀”开门的声响,王昌明打开了房门和那名叫熙雯的女子一道走了进去。

    随风知道,那熙雯原先乃是刘家的一个庶出之女,后来便被刘家嫁给了王昌明,此刻自然是王昌明的夫人了。

    伴着一道火石碰撞的声音,书房之内缓缓亮起了一道灯光。将屋内一男一女的影像投在了轩窗上,随风两人小心翼翼地从暗处探出了头来,从那yīn影上来看,王昌明此刻正坐在书桌旁,一副将要舞文弄墨的样子,而熙雯则陪站在一旁。

    “熙雯,替我研磨吧。”短暂的一道停顿之后,王昌明开口打破了平静。

    “嗯……”熙雯匆匆应了一声,拿起了桌上的砚台,缓缓用力一点一点地磨了起来。

    顿时,四周又陷入了沉静之中。静得连躲在屋外的随风都能清楚地听见那一道细微的研磨的声响,足足过了半晌。

    “好了,却是够了。”王昌明道了一声,提起笔来蘸了蘸熙雯手中的墨水,轻轻在身前的书桌之上写了起来。虽然不在房中,可是透过那轩窗上的yīn影,随风却也能看得出来,那王昌明写得极慢,就像是手中握着的笔杆足有万钧之重一般。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极费力气,不知为何,随风总觉得眼前的这幅身影像是有万千的话语要说一般。

    约莫过了一小顿饭的功夫,王昌明才缓缓停下了手中毛笔。落笔之时,似是还有着一道轻轻的叹息之声。

    “情刚烈凛毅忠情,北道匈奴罪子卿。苍老寒荒怀节枝,不屈鬓雪仗鞭行。”

    熙雯走到了书桌旁,情不自禁地就念叨了出来。随风听罢,却是愣在了当场。却不是这首诗写得多么得jīng妙,反而显得有几分朴素,只消是读过两年书的,都能听出来其所歌咏之物。让他惊讶的正是这诗中所写之物,不正是那忍辱负重牧羊的苏武么?

    “老爷,为什么你每次所写的都是这么一首诗?”一旁熙雯出声问道。

    王昌明抬起手来捏了捏鼻梁,皱眉道:“没什么,不过是因为这首诗是我写的,有些喜欢罢了。”

    “老爷,妾身虽然是一介女流,可却也并非目不识丁。这诗中所咏所赞却还是看得明白的,老爷你写此诗,难道不是将你自比为苏武韩信么?”一旁的熙雯像是看出了什么,追问道。

    “哎……这些,你还是不要问了。”王昌明长叹口气,言语之中尽是萧索的味道。

    “老爷,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么?”熙雯也是一声叹息,声音之中的肯定之气也浓了一些。

    王昌明只摇了摇头,却一言不发,以沉默应对。

    “你特意让慕容家将你调到这周家来当管家,外人以为你心系权力,想要借此一步一步升迁。可是我却是知道,你只是想要远离慕容家那个是非之地,不知我说得可对?其实,老爷你还不曾放下过去吧?”熙雯这么一句可谓是石破天惊,便是屋外的随风都被吓了一跳。

    王昌明又是一声长叹,有些落寞地道:“这些你却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爷,这些年来别人只当你享受荣华富贵无比逍遥自在,可是你内心过得比谁都要煎熬,可偏偏还要装作一抹开心的模样来。我与你身为结发夫妻,如何又能不知道?老爷若不是未曾放下昔rì的随家,今rì又怎会愁苦至此?每年十月,老爷总要借口外出一趟,难道不是为了那随家昔rì的家主祭奠么?”熙雯心中五味杂陈,将这些娓娓道来,极是深情。

    “熙雯……”王昌明轻声唤了一声,顿了顿,又道:“我王昌明虽然算不上什么盖世大侠,可如何又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更何况当年大哥与我有救命指点之恩,便是万死也难以报答万一。我又怎么会做得出如此事情来?”

    “那你当年怎么会……”熙雯这一句却是也问出了随风心里的疑问。他之前一直以为王昌明便是那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了,却没想到今rì陡然之间忽然听闻这些,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王昌明了?

    王昌明犹豫了一番,道:“当年大哥仙逝,我反反复复犹豫了许久。原本想要与那刘家同归于尽,如此也算对得起大哥的结义之情。可是一想到大哥还有一独子下落不明,我心里便是一阵为难。后来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孩子,不然这随家便就算是真正地灭了。而且大哥当时死得蹊跷,我想要查明真相,后来无奈之下便只好带上了随家的地产投入进了刘家之中。”

    “进入刘家之后,我一面调查着大哥身亡的缘由,一边寻找着大哥的遗孤。后来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是让我找到了他。我便按照大哥的嘱咐,让他去寻花久龚为师。我将这其中所发现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了他,只消能够看到大仇得报,我便能够一死以谢大哥了。哪里知道就在公子走后不久,我便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刘家竟然只是慕容家的一个分支。rì后公子为报家仇,若是一旦与慕容家起了冲突,以公子一人的实力,又该如何应付?由我在其中策应总要多几分回转的余地,所以我才会一直留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王昌明却是两眼之中都留下了一道清泪。擦了擦,接着又道:“熙雯,你我二人夫妻一场。你原本就是慕容家的人,我本来就没想瞒你。我说也说了,你想我怎么样都好。”

    熙雯听罢这些,早已泣不成声,“老爷,却是苦了你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往事更迭

    “你不打算向慕容家人揭发我么?”王昌明声音之中也明显带上了几分酸楚,隔着眼前这么一道轩窗,随风都能看出他身子正在微微地颤动着,想必也是用情到了深处。

    “老爷……”熙雯带着哭声痛呼一声,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直接就扑在了王昌明的怀中。

    “是了,你本是慕容家庶出之女,想必所受的屈辱磨难也不比我少才是。这样算起来,咱俩倒也算是同病相怜了。”王昌明伸手缓缓抚着熙雯的背脊,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良久,又听王昌明一声叹,“也不知公子此刻怎么样了,听说前些时候他在洛阳强闯周家,还杀了周不凡。那他的武功应该已然终于是大成了,如此算起来,想必他重振随家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只可惜……”王昌明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叹息,话语声却是转入了沉默。

    “随家重振不正是老爷希望看到的么?随公子此刻有了出息,老爷如此心血终于是没有白费,却是有什么可惜的呢?”熙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王昌明的怀里抬起了头来,怔怔地看着他。

    “唉,他上一次剑闯刘家,我却是和他说了那些话。如何还有脸面见他?想必在他的心里,我早就成了一个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若是见着面,说不定直接会毫不留情的拔剑相向。难不成要我和他说,这些都是我的一番良苦用心么?所以,便是随家重振我也注定是看不到了……”王昌明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老爷。不会的。这慕容家……哎,老家主与那血隐一战,两败俱伤怕是缓不过来了。而这新任的玄风家主,少年心性,雄心勃勃,所图不小。再加上若是让随公子知道他已然和碧涵姑娘成了婚,我总觉得日后恐怕还会有些摩擦。届时老爷你再将这些和盘托出,随公子定然会和你冰释前嫌的。”熙雯将手扶着王昌明的胸口,恢复了几分平静。

    “你……竟然知道这些?”王昌明没有料到一直不理会外界诸事的熙雯竟然想到了这么一层,不免就吃了一惊。

    且不管王昌明吃惊不吃惊。在屋外的随风却是彻底呆愣在了当场。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几乎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搞不清楚了。今夜所听所闻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几乎将他之前的认识尽数颠覆。脚下一软,险些便要扑倒在地,多亏一旁的松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这才没有发出响动声来。

    “昌明叔……”一声低吟之声堵在了他的喉咙当中。却是怎么都发不出来。心头一道不知名的声音在呐喊。劝导着他冲进去与王长明相认。可是这股冲动最终还是被理智压制了下来,这四周都是周家的地盘万一要是走漏了风声,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再三思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将如此想法压下了心头。长长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突然向前轻轻走了两步,对着屋内的王昌明极是恭敬地鞠了一躬。这才转过了身来对着松风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松风心头一动,立时便会意过来,又打量了一番四周,脚下一点,轻轻腾到了一旁的屋檐之上。

    随风速度也不慢,连睬幻步,步履如风,身形飘忽之间也从地上腾了起来,不过瞬息的功夫就到了松风身旁。

    接着两人停也不停,速度更增了几分,遁入了茫茫黑暗之中。

    随风两人刚刚离开,突然“吱呀”一声门响,那紧闭的书房之门突然开了下来。一道人影从中探了出来,房内隐隐透出些许微弱的光晕,照在他的脸上。勉强能够看得清楚,正是刚刚进去的王昌明。

    “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有一道破空之声,怎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王昌明低喃了一声,刚准备回屋去的时候,突然眼角余光一颤,猛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

    他缓缓走了两步,从地上捡起了一缕布片来。借着书房之中散出的些许黯淡的光晕,勉强能够看得清楚,这块布片上只有寥寥几道笔画。看起来并不完整,而像是某个字的一部分。仔细观察才发现,手中的却不是白布,而是绸缎。只是似乎是时间有些久了,摸起来有些粗糙。

    王昌明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呆愣在了当场。愣愣地看向远方的夜空出神。

    此刻已然翻出了周家府邸的随风,也正在摩挲着这么一条白色而粗糙的绸缎。这绸缎不是别的,正是当年随风出扬州之时,王昌明赠他的神秘剑诀。刚刚随风情急之下,来不及留下别的什么信物,灵机一动才想到了这道绸缎,算是给王昌明的一点暗示。

    这绸缎上的剑诀、字迹,王昌明之前不知来来回回仔细研读过多少遍。虽然赠给了随风,可是却已然烂熟于胸。匆匆瞥了一眼,当即便认了出来。

    “老爷,外面出了什么事了么?”熙雯的声音从书房之中传了出来,想必是许久不见王昌明回来,有些担心了。

    “不,没什么事,我只是在外面欣赏些夜色罢了。”王昌明猛然回过了神来,又向着远方漆黑一片的夜空深深地凝视了一眼,便转过了身,向着书房之中走去了。

    悄然间,似乎有着什么晶莹的水滴从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这一夜很快过去,随风两人回到客栈之中并没有多久,天际便缓缓亮了起来。街市之上也传来了隐隐的喧嚣之声,却又是一天开始了。

    “公子,你怎么了?”松风担心地看着随风,问话之中也有些迟疑。自从昨夜从周家府邸回来之后,随风便一直沉默,再也没有开过口。

    “我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随风轻轻摇头,随口答道。

    看起来,他的表情也是一脸的平淡,就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样。只是松风却是知道,他的心里此刻定然极为不好受。松风虽然不知道昨夜那王昌明口中的那玄风和碧涵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他们对随风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分明感觉到,当提到碧涵的时候,他身旁的随风分明是狠狠地颤了颤。他大概便也能猜到,随风突然变得沉寂了下来,想必也和这名叫碧涵的人有关。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正当松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随风突然开了口。

    “什么?”松风一愣,一头雾水。

    “慕容家的观云山庄,我要去了结一桩心事。了结了之后,便可以……”随风话说一半突然一顿,转而道:“不过这一次我一个人去,你就在外面等我吧。这慕容家不比周家,门中的高手要多上许多,一旦身份暴露,只会拖累你而已。”

    “这一次你还要潜入进去?”松风一惊,他听随风说是去慕容家,还以为是去做客,没想到竟然还是要偷偷潜进去。

    随风不多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之后,随风直接收拾起了行李,不再看他,也根本不给松风说话的余地。松风满腹的劝诫之语,却也只好就此作罢。

    “碧涵,她真的已经嫁给慕容玄风了么?”走在出城去往西湖的路上,随风心头这么一道疑问却是早已不知翻来覆去出现过多少遍了。每每想到此事,心头便是一阵说不出的扭曲之感。说不出到底是酸涩还是痛苦,可就是横亘在他胸口,无法排遣。

    “公子,你手中一直握着把玩的究竟是什么?你已经握着半天了,也不见你放下过。”松风突然的一席话,又将他来回到了现实。

    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然将当初碧涵所赠的那阴阳玉佩握在了手里。这玉佩原本被他收在身上最贴身的位置,他竟然连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将其取出的了。

    听到松风如此一问,轻轻皱了皱眉头,“这是古时候的一块玉佩,其中却是牵扯到一个极大的秘密。”

    说着,随风双眼之中不禁又是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时,他还没有学武,跟着梁偷儿两人为了这登龙之谜四处奔波的时候了。还记得,他与碧涵第一次相识,是在盘古山下,她一身浅绿色的衣裳,独自面对着血隐堂派出的杀手。

    这么一想,她那副娇弱怜惜的模样不禁又浮现在了心头。回想起来,又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一个极大的秘密?”松风更是不解了,区区一块玉佩而已,能够有什么秘密?

    “关系到天下许多人的生死,为了他,不知道多少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随风盯着手中玉佩上缓缓旋转的阴阳二气,悠悠地说道。

    当时碧涵将这玉佩赠给自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自己和她,不也是为了这玉佩付出了种种代价了吗?如果她真的已然嫁给了慕容玄风,也许那个时候她便料到会有如此结果了吧?

    她赠给了自己玉佩,却将自己给了慕容玄风,这中间的取舍,难道对碧涵来说,不是一种悲凉么?

    随风轻轻叹息,抬头看时,透过前方的茫茫水雾,已然能够隐隐看到观云山庄的一角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西湖潋滟

    看到了观云山庄,随风整个人的身子忽然一震,像是整个人都随之陡然振奋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玉佩,对着松风又道:“关于这其中的隐秘,待我今日见完故人之后再一一与你细说。便是那传说之中的宝地也是可以带你去看上一看的。”

    “故人?公子你要去观云山庄是为了去探查故人的么?”松风之前还在好奇,怎么随风突然又说要去慕容家的观云山庄之中探查一番,原来是为了一个故人。

    随风听松风这么一问,也自知失言。轻叹了一声,道:“我却是要离开此地了,临走前与她好好告个别罢了。我与她分别久了,若是今日再不见上一面,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随风说着,心头就感慨了起来。一旁的松风虽然不明究竟,可是却也听出了随风这话中的萧索之味。心头一颤,便也不再多问,转而扯开了话题道:“传说中的宝地?那却又是什么?”

    随风这才脸色稍缓,恢复了几分平静道:“去了你便知道了,涉及到上古的一个隐秘。若是能够在其中寻到机缘,也许还能将我这一身功力恢复也不一定。”边说着,不禁又将手中的阴阳玉佩捏紧了些。若是那登龙台之中真的能够聚集龙气,他不想凭着来称王做祖,将其拿来医治好丹田内的创伤想必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登龙台所在就在之江的龙游。距离此地并不遥远。这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反正他出来历练也不在乎目的,而且他之前便一直好奇,这九龙壁之中到底是什么。若是当真能够解开这其中的秘密,可以说是再好不过了。

    “真有此事?”松风一听能够恢复随风的功力,当即便惊呼了出来,“那公子,你一定要去试一试。这上古遗留下来的诸多古迹之中都留存着绝世心法,若是我们能够领悟其中一二,怕是这实力还会再上升一层。”

    随风一想。那登龙台传说乃是上古水神共工的道场。昔日连术士徐福都曾拜访过。若是真的能够找到一些上古的修行之法,那提升功力便成了水到渠成之事了。想到这里,随风脸上这才升起了几分暖色,微微笑道:“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在这西湖之畔好好游玩上一番吧。”

    松风之前一直在船舱之中。一时之间却是忘了出来欣赏这西湖之中的景色。当后来随风将其喊出来的时候。却是已然到了这观云山庄的岸边了。一想到自己错过了那般天下闻名的美景,不禁后悔不跌。正巴不得能够去游览一番的,听随风这么一说。险些惊喜地跳将起来。

    此刻不过刚过正午,天光正好。暖暖一抹日光透过江南层层蒙蒙的烟雨照耀了下来,轻悠悠地洒在了两人面前的这一湾湖水之上。这西湖本就水光潋滟,被这天光一照,更是增添了一分柔和婉约之气。远方的群山连绵,隐没在了水汽之中看不真切,隐约只能看到些许青葱之色。

    “都说这西湖水光接天,温婉动人就如同绝美的女子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随风看着眼前美景,情不自禁地叹道。

    松风虽然久处天山之地,对于这中原之中了解不多。可是却也知道眼前美景惊艳绝伦,简直非是凡间所有,仿佛置身梦幻一般。

    而此刻在这西湖边缘游览的却也不止他们两人,岸边聚集的还有许多文人墨客,公子佳人。时不时地还能听见远方传来一两句吟诗之声,四方的空气之中仿佛都回绕着一丝淡淡的墨香味。

    随风难得来这风景宜人之地,并且这西湖之下乃是一处灵脉,是以这四周的天地灵气也比别处充盈许多。行走在如此的氛围之中,不知不觉心头也跟着平淡舒缓了起来。

    “公子前方的人似乎要多上一些,我们过去看看吧。”松风听着远远传来的人声,也跟着有些兴奋了起来,一脸希冀地对着随风说道。

    随风也从未见过这西湖畔的书生墨客,忍不住也想见识一番,点了点头道:“也好,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既然想去过去看看便是。”

    两人缓缓踱步朝着前方走了过去,没走多久。眼前的景物却是逐渐变化。原本有些泥泞的小径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人工铺成的青石板路。连身旁原先四处都是的湖边野草也不见了踪影,取代它的是满目的垂柳。

    此刻正值孟春,正是百花绽开,垂柳抽枝的时节。树枝上挂着的都是刚刚长出的嫩芽,其中几分稚嫩的嫩黄色还未褪去,看起来蔚为得可人。

    四周所见的游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明明还春寒料峭,并未转暖。可是这些书生的手中都持把扇子,四下挥舞了一番,也不知是不是故作风雅,时不时地还吟俄两句。

    看着这些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随风淡淡笑了一声,道:“国家适逢盛世,最为舒适自在的便是这些书生了。若是国家动乱,朝不保夕,却是又有多少人还有这份心思呢?”

    “也是呢,盛世难得,真希望这大唐胜景能够多延续些日子才好。”松风虽然不明白那么多,听着随风这番话,却也恍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随风点点头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突然又听到一阵歌声传了过来。

    这道歌声悠扬曲折,透过了湖面中的水汽迷糊,隐隐约约地传递了过来。听起来竟像是湖中心传来的。

    一听这么一道歌声,四周的书生墨客们顿时一脸欣喜,有些甚至还跳了起来。口中呼喝着“灵芝姑娘来了!灵芝姑娘来了!”

    “灵芝姑娘?难道便是之前我们相助的那个张灵芝么?”松风听着他们的喊声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静静看便是,我却也不知。”随风也不知道他们口中呼喊的和自己之前所见的是否是同一人,不过从这声音听起来却有几分相似。

    伴着时间的流逝,这道歌声确实逐渐向着这边靠了过来。

    随风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这道歌声竟是从一艘画舫之中传出的。经过湖面的映衬显得更是悠扬温婉,听在心头如同江南特有的言语气候,说不出的温婉可人。

    看到这艘画舫的出现,四周的文人也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听着耳畔的这道歌声,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窈窕多姿的少女,真踏着盈盈水波朝着自己纤纤地走了过来。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好,以致于没有一人再发出丝毫声响,都不认识打破眼前这一方难得的平静。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这艘画舫靠得近了,随风也听了出来,这船上女子所唱的,正是名曲《凤求凰》。

    听着如此歌声在耳畔回旋,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碧涵。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她已然嫁作了人妇。

    随风心头刚刚恢复的平静便被轰然打破,却是再也没法沉静下来了。就像是横流的沧海,一旦打破平静,便再也没法恢复从前的静谧。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就是一阵讶异心悸的难受,此处却是一时片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看了一眼身前的松风,却是还沉浸在那美妙的歌声之中没有回过神来。想了想,却还是没有打扰他,轻轻默叹口气。缓缓离开了此地,向着西湖那人烟稀少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画舫逐渐靠近,突然一声轻轻珠帘的卷动之中。刚刚在其中歌唱的女子身姿袅娜地从珠帘之后走了出来,脸上略带几分红晕,冲着大家微微做了一揖。轻启朱唇道:“多谢诸位的赏识与抬爱,小女子过几日便要完婚。却是不能再来这西湖岸边卖唱了。在此向诸位赔罪了。”

    松风仔细看了一眼,这女子唇齿雪白,脸上的平静之中略微带着几分喜色,不就是之前被他们从那个刘公子手中救出的张灵芝么?

    松风不禁心头激动,忙对着身旁道:“公子,这不就是我们今日所救的那位姑娘么?”

    “咦,公子呢?”松风说罢,却是久久不曾得到回应。转过头看去,这才发现随风悄然之间已然不见了踪影了。令人尴尬的是,松风刚刚激动之下,这一声不知不觉却是喊得大了几分。非但四周众人齐刷刷地盯着看了过来,便是站在画舫船头的张灵芝也顺着看了过来。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不信之色,不过只当做又是哪个穷小子的妄想罢了,不禁便想要看松风的笑话。

    松风一下被这么多人盯着,脸上当即便是一红。原本很是凌厉的唇齿就像是打起了结一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只会呆呆站在原地,满嘴都是支支吾吾的言语。

    正当松风有些下不来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就听那画舫上的张灵芝开了口。“那边站着的可是与小女子有过就救命之恩的松风公子?”

    松风一愣,却是没有料到这张灵芝反应却是比自己还要快上了一筹,却也只能道:“正是在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又入观云

    说着,松风迈步向着河中画舫的方向缓缓走了过去。

    四周的那些书生文人们这才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个少年说的竟然都是真的。他竟真与这美若天仙的张姑娘有过救命之恩!?纷纷都将目光投了过来,而松风脸上却是平静了下来,看不到刚刚的尴尬了。步履坚定,就像是不曾看到四周人群头来的惊羡目光一般。

    张灵芝看着松风走近,眼中含笑,“小女子之前走的匆忙,却未来得及好好拜谢救命之恩。既然在此相聚,便是有缘,小女子倒也懂一两分茶道的皮毛,若是公子不弃,就请上船来一叙吧。”

    听到张灵芝相邀,四周的那些书生们脸上的羡慕之色更是浓了几分。可是奈何张灵芝所邀的并不是自己,却也无可奈何。心底都在不住地感叹,怎么这松风就如此之巧就与如此漂亮的姑娘结下了救命之缘呢?一想到张灵芝之前又说已有婚约在身更是一阵黯然。

    松风倒也没有想那么许多,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却少了一分灵气。听到她邀请自己,加上随风没了踪迹,想必大概是独自一人去探查观云山庄了。自己一时之间也没别处可去,反正就画舫就在这西湖之中,倒也不用担心随风回来会寻不到他,便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张灵芝见他点头,也是一阵欣喜,“阿萝,将船靠岸,让这位公子上来。”

    她一旁被唤作阿萝的侍女立时便拿起了竹竿来就要撑船靠岸。松风见此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却是不必麻烦了,我这就上来。”

    说罢,向前疾走了几步。脚下一点岸边青石,接着这么一股腾冲之力,一下腾了起来。这画舫距离岸边足有数丈之遥,他一步踏不过去,在半空中上升之势耗尽之时,又以脚尖轻点几下虚空,凭空借着一股反冲之力。恍若轻若无骨的飞燕。稳稳当当地就落到了这画舫上,正好便站在张灵芝的面前。

    张灵芝之前虽然见他显露过武功,却还是被这飘逸自然的一跃看得一惊,赞道:“公子武功不凡。想不到连这轻身之法也是如此之俊。”

    松风抬起头来。见着她含着水波的眼光向着自己看了过来。又被她这么一夸,脸上不禁一红。想要推辞,却又说不出话来。

    张灵芝见他脸颊微红。有些窘色,便替他开脱道:“公子,先进去吧,带小女子和这些公子们道个别。阿萝,你去为这位公子沏壶茶吧。”

    “公子,请往里面走。”一旁,阿萝走到了松风面前,拉起了卷帘,领着他走了进去。

    待松风走了进去,张灵芝对着对岸那些书生文人,款款施了一礼,便转过身也迈进了画舫之中。

    松风跨过卷帘,不禁便被眼前所见怔了一怔。这画舫之中倒也说不上金碧辉煌,不过处处都极是精致。连这面前的红木茶几上都纹着细细的花纹。

    “公子,你在此稍坐,小姐她随后就来。”阿萝指了指茶几,笑着说道。

    松风还有些不适,还是第一次来这风雅之地。轻轻点了点头,迈步到了茶几边上坐了下来。

    他刚刚坐定,便听到面前一声卷帘之声,张灵芝已然撩开了珠帘走了进来。

    张灵芝看着松风一脸腼腆,心里觉着有趣,只是当着松风的面,只好忍着脸上的笑容,袅娜着身姿坐在了他的身前。

    不多时,阿萝捧来了一壶热茶,壶口还冒着滚烫的热气,竟是刚刚烧开的新茶。张灵芝给松风沏了一杯,接着,捧起了手中的茶盏,很是郑重地说道:“当日若不是你杀了刘公子那个恶贼,或许……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小女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吧。”

    “哪里算是救命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松风听她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对了,那日和你一道的公子呢,怎么没有见他?”张灵芝轻轻抿了一口手中茶水,抿嘴问道。

    “你是说我家公子?公子他之前还在,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去了。明日一早应该还会回来。”松风说罢,掀起了一旁的布帘,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刚刚还当空的骄阳,如今已然西斜,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之上洒下了大片璀璨的萧瑟霞光。看起来云蒸霞蔚,蔚为的好看,只是这晚景再好,却是也持续不了多久了,想到这里,松风不禁也有些伤感了起来。

    “想必过不了多久等这天色暗下来之后公子他便要独自一人去打探那观云山庄了吧,但愿他能没事地回来才好……”松风越想越是有些担心,脸上也挂上了几分愁容。

    “怎么,在担心你家公子?”张灵芝见松风一脸愁容,脸上的笑意不禁也跟着收起了不少。

    “嗯。”松风点了点头,“公子他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我怕他会遇上什么危险。”

    张灵芝微微点头,“看你这样担心,却不知你的公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能说说看么?”

    两人便这般举着茶盏一言一语地交谈了起来。

    ………………

    很快,天边的夕阳便黯淡了下来。刚刚还霞光漫天的长空,瞬间被四散璀璨的星辰所覆盖,眼睁睁地看着这西湖湖畔逐渐恢复了沉寂,之前那些公子王孙们也都逐渐离开。随风绕着这西湖走了如此之久,心里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他匆匆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如同一道幽灵一般悄然朝着观云山庄潜了过去。

    好在这观云山庄地处偏僻,是以慕容家并没有多少弟子在山庄之内来回巡视。而且这山庄之内有大阵覆盖,许久以来,从未有人闯进去过,是以这慕容家的弟子更是松懈。

    “此处的守卫倒是比我想象的要稀松许多。”随风四下观察了一番,暗暗点头,心中的把握却是又大了一分。他来此,只为了再见一眼碧涵,看她是否真的嫁给了慕容玄风罢了。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了却一桩心事吧。

    不像慕容希与凌月夕,他和碧涵也许连一段缘分都说不上吧。只是勉强到了彼此相吸的时候,便生生分了开来。

    想起这段往事,随风不禁也觉得有些遗憾。只是遗憾又能若何,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已经发生的注定无法改变。记挂在心上不过徒劳增添负担罢了,随风也知道如此道理,轻叹了口气,心道:“缘起缘灭,皆是自然。慕容世家家大业大,她嫁给了慕容玄风,总比跟着我四处漂泊来得好些。况且,我现在却是连功力都……”

    随风轻轻从外围的院墙跳了下来,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念尽数摈除,仔细端详起了面前的花树来。

    当年他和梁偷儿两人来过一次,还住过一段时日,是以对于这其中的地势倒也熟悉。

    细细回想了一遍,又根据易学之术推算了一番。七走八弯,总算是找到了藏在花树之中的小径。此刻傍晚刚过,这山庄之内不时还有弟子往来,好在随风灵觉过人,每每都能险而又险地避开,一路走来倒也有惊无险。

    “只是不知碧涵的住处又在何方,想来她既然嫁给了慕容玄风,自然也应该住在上等厢房才是。”随风心头暗自寻思,小心翼翼地在其中游走了起来。

    “前面有一间庭院,看起来倒有几分郑重。”随风眼神一颤,却是一眼瞧准了前方的一处房屋。

    脚下轻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如同鬼魅一般靠近了上去。

    这屋内原本有些黯淡,随风刚刚靠近,突然就陡然亮了起来。随风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已然暴露了身形,险些就惊呼了出来。

    这道灯火一亮,却是将一人的身影投在了随风面前的轩窗上。却是一个男子的身影,随风看着不免有些失望,刚想悄然间退走,就听其中传来了一道自语之声。

    “这玄风与碧涵已然成婚,想必他拿到那阴阳佩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就是不知其中真有他说的那么神奇么?我这一次被随风那厮伤得如此重,当真可以借此恢复么?为什么我这心头如此的不安呢?”

    随风大惊失色,这房内的声音他再是熟悉不过了,不就是那日从碧青峰中逃脱的无痕么?

    “那日在闯荡周家之前,见着这无痕离去,说是去了余杭的慕容世家,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遇见了。”随风强压下心头的震惊,还想再听些什么,可是身后突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逼得随风只好从此退走,又隐没进了一旁的花树之中。

    “没想到这慕容家的贼心思却是还没死,也幸亏当初月夕将这玉佩给了我。不然若是此物被慕容玄风拿去……”随风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咦,那边那件阁楼看起来很是不凡的样子,不知碧涵是否在其中。”随风转过头去,盯住了另一边的一栋小筑。屏住气息,轻悄悄地朝着靠近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

    还没靠近,便听到其中传来了这么一道女子的声音。随风身子微微一震,明白了过来,自己终于是找到了碧涵所在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不如不见

    “谁说我不开心,我每天都过得很快活。小玉,你未免也太敏感了些。”一道酥酥软软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单单是听着这道说话声,便引人无限遐想。拥有这般清澈如同空谷一般的声响,其面貌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其中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听在随风的耳中,当即便是轰然一震。

    这道声音在随风听来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算起来已经阔别许久了吧?久到连偶然出现在他梦中之时,都是如此的模糊。

    可即便模糊也好,不真实也好,随风还是一下就听了出来,这正是碧涵的声音,绝不会有错。不要说只是数月的分别,便是十年百年,随风都一定还能记得。只这么一道声音便震得随风呆滞在了当场,看了看四周,不知为何,这方楼阁庭院附近却没什么弟子往来。随风也乐得清静,找了个花树的阴影,躲在了其中。

    “小姐,小玉也跟了你这么久了。小姐的一举一动、饮食起居都是我在照料。小姐的性情心思我岂能不知?小姐虽然不说,可是这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过。总是在别人不在之时暗暗难过,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小姐,你又何必瞒我?”

    这侍女的声音之中也带上了几分焦急,随风听着心头一颤,“这碧涵难道一直都不开心么?”

    “我……我哪里瞒你了,我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却很是欢喜的。玄风他待我这般好,这慕容家里的这些弟子也对我尊敬有加,我却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小玉,你却是不必担心我了。”

    碧涵的声音很是平淡,就像是单纯在陈述一件事实不参杂任何情感一般。随风听来心头如同五味杂陈,虽然明明知道不是真的,可是听到碧涵那句“玄风待我那样好”,就像是心头有千万道针扎一样。长长抽了口凉气,才勉强强迫着自己平静了下来。

    “小姐,你还要欺枉我么?我是看着你出嫁的。自从你嫁给了玄风家主之后。我便再也没见你开心地笑过了。人前只是还能看到你是一副笑颜,可是去常常在人后独自一人静静流泪,难道这也算得上是开心么?还有当日新婚之夜的时候,我替小姐化了装束之后。小姐对着镜子看着看着便落下了泪来。难道也是因为开心么?”

    这名叫小玉的侍女。越问言辞越是急切,满是替她打抱不平的味道。

    “你,你是怎么看到的?当时。明明……”碧涵吸了口气,话语之中尽是惊讶之色。

    “小姐,唉……我当时虽然不在场,可是你留在那铜镜之前的泪珠难道也是假的么?小姐,你这般强忍着又是何苦,到底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为什么不和老爷说呢,他这般疼爱你,一定会依着小姐的。”

    “唉……”碧涵又是叹了口气,“小玉,你年纪还小,不明白也是自然。我只是一时的心里难受罢了,也许是因为闷在这观云山庄里太久了,许久不曾出去转转了。”

    “小姐,你怎么早些不说?玄风家主虽然事情繁忙,但是这点时间想必还是挤得出来的。这么一直憋闷着,怕是会憋出病来,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和家主他说!”

    话音刚落,随风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吱呀”一声,一旁的木门一下被开了下来。从中走出了一位身子袅娜的侍女来,想必她便是刚刚碧涵口中的小玉了。这小玉匆匆出了庭院,停也不停,径直沿着脚下的小径走了出去。却是也没有注意到一旁躲在花树之中的随风。

    随风又四下看了一眼,四周一片寂静,连一个守卫的弟子都没有。那小玉离开,那这庭院之中便应该只有碧涵一人了,一想到这点,随风心头都是一阵忍不住的激动。

    若是这个时候悄悄翻过院墙潜进去,想必还能和她说上两句话吧?以她之前和自己往日的情分,应该还不至于会告诉慕容玄风才是。

    想到这里,随风只觉得心头一阵热切,一颗心在胸腔之内扑通扑通直跳,却是再难压抑。长吸了口气,迫使自己稍稍沉静了几分,脚下轻点,身子轻缓缓地腾空而起。眼前的这堵院墙却是比他想的要高上一些,若是以鹤纵登墙,发出的声音太大,只好伸出了手指来,一下插入了砖墙的石缝之中,翻身而上。

    好在他全身的筋骨都受过藏花山庄神泉的洗礼,早就变得比铁石坚韧,轻轻掸了掸手上沾染上的尘土,竟没有丝毫伤痕。

    随风静静伏在了院墙之上,并没有着急翻进去,就这么悄然看着下方的碧涵。

    她笑靥如花,袅娜的身姿,一股静态美自然蕴含其中。天际一抹朦胧的月色高悬,洒下了一道淡淡的银色月华,笼罩在了下方的碧涵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白纱衣一般,更是多了几分出尘与宁静。

    不过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玉脸,也因此显得更为憔悴了几分。看起来似乎都有些病态,昔日鼻下那一点朱红色的嘴唇也因此褪了几分色泽。只是,虽然如此,可就这么看着,这些不过只是为她添了几分飘逸之感罢了。

    要说改变她最大的,便是她一头乌黑长发了。原先只不过是简单地梳了个发髻,斜斜披在身后罢了。可是如今,她的长发已然盘了起来,随风看到这里,心里陡然便是一片冰凉。因为他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及腰的长发盘起,便算是嫁做人妇了。

    无论她好与不好,却是再与自己没有半分的关系了。

    之前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自己真真切切看到的时候,却又完全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本来就很是黯淡的心头,更是一片冰凉。只觉得便是自己这般跳下去与她相见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相见不如不见,我在这看看她便算了吧。”随风心头暗道。

    看着他,随风脑海之中不自觉浮现出了一副场景来。

    窗外是皎洁的明月,皓月当空,清冷的银辉洒遍了整个大千世界。只是不知为何,今夜的月光似乎比之从前都要来得清冷。

    窗内是四处红烛闪耀,这红烛不是普通的红烛,都是拿上等的细蜡熔铸而成。其中还夹杂了不少西域来的香料,屋内除了烛光散出的暖意,却还有几缕淡淡的清香。

    不只是这红烛,这房间之内却是无不透着一股奢华之感。四处雕梁画栋,便是这轩窗之中的一个缝隙之内都雕刻着几绺木花。

    屋内的那方木桌,用的乃是数百年的黄杨木,乃是有价无市的存在。木桌上只简单摆着一个梳妆盒,还有便是一面铜镜。那梳妆盒自不用多说,其中摆放的那些珠宝,便是随便的一颗珍珠都是极为难寻的存在。那口铜镜更是不一般,边缘上刻着的那些花纹,细腻到了极致,每一丝纹理都极尽细致,简直到了纤毫毕现的地步。

    连花纹都如此精细的铜镜,其价值效用自是不用怀疑。

    而碧涵此刻就这么坐在这面铜镜之前,身着一身鲜红的喜服。盈盈一握的腰间系着一根金色的丝带,将其身材勾勒得尽显无疑。脸上略施铅华,却仍旧细腻如同凝脂。丹唇之上一点血红,脸颊两侧微微一点红晕,看起来似羞非羞,便是不提她头上发髻之中插着的发簪佩饰,也依旧美艳到了极致。

    今夜正是碧涵嫁给慕容玄风的大喜日子,她脸上的装束都已经完毕,就等着玄风来迎了。只是,她看起来却并不开心。任谁都能看出她微微皱起的眉间所散发的那丝愁绪。

    “随哥哥……”

    丹唇轻启,却是碧涵凝视着镜子缓缓出神。可是她轻轻唤出的,却是另一个少年的名字。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心头一痛,竟然就这么对着镜子留下了泪来。一点一点地滴在了木桌之上,清莹莹的一片,像是在叙说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竟然这么吟起了诗来。

    青梅嗅了弄马尊,

    海棠几许挂泪痕。

    晓窗明镜花烛夜,

    整罢红妆思故人。

    随风突然心头一颤,也不知怎么就从刚刚的恍惚之中回到了现实。什么轩窗明月花烛夜,不过都是他心头假想之物罢了。现实还是现实,碧涵却还是站在下方的庭院内。

    “原来这一切,终究只是我的一番臆想罢了。”随风心头一阵落寞,看着眼前的碧涵,莫名便觉得似是疏远了许多。“看样子,却是没有必要于他相见了,不如就这么静静离开便好。”悄然之间,随风却是已然转换了念头。

    刚刚想从这院墙之上离去,突然看到下方的碧涵动了起来。轻轻迈了两步,走到了一株花树之前,轻轻拉过了一道指头,对着上面的鲜花轻轻嗅了嗅。喃喃念叨:“海棠啊海棠,你又没有动情,为什么也挂着泪痕呢?”

    说罢,像是自嘲地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花朵,转过身朝着房中走去了。随风看得清楚,她刚刚捧起过的海棠花上,此刻便挂着几颗晶莹莹的水珠,看起来就像是泪滴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竟然是你

    伊人已经远走,随风伏在院墙之上,被那夜空下的冷风一吹,便也清醒了过来。“既然她已嫁做人妇,却是再与我无干系了。遐想再多终究不过是枉然,到头来如同镜花水月,不过是虚妄罢了。月夕已然为了我献出了性命,我却是不能再连累他人了。”

    随风心头想着,只觉得刚刚心头的那分不适之感恍然之间已然消散了个干净了。纵使还有几分不舍残留,却是没有之前那分如同骨肉剥离的窒息感了。

    “小玉,你说的是真的么?涵儿她真的跟你说觉得气闷了,想要出去走走?”

    正当随风回过神来,想要从这墙头退下的时候。一旁突然传来了这么一道清朗的话语声,这说话之人也是一个熟人,正是那碧涵所嫁之人——慕容玄风。

    伴着说话之声,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匆匆靠近。

    “却是有些不妙了……”随风心头惊呼了一声,如今他没了功力在身。呼吸倒还好说,可是这心跳之声却是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躲过一些庸手的注意倒还罢了,可是像是慕容玄风如此高手,便很是困难了。他想找个地方隐蔽,可是那道声音已然到了近前,根本容不得他躲藏了。

    无奈之下,只好又向一旁的角落之中缩了缩,屏气凝神,只希望慕容玄风等会心思都花在了碧涵身上,注意不到他。

    “吱呀”一声,门开了。慕容玄风迈步走了进去。“涵儿呢,怎么没见她?”

    小玉嗫嚅了一阵,四下看了看,道:“恐是在房里吧,也不知睡了没有,我这就去叫她。”

    慕容玄风冷冷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只微微点了点头。

    侍女小玉几步迈到了碧涵房门之前,轻轻敲了两声。等了片刻,见其中久久没有人应。这侍女的敲击又更为重了一些。传出的“咚咚”的声响。隔得很远都能听见。伏在院墙上的随风眉头不禁一皱。

    “是小玉吗?”过了片刻,屋内这才传出了一道悠悠的问话声。

    “是我,老爷来了,小姐你睡了么?”小玉回过身看了一眼玄风。见他脸上挂着些冷峻。心里一颤。匆匆又转了回去。

    “不……还没有。”那声音之中明显带着一分困倦,又过了片刻,屋内点上了灯。亮了起来。接着,又是一声门响,碧涵披着衣服从门内走了出来。一见对面站着的果然是慕容玄风,赶忙迎了上去道:“官人,你来了。我刚刚有些乏了,却是小憩了片刻。”

    慕容玄风平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只道:“听小玉说你在此待得有些气闷了,可是这样?”

    他脸上虽然平静,可是这问话之声却是越来越冷。“难道平日里他们便是这样对待碧涵的吗?也难怪她会不开心了。”随风心头一阵紊乱,一时不查之下,刚刚屏住的气息却是一下松了下来。

    便是这么一道轻微到了极致的出气之声,刚刚发出,随风心头便是猛然一颤。

    果然就听慕容玄风立时便反应了过来,头一下扭向了随风所在的方向,一声朗喝,“什么人!”

    “不好!”随风暗叫了一声,此刻却是再也容不得他犹豫,手脚齐出,一齐拍在了身前的院墙上,猛然从上方斜斜腾了起来,朝着院墙之外翻了过去。

    为了防止被碧涵他们认出自己的身份来,随风身处半空之时,还一把拉起了一道衣襟拦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是……”碧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了一跳。倒吸了口气,惊呼出声。

    “哼!”慕容玄风冷哼一声,脚下一点,整个身子如同一道幻影闪过一般。不过瞬息之间已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再出现的时候,已然到了门口,一闪身就踏出了门外,朝着那道人影追了过去。

    随风耳旁风声呼呼,不过却清晰地听到了那风声之后的那么一道开门的声响。心头当即一紧,已然明白了过来:定然是那慕容玄风追出门来了。

    如今他没了功力在身,虽有幻步相助,不过若是比速度决然不会是慕容玄风的对手。想要逃脱,只有借助地利之便了,可是这四周乃是慕容家的庭院,他人生地不熟,如何能有地利?只是,此时哪里还容得他犹豫那么许多?身子刚刚落地,便赶忙脚尖一点,朝着道旁的花树丛奔袭了进去。

    慕容玄风刚刚追了出来,就看到前面一道人影看也不看就往道旁之中钻了过去。嘴角不禁挂起了一丝冷笑,“这呆傻的贼人,竟然不知我慕容世家庭院的花树中设有迷阵么?”

    不过他不屑过不屑,脚下却并未停下,提了一口气就想追去。谁知他刚刚迈出半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呼声,“官人,刚刚是什么人闯了进来?我有些害怕……”

    听到这么一声,慕容玄风眉头大皱。可是却也只能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心道:“这迷阵之中千变万化,料想他进去之后怕是也没得出来了,算了,就让其自身自灭吧。”想到身后出声的碧涵,慕容玄风盯着前方那个向着花丛中拼命逃窜的人影看了一眼,顿了顿,这才压下了心头的不悦。

    转过身来时,已经挂上了一道淡淡的笑意,“没什么,涵儿,想来应该是哪个不开眼的毛贼罢了。却是不必害怕,这两旁的花树之中设有迷阵,他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进去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

    “原是这样……”碧涵沉吟了一下,又道:“不知这两边的大阵威力如何?我怕……若是又逃了出来,怕是有会兴起些事端来。”

    说着,碧涵的脸色也黯淡了不少。

    慕容玄风淡淡地似是哼笑了一声,道:“这大阵乃是慕容家历代所传,不知困过多少人马,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既然你担心,这却是也简单,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家族内的弟子注意着一点,定不让其轻易逃脱。”

    说这话时,慕容玄风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不知为何,这笑意看起来总是带着几分阴寒。

    碧涵听慕容玄风这么一说,并没有放松下来,眉间反而多了几分忧愁。

    慕容玄风将她脸上的变化看在眼里,心头一阵嘀咕:我怎么觉得涵儿隐隐地像是记挂着刚刚那闯入之人呢?不过那道身影看起来确实有些像是那个人,可是听无痕说,他的武功已然登峰造极,连无痕都不是其对手,气息应该不会如此之弱才是,看来应该不是同一人,只是背影相似罢了。

    随风匆匆逃入了花树丛中,背后陡然间就没了慕容玄风的声音,转过身去一看,却发现慕容玄风不知何时已然没了踪影,看样子是没有追进来。“也许他是认定我走不出这迷阵吧。”随风长长舒了口气,开始研究起了眼前的迷阵来。

    他还没来得及钻研多久,突然听到外界传来了一阵呼喊声来,伴着呼喊声还有着道道光亮。

    随风不禁吃了一惊,心道:“看样子外面片刻之间巡视的弟子一下多了起来,想必是那慕容玄风安排的。看来今日,想要从此处逃脱怕是有些麻烦了。”

    可是眼前的情况明显由不得他选择,现如今他没有功力,连轻功都无法自由施展。若是这么逃出去,怕是定然会被发觉。

    “对了,这慕容世家的禁地之中不是有那地乳的么?也不知其精气对我这丹田之中的伤势有没有效果。”随风突然心头一动,又想起了当年他跟着梁偷儿两人潜入这慕容家禁地的场景。

    时至今日,他自己的易学功底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当初梁偷儿破阵时所走的步伐,以天算之法悄然推衍了一番。半晌,额头上皱起的眉头一下舒展了开来,脸上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多了几分明悟。自语道:“如此,那我便试上一试吧。”

    当即,心头一定,手心中食两指捏起,徐徐地掐动。这外围都是来回巡视的慕容家弟子,索性他们只在道路之中来回游荡,并不会闯入大阵之中来。随风倒也不怎么担心,只是即便如此,却是不敢随意发出声响来。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乌云,将原本的一轮皓月包裹在了其中。这四方大地顿时便昏暗了下来,这四周的花树原本就很是茂密,遮蔽了大半的光亮,如此一来脚下的道路更是显得暗淡。

    要知道这破阵不同于赶路,只要踏错一步,便是天差地别。随风又哪里敢松懈?每一步都细细思量,有时候实在因为眼前昏暗不清,便默默等到外围附近的巡逻弟子离去,这才敢打出火折稍稍照亮一番,看罢,便立即要将其熄灭。

    才开始几乎一步一顿,后来他找到了原先和梁偷儿走过的道路,由于有往昔的记忆,走起来便要顺畅上了许多。这脚下迈步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只要绕过眼前的这片密林便到了大阵的出口处了。”随风心算了一番,长长出了口气。

    顿了顿,平息了下心情,便继续向前走了过去。

    “你终于来了。”

    他刚走几步,绕过了密林,突然听见身前传来了这么一道声响,当即便让他一下呆愣在了当场。

    “竟然是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又见故人

    随风刚刚绕过面前一丛花树,还未来得及好好打量一番,突然觉得眼前忽地腾起了一抹亮光,晃得他眼神有些发花。模糊之间却还是看得分明,自己身前竟然站着个人影!

    随风刚刚一路之上处处小心谨慎,丝毫不敢引人注意,哪里能够料到自己即将潜入这慕容家核心禁地的时候遇到这么个人?而且听起来,似乎此人还认识自己,当即更是惊得连退了三步才舒缓了过来。

    眼前所见的景物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终于是将身前之人看了清楚。此人头戴一顶方冠,脸上棱角分明,虽然如此,可是看起来却并不似北方大汉那般刚健,而是多了几分江南书生的柔和之气。眼睛不大却极有神采,身上罩着一席淡青色的长衫,与随风一样高高瘦瘦,倒也是个俊俏的美少年。

    随风长吸口气,脸上微微颤动,似乎连声音之中都带上了几分紧张,“清风公子,许久不见。”

    站在他身前的,正是慕容家的第二天才,慕容清风。任随风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此处遇见他。他既然在此堵住了自己,想必定然有什么原因才是。随风一时也摸不清楚这慕容清风的用意,便停住了话头,静静等着他的后文。

    “清风公子,记得当年在那紫荆山脚,蓬莱派前,你却不是这么叫我的。过了这么几年,就变得如此生分了么?”慕容清风轻轻看了随风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这话听起来总觉得带上了几许沧桑之意。

    听他提起这些,随风脑中也不禁回想起了当时两人一道从这余杭之地去往那齐鲁地界的种种往事,想到这些,再看向眼前的这慕容清风不禁也多了几分慨叹之感。似乎眼前的情形都不重要了,两人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开始缓缓叙旧一般。

    两人之前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很早之前便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一方是落魄世家的少爷,一方是郁郁不得志的世家二公子。慕容清风认识的人虽多,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出第二个类似于随风的人来了。

    “清风兄,想不到今日你我相见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局面。”随风看着身前那熟悉的少年。眉宇之间也尽是感慨之意。

    “这却也不算什么。还是要比上次你我在刘家那次相见要来得好些。”慕容清风淡淡一笑,脸上却有些无奈。

    “其实我知道,上次你是特意留了手。不然的话,你与慕容玄风两人合击。我却是逃不出那刘家的庭院。”随风轻叹了口气。言语之中也大是惋惜的神色。

    慕容清风有些吃惊。“我原以为上次之后,我们二人却是注定兵戎相见了,却想不到还能这么平静地在此交谈。你来这里是为了那地乳吧?”

    这回却换到随风大吃一惊了。他上次和梁偷儿两人偷偷潜入此中的事情可谓是天衣无缝,连当时的家主慕容彧都瞒在了鼓里,可是这慕容清风却是又如何知道的?

    将这随风的吃惊神色看在眼中,慕容清风却是一脸淡淡的笑意,“他们不知,我却是清楚。当日你内功不过还平平,并没有多少起色。可是与我对敌之时,却已然成了几分气候。运气之时就如同是浩瀚江水一般,这却是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办到?我回去之后,想来想去,却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后来我索性便来了这里探查了一番,虽然你们处处小心却还是留下了点点痕迹。”

    “那你为什么没有跟家主说,揭发我们?”随风越听越是震惊,没想到当时还有这么一出。

    “我为什么要和家主说?这家中的地乳与其便宜了那些酒囊饭袋的长老,还不如给你补充一下功力,筑一下基础。更何况这里乃是慕容家禁地,你以为我是怎么进到里面来的?”慕容清风脸上蓦地多了一分不屑之色。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偷偷潜进来的?”随风更是大吃一惊,“这其中的大阵你又是如何通过的?”

    慕容清风微微一笑,“我自小便好奇这阵中之物,研读了多年易学经典,摸透其中门道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之事。不过你今日为了这地乳和山阴肺气而来,怕是不能如愿了。”

    “这却是为何?”随风脸上的好奇之色更浓,心底却是起了一分不祥的预感。

    “唉……你随我进去看看便知。”慕容清风突然长叹了口气,整个人一下便萧索了下来。

    随风看他的样子,便知道定然是因为什么紧要的原因,也不多问,随着他朝着这密林之中走了过去。此地他来过一趟,是以倒也算不上陌生。说是禁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一方天然形成的阴阳交汇的太极图罢了。只是这太极图的阴阳部分却很是不凡,乃是山间龙气所化成的地乳和山阴之精。每一样都是大补之物。

    “这,怎么可能!”随风走入其中,不过随意扫了一眼,登时从头惊到了脚,彻底说不出话来。

    原先那是地乳与山阴之气缭绕的地方,如今却是空空如也,除了山石和沙土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里原先的地乳呢?山阴肺气呢?都不见了么?尤其是那地乳之精,据梁大哥说乃是可以媲美传说中龙涎的存在,就这么不见了,未免太过可惜了。”随风长长吸了口气,心中的震惊却是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慕容清风淡淡地看了一眼,想来应该早就知道了,道:“这里的地肺山阴乃是家族中绝密,除了少数长老和重要弟子都是不知情的。想必,此事便是那些长老都还瞒在鼓中了。”

    顿了顿,又道:“这地乳乃是山脉之中龙气所化,而这山阴肺气完全是被龙气引来的。想来此处会断流也是因为龙脉走向发生了变动的缘故吧,哼哼,定然是慕容家这几年做的恶事太多了,连上天却也看不下去了。”

    随风却是没想到这么一层,只是微微摇头道:“如此灵物,确实是可惜了。”

    “我听那无痕说起过你,我看了一下,你今日会变成这样,想必也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这个……你拿去吧。”说着,慕容清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玉瓶来,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便径直送到了随风面前。

    “这是?”随风一愣,看着慕容清风这幅样子,想必不是什么平常在之物,犹豫了一下,却没敢接。

    “接过去!”慕容清风冷冷地说道,随风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心头一颤,只好接了过来。

    接到了手中便觉得有些不凡,来来回回细细翻看了一番,当即便吸了口凉气,有些惊讶地道:“这是上好的玉料,怕是就这么单单一个玉瓶便值千金之价。不过想来,这玉瓶内所盛之物要比这玉瓶还要贵重许多吧?”

    有些讶色地看了随风一眼,慕容清风缓缓点头,道:“这却是我上次来此所采集到的地乳之精。虽然也算不上什么,不过倒确实比这玉瓶要珍贵上一些。”

    随风心头一颤,倒也不怎么意外,“这里的地乳已然没有了,你将其给了我。那你自己……”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清风一口打断,“我却是已然不需要了,让你拿去,你就收下便是。”

    随风一愣,却是被其呛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禁上下又打量了身前的这个少年一番,心道:“他却是已然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的清风行事却是没有这股气息。想必这些日子里,他也经历了不少吧?”

    “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得差不多了。那些弟子短时间内不会找到这里,可是拖下去就未必了。我却是知道一条暗道,我这就送你出去吧,你跟我来。”慕容清风淡淡看了一眼,连语调都恢复了平静。

    随风原本还在担心此事,看样子这慕容清风却是已然替他安排好了。便也不多说跟在了慕容清风的身后,向着前方走去。

    果然向前没走多远,在慕容清风的带领下果然就找到了花树丛中的一丝缝隙。沿着向前走了几步,立时便是一怔。这却不是一条寻常的暗道,既然是设在大阵之中,自然便要契合阵势的走向。如此对于阵法之学的要求便很高了,却是要比这破阵难上了许多。

    “却不知这慕容清风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上面。”随风跟着慕容清风在这暗道之中穿梭,心里不禁便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好了,你跃过眼前这道院墙就到了山庄的外面了,便也不会有人再为难与你了。”突然,身前传来这么一道声响。

    随风抬起头来一看,自己身前真的现出了一堵高高耸立的院墙。只要自己跨了过去,便算是安全了。随风也没有料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能脱困,又转过了看向了慕容清风,一双眸子里尽是感激之色。

    “你却是不必谢我。”似是看出了随风想要说什么,慕容清风竟然一口打断。

    “这是为何?”随风有些不解。

    “你要谢,就谢碧涵姑娘吧。我会帮你并不是看在往日的情谊,只是不想看她伤心。”慕容清风淡淡的话语,可在随风听来,却如同狂风倒卷,惊雷炸响一般。当即一下就愣在了当场,再也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神仙之窟

    “不想她伤心……”随风低声又念叨了一声,再看向面前的慕容清风的眼神之中也添上了一分灵光闪动,“清风兄,原来你也记挂着她。”

    “哼……”慕容清风冷哼了一声,道:“只许你思念着她,不许我记挂么?自从她嫁给玄风之后的这些日子,她又何尝开心过?若是你再丧命于慕容世家,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看她露出笑颜了。我自然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随风怔了怔,心头说不出是感怀还是触动,“她这般看重我么?”

    慕容清风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还需要问我么?不然她又何必坚持每年都去你爹娘的坟上祭拜?她虽然说是要花上几日出去给旧日的亲戚进香,可是她的那些亲戚远在洞庭一带,哪里又是几日能够走到的?这些玄风也是心知肚明,只不过不愿点破罢了。”

    “给我爹娘祭拜?!她怎么会知道我爹娘的坟冢所在?”随风大吃一惊,心头巨颤,心神恍惚间仿佛也回到了当日他与碧涵首次相遇之日。碧涵晕倒在坟头,他偶然之间在墓碑的石缝之中发现析天法诀的场景浮上了心头。“难道当时她并没有晕倒,而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若是她将此事说出去,怕是不知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想不到她都隐瞒了下来,竟然连跟我都不曾提起……”

    “好了,你快些走吧。我出来时间不短了。再不回去怕是会引起怀疑。”慕容清风淡淡地抬头看了看着院墙一眼,极是平静地说道。

    “清风,你既然也记挂着她,为什么最后是慕容玄风与她结成的连理?”随风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墙边却又突然转过了头来。

    他看得分明,原本已然有些走远的慕容清风背影突然一颤,没有回头,冷冷的声音顺着晚风传了过来,“我已经先与小七成了婚了……”

    “小七……”随风脑海之中一阵涌动,突然一个模糊的人影涌上了心头。脱口而出道:“就是当年希姑娘从扶桑带回的小七么?”

    清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又继续迈着脚步向前走去,停也不停,直至没入了黑暗之中。

    随风还久久伫立在原地,慕容清风最后那淡淡一句话听起来平淡。只有随风明白。就是这么一句平淡的话语中到底藏着多少的沧桑。若不是被逼无奈。他慕容清风明明幼于玄风,又哪有哥哥空着,弟弟先成婚的道理?

    “想必也是因为玄风的关系吧……”随风心头一阵黯然。长叹了口气, 也不多说转过身运起了幻步,向着院墙之外翻了过去。

    出了观云山庄,便是西湖湖畔。之前来时还只是华灯初上,出来之时已经月上中天了。眼前的这湾西湖水光涟滟,泛着天际一轮圆月的淡淡银辉,四周一片到了极处的静谧。随风抬头看着这彩云追月的美景,先前剧烈波动的心绪也随着稍稍平息了下来。

    “遭了,先前走得匆忙,忘了跟松风招呼一声。这么晚了,也不知他在何处等着我。”随风低声念叨了一声,匆匆远离了山庄。

    “咦,这么晚了,那边的画舫怎么……”随风又回到了先前与松风分别之处,刚想四下找寻一番,突然发现在那西湖水波之中竟然浮着一条画舫。在如此沉寂的夜里,那画舫之中竟然还有着火光闪耀。“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夜里竟然还不休息。”随风心头刚刚升起了这么一番疑惑,还未来得及搞个明白,便听一声呼唤从那画舫上传了过来。

    “公子!公子!这边!”湖中的画舫上的卷帘突然升了起来,从中窜出了一个脑袋,正冲着随风猛烈地招手,不是那松风又是谁?

    “阿萝姐姐,烦请你将船靠岸,好让我家公子上来。“松风一脸兴奋,转过头去呼喊道。

    “好嘞!”伴着女子的一声清脆的话语声,这艘画舫向着随风所在的岸边,逐渐靠了过来。随风缓缓看着这画舫靠岸,脸上不禁也露出了一分笑意。

    “灵芝姑娘,这位便是我家公子,前几日姑娘也是见过的。”一个美妙温婉的女子,袅娜着从松风身后的船舱内走了出来,松风忙不迭地介绍道。随风定睛一看,不就是那日在聚仙楼中所见的女子么?

    随风微微含笑,拱了拱手道:“想不到昔日洛阳匆匆一别,今日在此江南之地竟又重逢,姑娘风采丝毫不减,当真可惜可贺。”

    张灵芝作了个万福,笑道:“公子说笑了,既然相见,还请公子一并上来吧。小女子却是还未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

    两人说着这么几句话的时候,这画舫悄然之间已然靠在了岸边。随风见她热情相邀,便也不推辞,径直就走上了船去。

    “之前见姑娘时还是在东都之地,怎么这才短短几天就到了西湖来了?”随风坐在了松风身旁,端起了手中茶盏,话中含笑着问道。

    “小女子原本便是之江龙游人士,后来家境不顺,这便到了西湖湖畔以卖唱为生。也因此遇见了赵郎,索性他不嫌弃我乃是风尘女子,我俩一见生情,便想要长相厮守。赵郎乃是东都人士,之前在洛阳便是去见赵郎父母的。却想不到平白因此惹了刘家,此次刘家公子丧命。我与赵郎合计了一下,为了躲避风声便想回小女子家中躲避一番。今日湖畔那些公子们大多是我的客人,算是与他们告个别吧。不想却是碰上了两位公子。”

    张灵芝一五一十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随风这才恍然大悟。却也有些吃惊,“姑娘是龙游人士?”

    张灵芝不知随风何意,有些不解地点头道:“正是,不知公子……”

    随风和一旁的松风对视了一眼,郑重道:“我们此次,便是要去往那龙游的。”

    张灵芝也是一愣,道:“公子也是要去往龙游?实不相瞒,小女子之前便是打算谢过诸位公子之后便启程回去的。去不想竟然这般凑巧,不过也好,既然两位公子也是去往龙游,便可一道同行了,到了龙游,若是两位公子不嫌弃小女子家中陈设简陋,小女子也可以招待一番。”

    随风笑着摆了摆手道:“这些却是不急,既然姑娘乃是龙游人士,在下倒有些问题想问。”

    “哦?”张灵芝轻咦了一声,随即便道:“公子想问什么但说无妨,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倒也算不上什么要紧的问题,”随风又抿了一口手中茶水,“只是想问姑娘可曾听说过什么关于龙游凤凰山的传说?”

    “凤凰山……”张灵芝沉吟了一声,半晌,才有些不确信地问道:“公子可是指的传说中凤凰山的神仙窟?”

    “神仙窟?”随风心头一动,“愿闻其详。”

    一旁的松风听随风这么一问,便也猜到想必应该和他之前说的那水神共工的道场有关。历时也被勾起了好奇来,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张灵芝,期待着她的后文。

    张灵芝虽然有些好奇随风为何会突然问及此事,不过见随风神色郑重,不像有假。便娓娓答道:“小时候听家父说起过,说是据传在凤凰山之中有着一个神秘的洞窟,乃是上古神仙所留。其中有无穷无尽的宝物,更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方子。传说连始皇帝都来此探查过呢。”

    “始皇帝……”随风沉吟了一声,心中却是一阵大定,当年秦始皇便是凭着那登龙台所聚集起的龙气方才成就了一方霸业。暗道:“想必这灵芝姑娘口中的神仙窟便是登龙台了。”

    “不过你们可千万别打它的主意。”张灵芝突然一声硬生生打断了随风的思绪。

    “这却是为何?难道有着这样的传说,没人去探寻么?”随风故作不知地问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听家父说,凡是去探寻的却是没有一人能够活着回来。想必是都死在了神仙窟中,前些时候,听说大名鼎鼎的慕容世家也曾经派人进去探查过。浩浩荡荡派出了不少弟子和工匠进山,最后却只有极少数活着回来。后来此事便不了了之,慕容世家却也再没提起此事。公子问起此事莫非也是对这神仙窟有兴趣么?”张灵芝耐心答道,脸上也起了几分担忧之色。这随风两人对她有着大恩,她实在是不忍心看见他们为此而枉送了性命。

    “在下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却是让姑娘费心了。”随风脸上尽是笑意,心中却嘀咕道:“弟子和工匠……难怪先前听到那无痕提起这登龙台,看来这慕容世家将先前被梁大哥损坏的九龙石壁给修整好了。只是这却是又有什么用?没有阴阳玉佩在手,注定无法打开九龙石壁,想不到到头来却还是便宜了我。”

    “夜已经深了,公子你劳累到了现在,想必很是疲倦了吧?劳烦了姑娘一直等到了现在。此刻也不早了,不知这船上可有休息的地方?”见随风和张灵芝两人陷入了沉默,却还是松风开了口。

    “你这么一说,我倒确实有些乏了。房间床铺就在船舱后方,两位公子请自便吧。小女子却是也要去休息了。阿萝,你发船吧。我们今夜就启程,用不着明日便可以到达龙游了。”张灵芝说罢,施了一礼,离开了此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蹊跷山雨

    “公子,你一个人去那观云山庄,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吧?”看着那张灵芝走出了这间船舱,松风转过身来,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随风一番。

    “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怎么,难道你希望我发生些什么事情才好么?”随风打趣道。

    “不不不!公子你别……”松风连忙解释。

    随风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脸色一正道:“好了,不过这观云山庄之内倒也没有那么太平。刚刚若不是遇见了故人相助,怕是我也要交代在其中了。话说回来虽然危险,可是倒也值得。”

    松风听随风这么一说,脸上忽的一喜,笑道:“公子这么说,莫非是遇见了什么奇遇?”

    随风见着松风满面的笑容,想了想自己拿了慕容世家最后一壶地乳应该也算是奇遇了。可是脑海之中不禁又浮现出了碧涵拥到慕容玄风怀中的场面,脸上的笑意便也消散了下去。点了点头,从怀中将那玉瓶拿了出来道:“倒也算不上奇遇,顶多算是一番收获吧。”

    “这瓶中是……”松风小心地从随风手中将其接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起来。“这可是上等的白玉!”刚略微观察了一番,便一声惊呼了出来。

    “当时……”随风轻轻抿了口面前的茶水娓娓地将刚刚在观云山庄中所见所闻道了出来。

    天际,刚刚还碧空万里的晚晴天,不知从哪里突兀地涌来了大团大团的乌云。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原先齐齐闪亮的万千星辰皓月都被遮蔽了起来。这些乌云看起来就像是密不透风的棉被一般,竟连一丝缝隙也没剩下。四下里原本还能清晰地看得到景物,这么一来却是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了。

    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就这么地在如此夜空下蜿蜒着,原本这河水虽然崎岖弯折,可是却也算不上湍急。不知怎么地,四下里陡然卷起了一阵狂风。这本来就不算平静的河水顿时打起了璇儿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艘画舫顺着水流摇摇晃晃地顺流而下。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又是乌云盖顶,又是狂风大作,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这艘画舫上所乘着的。正是随风几人。

    张灵芝伸出素手。轻轻地挽起画舫前面的珠帘,探出头去向着天际打量了一番。又退了回来,雪白的眉头有些微微皱了起来。朱唇轻启,酥软的声音便从她的唇齿中透了出来。“看这样子。想必是大雨即将下来了。”

    随风两耳听着呼啸的风声。淡淡一笑,“这江南本就是烟雨之地,下些雨倒也正常。只是。偏偏在路途之中下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他话还未说完,脚下的船舱突然便是一阵剧烈地摇动。张灵芝身子猛地一晃,险些从船上滑倒。幸亏一旁松风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还是到船舱里面去坐坐吧,应该会稳一些。还有两个时辰就到龙游了,只希望这雨能快点停才好。”张灵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指了指船舱内部,那里有些坐具,坐下来之后想必会稳当上一些。

    随风三人连带着侍女阿萝刚刚找了地方坐了下来,突然就见轩窗外霎时一阵大亮,接着便是一阵“轰隆”的闷响,却是一个炸雷划过长空。伴着滚滚的雷鸣之声,便是“哗”的一声,如同天河倾泻,瓢泼一般的大雨一下就落了下来。

    随风原本也没在意,原以为这暴雨只是一阵便罢了。可是却不想却是越下越大,最后简直呼啸了起来。他们所乘的这艘画舫更是四处摇晃,不知碰到了河中多少礁石,好在这画舫极为名贵,船身倒也很是牢靠,若是换了他们之前去观云山庄的那种小船怕是早就沉了。

    “却是有些不对吶。”随风缓缓起身,走到了船前,看着河面上这四下泛起的水泡,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这却不是梅雨时节,却下了这么多的雨,难道是这地脉之中有了什么变动?”随风越看越是心惊,忍不住伸出手来暗自掐算了一番。可是这卦象之上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没有显出来。

    “真是奇哉怪也,但愿不要出现什么大的问题才好。”随风心里又呢喃了一声,脸上的忧色还未放下,突然眼中神色一动。不禁一声念出了声来,“咦,这雨怎么又小了?”

    他刚刚还在担心这雨势如此之大,会不会是地脉出了什么问题。却不想自己的担忧还未过去,这雨竟然自己小了下来。

    看到这雨小了,随风脸上的愁色也逐渐舒缓了下来。

    “随公子,看起来这雨像是有些小了。我刚刚看了一下,龙游却是也不远了。再过得片刻,便能到了。”随风一怔,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声,不用看却也知道定然是张灵芝的声音。

    随风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我刚刚还在担心路上会不会出些什么事情。”

    张灵芝轻轻一笑,“既然这河水也稳固了,随公子不如宽下心来吧。小女子这就去给你沏壶茶去。”

    抿着带着清香的茶水,看着河畔两岸的风景呼啸而过。

    又经过了几道急弯,身下的画舫便一下平缓了下来。随风心头一颤,便明白了过来,他们却是已经进到了龙游地界了。看着远方盘恒的含着几分黛色的山峦,随风眼中一阵的颤动,心中暗道:“不知道在那凤凰山的洞窟之中又有什么在等待着我……”

    最终,当画舫靠在龙游岸边的时候,天际已然现出了一道亮线。漫漫长夜,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尽头。先前还瓢泼逼人的大雨,却是也最终停了下来。眼前的这码头之上,各类商船熙熙攘攘,除了这河水向上涨了一些外,昨夜的大雨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许只有昨夜的赶路人,才会有多少人知晓些什么吧?

    “此刻天色还早,天还没亮,小女子的家宅便在离这码头不远的城内。都到了此处,公子不妨去稍坐一番吧。到了小女子故乡,自然应该小女子略尽地主之谊。”张灵芝眼中微微含着几分笑意,款款地问道。

    随风和松风对视了一眼,轻轻摇头道:“姑娘好容易从那神都归来一次,正是应该享受天伦之时,随风怎生好意思叨扰。日后有的是机会,等我先在镇上稍作休整之后,再去拜访也不迟。”

    张灵芝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随风一脸的坚持,却也只好作罢。道:“既然如此,那随公子请一定记得来小女子家做客一番。好容小女子聊表心意,以谢公子相救之恩。”

    说着,便将其家宅的所在方位仔仔细细地告诉了随风。

    随风听罢,重重一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张灵芝又是深深施了一礼,鞠了个万福,道:“那两位公子,小女子便先行告辞了。”

    随风笑了笑,点头道:“姑娘请慢走,在下日后定然登门拜访。”

    两人就这么静静立在远处,看着这张灵芝走远。

    “公子,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向何处?就这么去探寻那隐秘么?”松风转过头看了看,随风的脸上尽是平静,根本看不出到底在想着什么。

    “现在先不急,我们现在这龙游之中找一个歇脚的地方。算起来,上次来此处已然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了。”随风说着,迈步向前走了过去。边走着,便四处看着。当初他和梁偷儿两人,来此处之时,还不曾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如今故地重游,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数载的光阴匆匆而过,而之前那种种还如同昨日一般。饶是随风如此心境,看着也不免有些感慨。

    他也没有多说,直接领着松风在这龙游县城之中寻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他们一路赶来,本来好好休息的夜间,却遇见了瓢泼大雨,虽然并没有因此贻误。他们为此都已然一夜没有合眼了,就如今这种状况,若是在那洞窟之中遇上些特殊情况,该要如何应付?

    随风两人定好了客栈之后,却是一整个白天都不曾出门一直都在屋内休养。一直到了傍晚时分,随风这才从其中走了出来,却是去街市之上买了一些很是奇异的药材。

    “公子,你买这么多当归什么却是到底有何用处?”松风看着随风带回来的口袋中大批大批的药材,当即愣在了原地,完全摸不着头脑。

    “过些时候,你便知道了。”随风也不多解释,接着将刚刚买来的药材发在了一边,转而取出了胸口的那道玉瓶来。

    松风一见随风如此举动,心头也是微微一颤,有些惊讶地道:“公子,你这就要服用这玉瓶中之物?不再准备观望看看吗?”

    随风轻轻摇头,“那慕容家和周家既然已经发现了这其中隐藏了如此之久的隐秘,夜长梦多,我们却是没有时间再犹豫了。而且谁也不知,这地乳的效力到底能够保持多久。好了,我心里自有计较。松风,你为我护法吧。”

    松风听随风这么一说,也只好点了点头,道:“但愿公子此处能够一举恢复丹田,从而拥有昔日的实力。”

    随风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径直盘膝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凤凰山脚

    接下来一连几日,随风一直都未曾迈出房门一步。松风自然也不能走脱,一直守在门外。好在当时他们就想到了这点,选了一个最为偏僻的厢房。倒也没什么人来此打扰,松风也知道接下来也许会遇上的凶险。也在门外打坐了起来恢复之前消耗的功力,一边打坐,一边分出心神听着房内的动静。

    随风虽然没有多说,可是他却还记得随风眉宇之间挂着的那分凝重。想要恢复已然死寂的丹田谈何容易?不亚于又一次的脱胎换骨。稍有不慎,便是经脉具废的下场。只消随风房中的动静一有什么不对,松风立时便会冲进去。

    一开始,房中一片寂静,只有随风浅浅的喘息声回旋。这道喘息声极是平淡,纤细如同游丝一般。随风虽然没了功力,可是之前毕竟也是突破了先天境界的存在。全身的四肢百骇尽皆打通,更能够引动天地灵气。是以他的呼吸之声要比常人要浅上许多,只是唯一让松风有些奇怪的是,随风明明可以转为胎息,胎息之法能够吸入得灵气要多上许多,为什么他不用呢?

    就这么过了一日之后,随风房中的呼吸之声突然如同大江大河、 瀚海狂澜一般浩荡了起来。不但如此,松风更是惊觉,随着他呼吸的变化这四周的天地灵气也猛烈地变化了起来。就仿佛虚空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四方的灵气一阵的搅动。那灵气波动的中心,正是随风所在的厢房!

    “公子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松风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向着房中看了一眼,眼神之中不禁带上了几分忧虑,可是随风此刻也许正好行功到了紧要的关头,他也不敢闯入其中。

    这么宏大的喘息之声就这么又持续了一日,才逐渐缓缓平息了下来。

    可是,这般平静并没持续多久。又一下转而又变化了起来,听起来有些尖锐而高亢。就像是狂风吹拂过万千空洞的山峰一般,松风一怔之下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人身之上千万道穴窍共同呼吸,震荡的声响!听出了这些,松风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可忧愁也重了几分。

    “公子他终于用上了这胎息之法。可是这样的动静未免也太大了些。但愿他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松风皱了皱眉,淡淡自语道。

    在松风的担忧之中,这么恢宏尖锐的喘息之声就这么又足足持续了一整天之后,没有任何征兆的陡然一下就平息了下来。

    整个房中只剩下了一片寂静。甚至连一根银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公子。他……怎么连呼吸之声都没了。”松风吃了一惊。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下转过身,刚刚伸出手来。突然听到一阵木头拧动的声响,眼前的木门竟然这么自行动了起来。刚敞开了一条细缝。立时便有一道淡淡的光晕从中散射了出来。晃得他眼睛就是一眯,还未适应过来,眼前突然就多了一道人影。

    “公子……”松风一愣,分辨了许久,才终于敢相信眼前此人正是随风。

    倒不是随风的外貌起了多大的变化,相反,他脸上每一分每一毫都和原先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真正让松风吃惊无比的,是他周身外的气势。刚刚从门缝中透出的那道清色的光晕正是从随风身上散出的,此刻的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周身外散着淡淡的清色玄光,也不知到底是他本身散出的真气,还是从外洒进来的月光。脸上尽是平静,眼波之中如同一泓深泉,一眼竟看不通透。

    看起来,他就像是身披着清光,从仙界刚刚降入尘世一般。周身外尽是纯净空灵之气,若是脚下再生出点烟霞,恐怕松风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还在这人世间,还是到了那九霄之上的仙境了。

    随风看着松风一脸呆愣地盯着自己,不禁一阵好笑,淡淡道:“怎么,我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不对么?”

    听到随风的声音,松风愣了一愣,满是惊喜地抬起了头来,笑道:“公子,你全身的功力终于恢复了?!”

    随风眉眼一低,先是点了点,然后又是摇了摇。

    “这是何意?到底有没有恢复啊?”松风看着一头雾水,忙急着问道。

    “还差一些,不过却是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日我将那些药调好之后,便可以出发了。”随风应了一声,随口就扯开了话题。说着,周身外泛着的玄光随之逐渐黯淡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从仙境回到了凡间。

    “这些药材很是重要么?”

    随风点了点头,道:“那洞窟之前的池水之中有些说道,没有药水相助的话,便要麻烦许多。只可惜梁大哥不在此地,否则有他的万人倒相助,便没什么问题了。”

    “万人倒……?”松风还想再问什么,却被随风一口打断,“好了,这些都没什么好问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来帮我将这些徐长卿洗净,也不知这我从天山之中找到的迷药方子到底有没有效。”

    “迷药方子?”

    随风看了看松风手中拿着的药草,却没有回答。

    松风会意了过来,赶忙拿着手中的药草下楼朝着水井去了。

    随风足足花了整整一整日,才将这些药材配好。任凭他天纵之才,可是之前对于这药材方面几乎丝毫没有涉猎。他和松风两人,大眼瞪小眼,磕磕盼盼之下,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天命相助,虽然中途消耗了不少,但总算还是做了出来。

    “成了,这一日却是没有白费。刚好,等会天色就暗了。我们准备准备就可以走了。”随风拿着手中的玉瓶,沉静的脸上难得有了一分笑意。

    “这就要出发了么?”松风看了看窗外,果然不知不觉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嗯,这就走吧。”随风应了一声,径直就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走入了夕阳下的阴影之中,“公子他,怎么恍然之间改变了这么许多。”

    恍然之间,就这么一日的功夫,可是随风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万物都不萦于心,恐怕就连泰山崩于他的面前,他都不会在意一样。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随风抬头看了看,他们出发之时还是夕阳漫天。一抹长长的晚霞横亘在西方的天际,他和松风两人到了凤凰山脚的时候,夜幕已然升起。天色也昏暗了下来,点点璀璨的星辰布满了长空。

    “不是说是一个洞窟么,你怎么带我走到了这山脚的密林里来了?”松风转过头四下看了看,入眼处到处都是丛林,还有在月光下投下的阴影。有时不小心之下踩到地上的枯枝,还会惊起一些飞鸟走兽。

    “谁与你说是洞窟就不能在山脚下?”随风停下了手中手指的掐算,顿了顿,这才抬起了头来。

    “这登龙台乃是依据天罡地煞方位排列,在这凤凰山山脚一共有一百零八个洞穴。其中阵眼处的七个,又是依据北斗七星的方位。可以说是阵中套阵,这所在之地,自然也与一般的洞窟不同。”

    “登龙台?”松风却是第一次听随风提起这么个名讳。

    随风点了点头,也不瞒他,道:“这登龙台便是今夜我们要去的地方,唔……这边走。”

    随风手指又是一阵掐动,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下便认准了一个方向。

    “什么人!”谁知他们不过刚刚走出了两步,突然一声冷喝极是突兀地从前方的树丛之中冒了出来。

    “前面藏着人?”松风大吃一惊,这四周的树丛在夜晚看起来有些阴森,他的灵识一直仔仔细细地盯着四周的一举一动。竟然没有发现前面藏着人。“此人的实力怕是不下于我!”他心中暗暗想道。

    “不必紧张,想来是慕容家派来看守此地的弟子了。只不过有一套特殊的闭气之法罢了,却是不必紧张。”随风轻轻拉了松风一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随风此刻没有功力在身,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松风心里却还是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前方的树丛猛地被人拨了开来,两道身影从中走了出来。这两人一身黑衣,都以黑色的丝巾蒙着面,看不出来历。

    “两位不要再向前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两人对视了一眼,冲着随风冷冷地喝道。

    “两位这话说得实在是好笑,莫非这里是两位的地盘不成?便是你们慕容世家的观云山庄在下也不知潜进去了多少次,难不成就凭着阁下两人就想要拦我么?”随风话语平淡,脸上尽是笑意。可是听在两人身前的那两个黑衣人的耳中就如同雷霆轰鸣一般。

    即便是隔着面纱,依然可以看到那两人眼中极是浓烈的震惊之色。

    “看来两位暴露了呢,在下不过是随意一番话,两人已经自己承认是慕容家的人了。”随风突然话锋一转,变得冷厉了起来,“怎么,慕容家也想要插手此事么!”

    “杀了他!”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已尽是凶光。(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獠牙怪鱼

    “嗡——”清脆而嘹亮的金铁吟颤声响了起来,两道刀光如同一抹清泉一般的流虹忽然乍现。像是两道匹练划破长空,霎时间如同白驹过隙,直直地朝着随风横斩了过来。

    “公子!”身后,松风焦急地惊呼了一声。脚下一动,就想要拦在随风身前。可是却被随风一把给拉了下来。

    随风并不看他,只是直直盯着那两道朝着自己袭击而来的虹光。眼中看不出一丝紧张的神色,尽是平淡。“一言不合便下了死手,这便是慕容家的行事风格么?看起来两位就是穷凶极恶之徒,如此我却是不必手下留情了。”

    他这么一声轻轻朗朗,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席卷四方。那两名黑衣人在随风这么一喝之下,当即脚下便是一软。莫名的一股无匹的恐惧陡然间席上心头,险些逼得他们直接瘫软在地。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是随风是什么妖魔鬼怪也全然顾不上了。一咬牙,手中握着的闪着寒光的大刀又更紧了些。挥舞的速度又更为迅疾了一分。

    “哼!真是死不悔改!”随风冷哼了一声,那哼声如同惊雷一般,震得这方虚空都是微微一颤。

    双手诡异地一阵变幻,看起来就像是水蛇一般。下一刻,已然如风般探出,以肉眼都难以察觉的速度,极为迅速地在这两名黑衣人握着的刀刃上轻轻地一弹。

    “铛铛……”两声清脆无比的交鸣声,接着。在这两名黑衣人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的眼神之中。他们手中握着的长刀的刀身,竟然极是诡异地从正中现出了一道淡淡的裂纹。最后,就这么静静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两声轻微的闷响。

    可是在他们两人眼中,分明比这天地倾倒还要来得骇人!随风如风似雾的手指又是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目标却不再是他们手中的兵刃,而成了他们胸口前的膻中大穴。

    “呃……”他们只来得及发出了这么一声闷哼,便直直地瘫倒了下去。这却是成了他们生命最后的声音了,随风缓缓缩回了手指,转过头淡淡地看了松风一眼。“走吧。现在却是没有障碍了,我们接着向前走吧。”

    松风这才回过神来,再向前看去时,却只看到随风留下的背影。低下头来看了看脚下的两个黑衣人。用脚尖触了触。将他们翻过了身来。已然没了鼻息。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松风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两人能够躲过我的耳目,最少也该是先天境界的高手。想不到竟然就这么死了。若公子不曾恢复功力,又何来的如此力道呢?可是他为何之前又说自己并没有恢复功力,只是勉强有了一分自保之力呢?”

    想了想,却是越想越是一头雾水。干脆便也不再多想,赶忙迈步跟了上去。

    向前没走了几步,便发现此刻的随风正驻足在一片密林之前。愣愣地低着头,像是在仔细打量着什么。

    “公子,你这是?”松风见他的样子实在是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里便是通往石窟的入口。”随风丝毫不动,甚至都不曾瞥过来看他一眼。声音虽然平淡,可还是将松风吓了一跳。

    “这里明明是一方密林,哪里又来的石窟?”松风满是奇怪,莫非这公子刚刚因为运气过猛,使得脑子一时出了问题了?他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怎么看都是一方丛林之中的平地。布满了枯枝落叶,有些背阴的地方甚至还长出了蘑菇来。

    “就是这里,我以紫微斗数推算的,绝不会有错。”随风边说着,边从一旁举起了一块人头大小的巨石来。看也不看上一眼,就这么很是随意地朝着前方丢了过去。

    “这是……”松风轻呼了一声,还未来得及疑惑,突然就听见“扑通”的一声传了过来。竟然不像是落在了平地上,而像是落入了池塘之中一样!

    甚至立时还有着大片的水花溅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松风才看了清楚,这大片的枯枝落叶之下竟然是深不见底的池水!自己若是不知情的话,说不定一脚就踏了下去!

    “这是……”松风指着面前的这块方塘,连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

    随风这才转过了身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下面藏着的便是那登龙台的入口,若是不知情,一般人是决计发现不了这里的。即便是能够发现,也……”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听见一道磨牙的异响声从这方塘之中传了出来。借着月光可以明显地看到一条足足有一尺长短的大鱼一下从水塘之中刚刚石头落入其中的地方猛然跃了出来。

    若是只是一条寻常的鱼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可是这鱼的眦出嘴唇的牙齿竟然足足有近一寸之长!只不过匆匆瞥了一眼,松风便大吃一惊,“这鱼的牙齿……若是被其啃上一口,便是武林高手也承受不住吧。”

    随风淡淡道:“所以,这便是为什么自古以来为什么总有人会发现这里,却迟迟没有宣扬出去的原因。怕是这水塘之下的白骨也不知有多少,或许连白骨都被这鱼给啃食了个干净。”说着,平淡的话语之中却又透出了几分无奈。

    “想不到此地竟然是这样的凶险。”松风吃惊过后,便逐渐平静了下来。“可是,你说的那洞窟又在哪里呢,莫非在这水塘的底部?”

    随风点了点头,道:“你猜得不错,正是在水塘的底部,却是有些麻烦。现在想必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配那些药材了吧?”

    松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公子说是迷药,想必是为了这些虎齿鱼所准备的了。”

    随风笑了笑,“孺子可教,这份悟性倒是不差。”边说着,边迈步走到了这水塘边缘,缓缓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瓶。又慢慢地将其中所盛的液体滴入了其中,这才道:“匆匆忙忙制成,也不知效果如何。先等上一会吧。”

    说罢,两人便静静等在了一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随风两人就这么坐在一旁缓缓等待。看着一条一条的鱼从这水塘之中浮了起来。

    “三百零三,好了,距离上一条鱼已经过了盏茶的时间了。想必所有的鱼都已然中了这药效了,我们抓紧下时间,却是可以下去了。”

    随风说罢,站了起来。走到了方塘边细细地向着其中看了两眼,眼中一阵光芒闪烁却也不知到底在想着什么。

    “真的要下去吗?”松风也看了一眼,心底却是不禁有些发虚。

    随风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道:“有什么问题么?我在还没有你现在这实力的时候便跟着梁大哥下去过。你却是还有什么好怕的。”

    松风看了一眼随风满脸平淡的表情,又看了看那些张着大嘴,龇咧着牙齿不知名的大鱼。沉吟了一番,才一咬牙道:“好罢,那便下去探视上一番!”

    随风平淡的眼中添了几分暖色,点了点头,“那便走吧。”

    接着便又是“扑通”,随风竟然就这么直接跳了下去。留下了脸上还挂着几分忐忑的松风。

    松风也知不能再犹豫了,只好一闭眼也跳了下去。他不像随风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极好。他却是从未下过水,不过他到了先天境界,直接换成了胎息之法,虽然手忙脚乱了一番,不过好在却是没出什么岔子。很快便领悟了几分水性,直接一下就向着水下潜了下去。

    他刚刚将头埋入水下,眼前漆黑的一片。他还未适应过来,突然就见着一只足足约两尺长短的虎齿大鱼张着血盆大口,直直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他甚至仿佛还能闻到从那怪鱼口中散出的一阵血腥之气。松风原本就高度紧张,被这么一吓,更是一阵手忙脚乱,心神巨颤之下,下意识地手腕一翻朝着那迎面而来的怪鱼直接拍了过去。

    这怪鱼虽然看起来很是凶残,可是毕竟也是鱼类,在松风这一掌下,直接就被震得如同烂泥一般酥软了起来。喷涌出来的鲜血瞬时便染红了一方池水,松风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刚想继续下潜赶上下方的随风。

    刚一低头,当即大吃了一惊,就这么短短一瞬之间,下方的空隙已然几乎被层层叠叠的怪鱼所占满了。

    “怎么突然之间冒出了这么许多!我却是又该怎么办……”松风一下愣在了当场,缓过来的时候,脸上却是已然多了一层死灰色。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身前靠得最近的怪鱼已然到了他眼前,在它身后浩浩荡荡,足足有数十条类似的怪鱼眦着牙齿,满是整装待发的模样。。

    刚刚让他应付起来便有些狼狈了,若是这么多怪鱼齐齐涌了上来,又焉有松风的命在?

    松风心头又是一颤,暗道一声:“吾命休矣,却是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这么一群怪鱼的手上。刚刚公子明明已然下了迷药,怎么还会有如此之多的鱼依然在活动?”

    松风不忍见到自己被瓜分一空的血腥场面,忍不住微微将双眼闭了起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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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466/ 第一时间欣赏道仙凡最新章节! 作者:苏与轩所写的《道仙凡》为转载作品,道仙凡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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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之说,由来已久。 只是鸿蒙不记年,所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说不知距今几时,皆不可考。 正史中自上古黄帝始,便有广成子布道,容成公成仙之说。史料中所载黄帝蚩尤各部逐鹿大战,亦有风伯雨师、应龙等神仙之属。 后又有夸父逐日,大禹治水种种故事,广为流传。百姓虽不知其真假,却也半信半疑,至此,神仙之映像算是深入人心。直至商周分邦建国,商末纣王无道,武王伐纣,改朝换代,民间又有封神之说,野史传说混淆不清。 我们的故事,便是在盛世的大唐开始的。道仙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仙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仙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