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秘籍
217秘籍
紫须、青松两位道长只是连连感叹,道:“二位豪气干云,只可惜……”摇头不语。(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赵天佑和秋露白两人边谈边饮,不管其他人。这时,只能远处传来一位大和尚念经之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声音极其悠长。一会两名寺僧进来,将孟正春尸体抬出。随后,一位大和尚来到堂内。
那大和尚面容和蔼,双耳垂肩。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敝寺的斋菜,可还可口味?”
众人赶忙双手合十,向慧恩大师施礼。青松道长道:“慧恩大师客气了,我等前来打扰,实在心中有愧。”
慧恩大师道:“出家人与人方便,各位又何须挂怀。”
紫须道长叹道:“只可惜,俗世之人难有大师这等修为,始终为俗事牵绊。”
慧恩大师道:“当年佛祖在菩提树下,静坐七天七夜,终于修成金身,幻化成佛。俗世之人,自然做俗世之事。虽佛法无不可度之人,然而佛缘未到,强求也是徒然。两位也是出家之人,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青松道长叹口气,道:“大师的话,处处禅机,我等受教了。红尘俗世,该来的自然会来,该走的自然会走。正可谓道法自然,逆天而为,终究无果。”
慧恩大师几句话,便将众人劝服,饭堂内登时杀气顿消,众人又回到座位继续吃饭。
左思禅望一望那老少一家五口,悄声道:“那一家人究竟是做什么的?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话,看似茫然无知,却镇定自如,莫非他们便是老二派来的人?”
皇甫朔道:“我也见这家人有些奇怪,不过红货既然是假,那么即便是老二的人也无妨。总之目标绝对不是咱们两个。”
左思禅点点头,继续吃饭。饭堂内已经安静,听得见筷子碰到碗筷时发出的声响。堂外却依旧大雨倾盆。
早饭结束,众人陆陆续续回到客房。左思禅和皇甫朔带着吕方告别秋露白和赵天佑,整个饭堂内只剩秋、赵二人和红衣少女。
秋露白道:“方才我见赵兄言语间,仿佛有忧伤之意。莫非如赵兄这般豁达豪爽之人,也向在下这般,为情所扰?”
赵天佑摇摇头,道:“人世间,功名利禄易抛,却惟独‘情’字难舍。赵某也是俗人,怎会逃得过?”
秋露白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作千万缕,天长地久有时尽,唯有相思无尽处。”
赵天佑道:“秋兄与叶姑娘之事,赵某也略知一二,既然叶姑娘早已嫁他人为妻,秋兄又何必再苦苦思恋!”
秋露白眼中掠过一丝疑惑,问道:“不知赵兄所说的叶姑娘是?”
赵天佑一愣,道:“难道秋兄不是为了当今威远大将军之妻叶姑娘而伤心断肠?”
秋露白疑道:“周将军的妻子,姓雪,名婷,怎会姓叶?莫非周将军别有妻房?”
赵天佑道:“此事赵某也未知详情,只是月前到京城办事,无意中听说周将军之妻姓叶。这周将军,应当只有一房妻室,莫非是赵某听错了?”
秋露白脸上露出些许苦楚,喃喃道:“周将军之妻姓叶?为什么会这样?赵兄可知,那姓叶的女子,可是当年燕纷飞的弟子?”
赵天佑点头道:“正是,赵某与燕纷飞曾有数面之缘,确实听她说过,有位得意弟子,嫁与当今威远将军为妻。
秘籍当时并未在意,只是今日见到秋兄,才忽然想起。”
秋露白脸上立刻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左手紧紧捂住胸口,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是谁?”说着,一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
红衣女子赶紧上前搀扶,语带关切:“秋大哥,你没事吧?”秋露白只是喃喃道:“为什么?到底是谁?”
赵天佑见自己一席话令秋露白伤心吐血,赶忙道:“或许是在下听错了,秋兄无须多想,到了京城,一问便知。”
秋露白摇头道:“以赵兄的功力,又怎会听错?”
赵天佑道:“赵某自信不会听错,然而秋兄与那姑娘相交甚久,其中原委自然比赵某熟悉,赵某只是听来只言片语,秋兄切勿为此事伤神。”
秋露白道:“不,不,不,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然后起身便要出门,秋露白此刻已经走路不稳,踉踉跄跄走到门口。红衣女子扶在左右。
到了门口,秋露白慢慢回身,道:“赵兄见谅,秋某失态了。他日有缘再见,到时定与赵兄喝个痛快。”
赵天佑见他伤心欲绝,不再挽留,道:“秋兄请便,只是……”
秋露白摇一摇手,便出门而去。回房收拾行李,连夜冒雨赶往京城。
赵天佑回到房间,叹道:“明明是一个人,怎会两个姓名?”百思不得其解,一会侍卫李寅来报:“寺中住客,果然都是各派高手乔装而来。看来都是为了秘籍,不过人群中,有一些是官府中人。”
赵天佑道:“你说的是左思禅和皇甫朔?”
李寅道:“不仅如此,那一家老小也十分可疑。以咱们在江湖上的阅历,不可能看不清来路。”
赵天佑道:“继续留意,总之行事小心。倘若真的能找到秘籍,我们便可知道光复大宋还有没有希望,倘若大宋果真气数已尽,我等也不必再强为。”
四名侍卫一起跪下,道:“我等生为大宋之臣,死为大宋之鬼。”
赵天佑扶起众人,道:“其实大宋亡国已久,谁做皇帝,早已无所谓。只是唐王欺压百姓太甚,我等身为武林人士,不可不为。我前几日与苏凌空见面,倘若天下武林联合,重组圣教,光复汉人江山,也未可知。”
侍卫钱二道:“天下是赵家的,岂容得了苏凌空来做?”
赵天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姓赵的当皇帝还是姓张的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天下百姓有好日子过。我赵家无道,愧对百姓,灭国乃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说到此处,侍卫马武来报:“我军阳城分舵的兄弟奉命偷袭县衙,一举得手,正托付中原镖局董镖头将粮草运往河西灾区。”
赵天佑大喜,道:“做得好。”忽听外面有索索声响,当即提一口气,冲出门外。只见一黑影掠过,那人轻功极高,转瞬间便消失在雨雾之中。
赵天佑经历江湖,对江湖之事了如指掌。心道:“天下有如此轻功者,只有大宝岛一派。”因为自己刚刚帮大宝岛阻截元军而回,所以并未追去。却在这时,听到一声惨叫。
赵天佑赶忙向声音发出的房间奔去。惨叫声出自菩提院的冬梅间,赵天佑赶到之时,青松、紫须二位道长、忠义堂大弟子王潜以及崆峒派大弟子马志谦和师弟赵龙海等人均已在场。只见一名灰衣少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桌上茶碗酒杯碎落一地。冬梅间的那名书生伏在地上,伤心痛哭:“师弟,你怎么了师弟?”
赵天佑走上近前,在那灰衣少年胸口以及耳后查看一番,又翻开他的眼皮,见瞳孔紧缩。掰开下巴,舌苔青中带红。心中一惊,急忙道:“快将他扶到床上。”
众人帮忙搀扶,那少年体型瘦小,本不是很重,而此刻,却集合数名大汉之力,将他扶上床,都显吃力。
赵天佑解开书生上衣,只见后背上渗出几个红点。赵天佑道:“烦劳各位一旁护法,在下要为他止住毒性。”众人一惊,纷纷道:“中毒了?”赶忙守在左右。
赵天佑运起内力,在书生后背时轻时重,时快时慢,击打约半个时辰。书生口喷一口黑血,睁开眼,看看众人,随即又昏睡过去。
马志谦看了赵天佑击打书生后背的手法,不禁叹道:“此乃当年华佗秘籍中的秘籍,相传华佗在死前,早已在牢狱中焚毁,此书就此失传,没想到武皇帝竟然练成此绝技?”
另外一书生听马志谦一说,当即跪倒到赵天佑面前,哀求道:“求武皇帝陛下救救我弟弟,在下乃是书剑门门主钟离会,中毒的便是我弟弟钟离全。倘若武皇帝肯就我弟弟一命,从此我书剑门愿听武皇帝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天佑摇摇头,叹道:“不是在下不救他,只是你弟弟中的不是寻常之毒。我方才以秘籍封住了他的心脉,并逼出部分毒素。尽管如此,却只能保他七日性命无忧。”
钟离会问道:“那我弟弟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就在这时,寺内其他住客也都闻声陆续赶来。慧恩大师见状,问道:“这里出了何事?”赵天佑环顾众人,惟独左思禅和皇甫朔一行人未到。便问:“佛手院中的住客何在?”
钟离会经赵天佑一问,顿时怒道:“所有人都闻声而来,却只有他们没来。定是做贼心虚,下毒的定是他们!”说完转身冲出房外,向佛手院奔去。
其他住客也都尾随而来。来到院内,只见一行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酣,虽外面雨声哗哗作响,众人依旧熟睡。钟离会大喊一声:“快起来。”
皇甫朔猛地惊醒,左思禅亦紧握刀柄,翻身而起。
秘籍
秘籍看见众人均在,当即松一口气。又见钟离会怒目而视,不禁问道:“各位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钟离会怒道:“你们刚才去了哪里?”左思禅见钟离会言语间,不甚客气,冷笑一声,道:“在下要去哪里,还需要向阁下汇报吗?”
钟离会大怒,正欲多言。赵天佑赶忙止住,上前道:“两位是何许人也,赵某早已心知肚明。只是眼下寺内发生命案,这位钟离会兄弟的胞弟钟离全,突然间身中奇毒,尚在昏迷之中。方才所有人都闻声赶去现场,只有两位极其属下未曾赶到,钟离会情急之下,前来询问,言语间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左思禅本就不敢得罪赵天佑,听他这么一说,正好趁此机会就坡下驴,于是道:“赵大侠无需客气,既然大家如今被大雨围困,同住寺内,便是同坐一条船。所有恩怨,暂且放下,通力查出下毒之人,是为上策。”
赵天佑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便又转头问慧恩大师,道:“请问大师,这寺内都有何人?”
慧恩大师道:“寺内只有老衲和八位弟子,分别是了缘、了空、了尘、了色、了名、了智和无花、无相,再就是老衲。”
赵天佑看看左思禅,道:“佛手院住的就是你们这十位吧?”
皇甫朔道:“不错,这七人是王府的侍卫。”
赵天佑望一望站在最里侧的吕方,问道:“那么这位是?”
吕方心中一喜,暗想:“这下看看你们怎么介绍我?”
左思禅略微一顿,道:“这位是王爷的客人。”赵天佑道:“哦?客人?”
皇甫朔道:“赵大侠,我们有言在先,只为追查真凶,绝不涉及私事。”言语间颇有不悦。
赵天佑看他一眼,不再说话。又看一看崆峒派马志谦一行人,此刻众人早已换去了镖师装束,改穿道袍。湖北忠义堂王潜和刘达二人,也脱去了樵夫装扮,改回原貌。只有戏班班主和老少一家五口,依旧装扮如昨,未曾改变。
赵天佑正欲上前询问,忽听一女子咯咯笑道:“赵大侠不愧为帝王之后,指点江山,果然不在话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枯漏寺也姓赵呢!”
赵天佑本就是侠骨仁心,见有命案,早就按耐不住。再加上自小有一群义士追随左右,调兵遣将,本就是寻常事。但是此刻是在枯漏寺,自己反客为主,实有不妥。
再看时,说话的正是与孟正春一起的女子。孟正春被秋露白当场杀死,那女子却未离去,一直呆在寺内。因为她只是一介女流,众人并未在意,若非此刻她主动现身,只怕众人早已不知她的存在。
赵天佑转身向慧恩大师一礼,道:“赵某着实冒昧,命案即在本寺内发生,理应交由大师处理,赵某越俎代庖,还请见谅!”
慧恩大师道:“赵施主严重了!老衲只是一出家之人,追查凶案,实非所长。就请赵大侠勉为其难,查出真凶,以免招致众人惶恐。”
赵天佑道:“既如此,赵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时,吕方从他身边走过,去桌上拿一杯茶水。
当他经过之时,赵天佑便觉他心跳急速,体内血液翻滚。心中暗想:“此人分明刚刚睡觉起来,应该内息平和,呼吸匀畅才对,如此情形,分明是真气长时间运行,导致血流加速,心跳猛烈。”忽又想起,刚才分明看见一个人影飞过,顿时明白,此人应是大宝岛之人。但是他又为何被左思禅和皇甫朔抓住?凭他的武功,想要逃走,这二人只怕拦不住!
赵天佑略一沉吟,问道:“敢问左兄和皇甫兄,方才钟离全的喊声甚大,两位可曾听到?”
二人道:“睡的正香,不曾听到!”
赵天佑道:“二位也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凭两位的武功,即便是在睡梦中,这么大的声音,也该听到。否则,只怕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皇甫朔和左思禅心中一震,心道:“赵天佑虽然怀疑我二人,但所言的确不假。整个寺内的人都听得到,就我二人没听到,也着实奇怪。”
左思禅沉吟道:“可是,我们方才确实没有听到,只觉像是睡死过去,睡得极沉。”
赵天佑依然明了,定是吕方趁几人不备,点了他们的睡穴,自己偷偷溜了出去。但是看他飞去的方向,与钟离全的房间,正好相反,且就在他飞走的那一霎那,听到的惨叫声,即便他轻功再高,也万难分身。
转而又道:“请问班主三位和五位方才身在何处?”
不及几人回话,又听那女子幽幽道:“赵大侠未免管的也太多了吧?”
赵天佑本不愿理她,但见她一再出言相逼,便道:“姑娘何出此言?”
女子笑道:“赵大侠既非官府中人,钟离全又非赵大侠下属。即便身遭不测,也与赵大侠无关,江湖之事,自由江湖人了。而赵大侠却一再苦苦相问,莫非把自己当成了庙里的菩萨?”
听女子之言,钟离会怒道:“你这臭娘们胡说什么?我书剑门早已投奔武皇帝陛下,誓死效忠,你不过是孟正春的一个小妾,再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杀了你!”
女子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不知道你杀了我之后,赵大侠是否也会为小女子做主,找出凶手,绳之于法呢?”
赵天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今日钟离全在寺内遭人暗算,倘若不为他伸冤昭雪,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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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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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道:“钟离全为何会被人下毒?寺中所住之人,又何止他一人?为何被下毒的不是你我,却偏偏是他?”
赵天佑被女子问住,答不上来。(最稳定,恩大师道:“不错,女施主所言有理,为何偏偏是钟离全被下毒?”
钟离会道:“弟弟从饭堂回来之,一直心神不宁,仿佛有话要说,我当时不以为意,此时刚好了缘大师前来告知,因寺内存粮有限,六位寺僧已经冒雨去集市购买,可能晚些回来,晚饭时间将推迟半个时辰。
我出去跟了缘师傅说了几句,回到房内的时候,见弟弟已经中毒倒地。”
赵天佑道:“如此说来,想必是钟离全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有人下毒杀他?”
左思禅心中暗想:“这荒郊野寺,能有什么大秘密,莫非是老二派来杀手的事情?”但转念又一想:“此事极为隐秘,钟离会只不过是小小一个书剑门弟子,况且乃是为秘籍而来,江湖中人,一向不喜与官府往来,犯不着跟王爷过不去!”
正在这时,了缘来报:“又有两批行人前来借宿。”
慧恩大师让了缘为其安排住宿,青松道长一旁问道:“刚才赵大侠说钟离全身中奇毒,可不知中的是何毒?”
赵天佑摇头道:“说此毒奇怪,正是因为赵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紫须道长道:“以赵大侠的江湖阅历,中原武林之事,自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难道此毒产自海外?”
赵天佑道:“赵某对西域、高丽、东瀛等各国的武学以及医道,也略有研究。这种毒集合了中原以及各藩国的毒性所长,采用九九八十一种毒草炼制而成。各种毒草之间又相生相克,此消彼长。倘若没有解药,你消除一味毒药的同时,便新增另一味毒药。令毒性更加扑朔迷离,而且我刚才为钟离会以打穴的手法,封住心脉,逼出毒素。而毒性却遇强则若,遇弱则强,虽一时游出心脉,而当内力撤去之时,便又自行游回。”
青松道长:“此毒竟然如此通灵?想必下毒之人,定是用毒高手!”
吕方一旁听着,心道:“天下果真有此奇毒?”然而他此刻却并不关心钟离全生死,心中想的却是方才送出的书信,苏凌空是否收到。不过飞鸽帮做事,他一向放心,心中又不时想起秋露白身边的红衣女子,暗自感叹:“她究竟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哎!吕方啊吕方,你一生自命风流,处处留情,却又为何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牵肠挂肚?”
众人商议完毕,未见结果。赵天佑传给钟离会一套掌法,每隔三个时辰,为钟离全驱毒一次,以免心脉受损。而此刻苏凌空接到吕方来信,大为震动,急忙找来八位当家商议,决定由赵二爷与众当家留守大宝岛,自己带几名岛中弟子,快马赶往枯漏寺与吕方会和。
事出突然,又有楼兰王大军压境,众人不知为何,见苏凌空言语坚决,又极其匆忙,便不敢多问。赵二爷道:“岛主要去,倒也无妨,需带张伯颜三人同去!”
苏凌空道:“这是为何?”
赵二爷道:“岛主不必多问,小弟自有妙计。”
苏凌空叹道:“二弟,老夫知道因为当年之事,你一直耿耿于怀。那时你我尚且年轻,是大哥对不起你。待我找回秘籍,完成祖先遗训,必定以死谢罪!”
赵二爷苦笑着,摇头道:“可以忘记的早已忘记,忘不掉的,无论怎样,都忘不掉。岛主尽管前去,小弟不辱使命。”
苏凌空拜别赵二爷,命人告知张伯颜三人,收拾行李,准备出岛。
张伯颜一想到到离开大宝岛,此生可能永不再回来,心中不禁隐隐作痛。独自一人来到岛上渡口处,见黄昏已至,天阴沉沉地,格外黑。愁思满怀,却无人倾诉。
正此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女子抚琴唱歌之声,声音中略带幽怨。琴声婉转迷离,撩人心弦,只听女子唱道: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如果坠落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如果迷乱是苦,该开始还是结束。
如果追求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如果分离是苦,你要把苦向谁诉?
如果承诺是苦,真情要不要流露。如果痴心是苦,难道爱本是错误。如果相爱是苦,这世上的真情它在何处?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
张伯颜听罢,不禁潸然泪下,见苏凌空和大哥二哥尚未赶来,想去找那女子闲聊几句,当赶到时,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只留芳踪片片。
远处听到大哥呼喊,张伯颜发足奔到渡口,七人乘船出岛。岛外早有马帮弟子,准备好了七匹汗血宝马。七人马不停蹄,昼夜赶路,第二日黄昏,便已到了枯漏寺。
苏凌空远远一望,奇道:“这寺庙处在荒郊,而寺后面的山谷之间,却云雾缭绕,极为怪异。”
李淳风也道:“岛主说的不错,我看山谷内似乎被人布了阵法。”
张伯颜自幼读一些志怪之书,也粗略懂些皮毛,道:“这阵法,总觉在哪里见过。”苦思冥想,忽然道:“对了,应该是诸葛亮的八阵图!”
苏凌空和李淳风恍然大悟,同时惊道:“不错,是八阵图!”
张伯颜道:“想当年,陆逊统兵误入八阵图,若不是诸葛亮岳父黄承彦宅心仁厚,将其引出阵外,十万大军,早已命丧阵内。今日所见,与书中所载,极为相像。不过似乎又有所不同!”
李淳风道:“是的,这八阵图,并不完整。像是只有一部分诸葛亮八阵图的图形,其余部分,是被人添加上去的。”
苏凌空道:“尽管如此,此阵已非比寻常。大宝岛的机关阵法,皆是公输家族所创,也未必能及得上这阵法。
庄庆生道:“只要大家小心一点,不进入那阵里,就没事了。”
一名岛内弟子去敲门,寺僧将众人引进寺内。连日来,寺内早已客满,慧恩大师又不忍拒绝。于是让各位同行之人,暂且只住一间房,腾出房间,招呼其他人。
吕方等十人本来独占佛手院,现在却被挤在佛手院心阑间内。而苏凌空等人刚好也被安排到佛手院的智慧间,与心阑间相对。
众人安置妥当,庄庆生又累又饿,这时,了尘来传话,请众人到饭堂用饭。七人初到,不熟悉寺内情况,便随了尘一起来到饭堂。
吕方与皇甫朔等人早先一步来到,见苏凌空等人来到,心中一喜,却不敢说话。苏凌空暗中使个眼色,让他不要暴漏身份。
饭菜上来,庄庆生只管大吃起来。张伯颜却环视众人,小声对李淳风道:“二哥,我怎么觉得这些人都怪怪的,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苏凌空道:“张兄弟好眼力,这些人个个身怀武功,都不是泛泛之辈。看来此处当真藏龙卧虎。”
李淳风道:“一本,当年便已引起腥风血雨,如今重现江湖,只怕又要多事了。”
张伯颜一时好奇,问道:“那,究竟是何模样,可曾有人见过?”
苏凌空道:“据大宝岛祖先所述,应该是一本画册,但是到底如何,又有谁见过呢?”
张伯颜心中一惊,暗道:“画册?当日莫灵踪身上的也是画册,难道……”他不敢再想,心中又道:“不会的,乃是天下争夺的宝物,怎会如此轻易便到了我手上?但是当日莫灵踪说此书关系天下苍生,还要我送去大明尊,这一切与大明尊有何关系?”
李淳风见张伯颜心神恍惚,问道:“三弟,你没事吧?”
张伯颜道:“没事,只是有些好奇!”却见隔壁桌子四人目光冷峻,盯着他们。张伯颜心道:“我们说话声这么小,莫非他们听得见?”
这时,门外走进一人,手持钢刀,向众人一抱拳,道:“诸位打扰了,官差办案,没事的躲在一边。”
吕方看到此人,惊了一跳,心道:“这不是大漠飞鹰展七吗?他怎会来到这里,莫非是为了抓我?”
却见展七眼睛并不瞧向这边,反而对着一旁道:“朋友,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所为,倘若你们今天胜得了我手中钢刀,我展七从此之后,绝不再加阻挠。”
众人跟随展七的眼光望去,只见那戏班的老班主、大汉、戏童三人正坐在桌前,慢慢吃饭。赵天佑一旁看得分明,心道:“展七居然也来到这里,想必这三人不是寻常之辈。”
三人边吃边说笑,仿佛此事与他们无关。而展七的双眼却死死盯着三人,忽然,张伯颜隔壁桌的四人猛地站起,各自从腰间抽出铁链,分四面将三人围住。
老班主咳嗽两声,呵呵一笑,手中竹筷轻轻一捻,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四名大汉当即头痛耳鸣,倒地痛苦不已。
展七双手紧握钢刀,脸上青筋爆出。苏凌空一惊,道:“原来三人不是寻常匪类。”
庄庆生这时却道:“要说音波功,当属秋露白最高。但是这梵音波,确实够歹毒!”
张伯颜问道:“梵音波是什么?”李淳风道:“当年天下两大音波功高手,相见晚和燕纷飞,本来是一对情侣,可是燕纷飞家世显赫,而相见晚当时只不过是一名寻常琴师。燕纷飞又极为孝顺,于是假意说自始至终从未爱过相见晚,所有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相见晚伤痛欲绝,终日流连花街柳巷,渐渐对燕纷飞有爱生恨。后来燕纷飞嫁给了当代大侠梵青洛,相见晚为报燕纷飞欺骗之仇,竟然设下陷阱,诱惑梵青洛,令梵青洛在外另结新欢,抛弃燕纷飞。而当梵青洛明白事情真相之后,知道一切已无法回头,竟然狠下心来,偷走了燕纷飞毕生所著的音波功手稿。研习多年之后,始终未能参透,于是索性反其道而行,将手稿中的音律逆行演奏,虽然声音刺耳古怪,却威力无穷。这就是江湖中所传的梵音波!”
张伯颜叹道:“本是一对神仙眷侣,却又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身份地位,父母之命,当真如此重要?”
这时,只听当地一声,大漠飞鹰钢刀落地,面部肌肉扭曲,痛苦万分。
忽然一条大汉飞身而起,从背后直击老班主的后背。老班主正全力捻搓手中竹筷,一下子被排山倒海之力袭来,无暇应接。对面的戏童嗖地飞起,也用竹筷直接点那大汉的肩井穴。
大汉见戏童年纪虽小,身法极其敏捷,赶忙收掌,顺势落地。众人一看,那大汉正是皇甫朔。老班主此刻也停止了捻搓,展七和四名手持铁链的官差站起身来,皇甫朔道:“展兄,在下祝你一臂之力。”
展七冷笑一声,道:“我做官只为百姓除害,你做官却是甘为鹰犬,今日我展某杀了这贼首便罢,即便杀不了,也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又何须皇甫大人出手!”
皇甫朔道:“你我皆是为皇上做事,又何必如此呢?”
左思禅一旁喝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救你一命,还这么多废话,皇甫兄,他要寻死,你又何必多言?”
老班主嘿嘿一笑,道:“他是必须要死的,不光他死,凡是在场的官差都要死!”
老班主手下的男子哈哈一笑,接着道:“官差不死,我们便要死。”
戏童也鬼魅般一笑:“我们现在还没死,是因为见过我们的官差都死了!”
话音刚落,老班主忽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短线的胡琴,男子手中多了一只碎裂的竹箫,戏童手中只拿了一支竹筷,半只打碎的瓷碗。
老班主喊一声:“起唱。”三人便同时演奏。老班主双目紧闭,自我陶醉地拼命拉那只破旧不堪的胡琴,声音极其难听,传入耳中、口中、眼中,令人作呕,心神俱裂。男子的箫声也是如此,再配上戏童敲打瓷碗的声音,足以令人窒息。
四名官差被梵音波所扰,早已倒地吐血而死。展七和皇甫朔、左思禅三人早已知道其中利害,于是事先封住耳根之处的穴位,暂时失去听觉,仅凭内力,与音波对抗。
赵天佑、吕方、张伯颜一行以及青松紫须二人和众寺僧一旁观战,不明实情缘由,不好贸然出手。
眼见展七等人顶不住三人的梵音波,左思禅的耳廓中,开始流血。
忽然一声大吼,犹如晴天霹雳,将堂内的音波内力一下冲散。老班主三人被震出数丈,展七三人皆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原来发出吼声的正是赵天佑。苏凌空见他一吼之下,竟然震伤了当世六大高手,心中佩服不已,心道:“武皇帝果然是人中龙凤,武功了得!”
赵天佑上前道:“诸位,不管有何过节,烦请私下解决,切勿累及他人!”
双方见赵天佑出面调节,又加上均已受伤,难以再战。老班主道:“既然武皇帝开口,你我恩怨就等出了枯漏寺,再行解决。”
展七怒道:“我要杀你,绝非私人恩怨,你罪恶滔天,我乃是替天行道!”
老班主一笑,道:“小子,你才活了多少年?这世上的对与错,你分得清吗?”
忽然,钟离会慌张跑来,道:“不好了,我弟弟毒发了!”
众人一惊,顾不上展七和老班主之事,所有人又一同来到钟离会房内。只见钟离全躺在床上,翻滚嘶叫,痛苦不堪。
赵天佑上前,正要给他运气驱毒。李淳风突然大叫一声:“不要。”然后来到床边,自腰间取出银针,夹在指缝间,几十枚同时发出,刺入钟离全周身大穴中。手法极准,极巧。
银针刺入之后,钟离全果真痛楚渐消。李淳风叹道:“只可惜,我不会那套掌法,哎……”
忽然庄庆生泪流满面,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
张伯颜见大哥行为异常,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李淳风暗自奇道:“大哥平日心宽体胖,从不曾有什么伤心事,即便有,也很快抛诸脑后了。此刻却是为何?”
于是上前问道:“大哥,你这是为何?”
庄庆生甩开李淳风的手,道:“不,你不要叫我大哥,我们以后也不是兄弟!”
张伯颜和李淳风一惊,张伯颜道:“大哥,你这是说什么话?”
李淳风知道庄
庄庆生含泪望着李淳风,摇头道:“你一会就明白了!”
然后转身走到钟离全的床边,将他扶起,在后背上捻动手指,宛如绣花一般点点洒洒,犹如抚琴般轻轻缭绕。
张伯颜心想:“大哥平时粗鲁莽撞,这回怎们手指扭动得像个大姑娘!”庆生这样说,必有道理,因为他从不会说没有道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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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凶杀
219凶杀
李淳风看到此状,一下子也流下泪来,颤声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庄庆生一套手法洒落完毕,钟离全的脸上竟然有了血色,脉象也渐渐趋于平稳。(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dukankan.读看看小说网)
然后起身,走到李淳风面前,道:“你现在知道了,我们不能做兄弟!”
李淳风摇头道:“大哥,上一代的事情,我们无法选择,况且事情过去了几百年,难道我们要世世代代将这些事情传下去吗?”
庄庆生怒吼道:“是过去了几百年,可是我师祖苦苦等了几百年,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李淳风脸上又惊又喜,道:“你说什么?师祖还活着?”
庄庆生道:“不错,师祖每天都在柳树下,守候那个约定,已经将近500年了!”
李淳风低下头,不再说话,泪水已经浸湿了身前的衣服。
众人均不知二人在说什么,一时间插不上话。张伯颜见状,对众人道:“既然钟离兄已无大碍,那么我们兄弟三人就先行告辞了。”
苏凌空也向众人抱拳施礼,转身离开时,与吕方四目相对。吕方已然明白苏凌空之意。
回到房内,苏凌空等人知道三人肯定有话要说,于是与众人到院内花园静坐。
张伯颜不解其中原委,问道:“大哥二哥,究竟是什么事情?为何要让兄弟反目呢?”
李淳风拍一拍张伯颜肩膀,叹道:“事到如今,二哥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你。”
张伯颜道:“二哥不是说自己是一名落地的秀才吗?”
李淳风道:“当年神医华佗有三位高徒,一位是彭城樊阿,一位是广陵吴普,另一位是长安李当之。彭城樊阿,深得华佗祖师针灸之术,自创九穴飞针,后自成一派,名叫天一派,二哥便是飞天派的弟子。”
张伯颜叹道:“怪不得二哥纸扇点穴的手法,如此精妙,原来是师承名门。”
李淳风又道:“广陵吴普,习得华佗祖师精髓,也自成一派,便是大哥所在的门派,叫凌云派。”
张伯颜又叹道:“大哥力大无比,且全身铜皮铁骨,连少林金钟罩也逊色三分,原来是拜所赐!”
李淳风道:“长安的李当之,当时邻近皇城,则入官门,成为御医。三派同出一门,世代交好,直到大唐高宗皇帝驾崩之后,李敬业扬州起兵。我师祖苏星海的未婚妻李婉柔,为了完成凌云门所交付的重托,远走楼兰,一去不回。师祖思念心上之人,积劳成疾,不久便辞世了。临死前嘱托门下弟子,从此之后,与凌云门恩断义绝,再不往来!”
庄庆生喝道:“一派胡言!当年李婉柔喜欢的分明是我师祖,是苏星海一厢情愿,上门提亲,李诚颂大人误会女儿之意,才答应婚事的。后来得知真相,想要退婚,却已来不及!”
李淳风道:“当年之事,你我都未曾亲见,师门相传之事,岂会有假?”
庄庆生道:“你师祖死了,可我师祖还活着。他一百岁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孙子去了风沙渡,想要跳崖殉情,却被一只雄鹰救起,那雄鹰口中衔着李婉柔的手帕,上面清楚写着:五百年后,再续前缘!”
李淳风惊疑道:“陆师伯祖当真活了近六百年?”
庄庆生道:“不错,他为了等李婉柔回来,每天研习华佗祖师留下的,并配制药丸服用,每次服完药,心口犹如万箭穿心般疼痛。师祖承受相思之苦,近五百年,这些,都是你们天一派所赐!”
李淳风道:“不可能,当年李大人明明说好,三日之后,就让自己女儿和我师祖完婚的。”
庄庆生道:“怎么不可能?你师祖死了,我师祖还活着,你敢去问问他吗?”
两人争吵不休,张伯颜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大哥二哥,你们不要吵了!当年之事,究竟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事,三弟不能没有两位哥哥。”
说完俯身猛得在地上磕头,咚咚作响。两人扶起张伯颜,庄庆生道:“好,看在三弟的面子上,我暂时把你当兄弟,不用多久,五百年的期限便到了,到时你随我去见师祖,问问当年究竟是谁对谁错!”
李淳风道:“好,大哥,能做一天你的兄弟,就是我李淳风的福分。”
三人擦干眼泪,相对一笑。
忽然,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时,只见一大宝岛弟子喘着粗气,道:“大事不妙,钟离全死了!”
李淳风和庄庆生一惊,同时道:“不可能!”
张伯颜道:“凭大哥二哥的医术,联手救他,方才明明已经略有好转,又怎会突然死去?”
苏凌空赶来,道:“我见这寺庙极为奇怪,处处暗藏杀机,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一行人又赶回钟离全房间,李淳风上前查看。只见钟离全面色红润,神态安详,似是熟睡,只是气息全无,心脉早已停了。
又查看他胸口,竟然发现胸口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掌印,那掌印呈紫黑色,正中央有一小孔,脓水正往外涌。
张伯颜一惊,心道:“这掌印怎么跟当日莫灵踪身上的掌印一模一样?”
李淳风惊道:“毒砂掌!”
赵天佑大惊,道:“毒砂掌?莫非是当年龙千钧所创的毒砂掌?”
青松道长奇道:“这毒砂掌早已绝迹江湖多年,怎会在此刻出现?”
张伯颜道:“我们才离开一会,凶手便能轻而易举杀死钟离全,然后离开,这人武功究竟有多厉害!”
赵天佑摇头道:“不然,我相信凶手定在我们之中!”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音,道:“说的没错,凶手的确是我们之中的一个!”
来者正是展七。展七在六扇门供职多年,办案无数,对此等命案最有经验。
赵天佑道:“展捕头,你何以如此肯定?”
展七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细细查看过地上的脚印,还有树叶屋顶瓦片受磨损程度,未曾见到其他人的足迹。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外人来过,凶手自然就是我们之中的人。”
慧恩大师道:“我们这些人中,能有谁有如此高的武功?又有谁会这惊世骇俗的掌法?”
赵天佑道:“大师问的极是,练这种武功的人,凭在场诸位的内力,足可以察觉到。”
展七道:“如果我们可以察觉到,凶手又怎会用这种方法杀人?”
众人觉得有理,只是一时没有头绪。慧恩大师唤来了尘了空两人,将尸体搬至后院,又命众寺僧为其念经超度。
众人散去之后,回到房内。张伯颜苦思冥想,始终不得其解。夜深人静,大雨绵绵,又心潮澎湃,想起沈傲雪,不禁悲从中来,于是到院内散心。
却在这时,看到一名男子,冒雨走进无心院,推开慧恩大师的房门进去。
张伯颜觉得奇怪,便尾随而来。见那人步伐轻盈,武功必定不俗,好在大雨倾盆,那人并未发现。
张伯颜来到慧恩大师窗前,只听大师正在房内念经。进去那人,许久才说话:“我带了一位老朋友来见你!”
慧恩大师并不理会,继续念经。
那人缓缓道:“生不同寝,死则同穴!”
慧恩大师听到这句,念经之声戛然而止。过了片刻,又继续念叨:“……所见诸相空相,既见如来!……”
那人道:“即是诸法空相,大师听到我方才的话,又何以停止念经?”
慧恩大师叹道:“往事已矣,一切随风,施主还是离去吧!”
那人惨淡一笑,喃喃道:“离去?说得轻巧,你可以离去,别人呢?”
慧恩大师道:“去的终要去,留的终须留。施主何必强求?”
那人道:“三十年了,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她?”
慧恩大师半晌不语,继续念经,声音略显急促。
男人叹口气,又道:“既如此,那么你就履行你的诺言吧!”
说完,嗖地一下子抽出背后长剑,手中轻轻一弹,长剑顿时飞射而出,猛地刺向慧恩。慧恩双手拍地,飞身而起,躲过一剑,坐下蒲团被飞剑斩为两段,身后桌案也被剑气击碎。那人随即身形一闪,移到神像前,取回长剑,飞身直刺慧恩胸口。两人缠斗在一起,顷刻间拆了数十招。那人招招致命,慧恩大师似乎有意相让,只是躲避,并不还手。忽然间,那人身法一变,长剑自右手转向左手,直逼慧恩咽喉。
慧恩情急之下反手一扣,竟将男子右手扣住,左掌击在那人右手,内力竟从那人左手射出,将长剑击落。
张伯颜一惊,心道:“这是什么武功,竟如此厉害?”让真气在自己体内自由运行,已是不易,让自己的真气在他人体内运行,更是难上加难,而慧恩轻而易举便可做到,可见武功之高,匪夷所思。
正在这时,忽听远处有人呼喊,声音关切。慧恩大师听到喊声,猛然一掌,那人登时倒地。张伯颜怕被发现,赶忙趁机离开。苏凌空和李淳风赶来,见到张伯颜,放下心中巨石,道:“可吓死我了,寺中发生命案,凶手难以确定,你久出未归,我们都很担心。”
不及张伯颜回话,却听慧恩房内一人喊道:“救命,救命……”
三人赶忙冲进去,只见方才那人拿着长剑拼命追刺慧恩,而慧恩只是来回躲避。
苏凌空赶忙出手制住那人,慧恩大师气喘吁吁,道:“这人不知怎么回事,竟发疯似的刺杀老衲,幸好老衲学过几年武功,否则早已丧生这恶贼之手。”
张伯颜心中奇道:“慧恩大师何必说谎?”
李淳风上前道:“大师既然没事就好,我等将他带回,仔细诊治,看看究竟为何如此!”
慧恩大师点点头,道:“有劳诸位施主!老衲现在累了,想先休息片刻,诸位请便!”
三人拜别慧恩大师,带着那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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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人房内,却见房中另有一位女子,仿佛身患恶疾已久,话语间有气无力,仿佛随时将不久人世。
李淳风为那女子把完脉,叹道:“此病至少有三十年了,只怕神仙难治。”
又去为那男子诊治,一看之下,大惊道:“怎么会这样?”
李淳风为那人查验完伤势之后,不禁叫道:“这人身中剧毒,而且所中之毒竟然与钟离全一模一样。”
苏凌空大惊道:“如此说来,慧恩大师岂不嫌疑最大?”
这时,了缘匆匆跑来,道:“李先生,不好了,师傅昏迷过去了。”
三人一惊,赶忙放下那人,又随了缘快步来到慧恩大师禅房,只见慧恩大师躺在床上,了空和了色从旁守护。
李淳风上前为慧恩大师把脉,见他脉若游丝,面无血色,惊道:“慧恩大师也中了毒?”
了缘道:“三位带着那人走后,师傅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于是吩咐我等在房外守候,自己要休息片刻。只一会工夫,便听房内有惨叫声。我在房外喊叫,却不见有人回话,于是闯开门进来,师傅早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苏凌空叹道:“这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厉害!”
李淳风为慧恩大师施针之后,又让了空叫来庄庆生,用独门掌法为其驱毒,暂保性命无忧。
这时,众人也已闻讯赶到。赵天佑道:“慧恩大师武功高强,寻常之人若想下毒,绝非易事。而寺内更无他人,已赵某愚见,凶手必定是大师熟悉之人,趁大师不备,下毒谋害!”
展七道:“此言不无道理,但是熟人下毒,也需有他的目的。慧恩大师一向乐善好施,从不曾得罪于人。寺中住客,也均与大师无冤无仇。寺中僧侣,更是大师亲传弟子,试问又如何会下毒谋害?即便要下毒,又何须等到今日?”
李淳风道:“慧恩大师中毒之前,曾有一人来过禅房。”
展七道:“哦?那人是谁?”
李淳风道:“姓甚名谁,在下尚未可知。方才我与司空老爷已经将那人送回房内,不过那人也身中剧毒。”
展七道:“我们去那人房中查看一下。”
众人又一起来到那人房间,展七在前,刚要推门进去。李淳风道:“展兄莫急,因为房内有一女子,我们还是敲门之后再进。”
赵天佑奇道:“房内怎会有女子,连日来却未曾见她到饭堂用饭!”
李淳风道:“在下也是刚刚才知道,只不过这女子身患绝症,只恐将不久人世。下床行走,尚且困难,更不用说去饭堂用饭!”
众人点点头,李淳风上前敲门,不见回音。许久,一个苍老幽怨的女子回声道:“何人?”
李淳风道:“在下李淳风,房内那位大哥身中剧毒,需及时诊治,不知在下可否进去?”
女子咳嗽两声,道:“柳先生请进。”
李淳风推开门,引众人进去。男子依旧伏在桌上,一动不动。众人将他身体放平。李淳风又仔细为他查看一番,再三确定,他身中之毒,的确与钟离全和慧恩大师相同。
赵天佑道:“倘若二人之中,只有一人中毒,那凶手是谁,自可见分晓。然而两人同时中毒,此事更加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张伯颜心道:“两人刚才明明在房中打斗,可慧恩大师为何不肯承认?”于是道:“小弟有一事不明,此人为何要去刺杀慧恩大师呢?”
展七道:“这位小兄弟所言极是,此人不过是几日前刚来的住客,与慧恩大师应该并不相识,何以前去行凶?”
庄庆生道:“待我与二弟联手将他身上之毒暂时止住,等他清醒过来,一问便知!”
张伯颜听庄庆生仍叫李淳风二弟,心中一喜,道:“大哥二哥,你们就快点为他诊治吧!”
二人上前诊治,老班主三人被赵天佑内力所震伤,尚未痊愈。坐在一旁,展七虽不说话,却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赵天佑心道:“戏班三人和展七,有伤在身,想要行凶不易。苏凌空和李淳风等人在事发之时,正在寻找张伯颜,也无机会下毒。青松和紫须两位道长,也定不会下毒。其余之人,武功平平,只怕连寺中小僧,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行凶了。难道……”想到此处,转头看了一眼吕方。
心中又想:“此人武功虽不高强,但轻功绝顶,若是下毒,也不无可能。可他为何要下毒呢?”
这时,吕方却叹一口气,道:“想要知道此人为何行凶,又何须等他醒来?”
众人经他一提醒,即时转头向床上那女子望去。那女子仿佛并不知道众人所言何事,只是躺在床上,蒙着被子,不停的咳嗽。
赵天佑走上近前,施礼道:“这位夫人,你夫君可与慧恩大师有仇?”
那女子轻轻摇一摇头,又摆一摆手。赵天佑道:“即是无仇,又何以深夜去慧恩大师房间行凶?”
那女子又摆一摆手。赵天佑道:“夫人摆手,究竟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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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火起
220火起
女子张开口,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众人均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紫须道长道:“原来这位夫人并不是中原人士!”
青松道:“不错,贫道早年曾东渡东瀛,这女子说的乃是东瀛国的语言!”
众人脸上一诧,马志谦一旁怒道:“哼,莫非东瀛国也觊觎我中原的?”
王潜呵呵一笑,摇头道:“马兄,怪不得崆峒派每况愈下,小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下终于明白了!”
马志谦怒道:“谁说崆峒派每况愈下?你明白了什么?
王潜笑道:“你刚才刚说的,你难道不记得了?”马志谦大怒,正要发作,王潜又道:“小弟是想说,若要来中土抢夺秘录,又何须杀死慧恩大师?将你我还有这里所有住客都杀死,岂不更妙?”然后又笑道:“在场诸位,有谁敢说自己不是为了而来?”
张伯颜心想:“那人跟慧恩大师见面之时,对什么,只字未提,应该不是为了秘录而来!”于是道:“王大哥,是何物,小弟不想知道,不过你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若要抢夺秘录,的确不必刺杀慧恩大师。”
赵天佑打量一下张伯颜,觉得眼生,似乎从未见过,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出自何门何派?”
张伯颜拱手道:“赵大侠客气了,小生只是有幸结识庄庆生和李淳风两位兄弟,义结乾坤,自己并非江湖中人。”
赵天佑笑道:“原来是‘铁甲金刚’和‘夺命书生’的义弟,难怪才思敏捷,聪慧过人!”
张伯颜被赵天佑一夸,双颊绯红,道:“小弟能结识赵大侠这样的英雄人物,才算是平生之幸!”
苏凌空虽早已知道赵天佑身份,又在前几日受了他相助之恩,欲上前道谢,却碍于官府中人在场,未敢多言,只是拱手一礼。赵天佑也知他用意,回礼一笑。
此时庄庆生和李淳风已为那人驱毒完毕。又见女子不懂中原语言,多问也是无益,于是各自回房,等待明日一早那人醒来,再去询问。
回到房中,皇甫朔和左思禅一直心中不安,左思禅道:“这小小寺庙,竟然连日来发生如此怪事,难道是老二派来的人?”
皇甫朔道:“老大既然说红货有诈,那么即便丢了,也无大碍,可对手三番四次,并未对红货下手,这却不知为何?”
左思禅道:“我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皇甫朔点头叹道:“不错,就在我们去大宝岛接来红货之时,一夜之间,江湖之中竟然盛传在雪云轩,眼见丽妃大寿将至,所有江湖人物,齐聚京师,只怕会有大事发生!”
左思禅道:“这丽妃永世从何而来,为何皇上竟对她如此宠幸!”
皇甫朔道:“皇宫内院之事,你我又如何知晓?不过丽妃终日深居简出,从不与人结怨,在宫中人缘极好,历朝历代,却不曾遇见!”
左思禅道:“这正是我担心之处!皇廷内院,嫔妃之间争风吃醋,本是寻常之事,然而这丽妃却能一统后宫,令众嫔妃俯首称臣,岂是泛泛之辈能做到的?”
皇甫朔一惊,道:“左兄的意思是?”
左思禅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丽妃可是当日老二进献给皇上的。”
皇甫朔道:“当时的确听说老二为皇上选妃,皇上一连选了十余位嫔妃,不止丽妃,左兄是不是多虑了?”
左思禅摇摇头,叹道:“是不是多虑,我想很快就会知道了!”
张伯颜回到房内,心中一直想不明白,慧恩大师为何不肯说出实情。忽然又想起饭堂吃饭之时,说起本是一本画册,他又想起当日莫灵踪身上的图画,心中惴惴不安。于是偷偷叫出李淳风,来到院内。
大雨未停,所有宾客都在房内,二人说话也不易被人听到。张伯颜从怀中取出一本,将书中画图一张张按页码顺好,交给李淳风,道:“二哥,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李淳风取过来,一张张看完,道:“这似乎是一本画册,不过……”
开始并不以为意,一说到画册,又觉得画中仿佛另有所指,不禁失声叫道:“这是……”
他不敢再说下去,张伯颜瞠目结舌,等他说完。李淳风道:“你这是从何得来的?”
张伯颜道:“当日我去城内,中途遇见一位书生,被官兵追杀,我救他时,已经来不及,他死前把这东西交给我,让我带无去忘忧谷!”
李淳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楼兰王不惜调用大军攻打大宝岛,原来早已知道救走莫灵踪的人逃入岛内。”
然后大惊道:“三弟,你将这书中的画图全部记在脑中,立刻将书焚毁。现在不管江湖之中,还是庙堂之上,都在抢夺此书,一旦让人知道书在你手上,只怕你性命难保!”
张伯颜赶忙按照李淳风的吩咐,讲述中内容一一记下。随后将书付之一炬,将纸灰撒入院内花丛之中。
二人总算放下心中巨石,李淳风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楼兰王抓你的用意,那么吕方不宜再以身犯险,我们即刻通报苏岛主,救回吕方。”
张伯颜想起吕方为自己以身犯险,心中早有愧疚,于是欣然答应。正要去房中告知,却见雨中有一顶轿子悠然落下。
那轿子极为华贵,四名抬轿的轿夫,虽然全身湿透,却看上去精神抖擞。更奇怪的是,四名轿夫,居然长得一摸一样。
张伯颜见状,奇道:“这四人怎会如此相像?”
李淳风惊道:“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张伯颜道:“他们是谁?”
李淳风道:“这四人人称水火雷电四大神,是四名孪生兄弟,乃是江南沈家的四大护法。”
张伯颜道:“江南沈家又是何处?”
李淳风道:“江南沈家,乃是天下第一富商之家,富可敌国,相传只要沈家取出库房银两的一半,可以让整个大唐朝吃三百年!”
张伯颜叹道:“如此巨富之家,来这荒郊野寺?”
正在这时,四人径直进了皇甫朔的房间,皇甫朔打开门,问道:“几位是何人?有何贵干?”
只听轿中一女子声音道:“我们家小姐请吕方公子去江南沈府走一趟!”
左思禅来到门外,喝道:“吕方是何人?我们怎会认识?”
女子悠然道:“既然左将军不肯合作,那么就休怪老奴不客气了!”
皇甫朔赶忙上前,道:“左兄失言,还请沈府不要计较,不过你们沈家要的吕方,的确不在我们手上,如若不信,不妨道房内一搜!”
吕方在房内早已听得清楚,此时径自走出来,道:“皇甫大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我花某跟了你这么多天,你竟认不出来,真不知是我名声太小,入不了您老法眼,还是您老眼力太差了!”
皇甫朔和左思禅又惊又恼,心道:“怪不得王爷说红货有诈,原来竟是吕方!既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便决不能让他跑掉。
眼下楼兰王正在攻打大宝岛,抓不住红货,抓一个大宝岛的头目回去,也好交差!”
皇甫朔上前道:“如果此人果真是吕方,只怕沈府要不得,因为这是楼兰王要的人!”
娇中女子咯咯笑道:“皇甫将军可真会狐假虎威!楼兰王要的人又怎样?现在我们沈府要这人!我看两位将军,还是莫要令老奴为难的好。”
女子一口一个老奴自称,听声音却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左思禅冷笑道:“江南沈家,虽然富可敌国,但是我劝你莫要跟王爷斗的好!小心万年财富,毁于一旦!”
女子道:“这个不用两位担心,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就请交人吧!”
左思禅金刀一亮,道:“若要带走这人,请先问过在下的金刀。”却就在说话之时,已有四人不知何时,已从他的四面八方将他制住。金刀将军一生以金刀自傲,却不曾想,今日金刀未出鞘,便被人制住。
张伯颜在一旁看得一惊,小声问道:“四人武功好厉害!”
李淳风摇摇头,道:“不然,其实他们的武功跟左思禅不相上下,只是四人拿手功夫便是神行步法,故而有‘风雨雷电’四神之称。而四人乃是同胞所生,心灵相通,可运用意念暗通。所以左思禅金刀根本没有机会出鞘!”
张伯颜道:“原来如此,我们要不要过去帮一下花大哥?”
李淳风点一点头,两人一起冲了出来,这时苏凌空和三名大宝岛弟子也一起赶来。
苏凌空凛然而立,朗声道:“吕方是我大宝岛之人,沈府要想将他带走,理应问过老夫才对,怎会问这朝廷鹰犬?”
皇甫朔道:“我早该想到你便是苏凌空,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苏凌空不理他,却听那女子道:“原来是苏岛主,失敬失敬。苏岛主乃一代宗师,老奴不敢得罪,但是吕方与我家小姐有一段宿世孽缘,还请岛主将吕方交给在下,老奴愿以沈府名义担保,绝不伤他分毫!”
苏凌空沉思片刻,道:“沈府的声誉,老夫自然信得过,不过需要问过吕方同意才是!”
吕方上前道:“沈家小姐美意,花某深感荣幸。不过眼下花某有要事要办,只怕不能前往。待花某处理完俗世,定亲自登府拜会。”
苏凌空道:“阁下可听见了?吕方并不想前往。”
女子叹口气,道:“如此说来,沈府也只有得罪了。”
话音未来,四名轿夫如鬼魅般飘忽而至,将苏凌空围住,分别从八面攻来,苏凌空原地不动,竟似生了三头六臂,将四人招数一一化解。眼见四人进攻越来越快,旁人看得眼花缭乱,而苏凌空仍面不改色,游刃有余。
转眼间双方已经拆了百余招,苏凌空忽然双臂一振,一股混元之气从胸口发出,犹如一个巨大的光环,向四周散开,竟将四人震飞出去。房间的门窗桌椅,也被震得粉碎。
女子呵呵一笑,道:“苏岛主果然神功盖世,混元一气功已练到炉火纯青,今日若是强抢,只怕带不走吕方。”然后略一停顿,道:“风神,你过来。”
其中一名轿夫从地上爬起,走到轿前。一只春葱般的玉手,从轿帘中伸出,将一样东西交到他手上,道:“把这个拿给苏岛主,他看过之后,自然便会明了。”
风神拿着那东西,将苏凌空叫到一旁,然后打开在他面前一晃。苏凌空当即脸色大变,道:“你们是……”
风神招一招手,让他不要说话。苏凌空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带他去吧。”然后转身对吕方道:“吕方,你就随他们走一趟吧。”
吕方不明所以,问道:“那么雪云轩之事……”
苏凌空摇摇头,吕方知道自己一时心急,居然说出此行的目的。皇甫朔和左思禅也一惊,心道:“莫非连苏凌空也来抢夺?”
苏凌空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但去无妨,路上多加小心!”
女子笑道:“苏岛主说笑了,沈府请花公子去,是奉为上宾,不是做阶下之囚,天底下,敢跟沈府为敌的,只怕没有几人!”
张伯颜见苏凌空忽然态度大变,极为不解,但又不好干预。于是上前对吕方道:“花大哥,当日……”说到此处,想到皇甫朔和左思禅在场,便当即改口道:“当日你决意入京,大家都不同意,现在既然身份被识破,再去也是无益,只望你此去一路平安,他日大宝岛再聚!”
吕方笑道:“沈家小姐请我去,自由其道理,诸位放心,小弟定会平安归来。”
此刻皇甫朔和左思禅也已不敢阻拦,吕方拜别众人,又去向赵天佑和青松紫须两位道长告别,然后跟随风雨雷电和那女子,连夜赶去江南。
送走吕方,忽然了缘匆匆跑来,道:“不好了,有一名黑衣人夜入禅房,将师傅掳走了!”
众人吃了一惊,赶忙赶去慧恩大师房间,果然见慧恩大师早已不见了,在门口守卫的了空和了色也昏倒在地。
李淳风为两人查看伤情,并无大碍,只是被人从背后打晕。
展七上前勘察,道:“脚印是向后院而去,大家随我来。”钟离会道:“这么大雨,脚印早被冲刷一空,你如何看得出?”
青松道长笑道:“大漠飞鹰的追踪功夫,冠绝天下,莫说是雨水过后,就算是将这寺庙拆了,他也能查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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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随展七奔向后院,直到一座阁楼前面。正欲上去,了尘拦住,道:“此地乃是本寺的藏经阁,外人不得入内。”
展七道:“从脚印来看,慧恩大师是被人掳进了这座楼内,倘若不进去,大师身中剧毒,只怕性命堪忧!”
了尘想了想,道:“我需问过众位师兄弟才行,此事事关重大。”
赵天佑道:“那烦请了尘师傅尽快,倘若错失良机只怕悔之晚矣!”
了尘赶忙与众师兄弟商议,片刻过后,了尘道:“众师兄弟同意进去救师父,但是请诸位勿动藏经阁内经书,这些经书乃是师父多年心血抄写。”
众人正要冲进去,忽见藏经阁内,火光冲天。张伯颜奇道:“天降大雨,这阁楼内怎会起火?”
了缘道:“定是那凶徒故意放火,想要烧毁师父的经书。师弟们,大家一起进去,救回师父,保护经书。”八名寺僧一起往藏经阁内冲,此时大火飞涌出来,难以进入。
李淳风道:“火势太大,想是凶手早有预谋,在藏经阁内浇了火油,所以雨淋不灭。”
了缘急道:“如此一来,师傅岂不是烧死在藏经阁内?”
展七道:“应该不会,我们这么多人守在外面,那凶徒也出不来,岂不是一起被烧死?”
王潜道:“说不定那凶手正是要与慧恩大师同归于尽呢!”
众人见藏经阁内,火势极大,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直到寅时三刻,火势减小,众人才冲将进去,只见满地灰烬,楼梯处果然有两具尸体,均已被烧成焦炭。
了空看到其中一具尸体,立即扑上去,哭道:“师父!”展七道:“这尸体早已烧得面目全非,你怎知这就是你师父?”
了空将那尸体的一只手臂抬起,道:“诸位请看,师傅只有九根手指,平时都是带着假指的,所以外人看不出。我们师兄弟八人,都是知道的!”
众寺僧一看,也都扑上去,痛苦不已。张伯颜道:“那另外一具尸体是何人?”
众人又回头看时,却见少了王潜。马志谦道:“王潜那小子平日喜欢跟我作对,这回却又不知去了哪里!”
展七忽然道:“不对,众寺僧留下来看护慧恩大师尸体,咱们去找一下王潜。”
大家一起来倒王潜的房间,却见王潜早已没了踪影,行李却都还在。忽然,马志谦叫道:“大家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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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沈家
221沈家
众人过去,见王潜所带的樵夫的斧柄中,居然是空的,里面藏有些许粉末。读看看小说网!百度搜索赢q币)李淳风将粉末倒出来,与庄庆生一起查验之后,道:“这粉末的确是钟离全、慧恩大师和那男子所中之毒。”
众人叹道:“原来下毒的竟是王潜!他为何要这么做?”这时又见与孟正春一起的女子过来,冷笑道:“众人之中,只有王潜武功最低,要想与大家抢夺,胜算不大,只有将众人都毒死,才能独得秘录,这么简单的道理,一群当世大侠,居然想不出,着实可笑”!
众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虽知道她语带讥讽,却也不好与女子一般见识。张伯颜却不管她,当即反唇相讥道:“你也说了,是与大家抢,又不是与慧恩大师,又何必与慧恩大师同归于尽呢?”
那女子被张伯颜问的说不上话,怒道:“你这小娃,敢跟老娘这么说话!”
张伯颜一咧嘴,道:“我这小娃,怎么不敢跟你老娘那样说话?”
女子被气得脸色发青,随即哭道:“你们看我家老孟死了,来欺负我这寡妇!还自命什么英雄好汉!”
张伯颜道:“你家老孟死了,有本事去找秋露白报仇去,在这里哭什么?我们都不是英雄好汉,没人替你报仇!”
女子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晕过去,然后一跺脚,哼一声,转身走了。众人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兄弟,真有一套!”
李淳风道:“一般这种毒药,互生互克,按一定顺序炼制出来是毒药,但是吃了按相反次序炼制出来的毒药,便是前一种的解药。我想,他的另一把斧柄内的毒粉,应该就是解药。”
马志谦又去打开另一把斧头,惊道:“这斧柄里面,并无粉末!”李淳风惊道:“这么说,那男子岂不是必死无疑!”
赵天佑道:“这种毒药,毒性,按道理说,施毒者,为了避免自己中毒,都会随身带有解药,可王潜为何没带?”
展七道:“不错,这件事情,想来的确有些奇怪。”
马志谦道:“不过既然凶手已经明了,慧恩大师也已圆寂,想这些也是无益,还不如好好休息几天,等雨停了,大家各忙各事!”
众人散去,各自回房。皇甫朔和左思禅对寺内命案并不关心,却担心回去如何向楼兰王交代。而张伯颜却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其中疑团甚多。
回房经过那东瀛夫妇的房间时,听见女子在房内咳嗽,心想:“那人明明去击杀慧恩大师,想必与大师有仇怨,我且进去看看,虽然那女子不懂中原语言,但也希望能问出些端倪。”
于是敲门,进到房内,女子见张伯颜来,居然面漏喜色,指着桌上的纸笔。张伯颜不明用意,便按她要求,将纸笔给她,女子在纸上写道:“我要见慧恩!”
张伯颜大喜,心道:“虽然东瀛语言与汉语发音区别极大,写法却大致相同。我们用书写的方式沟通。”
张伯颜写到:“慧恩大师已死,夫人不必去了!”女子看完,面色黯然,写到:“见他尸体。”
张伯颜见女子急于见慧恩大师,虽不知为何,却总觉事情蹊跷,便扶她下床,慢步踱到后院藏经阁内。
此时慧恩大师的尸身已经被众弟子移至香案之上,焚香供奉。
女子见到,蹒跚着步伐,扑了过去竟抱头痛哭起来,张伯颜和众寺僧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均觉奇怪,心道:“这女子和慧恩大师可是相识?亦或是曾受过大师恩惠?”
哭到一半,哭声陡然止住。女子抓起慧恩大师手臂,看了又看。寺僧见他对师父遗体不敬,赶忙上前制止。张伯颜也上前,扶起那女子,指一指门外,示意她回去。
女子点点头,又随张伯颜回到房内。张伯颜见她一直痴痴坐着,面无表情,又写到:“你怎么了?”
女子看看张伯颜,眼神中充满了信任,拿起笔写到:“慧恩的尸体是假的?”
张伯颜大惊,写到:“你怎么知道?”
女子摇摇头,不在继续写。张伯颜追问道:“此事关系重大,已有两条人命因此丧生,你知道什么请说出来!”
女子想了一会,道:“你们要救乔竹!”张伯颜这才知道,原来那男子名叫乔竹,显然也是东瀛人。
张伯颜道:“我们尽力,我现在去找我大哥二哥救人,很快回来,你稍等片刻。”女子点点头,张伯颜飞奔出去,将事情始末告知庄庆生和李淳风。
二人均觉诧异,又连同赵天佑、苏凌空、展七一同赶去女子房间。赶到之时,却见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张伯颜奇道:“怎么会这样,刚才她还在这里的。我们还用汉字交流。”
赵天佑道:“看来这件事果真没有结束!”展七道:“这么说来,一切迹象显示,慧恩大师嫌疑最大!”
李淳风道:“慧恩大师何必如此呢?”庄庆生道:“不错,他难道也是为了”
赵天佑道:“我与慧恩大师相识已久,他不像是贪渎之辈。况且,他若是为,又何必用这种方法?”
展七道:“不错,他的作为,的确不像是为了,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张伯颜道:“现在那位夫人下落不明,我们唯有想尽办法,治好乔竹的毒,或许他会知道。”
李淳风道:“这种毒我和大哥仔细研究过,要想彻底解毒,只怕只有请陆天明陆师祖了!”
庄庆生道:“我师祖已经将近六百岁,形容枯槁,怎能长途跋涉?”
李淳风叹道:“除此,只怕仅凭你我之力,难以解毒。”
赵天佑思忖片刻,道:“两位,在太宗长拳之中,有一套内功心法,是专门用来驱毒疗伤的,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李淳风喜道:“在下早闻太祖长拳的,可以魂灵出窍,化解体内毒素。可是这套内功心法,并不是谁都能练成,需要至纯至净之人,方可小成。”
赵天佑道:“我观这位张兄弟,涉世未深,胸怀坦荡,练这套功法,当可大成!”
李淳风一喜,道:“三弟,武皇帝肯收你为徒,传你太祖秘籍,你还不赶紧磕头拜师!”
张伯颜受宠若惊,拜倒在地。赵天佑喜道:“张兄弟不必客气,太祖秘籍,只不过是由太祖所创,若要流芳百世,还需有缘之人。今日你若能学成,将此功发扬光大,也算是对得起太祖在天之灵,我赵氏子孙,应该感谢你才对。”
张伯颜道:“在下不敢,在下必定用心学习,不负赵大哥厚望。”
赵天佑道:“好,那么我们就找一处僻静之所,我将此功传与你。”张伯颜道:“赵大哥为何不用此功直接就乔竹呢?”
赵天佑叹道:“赵某俗世未了,尘缘未尽,此功只练就三成,尚无力救他。”
张伯颜见他面色黯然,不再多问。随赵天佑来到房内,庄庆生李淳风等人在外护法。
张伯颜按赵天佑所传口诀,调动内息,随经络游走。如此往复数次,竟感觉身轻气爽,宛如灵魂出窍,遨游天际。自己犹如一片云朵,在空中自由飞行,世间万物,一览无余。
又仿佛看见碧水潭中,有一仙岛,岛上有一女子在抚琴歌唱。女子身后却有一男子猥亵上前。张伯颜一惊:“那女子不是沈傲雪?后面的男子正是那姓谢的。”
不禁全身一缩,便觉全身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全身经络间游走,其痒无比。猛地醒来,才见只不过是一场幻境。
赵天佑看着张伯颜,疑惑道:“莫非张兄弟也有心事?”张伯颜脸上一红,没有回答。
赵天佑看他神情,已猜到。说道:“千金易得,情关难过。小兄弟初涉红尘,难免有所牵绊。方才你已经练到层境界,倘若不是中途折返,现在已经打通全身经络,日后只要稍加练习,便会不俗于世!”
张伯颜道:“小弟有负大哥所托,实在问心有愧!”
赵天佑道:“这套心法,贵在内心修为,不是心地至纯至净之人,难以练成。而一旦练成,威力不可小觑。大哥在江湖的日子已久,倘若他日大哥,很多的重担,需要你来肩负!”
张伯颜奇道:“大哥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又是皇室后裔,怎会想到离去?现在元人暴戾,汉人反抗,从未间断。将来反元复宋的大任,除了大哥,又有谁肩负的起?”
赵天佑摇头道:“大哥志不在此,身在皇族,我别无,我曾经与一个人有过约定。倘若寻到,证实光复大宋已无可能的话,我便会卸去武皇帝之职,做一个寻常百姓。”
张伯颜见赵天佑自称大哥,又叫自己小弟,心中好生感激。又见他说道“做一个寻常百姓”之时,满怀欣慰,终日紧绷的脸上,舒展开来,犹如愁云散去,鲜花盛开。
张伯颜心道:“莫非大哥也有意中之人?”
这时,听外面有吵嚷之声。赵天佑道:“这套心法,我已经都交给你了。能不能练成,全看你的机缘。我们先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外面,只见三名寺僧正与众人争执。了尘道:“师父即已圆寂,各位施主又何必在此玷污师父清誉?”
了缘又道:“你们仅凭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之言,便怀疑师傅,岂不是太武断了!”
了色道:“不错,师父在这无漏寺年,潜心向佛,一心行善,你们诸位,又岂不是受了师父的恩惠?师父刚刚圆寂,你们就恩将仇报,简直是忘恩负义!”
众人被三人轮番问话,答不上来。
展七道:“三位师傅莫动怒,因为寺内连日发生命案,众人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清者自清,倘若慧恩大师真的是清白的,众人也必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了缘怒道:“命案既是在本寺发生,就应有本寺处置,倘若各位若是害怕住在寺中,受到牵连的话,大可离去。”
了空道:“师兄说的没错,无漏寺乃佛门清净之地,不是江湖械斗之所。明日一早,了色师弟会去县衙,告知知县大人寺中所发生之事,请官府来定夺,诸位就请不要在多加干预!”
赵天佑道:“诸位大师,我等确有僭越之处,还请海涵。既然凶手已经查出,并且也已葬身火海,我等绝不会因一异国女子几句戏言,便怀疑恩人。”
张伯颜不知为何赵天佑忽然这么说,心中虽不认同,但想到赵天佑不是泛泛之辈,既然这么说,必有其用意。
三人听了赵天佑的话,气愤稍缓,了尘道:“如此甚好,等过几日雨晴之后,就请诸位快快离去吧。”
说完,三人转身离去。此时刚好青松、紫须二人前来,得知详情后,紫须道长叹道:“三位寺僧维护师父心切,我等皆可理解,诚如赵大侠所言,那女子之言,又有几分可信?”
张伯颜道:“我见她说话之时,神情泰若,言语恳切,不像是说谎!”
紫须道:“张兄弟初入江湖,须知人心险恶。就在方才,那叫乔竹的男子,还曾到慧恩大师禅房行刺。如今大师圆寂,这女子又来败坏其声誉,孰是孰非,尚未可知!”
张伯颜虽觉他说的话有理,却始终觉得那女子不像说谎。李淳风道:“天色已经不早,我们暂且回房休息吧,三弟,赵大侠交给你的心法,学得如何了?”
张伯颜面露惭色,道:“只学会一些皮毛,尚未小成。”他一番话说的模棱两可,李淳风不明其意,看了一眼赵天佑,赵天佑微微笑道:“不急,慢慢来,相信以张兄弟的资质,不日必可大成。”
庄庆生叹道:“若是在平时,不学这心法也罢。但是现在为了救人,倘若日之内练不会的话,只怕我们也保不了他的性命。”
张伯颜道:“大哥二哥,你们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用心学,不辜负你们和赵大哥的期望。”
众人边说,边向房间走。展七忽然道:“奇怪,这女子虽说不翼而飞,但是总该留下脚印才对,为何一路上竟一个脚印也没有?”
赵天佑道:“是不是凶手故意将脚印擦去,害怕我们查出来?”
展七摇头道:“不会,即便是后来擦去的,也该留下痕迹才是。可在下查看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痕迹!”
众人均吃了一惊,马志谦忽然战战兢兢道:“会不会是……鬼魅?”
青松道长笑道:“神仙鬼怪之说,纯属无稽之谈。马大侠也是行走江湖之人,死在你刀下的亡魂,想必也不在少数,如果个个找你寻仇,你纵有九条命,也不够偿还的。”
马志谦叹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今日从饭堂吃饭回来,路过和尚们的住处,听几个人说,原来这寺庙底下,是一座万人坑。想当年蒙军南下之时,在此屠城,杀死军民数十万,就埋在这地下。本来此处是一座繁华小镇,因为后来冤魂太多,百姓不堪其扰,才纷纷迁离此地。后来慧恩大师来到此处,在此建立了无漏寺,并以佛法化解怨气,才保几十年平安。不过平日还是有冤魂出没,只是不似以前猖獗。”
赵天佑道:“这鬼魂之事,传的神乎其神,可又有谁见过?”
马志谦道:“还真有人见过,据小和尚所说去年冬天,也有一位住客,被鬼魂所掳走,尸骨无存。”
展七惊道:“原来早前此处已经发生过命案?今日之事并非次?”
赵天佑道:“展兄说得有理,看来此事果真另有隐情,只是一时难以琢磨,总之大家小心为上。”
众人回房之后,张伯颜一直想不通,那女子为何要说谎。李淳风见他魂不守舍,问道:“三弟还在想那女子说的话?”
张伯颜点点头,庄庆生道:“我觉得那女子说的未必是真,她又不认识慧恩大师,又怎么能断定尸体是假的?既然已经说了尸体是假,又为何忽然离开?”
李淳风道:“大哥说的不错,我虽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是仔细想想。慧恩大师若是与乔竹和那女子有仇,要害他们,或可讲通。但是钟离全与大师应是无仇无怨,大师又何必杀他?”
张伯颜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大师不为财,不为色,不为权,也不为,本是一个无所求之人,杀了人之后,财物却分毫不取,着实奇怪!”
李淳风道:“所以说,你的疑虑有些多余。不要太相信的话,有时候女人的话,比毒蛇还要毒!”
张伯颜摇一摇头,心道:“大哥二哥又怎会明白,我别的女人可以不想,又怎么能不想她?”有时候,明明想忘记,却又时常想起。或许她早已化作一道道伤痕,刻在自己的心里,每当触摸到的时候,便会觉得痛。痛得越深,想的就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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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灵珠
222灵珠
只见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说道:“我叫无尘老人,你且听我来跟你说一个故事!赢q币”
“什么故事?”秦国侯一片茫然
“当年蚩尤大帝留下了四颗灵珠,分别由自己手下的四大侍卫保管继承而这四位侍卫的姓氏分别是梁、林、夏、秦,而你正是秦氏家族的继承人也就是说只要你找到了你们家族的灵珠,你的血统便是开启灵珠能量的钥匙只要你获得了灵珠的能量,就能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几个美女,就是性感女皇也得主动陪你上床,而且还要你高兴的时候对他们来说,能得到你的垂幸是她们天大的荣幸”无尘老人背着手说道
秦国侯听的有些疑惑,问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从未听过,简直匪夷所思,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
老者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你的命运已经跟灵珠结合在一起了你现在如果不听我的,进行最后一搏的话,就只能在这里过现在这样的日子了你自己想想,一个十二岁的傻子和扶风唤雨,哪一个爽,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只不过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一个十二岁的傻子来满足下自己而已”
秦国侯想了想,觉得自己活到现在也确实有些窝囊,好歹也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在这穷山恶水过日子,心里有些发酸,于是坚定地叹了口气,说道:“好,那我就听你的,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无尘老人说道:“你只要去一个叫雪云轩的地方,到了那里,我就会告诉你怎么做”
“雪云轩是哪里?我怎么才能去呢?”秦国侯问道
“你随我来”
秦国侯按照无尘道人的指示,一步步走上前无尘道人拉住他的手,长袖一拂,嗖嗖一下子,两人已经飞到了半空中
秦国侯大吃一惊,张大嘴巴,都已经说不出话来
无尘老人说道:“你不用怕,等你得到了灵珠的能量,本事远远比我厉害”
秦国侯此时那里还有心思想这些,只是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一切,因为这些事情实在太突然,太匪夷所思了
也不知道飞了多少时候,秦国侯觉得两人开始慢慢往下落,仿佛是落到了一片山林之间,这地方看上去很熟悉,仿佛在那里见过
当他睁开眼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又吃了一惊
这不是传说中的古代吗?难道我穿越到了古代?
那年轻人笑了笑,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刘健,你呢?”
“我叫秦国侯,见到你太好了”
刘健笑了笑,说道:“你怎么也会来到这里?”
秦国侯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
刘健说道:“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就到路边的茶楼去吃点东西,慢慢聊,反正在这里遇见老乡也不容易,咱们可以慢慢吃,慢慢聊”
两人去了茶楼吃东西,而无尘道人回去之后,继续帮助楼兰王的军队攻打大宝岛
楼兰王率大军一路南下,由于没了敌军滋扰,大军长驱直入,行动迅,不几日,便来到大宝岛边
楼兰王远望而去,烟波浩渺,叹道:“此处藏风得水,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只可惜,即将化为废墟否则等本帅年老之时,在此休养,岂不妙哉”
穆子旭笑道:“元帅若想休养,天下之大,哪里不可以去?又何止一个小小的大宝岛?”
楼兰王长叹一声,道:“只可惜,哎”仰天弥望,似乎有无限心事,无处倾诉
穆子旭知他想起伤心之事,于是道:“俗语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元帅乃是心胸广阔之人,不必介怀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剿灭大宝岛,才是上策”
无尘老人道:“穆先生说的极是,大宝岛四面是水,水外环山,我军只能山坡上扎营如此一来,岛上之人,便可窥视到我军部署,对我军极为不利方才清风过处,树木摇动,而大宝岛水面上,却波澜不起,明如白镜,分明是水中密布厉害的机关,若要攻破,诚为不易”
楼兰王道:“那依无尘老人先生所见,应该如何是好?”
无尘老人道:“请公冶先生过来”不一会,公冶非云来到,无尘老人道:“公冶先生,精通飞禽走兽之语言,可否遣一飞禽,去对方营中打探消息?”
公冶非云笑道:“此乃小事一桩”便随手取过一只鸟笼,笼中养了一只金丝雀,只见他努起嘴巴,对着金丝雀叽叽喳喳叫了一番,那金丝雀竟也叽叽喳喳回了几句,便飞出鸟笼,直奔岛中央飞去
穆子旭奇道:“传说公冶长精通鸟语,我并不相信,今日一见,没想到世上果真有此奇技”
无尘老人又道:“请墨家行会三兄弟过来”一会,三名矮矮胖胖的男子过来,无尘老人道:“墨家行会的冶炼木工技法,举世无双烦请娄氏三兄弟监工,为我军打造坚实的战船,以作攻岛之用”
娄氏三兄弟应允,无尘老人又唤来百余名士兵,在山间砍伐粗壮的树木,作为打造战船的材料又命三军在巨树之下扎营,营帐尽量放低,以免被岛上敌军看到
大宝岛众人收到唐军已到的消息之后,赶忙齐聚议事厅商议
赵二爷道:“唐军既已到来,我军需先发制人大宝岛四周机关密布,想要冲破,也不容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背水一战”
宋天一道:“赵二爷说的不错,我们既然留在大宝岛,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该怎么做,尽管吩咐”
陆夫人叹气道:“只怕祖先辛苦留下的基业,将毁于一旦”
慈云真人道:“陆夫人不必忧伤,战事尚未开始,孰胜孰败,尚未可知”
胡、刘两兄弟道:“说得轻巧,对方是几万大军,而且唐军都有火炮,要想取胜,谈何容易?”
沈傲雪坐在一旁,始终不说话赵二爷问道:“龙四夫人,您对于抵抗元兵一事,有何高见?”
沈傲雪是第一次听人叫她“龙四夫人”,因为她的丈夫名叫谢龙四,心中又喜又惊,彷徨道:“大宝岛的优势,全在地利和机关,仅凭人力守岛,收效甚微所以我赞成二爷的看法”
众人商议之后,均觉赵二爷所言有理,于是请赵二爷说出全盘计划就在这时,一只金丝雀飞来,落在房顶上众人都不曾留意,继续讨论
赵二爷道:“我大宝岛一派,以轻功和水性见长先前阻挠楼兰王大军进发之事,以略显身手如今楼兰王就驻军水边,我军可日夜派岛内弟子连番滋扰,令敌军困乏不堪,丧失战斗力楼兰王长途而来,粮草有限,待粮草用尽,便不得不退兵”
陆夫人点点头,道:“此计好是好,但是如果楼兰王向邻近州县借用粮草的话,岂不是支撑时日久?”
赵二爷道:“县衙存粮有限,几万大军,不是小数,即便借粮,也难持久”
商讨完毕,赵二爷将岛内轻功和水性最好的弟子,选出百余人,十人一组,排好次序不分昼夜,每隔一个时辰,便去滋扰敌军
金丝雀听完之后,扑腾双翅,飞回公冶非云帐内,将所听见的事情,一一告知公冶非云公冶非云又赶忙通报楼兰王
楼兰王喜道:“想不到这小小飞禽,竟有如此能耐”又命穆子旭和无尘老人全权负责调兵遣将将队伍分成十二组,轮番埋伏,以待大宝岛弟子来袭
全部安排妥当,众人退出帐外,只剩楼兰王、穆子旭、无尘老人三人无尘老人忽然失声大笑起来,楼兰王和穆子旭不解,问道:“先生因何发笑?”
无尘老人道:“元帅试想,那奸细知道我军布防,是否会通知大宝岛?”
穆子旭一惊,失声道:“我倒忘了奸细一事,如此说来,我军岂不危险?”
楼兰王却笑道:“无尘老人先生既然不禁而笑,就说明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子旭又何须担忧?”
无尘老人笑道:“元帅果然观察入微,其实方才布军一事,只是表象目的是做给那奸细看的,其实老朽早已暗中布置周详,将另外十二支军马,秘密埋伏倘若大宝岛果真来袭,必定万无一失”
穆子旭笑道:“先生不愧为当世奇才只不过先生来到军中,已有不少时日,却不知道先生家乡何处?家中可有他人?”
无尘老人脸色略变,言语支吾,道:“其实老朽不过是一介草民,能够承蒙元帅赏识,已是万分荣幸家中也尽是些繁琐之事,不提也罢”
穆子旭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勉强
赵二爷议事厅内交代完毕,回到房内果见有密信而来,打开一看,心中一颤,道:“原来公冶家族也来帮助楼兰王,这无尘老人究竟是何许人物,竟然连墨家行会和公冶非云这样的厉害角色都请得到”
又按照信中所述,制定应对之策,安排人手,按时辰向指定地点侵扰
到了第二日寅时,天色微亮,赵二爷带了第一批大宝岛弟子,来到岛边,准备好竹筏,由谢家大弟子王三胜率领,准备出击
赵二爷远远望一望对岸山坡,点一点头,挥手道:“出发”又复向对岸一望,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喊道:“等一下”
赶紧从怀中掏出密信,一边看信,一边不时地向对岸张望,神情极为紧张待再次看完整封密信,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叹道:“情报有误”
刘、胡二兄弟问道:“二爷怎知这情报有误?”
赵二爷道:“外人不知这大宝岛的气候,难道竟连你们也不知道?”
陆夫人略一迟疑,道:“二爷请细细道来”
赵二爷道:“按照密信中所述,唐军是按照‘十字星阵’的阵法布置埋伏的但是我远远望去,外表看来,似乎确实是‘十字星阵’的阵型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大宝岛四面环水,水外有山,每到清晨,空气极为阴凉若是数十人结队埋伏,人体发热,会使周围气温升高,其上空也会隐隐显现出一些白气”
陆夫人道:“原来如此,二爷可是看出那白气聚集之地,与密信中所述的阵法不同?”
赵二爷道:“不错,唐军表面上做出‘十字星阵’的阵型,因为他们知道,大宝岛占据地理优势,不管他们如何隐蔽,只要是内行之人,一眼望去,便可瞧出端倪于是假意做出‘十字星阵’的阵型,暗地里布下的却是‘九九连环杀阵’倘若我军按照密信所述行动,必会招招被杀,残败不堪”
陆夫人惊道:“怎么会这样?我们的情报,一向很准确,除非……”
赵二爷道:“除非是我们潜伏在唐军的兄弟,已经被怀疑了”
陆夫人道:“可是他每次来信,都说自己很安全,从未有人怀疑过他?”
赵二爷叹道:“只怕他为了……”说到这里,竟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沈傲雪
沈傲雪听到此处,早已泪流满面,姓谢的男子忽然道:“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四爷投靠了唐军,故意发假情报给我们”
沈傲雪忽然大怒道:“谢玉楼,你以为四爷是你吗?你可以背后做一些龌龊不要脸的事情,但四爷不会并不是因为你是小人,天下人就都像你一样变成小人”
沈傲雪一向少言寡语,这次突然发作,众人又惊又诧谢玉楼被她一阵痛骂,竟然并不生气,面色黯然,道:“对,你说的对,我永远比不上龙四,我明白的你也不用骂我,我就是这样,我是小人,龙四是英雄我明白的,我明白……”
谢玉楼一直说着“我明白”,转身离开,向岛内走去,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赵二爷望着谢玉楼的背影,叹道:“这又是何必呢?”
陆夫人忽然一笑,道:“二爷一本正经的样子,果真英俊潇洒了许多当年你若是能像今天这样看得开,又何须遁入道门三十年呢?”
赵二爷慢慢闭上眼睛,泪水已顺着面颊流下陆夫人见状,脸上有些悔意,心道:“我原本以为他早已将往事放下,才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始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早知如此,我便不该说那话”
刘家兄弟道:“二爷,既然知道了唐军的部署,那我军应该如何进攻?”
赵二爷睁开双眼,长叹一声,道:“这‘九九连环杀阵”应该是无尘老人所布找不出阵法的‘生门’所在,极难攻克”
胡家兄弟疑道:“二爷既然已经知道了阵法的阵型,按照阵型布置便是了,为何还要找什么‘生门’”?
赵二爷瞥了二人一眼,道:“平时让你们少玩乐,多看,你们就是不听,到了关键时候,什么都指望不上”
刘家兄弟道:“我们不懂,二爷就给说一下嘛”
赵二爷道:“通常所说的阵法,比如‘十字星阵”九九连环杀阵’等等,只是就阵型而言所取的名称而实际上,阵法时刻在运转,虽然阵型不变,但阵内每一个位置的杀伤力时刻在变而主导阵型变化的就是‘生门”顾名思义,就是只有这一个位置是最安全的,其他无论处在什么位置,都会被变幻无常的阵法轮流攻击,防不胜防”
陆夫人道:“如此说来,这‘十字星阵”岂不有十个门?‘九九连环杀阵’按理说,就应该有九个门”
赵二爷点头道:“不错,其实所有阵法,都是根据‘九宫八卦’演化而来九宫格之中的数字,也就相当于阵法中的各个门”
陆夫人点头叹道:“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找不出生门所在,冒然进攻,只怕损失惨重”
赵二爷笑道:“那倒也未必”
陆夫人道:“哦?此话怎讲?”
赵二爷道:“阵法变换之时,犹如蛇蜕之时,乃是最薄弱的时期,倘若再此时遭受进攻,则全无抵御能力”
陆夫人道:“二爷的意思是,让岛内弟子埋伏在岸边,等候号令咱们在这边一旦发现唐军阵型变化,便下令进攻我军战决,一举成功”
赵二爷笑道:“陆夫人说的很对,我大宝岛弟子,从岛内到对岸,不过一刻钟而外人若想进来,水性再好,也未必有足够的力气游到岛边所以我军一击成功,全身而退,不在话下”
又转头对王三胜道:“三胜,你带领岛内兄弟伏在对岸山脚下,一旦听到岛上的号角之声,便冲上岸去,只杀一刻钟,不管胜败,要立即返回”
王三胜领命,带了十几名弟子,乘木筏划去对岸,找一处隐蔽之地藏身,等候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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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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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王一军,由无尘老人布好阵法之后,只等大宝岛来袭营{彩虹文学网}!赢话费当夜,穆子旭孤枕难眠,独自一人登上高处,仰望夜空雾气浓重,不见星月叹道:“何时才能拨开云头见月明?”
却听一人身后说道:“子旭也有烦心事?”
穆子旭回头看时,却是楼兰王正要上前行礼,楼兰王道:“免了,你我相交多年,此处又无外人,何必如此拘谨”
穆子旭道:“小人承蒙元帅抬爱,收在帐下,此情此恩,永世不敢相忘”
楼兰王摇头道:“其实以你的才干,不管到哪里,总会有人收留我却知道,你来我军中,不仅仅是因为本帅的赏识”
穆子旭面露仓皇,道:“元帅之意是?”
楼兰王笑道:“你也不必担心,此事我早已知晓你当年选择为我效力,跟我选择将你留在军中的理由是一模一样的,因为我们都是至情至性之人”
穆子旭黯然道:“其实元帅的事情,子旭也略知一二”
楼兰王叹一口气,仰望夜空,脸上露出些许喜悦,道:“还有三十八天就十年了,我苦苦盼了十年,终于盼到了”
穆子旭突然道:“元帅,有些事情不必太介怀子旭原先也以为随着时间的增长,很多事情会迎刃而解的,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我始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楼兰王满脸喜悦,似乎并没有听出穆子旭话中另有深意,只是道:“十年相思,能换来一生的甘甜,也总算值了等这次攻打完大宝岛,我便和她一起,隐居田园,不再涉足官场,做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穆子旭摇头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楼兰王却以为穆子旭在感叹自己的身世,说道:“子旭也不必太难过,你的妻儿终究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苦衷的”
穆子旭只是摇头,不再说话许久,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笛,仔细抚摸着,犹如玩味珍宝玉石其实那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竹笛
然后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笛声幽咽凄凉,二人不禁双双落泪
及至清晨,无尘老人指挥阵列,变换阵型正在这时,大宝岛上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号角声,紧接着十余名弟子从水中飞出,见人便砍无尘老人大惊,此时队列正在变化之中,杂乱无序,毫无抵抗能力,转瞬间便被十余人砍得血肉模糊
等援军赶来,十余人立即跳入水中,不见踪影无尘老人忙命人向水中放箭,仍是无济于事
楼兰王大怒,道:“阵法怎会被人识破?你明明说‘九九连环杀阵’是暗地里操作的,但对手好像明明知道”
穆子旭道:“先生这阵法是交由谁来布置的?”
无尘老人叹道:“乃是老朽亲自布置,并无他人知晓”长叹一口气,道:“没想到千算万算,却总逃不出对方的掌握,老朽……哎……”只是叹气,面漏惭色
楼兰王喝道:“无尘老人先生来到军中,本帅对你信任有每每委以重任,你总是再三保证,言称万无一失,却无一成事,实在令本帅太失望了”
无尘老人拜倒在地,叹息不已,无颜以对穆子旭忽然上前,道:“元帅,子旭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三日之内,必将与无尘老人先生合力查出奸细,请元帅恩准”
楼兰王一愣,随即叹道:“子旭你这又是何必?”
穆子旭双眼湿润,喃喃道:“先生与我有救命之恩,此恩不可不报”
楼兰王叹道:“好,那就依子旭所言”又对无尘老人道:“望先生好自为之,切莫因此而误了子旭性命”
无尘老人感激涕零,道:“老朽就算粉身碎骨,也定将查出奸细”
言毕,无尘老人与穆子旭出到帐外,无尘老人道:“大恩不言谢,无尘老人此生,得遇子旭这一知己足矣”
穆子旭道:“无尘老人先生严重了,倒不是子旭仗义,就算不为先生作保,我这颗人头,只怕也保不了多久了”
无尘老人问道:“子旭何出此言?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穆子旭摇摇头,叹道:“一言难尽,总之都是子旭造的孽,怪不得他人”然后又道:“时间紧迫,咱们还是想一想如何引出那奸细.
无尘老人道:“老朽一直在想,这人隐匿军中,究竟是用何种方式与大宝岛通信的?”
穆子旭道:“说来也是,自从发现军中有奸细以来,士兵出入,皆严格盘查,稍有异常,便不许出去公冶非云又暗中派出自小养大的鸟雀,沿途监视往来信鸽,均未见有异莫非那人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不成?”
无尘老人道:“可有闲杂人等进入军中?“
穆子旭道:“军中大营,非比寻常,岂是寻常之人进得来的除了夜间有野猫野狗出没,白天有鸟虫燕雀飞过之外,活人绝对不曾往来”
无尘老人忽然若有所思,道:“公冶非云可以金丝雀窥探敌军机密,对方又何曾不会?”随即问道:“子旭对大宝岛内之事,可否了解?”
穆子旭道:“因大宝岛派极少在江湖走动,故而岛内之事,所知甚少但据前朝史料所载,大宝岛内,有八大家族,轮流掌管全岛现任岛主正是司空家族的苏凌空,此人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却少有人见过他”
无尘老人道:“大宝岛一派,世居水岛武功以轻功和水上功夫见长,前几日来袭营之人,不过是寻常弟子,已经如此了得,何况是八位当家难道众人之中,没人像公冶非云一般,精通飞禽鸟兽语言的人?“
穆子旭摇头道:“想是没有古往今来,只有公冶世家的鸟语世代相传,且从不传外人大宝岛又早已避世多年,应该不会和公冶世家有所牵扯“
无尘老人点点头,正要说话,忽见阴霾的天空中,红日闪过,转瞬又不见了当即掐指一算,得出一卦,仔细推算之后,惊道:“不不不,卦象显示,此人可与牲畜通灵”
穆子旭奇道:“难道这世上,出了公冶世家之外,当真还有人懂得飞禽走兽的语言?”
无尘老人摇头道:“公冶世家仅仅是精通鸟语,并不懂牲畜的语言
而根据卦象来看,此人是以牲畜来传信的”
这时忽然想起,方才穆子旭说“夜间常有野猫野狗出没”,于是豁然开朗,急忙吩咐亲信侍卫道:“从今日起,严加看守,注意往来的牲畜,但不要宰杀,只需一一记下牲畜的模样即可”
穆子旭不解,问道:“先生为何不干脆将其抓住,如此一来,奸细岂不无所遁形?”
无尘老人笑道:“想当年群英会,周瑜装醉,令蒋干中计我们何不效仿周郎,将计就计,顺便将大宝岛一并拿下”
穆子旭笑道:“先生果然高明我想这次先生定然是成竹在胸了”
无尘老人道:“不然我所布的九九连环杀阵,极为隐秘倘若不是精研阵法之人,即便见了,也看不明白而对方却一眼看破,说明大宝岛内,必有高手若要全然取胜,还要跟此人交手过后,才见分晓”
穆子旭道:“无尘老人先生已经是不世奇才,难道还有高手可与先生匹敌?”
无尘老人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朽所学,仅仅是皮毛而已在青田有一奇人,学贯天下,犹如诸葛孔明在世”
穆子旭道:“天下竟有此奇人?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年方几载?”
无尘老人叹道:“此人姓刘,名基,说来惭愧,那人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穆子旭又惊又疑,道:“一个八岁的孩童,怎会有这等学识?先生不是在说笑?”
无尘老人道:“老朽也曾不信,但是见过之后,又不得不信”
此时,士兵来报,阵法已按无尘老人吩咐,重布置完毕,请他前去查验二人便随那士兵来到湖边,穆子旭一眼望去,只见树林之下,全是一组组高高的石堆,未见一人于是问道:“先生这是布的什么阵法?”
无尘老人道:“此阵名叫‘丛林迷阵”是老朽自创的阵法乃是按照紫微斗数演变而来,入此阵者,如果不懂其中奥妙,一时间会迷失方向,困在阵中只要能拖延片刻,我军中士兵便可包围此处,用‘罩天网”将其一网成擒”
穆子旭道:“子旭相信先生此计定可成功”
王三胜一击成功,带领大宝岛弟子返回岛上,众人大喜酒肉犒赏之后,又安排第二组,由陆家大弟子邵东成带领,侯在岸边,听候命令
赵二爷首战告捷,喜形于色却独自一人匆匆来到家中后院,院内杂草丛生,石凳石桌上,尘土密布,想是此院早已荒废许久
后院只有三间瓦房,均已残落不堪左右两间门窗早已损坏,只有中间一间,大门完好,还上了锁大门正上方挂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晗玥居
邻近居,赵二爷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慢,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神色异常黯然他抬起头,痴痴地环视一下四周,像是在打量久违的老友
许久,他走到居门前,轻轻抚去生锈铁锁上的尘土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铁锁,推门进去
居内整齐地摆放着三座架,架上载满了各式各样的籍他望着这些,望着房内的一切,痴了半晌,竟流下泪来口中喃喃道:“一切都恍如昨日,而你却……”
他哽咽住了,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走到桌边,从画桶中取出一幅画,在桌上打开
那是一幅女人的画像,生动的笔法之下,给了她优美的线条她的一颦一笑,一个蹙眉,看起来竟仿佛是活的
他呆呆地望着那画像,许久,泪水沿着脸颊一滴滴流下来
仿佛他的生命和灵魂,早已被那画像上的人带走
又过了许久,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那女子,缓缓地说道:“晗玥,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敢面对你我情愿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来忘记过去只可惜,有些事情,即便是疯了、傻了、痴了、呆了,只要一息尚存,就始终萦绕心底,挥之不去”
他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这次如果我不来见你,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真的很高兴,我终于可以不用再这么痛苦了九泉之下,我们也可以再相见”
忽然,听外面传来一声长长地叹息赵二爷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像雄鹰发现了猎物,脚下一点,身子已经飘然到了院内却见陆夫人站在院中,神色黯然
赵二爷神情开始放松下来,缓缓道:“陆夫人怎会来此?”
陆夫人叹道:“初战小胜,赵二爷虽表面喜悦,心中却激潮澎湃,忧思难忘,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赵二爷苦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最知我者,还是陆夫人”
陆夫人道:“晗玥此生,能得二爷如此垂爱,若是泉下有知,也再无遗憾了”
赵二爷叹道:“只可惜,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好好把握若不是我终日只顾研习兵法韬略,疏忽了她,她也不会……”拭去泪水
陆夫人道:“二爷为了晗玥,已经伤心落魄二十年,终日痴痴傻傻,不理世事晗玥也早已离世已久,不管以前谁对谁错,也是时候结束了”
赵二爷道:“我也以为我会很快忘记这些事情,可是……,我始终觉得晗玥并没有离开,她就在某一个角落,静静地望着我但是,我就是找不到她,看不见,摸不着”
陆夫人道:“二爷是天下少有的痴情人,一旦相爱,一生一世,永不改变其实当年晗玥的死,并不怪岛主”
赵二爷忽然转过身,颤声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陆夫人望着他,叹口气,又道:“其实,岛主虽然与晗玥成婚,但是两人却从未有夫妻之实因为岛主知道你对晗玥的情谊,他相信终究有一日,晗玥会想通一切,回到你的身边”
赵二爷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奇,道:“她们从来没有……,但是,晗玥当时明明说,她遇见岛主之后,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爱”
陆夫人叹道:“女人心,海底针,赵二爷奇谋睿智,却始终猜不透女人的心思
如果晗玥跟二爷之间没有爱,她又为何会在二爷府上盖这一间‘晗玥居’?又为何会对二爷之言言听计从,事事放在心上?晗玥自小娇生惯养,她的父母楚天骄夫妇都拿她没有办法,面对多少富家子弟和官宦世家的公子上门提亲,都不屑一顾,弃之如履,却惟独对二爷千依百顺,晗玥的一番心意,难道二爷到今日还不明白?”
赵二爷满面彷徨,不知所措,道:“可是,她又为何忽然间离我而去,竟如此决绝,我……”
陆夫人道:“二爷可知当年晗玥为何惟独对你倾心?”
赵二爷摇头道:“不知道”
陆夫人微微一笑,道:“二爷虽非达官显贵,却勤奋好学,无论学识胆略,都属当世一流晗玥心生仰慕,才宁愿放弃荣华富贵,甘心与二爷同守这世外孤岛然而二爷自从有了晗玥之后,往日雄心不再,终日醉倒在石榴裙下久而久之,晗玥便觉得是自己害了二爷,于是假意决绝而去,并嫁与岛主,令二爷心死也同时希望能激励二爷,从此加奋发图强,闯出一番事业”
赵二爷道:“晗玥虽然用心良苦,可知我赵二爷天生淡泊,视名利如浮云,此生只求得一真爱足矣”
陆夫人叹道:“这也是晗玥始料未及之事,她发现自己的作为,并没有激发你的斗志,反而令你从此加一蹶不振最后竟然心灰意冷,遁入道门于是她加责怪自己,但是既然已经与岛主成婚,事情已无法回头”
赵二爷道:“她真傻,为什么当时她不告诉我这些?”
陆夫人道:“晗玥一心为二爷着想,却不曾料想,正是因为她的一番好意,而害了二爷最后终日郁郁寡欢,以致于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赵二爷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出许久,忽然又道:“陆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陆夫人道:“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岛主告诉我的”
赵二爷摇摇头,苦笑道:“想是岛主怕我不能安心对敌,特意编出这样一番话语,让陆夫人来安慰我的?”
陆夫人摇头道:“当日晗玥去世之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场你第一个冲进房间,问我她最后说了什么但是由于当时楚家二老以及岛中诸位当家都在门外,我不便说出,只说她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赵二爷眼中有了光,急忙问道:“她说什么了?”
陆夫人道:“她说她此生爱的只有二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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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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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爷全身颤抖,站立不稳,只有泪水,已如洪流般倾泻而出。(更新最快最稳定,读看看小说网,百度搜索)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的答案,或许答案是令他欣慰的。即便晗玥早已人世,但是这些都已不重要,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苦是值得的!
陆夫人又道:“其实我一早就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但是你的心早已被你自己牢牢锁在一个黑洞洞的房子里,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听不到,也不会听。现在让你知道这些,或许都是天意,只要你重新振作起来,带领大家抵御朝廷的进攻,我相信以二爷的才干,定然不在话下,晗玥在天之灵,看到了也会高兴的。”
这时,一名岛内弟子慌慌张张跑来,道:“时辰已到,请问二爷是否按原定出发?”
赵二爷拭去泪水,定一定神,此刻他似乎满怀信心,道:“直到此刻,四爷还没有书信传来,只怕事情有变!”
陆夫人道:“四爷传信的手法,匪夷所思,朝廷未必能查的出!”
赵二爷摇头道:“唐军中有无尘这样的奇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看还是小心为上。你们先随我到岸边去看一下,再作打算。”
赵二爷和陆夫人一起来到岸边,见谢玉楼、沈傲雪、胡刘两兄弟都早已在岸边。见赵二爷来,谢玉楼急道:“二爷,你可来了!你快来看一下!”
赵二爷放眼望去,只见沿大宝岛四周,各处丛林中都冒出浓浓的黑烟。赵二爷微微笑一笑,道:“这无尘老人果然厉害,竟然想出这种方法,令我们找不到唐军驻兵所在。”
陆夫人道:“如此一来,我们无法分辨唐军所在,如果冒然进兵,岂不危险?”
赵二爷道:“看来唐军是想告诉我们,大宝岛他们志在必得,让我们不要妄想他们会退兵!”
谢玉楼道:“那我们怎们办?只有打了!”
赵二爷道:“既然要打,也要打的精彩!”
沈傲雪道:“二爷此话何解?”
赵二爷道:“取消原定计划,所有人回岛内休整!”
谢玉楼睁大眼睛,道:“二爷不会是要放弃吧?”
赵二爷笑而不语,陆夫人见他成竹在胸,笑道:“看来二爷早有妙计,我们便听二爷吩咐,暂且退兵,回岛内休整。”
无尘老人和穆子旭见时辰已到,却仍未见大宝岛之人来袭。穆子旭道:“莫非岛上之人看穿了先生之计?”
无尘老人笑道:“若是看穿,早就有人来袭了。我军在四面焚烧枯枝烂叶,浓烟密布,岛上之人分不清虚实,自然不敢冒然而来。”
穆子旭道:“先生预计,大宝岛下一步会如何做?”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赶来,伏在无尘老人耳边说了几句,无尘老人脸色略变,道:“快拿来。”
士兵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无尘老人拆开一看,脸色大变,失声道:“竟然是他!”
穆子旭不解,问道:“出了何事?”
无尘老人将信交到他手上,穆子旭一看过后,也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那奸细有意陷害?不会是他的!”
无尘老人道:“为了保险起见,此事切勿张扬,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穆子旭道:“先生尽管吩咐,子旭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断然不会相信!”
无尘老人道:“此处有我在,你且不必担心。”又转身对那侍卫道:“速去请飞星将军和射日将军来军中议事。”
无尘老人和穆子旭二人回到营帐,赵大龙和冷无言进来,无尘老人道:“眼下打造战船,已经到了关键,未免夜长梦多,我军将三日内发起进攻。请两位连同子旭带领一百名侍卫,火速赶去附近市集,大量搜购民间火药,三日之内,务必归来。”
赵大龙、冷无言、穆子旭领命而去。三人走后,无尘老人叹道:“但愿不会是他!”
不过一刻钟,方才那名侍卫又慌慌张张跑来,无尘老人见他进来,急忙道:“可曾找到?”
那士兵点一点头,从怀中又取出一封书信。无尘老人看后,道:“果然是他!”随即传来军中一位谋士,这谋士正是当日无尘老人初到军中之时,嘲笑他以射覆和诡辩之术取胜,不算高明的那人,姓吕,名惟长。
吕惟长听说无尘老人传唤,心道:“莫非他是要报当日之仇,有意要为难与我?”来到帐中,却见无尘老人对他甚为礼貌,心中稍宽。无尘老人道:“老朽听闻吕先生书法造诣精湛,可学百家之书,不知可有此事?”
吕惟长略一迟疑,道:“在下也只是略通一二。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无尘老人笑道:“指教不敢当,老夫有一事相求。”说完弓身一躬。
吕惟长赶忙搀扶,道:“无尘老人先生不必如此,有何吩咐,尽管道来。”
无尘老人目视左右,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吕先生能保守秘密。”
吕惟长道:“这是自然,吕某来到军中,并未一朝一夕,军中机密,岂敢泄露?”
无尘老人点点头,取出书信,让吕惟长一看,问道:“这笔记,不知先生可能模仿?”
吕惟长摇摇头,叹道:“此人分明是习武之人,写字之时,已经在手腕中暗藏内力,所以可力透纸背。”说着,将书信反过来,指着背面道:“先生请看,这背面的墨痕和正面所差无几,且均匀清晰,并不模糊。这种掌控笔力的手法,不是单纯的书法技艺可以习得,需要有高深的内力才行!”
无尘老人叹道:“原来如此,不知可否请吕先生在老朽帐中逗留三日?”
吕惟长微微一怔,随即怒道:“先生是怕吕某不守秘密,要将我软禁在此吧?”
无尘老人笑道:“吕先生误会了,老夫并无此意,只是想……”
说到此处,忽然听方才那名士兵在帐外道:“无尘老人先生,元帅请吕先生过去议事。”
吕惟长面露得意,讥诮道:“连元帅都对我信任有加,先生却把我当贼来防,真是岂有此理!”说完,甩袖转身走出帐去。
无尘老人却摇一摇头,道:“你为何就不能在我帐中呆上三日呢?”然后仰头叹息道:“惠儿呀惠儿,爷爷只有这样做,才能到得宫中,才能见到她,将她送还到你的身边呀!”说完,泪流而下。
吕惟长出到帐外,随那士兵向中军帐都去,走到一半,那士兵忽然回头道:“元帅。”吕惟长一惊,赶忙回头去看,却在这时,士兵飞起一刀,划过他咽喉。
吕惟长捂住喉头,双目瞪圆,面容扭曲,双唇一张一合,似乎有话要说,但却说不出来。那士兵冷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就应该知道。有些秘密,是不能知道的,你既然知道了,而你又没有用处,就只能用来保守秘密。”
吕惟长似乎永远也听不到那士兵的话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去。
士兵将他的尸体抛到一处荒凉之地,回到无尘老人帐中复命。无尘老人叹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杀他的,我相信他可以保守秘密。”
士兵道:“我们是元帅的亲信,元帅要做到万无一失,我们就不允许任何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存在。”
无尘老人叹道:“也许他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士兵垂下头去,不再说话。又有士兵来报:“大宝岛二当家赵二爷前来拜会元帅,元帅请无尘老人先生一起去迎接。”
无尘老人惊道:“赵二爷?他在此时来拜会?”心想:“这人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便整一整衣冠,随士兵赶去中军帐。
只见楼兰王端坐在上,数名侍卫守护左右。帐下左首做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长者,道士打扮,面容消瘦,颧骨高耸,双目炯炯有神,正悠然自得的喝茶。
无尘老人拜过楼兰王,坐到右首。仔细打量一下对面之人,心道:“莫非此人便是赵二爷?”
赵二爷坐在对面只顾喝茶,看也不看无尘老人一眼。楼兰王向无尘老人使一个眼色,无尘老人随即点点头,拱手对赵二爷道:“老朽无尘老人见过二当家。”
赵二爷抬起头,瞟了无尘老人一眼,笑道:“无尘老人?”然后又摇摇头,继续喝茶。
无尘老人和楼兰王相对一望,均觉莫名其妙,无尘老人眼珠一转,又道:“张二当家此次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赵二爷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张某此次前来,是请元帅退兵!”
无尘老人和楼兰王没想到赵二爷竟如此直截了当,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楼兰王哈哈大笑道:“张二当家说笑了,你们大宝岛私藏朝廷钦犯,罪大恶极。朝野上下,极为震怒,若要本帅退兵,当由皇上下旨才是,岂是你想让本帅退,本帅就能退的?”
赵二爷哈哈笑道:“却不知元帅所说的朝廷钦犯,是哪位?”
无尘老人道:“张二当家无需装腔作势,倒底是哪位,你心中明白的很,又何必多问?”
赵二爷故意点点头,道:“明白地很!莫非朝廷为朝廷侵犯定罪,用的便是‘明白得很’字?”
楼兰王怒道:“你休要在这里狡辩,退兵一事,绝无可能。
本帅念及两军交兵,不斩来使,今天放你回去,他日之上,绝不留情!”
赵二爷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楼兰王老儿,别给你脸不要脸!我赵二爷要想杀你,你早已死了几百次了,就凭你军中这些人物,还想拿得住我?莫说你一个小小的三军元帅,就算是皇帝老儿,我要取他性命,也如探囊取物!”
楼兰王大怒,起身呼喊左右,无尘老人心道:“赵二爷既然是大宝岛的二当家,武功自然深不可测,他虽然言语莽撞,但是所言并不虚,倘若真的在帐中动起手来,只怕元帅要吃大亏。”于是赶忙上前止住,道:“元帅息怒,切勿中计!”
楼兰王仔细一想,当即忍住怒火,坐在椅上。无尘老人笑道:“张二当家既然前来,想必不是为了行刺元帅。既然要我军退兵,说说你的理由!”
赵二爷笑道:“你们为谁而来,所为何事。我一清二楚,本来大宝岛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一向相安无事。但是你们此次大军压岛,欺我太甚。若是不退兵,我首先将你所要之人大卸八块,扔到湖中喂鱼。然后便亡命天涯,日夜去你府中滋扰,让你一生不得安宁。大宝岛的轻功,想必诸位早已见识过了吧!”
楼兰王喝道:“如此一来,你的日子也未见好过!”
赵二爷笑道:“我乃一介草莽,烂命一条。你就不一样,位高权重,身娇肉贵。仔细想想吧,划不来的!”
楼兰王被气得满脸通红,火冒金星,恨不得将赵二爷剁成肉酱。无尘老人哈哈大笑道:“二当家说得有理,请问二当家话说完了吗?”
赵二爷一怔,随即笑道:“说完了!”
无尘老人道:“那好,既然别无他事,请回吧。”
赵二爷心中一奇,心想:“这无尘老人究竟作何打算?怎么我话一说完,便下逐客令?”
这时两名侍卫进来,掀起帐帘,道:“二当家请。”
赵二爷站起身来,来到无尘老人面前,小声道:“果然是一个不错的对手!”然后转身大笑而去。
赵二爷回到岛中,一直闷闷不乐,满怀心事,独自一人在园中散步。见园内花草丰茂,绿树成荫,叹道:“在岛中活了将近五十年,直到今日,才知道大宝岛竟是如此美丽,只可惜……”只是摇头不语。
只听身后一声音道:“二爷此去,想必是对唐军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了?”回头看时,竟然是沈傲雪,她今日似乎心情格外爽朗,往日总是眉头紧锁,今日却舒展了许多。
赵二爷道:“龙夫人何以来此?”
沈傲雪道:“傲雪见二爷归来之后,一直心神不宁,便尾随而来。”
赵二爷叹道:“你心思细腻,入微,龙四选你,果然没有选错!”
沈傲雪微微一笑,道:“四爷最佩服的人就是二爷你,岛中长辈,只有岛主、二爷和陆夫人。岛主和陆夫人,一心只为岛内事务操劳,而唯有二爷你,可以看透功名权势,为心中至爱,至死不渝!”
赵二爷叹道:“只可惜我一念之差,酿成大错。当年的事,我一直后悔莫及,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理解晗玥的心意。”
沈傲雪道:“当年之事,傲雪也听四哥提起过。晗玥姑娘性情刚烈,心中分明有爱,却不愿说出口。明明知道事情已然做错,却又不愿回头,到头来却苦了二爷一生!”
赵二爷摇头道:“是我不够了解晗玥,为什么你们都明白的事情,而我却不明白?还口口声声说爱她,其实我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忽然有一声音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二爷的心思全在晗玥身上,又怎会顾及其他?”
回头一看,陆夫人带着一名丫鬟而来,丫鬟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沈傲雪向陆夫人行礼过后,陆夫人道:“二爷,老朽这里有一些当年晗玥留下的东西,我已经保存了年,现在完璧归赵。”
丫鬟将锦盒送到赵二爷手上,赵二爷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封书信和几本书。赵二爷看到这些东西,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他静静地望着,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晗玥每一个甜蜜的微笑,每一句霸道的话语,每一个迷离的眼神。都如同一缕缕温暖的春风,抚慰着他的心灵;又像是把尖刀,将他的心深深地刺痛。
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晗玥已经去世二十年。
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把握,死去之后才后悔莫及。晗玥又何尝不是如此?
尽管在赵二爷的心中,晗玥依然活着,活的那么真,那么美!
可是事实是,晗玥已经不在了。永远不能再回来!只有这些书信中,还残留着她生命的气息。
许久,赵二爷拭去泪水。
因为他知道,这将是他永远的痛,只要生命还在继续,!
他必须承受这种刻骨铭心的痛,为了晗玥,为了那些活着的人!
赵二爷忽然道:“还是赶紧派人去请岛主回来吧!”
陆夫人和沈傲雪一惊,陆夫人道:“岛主不是……”
赵二爷摇头,叹道:“关于重现江湖一事,必定是假!”
陆夫人道:“何以见得?”
赵二爷道:“其一,倘若江湖中人发现秘录所在,定是不动声色,偷偷前去寻找,又怎会传遍整个江湖?其二,自古至今,无论江湖还是庙堂,搜寻已久。任何地方都有可能会找到秘录,但绝对不会在京城。因为唐军早已将京城掘地三尺,若是有早就被找出来了,又怎会等到今日?其三,在雪云轩一事,不过数日,忽然间传遍整个江湖。试问有何事会传的如此之快?除非有人故意散布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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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知道的太多
225知道的太多
陆夫人点头道:“既然二爷早已看出事情有诈,为何不阻止岛主前去?”
赵二爷慢慢低下头,神色黯然。(读看看小说网!百度搜索赢话费)
陆夫人叹道:“难道你当真是在为了晗玥的事情,怪罪岛主?”
沈傲雪笑道:“陆夫人,我想咱们误会二爷了。二爷心怀坦荡,怎会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我想是因为二爷误以为晗玥姑娘爱的是岛主,眼下唐军大军来到,以岛主的性格,势必会与岛中兄弟同生共死。倘若岛主有何不测,想必晗玥姑娘在九泉之下,也会伤心。二爷不忍见晗玥姑娘伤心,所以有意支开岛主,自己一力承担岛中事物,甚至……”沈傲雪不再说下去。
陆夫人却问道:“甚至什么?”
沈傲雪看一眼赵二爷,面带忧伤,道:“以死来解脱,从此不必再受煎熬!”
陆夫人叹道:“云庵啊云庵,你这又是何苦!”
赵二爷叹道:“可是就在刚才我去过楼兰王军营之后,才发现这件事情绝非偶然,只怕将有惊天大阴谋!”
陆夫人道:“什么阴谋?”
赵二爷道:“本来小小一名张伯颜,何以会令楼兰王大军而来,已是十分蹊跷。但是这个谣言,正好证明了一些事情。也就是说,张伯颜跟有莫大的关联。而我在楼兰王军中故意说我知道张伯颜的秘密,楼兰王神色茫然,无尘老人却双目有神,略作迟疑。”
沈傲雪道:“难道楼兰王并不知道张伯颜的秘密,而无尘老人反而有可能知道?”
赵二爷道:“不错,楼兰王是为安西王做事。这些年来,一直南征北战,不惧恶名,为安西王打下半壁江山,令安西王可以与怀宁王分庭抗礼。”
沈傲雪道:“如此说来,一切阴谋应该是由于安西王和怀宁王的储位之争开始的。”
赵二爷点头道:“龙夫人果然冰雪聪明,相信以四爷的才智,定能平安归来,你们便可夫妻团聚,做一对神仙眷侣!”
沈傲雪笑道:“谢二爷吉言!”随即又面露忧伤,叹道:“但愿果真如二爷所说!”
赵二爷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龙夫人无须伤神。”然后又道:“安西王既然早已断定张伯颜和有关,自然不会是制造谣言者。那么由此推论,背后之人,必定是怀宁王!”
陆夫人道:“这怀宁王忽然间放出谣言,究竟所为何事?”
赵二爷摇头道:“这个我暂时还想不到,总之必定是和争夺皇位有关。”
陆夫人道:“眼下咱们身处唐军包围之中,为何不能像二爷所说,带领几名岛中弟子,去杀了楼兰王,军中缺了主帅,必定退兵!”
赵二爷道:“陆夫人此言差矣!我那么说,只是让楼兰王有所顾忌,更是为了激怒与他,使他用兵之时,有失方寸。倘若真的杀了楼兰王,势必激怒朝廷,到时会派个个楼兰王前来,军队也会越聚越多,到那时,只怕一丝生机都没有了!”
陆夫人道:“老身不懂用兵,当真见笑了。”
赵二爷道:“只可惜楼兰王虽然看不穿我的用意,那无尘老人却看的明明白白。我话一说完,便下逐客令,只怕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沈傲雪突然道:“无尘老人从何而来,我们一无所知,二爷何不请岛主联络明王,派明教弟子打探一下无尘老人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赵二爷被沈傲雪一提醒,恍然大悟,道:“不错,倘若我们知道了无尘老人的底细,便会有所应对。明教弟子满天下,若要查一个人,也不是难事。”
于是布置好应敌策略后,赶忙派弟子快马加鞭,去通报苏凌空岛中之事。并请明王代为查探无尘老人的来历。
却说张伯颜回到房中,总觉得那东瀛女子,言语恳切,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等众人熟睡之后,偷偷跑去藏经阁。只见整个阁楼被烧的只剩外面的框架,门窗书籍早已化为灰烬。张伯颜一边感叹,一边向楼上走去,刚要上楼,却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凉风。
张伯颜心中奇道:“连日阴雨,有风虽是寻常,但这凉风似乎是从吹来,且带着发霉湿土的气息,藏经阁内怎会有地风?”
于是四下查找,也不见有何异常。正欲离开,忽见墙角的一处,堆满灰烬的地方,地下纸灰向上漂浮起来。张伯颜暗自奇道:“风是有门窗吹进来的,灰烬应该前后飘动才是,怎会向上飞起?何况此刻正好无风,灰烬为何会自己飘起?”
好奇之下,便走到灰烬前,便觉一股潮湿发霉的土气迎面涌来。张伯颜拨开周围杂物,却见灰烬背后是一个灶台。
张伯颜纳闷道:“藏经阁乃是经书的地方,怎会有灶台?”
灶台内隐隐向外透着冷气,张伯颜往灶台内望去,只见黑洞洞一片,看不分明。便索性跳上灶台,双手撑住,脚往下一点点探下去,只觉越探越深,够不着地。
这时,刚好夜空中一个霹雳,震耳欲聋。张伯颜一惊,手上一软,脚下踩空,整个身子便陷进灶台中去。
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身子沿着斜坡,滚了下去。也不知滚出多远,胸口被一块不知什么东西一撞,停了下来。张伯颜挣扎着爬起来,胸口却疼地厉害。
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四处乱摸,才摸到一处墙壁。张伯颜扶着墙壁,沿路前行。这仿佛是一个地道,地道内千回百转,极为迂回。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始终未能走到尽头。
张伯颜坐下来休息一阵,又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见眼前似乎有了光亮,心中一喜,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光亮是从斜上方一个洞口处传来,洞口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只留下斑驳的亮光。
张伯颜迫不及待爬了上去,头往外一探,顿时大失所望。原来此处正是自己不慎掉下去的灶台。只不过此刻天已经大亮,雨也停了,只是雾气尚未完全散去。
张伯颜正要再下去一探究竟,却听见庄庆生和李淳风的叫喊声。
于是赶忙应了一声,从灶台中出来。
庄庆生和李淳风循声过来,见张伯颜没事,便松了一口气。庄庆生道:“我说三弟啊,你没事不要到处乱跑,这寺内重重,你一会去这,一回去那的,我们寻不着你,还以为你被神秘人给掳走了!”
这时赵天佑、青松紫须二人、展七、苏凌空、左思禅和皇甫朔、老班主三口均已赶来。原来他们知道昨夜见张伯颜走失,一夜未睡,寻遍整个枯漏寺,在这里寻到,也就放心了。
张伯颜眼睛一酸,心中激动不已,说道:“多谢各位前辈关心!我这一夜,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不等众人询问,展七打量一下张伯颜,见他身上沾满黑灰,说道:“这灶台中有玄机?”
张伯颜点点头,道:“这灶台看似寻常,底下却有一个暗道,我昨夜不慎掉入暗道之中,走了好一阵子,才走上来!”
赵天佑道:“这座枯漏寺,始建于唐朝,当时黄巢叛乱之时,当地百姓曾经在此挖暗道,以躲避官兵。这样的暗道,河南之地,不在少数。倘若这暗道真的被他人利用,不知是通往何处?”
张伯颜叹口气,摇摇头,道:“赵大哥说的正是,我在暗道内走了一夜,岂止里面十分迂回曲折,我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这里。”
苏凌空沉思片刻,道:“不对,倘若只是迂回,不会绕一个大圈,又绕了回来。除非……”打眼看了一眼李淳风。
李淳风道:“这暗道也是按照奇门阵法来挖掘的?”
苏凌空点点头,道:“不错,暗道之内,通常光线不足,漆黑一片。常人进去,不宜辨别。极容易迷失,只要再用奇门遁甲之术将次序打乱,即便入内,也会困在其中。”
青松道长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极有可能凶徒杀死慧恩大师和王潜之后,由此暗道逃脱,因此我们并未觉察。”
老班主忽然若有所思,低声道:“好像寺中和尚说,此前寺中也曾发生过类似命案!”
张伯颜听了老班主的话,心中一喜,心想:“看来这老班主和我想的有几分相似!众人均觉得慧恩大师并无可疑,但我却总觉得事那么简单。”但是转念一想:“大家说的又仿佛很有道理,慧恩大师若是要杀死乔竹,或可说得过去,却为何无缘无故杀死钟离全和王潜呢?莫非凶手并非一人?”
展七忽然道:“既然确定这灶台下有暗道,我们大家何不一起下去,看个明白?”然后对苏凌空道:“据展某所知,苏凌空岛主对奇门阵法,颇有研究,寻常阵法,应当不会难倒岛主的!”
苏凌空摇头道:“展大侠过奖了,其实岛内的机关,全是年前我二弟赵二爷所创,老夫只是略懂皮毛。李淳风柳大侠乃是个中高手,我们不妨联手试一试,柳大侠意下如何?”
李淳风道:“柳某自当竭尽所能!”
张伯颜喜道:“洞内黑得很,咱们不如寻些破旧的衣物,做成火把,也好看清里面阵法的布置。”
众人点头,各自回房寻了一些破旧易燃之物,绑成火把。正要前去,紫须道长道:“大家一夜未睡,水米未尽,暗道内又迷障重重。不妨先用过早饭再去也不迟,反正暗道在那里,自己又不会跑掉。”
众人一想,觉得有理,倘若这样进去,真的遇见强敌,只怕体力不支,难以应付,于是约定早饭过后,稍作休息,再一起去藏经阁。
张伯颜早已迫不及待,匆匆吃了几口馒头,便早早地来到灶台前,等着众人。
忽然间,一阵阴风吹过,灶台内飞出一人,全身黑衣,蒙面。二话不说,便向张伯颜面门袭来,张伯颜大吃一惊,转身躲避。岂料那人这一招是虚招,身子凌空一转,便绕到张伯颜身后,食指向他后背点来。
那黑衣人出招极快,且凌厉无比。张伯颜本就武功不高,面对如此高手,根本无招架之力,眼见一指将要点上后心,张伯颜忽然想起赵天佑教他的口诀,情急之下,按照口诀运功。
黑衣人手指在他后背一点,只觉张伯颜身子微微一震,竟将他的指力化去了七成。虽仅剩三成指力,张伯颜仍是觉得猛烈无比,一股炽烈之气,袭向心脉。正在这时,张伯颜觉得心口一暖,一股热气流动全身,迎着黑衣人的指力而去,竟将他的指力硬生生给顶了回去。
张伯颜心中一惊:“当日在登封县,为了挡住冷无言的穿云破日弓射出的箭,情急之下,便有这种感觉。当时不以为意,只当是一时心急,内力大增。可这回又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少年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这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似乎众人吃过早饭,一惊纷纷赶来。
黑衣人双手身前一晃,顷刻间幻化成五人,从不同方向用不同招式攻来。张伯颜惊道:“忍着幻术!”一时分不清是真哪个是假,手足无措,只觉眼前一黑,已经不醒人事。
这时众人感到,看到张伯颜被黑衣人打晕,纷纷冲了上去。那黑衣人并不恋战,掳起张伯颜,跳入灶台内,不见了。
李淳风急道:“快下灶台!”
说完便跳了进去,庄庆生也跟着跳进去。赵天佑、苏凌空等一行人也都依次进了暗道。
众人点上火把,李淳风和苏凌空在前,只见洞内墙壁上极为潮湿,渗出一滴滴水珠。洞内岔路极多,且大同小异,众人走了不远,便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再见岔路,已经不敢轻易进去。
苏凌空奇道:“这究竟是按什么阵法来挖的隧道?似乎并不合乎所有的阵法!”
李淳风思索片刻,微微笑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苏凌空道:“这是什么阵法?”
李淳风笑道:“据说唐太宗时期,西域藩国来朝拜,为了为难大唐,便出了一个考题。使者取出一个铁球,铁球内两侧各有一个小孔,而铁球内却布满了密密麻麻曲曲折折的小孔,取名为九曲连环球。并说西域最聪明的人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将一条丝线从铁球一端的小孔,穿到另一端。大唐人才济济,不知半年之内可否得出答案?”
苏凌空也笑道:“柳先生果然博学多识!老夫只当是按照阵法的规则布置,却没想到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阵法,只不过是繁琐迂回的通道而已!”
庄庆生听得一头雾水,急道:“那他们究竟用什么方法将丝线穿过去的?”
赵天佑一旁道:“当时宰相魏征微微一笑,说道,如此雕虫小技,何须半年?当即到茅房取出一条蛆虫,将一条丝线系在蛆虫身上,将蛆虫放进一侧的小孔。不多时,蛆虫便从另一侧的小孔中爬了出来,丝线自然也就穿了过去。”
展七接着道:“一般昆虫,对光线的感知,比人要灵敏许多。魏征正是利用了它们的向光性,才解开了谜题。”
庄庆生拍手道:“魏征真是聪明!”
李淳风道:“我们现在就仿佛身处在一个九曲连环球内,只要如法炮制,便会走出这个迷阵!”
众人将衣服撕开,把一条条丝线连接起来,展七按原路返回,到外面抓来一只麻雀,然后将丝线系在麻雀的腿上,众人跟着丝线前行。
且说张伯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极为别致的木屋内。木屋里面的装饰和家具,都极为怪异,仿佛不是中土样式。
张伯颜站起身来,推门走去外间,却见门推不开。仔细一看,门下有凹槽,于是往两侧一拉,将门拉开。心道:“这是什么门,不能推,只能拉。
再看地下,全部用上好的檀木一节节磨光滑铺制的地板,地板上擦地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人走在屋内,不用穿鞋,屋内的正中央,有一个矮矮地案几,案几四周,放着几个雪白纱布包裹的蒲团。
张伯颜走到外间,却见外间正中央高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看服饰,也不像中原人士,却看得出是一个女子,背上背着一个蒲团。
张伯颜心想:“我只记得方才被黑衣人打晕,醒来便已到了这里,莫非是此人救了我?”于是赶忙上前施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女子却不回话,只是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张伯颜在她身后弓着身子,半天不见她言语,于是又道:“请问前辈高姓大名,晚生他日必当重谢!”
那女子仍是不言语。张伯颜直起身来,慢慢走到女子面前,一看之下,竟吓了一跳。霎那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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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剑魂
226剑魂
原来那nv子并非真人,只不过是用木头雕刻的一个人偶。器:无广告、全文字、更DANKAN赢Q币)面部的五官,以及头发、眉máo都惟妙惟肖,与真人并无两样,如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是是木偶。木偶nv子身上的衣服所用的布料以及衣服式样,也似乎并非中土之物,穿在那nv子身上却极为合身。
张伯颜仔细打量了一下那nv子,又惊又喜,心道:“天下竟有如此技艺jīng湛的雕工,可以雕刻出如此bī真的人像。”心中却又奇怪:“咦?这人的面相好生面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叹道:“想是我记错了,这分明不是中途人士,我从家出来,也不过十几日,怎会见过异域nv子?”见那nv子不过二十岁光景,生得美妙含蓄,一双眸子楚楚动人,仿佛含有无限深情,不由地怦然心动。
张伯颜痴痴地看着那nv子,许久,心中微微一酸,叹道:“张伯颜啊张伯颜,你怎能为了一个木偶,就忘记了龙夫人了?”想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称沈傲雪为“龙夫人”,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转身走出mén外,见房檐长长探出,檐下是一块离地的木质地板,而自己靴子就在地板的下面。这小木屋处在一片huā丛之中,那些huā也极其奇特,中原极少见到。
而huā园之外,便是密密的丛林,在mí雾中,幽深而诡异。
张伯颜心道:“我这是到了哪里?天未放晴,看不见太阳,也分不清是什么时辰,怎觉得自己忽然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自己在huā丛中转了几圈,不见有人,又回到木屋中,忍不住又去看那nv子。越看越觉得熟悉却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张伯颜想的头疼,将自己所见过的nv子一一数了一遍,包括在辽宁懿县时的玩伴,和搬到登封县之后认识的nv子,一一想过,都觉得不是。
自己离家出来之后,在大宝岛遇见的沈傲雪和中nv仆,也都跟着nv子毫无相像之处。来到枯漏寺,似乎没见过这个年龄的nv子,就只见过那个东瀛老fù人莲子。
想到东瀛老fù人,张伯颜心中猛地一震,那老fù人倘若年轻几十岁,岂不就是这nv子的模样?
张伯颜越想越觉得清晰,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因为这个木偶的出现,迎刃而解。
他快步走进屋内,在书柜内仔细翻阅,果然书中的文字与莲子那夜跟他书写jiāo流时用的一样的。
张伯颜看过所有的书籍之后,叹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然后猛地摇头,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听外面有个声音叹道:“你都知道了?”
张伯颜奔出房外,只见慧恩大师附着莲子站在huā丛之中,莲子的脸sè明显比先前好了许多。额头上尘封已久的皱纹,煞那间竟然舒展开来,眼神中充满了幸福的微笑。
张伯颜道:“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你对得起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吗?”
慧恩大师并不回话,附着莲子坐在huā丛的石凳上,笑着说:“莲子,你还记得这些樱huā吗?这些樱huā跟我们当年在东瀛一起种下的是一mō一样的!”
莲子望着慧恩大眼睛,充满了甜蜜,微微笑道:“没想到在中土,我还能看到樱huā!”
慧恩倒上几杯清茶,对张伯颜道:“张兄弟,过来坐下喝一杯吧!”
张伯颜看着慧恩,心想:“他武功高强,我若这么过去,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大哥二个还有赵大侠苏凌空岛主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个秘密,倘若我死了,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慧恩大师见张伯颜迟疑,笑道:“不用担心,我若杀你,早已动手了!这是我的家,这里只有一个丈夫,一个妻子,还有一个木屋,几簇樱4∴⑧0㈥5
没有战争,没有家国,没有杀戮,没有仇恨。”
张伯颜见他言语柔和,并无半点杀气,当即放下心来,走到石桌边坐下。
慧恩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盖这样一座木屋吧?”
张伯颜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一半,但是我还是想听你说出来。或许你应该说出来,这些年,你把这些事埋在心里,一定很苦很苦!”
慧恩转头望了望那栋小木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这座木屋,还有内外的一切,都是按照我和莲子在东瀛居住的地方所布置的。”
张伯颜道:“不光东西,还有人吧?”
慧恩笑了笑,脸上lù出一种凄凉而又无奈的痛楚,道:“从我离开东瀛来到中土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永远忘不了莲子!”
张伯颜道:“你为了完成天皇入侵中原的伟大使命,宁愿抛弃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哪怕做一个千古的罪人,也在所不惜?”
慧恩没有说话,只是解开自己的上衣,lù出xiōng口一道道地疤痕。张伯颜有些吃惊,见那些伤痕都在心脉附近,从留下的疤痕来看,伤口必定很深。道:“这些伤痕是?”
慧恩道:“我以为身为藤原家族的勇士,是可以忘情去爱,为了天皇的使命,任何事情都可以抛弃的。”然后低下头,眼睛湿润了:“可是当我来到中土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想莲子,想的那么刻骨铭心,那么痛,痛得窒息。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忘记她,我好想用一把刀,扎进我的心口,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再觉得痛。”
张伯颜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道:“然而你却真的那么做了!”
慧恩叹道:“每当思念莲子的时候,我就开始用刀,来刺进自己的心口。然而,留在身体的伤口,很快便会愈合,留在心底的思念,却永远无法挥去。”
张伯颜痴痴地听着慧恩的话,淡淡地道:“留在身体上的伤痕,会随着岁月的侵蚀,越来越模糊。而留在心底的伤,却因为时间越久,越觉得痛。”
慧恩笑一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张伯颜道:“因为我和你一样,是同一类人。只可惜,我们注定是敌人!”
慧恩道:“当年忽必烈入驻中原,远征高丽,并命高丽国君打造战船,进攻东瀛。若不是我藤原家族的死士,hún入高丽军中,破坏战船,只怕现在的东瀛国已经不存在了。”
张伯颜道:“我想hún入中原的东瀛死士,也不会只有你一个吧?”
慧恩道:“说什么入侵中原,一统天下,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只想保护我的国家!”
张伯颜叹道:“我相信你没有想过,但是你的藤原家族想过,你的天皇想过!你隐姓埋名三十年,多少中原典籍经过你手,流入东瀛!你们东瀛人,用我们中原之物,来对付中原,简直狼子野心!”
慧恩听了张伯颜的话,却没有生气,心情显得很平静。他默默地望着这座木屋,脸上lù出淡淡地微笑,接着又道:“后来我发现,自从我建了这个木屋,我的心,便不再那么痛。当我想起莲子的时候,我会来到这里,跟莲子一起吃饭、说话、睡觉。因为这样,我就会觉得,莲子一直在我身边。”
张伯颜看着慧恩的神情,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恨他。也许慧恩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他们两个出生在不同的国家,很多事情,他们不能够选择。
张伯颜忽然道:“我很明白你为什么要杀乔竹,但是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死钟离全还有王潜?还有,藏经阁内的那具尸体,又是谁的?”
慧恩笑一笑,道:“其实你也早就知道,所谓在雪云轩的事,一定是假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抢夺,本来事情可以平安度过,大家依旧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可能一切都是天意,钟离全做什么不行,可是偏偏能听得懂东瀛话,因为他曾经从人贩,买回去过一个东瀛nv子做小妾。”
张伯颜叹道:“因为他听到了你说东瀛话,所以你就通过用自己这么多年来jīng心研制的毒yào,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但是你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天一派和飞天派的两大弟子,各自利用独mén绝技,双剑合璧,居然将你的毒克制住。你担心钟离全开口讲话,所以就杀了他,而且用的还是‘毒砂掌’!”
慧恩道:“你说的对,其实他可以不用死,王潜也可以不用死,要不是你们多事,所有的人都不用死!”
张伯颜道:“因为王潜武功最低,你怕将别人掳走,继而在藏经阁烧死,并无十分把握,所以王潜便成了代罪羔羊!你又罔杀了一条无辜的xìng命!”
慧恩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只能这么做!”
张伯颜摇了摇头,双目通红,道:“这些都不能作为你杀人的借口!”
慧恩凄然一笑,道:“杀人,本来就不需要什么借口!”
张伯颜又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大和尚,慈眉善目,一双悲天悯人的眸子底下,掩藏地却是暴戾的杀yù。
他开始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很陌生!
许久,张伯颜又喃喃地道:“生不同寝,死则同xùe,是你和莲子姑娘的约定吗?”
慧恩笑道:“是的,我以为我会失约了。
没想到,我还能履行我们的约定。”
张伯颜忽然觉得慧恩的话中有些不对,正要上前。哗然听到樱huā丛外一声巨响,众人轰地一声从地下飞了出来。
看到张伯颜和慧恩坐在丛中,一起冲了过来,展七喝道:“慧恩,你说的话我们都已经听到了,没想到你居然是东瀛国的死士!”
钟离会骂道:“今天我们就要替中原百姓除一大害!”
青松道长道:“慧恩大师,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在此,任凭你武功再高,只怕也难以逃脱。我念你曾经救助过不少中途百姓,你自行了断吧!”
钟离会怒道:“自行了断,没那么容易!”说罢,提剑便刺过来,哪知慧恩竟然也不躲避,钟离会一口长剑直刺入他的心口。
钟离会吃了一惊,他深知慧恩大师武功高强,自己动怒,一来是为弟弟报仇,二来是为了展现侠义xiōng怀。自己虽然不是慧恩的对手,然而这么多高手在此,断然不会看着自己命丧东瀛国死士之手的。却不曾料想,一击即中。实在匪夷所思。
莲子看到慧恩中剑,赶忙扑上前去,将他扶住,关切地说着东瀛话。
张伯颜急出一身冷汗,上前抓住慧恩的手臂,道:“慧恩大师,你快告诉我,毒砂掌是谁教你的?藏经阁内的另一具尸体是谁?”
慧恩笑一笑,道:“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你们自以为是侠义之士,可是跟我没有区别!只可惜,你们没有机会看到了,你们已经身在八阵图之中,只要你们进来,暗道就会一刻钟内自动封住,你们出不去了!”
然后凄然一笑,转头看着莲子,道:“生不同寝,死则同xùe。我终于做到了!”
说完口吐一口鲜血,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莲子望着慧恩,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忽然,莲子的口中也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扑倒在慧恩怀里。
众人见状,无不哀婉叹息。这时,忽然又听见一声轰响,暗道内又窜出一人。众人回头一看,吃了一惊,来者竟然是乔竹。
钟离会一惊,失声道:“他不是中毒了吗?”
乔竹来到慧恩和莲子身边,望着莲子,落下泪来,道:“你的诺言做到了,可是我怎么办?你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理由,你不在了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乔竹缓缓地跪在两人身旁,忽然双臂一振,轰地一声巨响,乔竹、慧恩、莲子三个人的身体被炸得粉碎,血ròu模糊。原来乔竹用内力击毁了三人的尸体。
众人想起慧恩死前说的话,赶紧回去寻找那dòng口,果然暗道已经被封死。大家都知道八阵图的厉害,不敢轻易出去,只得在木屋内稍事休息,商议对策。
而大宝岛一方,赵二爷走后,无尘老人向楼兰王献计:“立刻攻岛,稍作迟缓,只怕事情有变!”
楼兰王不解,忙问其故。无尘老人道:“赵二爷这个人不简单,他将朝野之事,尽收眼底。如果不趁其不备,赶紧拿下大宝岛,只怕元帅此行,将功亏一篑。”
楼兰王道:“请先生细说!”
无尘老人道:“老朽眼下还不能说透,请元帅相信,倘若三日之内拿不下大宝岛,朝野之中,必有变故!”
楼兰王一惊,心道:“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朝野若有震dàng,我不在京城,只怕王爷会有危险。”于是应允无尘老人,即刻攻岛。
战船尚未打造完毕,无尘老人先派出完工的十余艘下水,向岛中缓缓驶去。哪知刚驶出不远,水中忽然飘起几处lànghuā,紧接着四面八方犹如一条条水龙,向战船飞奔而来。
无尘老人一惊,叫道:“不好,这是一字长蛇阵!”赶忙命shì卫调转船舵,躲开水龙。又命shì卫点火,向水龙开炮,只听轰隆隆巨响,水龙与火炮jiāo接处,飞起十余丈高的水huā。整个湖面bōdàng不已,战船颠簸厉害,士兵多半被晃倒,跌落水中。
赵二爷在岛内听得轰鸣声,赶忙赶到那边远望,只见战船密布,缓缓而来。叹道:“无尘老人果然已经看穿我心思,知道我去军营,意在刺探军情,所以迫不及待,下令攻岛。”
陆夫人道:“恶战是迟早的事,只是信使尚未联系到岛主,只怕岛主来不及赶回,与众人共同抗敌!”
赵二爷叹口气,摇头道:“唐军战船之上,装有火炮,如此一来,水阵威力便会减半,多半是阻挡不住唐军的攻击了!”
沈傲雪若有所思,道:“最近并未收到四爷的密信,难道四爷的身份已经被识穿?”
赵二爷道:“无尘老人聪明绝顶,只怕是迟早的事!然而以龙四的轻功,若要脱身,应该不难!”
沈傲雪道:“可是唐军之中,有冷无言那样的高手,而且他手上有穿云破日弓,方圆一里之内,箭无虚发,就算四爷轻功再高,倘若冷无言背后暗算,四爷一样是凶多吉少!”想到此处,双目含泪。
赵二爷道:“龙夫人莫急,冷无言虽然有穿云破日弓,却始终未能找到箭魂,因此神弓的威力,也大打折扣,龙四若要逃脱,也并不算难!”
陆夫人问道:“何为箭魂?”
赵二爷道:“相传后羿shè日之时,除了有穿云破日弓之外,还有三支箭,这三支箭乃是用龙骨所制,因此称为‘龙骨shè日箭’,后羿shè日用掉了两支,另外一支在嫦娥奔月之后,便散落民间,不见踪影。这支仅存的龙骨shè日箭,就被称为箭魂!只要有了箭魂,神弓的威力才能真正发挥,到那时,只怕莫说是龙四,即便是神仙鬼怪,也逃脱不了。而冷无言多年来一直寻找,却始终未曾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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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情殇
227情殇
陆夫人松一口气,看一眼沈傲雪,道:“幸好还没找到,上天总算待龙四不薄,让他们夫妻可以团聚。书mí群2,DUKANKAN”
沈傲雪见陆夫人也依然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心中一喜,却又转忧,心道:“即便没有箭魂,四爷深陷险境,我又怎能不担心?”
这时,赵二爷忽然飞身而起,身子竟然轻如飞燕,向湖面掠去,在水中轻轻点了几下,便已飞到了对岸唐军的战船上。
沈傲雪不曾见过赵二爷施展武功,心中一惊,暗自道:“赵二爷的轻功如此厉害!只怕不在岛主之下!”
陆夫人脸上lù出欣慰的笑意,道:“当年那个蔑视天下的赵二爷又回来了!楚晗玥果真好眼力,她没有看错人!”
唐军见一人顷刻间从湖中心的岛中,便飞到了对岸战船,宛如大鹏展翅一般,扶摇一去,便数万里。均吃了一惊,慌忙围了上来,手持刀剑长矛便刺过来。
赵二爷飞身而起,凌空挥一挥衣袖,一股凌厉之气shè出,众士兵纷纷倒在地上。
无尘老人在另一艘战船上高声喊道:“赵二爷既然来了,不妨过来一叙!”
赵二爷微微一笑,脚下一点,便飞到了无尘老人所在的船上。无尘老人笑道:“赵二爷此刻前来,想必不是为了刺杀老夫吧?”
赵二爷道:“无尘老人先生是当世奇才,杀了岂不可惜?只可惜沦为鞑子走狗,罔顾一身学识。”
无尘老人叹道:“méng古人又何尝不是炎黄子孙?人生在世,难免有战争杀戮,正可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赵二爷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赵二爷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倘若你们十二个时辰攻不下大宝岛,nòng不死我赵二爷,那么死的就是你们!”
说完,便飞身而去。无尘老人闻言脸sè大变,赶忙去回报楼兰王,楼兰王道:“赵二爷虚张声势,他放几句狠话,你就害怕了?”
无尘老人道:“赵二爷不是泛泛之辈,他将时辰说的清清楚楚,必定早已成竹在xiōng,只怕这次攻岛,难以取胜!”
楼兰王怒道:“当日要我违抗王爷命令,攻岛夺人的是你,现在说攻不下的也是你。我王错信了你,才有今天的恶果!”
无尘老人道:“老朽惭愧!老朽预感,将有大事发生,不如趁早退兵,返回京城。张伯颜父母在我们手上,不管打不打大宝岛,张伯颜永远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楼兰王喝道:“不行!三军历尽艰辛,来到大宝岛,你却忽然说要退兵,传扬出去,我楼兰王脸面何存?安西王威信何在?传我军令,就算损耗三军,也要攻下大宝岛,杀一儆百!”
三军得令,继续攻打大宝岛,战船徐徐前行,水阵错综复杂,士兵死伤者不计其数,三个时辰过去,战船推进不足丈余。
冷无言、穆子旭、赵大龙三人到了市集,见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便四处打探卖铁器的商贩的处所。三人商定,分头去找,半日后,在一处名叫“四海客栈”的地方汇合。
赵大龙穿街过巷,找了一阵子,也没找到。到了一处深巷之中,见四下无人,便取出一只竹笛,一边吹着,一边继续找。可那竹笛只见他在口中吹,却听不见声响。
吹了一阵,远远的跑来一条野狗,那野狗见了赵大龙,停在他前面,伸着舌头望着他,竟像是望着自己的主人。
赵大龙觉得奇怪,上前mōmō那狗的头,道:“你是哪里来的?你家主人呢?”
那狗却一直看着他,赵大龙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又道:“看来你是饿了,我这里还有一个馒头,你去吃吧!”
说完将馒头扔在地上,那狗一下子叼起馒头,便跑走了。书mí群2忽然穆子旭和冷无言从巷口走了过来,看到赵大龙,冷无言笑道:“赵兄找到卖铁器的了吗?”
赵大龙叹口气,道:“市集虽大,卖铁器的却没有。”
冷无言道:“我也一样,真不知道无尘老人是不是在山中修炼,呆糊涂了。铁器是有朝廷统一贩卖的,民间sī藏能有多少?这样买下去,何事才能买够打造战船用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前面走着,穆子旭跟在后面。忽然,穆子旭颤抖地声音说道:“为什么会是你?”
听到声音,冷无言回过头来,见穆子旭双眼微红,面lù凄楚,顿觉奇怪,道:“什么为什么?你是不是找铁器找不到,脑子急坏掉了!”
穆子旭却始终盯着赵大龙的背影,没有说话。赵大龙也没有回头,只是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那里,背对着穆子旭。
许久,穆子旭又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大龙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很多事情,我们没得选择!”
穆子旭凄声道:“我们都曾经把你当兄弟!”
赵大龙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从声音已经知道他的表情也很痛苦。赵大龙道:“我也一直把你们当兄弟!”
穆子旭大声道:“既然是兄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大龙道:“你又何尝不是?”
穆子旭一愣,道:“我?”
赵大龙道:“你也曾经以为你会爱你妻子一生一世,但是当你遇到她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抛弃妻子,做了一个负心薄xìng之人?”
穆子旭点了点头,苦笑道:“原来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
赵大龙忽然低下了头,缓缓道:“去找她吧!这里不适合你!”
穆子旭摇头道:“你从无尘老人先生派我们来市集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道我们在怀疑你了,可你还是来了!为什么?你可以掩饰过去的。”
赵大龙回过头,双目湿润,望着穆子旭的眼睛,道:“我说过,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
冷无言被二人一番言语,说的莫名其妙,便上前问道:“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
穆子旭转头看了看冷无言,道:“你可知道吴将军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冷无言摇了摇头,道:“七星堂的飞星将军,难道不是?”
穆子旭道:“其实眼前的这位正是大宝岛大名鼎鼎的龙四爷!”
冷无言一惊,冲上前去,抓住赵大龙的衣领,喘着粗气,问道:“你告诉我,穆子旭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大龙看一眼冷无言,道:“对不起,他说的都是真的!”
冷无言松开手,用惊恐地目光盯着赵大龙,后退两步,口中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言情”然后忽然从背后chōu出弓箭,对着赵大龙,喝道:“你这个jiān细,我杀了你!”
手却一直紧紧拉着弓弦,没有松开,许久,冷无言慢慢放下弓箭,问道:“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未见你离开过军营,你是怎样给他们传递信息的?”
赵大龙没有说话,穆子旭道:“龙四爷传递信息地方法,真可谓旷古烁今。你看到他随身带着的那支竹笛了吗?你可曾听到龙四爷吹奏过?”
冷无言摇摇头,道:“没有!”
穆子旭道:“他手上的这支竹笛,不是普通的笛子,而是一支‘无声笛’,说它无声,是因为笛子吹奏时发出的声音,我们听不见。”
冷无言奇道:“这样一支人们听不见声音的笛子,有何用处?”
穆子旭道:“人听不见,但是狗能听见!狗的耳朵远远比人灵敏,只要需要传送信息的时候,龙四爷便吹响这支无声笛,他驯养好的猎犬就会听到笛声赶来。龙四爷就是通过猎犬,来传递我军机密的。”
冷无言道:“寻常人传送讯息,要么用信鸽,要么用人,用狗传递,的确不易被发现,而且狗能跋山涉水。怪不得我们始终找不出jiān细,原来是这样!”
穆子旭道:“若不是无尘老人先生从公冶非云jīng通鸟语一事,得到启发,只怕我们到现在还解不开jiān细之谜!”
冷无言道:“其实无尘老人先生派我们来买铁器,临行前一再强调说三日后进攻大宝岛,实际上是为了试探吴将军,而刚才吴将军喂给狗吃的那个馒头里面,一定藏有这个机密!”
说着,穆子旭吹一声口哨,巷口出来十几名大汉,抓着那条狗,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个馒头,来到穆子旭面前。
穆子旭接过馒头,掰开来看,不禁吃了一惊,里面竟空无一物,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白面馒头,众人一起惊道:“怎么会这样?”
穆子旭缓缓说道:“其实你可以否认的,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相信你!”
龙四苦笑道:“我还需要否认吗?”
穆子旭微微一怔,道:“是因为你不想欺骗往日的兄弟,还是你对赵二爷有信心?”
龙四微微一下,道:“能够令当年的‘天下第一才nv’楚晗玥倾心的人,自然不会是一般人!”
穆子旭道:“其实你早已知道,无尘老人先生是不会在三日后攻岛的。因为只要你一天在军营中,攻岛的计划,就会被传出去,而我军就不会取胜,是不是?”
龙四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已经开始攻岛了吧?”
穆子旭望着龙四,眼睛里含着热泪,长剑却已经缓缓地chōu出鞘。
龙四看了看穆子旭,叹道:“该来的总会来,改走的也一定会走。现在是了断的时候了!”
突然飞身而起,竟如飞鸟一般,瞬间掠上房顶,不见了踪影。被士兵抓住的那条猎犬,嗷地一声叫,挣脱而出,飞快地跑到巷尾,钻入人群之中,不见了。
穆子旭喊一声:“快追!”奔了出去。冷无言手执长弓,带领士兵随后而来。
龙四轻功极高,瞬间已经将众人甩出数丈之远。而穆子旭冷无言等人却紧追不舍,沿路而来。
穿过几处小巷,来到一个僻静的丛林之中,龙四忽然停住了脚步。穆子旭等人追了上来,见他站在原处不动,神情极为平静。
穆子旭道:“你为什么不走?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们是追不上你的!”
龙四道:“我需要给往日的兄弟一个jiāo代!”
穆子旭虽然没有说话,眼睛里却噙满了泪水。
许久,穆子旭飞身一剑,向龙四后背刺来。龙四也不躲闪,呆呆地站在那里。
就在长剑将要刺入龙四后背的那一刹那,龙四忽然回转身,一把将穆子旭的长剑抓住,鲜血沿着剑尖,一滴滴落了下来。
然后,龙四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软剑,向穆子旭的左肩刺来。穆子旭武功并不见长,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是万万躲不过的。可就在剑尖离穆子旭肩头两寸处,忽然停下。
穆子旭看着龙四,左手忽然抓住龙四的软剑,用力往身前一拉,剑尖便刺入自己的左肩,鲜血染红了衣衫。
龙四一惊,哽咽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子旭额头上渗出豆大滴汗珠,嘶哑地声音道:“你我兄弟之情,就此了断,你快走!”转身向后一退,软剑从肩头chōu出,鲜血飞溅。
冷无言忽然飞身而起,凌空搭箭,嗖地一声,箭矢疾驰而出,划破龙四的右臂。钉在龙四身后的柏树上,将柏树干穿透,嵌入第二颗柏树数寸之深。
龙四已然明白,凭冷无言的shè箭之术,如此短的距离,定然不会失手。众人是有意放他一条生路,以报往日兄弟之情。
龙四向二人一抱拳,道:“穆兄,听小弟一言,去找她吧!不管是对是错,活在世上,能够爱一个人,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有的人,一声都找不到自己的挚爱!”
又转头对冷无言道:“冷兄,只要我龙四还能活下去,就会为你找到定海神珠!”
冷无言诧异道:“你知道我是为了定海珍珠?”
龙四没有说话,穆子旭却转过头,长叹一声,然后向他摆一摆手,道:“走吧。”
龙四没有多言,飞身而去,消失在丛林深处。
龙四走出没多远,向着大宝岛方向望去,脸上lù出喜悦,心道:“傲雪,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冷风,龙四赶忙回头望去。却见一个黑衣méng面人飞身一掌向自己袭来,龙四赶忙转身躲过,岂料那人左右开弓,回身又是一掌,重重地打在龙四的心口。
龙四只觉那人掌力极其雄浑有力,受了他一掌,犹如大山压在xiōng口,顿时喘不过气来。
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朦胧中看到那黑衣人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慧恩大师死后,众人被困在八阵图中,不敢luàn走。张伯颜觉得事情有些疑团未曾解开,便又在木屋的书房内翻查。终于找到一幅手卷,看墨迹尚未干透,想必是刚写不久。
张伯颜打开一看,顿时明白了大半。
原来慧恩的真名叫藤原松二,那东瀛nv子叫山口莲子。当日慧恩带走莲子,是因为见她已病入膏肓,不忍见她在自己眼前死去,才将她带到木屋而来。
后来被张伯颜发现藏经阁内的密道,又不得已将张伯颜掳来。张伯颜昏睡之时,慧恩已经耗尽了毕生的功力,才将莲子的生命延迟了片刻。二人终于团聚,完成了当日“生不同寝,死则同xùe”的诺言。
钟离会叹道:“怪不得我只一剑,便将他刺死,原来他已经武功尽失了。”
庄庆生道:“那乔竹怎会忽然间自己解毒了?”
张伯颜又看下去,道:“原来慧恩的毒,是以中原的‘九九追魂散’配合独mén的内力而成的。也就是说当对手中了九九追魂散之后,他再以独mén的点xùe手法封住对手的几处大xùe。让毒xìng可以按照封xùe灌入体内的真气而游走。”
赵天佑道:“怪不得我为钟离全驱毒之时,竟发现这毒仿佛有灵xìng一般,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又忽强忽弱,让人捉mō不透!”
张伯颜道:“慧恩封xùe的手法极其特别,倘若不知道他封xùe的次序,即便武功再高,内力再深,也无法为患者驱毒。”
赵天佑道:“可惜他没想到,康兄和柳兄,是华佗祖师的再传弟子。分别以九xùe飞针和兰huā指的手法,竟然可以控制封xùe时的真气,也就可以暂时将毒控制住。”
张伯颜道:“不错,正是因为如此,乔竹才可以自行解毒。因为慧恩在封住乔竹的xùe道之时,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并未将xùe道封死。所以时辰一过,xùe道自然会解开,xùe道一解开,乔竹便可用自身的功力,顷刻便将毒素bī出体外。”
展七道:“乔竹又是何人?为何会来到这里?又为何会在二人面前自杀呢?”
张伯颜叹道:“当年慧恩离开东瀛,来到中土。莲子伤心yù绝,几度自杀殉情。刚好被乔竹所救,乔竹知道了莲子的故事之后,竟然深深爱上了她,无法自拔。三十年来相伴左右,不离不弃,而莲子却始终放不下慧恩。哎!”
听到这里,众人皆神sè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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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定海神珠
正文]228定海神珠
228定海神珠
张伯颜又道:“当慧恩大师诈死之时,起初莲子信以为真,自己三十年来朝思暮想之人,竟突然辞世,悲痛欲绝。故而让我带他去灵堂拜祭,却无意中现,死者并非慧恩。因慧恩少年练功之时,不慎将左臂摔断,伤势极重,按当时东瀛的医术,无法医治。后遇到一位中土逃难过去的郎中,用钢钉将其断骨重新接起,慧恩才行动如常,而那枚钢钉却一直留在体内。莲子翻看慧恩左臂之时,并未见断裂痕迹,也未见有钢钉。由此断定,慧恩的尸体必定是假。”
众人之中,属钟离会名气最小,而慧恩大师却是被自己一剑刺死,不由心中飘飘然。朗声道:“东瀛恶贼虽已被诛,咱们却身在八阵图中,倘若破不了奇阵,早晚也困死在这里。”
赵天佑摇头道:“那倒也未必。”转身向张伯颜说道:“你可知我教你的那套内功心法如何而来?”
张伯颜摇头道:“不知。”赵天佑道:“当年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死在其手下的英雄豪杰不计其数。久而久之,便觉心神不宁,常常梦到冤鬼缠身。在义弟郑恩引见之下,到五台山清凉寺参佛数日,欲以佛法化解怨气。清凉寺住持无悔大师,为迎接太祖,亲自开坛讲座。太祖本对佛法半信半疑,并不尽信。可无悔大师讲到佛祖涅槃之时,闭目凝神。太祖一眼望去,竟见无悔大师周身通透,佛光笼罩,不禁心头一颤。”
众人大奇,皆道:“真有这等事?”青松道长道:“此事想必是真!道派功法之中,也有此种记载!”
李淳风道:“医学之中,有‘回光返照’之说,人将死未死之时,身处有我无我之境,便可周身出微光。夜色中看得极为分明。日光之下,只有禅定之人才可看到。”
庄庆生接道:“我也曾听师祖提及,禅宗可世人入定,进入无我之境。此境与人之将死之时,极为相似。”
除赵天佑、李淳风、庄庆生,以及青松紫须二位道长外,其余人从未听说过如此怪事,听的似真非真,将信将疑。
赵天佑道:“康兄所言极是!无悔大师道行高深,太祖皇帝聆听佛法,不经意已依然入定。故而能够看到佛光普照之象。”
张伯颜问道:“莫非赵大哥传给小弟的武功心法,与佛光普照的故事有关?”
赵天佑点点头,道:“佛教之中,分为六道,一曰天道,二曰阿修罗道,三曰人道,四曰畜生道,五曰饿鬼道,六曰地狱道。六道循环,报应不爽。倘若能够做到诸法空相,便可无六道,无因果,无众生!”
众人听的似懂非懂,钟离会趁机上前两步,道:“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自然人人可做到佛光普照,只不过我等肉眼凡胎,看不到而已。”
赵天佑道:“非也。”钟离会脸上一红,退了回去。赵天佑道:“四大皆空,说来容易,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正所谓我若看破,我已成佛。当年太祖皇帝机缘巧合,看到佛光,受此启,创出这一套内功心法。”
张伯颜蹙眉深思片刻,道:“怪不得大哥说此心法,唯有心底纯澈之人才能练成。原来正是此故!”
6夫人松一口气,看一眼沈傲雪,道:“幸好还没找到,上天总算待龙四不薄,让他们夫妻可以团聚。”
沈傲雪见6夫人也依然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心中一喜,却又转忧,心道:“即便没有箭魂,四爷深陷险境,我又怎能不担心?”
这时,赵二爷忽然飞身而起,身子竟然轻如飞燕,向湖面掠去,在水中轻轻点了几下,便已飞到了对岸唐军的战船上。
沈傲雪不曾见过赵二爷施展武功,心中一惊,暗自道:“赵二爷的轻功如此厉害!只怕不在岛主之下!”
6夫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道:“当年那个蔑视天下的赵二爷又回来了!楚晗玥果真好眼力,她没有看错人!”
唐军见一人顷刻间从湖中心的岛中,便飞到了对岸战船,宛如大鹏展翅一般,扶摇一去,便数万里。均吃了一惊,慌忙围了上来,手持刀剑长矛便刺过来。
赵二爷飞身而起,凌空挥一挥衣袖,一股凌厉之气射出,众士兵纷纷倒在地上。
无尘老人在另一艘战船上高声喊道:“赵二爷既然来了,不妨过来一叙!”
赵二爷微微一笑,脚下一点,便飞到了无尘老人所在的船上。无尘老人笑道:“赵二爷此刻前来,想必不是为了刺杀老夫吧?”
赵二爷道:“无尘老人先生是当世奇才,杀了岂不可惜?只可惜沦为鞑子走狗,罔顾一身学识。”
无尘老人叹道:“蒙古人又何尝不是炎黄子孙?人生在世,难免有战争杀戮,正可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赵二爷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赵二爷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倘若你们十二个时辰攻不下大宝岛,弄不死我赵二爷,那么死的就是你们!”
说完,便飞身而去。无尘老人闻言脸色大变,赶忙去回报楼兰王,楼兰王道:“赵二爷虚张声势,他放几句狠话,你就害怕了?”
无尘老人道:“赵二爷不是泛泛之辈,他将时辰说的清清楚楚,必定早已成竹在胸,只怕这次攻岛,难以取胜!”
楼兰王怒道:“当日要我违抗王爷命令,攻岛夺人的是你,现在说攻不下的也是你。我看是本王错信了你,才有今天的恶果!”
无尘老人道:“老朽惭愧!老朽预感,将有大事生,不如趁早退兵,返回京城。张伯颜父母在我们手上,不管打不打大宝岛,张伯颜永远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楼兰王喝道:“不行!三军历尽艰辛,来到大宝岛,你却忽然说要退兵,传扬出去,我楼兰王脸面何存?安西王威信何在?传我军令,就算损耗三军,也要攻下大宝岛,杀一儆百!”
三军得令,继续攻打大宝岛,战船徐徐前行,水阵错综复杂,士兵死伤者不计其数,三个时辰过去,战船推进不足丈余。
冷无言、穆子旭、赵大龙三人到了市集,见人山人海,好不热闹,便四处打探卖铁器的商贩的处所。三人商定,分头去找,半日后,在一处名叫“四海客栈”的地方汇合。
赵大龙穿街过巷,找了一阵子,也没找到。到了一处深巷之中,见四下无人,便取出一只竹笛,一边吹着,一边继续找。可那竹笛只见他在口中吹,却听不见声响。
吹了一阵,远远的跑来一条野狗,那野狗见了赵大龙,停在他前面,伸着舌头望着他,竟像是望着自己的主人。
赵大龙觉得奇怪,上前摸摸那狗的头,道:“你是哪里来的?你家主人呢?”
那狗却一直看着他,赵大龙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又道:“看来你是饿了,我这里还有一个馒头,你去吃吧!”
说完将馒头扔在地上,那狗一下子叼起馒头,便跑走了。忽然穆子旭和冷无言从巷口走了过来,看到赵大龙,冷无言笑道:“赵兄找到卖铁器的了吗?”
赵大龙叹口气,道:“市集虽大,卖铁器的却没有。”
冷无言道:“我也一样,真不知道无尘老人是不是在山中修炼,呆糊涂了。铁器是有朝廷统一贩卖的,民间私藏能有多少?这样买下去,何事才能买够打造战船用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前面走着,穆子旭跟在后面。忽然,穆子旭颤抖地声音说道:“为什么会是你?”
听到声音,冷无言回过头来,见穆子旭双眼微红,面露凄楚,顿觉奇怪,道:“什么为什么?你是不是找铁器找不到,脑子急坏掉了!”
穆子旭却始终盯着赵大龙的背影,没有说话。赵大龙也没有回头,只是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在那里,背对着穆子旭。
许久,穆子旭又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大龙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很多事情,我们没得选择!”
穆子旭凄声道:“我们都曾经把你当兄弟!”
赵大龙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从声音已经知道他的表情也很痛苦。赵大龙道:“我也一直把你们当兄弟!”
穆子旭大声道:“既然是兄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大龙道:“你又何尝不是?”
穆子旭一愣,道:“我?”
赵大龙道:“你也曾经以为你会爱你妻子一生一世,但是当你遇到她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抛弃妻子,做了一个负心薄性之人?”
穆子旭点了点头,苦笑道:“原来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
赵大龙忽然低下了头,缓缓道:“去找她吧!这里不适合你!”
穆子旭摇头道:“你从无尘老人先生派我们来市集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道我们在怀疑你了,可你还是来了!为什么?你可以掩饰过去的。”
赵大龙回过头,双目湿润,望着穆子旭的眼睛,道:“我说过,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
冷无言被二人一番言语,说的莫名其妙,便上前问道:“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
穆子旭转头看了看冷无言,道:“你可知道吴将军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冷无言摇了摇头,道:“七星堂的飞星将军,难道不是?”
穆子旭道:“其实眼前的这位正是大宝岛大名鼎鼎的龙四爷!”
冷无言一惊,冲上前去,抓住赵大龙的衣领,喘着粗气,问道:“你告诉我,穆子旭说的是不是真的?”
赵大龙看一眼冷无言,道:“对不起,他说的都是真的!”
冷无言松开手,用惊恐地目光盯着赵大龙,后退两步,口中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然后忽然从背后抽出弓箭,对着赵大龙,喝道:“你这个奸细,我杀了你!”
手却一直紧紧拉着弓弦,没有松开,许久,冷无言慢慢放下弓箭,问道:“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未见你离开过军营,你是怎样给他们传递信息的?”
赵大龙没有说话,穆子旭道:“龙四爷传递信息地方法,真可谓旷古烁今。你看到他随身带着的那支竹笛了吗?你可曾听到龙四爷吹奏过?”
冷无言摇摇头,道:“没有!”
穆子旭道:“他手上的这支竹笛,不是普通的笛子,而是一支‘无声笛’,说它无声,是因为笛子吹奏时出的声音,我们听不见。”
冷无言奇道:“这样一支人们听不见声音的笛子,有何用处?”
穆子旭道:“人听不见,但是狗能听见!狗的耳朵远远比人灵敏,只要需要传送信息的时候,龙四爷便吹响这支无声笛,他驯养好的猎犬就会听到笛声赶来。龙四爷就是通过猎犬,来传递我军机密的。”
冷无言道:“寻常人传送讯息,要么用信鸽,要么用人,用狗传递,的确不易被现,而且狗能跋山涉水。怪不得我们始终找不出奸细,原来是这样!”
穆子旭道:“若不是无尘老人先生从公冶非云精通鸟语一事,得到启,只怕我们到现在还解不开奸细之谜!”
冷无言道:“其实无尘老人先生派我们来买铁器,临行前一再强调说三日后进攻大宝岛,实际上是为了试探吴将军,而刚才吴将军喂给狗吃的那个馒头里面,一定藏有这个机密!”
说着,穆子旭吹一声口哨,巷口出来十几名大汉,抓着那条狗,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个馒头,来到穆子旭面前。
穆子旭接过馒头,掰开来看,不禁吃了一惊,里面竟空无一物,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白面馒头,众人一起惊道:“怎么会这样?”
穆子旭缓缓说道:“其实你可以否认的,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相信你!”
龙四苦笑道:“我还需要否认吗?”
穆子旭微微一怔,道:“是因为你不想欺骗往日的兄弟,还是你对赵二爷有信心?”
龙四微微一下,道:“能够令当年的‘天下第一才女’楚晗玥倾心的人,自然不会是一般人!”
穆子旭道:“其实你早已知道,无尘老人先生是不会在三日后攻岛的。因为只要你一天在军营中,攻岛的计划,就会被传出去,而我军就不会取胜,是不是?”
龙四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已经开始攻岛了吧?”
穆子旭望着龙四,眼睛里含着热泪,长剑却已经缓缓地抽出鞘。
龙四看了看穆子旭,叹道:“该来的总会来,改走的也一定会走。现在是了断的时候了!”
突然飞身而起,竟如飞鸟一般,瞬间掠上房顶,不见了踪影。被士兵抓住的那条猎犬,嗷地一声叫,挣脱而出,飞快地跑到巷尾,钻入人群之中,不见了。
穆子旭喊一声:“快追!”奔了出去。冷无言手执长弓,带领士兵随后而来。
龙四轻功极高,瞬间已经将众人甩出数丈之远。而穆子旭冷无言等人却紧追不舍,沿路而来。
穿过几处小巷,来到一个僻静的丛林之中,龙四忽然停住了脚步。穆子旭等人追了上来,见他站在原处不动,神情极为平静。
穆子旭道:“你为什么不走?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们是追不上你的!”
龙四道:“我需要给往日的兄弟一个交代!”
穆子旭虽然没有说话,眼睛里却噙满了泪水。
许久,穆子旭飞身一剑,向龙四后背刺来。龙四也不躲闪,呆呆地站在那里。
就在长剑将要刺入龙四后背的那一刹那,龙四忽然回转身,一把将穆子旭的长剑抓住,鲜血沿着剑尖,一滴滴落了下来。
然后,龙四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软剑,向穆子旭的左肩刺来。穆子旭武功并不见长,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是万万躲不过的。可就在剑尖离穆子旭肩头两寸处,忽然停下。
穆子旭看着龙四,左手忽然抓住龙四的软剑,用力往身前一拉,剑尖便刺入自己的左肩,鲜血染红了衣衫。
龙四一惊,哽咽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穆子旭额头上渗出豆大滴汗珠,嘶哑地声音道:“你我兄弟之情,就此了断,你快走!”转身向后一退,软剑从肩头抽出,鲜血飞溅。
冷无言忽然飞身而起,凌空搭箭,嗖地一声,箭矢疾驰而出,划破龙四的右臂。钉在龙四身后的柏树上,将柏树干穿透,嵌入第二颗柏树数寸之深。
龙四已然明白,凭冷无言的射箭之术,如此短的距离,定然不会失手。众人是有意放他一条生路,以报往日兄弟之情。
龙四向二人一抱拳,道:“穆兄,听小弟一言,去找她吧!不管是对是错,活在世上,能够爱一个人,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有的人,一声都找不到自己的挚爱!”
又转头对冷无言道:“冷兄,只要我龙四还能活下去,就会为你找到定海神珠!”
……
229 攻岛
正文]229攻岛
229攻岛
冷无言诧异道:“你知道我是为了定海珍珠?”
龙四没有说话,穆子旭却转过头,长叹一声,然后向他摆一摆手,道:“走吧。”
龙四没有多言,飞身而去,消失在丛林深处。
龙四走出没多远,向着大宝岛方向望去,脸上露出喜悦,心道:“傲雪,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冷风,龙四赶忙回头望去。却见一个黑衣蒙面人飞身一掌向自己袭来,龙四赶忙转身躲过,岂料那人左右开弓,回身又是一掌,重重地打在龙四的心口。
龙四只觉那人掌力极其雄浑有力,受了他一掌,犹如大山压在胸口,顿时喘不过气来。
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朦胧中看到那黑衣人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慧恩大师死后,众人被困在八阵图中,不敢乱走。张伯颜觉得事情有些疑团未曾解开,便又在木屋的书房内翻查。终于找到一幅手卷,看墨迹尚未干透,想必是刚写不久。
张伯颜打开一看,顿时明白了大半。
原来慧恩的真名叫藤原松二,那东瀛女子叫山口莲子。当日慧恩带走莲子,是因为见她已病入膏肓,不忍见她在自己眼前死去,才将她带到木屋而来。
后来被张伯颜现藏经阁内的密道,又不得已将张伯颜掳来。张伯颜昏睡之时,慧恩已经耗尽了毕生的功力,才将莲子的生命延迟了片刻。二人终于团聚,完成了当日“生不同寝,死则同穴”的诺言。
钟离会叹道:“怪不得我只一剑,便将他刺死,原来他已经武功尽失了。”
庄庆生道:“那乔竹怎会忽然间自己解毒了?”
张伯颜又看下去,道:“原来慧恩的毒,是以中原的‘九九追魂散’配合独门的内力而成的。也就是说当对手中了九九追魂散之后,他再以独门的点穴手法封住对手的几处大穴。让毒性可以按照封穴灌入体内的真气而游走。”
赵天佑道:“怪不得我为钟离全驱毒之时,竟现这毒仿佛有灵性一般,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又忽强忽弱,让人捉摸不透!”
张伯颜道:“慧恩封穴的手法极其特别,倘若不知道他封穴的次序,即便武功再高,内力再深,也无法为患者驱毒。”
赵天佑道:“可惜他没想到,康兄和柳兄,是华佗祖师的再传弟子。分别以九穴飞针和兰花指的手法,竟然可以控制封穴时的真气,也就可以暂时将毒控制住。”
张伯颜道:“不错,正是因为如此,乔竹才可以自行解毒。因为慧恩在封住乔竹的穴道之时,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并未将穴道封死。所以时辰一过,穴道自然会解开,穴道一解开,乔竹便可用自身的功力,顷刻便将毒素逼出体外。”
展七道:“乔竹又是何人?为何会来到这里?又为何会在二人面前自杀呢?”
张伯颜叹道:“当年慧恩离开东瀛,来到中土。莲子伤心欲绝,几度自杀殉情。刚好被乔竹所救,乔竹知道了莲子的故事之后,竟然深深爱上了她,无法自拔。三十年来相伴左右,不离不弃,而莲子却始终放不下慧恩。哎!”
听到这里,众人皆神色黯然。
赵天佑道:“当日,太祖皇帝坐禅入定之后,便觉神清气爽,不由地手舞足蹈起来,体内真气缓缓流淌,仿佛涓涓细流,极为美妙。”
紫须道长微笑道:“想必太祖已然进入化境!”
赵天佑道:“真气欲流淌,太祖便觉心身俱轻,陡然间,天眼顿开,一切疑障尽失,极目可眺万里之外。”
张伯颜奇道:“,莫非佛家所说的万法皆空是真?”
赵天佑道:“却在此时,涓涓真气汇冲与膻中穴,淤积于此,极不畅通。顷刻间便要窒息。太祖慌乱之下,目光随意远眺,却刚好望到南唐皇宫之内,国主李煜正与鹅黄行大婚之礼。一时间万念俱灰,胸中郁气竟渐渐散去,周身通透明亮。待真气在体内运行三个大小周天之后,回过神来,才知所见不过是一场幻觉。”
钟离会松一口气,道:“我还当真的可以举目千里,原来只不过是幻象!”
赵天佑看他一眼,并不说话,道:“一日后,侍卫来报,李煜与鹅黄果真就在那刻完婚。”
钟离会目瞪口呆,不再言语。
张伯颜道:“原来太祖皇帝的内功心法,不光心底纯澈之人可以修炼,大悲过后,万念俱灰之人,也可修炼。”
赵天佑道:“不错,太祖皇帝,虽是一介武夫,却用情至深。当年他与鹅黄一见倾心,本来约定建立功业之后,便来迎娶。却不料功业未成,鹅黄便已嫁与李煜为妻,实乃太祖平生之憾!”
张伯颜道:“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够修炼成这套心法,便可像佛学中所说的,诸法空相,六道皆无,自然也可以看清八阵图的奥妙,就能逃离迷阵。”
赵天佑道:“张兄弟果然悟性极高,我只说了太祖皇帝的旧事,你便能融会贯通,想出破阵之法。”
张伯颜叹道:“只可惜,小弟怎及得上太祖皇帝那般至情至性,要练成此功,谈何容易?”
赵天佑道:“此功虽由赵氏子孙历代相传,练成着出太祖皇帝外,再无他人。一切皆是机缘,我观张兄弟性情中与太祖皇帝极为相似,若是机缘巧合,练成此功,也未必全无可能。眼下大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张兄弟不妨尝试一下。”
众人皆道:“赵大侠言之有理,尝试一下也无妨。”“即便练不成神功,也总比守在此处干等要好。”“暗道被封,已经无路可走,好在有这套内功,尚可一试。”
张伯颜对此功并不抱希望,但众人一起相劝,也不好推辞,便到了内间练功。其余人守在外间,喝茶闲聊。顺便为张伯颜护法,以免练功出什么差错。
张伯颜按照心法,打坐运气,此时他心中无所牵挂,心如止水。真气随心运行,极为畅通,天眼陡开,眼前竟呈现出大宝岛中情形。
只见火光冲天,炮声轰鸣。整个大宝岛笼罩在火海中,一艘艘战船,开足马力,向岛内进,已越过湖面近半。
赵二爷守在阵前,临危不乱,手举五色旗来回晃动。岛内弟子看到五色旗变化,变换水阵机关,致使大船虽冲劲十足,又配有火炮,却始终进度缓慢。
无尘老人站在船头,指挥若定,按照水阵变换,调整战船行进方向。
赵二爷眼见水阵将破,赶忙喊道:“大家赶紧躲入埋骨之地,八大家族传人进入各自岗位候命。”
众弟子得令,分八路赶至山腰。6夫人头前带队,八家弟子6续赶来。只见山腰间有一处断壁,明如白镜。断壁底端左右分别矗立两座巨大的石碑,左边一座写有“埋骨之地”四个大字,右面石碑则刻有“禁止入内”。
6夫人快步上前,自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紫色碎玉,放在右侧石碑顶端,轻轻按下,碎玉便嵌入石碑之中。原来石碑的顶端有一块凹槽,碎玉刚好与凹槽吻合。
6夫人转身道:“你们都将家传之物拿来吧。”
众人闻言,胡刘二兄弟、沈傲雪、花十一少、司空6离五人一起上前,各自从怀中取出紫玉,放入石碑顶处凹槽。
那花十一少乃是吕方的兄长。因自小体弱多病,于是常年在岛内休养,极少出门。花十一少并非家族中排行十一,而是因花氏家族人丁单薄,在长子排行前家个“十”字,以示人丁兴旺,实则花十一少便是花家长子,吕方乃是次子。
司空6离是苏凌空的长子,自小喜欢书画,不问江湖之事,也不喜习武。所以岛中每有江湖会盟,一概不予参与。
此时已有六块碎玉放入凹槽,除赵二爷正指挥水阵,尚未赶到之外,谢玉楼此刻却不知去了何处。
6夫人见形势危急,赶忙派人四处寻找,始终不见谢玉楼踪影。6夫人向人群中以男子说道:“玉川,你哥哥不在,谢家暂由你掌管。”那男子正是谢玉楼的弟弟谢玉川。
谢玉川应了一声,快步奔回山上,回到谢家祠堂,将师祖排位轻轻移动,右墙上便开了一个石龛。谢玉川从石龛内取出一个锦盒,锦盒内放着一块碎玉和一张图表。
谢玉川取了碎玉和图表,快步奔回埋骨之地。此刻刚好赵二爷安排完水阵,奔到断崖前。谢玉川和赵二爷双双将碎玉放进槽中,只听悬崖处轰轰作响,众人望去,但见一块光滑的悬崖,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两块巨大的崖石,犹如两扇大门,向两边开来。
赵二爷喊一声:“大家进去!”大宝岛近千人便沿着崖石裂缝,涌进山内。只见山内空间极大,足可容纳数千人。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内布满小屋。广场八面分别有八间石室。石室四面尽皆封闭。
赵二爷吩咐一声:“进入石室,启动机关。”刘胡二人、谢玉川、沈傲雪、6夫人、司空6离、花十一少齐应一声,每人走到一间石室旁,点点画画,石室竟然呼隆隆凭空开了一扇门,众人进去之后,石门又自动关上。
赵二爷又对众人道:“机关启动,整个小岛便会沉入水中。
请大家赶快进入小屋之内,以保周全。”
众人纷纷进入小屋,赵二爷见一切安排妥当,也进入石室,启动机关。
这时,两片断崖向中间合拢,崖石上的裂缝渐渐变小。忽然,一人大喊道:“等等我!”一边挤进石缝中,刚进到山内,崖石合拢。这人正是谢玉楼。
原来谢玉楼那日受了沈傲雪怒骂,一直心中闷闷不乐。想到大宝岛将要覆灭,心中更为不快,于是独自饮起酒来。一时贪杯,竟醉酒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才见众人早已撤去,于是赶忙奔下山来,幸好赶得紧进入山内。
山石合拢,整个广场内黑洞洞一片,谢玉楼摸黑来到一间石室旁,心道:“大宝岛的机关需要八家一起操作,才能启动。现在唐军即将攻上岛来,我且赶紧入石室才是。
他并不知谢玉川已代替他进入石室,机关此刻已经启动。慌乱之中,也分不清哪一间石室是谢家的,就随便找了一间,按照口诀,点开石室之门,冲了进去。
一进石室,便觉室内有股清香。这清香不似花草之香,像是女人的体香。这时,并听一女子喝道:“是谁?”
谢玉楼一惊,听得出那声音正是沈傲雪,心中又一喜,道:“傲雪,是我!”
沈傲雪大吃一惊,没想到谢玉楼此刻来此,颤声道:“我正在操作机关,你快出去!”
谢玉楼听到沈傲雪声音颤,此刻必定惊恐万分。心中想起沈傲雪平日惊恐时的神情,更显娇美,一颗心咚咚咚跳的剧烈。
石室之内与外界隔绝,岛外虽炮声轰鸣,石室内却极为安静。沈傲雪听的见他心跳剧烈,呼吸越来越急,心中害怕,于是喝道:“你快出去,现在机关正在启动,倘若我一放手,整个大宝岛便会倒塌,埋骨之地近千人,将性命不保!”
谢玉楼一呼吸便闻到沈傲雪身上的香气,此刻听到沈傲雪的声音,更是朝思暮想,魂牵梦萦多时。此刻已顾不得其他,扑上前去,从背后抱住沈傲雪,口中喃喃道:“傲雪,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龙四能为你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双手在沈傲雪身前游走,极不老实。
沈傲雪全身一颤,便要反手将其推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只要一松手,机关便会损坏,岛中近千人性命堪忧。”进退两难之际,双手一边紧握头顶上方操控机关的手柄,口中喝道:“谢玉楼,你若真的爱我,你就放开我。”
谢玉楼双手停下来,却始终仅仅抱着她,右脸紧紧贴在她背上。沈傲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四哥吗?因为他不像你,你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容貌,爱她的身体。可四哥跟你不一样,他爱我可以用生命去爱,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谢玉楼言语激动,叫道:“我也可以为你去死,你给过我机会吗?”
沈傲雪定一定神,道:“我们自小都在大宝岛长大,你、我还有四哥同时相识,在我决定跟四哥在一起之前,你们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谢玉楼苦笑道:“一样的?你可知道,当龙四决定为你受滚龙刀之刑的时候,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去受,可是被他提前一步做了。当龙四要去元庭卧底,要将你奴隶之身改变的时候,我已经向岛主提议了,可是岛主只顾与明王谈所谓大事,竟将我的提议搁置一旁。当我再次去问的时候,龙四已经去了。这一切我都不在乎,可是……可是……”
谢玉楼连说两个“可是”,便不再说下去,沈傲雪觉得背上湿漉漉有东西流下,显然是谢玉楼的眼泪。
沈傲雪心生好奇,道:“可是什么?”
谢玉楼忽然怒道:“你还记的龙四去执行任务前的那一夜吗?”
沈傲雪忽然心头一惊,脸上火辣,道:“你……你怎么知道那一夜?”
谢玉楼冷笑两声,道:“平日我想牵一牵你的手,你都不肯,可就是那一夜,你竟然跪在龙四面前,求龙四要你,你真是不知廉耻!”
沈傲雪怒道:“你凭什么跟四哥相比?在我眼中,四哥是位大英雄,而你呢?只不过是一个好色之徒。不错,我是跪在四个面前求他要我。那是因为四哥想完成任务归来,明媒正娶之后,才要我身子。他不想让人觉得我是那种不贞不洁的女子,而在我心中,只要有四哥,名节也好,权势也好,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心中只有四哥,我的身子也自然只给四哥。哪怕是跪着求他,那又怎样?”
谢玉楼大怒,喝道:“好,既然龙四要得你,凭什么我就要不得?”
他双手用力一扯,将沈傲雪前身衣服撕得粉碎。沈傲雪大惊,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再不停手,我便松开手柄,大家同归于尽!”
谢玉楼大声喝道:“好啊,死就死,我既然在你心中,早就是一个禽兽,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也值了!”说着更加肆无忌惮,顷刻间,沈傲雪已被他扯地一丝不挂。
沈傲雪双手紧紧握着手柄,两行热泪流下来。她只能任由谢玉楼在他身上肆意泄兽欲,她几番想要松开手柄,一死了之,但想到岛中近千人的性命,又坚强忍住。
张伯颜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怒气上涌,思绪烦乱,体内真气也四处乱窜,翻滚不停。忽然间听赵天佑大喊一声:“有人!”话音未落,一名黑衣人从林中飞过,凌空一掌,向众人袭来。那一掌极其凌厉,掌力中仿佛夹杂真一股黑气。掌风过处,令人窒息。
……
230 屠龙老人
230屠龙老人
众人飞身躲开,樱huā丛中的石桌石凳,被这掌力一击,轰地一声,粉碎一地。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赵天佑回身一掌,直击那黑衣人。黑衣人此时悬在空中,见赵天佑掌力雄浑,并不硬接,侧身躲过,却见青松道长长剑一点,一缕纯阳真气自剑尖shè出,直bī黑衣人眉心。
黑衣人右手一晃,一道紫sè光幕,罩在身前,将轻松道长的纯阳真气挡。
展七飞身而起,钢刀分四面八方砍来。展七号称大漠飞鹰,出招之时,招招如雄鹰展翅。而那黑衣人内力高的出奇,只将内力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身前,任凭大漠飞鹰如何出招,始终伤不到他分毫。
左思禅和皇甫朔见状,大喝一声,冲上阵前。左思禅金刀出鞘,快如闪电,只见金光闪动,转眼间便使出一百零八招,乍之下,黑衣人身前仿佛又多了一条金sè的光幕。皇甫朔神拳出击,一拳下去,如泰山压顶,打在光幕之上,震得光幕剧烈颤动。
忽然皇甫朔口出鲜血,倒在地上,苏凌空一直在一旁观察,此刻见皇甫朔受伤,赶忙飞身掠过,将其带到一旁。但见皇甫朔嘴chún乌黑,显然身中剧毒。苏凌空心中一惊,知道此人真气中含有剧毒,左思禅以金刀与其对抗,自然身体沾不到毒素。而皇甫朔以双拳出击,毒素便渗入皮肤,致其中毒。
忽然,左思禅和展七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嘴chún发黑。苏凌空大惊,叫道:“大家心,此人真气有毒。”
这时,一阵怪异的乐声想起,远处一阵无形剑气飘来。众人望去,只见老班主三人各自手执乐器,弹奏起来。乐音中,一阵阵寒气bī向黑衣人。
赵天佑、苏凌空、青松、紫须、钟离会等人在远处,配合老班主的旋律,同时发功,一击之下,轰隆一声,那黑衣人被真退了三步。
众人心中均想:“这黑衣人究竟是何来历?”在场之人个个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和众人之人,才勉强占了上风,这黑衣人的武功,真可谓旷古烁今。
众人与黑衣人战作一团,张伯颜此时却xiōng口真气淤积,苦闷难当。恍惚中见细雨门g门g,落在龙四脸上,龙四被黑衣人一击之后,昏倒在地。被细雨浇醒之后,起身来,踉踉跄跄,穿街过巷,向大宝岛走来。每走一步,喷出一口鲜血,口中喊着沈傲雪的名字。
而沈傲雪却在石室之中,yù哭无泪,心如死灰,只听到身下谢yù楼yín邪放dàng之声。
无尘老人在船头,眼见大宝岛要被攻破,忽然间四周烟雾骤起,整个岛缓缓下沉,顷刻间没了踪影,心中大奇,正要上前查。忽然一名shì卫来报:“元帅有令,即刻停止攻打大宝岛,班师回朝。”
无尘老人心中疑huò,道:“稍等片刻,大宝岛已是囊中之物。”便要下令继续进攻。那shì卫当地一声抽出长剑,横在无尘老人脖颈之间,道:“元帅有令,违令者杀无赦!”
无尘老人心中一凛,知道事有蹊跷。于是赶忙停止攻岛,下了战船,来见楼兰王。楼兰王神sè凝重,道:“收拾兵马,点备粮草,即刻回京!”
无尘老人道:“大宝岛的水阵已经被攻破,此刻回京,岂不是前功尽弃?”
楼兰王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无尘老人,无尘老人接过书信,见信封上画着一个神尊。拆开书信,只见写了四个字:“停止攻岛。”
无尘老人奇道:“就这样一封信,元帅何必如此紧张?”
楼兰王道:“你可到信封上的画像?”
无尘老人道:“这画像有何奇怪?”
楼兰王道:“那画像乃是天尊的画像!”
无尘老人大吃一惊,后背一阵发凉,道:“一个大宝岛,竟然有天尊撑腰?”
楼兰王道:“此事也出乎帅预料,天尊来信,如果不从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无尘老人道:“这天尊究竟是什么来头,一个江湖组织,何以令朝野上下,闻风丧胆?”
楼兰王道:“正是因为朝野之上和江湖之中都查不到关于天尊组织的一点消息,所以才可怕。首发天尊要,做的事,往往没有人敢抗拒。”
无尘老人叹道:“老朽也有所耳闻,这天尊组织的确厉害至极。”
正在此时,忽然有shì卫来报:“王爷传来书信,要元帅停止攻打大宝岛,若有违抗,处以诛九族之罪!”
楼兰王无尘老人二人倒抽一口冷气,无尘老人叹道:“这天尊果然厉害,连王爷这等蔑视天下之人,也不得不遵从天尊的要求。”
这时冷无言和穆子旭赶来,问起赵大龙之事,两人神sè黯然,无言以对。楼兰王此刻顾不得赵大龙一事,赶忙拔营陆续撤离。
赵二爷约莫时辰,倒转机关,将大宝岛重新升上水面。打开石门,众人出得埋骨之地,见唐军早已撤去,心中又喜又奇。喜的是大宝岛总算有惊无险,奇的是唐军明明已经胜券在握,怎会突然撤兵?
众人欢欣雀跃,来到山顶各家大宅,约定入夜之后,张灯庆贺。沈傲雪回到房中,呆了半晌。然后打开橱柜,取出龙四临走前穿的衣服,一件件整齐地叠起来。边叠眼泪一边簌簌落下,叠完之后,独自一人慢步来到湖边,望着浩淼湖水,口中喃喃地道:“四哥,傲雪此不能服shì你了,您对傲雪的恩情,来再报。”完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而此刻龙四刚被那只猎犬驮着,游过镜湖,爬上岛去。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见沈傲雪出现在眼前。哪知她却纵身跳入湖中。龙四大喊一声:“傲雪。”用尽全身力气,飞身而起,追随沈傲雪跳了下去。
张伯颜心中早已郁气难消,听到龙四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登时万念俱灭,大喝一声。哪知一喝之下,xiōng中淤积已的闷气煞那间随着喝声发泄出来。这闷气竟然威力惊人,轰地一声响,竟将整个木屋震得粉碎。
此时众人正在合力围战黑衣人。按照众人的武功,倘若合力,那黑衣人定然不是对手。可那黑衣人真气中含有剧毒,众人不敢近身缠斗,只得远处以真气相抗。自然威力也就大减,黑衣人用光幕阻挡众人,也省去不少力气。尽管如此,众人都是当世高手,那黑衣人已经明显处于下风。
黑衣人忽然飞身而起,撤去光幕,凌空又打出一掌。
这一掌,刚猛至极,掌力幻化成一条黑龙,吐着黑气名蜿蜒盘旋而来。李淳风惊叫一声:“毒龙掌!”众人赶忙出掌抗击,一边护心脉,以防毒气入侵。
只见毒龙掌的掌力如bō涛汹涌一般,一bō未平,一bō又袭。掌力所到之处,无论huā草鸟兽,登时毙命。
正在众人无计可施之时,张伯颜郁气勃发,从屋中飞出。虽然郁气尽消,体内真气运行畅通。但想起方才沈傲雪受辱以致跳水身亡,龙四尾随而去一事,心中怒气难平,用尽全身力气,打出一掌,将所有怒火均向黑衣人发泄而来。
出掌之时,xiōng口忽然又有热气涌动,登时内力大增,仿佛滔滔江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一掌发出,天昏地暗,将黑衣人的毒龙掌气一扫而空,反向回击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没想到木屋内还有高手,慌忙出掌相抗,却觉对方掌力浑厚无比,四掌相对,竟被震出十余步之远。五脏六腑之内血气翻滚,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张伯颜又要出掌,黑衣人见事不妙,回身一跃,躲入林中。林内烟雾渺渺,张伯颜不敢再追,回身查众人伤势。在众人及时护心脉,并未中毒。只有展七、皇甫朔和左思禅三人中毒较深。
李淳风和庄庆赶忙帮三人运功解毒,赵天佑、苏凌空等人用掌气驱除残余毒气。眼见美景如画的山中别院,顷刻间化为废墟,不禁惋惜。
张伯颜愣在一旁,心中不是滋味。他万万没想到原来赵大龙便是龙四假扮,怪不得当日登封县酒馆之中,赵大龙出掌击打庄庆,却不知为何自己反弹而出,才使三人有机可乘,夺路而逃。现在想来,分明是龙四有意放三人一条路。
而沈傲雪被辱的场景,却历历在目,只要一想起,便觉心中怒气翻滚。一股无明之火,从脚底直升到天灵盖,仿佛要杀人shǔn血,才可平复。
赵天佑将众人安置在一旁,叹道:“仅仅是一个毒砂掌,便已令江湖不得安宁。没想到,这黑衣人竟然会毒龙掌,当真可怕至极!”
钟离会眼见那黑衣一人一掌,便令当世数位高手招架不,心中不禁感叹,转身问道:“‘毒龙掌’是什么武功,怎会如此厉害?“
苏凌空道:“毒龙掌与毒砂掌的来历极为相似,也是以毒练掌而成。只不过毒龙掌的前身是‘屠龙神掌’!”
听到“屠龙神掌”四字,众人大吃一惊。展七道:“莫非屠龙老人重现江湖?”
李淳风摇头道:“屠龙老人已在数十年前退隐,即使尚在人世,也已年逾老迈。而那黑衣人从身形来,正值壮年,绝非屠龙老人。”
钟离会江湖阅历不深,对江湖往事所知甚少,问道:“这屠龙老人又是何人?”
紫须道长道:“起屠龙老人,倒与敝派祖师王重阳真人有些渊源!”
钟离会一惊,道:“莫非这屠龙老人便是重阳真人?”
众人不禁扑哧一笑,只有张伯颜在一旁痴痴呆呆。钟离会知道自己言语有失,出了大丑。只怪自己在众人面前太显弱,只顾急着表现,以致思虑欠周。
青松道长微笑道:“当年门g古人入侵中原,重阳真人与师祖母林朝英侠誓死抵抗。二人凭借高超的武艺,所向披靡。重阳真人与林朝英侠不仅是抗元同盟,还是活伴侣,更是武学对手。重阳真人的武功已经冠绝当世,只有林朝英侠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紫须道长继续道:“只可惜林朝英师祖母英年早逝,自此之后,重阳真人便再没了对手,也没了命伴侣,更缺了一位战场盟友。于是心灰意冷,遁入道门,潜心修道。”
左思禅忽然道:“当唐军大举南下之时,有一位门g古武者只身来到终南山,挑战重阳祖师。而此时重阳祖师早已没了暴戾之气,并未与之比武。那武者以为重阳真人不起他,于是凌空打出三掌。那掌力雄浑刚猛至极,重阳祖师在十几丈外,便觉掌气涌动,如惊涛骇làng。三掌一出,三间客房立时化为废墟。”
紫须道长哼了一声,冷眼瞥一下左思禅,道:“只可惜重阳祖师当年誓死抗元。他的得意弟子却早早受了成吉思汗的敕封,做了民族败类!”
左思禅眼珠一瞪,正要发怒,随即又捂xiōng口,沉了下去。显然残毒未清,伤势未愈。沉声道:“我只当你是师兄,年纪又大,让你三分。若不是长chūn真人,全真道派早已被连根拔起。别我龙虎派,就是你华山派只怕也早已不存于世了!”
紫须反chún相讥,道:“那倒未必,敝派开山祖师广宁真人从未向元庭进过一句谄媚之言,也从未受过元庭任何封赏。而我华山一派照样受江湖朋友尊敬!”
左思禅冷笑道:“朝廷若非在广宁子与长chūn真人乃是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早已派大军剿灭华山,大宝岛便是你们的榜样!”
紫须大怒,道:“鞑子的狗奴才,还敢在此叫嚣!”
苏凌空听到左思禅“大宝岛便是你们的榜样”,心中不免担心大宝岛安危,自己已经离开数日。却又对左思禅之言,极为气愤,转身向他道:“左大人,大宝岛究竟是何榜样,现在还言之尚早。我等现在身陷困境,才放下昔日恩仇,同仇敌忾。若是在外面,你不幸被老夫遇见,不需你刚才那段话,我hún元一气功一招之内便可取你性命。”
皇甫朔见势不妙,赶忙止。左思禅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再。当日沈家四神要带走吕方之时,左思禅金刀未及出鞘,便已被制服。而苏凌空开始并未出手,只是顺势招架。而他一出手,便将四人震飞,可见hún元一气功厉害之极!
众人都不再话,钟离会却凝神等待,等两方吵完,继续门g古武者与重阳真人交战之事。
而两方虽已吵完,却不话。不免心中焦急,问道:“重阳真人打败门g古武者了吗?”
青松道长道:“其实那位门g古武者便是后来的屠龙老人,他凌空打出的三掌,正是屠龙神掌!”
紫须道:“这位门g古武者,乃是一个武痴,一心向往中原武学。但是地理所限,无法学到。后来,长chūn子丘处机,也就是重阳祖师的大弟子,受铁木真之邀,远赴西域。这门g古武者闻讯而来,向丘处机学习中原武术。而丘真人似乎非常热心,竟将毕所学悉数传授于他。”到此处,冷眼左思禅。
青松道长继续道:“那门g古武者果然是一位武学奇才,他将中原各门派的武功融会贯通后,由柔和门g古人特有的野蛮霸气,而创出了屠龙神掌。他认为,屠龙神掌足以与中原各派绝学相抗衡,于是才跋山涉水,来到中土,与当时第一高手,也就是重阳真人,比武较技。”
紫须道:“起初,重阳真人与他交手,只是不想让他继续纠缠。却不曾料想,二人这一交手,三天三夜居然未分胜负!”
青松道长道:“于是二人约定休息两日,两日后再战。”
紫须道:“到了约定日期,二人按时赴约。这一次,两人又斗了五日五夜,仍然胜负未分。于是两人又约定,休整三日后,再战!”
青松道长道:“那门g古武者回到驿馆,左思右想,觉得重阳真人武功超绝,无懈可击。心中佩服之至,于是提两坛酒,连夜上山,与重阳真人把酒言欢。而重阳真人也觉此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一时间也难以取胜。刚此时那武者提酒而来,两人经过数日jī战,都对对方武功钦佩之至,早已惺惺相惜。”
紫须道:“两人在终南山一起研习武学数月,那武者便离开中土,回到门g古,开馆收徒,成为门g古武学的开山宗师。当今门g古各武学流派,都是出自于这位门g古武者,也就是屠龙老人。”
钟离会听到此处,松了口气,随即问道:“那毒龙掌跟这屠龙神掌,又有何关联?”
紫须叹道:“后来成吉思汗战死,拖雷监国。不门g古便陷入皇权争斗之中,屠龙老人因支持门g哥一派,因此受到反对派的暗算,在其饮食中下毒,yù将其毒死。他中毒之后,狂性大发,体内真气运行紊luàn,最后虽未致死,却性情大变。屠龙神掌的真气中也掺杂了西域剧毒的毒性,因此屠龙神掌变成了yīn辣歹毒的毒龙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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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神功
231神功
紫须叹道:“后来成吉思汗战死,拖雷监国看不久蒙古便陷入皇权争斗之中,屠龙老人因支持蒙哥一派,因此受到反对派的暗算,在其饮食中下毒,欲将其毒死他中毒之后,狂性大发,体内真气运行紊乱,最后虽未致死,却性情大变屠龙神掌的真气中也掺杂了西域剧毒的毒性,因此屠龙神掌变成了阴辣歹毒的毒龙掌”
钟离会脸上一喜,道:“说来说去,这屠龙老人只不过是全真七子的后辈,与紫须道长同辈而已”他只当丘处机曾经传授过屠龙老人武功,却不知龙虎派和华山派早已因意见不同,闹得视同水火
紫须闻得此言,当即厉声道:“与左大人确有同门之谊,与贫道却无半点瓜葛,休要牵强附会”
钟离会一呆,茫然不语赵天佑道:“屠龙老人练成毒龙掌之后,曾多次入中原,挑战中原各大派只可惜当时重阳真人已经仙逝,世间再无敌手”
李淳风道:“说来也是巧合,最后将其打败的,正是相见晚和燕纷飞的琴箫和鸣当年一对生死恋人,同气连理,共抗蛮贼,在武林中传为一段佳话可惜好景不长,几个月后,两人却反目成仇,实在令人惋惜”
展七叹道:“世上令人惋惜的事,又何止一端?慧恩大师与山口莲子又何尝不惋惜?乔竹又何尝不惋惜?正可谓命运天定,造化弄人”
苏凌空想了片刻,叹道:“只可惜我们现在困在阵中,不知如何才能出去”
赵天佑忽然想起张伯颜飞身一掌击那黑衣人之时,掌力极为厉害,想必太祖长拳中的已然练成心中一喜,向张伯颜道:“恭喜张兄弟,看来已经神功初成了”
张伯颜呆了半晌,呐呐道:“什么…哦……多谢赵大哥”赵天佑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张兄弟可有心事?”
张伯颜神思回转,低声道:“小弟无事,谢谢大哥关心”又向苏凌空道:“苏凌空岛主,我想尽快赶回大宝岛”
苏凌空心中纳闷:“眼下唐军正早攻岛,所为之事,无非就是张伯颜他却为何忽然间要急忙回去?”想到此处,只叹道:“眼下岛中情势危急,老夫也想早日回去,助岛内兄弟一臂之力”
张伯颜道:“唐军已经退兵,岛主不必过度忧心”
赵天佑道:“看来方才张兄弟修炼的时候,灵魂出窍,看到了大宝岛中的事情,故而知道唐军已退如此说来,大宝岛中,有张兄弟极为关心之人,灵魂出窍,才会去到大宝岛”
苏凌空仍然心有余悸,对张伯颜所说之事,半信半疑,便道:“张少侠可知岛内诸位当家一切可好?”
张伯颜痴痴地道:“都好,都好,只有一个人不好你们也从未对她好过她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却不能满足她,以致于……”
张伯颜一段话说得含糊不清,令众人摸不着头脑苏凌空想了一阵,笑道:“张少侠莫非说的是犬子陆离?小二陆离只喜琴棋画,不爱习武而我大宝岛身处世外,与官府从无瓜葛试问我又怎能让犬子去参加科考,做蒙古人走狗呢?”
张伯颜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总之一切都太迟了,她本来可以过得很美好,她原本可以幸福,可是这一切都被他给毁灭了”
众人虽不解其意,但见张伯颜言语间咬牙切齿,目光中怒火熊熊,便知似乎有大事但是八阵图玄妙无比,众人此刻也无计可施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响声展七一喜,道:“这声音似乎是风铃之声,莫非此处还有人居住?”
赵天佑神色秉正,向后一挥手,道:“你听”
众人凝神屏息,细听之下,铃声由远及近,像是往这边走来
苏凌空惊道:“这八阵图玄妙无比,世间无人可破解但听着听声,越来越近,倒也奇怪”
青松道长道:“莫非是风吹着风铃,一路往这边而来”
李淳风摇头道:“不会,八阵图的布置,极为精妙入得阵中,八卦方位,周天运转,统统被打乱使人进入阵中,任何方法都不能分辨方位风吹入阵中,时而受阻,时而通顺,早已方显混乱,不会一直像一个方向吹的”
紫须叹道:“不错,我与武当派玄空真人闲聊之时,曾经说起武当阵法,但凡阵法,多半是将天地阴阳方位打乱,且是时变换,又各地不同,才可令人迷乱中无计可施”
说话间,铃声越来越进,不一会工夫便来到近前
众人一瞧,果然见有两人头戴面纱,穿着黄色衣衫服饰相当怪异,像是西域人士两人腰间挂着一个极小的铃铛,走路之时,铃铛发出声响
只见两人走得极快,方才还在对面的树林中若隐若现,只看见点点黄衫转瞬间,未及看清,两人便已越过众人所在的木屋废墟,瞬移到另一边丛林深处任凭当时决定高手在此,竟未觉察两人经过
赵天佑见二人走得太快,略一迟疑,只怕便失之交臂,于是喊道:“两位请留步”
二人听到喊声,停下脚步,细声问道:“你是叫我们吗?”
众人又一惊,听二人回话之声,竟然是女子赵天佑道:“我们一行人困在阵中,无法脱身,见两位姑娘来去自如,想必是个中高手烦请带我们出阵,未知可否?”
两名黄衫女子相对一望,疑惑道:“困在阵中?什么是‘阵’?”
众人一愣,赵天佑心想:“或许这些人来自西域,不通汉话,所以听不明白”于是道:“这片树林便是一个迷阵,我们走不出树林,请两位带我们走出树林”
两女子咯咯一笑,道:“原来中原人真的好笨,连树林都走不出去,小白兔,小喜鹊都可以走出去”
众人脸上一红,不再说话,两人身形一晃,便来到近前忽然神色大变,一齐跪倒在地,说道:“恭迎圣主”两人跪拜方向,面向张伯颜
张伯颜一惊,回身望一望,见身后无人,便手指自己,问道:“是……是我吗?”
其中一名女子道:“不知圣主圣驾在此,还望恕罪”
张伯颜心想:“这两人言语古怪,神神秘秘,西域之人,图腾膜拜之事,极为寻常,想必是将我身后蓝天白云当做圣主参拜”当下向右边躲开数尺,以免两人正对自己叩拜,觉得不妥
哪知他一移开,两人也同时就地挪步,依旧向自己叩首张伯颜不知所措,慌忙问道:“两位姑娘,可否告知你们究竟拜的是谁?要不你们老是对着我,我心里怪怪的”
另一名女子道:“属下该死,圣主被困于此,却未能及时营救,请圣主原谅”
张伯颜急道:“你们抬起头来,看清楚我的长相,然后回答我,你们说的圣主,是不是我?”
两人抬起头,齐声答道:“您正是我们的圣主”
众人对着突出起来的一幕搞的莫名其妙,张伯颜也一时摸不着头脑,道:“我想你们是认错人了,我都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圣主是做什么的,又怎会是你们的圣主?”
先说话的女子答道:“属下已经感应到圣主身上雄鹰舍利的能量,凡是有雄鹰舍利之人,必定是我们的圣主”
张伯颜道:“雄鹰舍利?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环视中人,道:“此乃本派绝密,不可与外人透漏”
李淳风见张伯颜不知所措,上前道:“三弟,暂且不要追问圣主之事,既然她们愿意听命于你,不妨先让她们带众人出去,否则稍一迟疑,事情有变,只怕节外生枝”
张伯颜点一点头,向两女子道:“既然如此,就烦请两位姑娘,带我一干朋友,离开这树林”
两女子应声:“是”便让众人手手相扣,集结成列,自己头前带路不一会工夫,便走出树林外众人心中大喜,放眼望去,枯漏寺正在言语中渺渺,若隐若现
两女子道:“我们此行是受了主人命令而来,倘若圣主没有其他吩咐,我们便先行告退了”张伯颜虽然想问她家主人究竟是谁,圣主又是何人但见二人神色匆匆,想必有要事,也便不再多问
先说话女子又道:“请圣主谨记,我叫樱桃,她叫小菊倘若圣主有何差遣,便以神鹰舍利召唤,我们便会前来相助”
张伯颜道:“这神鹰舍利究竟是何物?”问完之后,心中突然一颤,想起当日在山洞中寻来的发光的石块自己几番受困,发力之时,总有一股莫名的强力,暗自相助莫非那石块便是她们口中的神鹰舍利?
樱桃迟疑片刻,道:“圣主尘世间漂泊已久,明智未开自然不知道前尘往事,倘若机缘巧合,自会洞悉一切”
小菊又道:“我们还要去迎接下一任主人,要离开了,圣主珍重”
说完,不及众人回话,两人已经身在十余丈外又一转瞬,便看不见了,想必已走出极远
众人沿路走下山坡,向枯漏寺而来众寺僧见未见人出去,却从寺外回来,心中生疑李淳风灵机一动,随便几句搪塞过去寺僧仍心有余虑,未及开口,众人早已各自匆匆回到房内
点验完人数,果真未少一人众人不以为意,只当顶替慧恩烧死的不过是附近抓来的行人苏凌空却心中生疑:“慧恩武功虽高,若想抓来活生生一个人,却不被众人发现,也绝非易事”
这时,大宝岛弟子赶到
苏凌空大惊,忙问何事一名弟子道:“唐军攻岛,赵二爷请岛主回”又将随身带来的信,交给苏凌空
苏凌空看完,大吃一惊,心道:“我寻找多年,却不想竟在张伯颜手上”张伯颜神功初成,又被两名不知来历的女子称为圣主,已不是从前倘若硬抢,只怕难以取胜而此前张伯颜又说过要回大宝岛,正好趁此机会,将其带回岛中,晓以大义,方可取得秘录思虑再三,来到张伯颜房中,说明回岛之事
张伯颜关心沈傲雪生死,于是欣然答应众人见苏凌空忽然离去,皆心中猜测:“莫非大宝岛不打算争夺了?”其余人不明情况,自然不知道在京城雪云轩一事,乃是谣传
苏凌空与众弟子收拾行囊,伙同庄庆生、李淳风、张伯颜三人,辞别众人以及寺僧,快马折回回到大宝岛之时,岛中早已收拾整洁,所有被唐军火炮损坏之处,皆修补完毕
苏凌空又喜又惊,不想一场浩劫,竟然为损伤大宝岛分毫众当家见岛主回来,当夜饮酒设宴,为其接风酒过三巡,苏凌空见赵二爷当夜分外高兴他数十年来,早已滴酒不沾,而这次却连饮数十碗,仍旧面不改色
当即心中甚喜,心道:“当年的赵二爷又回来了,有赵二爷从旁协助定能取得,便可解开千年谜团了”
酒宴结束,赵二爷回到房内将门关上,取出陆夫人交给他的锦盒,将信一一拆开,看了又看口中唏嘘不已,慨然落泪
听到有敲门之声,打开门来,见是苏凌空,便道:“岛主刚刚回到,一路奔波,怎么不好好休息,却来到这里?”
苏凌空喜道:“想到要就在张伯颜手上,我片刻也等不及,只想早点了了先祖遗愿”
赵二爷却呆坐在那里,沉默不语苏凌空又道:“如今二弟你既然恢复了往日雄风,而张伯颜又在岛中,取秘录如同探囊取物,我们需好好计划一番”
赵二爷忽然叹道:“一事,就劳烦岛主了,我三日后便会离开大宝岛,从此不再回来”
苏凌空心中一奇,不知道他怎会突然间如此说便道:“莫非二弟还在因为晗玥之时而怪我?”
赵二爷道:“晗玥一事,陆夫人早已将实情相告是我误会了岛主,这么多年来,未曾为大宝岛出一分力,想来也觉惭愧”
苏凌空道:“那是……?”
赵二爷欲言又止,道:“总之一言难尽,从此之后,大宝岛中再无赵二爷”言罢,长叹一声
正说间,忽闻远处传来吵嚷之声二人一起走出院外,循声而去只见广场之中,庄庆生正与一谢家弟子争吵运来庄庆生食量极大,方才宴饮完毕,觉得神清气爽,便来到广场演练拳脚练了阵子,又觉得饿,便去酒馆吃酒因大宝岛连日受唐军围攻,岛内存储早已不多,加上今日夜宴,已损耗殆尽,还未来得及出岛购置
庄庆生好不容易要到一盘肉菜,正要吃,却有几名谢家弟子来抢,说道:“这盘菜是我们先要的”庄庆生饿得心慌,哪肯退让,便与之争执起来
张伯颜来到岛中,心中挂念沈傲雪,早想去她跳湖的岸边一看究竟对然明知事情发生数日,再去看也是徒劳,但心中就是想去,拦也拦不住饮宴完毕,便一个人悄悄来到湖边只见月光之下,湖波浩淼,伊人已去,不再归来两行热泪落下,独自神伤叹息了许久
听到吵嚷之声,便赶了过来,却见只是因为一盘菜而争吵便劝大哥,暂且忍耐,就让与他算了苏凌空和赵二爷只当是唐军去而复返或是残部来岛中生事,才急忙赶来见原来是小事一桩,当下也不予理会正要离去,忽见一男子闪出,厉声喝道:“就是为了你们三人,我岛中兄弟九死一生,死战唐军现在唐军刚退,你们便与我门下弟子争执,简直忘恩负义”
众人想说话之人望去,正是谢玉楼张伯颜一看到谢玉楼那副嘴脸,沈傲雪被辱时的惨状便浮现眼前,怒火中烧,双拳紧握
谢玉楼并不知事情竟有人知道,唐军退去之后,便不见了沈傲雪他只当是沈傲雪一时想不开,躲在房内不敢出来女人对这事,最初虽然不好接受,但时间长了,也就好了自己在这个时刻,也不便上门探望万一龙四回来,遇个正着,岂不尴尬?因此沈傲雪跳水一事,他并不知晓岛中其他人也忙着休整岛中残破事物,再加上沈傲雪平日极少出门岛中竟无人知道她已跳湖自尽
谢玉楼上前两步,道:“当日云军坚船利炮,我等殊死抵抗,兼职九死一生”言语间竟有几分得意之色
张伯颜看到他的神情,加愤怒,忽然间大喝一声,挥起一掌,向谢玉楼胸口打去
众人均未想到张伯颜会突然出手,未济反应过来,掌力已经贯穿谢玉楼的胸口,一股血注从他背后涌出
张伯颜刚刚练成,又有雄鹰舍利相助,内力早已深不可测,只是自己一时尚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