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一七章 时空隧道论
“哦——好、好的！放心好了。”
听到恋人的真挚请求，一下子就要想到中东的纷飞战火，龙云立刻就抢着回应、把恋人的娇躯搂在怀里，他抬手轻轻抚摸苏雪柔顺微卷的波浪长发，一边却也有点心下愧疚。
是啊，小心谨慎很重要，可要解决所有这些谜题，又哪能像请客吃饭那样轻松愉快呢……
在咖啡厅里一直呆到下午三四点，眼见太阳快要落下，一对亲密恋人才结了账，到校园里提了车打算回家。
离开北京很长时间，难得有一天可以陪陪恋人，龙云本来想载着苏雪再往其他地方跑一跑，这小姑娘却泯然一笑，提醒他自己还要回家准备晚饭；饭店里的菜肴，毕竟不如家里烧制的适口，感觉和恋人一起下厨也很温馨，龙云就暂时把心事都抛在一边，吹着口哨，开着快车，和恋人一起赶回家。
在驱车回家的路上，无拘无束的闲聊了一阵，结果话题还是跑到了最近的穿越经历上来，龙云感觉继续讨论主题也没什么用，反而让两个人都很累，就捡了一个不那么沉重的细节来谈论。
之前在“死城”的调查过程中，在神秘的地下基地里发现了很多线索，其中最令人惊讶的固然是放射“黑光”的“巨树”，不过平心而论，真正让他难以理解的东西，倒是那些陈列在地下基地某处的“双重欧帕兹”——那些放在金属架子上的东西，不仅来自匪夷所思的国度，似乎还来自于不可思议的年代。当时就让他一头雾水，现在索性就再问一问身旁的恋人。看她会有什么想法。
“嗯？‘欧帕兹’……是什么意思呀？”
刚才在咖啡厅里，时间有限。叙述穿越经过的时候就略过了这一段，听到苏雪不知道“欧帕兹”的意思，龙云一边开车，一边就简单的略作讲解，告诉恋人这是一个英文缩写的音译，主要指那些“不应该出现于某处的物品”，也顺便说明，这在很多人眼中是“史前文明”的存在证据。
说到“欧帕兹”，自然就牵扯到“史前文明”。苏雪听到这些之后倒来了一些兴致，还告诉龙云，有时间可以找凌谈一谈，她的导师梁五常似乎就有一些类似的课题：
“……是呀，之前我们闲聊时还说起过，不过只是闲谈，所以也没怎么深入呢。”
“哦，梁老师也研究这个的？那么，应该是侧重点不同吧。”
想起了平行世界里的弗拉基米尔*普金。那位“准岳父”的投影人物，龙云就知道要研究这些边缘性的问题，未必只是考古的才能做，如果从人类技术沿袭、发展的角度去考量。估计“史前文明”也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然则，和平行世界里的疑问一样，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欧帕兹”、有没有“史前文明”呢？
这个问题。旁边的钢琴家自然无从回答，龙云觉得还是找时间问一问凌、或者梁老师比较好。于是他继续回到“欧帕兹”的话题上来，给恋人说了说自己在“死城”里找到的神秘物品。从饮料杯子到“paq”电脑不一而足。
当然这些东西，据他观察，都是来自于**十年代的美国，这一点可就让苏雪挺惊诧：
“很奇怪呀，竟然会有这样的事么？毕竟，在你穿越过去的平行世界，好像是……恩，公元一九九六年，这个年份可能没有什么意义，那座发生了事故的基地，恩……又是在哪一年出了事的呢？”
“是的，苏雪，你问到点子上了，这些时间点都对不上号。”
接近傍晚的北京内环路上，来往的车流逐渐拥挤起来，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紧不慢的一路跟着前车，龙云已经切换到了自动驾驶，这时候就歪头看一看身旁的恋人：
“平行世界的时间，这的确并不重要。关于‘死城’，”
说到这儿，眼见苏雪神色微微一滞，他就想起来这小姑娘有一点害怕这个名字，“——哦，关于‘罗马’基地，发生事故的时候是在一九七九年。然后呢，我在地下空间里发现的那些‘欧帕兹’，具体年代无从考证，然而里面的一些电子设备却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我的判断，那绝不可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产品，而更像是……**十年代的东西。”
听过了恋人的诉说，在座椅上想了一会儿，出乎龙云意料，旁观者清的苏雪显然没有他那么多掣肘，就很直白的提了一些看法出来：
“那，龙云，这么说是有点无稽，可你不觉得，这些‘欧帕兹’恐怕是由于一些‘时空隧道、时空扭曲’之类的原因而出现的么？虽然我对这些一点都不了解，不过看上去，这也是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你觉得呢。”
“……时空隧道？”
所谓“当局者迷”，此前一直没正经考虑此事，龙云心中的想法其实也是如此，然而他还是疑惑的摇摇头；从小到大，接受的全部物理知识都不支持这种设想，虽然最近经历了无数离奇事件，似乎“一切皆有可能”，然而龙云现在的怀疑并非出于物理分析——这显然超出了他的能力，而是感觉这从逻辑上有一点说不通。
“那个，苏雪啊，所谓‘时空隧道’这种东西，怎么说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总要有个来源吧？‘来自美国的杂乱物品’，这岂不是很奇怪，其实我也搞不懂‘时空隧道’是否可能存在，可是‘paq’公司却实实在在的有过；现在的问题在于，既然这些东西来自美国，**十年代的美国，难道平行世界里的美国人就对此毫无察觉，任由这些杂物掉进一个诡异的时空隧道里？这显然……”
一边开车、一边说话，声音却在逐渐变低，龙云忽然想到他这么说并不严密，平行世界里的美国，哪怕发现了什么“时空隧道”，第一反应肯定是要严格保密，他一个穿越者不知道消息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或者说，这些东西的来源，并不是平行世界里的美国，而是——
凭借两人间的意识连接，很容易跟上龙云的思路，苏雪自然就明白了恋人现在的疑惑，也不由得提出这个问题来：
“是呀，要是这么想的话，不仅平行世界里有美国，我们的现实世界里也有一个呀。这么说的话，你从平行世界找到的那些‘欧帕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能从那些东西上分辨出来么？”
“这个么……”
彼此间完全知道对方的想法，龙云也不用多加解释，他眉头蹙起的思考了一阵子，在轿车驶下环路、继而开进小区大门时，才有些迷惑的嘟哝了一句。
“有点困难啊！
那些东西，不管是从哪儿来的，恐怕都很难分辨清楚……”
结束了一天的外出游玩，当天晚间，久别重逢后的三个年轻人又凑在一起吃过晚餐，吃惯了nata驻地餐厅的龙云自然对苏雪的手艺赞不绝口；饭后反正无事，本想跑去厨房刷洗碗筷，却被两个女孩子一起拦在厨房外，看来是不打算让远行归来的自己干家务，他一开始还挺高兴，然后才被神色平淡的大小姐招招手叫了过去：
“很闲么？碗筷不用你刷，做一点别的工作好了；喏，门卡给你，”说话时上官凌就掏出一张识别卡片，在龙云眼前扬了扬，“最近都住在姐姐这儿，我家里都挺长时间没回去整理，你呢，就发挥一下性别优势，跑去查看一下安保措施、水电安全之类的琐事吧。
如何，你行不行，要不要电击器防身？”
“我？当然不用。”
站在仪态优雅的上官凌面前，与这位神色娴静如常、心绪却挺复杂的女子对视了片刻，龙云忽然有一点心动，他没去接大小姐手上的门卡，而是迈步趋前，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下探手伸进她的睡衣口袋，掏出一只挺精巧的防身电击器来，“你说的，就是这个东西么？买来以后有没有试验一下，找只野猫电一电什么的……”
“没、没有！——怎么可以拿小动物做实验？！”
“哈！玩笑而已，嘿嘿，”
自从经历了“幻景”中的那一幕，对眼前的俊俏校花也多了几分心思，龙云顺势把电击器塞回去，一边还挺放肆的拥了拥大小姐的腰肢，心想这姑娘的脾气性格还真是和那个“上官晶”大相径庭，“不过，我的大小姐，要是你觉得那些四处游荡的野猫都很无辜，建议再查一查资料，问一问惨死猫爪的小鸟，也许会有不同意见哦。”
“不同意见……？”
发现男人的反应有一点出乎意料，看着龙云的身影消失，茫然走回厨房的上官凌一开始还在思考“野猫的权利”，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被那个讨厌鬼轻薄了一把；莫名被男人唐突对待，这原本定会让她大发雷霆的遭遇，现在却只引起了少女面颊上的一片红云，然后才完全是下意识的想到，自己这时候应该生气才对。(未完待续。。)
第一〇一八章 主动联络
“姐姐，龙云这家伙——讨厌死了，刚才还拿野猫的事吓唬我~”
“哦？——怎么了？”
正把盘子放进清洗机，其实对刚才餐厅门外的一幕心如明镜，嘴角微微带笑的苏雪歪头问了一句，就见到平时威仪十足的大小姐有点扭捏，一边小声的说“他欺负人”，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几乎未变，心里却差点要笑弯了腰。
凭借意识感应，知道龙云已经出门走远，系着围裙的小姑娘就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
“那，这怎么办才好呢？恩……我想一想，其实你这个当妹妹的也总欺负我呀，是不是？现在，龙云这个大恶人竟敢欺负你，那姐姐替你去欺负他一顿可以么，这样是不是就都扯平了，嘻嘻~”
“讨厌，姐姐你太坏了！”
一边叫喊着，大小姐已经飞扑到苏雪身上，两个女孩子立时就娇笑不已的互相纠缠起来，整个厨房里立时就充满了娇柔的调笑话语和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夜色降临，偌大别墅的厨房里，烂漫的春色还在荡漾升腾。
走在去大小姐家的路上，一直都在闷头思考，龙云对两个女孩子的胡天胡地并未察觉；现在的他，一方面想赶紧做完检查工作，另一方面也想借此时机做一些别的事，比如与“组织”稍加联络，这在恋人的家里就很有些不方便。
白天和恋人讨论了一堆平行世界的谜团，现在换了换脑子。开始思考现实世界里要解决的问题，龙云很快进入了上官凌的别墅。
之前来过几次这栋同在一个小区里的三层宅邸，对里面的格局和陈设也还比较熟悉。他一边检查门窗、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一边就掏出手机来，想了想还是打开了保密通信程序，拨出了某个预先设定的联络号码。片刻之后，听筒里传出挺熟悉的声音，卢先生的声线听起来还是那么爽朗：
“怎么打进电话来，哦。说话方便吗？”
“恩，没问题！”
在空无一人的偌大别墅里走来走去，龙云没在电话里称呼卢先生。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何自称，“龙云”这个身份不应该出现，然而“张德生”似乎也不合适。不过很显然，电话另一头的卢洪生却并不在意此事。他先单刀直入的问了两句。其中就提到龙云在塔什干的行程，询问他为什么买了机票，却又临时退掉？
“哦？——退票的事？”
要不是卢先生问起，龙云根本就感觉这不是个问题，然后他才猛然想起，以“组织”的情报搜集、共享能力，既然在塔什干的那股恐怖分子也是自由党麾下，又预谋做劫机这样的“大事”。虽然事过才几天，说不定卢先生他们也知道了消息？
要是这样的话。一旦自己和那些人扯上关系，情况可就有点不妙哦！
想到这儿，脑袋里反应的倒也够快，龙云的回答还算比较靠谱，他坦率的告诉卢先生，这次本来是想早点回国，然而在快上班机时才改变了主意、想给恋人一个惊喜，于是才决定推迟一天回国，直接跑去国家大剧院和苏雪相见。
对这样的回答，一般人也许还会心存狐疑，然而情报出身的人员却更容易表示理解，卢先生“哈哈”笑了几声，也没再说别的，接下来就和他简单说了说接下来的任务安排。
对塔什干国际机场的那一次劫机未遂，“组织”方面的确得到了消息，然而龙云在其中做的可谓滴水不漏、没留下任何一点行动痕迹，也没人把他的反常行踪和一伙自由党潜伏人员联系在一起；出于好奇和关心而问了这年轻人的行动，卢洪生也就没再多想，毕竟一个搭班机回国的情报人员，和那场莫名其妙的拘捕行动之间也的确扯不上什么关系。
行程的事情很快说完，接下来，再一次确认龙云方便讲话，卢洪生才谈起他这次前往中东的秘密任务，也就是关于“神秘航空器”的调查。
“……关于之前发来的邮件，我都看过了。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最近……没什么新进展。”
一想到自己肩负的秘密使命，前往中东加入nata并不是为了打仗，龙云却有点失望的拿着电话摇一摇头，他感觉自己在完成任务这方面的确是罕有建树。想想也是，在中东的天空里打了一个多月的仗，击落的自由党战机数量倒不少，然而对那神出鬼没的“神秘航空器”，他总共也就只有一次目视接触，而且后面就被ecja的“劲风”追杀，仅有的视频记录也随着座机的坠毁而化为灰烬。
现在想起来，就连那一天遭遇的“巨型战机”，究竟是不是自己要追查的目标，他都搞不清楚。
电话这边，意兴阑珊的年轻人在摇头，然而连线另一头的卢洪生却不怎么悲观，在电话上听不出龙云的灰心情绪，他就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其间还提到了“任务是否有价值”的问题：
“呵呵，年轻人，这一段时间的海外任务，完成的不错么！
哦，当然我不是指直接的调查，实话讲起来，你执行这趟任务也过了很多天，然而一直没有什么确定的结论，这当然不能算圆满。不过另一方面么，嘿，这个在电话里说一说也无妨，通过你发送的邮件报告，结合‘公司’得到的其他情报来分析，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想不想听一听？”
“当然，——怎么，已经弄清了‘目标’的身份？”
听到卢洪生的问话，也知道这只是种形式，情报系统里，不该知道的东西问了也白问，该知道的不问也会被送到眼前，龙云一开始还以为“组织”通过另外渠道获得了情报，他已经检查过了别墅的安保系统，就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洗耳恭听。
“呵呵！哪那么容易，否则老王何必让你跑这一趟。”
毕竟是在电话里讨论，卢先生的话很简短，他先是告诉龙云，通过近一段时间在中东的监控观察，虽然没捉住“神秘飞行器”的踪迹，却基本上可以断定，出现在叙利亚天空中的“神秘飞行器”，和世界上的几大国之间都没有一点联系，或者换句话说，这东西似乎不是从自由党外界设法得到，而是……不知如何出现在内战战场上。
“……不知如何？”
一边听着卢先生讲述，龙云就觉得挺怪异、还在口中喃喃自语，他一开始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之前在“红宝石”号上与王卫国长谈时，关于“神秘飞行器”的来历就归结为一个谜，现在还是这么个结论，这算哪门子的进展？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换成“组织”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那这句话就完全说得通：所谓“不知如何”，其实也就是排除了几大国牵扯此事的可能，换而言之，不管这“神秘飞行器”到底是什么来头，对接下来的中东局势都不会产生多少影响，也就不会对几大国联手解决内战乱局构成障碍。
对于夜空中的“神秘飞行器”，国家安全机构的着眼点，归根到底还是基于对威胁的评估，哪怕事情本身再离奇，秘密机构毕竟不是ufo爱好者协会，如果断定其不具威胁，自然也就不会一味的花力气去寻根问底。
当然，对“神秘飞行员”这种诡秘的存在，肯定也会受到“组织”的关注，不过“潜在威胁”和“神秘现象”这两种情形，可想而知，处理起来的优先级是不一样的。
继续聆听卢先生的话，龙云的猜测似乎得到了一些验证：
“……所以现在，对‘目标’的追踪可以继续，只是优先程度不那么迫切了。
至于说，小伙子，你恐怕也和我一样，很好奇那‘目标’究竟是从何而来？——呵呵，这就牵扯到另一件事，你在中东这段时间应该也看过新闻，最近中东局面就会有变，内战很可能迅速结束，那么‘组织’的调查方式也就会做一些调整，你明白么？——对，就是这么说来着：一旦内战结束，而且是以大马士革、摩苏尔方面的胜利作为结束，那么我我们在中东的调查就会顺利得多，甚至可以直接派出调查团深入叙利亚境内，那么关于‘神秘飞行器’的一切秘密都会水落石出，这样岂不是更痛快。”
匆匆说过了这一些，也没问龙云对此事看法如何，卢先生让他注意接收“组织”的后续指示，在没有特别命令时就全力在nata好好干，还告诉他一场大规模武力干预就在眼前，两人就结束了秘密通话。
挂断电话，在大小姐家的沙发上坐了片刻，龙云大概厘清了“组织”的想法和接下来的部署，就起身准备回到恋人的住处。
恩，反正不管怎么说，任务还是出击迎敌、以及搜索“巨型战机”，这种神出鬼没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〇一九章 相似的战机
一路思考着走过玄关，把别墅正门关好、顺便刷了识别卡，龙云手还搭在厚重正门的不锈钢把手上，却突然在原地怔怔的发起了楞。
是的，刚才想到“巨型战机”，他的确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呢，关于那出现在叙利亚晴空中的天空巨鸟，“巨型战机”……强袭机……先进的战机……来路不明的先进战机……
被刚才的一通电话引发了更多思考，龙云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战机的模糊影像，他知道自己几乎要抓住了关键，就好像是站在思想的大坝一侧、只等最后一车土石来完成合拢；但那想法究竟是什么呢，短暂的意识混乱之后，一条线索才从中纷乱而出，让找到了答案的年轻人一时间迈不动步，只是站在别墅的大门前发呆。
是的，哪怕自己从未亲眼所见，而只见过几张照片，但是这样仔仔细细回忆起来的话，龙云却发现了一个有点令人畏惧的事实。
站在夜幕下的别墅门口，随周遭弥漫的寒意毫无察觉，龙云依稀记得王卫国展示的那些“神秘飞行器”图象，也记起了叙利亚天空中“巨型战机”的惊鸿一瞥；是的，如果他没弄错的话，这两种形象应该对应同一个存在，这应该是没错。然而紧接着，他的思路就变得有一点令人战栗——他想起了另一段经历，在平行世界里的“死城”，地下空间里亲身体验的那段“幻景”，一场恢弘惨烈的晴空激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时隔数日。又是另一个世界里的“幻景”。现在回忆当时的所见所感，脑海中的景物轮廓都变得有一些模糊不清，这让龙云无法百分之百的确定。
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浑身发冷，这并不只是首都冬夜的寒气所致，而是因为他相当迟钝的想到了一件事，那些出现在“幻景”中的战机，准确地讲。那些涂着暗金色“闪电星”徽记的战机，是不是和他一直在追查的“神秘飞行器”极其相似？
如果选择相信自己的记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然而……
天哪，这可能吗……
突兀的念头，仿佛划过夜空的闪电，龙云在别墅门口呆立了片刻，然后才下意识的转身迈开步伐，他一路慢慢沿着小区里的步行道往家走，一边在静谧阑珊的树影之间思索。
如果。仅仅只是如果，他的记忆完全可靠。莫名世界里的“闪电星”战机竟然会和夜空中的“神秘飞行器”画上等号，两者其实就是同一种战机，这想法让龙云惊诧莫名、也感到一丝头痛，他只能一边踱步、一边抬手揉搓太阳穴。
要是这一论断熟识，惊疑不定的年轻人不禁在想，这却又会意味着什么呢……
边走边想，眼见透出灯光的别墅就在眼前，理智在提醒龙云，这时候不应该继续思考，如果被意识窥探娴熟之极的恋人发现端倪可就大大不妙。迎着渐起的冬夜冷风，他深深吸上几口气，让思绪平复一些，然后才缓步走向家门，一边告诫自己放松心情，暂时不要再想起那些诡秘凶险的念头。
回到首都的第二夜，和前一晚的欲*望缠绵不尽相同，回了家的龙云一开始只是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当然所谓“收拾东西”，只是他随便找的一个借口，龙云回屋后就趴在电脑面前上了一会儿网、浏览最近的国际新闻和其他报道，用信息获取来让自己稍稍安心。
原本担心被恋人窥视，他现在的处境倒是十分安全，因为这小姑娘正在楼上与远在缅甸的父母视频；昨晚的新年夜，苏雪本来还打算与父母联系，却被他这远方归来的色中饿鬼给折腾了一夜，这事情，现在想起来都让龙云甚感惭愧。
不知不觉，等到意识连接再度交融，龙云顺手关了页面，就见到一身松软睡衣的恋人开门溜了进来。
“龙云，你在忙么？”
“没，我随便上会儿网，在等你下来哦。”
夜晚再度相会，接下来似乎就该是春*宵一度，不过刚和父母视频通话的苏雪显然意不在此，跑过来就是想陪一陪恋人；轻手轻脚的带上门，手拢衣襟的小姑娘眼见龙云还有点局促，就递来一个戏谑的眼神：
“瞧你小心翼翼的，凌还在书房里用功呢~”
听苏雪这样讲，也不担心让大小姐听到他们的对话，龙云倒没了顾虑，两人挺亲密的坐在床边闲聊了一会儿，手就又不安分的溜到了小姑娘的睡衣下；在两人依偎笑谈时，他却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放开了怀里的恋人，起身从挎包里翻找了片刻。
昨天傍晚，在赶往大剧院的路上还去取了东西，结果后来一忙起来就全忘了，龙云到现在才想到把“巴基斯坦带来的礼物”给拿出来：
“你看，我差点给忘了，这次给你们带了点东西回来，看一看喜欢不？”
“哦？好呀，我想看~”
听到龙云说买了礼物，苏雪自然高兴非常，本身带回来什么东西倒不重要，她扬起头来看到恋人手上的纸袋，从里面拿出色彩淡雅的织品；抖开一看，似乎是两条相当名贵的“沙图什”，抓在手上一试，小姑娘脸上却立时变色，站在旁边的龙云一见就知道有误会，急忙搂住恋人的肩膀：
“喂、喂，别搞错了啊！这披肩是很贵的，可不是什么‘沙图什’、而是巴基斯坦那边最高档的仿品，用的是再生蛋白纤维哦。”
“真的……么？”
脸上现出一点狐疑，意识窥探术倒是完全确认了这一点，确信手上轻薄柔软的披肩并非“沙图什”、也就是残忍猎杀藏羚羊所制的织物，刚刚要发作的钢琴家才脸色转晴，很高兴的把披肩搭在身上试了试，一边对龙云绽放笑容：
“我、我刚才不知道呢，只是以前接触过一两次‘沙图什’，还以为你跑去买了那种可怕的东西，好惭愧……”
“哈哈，怎么可能！
现在除非因为研究需要，买卖、持有‘沙图什’都是犯法的，我可是守法良民哦。”
解释过了误会，龙云帮恋人一起试了试披肩，心下感慨巴基斯坦的纺织业进步还真快，看来真有点接过了国内低端产业的驾驶，甚至还有一些这样的创新之举；告诉恋人这两条披肩是送给她和上官凌一人一条，眼见苏雪很开心，他就又掏出一个锦盒来，里面装着两只微微泛着米青色的纯净玉镯：
“这个呢，倒不是巴基斯坦的特产，是邻国贩来的原料，阿富汗玉。”
“哎？看起来好漂亮，”
眼见一对圆润剔透的玉镯摆在盒里，见惯了珠宝的苏雪，也感觉挺新奇，很小心的拈出一只来套在手腕上，比划了两下就抬头称是，“真的，果然很好看，这是……阿富汗玉吗，我觉得和新疆的和田玉有点像？”
“恩，是差不多，不过实话讲，阿玉的硬度和成色都略逊一些。”
煞费苦心的准备了这些礼物，其实本身价值倒是其次，龙云一直感觉自己瞒着恋人、老板跑去打仗有些不妥，当然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想借此时机给两个女孩子买点东西，补偿之前情商低下的一些遗憾。
自从和龙云认识以来，两人倒是相处的很开心，然而想想这还是头一次接到恋人的礼物，神色欣喜的苏雪很高兴的把披肩抱在怀里，手上拿着另一只玉镯把玩，她过了片刻才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一旁的龙云：
“那，这对玉镯是送我的，你还给凌买了什么呀？”
“披肩啊？你们一人一条。”
“披肩在这儿，此外还有别的么，比如……像这样的玉器呢？”
“没有，——怎么？”
“哦……”
听到恋人的回答，神色微妙的小姑娘低头看了看手腕，又端详一下拿在手上的玉镯，眼波流转的沉吟片刻，就把手上的镯子放到盒里：
“那，我和你说，你要记得把披肩和这只镯子送给凌哦；
我们一人一份，恩，就是这样啦。”
“啊？为什么，”
听到苏雪的话，神经大条的龙云并没多想，他一时间根本弄不清楚这聪颖女子的言下之意：
“呃……你们这么亲密，镯子我本来就送给你的，你转送她一只——”
“讨厌啦，那不一样的哦。”
不论察言观色，还是通过意识窥探，都知道了情商堪忧的龙云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心下赧然的苏雪当然更不便说破，只是眼波盈盈的看着灯光下的恋人，娇嗔着让他一定别忘了照做。
等到一头雾水的龙云答应下来，把手镯摘下放好，娇羞的少女才拉着龙云的手坐回床边，一边继续闲谈，一边就任由恋人放肆轻薄。
有了昨夜的经验，面色绯红的少女还是有一些矜持，然而既然已经自己送上门来，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事，自然是不问可知；又经过了一番气喘吁吁、间或夹杂压抑的柔美声线，床铺上的翻滚纠缠让时光也掠得飞快，等到两个人疲乏慵懒的拉上薄被、在一个被窝里相拥而眠，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〇章 匆忙的征途
一阵长久的兴奋之后，自然就是浓浓的困倦。
连续两晚上折腾，着实有一些腰酸背痛，躺下来挽着恋人的娇躯，龙云一时间还有点难以入眠；而怀中的苏雪，这时候更是疲倦非常，大概在恋人的强壮臂弯里才觉得最安全，两条莲藕般的白皙手臂搂着龙云的脖颈，很快就堕入了甜蜜的梦乡。
激*情的潮水，在一次次释放后渐渐消退，抬手一挥关了卧室灯，仰面躺着的龙云两眼望向窗外，清冷的月光斜斜照进屋里，他确认怀里的小姑娘已经沉睡，就缓缓进入了一种近似冥想的状态。
新年之夜，恋人在怀，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苏雪。
或者说，他现在想到的是，自己和这位美丽耀眼的钢琴家，是怎样有了彼此注定的一段人生交集。
回想昨夜归来，完全受到原始欲*望的驱使，和久别重逢的恋人有了最亲密无间的接触，这在很多人看来完全无所谓、或者只会得意洋洋的行为，起初却让冥想中的年轻人心生几分慌张，哪怕自己的思想并不像卫道士那样传统，他却也不禁会想，这样做真的没关系么？这个问题，对很多恋人来说，大概终其一生都不会有完全确定的答案，此时此刻，龙云却歪头看向沉睡恋人的娇美面庞，白皙如玉的容颜，静谧安详的神色，让他心下安定了几分，也格外坚定了意识深处的回答。
本身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唯一的亲身经历。还是以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身份去面对红遍莫斯科的女高音歌唱家。现在的龙云却一点都不怀疑。即使还未携手走入婚姻的殿堂，既然已经彼此爱恋，和苏雪滚床单也没什么不可以。
在这茫茫人世上的每一天，都有数不清的恋人牵手，也有数不清的伴侣挥别。
倘若是处在一段寻常的情感关系里，龙云觉得自己多半不会这么做，然而他和苏雪的情况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某种程度上讲，他们这两个喧嚣世界里的“异类”。原本就命中注定会彼此牵手而走到一起，两厢厮守永不分离。
命运既已注定，幸运的找到了茫茫人海中的唯一，什么时候滚床单，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儿，两眼望向光线暗淡的天花板，黑暗中的龙云却不禁面露微笑。
神经大条的他，到现在才完全明白，两人之间的命中注定，显然早就被这冰雪聪颖的小姑娘所想到；现在回忆起来。大概就是在青岛的那一场邂逅，发现了对方的超能力。也许从那时起，心思敏感而细腻的女孩子就已经有了最初的觉悟吧。
“一直……到永远”，白天徜徉在校园的话语，此时又悄然飘荡在龙云耳边，让闭起眼睛的年轻人感到一阵浓浓的温暖。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些矫揉，又何尝不是他内心深处的最大愿望呢。
在床榻上闭目沉思，享受这宁静安详的漫长冬夜，平行世界的纷飞战火，中东大地的天空危局，相比之下似乎都显得是那样突兀，就像三个彼此隔绝、完全没有一点相似的世界，在波折难测的人生路上来往变幻。
渐渐的，思绪在脑海中蜿蜒，深深沉浸在这一大片光怪陆离的幻景中，分不清楚长空厮杀与安宁生活，这两者究竟哪一个才更能让心灵平静下来，沉沉入睡的龙云只能依稀记得，自己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推开一切艰难险阻向前、拨开所有的厚重迷雾，去窥见命运之线尽头的那一抹瑰丽光芒。
路的尽头，不管是什么在等待，光芒万丈的那一天也终将要到来。
……
翌日，上午十点。
太阳冉冉升起，雪后的又一个大晴天，灿烂而纯净的阳光穿过无遮无拦的大气，照耀在平稳飞行的客机身上。
国航ca2902，机身宽阔的空中客车a330正在万米晴空展翅疾飞，这一班上午从首都国际机场起飞的直航航班，经过接近六千公里的漫长航行，目的地正是龙云上次旅途中落脚的中转城市卡拉奇。
一早起床，道别后匆匆离开，龙云的归队旅途是带着几分匆忙。
爬升后进入巡航状态，在a330客机的公务舱里，解开安全带的龙云起身活动一下，接了空乘递过来的热饮坐下来；从相对宽敞的公务舱座位上侧目窥看，舷窗外的大地还是只能看到一小块，今天的确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可惜在这种情况下，飞机也不能比平时飞的更快。
回国后的第三天就踏上了新的征途，假期基本都花费在赶路上，对此龙云的确感觉有一点无奈，然而却也无法可想。
这次返回首都北京，也早早的和苏雪等人打过了招呼，没在家里多做逗留，这一方面是因为所谓“夜长梦多、言多必失”，在聪颖的恋人身旁呆得越久，跑去中东打仗的事情就越容易露馅；另一方面，“组织”自然也希望他按时返回，虽然一票西方国家此前因为元旦而忙于过节庆祝，但是一旦过了新年，中东的战况可就有一点难以预测。
总而言之，哪怕再流连于家中的安逸生活，他现在也必须早日返回伊拉克、回到3rd_ihfs的作战序列才行。
至于归队之后，接下来的战争又会如何发展？
在座位上捧着水杯啜饮，龙云现在可不愿意去多想这些，他还有一点不在状态、没完全从温馨的生活经历中摆脱出来，对即将到来的战斗任务，好像也不似之前在nata持续奋战时那样欣然接受。
回想这短短两天的回国历程，似乎是做了一些事，然而也有更多的事情没能办妥，回忆过了美好的居家记忆后，他就尝试着在座位上整理思路、思考一些对策，搞清楚自己在回到中东之后究竟要怎么做；然而事实证明，连续进行高强度劳作，这毕竟还是有一点透支精力，浑浑噩噩乱想的龙云很快就眼皮发沉，继而进入了梦乡。
入睡之后再次醒来，直觉就告诉自己，他所处的世界已经发生了改变，从晴空中的a330客机转移到了颠簸起伏的卧铺列车上。
西伯利亚，给人的第一印象，大概就是一大片风雪覆盖的极寒之地。
列车穿过乌拉尔山，沿着走向略为偏南的电气化铁路一直向东，就龙云的观察而言，这种印象还算是基本正确，虽然他知道西伯利亚极其广袤，在夏秋季节里也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一大片白雪皑皑、几乎毫无生气。
从航班上穿越而来，要面对的仍然是一段漫长旅途，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对，就是几天时间，龙云都只能在高速运行的电力列车上打发时光；对这种安排，他固然感觉有些浪费时间，然而克格勃方面的安保措施毕竟不容置疑，索性就耐着性子一路观看沿途风光、顺便做些功课来略作消遣。
在平行世界的九十年代，通讯技术不像今天那样发达，列车上的维克托*雷泽诺夫中将还是得看每天的内部资料和战况汇总，让他在一趟漫长的跨洲旅程中保持对外界的足够关注。
通过这些材料，大概了解红色帝国参与的这一场世界大战进程，龙云不出所料的发现，公开媒体上的所有报道都和联盟最高统帅部的绝密计划背道而驰，就在西欧大军压境、海峡南侧重兵集结的表象之下，一列列满载的军列正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向东开行，这大概也是他乘坐的客运列车忽快忽慢、旅途时间大大延长的原因。
自然，这种调兵遣将的迹象，既然已经影响到了旅客列车的正常开行，要想完全瞒过眼线众多的西方情报体系，恐怕也是不现实的。
乘坐列车一路向东，在经过了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之间的最繁忙一段之后，这一天的傍晚时分，照例坐在卧铺车厢的折叠椅上，龙云一边翻看手上的报纸，一边和坐在旁边的瓦莲京娜聊起此事，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出没，他就提起了华约集团的下一步作战计划。
“是啊，瓦利亚；正如我此前所言，统帅部目前的行动方向，在远东发动一场攻势的迹象是十分明显的。”
“远东……也就是，进攻南朝鲜和日本么？”
“恩，差不多是这样。”
三两下翻阅了报纸，从公开媒体上是找不到一点实质内容，龙云招呼美貌的探员端过餐盘来，和自己一起吃晚饭。
这一趟乘坐列车的远东旅程，别的不说，就连吃的东西也需要确保安全，除了出发第一天两人随便吃了些面包香肠外，这两天瓦莲京娜就一直跑到相邻的餐车里做饭；一列客运列车，却挂了两节餐车，这种细节，如果真有西方特务能注意到，也许是可以从中推测出一些什么端倪，然而在当前全苏铁路都超负荷、到处都挤满了一列列铁路车皮的情况下，这一趟普普通通的客运列车几乎就无人关注，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出行手段。(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一章 两线作战
战争时期，列车运行的调整司空见惯，车上的旅客也许会有一些心焦，然而大战当前，这点小事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困难。
至于搭车的龙云，虽然认为时间宝贵，然而克格勃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至少说明战局并不怎样急迫，可以留给他充裕的时间前往远东，也就一点都不担心旅途延误；再想一想这趟旅途的终点，位于阿木尔河畔的共青城，想起来也并非什么囤积重兵的战略枢纽，倒是苏霍伊设计局所属的knaapo所在地，大概也算是一趟公务出差吧。
夜色初临，坐在窗帘掩映的车厢里的一起吃晚饭，龙云很欣赏瓦莲京娜的烹饪手艺，他一边大口咀嚼香气四溢的土豆烧牛肉，一边也心下揣测，让这位美丽干练的探员继续跟随自己，看来还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一趟远东之旅，以及接下来的行动，如果从安全角度考虑，其实换一名随身保卫人员才是通常的做法。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正如委员会侦查到的情报所言，无孔不入的西方特务已经几近疯狂，不惜代价的展开了对维克托*雷泽诺夫的暗杀行动。这一种所谓“不计代价”，一方面让潜伏在红色帝国的西方情报人员损失惨重，另一方面也的确对克格勃造成了极大压力；而瓦莲京娜作为维克托公开场合的恋人、和私下场合的护卫，这一身份早就为人所知，从而也就成为了追寻航空兵中将所在的一个突破口。这对于接下来的安全保卫工作自然是不利的。
这种分析。龙云能想象得到。克格勃方面自然也心知肚明，不过一方面将军同志提出不要更换人选，另一方面，经过了长期考验、任务表现也出色的瓦莲京娜*库尔托诺娃，的确也是继续执行这一任务的理想人选。
倘若换了别人，万一这换上去的家伙有问题、甚至就是个委员会里潜伏的美国特务呢？
这种担心，龙云当然一点都不怕，克格勃方面却顾虑重重。所以综合考虑下来就还是答允了超级王牌的请求；至于说，这里面有没有一些其他的暧*昧因素，在维克托的耀眼光环笼罩之下，也没人会去多嘴。
“……那么，作战计划应该还是绝密的吧，维克托？你我在这儿讨论此事，是不是有一点不合规矩呢。”
眨了眨灰黑色眼瞳的双眼，对龙云的坦率，瓦莲京娜还有一点迟疑。
“呵呵！保密自然要的。”
听到探员的柔声问话，龙云端起酒杯来。抿了一点略带酸涩的晶莹红酒：
“可是瓦利亚，我完全信任你啊。要不这一路上找谁谈呢？我可不是一个喜欢严守秘密的闷葫芦，当然，是在完全可靠的同志面前。”
打消了瓦莲京娜的一点顾虑，反正左右无人，龙云就和面前的美貌探员聊起了接下来的战略抉择，当然他没刻意强调“进攻的方向一定在远东”，而是从地缘态势角度出发，说了一些自己的分析，指出了华约集团下一步可能的行动方向。
在讲述时，他心里也在想，不论进攻西欧的英伦三岛、还是袭击东面的日本国，如此大规模的战争准备是绝不可能瞒过西方特务的眼线，这所谓的“绝密计划”，估计也已经出现在了中央情报局的办公桌上。然而，如果换一个角度去想，结合最近了解的情况，龙云还是认为苏维埃联盟的战略佯动进行的相当顺利——哪怕真正的主攻方向是远东，西欧那边现在也已经是刀枪林立、重兵云集，庞大的战争机器正在全速运转，让两个战略方向都保持了高压态势，这下子，恐怕就会让隔海遥望的美国人陷入一场困局。
所谓“进攻远东”，这究竟是伊万们的真正意图，还是又一场声势浩大的战略欺骗？
或者可以说，局面甚至会更加恶劣，也许疯狂的俄国佬就是一下子做两手准备，你协防西欧，伊万们就攻打日本，你驻防远东，他们就去进攻英国？
这种情形，想一想也让龙云有些莞尔，他笑着接上瓦莲京娜的话：
“是啊，瓦利亚，我估摸着美国人现在正焦头烂额，差不多就是这样啰！
想一想冷战时期，扬基们为什么要全力协防西欧，其实也是挺高明的一种战略，就是力图牵制华约集团的主要精力、同时也预判了冲突一旦爆发的主要战场。在全球海洋横行无忌，看似纵横捭阖的合众国，其实西欧也正是它的一盘生死局；一旦西欧大陆被推平，喏，就像现在这样，接下来它就要面临两线作战的窘境，如果不出线其他意外，其实这场世界大战的走向就已经基本确定了。”
“两线作战……这，是像二战时的纳*粹德国那样吗？”
“‘二战时的德国’？哦，那可不是，虽然都是两线作战，扬基们的困境可和当年的汉斯们不太一样。”
说话之际，龙云也想到了自己的穿越，所谓“不出现其他意外”，那他的穿越算不算“意外”呢？
如果没有自己的竭力参与，这场世界大战还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龙云对此倒很有一些自知之明，而且他也觉得，要说“意外”这种事，这个离奇诡异的平行世界里简直就到处都是，要想在这儿预测什么战争走向，恐怕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所谓‘两线作战’，对当年的纳*粹德国来说，主要是指它四面出击、导致对手的实力远远胜过自己，同时在西线对抗美英、在东线跟咱们死磕，这属于典型的头脑发热兼战略幼稚病，最后被打成一片废墟也是咎由自取。
纳*粹德国的所谓‘两线’，本质上是实力不济所致，和东西两线作战倒关系不大。
当年普鲁士的铁路系统、航空运输都比较发达，军队机械化程度也还凑合，在两线之间调动任何一支部队都没有原则性的困难；然而它的总兵力劣势太大，一共就那么点战争潜力，无论怎样在两线之间拆东墙、补西墙，把精锐部队像消防队一样调来调去，对最终的战争结局也没有多大影响。”
“恩，纳*粹的情况，我也觉得的确是如此。”
在餐桌上谈起德国人，多少年前的一场全面较量还记忆犹新，瓦莲京娜自然也一样，不过当下时局更迭，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都成了欧洲战时秩序里的良民，两人就没再继续挖苦吐槽德国，转而讨论美国人的情况：
“是吧，瓦利亚？
然后再看一看扬基们的情况，‘两线作战’，对他们来说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首先，作为马克思主义者，我们必须坦率的面对客观现实，这场世界大战里的美国、或者北约集团，其战争潜力和军事实力还是十分雄厚；这一点，和二战的纳*粹德国完全不同，也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基础和前提。
就说这一场世界大战吧，其实我也曾想过，倘若双方都完全做好了战争准备，在中欧来一场不计代价的对决，那么这场战争又会变成什么样？呵呵，反正是私下里谈，我说一说自己的看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还真没法把北约集团给赶下海去，疯狂的较量之后，这个世界差不多也就要走向彻底毁灭，整片中欧地区，也就会化成一大片五百万平方公里的焦土废墟罢了。
好吧，黯淡前景就幻想到这儿。
现在说一说‘两线作战’的情况，很明显，北约集团在这场世界大战中，并没有力量上的劣势，然而一旦要同时兼顾西欧和远东，扬基们的麻烦就会到来。
瓦利亚，你参考一下地图，”
说到这儿，一边咀嚼鲜美多汁的烤牛肉，龙云把餐盘里的食物拨弄几下，指着盘子中央的一片牛排肉，“这，就好比是北美大陆，然后两边的空白就是太平洋和大西洋，边缘么，自然就是英伦三岛和日本列岛；当然，地球是圆的，我就没法比划咱们这边的情况，你就想象一下好了。
那么现在，在敌我双方力量基本相当的情况下，同样是准备‘两线作战’，谁的麻烦比较大一些？
从西欧到远东，我们如果要来回调动兵力，需要进行空运、或者经由西伯利亚大铁路，这固然是很不方便的。然而扬基们呢，他们的情况只会更糟：倘若从西欧抽调兵力驰援远东，路线一是跨越大西洋、经过巴拿马运河、再越过太平洋，哪怕是航速三十节的军舰，日夜兼程，也需要半个月时间才能抵达——且是以一种给养耗尽、人困马乏的状态到位；路线二则是绕行非洲好望角，毕竟苏伊士运河已落入我们的掌控，接下来穿过印度洋、绕行东南亚，啧啧，这一段旅程也真是够漫长的。”
洋洋洒洒说了这一篇，本职工作无关战略的瓦莲京娜也频频点头，她的确听明白了维克托的分析，也有了自己的一点见解：
“的确很有道理呀，维克托！
可是，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美国人一直在掌控全球海权，然而现在看来，这海权却似乎对战局没有什么帮助，这不是很奇怪么？”(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二章 毁灭的力量
“哦？此言差矣，怎么能说没有帮助？”
既然提到了战略分析，来自现实世界、也沾了不少背景知识的光，龙云接着说下去：
“美国人的海权，只是在现有的‘两线作战’情况下没有帮助；可是你要想到，它有了海权都是如此窘迫，要是再没有了海权，那岂不是只能窝在北美洲、等‘基洛夫空艇’炸上门去吗？——哦，”
感觉自己好像说漏了嘴，龙云却并不在意，反正瓦利亚是不会去追究“基洛夫空艇”是个什么玩意：
“海权对于美国，不太客气的说吧，其实也和英国一样是性命攸关的东西。
虽然它的确领土广阔、人口众多，综合国力远超英国，然而要对抗的东方国家集团，实力也远非英国当年的对手——德国可以比拟。如果不是凭借一支规模庞大的海军，掌控了全球海权，可以借此把分布在世界各地的盟友、跟班都串连在一起，获得极其丰厚的战略弹性，那么在一场世界大战面前，这个超级大国恐怕连现在的差强人意表现都没，而只能收缩到北美洲固守了。”
“啊，这么说的话，好像是很有道理呢。”
听过了维克托的洋洋洒洒介绍，结合历史上的一些例证考虑，但凡对世界近现代史有所了解的人恐怕都会想到荷兰、英国的大国兴衰，瓦莲京娜若有所思的点头称是。想一想当前的战争局面，苏维埃帝国似乎已经取得了战略主动权，年轻的探员虽然并非一线军人。一时间却也有些意气风发：
“既然如此。那么是不是说。如果我们夺取了海洋的通行权，就可以给美国人沉重打击，继而也就等于赢得了这一场战争呢？”
“哦！呵呵……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是’。”
说话间，已经吃完了餐盘里的美食，龙云抬手伸了个懒腰、顺便点了点头。
最近这些天一直呆在列车上、运动锻炼也不太方便，他还在忧虑自己的体质和技术娴熟程度，这样下去的话。不经过恢复训练就没法驾机升空作战；对瓦莲京娜的提问，先是给了一个挺鼓舞人的回答，他放下手臂、整理一下仪容，才不自觉间显露出认真的神色，一双黑褐色眼瞳里也泛起几分光彩：
“可是瓦利亚，你要知道，要从美国人手上夺取大洋海权，这事情的难度，可并不比打赢一场世界大战更简单哪。”
“哦……”
被维克托的表情所感染，身为一名克格勃探员的瓦莲京娜。长期以来跟着中将同志有了不少新见闻，对祖国正经历的这一场大战。也有了很多人都不具备的全局眼光。现在呢，听到心目中的超级英雄言辞谨慎，她还以为维克托是接下来的战争进程不表乐观，不由得眉毛一扬，嘴唇微张：
“这方面，说真的我不太懂，可是，如果这么做的胜算并不大，那上面为什么还要这样决策、要在远东打一场仗呢？”
“你是说——哦，我明白了。”
凭借意识窥探，龙云轻松了解过探员的思绪，知道她是有了一点误会，于是微微一笑：
“我刚才说的话，其实是沿着你提出的思路展开，不是吗？关于远东的战斗，呵呵，虽然这必定会是一场濒海战役，可是姑娘，谁也没说这非得是一场制海权的较量争夺啊？
战争这种东西，从来不会拘泥于形式，只要能达到预期目标，什么样的运行模式都是可以的。对于远东方向的战斗，我可不认为统帅部和政*治*局的头头脑脑们会犯这种错误，而且现在很明显的，美国人的所谓‘海权’，其战略价值已经大为缩水，在这方面没有必要去一味的硬碰硬，而应该采取更加灵活的行动策略。”
一边解释自己的思路，一边端起白瓷茶杯，眼见窗外已经是夜色笼罩、景物都有些影影绰绰，他语气轻松的向瓦莲京娜解释，为什么现在没有必要与扬基们争夺海权，接下来的远东大战，在他这位vvs航空兵中将看来又会演变成什么样。
正说话间，列车逐渐放缓速度，后来更在一处灯火阑珊的不知名小站外停下。
在漫长旅途中，这样的情形龙云已经碰到了很多次，每一次的等待时间也长短不定；他看了看车窗外，没见到月台的踪迹，就知道这又是一次临时停车，于是索性关了隔间的灯，和瓦莲京娜一起坐在黄昏后的暗淡朦胧里等待。
在之前的若干次临时停车里，主干线上飞驰而过的往往都是军列，虽然速度挺快，龙云还是两次见到遮盖了篷布的平板列车，似乎在运送一辆辆坦克等装甲车辆；对远东战争的格局有所了解，他认为这应该是在更新苏联远东驻军的武器装备、而非直接向东方增兵，发生在太平洋西岸的战斗恐怕不会是陆军唱主角，这恐怕是一定的。
列车停歇，天色渐暗，灯光黯淡的小站也在视线以外，静静蛰伏在铁路并行线上的这一列旅客列车，电力机车也没有什么怠速噪音，坐在车厢里侧耳聆听，似乎就只有一点点暖风系统的“呼呼”声传入耳鼓。
要是关了空调的话，龙云不禁在想，那这儿是不是就可算“万籁俱寂”了呢。
无数次穿越到平行世界里，却是头一次在西伯利亚的荒野中停留，周围也没有多少意识活动，这少有的一片静谧之感，却让久别战线的龙云心生几分感慨；自己身处的这个广袤国度，除了喧嚣繁华的城市、惬意安详的乡村之外，其实大部分地区都是几乎没有一点人烟的旷野，气候恶劣的中亚荒漠是如此，西伯利亚的无边无际林海，其实也是一样。
夜色寂静，就在车厢里怔怔出神之时，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远方传来，伴随轰鸣声渐起，柴电机车牵引的长龙从前方弯道处现出身形。
和往常同向超越的列车不一样，迎面而来的列车，从距离主线不远的另一条线路上渐渐接近，这才让龙云意识到，自己搭乘的列车并不是在让行这趟车，而是偶然才看到了迎面对开的军列。
在铁轨上一路厚重前行，墨绿色的列车在视线里越来越近，借助昏暗的天光，车厢壁上略有褪色的黄边红星还是清晰可见；没发现除了红星外的任何记号，龙云一开始并没看出来，这趟挂着若干车厢、基本都是无门窗铁皮盒一样的列车是什么来头，然后才注意到列车前、后段的两节重载车皮，转向架上的轴数，明显要比一般货运车皮多很多。
rs-12？
居然会是这种东西吗……
思绪还在运转，隆隆前行的列车却没有一刻停留，直到墨绿近黑的厚重身躯从视线里消失，龙云还在一个劲的望向窗外，他下意识的舔舔嘴唇，意识到自己刚目睹了机动式icbm（inter_continental_ballistic_missile，洲际弹道导弹）战备值班的运行一幕。
隆隆而去的列车上，那两节明显超出一般规格、转向架共计十二轴的车皮里，就装载有两枚可以直接起竖、发射的rs-12重型弹道导弹；借助覆盖苏联广袤国土的铁路网实施机动，规避敌方的搜索与打击，rs-12是世界上唯一投入实战部署的铁路机动型icbm系统，现在既然大战当前，在东西方大打常规战的背后，事关红色帝国存亡的战略火箭军自然也一直在高度戒备。
列车驶远，柴电机车的轰鸣声一点点消散，座位上的龙云还在好奇，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沉重。
洲际弹道导弹，这种常人一般无缘得见的东西，如今以铁路机动的形式近距离擦肩而过，旁边的瓦莲京娜倒没一点特别感觉，这姑娘并不认识刚才对开而过的钢铁长龙，也不知道里面暗藏着何等可怕的毁灭力量。
和无所察觉的探员不同，来自现实世界的龙云却认出了rs-12导弹系统，目睹了一种足以联合其他同类毁灭世界的存在，这让他很感到一丝压抑，或者说就是头一次认识到，自己现在亲身经历的世界大战，其实还远没有到真正生死相搏的时候：一场全面的常规战就已经是如此战火漫天，倘若战争继续持续下去，或者再加上一点致命的意外，那这个本就硝烟弥漫的世界，会不会就此变成一处核火遍地燃烧的可怕地狱呢……
片刻之后，一列军列在窗外同向掠过，客运列车重新启动、逐渐加速，开始继续向东的漫长旅程。
列车依然前行，坐在一片漆黑的车窗旁边，龙云的情绪却还是有点不太高涨，他过了一会儿才起身出门，在卧铺车厢的走廊上做了一会儿例行锻炼，借此放松有些紧张的心情。
眼见时间过了九点，回到隔间陪瓦莲京娜聊了一会儿天，两人就早早的熄灯休息。
……(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三章 伊尔库茨克
旅客列车一路向东，越过鄂毕河与叶尼塞河，龙云本以为他的旅途还有数千公里之遥。
然而世事难料，等到列车快接近冰封的贝加尔湖、苏联远东重要城市伊尔库茨克就要在望时，他和瓦莲京娜才接到了上面发来的通知，被告知这一趟旅途的终点有变，或者说，他们两人要抵达的真正目的地，从一开始就并不是共青城。
“啊，中将同志！中午好，一路乘飞机过来很辛苦吧？”
阳光灿烂，迎着凛冽的北风，两辆黑色的伏尔加牌小轿车在视野开阔的公路上飞驰。
在其中一辆车子后排，身着黑色大衣、体型偏厚的上年纪男人摘下眼镜，笑容满面的向坐在一旁的维克托*雷泽诺夫打招呼，一边还伸出胖乎乎的手来：
“没关系，到下榻处吃顿午饭，也许还来一点够劲儿的伏特加，我打赌您今天一天都会精神爽朗、中气十足！哦，将军同志，我又说错话啦，上午的旅途劳顿我可没法更改，伊尔库茨克的鬼天气就是这样，一到冬天，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哎呀，这么多年下来，我的脑袋都要有一点生锈了……”
“啊——呵呵！还、还好吧，”
耳边全是男人的滔滔不绝，在后排正襟危坐的龙云，这时候就只感觉车子里有一点燥热，他探身与满面红光的演说者握手，一边感觉到手心里的汗水，看起来这位话多的老先生自己也挺闷热：
“很高兴见到您，——米哈伊尔*西蒙诺夫同志。”
“——谢苗。把空调关小点。”
眼见后面的这一老一少两人。都窝在伏尔加轿车原本挺宽裕的后座上。在一起别别扭扭的握手寒暄，一头柔顺金发盘起的中年女子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就招呼司机调整温度，一边转过头来向客人笑了笑：
“将军同志，米哈伊尔这人就是话多，请您多包涵。”
“喔！薇拉，我平常话可一点不多；是见到了咱们的头号王牌、超级战斗英雄，才会抓耳挠腮想要说一些什么的，你可别弄错了。哈哈！——话说回来，我们的雷泽诺夫同志，您晚宴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内人好好准备，在符合飞行员营养要求的食谱里选一选？”
“呃、还好吧！西蒙诺夫同志，什么都行啊。”
对西蒙诺夫的热情有点难于招架，座位上的龙云着实有一点口干舌燥，其实他现在很想喝点水，不过还是等到了住处再说吧。
伊尔库茨克，贝加尔湖北岸的一座重要工业城市。是龙云此次远东之行的真正目的地。
回想仅仅几天之前，接到了克格勃方面的一系列安排。包括去往远东方向的共青城、也就是knaapo所在地出差，龙云对此倒也有过一些猜测，他觉得自己作为战斗人员，是不太可能被叫去指导工作、或者参观调研，那么八成就是和以前去米格设计局一样，也许knaapo那边是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帮上忙。
然而正如克格勃方面的一切安排，这样的行程计划，其实也是经过了一些掩饰的。
一般来说，以龙云的经验观察，如果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人通知他坐飞机，那很可能会把自己塞进火车车厢；如果通知他要去罗斯托夫开会，等真的下了车，很可能就发现其实是到了伊热夫斯克——而这一回呢，答案其实也很好猜，去参与苏霍伊设计局的一些活动倒是没假，只是目的地并非knaapo，而是位于伊尔库茨克的iapo。
苏霍伊航空工业联合体的下属部门，反正就是knaapo和iapo这两家，也都要经过西伯利亚大铁路，于是就在电气化列车一路向东、在贝加尔湖畔稍作停留时，匆忙收拾了随身行李的龙云就和瓦莲京娜下了车，又由克格勃方面护送了一程，才见到iapo方面前来迎接的人员。
米哈伊尔*佩特洛维奇*西蒙诺夫，第一眼见到此人时，龙云可真没把这嗓门洪亮、滔滔不绝的男人给认出来。
从现实世界穿越而来，也知道苏霍伊设计局是有过一位叫西蒙诺夫的总设计师，然而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位身材厚实的年长男人更像一位企业经理，哪怕鼻梁上是架着副眼镜，但总设计师这种人，不是应该整天窝在办公室对着画图板，神情冷漠、不苟言笑的吗？
带着这样一种疑惑，在伊尔库茨克的一处军用机场门外，坐上了前往iapo厂区的小轿车，龙云和西蒙诺夫坐在一辆车里寒暄片刻，哪怕不用意识窥探，龙云也知道了这位设计师的性格是多么开朗外向。按说，这么一位外向型的技术专家，设计出su-27这样的优秀作品来也并不奇怪，然而想一想“项目t-10”的开发年代，一脸疑惑的年轻人还是不太理解，也许这两个世界的运行轨迹的确不同，现在也管不得那许多了。
脱离了前线挺长时间，眼下远东的战火行将燃起，维克托*雷泽诺夫却被上面安排了这么一趟事务，龙云的疑惑，在抵达伊尔库茨克的当天就有了答案。
当天傍晚，在iapo所属的招待所里落脚，随后前往米哈伊尔*西蒙诺夫的住处一起共进晚餐，在餐桌上和苏霍伊设计局的总设计师聊了聊、顺便也认识了西蒙诺夫的夫人薇拉*西蒙诺娃，龙云通过意识窥探知道了一些情况，再加上觥筹交错间的谈话，就大概搞清楚了上面的安排意图。
“哦，是啊！——在这儿没什么好保密的，关于‘三角旗’的新型号和敝局的改进型su-27、型号su-27m，国家验收和相应的测试工作，这一切都需要您这样的高人来参与。当然了，战争时期一切从简，具体怎样也要看国防委员会、还有军方的意思，您作为vvs方面的验收列席者，对此想必是很清楚的嘛，哈哈！”
“这可不敢当，——其实我才拿到一些材料，也还没怎么看呢。”
对西蒙诺夫的热情，龙云一开始还有点发懵，他对苏联军事工业体制并无多少了解，平行世界里的情况就不清楚；不过在他想来，技术装备的测试验收，必然是一件需要专业背景与严谨态度的系统性工程，唱主角的应该还是工程技术人员，哪怕维克托*雷泽诺夫这样的超级战斗英雄，在这种场合也很难发挥什么作用。
当然，对这样一种安排，现在的龙云情商已经涨了不少，知道自己不必多问，只要到时候在现场露面也就可以了。
和验收测试的工作相比，西蒙诺夫的话里还透露了一些信息，龙云倒是更感兴趣。
在餐桌旁没多问，他只是在心里揣摩，“三角旗”的r-77导弹会发到这儿来和su-27m一起测试验收，而老朋友安德烈*乌沙科夫此前并未提及此事，那么很自然的，这次验收工作是以战机、而非导弹作为重点，主要考量的大概是r-77导弹与战机电子系统的适应程度与兼容性？
su-27m，作为基本型su-27的重大改进型号，此前已经批量装备一线部队、其中也包括维克托所在的第237歼击机航空团，作为一种武器已经可以满足实战需要，现在要解决的恐怕就是战机与新型导弹的匹配问题。
这么说的话，看来r-77的确已经可以满足实战应用，哪怕暂时还有一点瑕疵，要解决起来也并不困难。
带着这样的想法，接下来的一两天时间里，龙云就由米哈伊尔*西蒙诺夫陪同，在规模庞大的伊尔库茨克航空工业联合体内部活动，其间不仅在项目验收现场露了面、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顺便也做了一番参观，了解到一些su-27m型战机的研发、生产情况。
参观一家航空工业联合体，这种经历，对来自现实世界的龙云仍然很有吸引力。
身为现实世界里的普通公民，从小到大都没看过一眼制造战斗机的厂房，现在以维克托*雷泽诺夫中将的身份在偌大厂区里走动，龙云的确感到大开眼界，他此前是在平行世界里拜访过米格设计局，然而设计局毕竟不等于生产企业，位于莫斯科的mapo距离不远，但他也始终都没机会去看一看。
第二天一早，沿着冷风呼啸的厂区道路，龙云一行人就来到iapo的某总装厂，参观su-27战斗机与su-24战斗轰炸机的生产组装车间。
穿过小门走进高大宽敞的飞机组装车间，眼见一架架光洁锃亮、结构多少还不完整的巨大战机，机体构件涂着浅黄色防锈漆，正被支架和各种工具、设备团团围起，雪亮的水银灯照的各处都一片通明；金属切割、铆接冲击的声响在厂房里回荡，一边引导维克托进入过道，西蒙诺夫简短介绍了iapo的组装车间状况，他告诉中将同志，因为现在是战争时期，整座航空工业联合体都进入了战时体制。(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四章 深度改进
就看眼前，如果这座车间里一字排开两溜su-27m，十架左右的生产规模，只需要不到一周时间就能全部出库。
当然，既然是在战争时期，和平常追求效率的生产方式略有区别，现在iapo的战机组装工作都是分散进行，偌大车间里一共也只有三四架su-27m飞机在组装，以免万一遭到袭击而损失惨重。
参观过了su-27m战机的组装车间，当天下午还与来自iapo各下属单位的代表们召开了一场小型座谈会，原来还有点一头雾水的龙云已经适应了访问状况，既然弄清楚了西蒙诺夫的用意，是想借此与维克托搞好关系，他也就挺配合的进行了这一系列活动，其间与来自不同岗位的技术工人、官员们相言甚欢，还发表了一场简短的即兴演说。
在出席了所有这些活动之后，当天傍晚，在伊尔库茨克近郊的一家饭店，西蒙诺夫和航空工业联合体的几位负责人一起出席了晚宴，为来iapo考察的维克托*雷泽诺夫中将践行。
经过一整天的活动安排，也接到了克格勃“假装离开伊尔库茨克”的布置，龙云感觉西蒙诺夫与维克托拉近关系的想法也没什么问题，在晚宴进行中，他借故起身到休息室小坐片刻，还与这位年届六旬、精神矍铄的设计师简短商谈了一小会儿。
“哈哈，是啊，将军同志！我特别注意到您的一番辉煌功绩。如此空前绝后的击坠记录。其中大部分都是驾驭我们苏霍伊局设计、iapo生产的su-27s而取得。这是您的无上荣耀，也是我们设计局的莫大荣幸啊！”
“您过奖了，西蒙诺夫同志！我必须承认，su-27是一种优秀的战争兵器，我的战友们也十分认可这一点。”
“哦、呵呵！这太让我们感到高兴了。
说来有些惭愧，如果我们的人当时再努力一些，也就不用拖到八十年代后期才向空军、防空军成批提供量产型了。提起这一段历史，我曾经离开过苏霍伊设计局四年。最后还是选择了回来，因为觉得在设计局、生产企业这样的地方，自己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那么，我们的头号王牌，对su-27m这款战机，能否请您把宝贵的使用经验反馈一二，也让我们这些闷头搞技术的有所收获，您看怎么样呢？当然了，一线部队的评估报告，我们收到了很多、也很重视分析。不过我当然最想听听您的意见，这对我们的下一步工作可以说是至关重要啊。哈哈！”
“意见……这不敢当，其实——”
听到西蒙诺夫的话，龙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抱歉，我还没飞过su-27m型”，然而这种回答未免会让人失望，新战机补充到团里也有段时间，说自己非但没有驾驶过、甚至都没有一点关注，这样好像也不太合适。
说起来，当时维克托是去了保加利亚执行任务，否则多少也该对su-27m这种机型有些了解吧？
另一方面，既然是穿越而来，也非常希望帮助红色帝国赢得这场世界大战，哪怕只是在非正式场合，面对苏霍伊设计局的总设计师，龙云索性就畅所欲言，以平行世界里对su-35bm等机型的分析作为基础，和西蒙诺夫简单讨论了一会儿，指出su-27m的改进方向基本正确，同时却也提出一点疑问：
“……所以，西蒙诺夫同志，关于su-27m型战机，我和战友们都认为很不错，综合作战能力相比su-27s有了很大提高。不过既然您问起来，我也想提出自己的一点考虑，如我所知，单论m型的飞行性能和机动性，比起原型来就并没有很大的提高，在这方面我们是没有能力进一步改进呢，还是一些什么别的困难？”
“哦？将军同志，您……能否说的详细一些？”
刚才还“哈哈”笑着话格外多，真的讨论起技术来，平常摆出一副经理模样的西蒙诺夫就恢复了技术专家的本色，他扶了扶眼镜，等着维克托的回答。
“当然可以。是这样，关于su-27这款飞机——我就班门弄斧一下了，设计之初的确受到不少方面的掣肘，比如发动机进度，比如电子设备超重，再比如当时的材料水平和机械加工水平，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是吧？
是的，那么我的问题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时代发展，我个人认为，贵局应该有能力在su-27、也就是‘项目t-10s’的基础上进行二次设计，充分利用中央升力体的优良气动特性，而尽量避免前面提到的不利因素，如此设计出来的新战机，性能应该会比su-27s有极大提升，最起码的，推重比上应该能接近mig-29的水平——哦，当然这不光需要设计局的努力，配用在su-27m上的al-31fm引擎，寿命是有所延长，可加力推力仍然没有超过十三吨，这更说明我们需要在战斗机的总体设计上想办法，不是吗？”
“唔……是这样吗……”
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期待，询问眼前的王牌中将关于su-27m的看法，如今听到的意见却有一点出乎意料，座位上的米哈伊尔*西蒙诺夫微微点头，就默不作声的点燃一支香烟，双眼盯着桌上的玻璃杯沉吟不语。
是啊，这位维克托*雷泽诺夫，虽然只是一名驾驶战机的超级王牌，不得不说他的眼光还真是别具一格，这个问题的确挺尖锐，不过……
“恩，这么说吧，雷泽诺夫同志，我觉得您的这一提议很有价值。”
大概在脑海中有了思路，掐灭了手上的烟，西蒙诺夫抬手理了理斑白的头发：
“当然了，在眼下这么一种战争局面里，我们讨论这个问题，首先绕不开的就是产能和需求，这一点我想首先说明。
关于su-27战机的改进，实不相瞒，我们苏霍伊局一直在全力去做，毕竟毫不夸张的讲，这是我们航空从业者能够为苏维埃提供的最强大歼击机，至少在阿尔金他们的‘项目1.44’之前是这样；这方面的工作成果，不甚成功的有‘三翼面方案’、‘附加油箱方案’等多种，也许您也有所耳闻，项目整体大改的方案也有，现在的su-27m就是其中之一。
m型这种改进方案，整机外观看上去与标准型没有一点变化，意味着生产线不需调整、工艺延续性也好，哪怕性能上并没有脱胎换骨的增强，也是最适合当下局势的一种选择。现在，iapo、knaapo的单座型su-27产能，几乎全部调整到了m型上面，月产量可以超过一百架——我得提醒您这数字是保密的，将军同志，您觉得这如何？”
“啊，您这么说，我完全能理解的。”
对西蒙诺夫的分析，龙云也觉得很有道理，战争时期的武器生产本来就是数量优先，他之前所提到的“su-27大改”，恐怕也只是一种想象，在当下的形势下就有一点不合时宜。
战斗机的生产准备，是一项堪称浩大的系统工程，如果能在不完全改变生产流程、配套设备及工艺的基础上改进现有型号，或者一定程度的性能提升，那自然就是再好不过。在这方面，苏霍伊局的工作可以说是卓有成效：su-27m相比于su-27s，主要改进就是改进机体内部结构、增添两个翼下重载挂点，取消机背减速板，改进包括雷达在内的一整套电子系统，再就是更换al-31fm发动机，这些改进都没有对原型号的总体气动设计进行更改，对战时体制下的大规模生产自然是很有利的。
不过就在这么想的时候，龙云却也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他的本意并非是质疑西蒙诺夫他们改进战机不力，而是想借此时机探询一下，平行世界里的苏霍伊设计局是否有针对su-27战机的完全改进方案。
现实世界里的su-27，当然也包括维克托在平行世界里的坐骑，本身堪称一种强大的空中平台，然而却因为各方面因素的限制，先天就有一些缺憾和短板；在这方面，龙云的想法其实早已有之，现实世界里的su-27改进路线他基本上是一清二楚，由于战机的更新换代，这款曾经的天空枭雄并未得到深度改进的机会，所以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在平行世界里问一问，毕竟两个世界的历史轨迹未必相同，既然苏联仍然存在，那么苏霍伊设计局对su-27这样一款成功战机的改进，肯定也会更成熟才对。
话问出口，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期待，坐在一旁的米哈伊尔*西蒙诺夫回答的倒是挺爽快：
“哈哈！将军同志，您是问有没有一些更激进的改进方案？
这方面的情况，我可以说，不仅有，而且其中一种方案已经进入到了原型机状态。”(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五章 两七大改款
“当然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在战时体制下，‘深度改进’的方案设计并不怎么切合实际，所以也就只能停留在原型机状态，不论生产企业和我们设计局，现在都没有额外的精力来推进这一方案。
将军同志，既然问到了这一点，也许您会对此感兴趣？”
“当然，您说的‘更激进的’方案，西蒙诺夫同志，大概的情形究竟如何？”
原本只有一些期待，西蒙诺夫的话立即引起了龙云的兴趣，他看向双眼炯炯有神的总设计师，一边问话，一边就冒出个挺奇怪的想法，这位热情的苏霍伊设计局掌门人，他提出的设计方案，该不会就是现实中的“项目t-50”吧？
“项目t-50”，在现实世界里的俄罗斯，是经历动荡的苏霍伊航空工业联合体提出的一种第四代战斗机方案，本身的总体设计可圈可点，后来进一步完善、演化为su-50，虽然在苏俄国内的主力重型战斗机竞标中败给了米格联合体的mig-44，却转而成为了东方国家集团的标准重型舰载战斗机，中国也进行了引进特许生产，在沈飞的投产型号为歼-30“昇龙”，林林总总算来，这一家族的生产数量也有数百架。
这样一种机型，倘若在平行世界里寻找踪迹，莫非眼下的苏霍伊设计局就已经开始了这一项目的研发，甚至进行到了验证机阶段？
会产生这么一种联想，倒不是龙云在天马行空。“项目t-50”本身的确借鉴了一些su-27的成功经验。很显然这家设计局对中央升力体、发动机宽间距的设计风格情有独钟；网络上很多评论都戏言“t-50就是拍扁了的su-27”。这话当然有失偏颇，单从su-50的大后掠三角翼与su-27的梯形翼，就能看出两者间的气动设计差别，如果连这一点也能忽略，那大概mig-25和f-15也会被归类为同一种飞机了吧。
总之，不管是“拍扁了”也罢，借鉴成功经验也罢，既然“项目t-50”是和su-27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联想到现实世界会受平行世界影响的事实，难道说。米哈伊尔*西蒙诺夫所指的就是……？
龙云的这种猜测，在第二天“离开”伊尔库茨克、其实却继续在iapo的偌大厂区里秘密逗留时，就得到了答案。
在iapo某厂区的一座机库里，第一眼看到“答案”，龙云就否定了此前的猜测。
哦，看来自己还是太乐观了，这分明就还是su-27嘛！
在前一天的“欢送”晚宴上，假意表示自己结束了对伊尔库茨克航空工业联合体的考察，接下来将要返回莫斯科。其实这又是龙云按照克格勃的部署放了烟幕弹，他对这种虚虚实实的做法也早已经习以为常。
本来呢。被空军方面安排来了一趟伊尔库茨克，还在iapo的车间和测试现场乱晃，他还很奇怪委员会为何不担心泄露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行踪，毕竟现在还有一大票丧心病狂的西方特务在到处找他，还想着要报小亚细亚上空的“望楼”之仇。不过接下来想一想，龙云也就心下释然，现在的莫斯科和高加索前线，就有两位“维克托*雷泽诺夫航空兵中将”在抛头露面，自己就算是在iapo出现，特务们恐怕也完全搞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要刺杀的目标？
当然，既然委员会得到的情报，包括中央情报局和军情六处在内的西方情报机构已经下令“不惜代价”，那么顺着这个思路狂想一番的话，把这三个目标都解决掉，倒也是一种理论上可行的策略。
然而现在的问题在于，且不说每一个目标要刺杀起来都极其艰难、说不定要搭上多少潜伏人员的性命，如果这些全都是伊万们设的局，真正的“白色死神”已经在远东、或者西欧某一处空军基地里整装待发，那又当如何？
想一想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龙云就挺坦然的配合委员会工作，他当天晚上的确离开了iapo的附属招待所，让瓦莲京娜*库尔托诺娃在火车站演了一出戏，自己则在西蒙诺夫家里暂住一夜，第二天一早搭乘设计师的黑色伏尔加，又回到了伊尔库茨克航空工业联合体的某一片偌大厂区里。
今天的这一趟拜访，和前两天的大张旗鼓不一样，阳光偏暗、亮着许多水银灯的高大机库里，除开三位造访者外就只有一名技术人员在场。
刚刚走进恒温机库，眼光扫视四下的空旷空间，龙云很快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瘦削男人，这人身上披一件暗色夹克衫，脸上是一副令人印象深刻的金属框眼镜，和年代稍远而没有记忆的米哈伊尔*西蒙诺夫不同，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位供职于苏霍伊局的人是谁。
谢尔盖*柯内舍夫，是这位设计师没错吧？
一提起这位飞机设计师，大概是在早年间的中俄战机军售中频繁露面，龙云和网上的很多军事爱好者都对其耳熟能详，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本人；与现实世界里的沉稳中年形象不太一样，平行世界里的柯内舍夫还显得挺年轻，他向走进来的西蒙诺夫点一点头、寒暄两句，就对龙云说明了身份，今天就由他来负责向航空兵中将介绍su-27战机的某一桩“深度改进”方案。
“啊，雷泽诺夫同志，欢迎您来到iapo的测试改装车间；我们这儿的布置，有一点凌乱，请您行走时注意脚下。”
和时常满面红光、声音洪亮的西蒙诺夫相比，脸色泛白、架着厚片眼镜的柯内舍夫还是一副技术人员的模样，说起话来也略有停顿。
和身旁几人一起走近机库中停放着的两架“su-27”，来到伊尔库茨克也有点时间的龙云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周围几位人物的关系，和现实世界里的情况相似，米哈伊尔*西蒙诺夫目前担任苏霍伊设计局的总设计师，他现在是因为科研项目、和协调生产的事而在iapo常驻一段时间；而刚刚见到的另一位设计师，谢尔盖*柯内舍夫，则是设计局里真正负责su-27项目的团队总设计师。
当然，一种战机的设计，需要凝聚很多技术人员和专业工人的心血，更多的无名英雄龙云就无缘得见，他只是泛泛的想了想这里面的关系，一边考虑苏霍伊局为什么会把su-27战机的改进工作放在贝加尔湖畔的iapo。
说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位于共青城的knaapo与设计局的关系还更密切一些吧？
身为一名来自现实世界的穿越者，对世纪之交的中俄军购案颇有了解，龙云本人此前对iapo的看法并不如何积极，这家“半路出家”负责su-27战机生产的航空工业联合体，在现实世界里一直都只生产双座型su-27ub，以及su-30mk/ mki、su-30kn等衍生型号，其中相当一部分都出售给了越南、印度、马来西亚这样的国家。
对于这些军售行为，虽然知道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处境艰难、军工体系尤其如此，龙云还是会有一点心下不快。
不过与现实世界相比，平行世界里的情况自然就大不相同，眼下世界大战还在进行，同样与苏霍伊设计局协作的iapo就与knaapo一道全力生产su-27系列战机，这其中不仅包括单座型su-27m，也包括参观时见过的双座改进型su-27ubm（这是提供给vvs的新型号），以及双座型su-27pum（这是提供给pvo的改进型）。
一边想事，一边听着柯内舍夫的介绍，加上自己的概略观察，来到战机近前的龙云很快就产生了浓厚兴趣，他发现，和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尽相同，眼前这两架通体还带着浅黄色防锈漆的“su-27”，虽然外廓还大致一样，本质上却已经是另一种不同的战斗机。
“深度改进”的成果，按柯内舍夫的说法，这就是诞生在九十年代的大改款su-27吗？
虽然是大白天，机库外还是一片乌云、阳光暗淡，在机库内的雪亮水银灯照射下，龙云微微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战机，随后还登上了铁皮爬梯，从接近十米的高度俯瞰近处的一架浅黄色原型机。
近距离观察大改款的su-27，具体型号还未定，龙云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他很快就发现了新版本原型机与单座标准型su-27s的区别。
在年轻人眼里，静静蛰伏在机库内的巨大战机，机头前伸，脊背隆起，两翼平展，垂尾直竖，匀称的整体结构与流畅的机身线条与他熟悉之极的su-27s十分相似，尺寸看上去却要比后者略小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六章 完整襟副翼
见到了外观形似、细节却有不少差别的项目验证机，龙云心中自然升起了浓重的好奇，哪怕眼前的战机并非预想中的“项目t-50”，这样一款看上去与su-27s已大有不同的新型号，其情形究竟是怎样的呢？
关于眼前“深度改进”型号的整体印象，对龙云的观察，柯内舍夫在一旁点头称是。
“是的，雷泽诺夫同志，关于su-27的整体改进，我们的思路就是如此。”
虽然在一开始寒暄时话并不多，真的讨论起技术问题，柯内舍夫的思路就变得活跃起来，话语也更加流利，他简洁明了的向维克托*雷泽诺夫说明了苏霍伊设计局对su-27战机的总体认识，以及在此基础上的深度改进策略。
谢尔盖*柯内舍夫的介绍，让龙云听得频频点头，他站在高高的机库走道上向下望去，对眼前仍然处于原型机状态的大改进款su-27也有了更多的期望。
是啊，听这位项目总设计师的话，不正是与现实世界里的一番观察理解相契合吗？
关于su-27，这一款出现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伴随苏联解体而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扩散的双发重型战斗机，由于中国先后从苏联/俄罗斯进口了su-27sk/ubk多个批次，后来还以歼-11a的型号实现了国产化、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大量的衍生设计，作为军迷兼航空竞技飞行员的龙云自然对其相当熟悉。
回顾那些年代的历史，作为中国空军相当一段时期内仅有的三代战机。同时也是国产歼-10“猛龙”入役之前。唯一能够正面对抗周边国家三代机的主力战斗机。从民间爱好者到专业人士对其评论、分析都非常多，得到的结论也是五花八门。
以龙云的模糊回忆，这些视角各异、出发点也各不相同的分析评论，论证过程千奇百怪，引用的数据和证据也是来源繁多，当然最后的结论就更大相径庭。
在这一些纷繁芜杂的声音里，来自su-27系列战机真正使用者、也即空军方面的意见，其实才最有不可辩驳的说服力；然而这种意见。可想而知是不可能对外公开，仅仅凭借媒体上的一点点只言片语和影像资料，众人站在自己角度上加以解读，得到的所谓“结论”也只能是众说纷纭。
这样一种局面，在传统战机频繁换代、强袭机横空出世之后，航空竞技产业随之而快速兴起，包括su-27战机在内的三代战机大量进入民间，相关的资料也大部解密，经由一次次对抗测试和理论分析，关于这款苏联时代战斗机巅峰之作的性能评价才算是尘埃落定。原本各执一词的辩论者也逐渐达成了一般共识——其实这种所谓“共识”，本就是意料之中。在包括了f-15、f-14与su-27、mig-31在内的三代重型战机家族中，如果排除电子系统等飞机设计师们无能为力的因素，那么这些型号的实际作战性能都差不多，或者说，并没有哪一种机型能够取得明显的性能优势。
这种观点，此时就在龙云脑海中徘徊，对柯内舍夫讲述的su-27s/p型号性能分析，他时不时插言一两句，对这位偏瘦男人的说法相当认同。
su-27s，作为一种双发重型战斗机，其性能究竟如何，还有没有大幅提高的空间？
这个问题，以飞行员的视角是可以说出些一二三，不过只知道性能优劣、却不清楚背后的原因，所谓改进自然也就无从谈起；在这方面，谢尔盖*柯内舍夫的分析十分简洁明了，他大概认为眼前的航空兵中将对su-27了解有限，阐述起来也很浅显：
“……是的，关于‘项目t-10s’，研发过程中是遇到过很多问题。
其一，受限于当时的制造水准，另外还要减重，只能让机体结构强度略有不足，继而造成飞行包线受限；其二，能够装机的电子设备和武器系统重量、体积超限，设计出来的机体尺寸就过大；其三，呃，雷泽诺夫同志，这就不是我们局里可以解决，配套的电子设备，包括n001雷达的性能并不理想，最终也影响型号的整体战斗力。”
“恩，这么说来，情况的确是如此。”
在一线部队使用su-27s也有挺长时间，加上现实世界的知识储备，龙云自然很清楚柯内舍夫说的都是事实。
在现实世界里，由于航空技术的飞速发展，这些su-27先天的性能缺憾，有一些得到了改进与弥补，而更多的设计问题则始终没有得到解决。抬手抚摸一下下颌，站在柯内舍夫身旁的龙云若有所思，他看一看近前的改进型su-27战机：
“那么，我的猜测……在您主持的‘大改项目’之内，这些缺憾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弥补，是这样么？”
“是的，雷泽诺夫同志！
这么说是有一点夸张，然而，我和我的设计团队，的确完全以此为目标。”
抬手请眼前的头号王牌走下楼梯，回到防滑树脂铺就的机库地面上，柯内舍夫和龙云一起走近战机，为其详细介绍“深度改进”的总体思路：
“那么，您可以看到，改进型su-27并未完全脱离原有设计，当然，改进的方面也很多。
首先，从整体尺寸上讲，这一架01号原型机的全长，已经从su-27s的二十一点九三五米，缩短到了二十点六米：全长的缩减，一方面是围绕n001雷达系统对前机身修型，”说到这儿，设计师抬手指了指浅黄色战机的硕长机头，虽然看起来不太明显，仔细观察的话还是可以发现机头尺寸比su-27s有一定程度的缩减，“另一方面则是重新设计了后机身、并改进了进气道，将发动机悬吊位置适当前移。那么，中将同志，在我们当前的制造工艺水平基础上，仅此一项设计，就可以为机体减重一千公斤左右。”
“一千公斤？这很了不起啊，不过，这样缩短了进气道的话，”
听到柯内舍夫说“减重一吨”，身为飞行员自然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龙云走到战机翼身融合体部位的一侧，观察那经过了重新设计的进气道，“还能够保证发动机的工况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进气道一旦缩短，会影响发动机在高速飞行时的运转状态，也就是会影响战机极速的吧。”
“没错，您说的很对，这一影响还是存在的；
不过对‘深度改进’项目而言，经过团队的论证，对极速的要求已经适当放宽了一些。”
对维克托的判断表示认同，柯内舍夫继续讲下去，“所谓‘减重一千公斤’，这里面并不包括了机体结构的适当加强，主要是破除跨音速段的过载限制，相应的也修改了一下边条曲线。还有，既然机体全长缩短，翼展也就相应缩减到十四点一米，同时加大了前后缘距离，保证翼面积基本不变。
哦，当然这不是所有的措施，将军同志，请来看一看这儿！”
顺着柯内舍夫的招呼，走到战机主翼后侧方，龙云很快明白了设计师的介绍点，也就是他刚才注意到的一个细节：
“您是说，和su-27全系列战机都不一样，改进型号已经有了独立的襟、副翼？”
“是的，这一点是很重要，将军同志。”
说话间抬手扶一扶眼镜，柯内舍夫感觉与这位超级王牌交流真是很轻松，“关于这一点，此前设计‘项目t-10s’时也是没办法，减重后的梯形翼无法承受副翼扭矩，为此只设置了一对襟副翼。
坦率的讲，这一点简化设计，对su-27战机的性能发挥相当不利，也始终让设计团队耿耿于怀；现在，借助机翼构件的再设计，也通过计算机模拟得到了共振分析结果，我们就为战机加上了完整的襟翼和副翼，这么一来，战机在进行复杂机动时的升力获取可以放开，滚转性能也会大有提升。”
谈过了机翼的改进设计，接下来走向战机尾部，也是此前视角不太能注意到的部分，柯内舍夫先是抬手一指，提醒维克托这架原型机的垂尾改进，依然是适当放弃高速能力而减重、提高飞行性能，加大的垂尾方向舵显示“深度改进”型号与su-27m一样舍弃了机背减速板。然后两人一起来到战机尾后，眼见两台带有推力矢量喷口的发动机已经就位，龙云一时间认不出这是什么型号，难道会是现实世界里的117s？
“关于配套的发动机，如您所见，这是由‘土星’方面送来的项目验证型号，加力推力在十三点五吨的al-31f-m2；这款发动机，经过了几次随机试飞，性能基本上达到设计指标，不过还没测试过推力矢量系统。”
“推力十三点五……那么，这一套推力矢量，和战机的飞控系统整合在一起了么？”(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七章 M2型战机
听到柯内舍夫的介绍，马上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性能，龙云认为眼前这架浅黄色战机的空战推重比也许会达到一点三，这可是个相当不错的成绩。除此之外，对平行世界里头一次亲见的推力矢量控制系统，他也感觉眼前一亮，哪怕只是装在项目验证机上，至少说明al-31f-m2已经具备了基本的可用性。
对维克托的问题，柯内舍夫的回答可谓胸有成竹：
“是的，与飞控的整合已经初步完成，模拟测试也做了，接下来就是相关飞行科目的实测，顺便还需要摸索、优化控制率。”
大概介绍过了“深度改进”型su-27的设计，挺自信的两手抱在胸前，谢尔盖*柯内舍夫踌躇满志的看向蓄势待发的验证机，对自己负责的这一桩改进计划，显然设计师的自我评价相当不错；接下来，从随身带来的牛皮包里找出一叠打印材料，他对眼前的王牌中将展示了改进型su-27的整体状态参数。
“雷泽诺夫同志，请您看一下项目的原始设计书，”
虽然负责的是军工项目，在前来考察的维克托面前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柯内舍夫向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米哈伊尔*西蒙诺夫看了看，就翻开手上的材料，把对应的部分表格展示到龙云眼前：
“由于整体尺寸有一定缩减，即使经过了机体强化，改进型su-27的使用空重降低也很明显，安装al-31f-m2发动机时大概会在十五点六吨。
另外。改进型号的机内燃油容量会略有增加。虽然比不上m型的一万一千五百公斤。但是超过一万公斤是没有问题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计算空战推重比，达到一点三五左右应该没有问题，机体的敏捷性也大有提高；至于更详细的飞行特性，目前还没包线图，但其实是可以抱有比较乐观的期待，您觉得呢？”
大概说了这两句，就言简意赅的概括了“深度改进”su-27的能力。抬手抓一抓乱发的谢尔盖*柯内舍夫两眼放光，他歪头看了几眼自己的得意作品，似乎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评语，然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至于项目型号，之前的‘改进型t-10s’有点别扭，既然已经进行到了验证机阶段，我的个人意见是，不妨将其命名为su-27m2。”
“啊，我说谢尔盖，怎么。你还是觉得命名为su-35不妥吗？”
之前见到维克托在和柯内舍夫沟通，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安那托利*西蒙诺夫终于拍一拍手加入进来。这位淡出了设计局一线工作、专司项目协调与公关的矍铄老人，似乎对柯内舍夫的执着劲头有一点无可奈何，“这算是一种什么情怀啊，之前的su-30就是如此，反正咱们的战机都是一个模样，哈哈！还担心别人认不出来？”
“可是，西蒙诺夫前辈，我一直认为我们的工作是围绕su-27进行改进，这方面似乎没必要增加新的型号编制。”
“恩，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是反过来说，谢尔盖你这么希望投产新型号，那我的看法也是有道理的，大战当前，为一线部队提供新型号战机，启用‘su-35s/p’也没什么不可以，这关乎飞行员们的心理，你想到了吗？哈哈。”
说完了几句挪揄，没再继续和自己的部下讨论su-27m2的改进工作，西蒙诺夫两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笑着向中将同志点一点头，就自顾自的踱步走开、找该厂区的负责人去安排接下来的午间活动。
而站在原地的谢尔盖*柯内舍夫，这时候却还沉浸在介绍大改款战机的兴奋劲头里，他一边指引龙云继续参观，一边还在滔滔不绝：
“啊，雷泽诺夫同志，编号什么的其实都是小事。
关于su-27m2，如果n011与r-77的配合没有问题，那么我可以很有把握的讲，这种深度改进型号虽然不能与美国人的yf-22匹敌，但胜过战场上出现的其他敌机，都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关于这方面，我们的试飞员维克多尔*普加乔夫同志也持相同意见，将军同志，您认识那位技术高超的小伙子么？
呃——当然在您面前，‘技术高超’这个词肯定不能滥用，那么我换一个角度说，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技术资料，美国人大量装备的f-15c、或者f-15e，电子系统上的优势仍然存在，然而如果考虑一对一的实力比较，su-27m2的飞行性能、包括传统意义上的推重比都已经不再居于劣势，除了最大平飞速度有所下降外，其余的……”
洋洋洒洒的介绍了一大篇，论述还是基于苏霍伊设计局对“项目t-10s”死对头——f-15战机的综合分析，在灯光明亮的机库里侃侃而谈，柯内舍夫很快就说服了眼前的航空兵中将。
当然这种说服，其实只是设计师的一种个人感觉，来自现实世界的龙云对“鹰”的综合性能十分清楚，他粗略翻看一下手上的技术资料就可以确信，经过了深度改进的su-27m2，哪怕外观看上去和标准型su-27s并无多少区别，却已经可以称为一款全新的战机，性能也终于实现了当年“t-10s”工程项目的预定目标，即“为了回击美帝的空中威胁，新一代战机的性能必须全面压制f-15”。
“全面压制f-15”，这一回荡在苏联军事委员会委员、航空工业部官员和各设计局负责人耳旁的响亮口号，也说明了红色帝国天空的捍卫者们曾经是如何艰难。
对庞大苏维埃联盟的一线飞行员来说，在f-15的阴影下活动了逾十年时间之后，su-27才横空出世，然而倘若抛开一切主观因素评价，很多方面受限的su-27综合性能却并未取得相对于f-15的明显优势——除去内油航程完全占优，在决定战机综合作战能力的诸多要素中，su-27的飞行性能与f-15不相上下，然而电子系统却落后甚多，如果不是因为f-15配套的aim-7m、aim-9l武器系统逊色于r-27r/t、r-73组合，可想而知，两者的对抗交换比仍然会对苏霍伊不利。
这一切比较与考量，在两个世界里都和su-27系列战机打过交道，龙云当然心知肚明。
然而今天上午，听到谢尔盖*柯内舍夫的一席话，深度改进后的su-27m2已经具备了优于“鹰”的综合战力，这一方面固然让他欣喜，另一方面却也不无遗憾的想到，在当前全面战争的大背景下，看一看iapo、也许还有knaapo的生产安排，就知道m2型的前途会如何渺茫，这款纸面性能优异的大改款su-27恐怕要没有机会量产，也就不会在世界大战的天空之中翱翔了。
关于这一点，他不失时机的向设计师提出，对此柯内舍夫报以一阵吐槽：
“可不是么，将军同志！这一点可真是让人心情不佳。
以我对局势的观察，这场世界范围的战争是不会很快结束，美国人，他们一旦要开战可没那么容易制服；那么情况明摆着，m型的性能改进并不显著，n011算是最大的收获，然而要说综合性能压倒f-15，我认为这还并不足够。
所以我一直主张，尽快完成m2型战机的测试项目，”说到这儿，柯内舍夫指了指稍远处的02号su-27m2原型机，“结构受力方面的项目现在都已经完成，为此耗费了一架原型机，进度也接近了量产程度；可是我一提量产，西蒙诺夫前辈就表示反对，他认为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协调iapo、做好su-27和su-24战机的大规模生产调度。
怎么说呢，身为一名设计人员，我对此还是感觉有些遗憾，您怎么看？”
“您是说，不支持量产m2型的事？”
作为一名穿越者，对眼下经历的战争结局十分关注，龙云本来还很希望眼前的su-27m2能尽快投产，毕竟在战争的压力之下，红色帝国固然在抓紧时间更新武器装备，大洋彼岸的美国人也不可能闲着；现在听到柯内舍夫这样讲，他挺疑惑的扬了扬眉毛，然后才很谨慎的提出自己的一点看法：
“呃，我对航空工业的了解很少，但是想一想的话，会不会是因为转产‘深度改进’过的su-27m2，会影响到航空工业联合体的生产计划？”
“影响肯定是有一些，不过反过来想想，如果不尽早进行生产线的调整，又如何提供性能更优的战机？
看公开媒体的报道，既然我们现在占据一定的战场优势，那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利用这一机会来完成m2型的项目后期工作，通过验收，然后就进入批量生产呢。”(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八章 苏霍伊设计局
“这一点，我的确很有些想法，尤其在m型方案出自knaapo设计团队的情况下。”
“呃……是这样吗。”
对柯内舍夫的话，龙云倒是部分认同，他也觉得眼下战局对苏维埃联盟有利，在这种时候进行武器换代是十分必要。至于m型与m2型之争，听到设计师说“前一方案出自knaapo”，他倒是对此一点概念都没，只是想到了现实世界里的情形，iapo和knaapo为了争夺出口订单而多有嫌隙，没想到在平行世界里也会有这一出。
带着这样的疑问，在当天中午，与安那托利*西蒙诺夫一起进入厂区餐厅，两人坐在无人打扰的单间里，他就对苏霍伊设计局的总设计师提出了这一问题。
听到维克托的话，闷头喝了几口香喷喷的浓汤，西蒙诺夫首先解释了一下改进型投产的问题。
“啊，将军同志，关于战机生产的总体协调，谢尔盖这伙计说的一点都没错。
对iapo，哪怕之前一直在生产双座型，生产线略作调整后，也可以高效的生产单座型su-27s/p；那么对现在的m2型来说，机体结构的改动固然很多，却也没到什么伤筋动骨的地步，如果对iapo的生产线做一些调整，我感觉，投产su-27m2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雷泽诺夫同志，如果是从一位设计局负责人的视角出发，我肯定会同意谢尔盖*柯内舍夫同志的意见。对这位富于才华的设计师。我一向十分器重；然而。如果是从当前的战略全局出发，我就不能认同这一观点，反而会支持尽可能全速生产su-27m，哪怕这种战机的性能，并未取得对美国战斗机的压倒性优势也一样。
这一点，普通人可能想不清楚，但是您这样的高级军官肯定会明白，是吧？”
“唔……大概。您的意思是，”
哪怕本来对西蒙诺夫的话有些困惑，凭借意识窥探也可以将面前人的思维一览无余，龙云很快就点点头：
“在全面对抗的形势下，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首要因素，仍然是武器装备的数量、而非质量？”
“哈哈！这么说不太确切，不过，将军同志，我认为您说的基本是事实。”
坐在深色餐桌旁，原本还有一点心怀忧虑。安那托利*西蒙诺夫的情绪现在已经转好，他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自己的看法。同时也说明了为什么上面会给联合体下达全速生产su-27m的计划。在西蒙诺夫看来，眼下的这一场世界大战，规模要比寻常的局部战争大得多，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交战双方的武器系统没有出现代差，那么决定较量胜负的就只能是武器平台的数量，而不是单件装备的性能优劣。
对这一点看法，龙云频频点头称是，他知道苏联的战争哲学向来推崇总体战、全面战，反映在武器装备上也是如此：不是一味追求没质量保证的数量，而是在保证武器主战性能的前提下，尽可能大批量提供规格划一、简单可靠的武器，然后才能够拥有足够的武装力量，最终在战场上贯彻以多打少、集中突破的战斗策略。
在这种情况下，再考虑到世界大战的持续时间不会太长，与其耗费力气去转产su-27m2，还不如在已有的工业基础上全力生产su-27m更合适。
这一点，作为王牌飞行员的他也并不否认，m2型的格斗性能明显优于m型，然而两者在超视距作战中的表现却几乎一样；作为红色帝国空中武力的高端型号，乱战的情形往往有米格机去应付，偏重远程拦截、空中遮断的su-27本身并不会频繁参与格斗——除了维克托这样的超级王牌之外，那么m2型的优势，可以说并不一定能完全在战场上得到发挥。
想明白了所有这些，一方面对柯内舍夫的努力感到惋惜，另一方面却也对su-27m2产生了浓厚兴趣，龙云继续聆听西蒙诺夫的分析：
“……是的，从费效比上考虑，我个人更支持全力生产m型。
另外，关于谢尔盖的提议，我还有另外一种技术上的考虑；这其实毋庸讳言，将军同志，现在多方渠道的情报都显示，美国人的yf-22项目进展很快，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在战场上；在这种情况下，毫不客气的讲，‘深度改进’过的su-27m2，哪怕性能再强也不会是yf-22的对手，这样的武器，即使想办法进入大规模量产，也无法作为空军、防空军的一种克敌制胜利器。
关于这一点，我也关注着米格设计局的项目进展，和他们的‘项目1.44’相比，不知道您对这一项目的了解如何，m2型仍然只是一种基于三代机的改进型，这两者之间其实是没什么可比性的。”
“‘项目1.44’，恩，我其实也有所耳闻。”
在西蒙诺夫面前，龙云没主动提起去米格设计局参观的事，他嘟哝着回应了一句。
“啊，这么说来，恐怕您也会有类似的结论，是吧？
m2型战机，不管怎么改也还是一款三代机，本身不具备雷达隐身特性、也没有先进的电子系统，对抗yf-22的结局就显然就不容乐观。
想一想米格设计局，在战斗机领域算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现在阿尔金已经有了‘项目1.44’，而我们苏霍伊局到现在也没拿出一款优秀的四代机方案；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会选择加大项目的管理力度，把资金和其他方面的资源适当向四代战机的研发上倾斜，而不是一味用来研究怎么继续改进su-27，这也是必然的选择。”
听着声调不高的诉说，只见到靠背椅上长者衔着的香烟一亮一灭，似乎是在为自己所在设计局的前途而踌躇，其实龙云知道，他还是在为如何研制新战机的事情操心。
不经意间窥见了西蒙诺夫的思绪，龙云倒是更加理解了眼前这位总设计师的外在表现，也许时间回到若干年前，他还是一名沉浸在技术中的科研专家，然而一旦担任了设计局总负责人，想事做事，就不能仅仅考虑技术，与军方和政府机构搞好关系也是重要的工作内容，现在眼前这一副职业经理人的表象，其实也并非他的本来面貌。
“但是现在，且不说这一场猝发的世界大战，早在战争爆发以前，航空工业部就和军方一起做好了中长期安排，下一代主力战斗机的研发任务被下放给了米格局，而给我们设计局的任务呢？
居然是‘搞好su-27的生产，尽快为vvs和pvo提供足够数量的新战机’……
这里面，当然包括很多内容，比如提供给pvo的截击型su-27pu，海军需要的舰载型su-27k，此外还有面向中国的出口订单、生产线技术支持，占用了设计局相当一部分人手和精力。然而，将军同志，我想您肯定也会想到，仅仅依靠su-27这一大获成功的机型、加上其他衍生业务，这对设计局和工业联合体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为此我们也尝试设计过下一代的轻型隐身战斗机，这种尝试本身并不太成功，军方也不是很有兴趣。
战斗机这种武器，发展到注重隐身能力的这一代，轻型机的设计难度已经大大提高，性能很难做到理想程度，这并非技术人员的主观努力能够改变。那么坦率的讲，作为设计局的总负责人，我现在还是有一些紧迫感，战争毕竟不会一直持续，如果空军、防空军和海外市场都不再需要这么多的su-27，那情况又会变成什么样？
通过一场战争完全击败美国、荡涤所有敌人，恕我直言，这恐怕不太现实，苏维埃仍然需要保持强大的军事力量，然而米格局有‘项目1.44’提供给未来的红空军，我们的情况则不妙，这才是我现在真正头疼的地方。”
烟气缭绕的餐厅单间里，对着面前一桌子美食，龙云的心思却都放在西蒙诺夫的话上，对这位总设计师的忧虑，他想了想就觉得很有道理。
在座位上思考了一会儿，端着杯子喝光了红茶，他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恩……是这样的，西蒙诺夫同志，今天既然谈到这一话题，我这个开飞机打仗的外行人就冒昧的说两句，也请您听了别见笑啊。关于苏霍伊设计局的未来，既然您的眼光看得十分长远，单纯依靠一款su-27是不能长治久安，那么，”
一边说话，一边若有所思的把玩茶杯，维克托*雷泽诺夫的眼瞳中现出莫名的神采：
“关于下一代战机的研发，米格局的确有了‘1.44’，但是苏霍伊局仍然可以在另一个领域大有可为，也是目前已经占据的一个领域：
是的，您的猜测一点没错，就是红海军重型载机巡洋舰上的舰载机。”(未完待续。。)
第一〇二九章 舰载机计划
“舰载机……？”
维克托的话，引发了米哈伊尔*西蒙诺夫的思考，后者一时坐在椅子上没吭声。
年轻人的提议，对这位执掌苏霍伊设计局多年的长者来说，其实一点都不陌生，早年间设计局就在su-27基础上研发了适合于滑跃起飞、阻拦降落的su-27k，并在竞争性测试中击败了米格局的mig-29k。
直到目前，红色帝国已经建成的三艘航空母舰上，装备的也都是苏霍伊局的舰载重型战斗机，凭借远远优于mig-29k的航程与持续战斗力，su-27k在红海军航空兵中的地位十分稳固，这让西蒙诺夫一时间有点疑惑，舰载机这一块本来就是苏霍伊局的地盘，难道他是说，让设计局继续与雅科夫列夫局竞争、把垂直起降战机这一块也吃过来么
除此之外，总设计师也有一点想不明白，中将同志所说的“大有可为”是什么意思。
对红色帝国而言，基于军事理念与建设传统，红海军对舰载机的需求总量毕竟有限；眼下大战正酣时，每个季度的生产计划也不过是三到四架而已，对比su-27m/ubm动辄上百架的月产量，简直连一个零头都不到。即使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战争中的损失必然需要产能来弥补，但怎么说总数也很少，等“项目1.44”装备了vvs和pvo之后，难道苏霍伊局就只能分一点舰载机的残汤剩饭吗。
还是说，这位思虑卓越的年轻人。他想说的其实是……
“是的。就是舰载机。西蒙诺夫同志。请容我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
坐在桌边从容不迫的咀嚼美食，通过意识窥探去了解米哈伊尔*西蒙诺夫的疑虑，接下来龙云的说服就很有效率，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舰载机需求数量有限”这个想法的疏漏：
“就我的观察，您似乎是在担心，一旦将空军、防空军的主力战斗机市场拱手相让，单凭舰载机这一块会让设计局‘吃不饱’？
但是您刚才不是说过么，这一场世界大战。不太可能以敌人的彻底失败作为结束；那么既然资本主义的威胁仍然存在，按照当前的战局发展，战后的世界格局必将发生一系列深刻而深远的变化。
简而言之，就是西方国家对我国的围堵战略完全破产，红海军的战舰可以突破支离破碎的藩篱，在世界各大洋畅行无阻；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大胆设想是，苏维埃联盟长期奉行的大陆战略——也就是陆军担负常规战争主力、其他军种均为其提供支持的战略，恐怕就会发生一些原则性的调整，在海洋上与美国人全面对抗的时代即将到来。
那么。西蒙诺夫同志，既然红海军的新时代将要开启。您还需要担心‘舰载机的需求量太少’这一问题么。”
“啊……这么说来，的确……”
龙云的话，深深触动了西蒙诺夫，他有一点张口结舌的坐在椅子上，两眼直视年轻人的眼睛喃喃而语。
身为苏霍伊设计局的总负责人，常年在航空系统和各种人打交道，米哈伊尔*西蒙诺夫对航空军工体系算是熟稔于心，却并不太清楚红海军的情况，对涉及到舰载机发展的这一块，认识也并不是太到位。
在他的脑海中，原先一直受到海军元帅戈尔什科夫的影响，认为红海军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战略防御，并在适当时机协助陆军遂行一系列战役突击任务；至于中长期的发展，则是力求在全球海洋上对抗美国海军，保护华约成员国和盟国的濒海区域及海上交通线安全。在长期奉行大陆战略、地面武力决定战争胜负的军事理念下，哪怕是他这样才华横溢的飞机设计师，也很难摆脱“空中力量服务于地面战”的传统思维，如今听到了龙云的一席话，自然会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
然则，斗争归斗争，年届六旬的设计师头脑依旧十分清醒，他很快就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是啊，既然红海军的战略注定会改变，那么相应的，重型载机巡洋舰的历史使命和战略价值也将随之而变！
想一想红海军的建军理念，直到戈尔什科夫元帅执掌红海军大权之前，奉行的都是防御性策略，载机巡洋舰在这一体系中的任务就是防空、反潜，确保舰队自身的安全，或者说就是一种盾牌般的存在。
戈尔什科夫上台之后，提出建立一支强大的远洋海军，这就要求载机巡洋舰、舰载机具备强大的攻击能力，能够在远洋海战中，发挥类似一些美国航母那样的攻防兼备作用。
而现在呢，维克托*雷泽诺夫的寥寥几语，却指出了世界大战结束后的一系列新变化，在这种地缘态势下，红海军的使命就不仅仅是与宿敌美国海军对抗，而很可能会进一步演化、成为另一支“美国海军”，即通过广阔无垠的海洋，借助规模庞大的远洋战舰编队，将红色帝国的军事力量投送到世界每一个角落，对任何负隅顽抗的敌人，实施从海到陆的全方位立体式攻击！
在这种战略之下，载机巡洋舰必定会出现爆发式发展，那么随之而来的，舰载机的需求又怎么可能少得了呢？
思绪还在蜿蜒，西蒙诺夫耳边又响起年轻人的话语：
“所以说，既然舰载机的市场如此广阔，我个人的建议，苏霍伊设计局完全可以在确保战时生产、提供足够数量su-24、su-27战机的基础上，积极展开下一代舰载机的研发工作，这样就可以在未来的舰载机竞标中，取得相对于米格、雅科夫列夫局的优势。
毕竟，您想必也会同意，‘项目1.44’这种高速截击机并不适合上舰，是这样吧？
那么关于舰载机的总体设计，其实‘项目t-10k’的一些研究成果，或者说设计理念，也还是可以发挥相当大的作用。”
……
结束了一场卓有成效的午餐交谈，当天下午，龙云就与米哈伊尔*西蒙诺夫暂别，乘坐专车离开了伊尔库茨克航空工业联合体。
坐在驶离厂区的小轿车上，冥想之余，他也会和旁边的年轻探员搭一搭话，善解人意的瓦莲京娜知道这位头号王牌多半在想事，就很体贴的简短回应一两句，尽量不去干扰维克托的思路；隆冬时节，车窗外又飘起了一阵阵雪花，透过车窗极目远眺的年轻人还在回想自己的这一趟iapo之旅，感觉还真是收获颇多。
首先，就算是无心插柳吧，与苏霍伊设计局的专家们一番研讨，居然还会涉及到苏联舰载机的研发规划。
这一点，对来自现实世界的龙云来说当然没一点难度，毕竟su-50/歼-30的情况就在那摆着，而且他也完全清楚，雅科夫列夫的yak-41（后改为yak-141）问题多多，完全没可能作为重型载机巡洋舰的主力舰载机；这一点，当然也不能怪到设计局头上，毕竟在同样的科技水平下，垂直起降战机的设计难度更高，其性能也天生不足，必定会劣于同样技术水准的常规起降战斗机。
想一想现实世界里的f-35“闪电”，垂直起降型号的麻烦不断，虽然最后还是顺利量产入役，却也只能用在一些低烈度冲突的场合，或者出售给小国，用来塞到轻型航母上聊以自娱；倘若真的爆发大规模战争，面对搭载常规起降战机的敌方重型航空母舰，这些看似先进的作战平台其实还是不堪一击，其下场也不会比当年的“鹞”好到哪里去。
在这种“先知先觉”的情况下，龙云自然要畅所欲言，借助维克托*雷泽诺夫的特殊身份发挥一下作用，让平行世界里的红色帝国少走一些弯路；既然yak-41不能指望，米格局的“项目1.44”又不适合上舰，那么提醒苏霍伊局抓住机遇，尽早投入到类似“项目t-50”的研发工作中，这也就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事。
毕竟在这个平行世界里，美国人的yf-22传的沸沸扬扬，f-35却并没听到什么消息，然而扬基们手上那么多的航空母舰，总不可能一直使用终将过时的三代机。
如果不提早有所打算，等美国人的四代隐身舰载机出现，那可就会陷入一种完全的被动。
思考之余，肯定了自己今天的表现后，龙云却也有一点莫名的成就感，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在意平行世界的发展走向，以维克托*雷泽诺夫身份的活动，也变得越来越贴近于一位航空兵中将的样子。
这么说来，他是不是就正在习惯、正在完全融入这离奇的平行世界呢。
战争的走向，战后的世界面貌，还有设计局的未来发展，这些事情本来并不是他一个穿越者所关心的事，最起码在穿越之初，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龙云只是把这个战争骤然降临的世界当做一段锻炼空战技术的“梦境”。(未完待续。。)
第一〇三〇章 阔别的战友
但是现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穿越之旅，也发觉了平行世界与现实的关联，他对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身份也就产生了一种浓重的认同，对平行世界里的一切，也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关心。
毕竟，发生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以“历史扭曲”的形式呈现于现实，这本身就足以驱使他采取行动，不是吗？
就在沉默的思考时，心里却对这种念头有一些隐隐的不认同，龙云完全下意识的想到，他如此频繁的穿越到这个世界里，以维克托*雷泽诺夫的身份而四处活动，更一次次经历生与死边缘的天空恶战，驱使自己做出这一切的动机，恐怕也并不是“防止现实世界被干扰”这么简单。
长期以来，已经习惯了以维克托的身份活动，亲身参与到战争中的行为，这似乎也是因为他已经认同了这个身份，以及依附在这个身份上的一切。
一个人的思想，去完成两个身份的任务，这种事乍听起来似乎就是一种精神分裂。
不过随着车子的飞驰，年轻人的思路并未在这上面停留，他想到了米哈伊尔*西蒙诺夫在餐桌旁的提议，就挺开心的歪头看向身旁的探员：
“啊哈，瓦利亚，其实我这一趟还是大有收获，等于是说，从设计局得到了两架新战机。”
“喔？——得到了‘新战机’？”
眼见维克托一脸笑容，心想军队里的战机不都是国家财产吗，难道还可以分给个人。瓦莲京娜脑子转了一转。就猜到这位头号王牌应该是见到了什么新型号的战斗机。“那可真不错，不过具体的就别和我讲啦，除了保密，我也一点都弄不懂那些先进技术呢。”
“瞧你说的，呵呵，我可没打算用一大堆技术说明来烦你。这样，等后面到了部队，我还是带你参观一下外观好了。这应该不妨事的。”
对瓦莲京娜的戏言，龙云笑着点一点头回应。
这次来到伊尔库茨克，专程拜访iapo，说起来，他龙云的最大收获还是那两架su-27m2战斗机。
在当天中午的餐桌上，与米哈伊尔*西蒙诺夫畅谈，龙云先是帮了苏霍伊设计局一个忙，不仅提醒他们抓紧设计下一代隐身舰载机，还提出自己可以“在时机合适时，在高层面前为设计局美言几句”。这让西蒙诺夫非常感激。
而对于谢尔盖*柯内舍夫的m2型方案，两人一番讨论后。都认为三代机的渐进式改进意义有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要对抗西方的下一代战机，这条路其实还是走不通的。不过，对已经接近完成的m2项目，龙云倒提出一种安排，既然iapo、knaapo不能转产su-27m2，是不是可以摆脱柯内舍夫把项目收尾、战机的包线等测试完整，然后提供给vvs使用，作为一种秘密武器投入当下的战争？
这种安排，所谓“提供给vvs”，其实就是提供给维克托*雷泽诺夫本人使用，西蒙诺夫对此很感兴趣，立即承诺会做好一切协调工作。
su-27m2，作为原型号的深度改进，制造难度什么的暂且不论，性能的确相比su-27s/p、su-27m有相当程度的提升；这种改进，主要还是体现在格斗性能上，放到一般的vvs歼击机航空团其实也有点大材小用，却正适合维克托这样的天空杀手。
想一想即将到手的m2型战机，改进方向和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一些设想完全相符，缩减了机体尺寸、强化结构并优化气动设计的su-27，相比于不断增添电子设备、扩展多任务能力的f-15，两者的追求自然大相径庭，彼此之间的性能优劣，尤其是在狭路相逢时的生死相搏，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种倒换。
凭借中央升力体、边条翼与发动机悬吊的气动构型，虽然机体结构不利于拓展多用途，t-10s的总体设计，飞行性能与机动性原本就胜过简单粗暴的f-15，却受制于庞大的机体尺寸、和推力相对不足的引擎，而只能和宿敌斗一个旗鼓相当。
但是现在呢，深度改进后的su-27m2已今非昔比，面对天空中的臃肿群“鹰”，超视距的较量暂且不论，目视空战里的胜负却已经是不问可知。
再说所谓超视距，倘若接下来的测试顺利，n011与r-77的组合，也未必逊于美国人的an/apg-63与aim-120b吧！
在车子里踌躇满志，很快到达了伊尔库茨克远郊区的一座空军基地，在这儿安顿下来之后，龙云很快见到了来自空军司令部的负责人，也通过一番对话弄清楚了上面对他、还有对基地里先来者的整体安排。
简单说来，维克托的这一趟伊尔库茨克之旅，参观iapo其实是顺便为之，接下来的“集中特训”才是空军方面与克格勃的工作重心。
在不知名的空军基地里盘桓，当天晚间与先期到达的红空军飞行员们见面，身为红色帝国头号王牌的维克托*雷泽诺夫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欢迎，在场者都十分景仰的前来握手致意，接下来，大家才一起坐回椅子上，在教室里恢复了安静，聆听来自伏龙芝军事学院的一位少将讲解当天的军事理论课程。
离开前线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了很多战友，龙云从这些生气勃勃的小伙子当中发现了两位老相识，除了第237歼击机航空团的康斯坦丁*加米涅夫中校，还有一位阔别已久的年轻人，来自第309前线歼击机团的尼基塔*伊斯克列。
头一次坐在温暖干燥的教室里，像小学生一样两手放在桌面上，时不时还做点笔记，龙云等到短暂的课间休息时才起身招呼一下，他先是和生性沉稳的加米涅夫打了个招呼，就招招手让一旁满脸兴奋的小伙子到旁边坐下来。
“您、您好，维克托——将军同志！很长时间没见您了，最近、还好吗？”
突然见到了神一般的崇拜对象，圆脸的壮实小伙子话都有一点说不利索，他现在的确是有些太过兴奋。
见到伊斯克列的样子，龙云觉得挺好笑，他拍一拍小伙子的肩头：
“啊，这才几个月不见，进步的很快嘛！可惜，上一次授勋时我没在莫斯科，小伙子，祝贺你也获得了‘金星奖章’。”
说话间凭借意识窥探了解到一些情况，龙云很应景的顺手用上，其实说真的他是不可能有时间关注这么多人，整天忙于打仗和探寻谜题就够忙活的，现在完全是凭借超能力才知道，尼基塔*伊斯克列这小伙子也因为战功卓著而获得了“苏联英雄”称号，他已经在309团使用mig-29、mig-29m打下了超过十架敌机。
原本见到了维克托*雷泽诺夫，只是准备充满敬意的来打一个招呼，没想到这位超级战斗英雄还这么关注自己，不擅言辞的小伙子居然有些脸红：
“呃——嘿嘿，您也知道啦！
其实、我一直以您为学习的榜样，可还差的、咳，太远了。”
“哈哈！谦虚是美德，可一味拘谨就没必要喽。我说尼基塔，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团里的战友们还好吗，安德罗波夫团长怎么样？”
“挺好、团长他挺好的。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西欧前线作战，损失也……也不小。尼古拉*华西列夫斯基，谢苗*克拉科夫，不少战友都先后牺牲，伊万*克伦斯基受伤离开了前线……当然也新来了不少战友，我们作战一直都很努力的。”
“哦……是这样吗。”
想一想自己的穿越历程，离开第十八航空军下属的309团已经有很长时间，却始终没机会跑回西欧去看一看战友们和老上级，如今听到伊斯克列说起一位位阵亡的战友，龙云也有些心情沉重，他沉吟着点了点头。
战争这种东西，一旦被人放出牢笼，吞噬起生命来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短暂的课程间隙，两人坐在一起叙叙旧，龙云的低落情绪并未持续太久，身为军人都知道早晚要面对这一切，沉浸在感伤中，也并不能挽回逝去的战友；想到这儿，他倒是记起了在309团的僚机伊万*克伦斯基，这家伙，当时就以两次坠机后徒步脱险而蛮声在外，现在受了伤离开一线部队，他是又坠机了吗？
把伤感默默埋进心底，他问了问克伦斯基的事，也让小伙子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啊，是啊将军同志；伊万这家伙可真是个幸运儿，他一直吹嘘说当年跟着您如何冲锋陷阵，可是直到第三次坠机，拢共也只打下来一架f/a-18，弹射时还受了点伤，现在好像是在后方担任一些勤务工作去了。
哦，这么说也不对，克伦斯基这家伙也是个好样的，或者说运气爆棚吧！”(未完待续。。)
第一〇三一章 对抗演练
“他的战斗生涯，拢共只有一个击坠记录、却损失了三架米格，然而碰巧干掉的那个家伙还是一个西班牙王牌，我们都说，他是沾了您的运气，嘿嘿！”
“哈哈，还有这等事？”
听到伊万*克伦斯基的传奇战斗经历，龙云也不禁呵呵而笑，他向伊斯克列点了点头。
刚才还在为克伦斯基的伤而担心，其实换个角度想一想的话，这位曾经的战斗搭档，还真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家伙啊。
就在这时，教官宣布继续上课，小伙子道一声别就跑回了自己座位。
教室里恢复了安静，坐在椅子上聆听技术少将的一番讲解，龙云一边注意听课、理解教官讲授的“主动雷达制导武器与现代空战模式演化”，一边还在思维发散的想，对战争中的每一名飞行员来说，也许时刻都抱着血洒长空、英勇捐躯的觉悟去战斗，不过这位克伦斯基所遭遇的非主流战斗，其实也很让人有一些感慨，不是吗？
哪怕只击坠了一架敌机，哪怕因为受伤而从此告别了蓝天，在这场浩荡战争中，只要作为苏维埃联盟的一份子而竭尽全力拼搏过，也就没什么遗憾了罢。
晚间课程结束后，留下来又和飞行员们交流了一会儿，等到龙云回了基地营房，在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套房门口出现，就发现瓦莲京娜已经把几间屋子都收拾妥当，带来的行李物品和新领取的服装等都分门别类的放好。桌上也摆好了挺精致的清淡夜宵，让他很有一些回到了家的温馨放松感。
“瓦利亚，这儿的环境如何，还习惯么？”
坐下来吃一点夜宵，一边提醒自己恢复训练在即、不要放任胃口吃得太多，龙云挺关心的问一问陪坐的美貌探员。
这么一个年轻姑娘，却整天跟着自己到处奔波，他真觉得是挺辛苦。
感觉到维克托话中的关切，嘴角微翘的女子眨一眨灰黑色的眼瞳，很轻快的柔声回答：
“当然习惯呀。我已经把生活设施什么的都摸清楚了。明天就可以开始做饭；这儿的热水也是二十四小时的，浴室里还有个大浴缸，过会儿去泡一个澡放松放松吧，衣服扔到旁边的塑料筐里就可以了。”
“这么一弄。嘿。感觉你都变成家庭主妇了嘛！的确辛苦你了。”
“嘻嘻。怎么这么说呢？委员会的职能本来就是五花八门，这可是我的本职工作，”说话间。姑娘两手十指交叉，似乎是有点情不自禁的往维克托身旁凑了凑，“最近这几天都没机会，还担心你压抑的太久，晚上要是想……放松一下身心的话，也没问题的喔~”
“呃——恩、恩……”
眼见美貌的探员脸上泛起一抹绯红，完全不清楚该怎么回答，龙云只能支支吾吾了几声，闻到姑娘身上的浅淡香气，看向两片衣襟间那一片微微泛着粉色的细腻肌肤，他还真有些心念微动，连忙吃完了盘子里的一点东西，就起身去准备沐浴。
在浴室里伸了一个懒腰，他一边脱掉衣裤，一边还不无邪恶的想到，也许当时自己真应该抛开幻想，直接把这姑娘给就地正法，那么，也许现在就没有这么多尴尬、或者说更容易和瓦利亚相处了？
走进水汽袅袅的温热浴室，脱掉衣服把身体浸没在一大缸热水里，思绪随着身体一起放松，龙云很快平复了有些躁动的心情。
想一想也是，既然决定要维护自己的人生信条，就不该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而且这事情做起来也一点都不难，现实中才和恋人做了最亲密的事，如今在两个世界里都有了柳德米拉、苏雪这样的绝色佳人，倘若还有什么朝三暮四的念头，那这个人是不是也欲*望太盛，可以归类为某种程度的心理变态？
想一想现实世界里见过的案例，不少男人其实还真是如此，想一想看，一个人总要吃饭睡觉、还有其他很多事要忙，如果还会在这上面费尽心思，那不得不说就是有些“成瘾”，什么事情都可能上瘾，男女之间看来也是一样的。
慢悠悠的洗过了一个畅快的热水澡，看一看时间也不是太晚，龙云施施然披着浴袍，走出去找到住在同一层的康斯坦丁*加米涅夫；通过交谈，才知道他的确在莫斯科担任了航校教官，这次也来到伊尔库茨克空军基地参加秘密集训，是准备回到莫斯科带新人、同时也可以承担一些相关理论课程。
“你瞧瞧，维克托！看一看周围参加集训的战友们，说真的，我可真羡慕你们啊。”
“怎么说呢，咳，其实打仗也有打仗的难处。”
面对曾经并肩作战的老朋友，龙云没说什么“在哪儿都是为国效力”之类废话，他和加米涅夫聊了聊这次集训的内容，结合之前空军负责人的一些说明，就大概弄清楚了司令部安排这一流程的用意。
归而总之，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伊尔库茨克城郊基地的秘密集训，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接下来的一场远东战役作准备。
关于这方面，两人只是泛泛谈了谈，龙云看一看表就向加米涅夫告别。
带着刚刚得到的讯息，回到套房里的龙云还有一点好奇，他本想挑灯夜战、把发给自己的书籍和材料都浏览一遍，然而想一想就还是暂时放弃，和眉目间暗含期待的美貌探员一起走进了卧室。
灯光迷离，房门被女子轻轻掩上，伴随轻薄的衣衫滑落在床边，蕾丝妆点、白皙诱人的躯体就在眼前呈现，按捺住心中再度升腾的欲*望之火，龙云趋近前去，搂住了瓦莲京娜的纤柔腰肢，把渴求的女子按倒在床上，随便拉过一床薄被来遮掩住两人的紧贴身躯，下一刻，意念的潮水就霎时间四散开来。
虚幻的**交融，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等到一切都归于平静、任由慵懒欲睡的女子搂抱着，龙云自己也感到几分倦怠；在沉沉入睡之前，他却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自己也没想出答案就堕入了梦乡。
维克托和瓦莲京娜，要是一直这么颠鸾倒凤的闹下去，哪怕一切都是虚幻，这姑娘以后又要怎么嫁人呢。
……
冬季的伊尔库茨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静谧景象。
在这气候堪称恶劣的时节里，原本就地广人稀的西伯利亚，更是变得多少里开外都见不到一个人影，秘密集训的隐蔽性也比平时更强。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冬日，刚刚经过一场降雪，干燥的大气中见不到几片雪花，伊尔库茨克空军基地的宽阔跑道上，厚厚的积雪已经被清理成了薄薄一层；清冷空气中，回荡着一串串雷鸣般的沉闷轰响，拖着稀薄尾焰的灰白色迷彩战机正两两一组依次起飞，优美颀长的展翅巨鸟很快就跃入苍空，身后留下一条条折射扭曲的炽热尾流。
冬日里的秘密集训，若干架来自iapo的su-27m，今天仍然是执行预定的训练科目。
驾机升空的飞行员里，自然也包括刚报到不久的维克托*雷泽诺夫。
来到伊尔库茨克参加集训，几乎每一天都会在上午驾机出动，其他时间则安排理论学习和交流讨论，很显然，这样一种集训的目的，并不是强化参与者的飞行技术，也不是为了训练一支精锐之师，而是另有全局角度的安排与考量。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随着苏联远东方向的兵力集结，战争的气息愈加浓厚，这场早在维克托加入之前就已开始的秘密集训，是苏联空军针对下一阶段作战形势而进行的重要准备。这一点，虽然才加进来没几天，龙云还是凭借现实世界的知识积累而跟上了趟，也很快就完全沉浸其中，因为他知道，这样一种准备对接下来的东方战役至关重要。
当然，在集训中每天都能驾机出动，对他尽快熟悉su-27m、同时恢复并保持良好飞行状态，也是十分重要的。
驾驶崭新的灰白色苏霍伊战机，和战友们一起加速爬升，脚下的苍茫大地几乎全都是一片深浅渐变的白色，与覆盖整片大地的浅蓝色天空互相映衬；阳光清澈洒落，在日照十分充足的天气里，飞行员眼中几乎全是一整片明亮背景，龙云拉下护目镜、从隆起的水泡型座舱里四处张望，他已经挺长时间没驾驶过战斗机，如今再一次飞上蓝天，感受操控的敏捷响应和大气流动的轻微颠簸，这感觉熟悉之极，也让他有了另外一种奇妙的精神放松。
战争，固然是残酷之极，然而对一名身经百战的飞行员来说，驾驶战机巡曳于苍穹，这种体验却又是如此的惬意闲暇。
拉杆蹬舵，手指飞舞，驾驶挂载了若干配重训练弹的su-27m，伴随过载的压迫感进入侧转，天空中约莫十架的灰白色战机很快互相远远分离，一边进行常规的飞行训练，一边进入预定的模拟对抗阵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