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〇二章 阴暗的潜流
寒冬时节,略显破旧的小楼里,温度也并不怎样让人舒适。
踏着“吱呀吱呀”的楼梯走上二楼,身上带着一股寒气的壮汉还在粗喘,他面无表情的对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点一点头,然后就接过一只饭盒,踏着厚重的步伐走到里面的房间,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桌边的年轻人摆弄电脑。
“伊萨克,安排都确定了吗。”
“是的。——我说‘骆驼’,能不能别再叫我的真名?”
有点无奈的回答了壮汉的问题,头发蓬乱的年轻人还在椅子上没起身,一副黑边眼镜之后的双眼盯着屏幕;他刚刚核实了塔什干机场的进出航班安排,现在正通过邮件向上面报告情况,听到绰号“骆驼”的家伙还是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禁有点愤懑的叫了一句。
“哈哈!你这个胆小鬼,”
作为这次行动的侦查人,白天化装在塔什干机场附近转悠了一天,基本上确认了情报员提供的现场状况,壮汉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狼吞虎咽的对付饭盒里的快餐,“坐在屋子里用功,都怕被条*子发现吗?我们这些真要上飞机做大事的都不怕,你又有什么好罗里吧嗦的。”
“风险也不小啊,我还不是一样要想办法跑路。”
对壮汉的嘲讽,头发蓬乱的年轻人很不以为然,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距离行动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和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有一些紧张。
几间陈设单调的破败房间里。除了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之外。只偶尔响起几句简短的交谈;神色凝重的参与者。在屋子里检查装备,把一支支色调灰白的塑料手枪分解成零件,藏在事先准备好的各种容器里。
这些通过3d打印机私下制造、也就没有任何追踪记录的原始武器,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金属零件,虽然只能发射小口径聚合物弹头,威力远不及制式手枪,然而用来在密闭空间里执行一些劫*持、控制人质之类的任务却正合适,当然如果枪械搞不定的情况下。他们也准备了锋利的陶瓷刀具。
明天,就在明天,他们就要亲自出发,从塔什干踏上也许是一条不归路的长空旅途。
这栋破旧建筑里的几个危险分子,其实都是自由党在乌兹别克的情报人员,而且还属于其中较为资深的长期潜伏者,现在正策划一场针对国际航班的武力劫持,企图用一场暴力行为来转移国际社会的注意力——当然,这一点在当今世界已经越来越难以做到,所以更进一步。如果能制造更多混乱、转嫁祸患到其他国家,蠢蠢欲动的自由党人自然也会毫不犹豫的立即行动。
“‘头羊’。你说,袭击飞往俄国、中国的班机,就真的能胁迫他们采取行动?”
吃完饭后到处溜了一圈,眼见手下都有点忐忑不安,留着胡子的壮汉来到二楼的另一间屋子里,对这次行动的指挥者随便问了一句。
和建筑里其他参与者不一样,这名来自叙利亚的矮个男人并没显露真容、而在脸上蒙着一块面巾,这一点让大家都有点不忿,毕竟作为行动的总体计划者,本身却不需要参与行动,这样遮遮掩掩的不让人看到相貌,难道还担心他们这些执行任务的“死士”一旦被捕,会供出他的身份不成?
对部下的问题,男子略显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骆驼’,你难道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一点大不敬?来自阿勒颇的直接命令,你我是不应该质疑的。”
“哦,也许是吧。”
很显然,这么两句隐含威胁的回答,让绰号“骆驼”的壮汉不太满意:
“但是‘头羊’,我觉得你既然来了乌兹别克,也就很清楚我们的努力吧?
今天晚上,在这屋子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不是那些在沙漠里抱着步枪的炮灰,而是组织的骨干,现在呢,你却让我抽调所有潜伏下来的人一起行动;所以我自然要替兄弟们问一句,这样做的好处何在,自由党一下子启用了塔什干附近的潜伏人员,这又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不打算再在这儿活动了?”
“你的问题很多么,‘骆驼’。”
“算是吧。可我们要提着脑袋去干大事,不说清楚这一点,我也很难控制所有的手下不去多想;——至于什么‘七十二个处*女’之类的p话就别提了,他们要看到实打实的,至少也要有一个念想才行!”
“哦?是么。”
面对情绪颇有一些激动、言辞也不太客气的“骆驼”,面巾男子倒没有发怒,而是有些阴鸷的“嘿嘿”一笑,“可以理解,唔,可以理解。不过‘骆驼’,‘七十二个某某’就不谈,难道打给你们这些人黑账户上的欧元也是假的?事成之后,不管生死,每个人的账户还会有一笔进账,你也留了眼线在这儿,还怕我跑掉不成么。
我原本还打算,为了奖赏你的忠诚和能力,给你一个人的账户里再汇入二十万欧元,现在么……‘骆驼’,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哦……”
面对恩威并举的“头羊”,在自由党秘密组织里混迹经年的“骆驼”沉思片刻,还是换上了一副挺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说真的,他还是对这一次秘密行动感到不安,不过既然又有了额外收获,哪怕行动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他也可以直接跳伞逃之夭夭,总之到手的钱是不会自己飞走,组织一直都需要他的能力,这一点他还是很确定:
“那么,我们就去继续准备了,‘头羊’。”
……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晨睡醒,龙云起初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哪儿过夜,他看向酒店客房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楞。
呃,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午后就是登机回国的时候了。
上午的乌兹别克首都,大概是因为适逢周一的缘故,街道上熙熙攘攘、一片繁忙,昨天半夜停了的雪还没完全融化,街道上的除雪车见不到几辆,难免就有一些轻微的交通拥堵。
从客房的落地窗俯瞰了街景,龙云一上午都没出门,他窝在房间的沙发上捧着平板电脑,借这一段时间把自己离开北京后直到现在的人生经历梳理一遍。这件事情,本来大可以留到飞机上再进行,然而他想一想就知道这工程难度着实不小,既然回国后很快就要再度离开,眼下还是早点未雨绸缪比较妥当。
原本就有些神经大条、又有一位会意识窥探术的恋人,回国在即的龙云很需要这样一场思路上的整理。
面对苏雪的时候,仅仅依靠一点现场发挥,肯定不能在这小姑娘面前蒙混过关。
就现在的龙云而言,最近一段时间的人生经历需要完全隐藏,用一段虚构出来的海德拉巴基地见闻来填充,此外还需要从记忆里分离出一段段碎片般的穿越经历,以便讲给冰雪聪明的恋人,让她来和自己一起分析情况——这样一种工作,不得不说完全超出了一般人类的处理能力,尤其是对于天生单线程的男人来说就更辛苦,必须事先整理好所有细节,然后再下意识的存储到脑海中。
上午时间都花费在这件事上,等到吃过了午餐,在酒店退房离开,挺阔绰的搭上了一辆“炎黄”350型出租车,沿着积雪清理干净的街道一路出城,龙云很快就赶在航班时刻前一个小时到达了塔什干国际机场。
寒冬时节的中亚,一般时间的气候还是相对湿润,背着为数不多的行李,阔步行走在蓝天白云之下的机场走道上,龙云不禁贪婪的吞吸了几口清冷空气;他知道回北京之后,这样的空气恐怕就挺难再呼吸到——这倒并非出于一种不自信,人口数量差了十倍的两个城市,这怎么说也没什么可比性不是吗。
沿着道路走进高挑开阔的候机大厅,加入了川流不息的来往乘客,心情颇为轻松的龙云带着一些期盼快步向前,哪怕自己的航班还未开始登机,他也想早早办完一些手续到前面的休息区等着。
这一趟回国,虽然任务还没有结束,对他来说也是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旅程,这感觉始终萦绕在年轻人的心里,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大概,是对久别恋人的深切期盼吗……
就在此时,一心要快点踏上归国之旅,快步行走的龙云却放慢了脚步,眼神扫向大厅的另一方向,投射到几个外表寻常的家伙身上;灵敏之极的意识窥探在发出警讯,没费什么力气就捕捉到了一种严峻的威胁,愉快心情霎时间消失不见,转而换成了一种突兀的惊讶与担忧。
这些人,他们……想要干嘛?
突然发现了一场危机的无形预兆,阳光明媚的大厅里,行色匆匆的年轻人微微皱起眉头,他立即意识到,今天的旅程,恐怕不会像预料中那样一路顺风了。
(第六卷完)(未完待续。。)
第一〇〇三章 新年夜的雪
十二月的首都北京,正是寒冬渐近的时节。
一大清早开始,细密的雪花就在空中飞舞,步履从容的时间老人踏着浅浅积雪一路前行,新的一年转眼就要到来。
下起冬季里的第二场雪,没有漫天的鹅毛般雪片妆点仪容,只有一片片细弱的星星点点,雪花随着并不凛冽的冷风四处飘散,时而降落到建筑屋顶,林木树冠上,落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巷尾,或是粘上匆匆赶路的行人脸庞,随即就一瞬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倏忽即逝的微凉与湿润。
新年的钟声即将响起,公历二零二零年的元旦,已是越来越近了。
黄昏时分,弥漫的灰白天光渐渐隐去,灯光璀璨的北京城里,街道上依旧车流如织,喧嚣却似乎比平时更淡了几分。
在这即将迎来一段短暂假期的新年之夜,往常驾车来来往往、在偌大首都里为生活而忙忙碌碌的人们,似乎也心生了几分别样的心情;时光的一抹抹轮回,让人生的旅途有了浅浅的刻度,往常湮没在辛劳中的无从思索,在不经意间跳了出来,让人不禁会咀嚼一丝生活的本来意义,哪怕只是如飞扬的雪花般,在下一刻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色初临,浅浅的雪花还在徐徐落下,又是一个安宁祥和的夜晚。
随着时间的流逝,内环路上的车流渐渐稀疏,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陆续回到家中,或是抵达了度过新年的各色场所;视线转过一栋栋积雪乍现的高耸建筑,在流光溢彩的城市里巡梭。远远望去。夜幕下的首都大剧院正光芒笼罩。一片片浅色射灯映照的宏伟体量,在浅浅的雪雾中仍然分外清晰。
在这座巨大的建筑里,一年一度的国家新年音乐会即将拉开帷幕。
国家新年音乐会,作为由文化部牵头主办、多个政府机构及民间团体协办的国家级重要文艺活动,近年来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深受音乐爱好者及一般民众的喜爱。
在风雪交加的元旦之夜,和熙熙攘攘鱼龙混杂的晚会相比,格调高雅、风格平易的新年音乐会逐渐成为了更多人的选择。虽然还不能与农历除夕的热闹场面相比,但是在这寒冬降临、春天的脚步还未接近的时节,欣赏一场高水平的音乐盛会,大概也能够为忙碌的人们平添几分对温馨与美好生活的向往。
夜色中的国家大剧院,灯光映照之下,车辆川流不息,地上与地下停车场都已爆满,更多前来现场聆听的观众还是选择了搭乘地铁。
人潮涌动的剧院门厅内外,空气中弥漫着新年降临的愉快氛围,偌大的剧院内部也开始了入场;和略有喧嚣的偌大厅堂相比。新年音乐会的后台准备工作更是一片繁忙,然则真正要在舞台上亮相的演奏家们却另有一些安静去处。这时候正在附属的休息室里调整状态、舒缓也许还略带紧张的心情。
当然,所谓“紧张”,也只是一些年轻新人才有,其中还并不包括见惯了大场面、早已应付裕如的艺术界新秀。
“苏姑娘,今晚的演出,是不是还有一点忐忑?呵呵。”
在人来人往的宽敞走廊一侧,“银河”乐团的休息准备室门外,一身黑色长裙的高挑女子正被人问及,面对几位偶然邂逅的同行前辈,文雅娴静的小姑娘微微颌首,略施粉黛的美丽面容上泛着一抹浅浅的笑:
“的确有一点,只能祈望临场发挥了。尤其是齐老师,今晚还要请您多多批评指教喔~”
“啊,哪里,小雪太谦了吧……”
在人生嘈杂的走廊里随便闲谈几句,与几位来后台闲逛的老师们道了别,转身想要走回休息室的小姑娘却眉头一蹙,却来不及掩藏身形,只能抬手向旁边走过来的大腹便便者打一声招呼,嘴角做出一点笑意:
“你好呀,张指导。还在这边忙么?”
“是啊,苏小姐!”
眼见面前的长裙美女主动向自己打招呼,身材偏胖的张指导一张脸几乎笑成了花,他亦步亦趋的走过来,一边向旁边路过者点点头,一边就装作挺自然的拉住苏雪的手:
“哎呀,苏小姐,今晚这一身衣装可真是、怎么说来着,太漂亮啰!
哎、我说,今晚上的节目是第几个安排上场的,我早就和灯光师都打过了招呼,绝对……”
一边自顾自的絮絮叨叨,一边拉着姑娘的纤纤玉手,丝毫不觉得失礼的张指导,一双眼睛游走在女孩子的颀长身躯上,只在看向苏雪那一尘不染的湛然眼瞳时,才感觉到几分局促;对这家伙的花花肠子了然于心,却忍耐着没把手抽走,仪态端庄的小姑娘默不作声的点一点头,等他大概说的有些没趣时就接上话头:
“是吗,多谢张导的美意,我可也要赶紧去找一找状态,”说话间,很自然的抽手轻抚裙裾,苏雪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一些,“那边的民族乐团弦乐组合,可是第一个上场,张导您也别只照顾我们‘银河’,还有很多新人等着您栽培呢~”
“哦!好、好啊,哈哈!”
之前只顾对美丽耀眼的苏雪殷勤,大概也觉得这样有一点太露骨,点头哈腰的张指导还有点心猿意马,他作势要送苏雪回休息室,一伸手没搭着女孩子的腰肢、却顺势抚过白皙柔美的小臂,绸缎般的柔滑触感让他禁不住要浑身一哆嗦,眼见姑娘的颀长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躲来躲去,却还是防不胜防,闪身回到休息室的苏雪神情如常,却有些不快的轻出了一口气。
刚刚应付过难缠的家伙,情绪平平的少女一边向乐团里的同事们点头问好,一边脚步轻快的走回到自己座位上,片刻的意识窥探,发现周围暂时无人注意,就探手从手袋里拈出一小块湿巾,在细藕般的手臂上轻轻摩挲。
唉,算啦,这种事情就不要去想那么多了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音乐会的开幕也越来越近,在休息室里与即将同台表演的“银河”乐队成员们谈笑风生,间或讨论一些演奏上的细节,苏雪的心情很快变得轻松,在被人问及“紧张与否”的问题时,也会发自内心的笑着摇一摇头。
说真的,对苏雪这样一位声名鹊起的出色钢琴家,经历过了那么多场大型演出,在弹奏时往往心如止水、境界空明,应付新年音乐会这种场合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在温文尔雅的交谈之际,年轻的少女心里却好几次泛起一点涟漪,她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在紧张,然后才慢慢的意识到,此时此刻让她有些心神不宁的事情是什么。
雪花飘落的新年之夜,远在他乡的龙云,大概……是没法赶来看这一场演出了罢。
虽然早就知道此事,真的到了上场前的时刻,一身简约长裙的少女却还是有点心下惆怅,眉宇间隐隐现出几分黯然的神色。
这样的璀璨夜晚,与恋人挑明心迹后的第一个元旦之夜,跑到异国他乡去当教官的龙云却没办法和自己一起度过,深陷爱恋中的少女,哪怕平日里再温柔和顺,此时也不禁心生了几分烦恼出来。
今夜的表演,年轻的钢琴家自然会全力以赴,然而一想到那最希望被其欣赏的人不在现场,气恼这个神经大条的龙云之余,两手十指轻轻搅在一起的小姑娘也心生几分惆怅,她知道今晚的演出很重要、需要平复心情,也知道那家伙可以过后一遍遍的看录像,然而内心里的遗憾却还是难以抚平。
别想了啦,非要弹给谁听的话,在座的大小姐其实也一样、不是吗?
正在心意难平时,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一桩,在座位上低头不语的小姑娘只觉得颜面发烫,她微微心虚的留意周遭,一边却无意识的两腿夹紧;伴随这莫名的动作,收拢的黑色裙裾被扯出几道浅浅的褶皱,一抹红晕随之乍现,呼吸急促的少女只觉得脑海中一霎空白,然后才从感觉中挣脱到了现实,有些慌张的抽出纸巾,沾去脖颈上微微沁出的一丝汗水。
啊,明明演出在即,自己这都是在乱想些什么啊……
在这意义非同寻常的夜晚,受到恋人远在天边的煎熬,虽然未有过真正的两*性体验、却也因为和大小姐的亲密举动而不复懵懂;一时间是对恋人的想念,一时间又是与凌的回忆,心思细腻的钢琴家并不知道,对恋人的长久渴求、和某种形式的宣泄,这两种情形混杂在一起的时候究竟会有什么作用。
她只知道,自己虽然外表依旧矜持,内心深处却已着实有一些意乱情迷。
怀揣着满腹心事,在座位上一个人怔怔的发愣,乐团里“女一号”的反常表现很快被众人注意到,心有所感的小姑娘才赶紧收拾了心情,对同僚们报以阳光灿烂的笑容,心里也暗自打定了主意。
不管恋人在不在身边,今夜的演出,自己都一定要全力以赴。(未完待续。。)
第一〇〇四章 游子归来
夜幕下的国家大剧院,人来人往的乐团休息室里,钢琴家的内心悸动还在泛起一丝丝的波澜。
那么此时此刻,少女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却又在哪儿?
搭乘背向夕阳的国际航班,赶在天色完全暗淡之前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以“张德生”的身份走出安检通道、办好了一切必要的手续,背着一件挎包、腰间系着腰包的年轻人,装束好像一个远行归来的旅行者,正步履匆匆走出停在大剧院站的地铁车厢,混进了来往的密集人流中。
站在去往地面的自动扶梯上,抬腕看一看电子表,时间刚刚过了晚上七点,这样的话应该正好赶得及。
傍晚乘坐班机抵达北京,在塔什干的一番经历暂且不谈,龙云在搭乘地铁过程中还特意去了另一处地铁站,他此前做好的一些准备如今派上了用场;按照平板电脑上接收到的二维码数据,他在地铁站的存物箱旁刷了一下设备,然后就从对应号码的箱子里拿出一些东西,看了看后塞到了背包里。
东西不错,“组织”里的同僚们,办事能力看来还真是没的说嘛。
这一次临时决定回国,接到通知后再做准备恐怕是来不及,好在龙云之前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他在到达伊拉克后不久,就在邮件里提出过一件事,请“组织”在方便的情况下给自己代买一些巴基斯坦当地的精美礼品,存放在北京的地铁站存物箱里。这样自己回国时,只要取出来作为礼物就可以圆谎,这一次正好就用得上。
取了物品搭乘地铁,新年夜的车厢里人并不算多,拉着扶手站立的龙云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他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未知号码”发送的短信。
里面的内容,看上去似乎是卢洪生、卢先生的口吻,倒是没说什么和任务相关的话,当然也许是因为保密。而是挺轻松的调侃他一跑回来北京就急着取东西。现在又跑去国家大剧院,是不是打算回去向恋人献一献殷勤?
好么,自己临时悄悄跑回国,结果还是一落地就被人掌握了行踪!
想一想现在身上的设备。要么是手机、要么是平板电脑会有些猫腻程序。能让“组织”知道自己的位置坐标。龙云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这次回来也是合乎手续的休假;于是他简短的回了个信息,含蓄的提到“公司有事请吩咐”。就挺安心的一路坐着地铁到了国家大剧院,来到地面之后,才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哎——是你,龙云你回来了?”
“是啊,凌,”
一边回话,一边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情景,龙云马上猜到上官凌已经到了大剧院,不过他马上觉得不对劲,这大小姐不会也掌握了他的行踪吧,“——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猜的!嘻嘻,其实也不是,你自己看一看身后就行了,我可不觉得巴勒斯坦会有这么繁华热闹的地方。”
“巴基……算了,”
拿着手机回头一看,果然大剧院附近的景象出卖了自己,龙云挺知趣的放弃了指正大小姐的想法,现在新年音乐会开幕在即,他最着急的还是想办法入场。在真正成行之前还不确定能否赶到,龙云也没告诉苏雪或者凌、主要还是担心恋人会为此分神而影响演出,“嘿嘿,我已经到大剧院外了,怎么样,凌,能想办法给我弄一个位子吗?”
“恩,算你有心,我就帮你一个忙好了。”
一边说话,一边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龙云这边很快就收到了讯息,他切换过来看到是“国家新年音乐会”的电子入场券,估计八成是上官凌提前就买好了的;这么一件远隔万里的事,却和自己的老板心有灵犀,龙云很高兴的道了谢,却让电话另一头的上官凌微微皱眉:
“讨厌,谢我做什么;座位是我这边的贵宾席,你赶紧进来。”
“哦,好的!”
“电子地图有么?现在演出就快要开始了,自觉点,别从前面,从我后面进来喔。”
“呃!好、好吧……”
大概是思想过于邪恶,冷汗涔涔的龙云点了点头、挂断通话,他急匆匆把行李寄存到大厅服务台,一边捏着手机往楼上走,一边回想起刚才大小姐的话,感觉这位学业优异的校花老板是不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张口就来,这样说话真的没关系吗。
演出即将开始,大剧院内的灯光已经调暗,龙云一路留意低处的灯光提示标记,很快找到了vip包间的所在。
国家大剧院这地方,他此前看钢琴新人奖决赛的时候就来过一次,对飞行员来说,掌握所到之处的环境是比较容易,他很顺利的按照地图指示找到了一间小型包厢,眼见身着浅色羊绒衫和红色短裙的上官凌正在门口眺望,就抬手打了一个招呼。
“你还真的回来了,恩……做的不错!姐姐也一定很高兴。”
久别之后的重逢,四周光线却是十分暗淡,偌大剧场内已经变得安静下来,坐回软椅上的大小姐只能压低了声音,说话时,一双杏眼眨都不眨的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就这样过了片刻,发觉这家伙也在着向自己,心绪复杂的少女才挺不自然的收回目光,语气也刻意带上了几分平淡:
“回来就好,你呢,先好好欣赏音乐会吧。”
“哦……。”
从见到上官凌开始,两眼就在女孩子的一张美丽面容上停留,龙云是在不自觉间想起了穿越时的那场“幻景”,坐于上官凌旁边的软椅面上,他心里也有一些很奇怪的感觉,然而大小姐的提议的确很有道理,于是也就收回心思好好欣赏这一场音乐会。
晚七点半准时开幕,简短仪式后就是第一首曲目,国家级别的新年音乐会水平着实不俗,激情洋溢的乐章很快渐起,让所有现场观众都一步步走进了音乐的宏伟殿堂里。
对音乐也算颇有兴趣,当然更在意的是苏雪的演奏,龙云在软椅上注目倾听,惬意享受这样的一场身心放松;心情逐渐被音乐所感染,他知道这种现场聆听华美乐章的机会其实并不常有,战火纷飞的远方暂且不提,就算是在歌舞升平的共和国首都,也并不是每一天都有可以如此规格的音乐演出。
所谓“曲高和寡”,在当今年代尚不至于,然而古典与流行的区别依然存在,这也是一种很自然的文化现象。
坐在分别了挺长时间的大小姐身旁,鼻端能嗅到浅浅的香气,龙云现在却暂时没什么别的想法,他下意识的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借此规避刚刚想到的那一段尴尬“幻景”。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下意识,想要专心欣赏音乐会的年轻人却有一点走神,他想起了自己昨天在塔什干的经历。
哼,说起来,要不是那帮无法无天的自由党匪徒,他昨天就可以回到北京了。
……
时间回到前一天午后,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
搭乘出租车前往国际机场,一心想要回国的龙云原本在匆匆赶路,对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也全不在意,如果不是有意识窥探的超能力,他恐怕完全注意不到大厅另一侧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当然,说是“鬼鬼祟祟”,这些在候机大厅里伺机而动的家伙,外表看上去其实都正常得很;完全凭借超能力发现了威胁,龙云的第一反应是放缓脚步、向这些散落在大厅中的人看去,然而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样做很不妥,于是就装作看手机一样的低头慢慢走到一排椅子旁,先坐下来摆出一副休息片刻的样子。
可恶,本来打算一路顺风,现在却发现了这些家伙,他们是要打算劫*机?
自问也是身经百战,却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意识窥探的讯息不可能有假,感觉心脏在砰砰乱跳,龙云让自己倚靠在不锈钢靠椅的椅背上,他索性合上双眼,完全凭借超能力去探查周围的动静。
意识窥探这种能力,本来就可以从容掌控周遭形势,对眼下这种情况倒正合适,毕竟对他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使用目光观察这些危险分子是很容易被察觉的。
在原地探查了片刻,心情就变得更紧张了几分,龙云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很显然,在塔什干国际机场出现的这几个人,也许还有更多同伙,他们的行动目标就是国际航班,而且恰好就是他准备搭乘的南航cz6029;至于身份,一开始还瞧不出什么端倪,不过在捕捉到了危险分子互相联络的思维活动后,龙云就断定这些家伙是潜伏在中亚的自由党党羽,分明是企图在塔什干实施一场恐怖活动。
大概弄明白了形势,仍然在靠椅上闭目思索,龙云现在的愉快心情已经被搅了个无影无踪,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这趟旅行恐怕是不会十分顺利了。(未完待续。。)
第一〇〇五章 暴徒的内讧
从内战正酣的伊拉克脱身回国,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下心情,结果又在机场发现了一撮自由党背景的恐怖分子,这让龙云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可恶的自由党,老子在中东还没杀够,这下子又跑来乌兹别克送死了么?
发现了针对cz6029的威胁,也就等于直接影响了自己回家的旅途,椅子上的龙云当时就是一阵恶念丛生,他几乎就想要动用超能力,不说干别的,直接让这些致自己找死的恐怖分子互相开火、一场内讧死光拉倒!
然而……
心中的杀机,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座位上冷静了片刻,龙云就知道他万万不可以这样莽撞。
是啊,以他现在的超能力水准,要想控制个把恐怖分子,让这些家伙们互相攻击乱作一团,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然而微微睁开眼睛,快速扫视一下开阔的候机大厅,龙云就想到了好几个理由,受到现场诸多条件的限制,他现在必须谋定后动,而不能随心所欲的展开一次针对恐怖分子的清除行动。
首先,最起码的悖论在于,一旦这些亡命徒在机场里打了起来,眼下cz6029登机在即,那他还要不要搭乘航班回家了呢?
如果自己直接出手,想要劫机的这帮家伙固然要完蛋,但是机场也会被完全封锁,别说什么航班起飞,恐怕他自己都会和大厅里的所有旅客一样被扣押起来,慢慢甄别是不是恐怖分子的同伙;这样等被乌兹别克警方放出来。那真是黄花菜都要凉了——然后反过来呢,如果放任这些家伙上飞机,航班倒是可以顺利升空。然而一场天空中的反劫机行动难度就高的吓人,龙云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这么说来,反正不管怎么处理,今天这趟南航航班都坐不上去了是吗!
满心欢喜打算坐飞机回北京,现在却遇到这么一件麻烦事,龙云还设想了其他一些可能性,比如借助超能力让这些自由党徒直接离开。然后他优哉游哉的上飞机走人;这种方案,看起来就是十分自私,把这些恐怖分子放在乌兹别克不管。他们岂能善罢甘休,多半还是会去劫持其他航班吧。
就这样想着,时间可一点都不等人,龙云在紧张思考时也没忽视情报收集。他大概判断出了这些在场者中的头目。也逐渐发现了情况的严重性。
就在塔什干国际机场,准备有所行动的恐怖分子显然不止这些,他们似乎是蓄谋已久,计划了要在今天劫持多架国际航班班机,这是什么情况,准备要在乌兹别克搞一场东方的“911”不成?
震惊于所发现的事实,龙云眯着眼睛观察四周,以他自己前来时的感觉来说。塔什干国际机场的安检还算规范,在大厅里活动的警察和保安数量也并不算少;即便如此。这些家伙却得以从容进入候机大厅,不消说身上肯定带有武器,这让战斗经验丰富的龙云立即意识到,自己要对付的这一群自由党恐怖分子并不简单。
眼见一场危机就在眼前,很显然搭乘航班离开已不可行,龙云就放弃了这一计划,开始考虑如何才能化解这一场麻烦。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一点指导思想让龙云格外在意恐怖分子的头目,那个外表看上去挺健壮的家伙,这时候正和另一名手下伪装成普通游客,手上还拿着一只相机,正在计划要如何在登机后的发难时机。简单考量了现场局面,也知道了这些恐怖分子手上的武器情况,龙云觉得在大厅里发生冲突不是什么好主意,哪怕这些蟊贼并不能瞬间把塑料手枪组装完毕,手上的刀具也会对平民造成一些无谓的伤亡。
想到这儿,基本上打定了主意,龙云先是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服务台办理退票手续。
在乌兹别克的首都采取行动,其他方面的掣肘已经够多,偏偏还是以一个见不得光的“张德生”身份在活动,这让龙云感到格外不方便;否则,他大可以不管什么机票,直接发动反击即可,一张机票钱相比之下倒也算不了什么,但是现在却必须做的一切如常,而不能留下什么可疑之处。
因为登机时刻临近,退票扣掉了不少手续费,做完这件事后,龙云紧接着就去寄存行李,他把这些累赘暂时存放在大厅一侧的寄存处,只系着腰间的腰包,慢慢踱步来到候机大厅外,隔着一道高耸的透明玻璃幕墙看向大厅内部。
好吧,自由党的渣滓们!
既然选择拦在我的路上,那说不得,就只有给你们每人一张去地狱的单程票了。
决意要干预这场危机,龙云接下来的行动,还是以一群恐怖分子之中的头目作为突破口。
随着无影无形的意识渗透,原本还坐在候机大厅的长椅上、拿着相机来回拍照,绰号“骆驼”的壮汉脸上却现出一丝迷惘,眼瞳中的涣散一闪即逝,旁边的手下人自然没有注意到。突然被植入了另一种念头,接下来更完全受到驱使,手握相机的“骆驼”并未直接暴起发难,而是在座位上陷入了一种“沉思”。
“‘骆驼’,——怎么了?”
过了片刻,注意到身旁的老大似乎有点不对劲,手下挺迷惑的问了一句。
“恩……‘吉普’,你马上通知所有兄弟;今天的行动临时取消,情况不对劲儿。”
“什、什么?”
压低声音表达自己的疑惑,听到了“骆驼”命令的自由党徒完全是一头雾水,他们这位平常说一不二的头儿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发现了更多的乌兹别克便衣警察?
但这也不对啊,他们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完全可以一路蒙混过关登上班机——
“犹豫什么,‘吉普’?”
发现了眼前人眼中的犹疑不定,集中意识渗透去控制“骆驼”的龙云自然不会松懈,他知道自己要做戏、就要做足,短暂的意识扫描已经给了他一些素材,“别看周围,这儿没什么动静。我是说另一个威胁,这事情恐怕有诈,‘头羊’那个家伙,他和摆弄电脑的臭小子很熟,这两人到底在一起搞什么鬼名堂,这不对劲。”
“啊……这样吗,头儿?”
老大的两句话,就让旁边的恐怖分子傻了眼,这些打着自由党旗号“做大事”的家伙,其实也是图财而来,现在听到“骆驼”一语道出危险,到手的钱恐怕会打水漂,就马上没了什么主意。
“嘘……别声张,等抓住了‘头羊’,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眼见旁边的手下被自己唬住,深知仅凭这一两句谎言不能长久,龙云控制下的“骆驼”默不作声的扫视周围,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到大厅边缘的自动售卖机旁,装作要买两瓶软饮料,一边继续和跟上来的手下说话:
“‘吉普’,我才发现‘头羊’靠不住;你不知道,那家伙昨晚用钱收买我、想让我执行他的特别命令,不过,我是不可能一个人脱身,让兄弟们去冒风险的,‘头羊’要给的钱,我们要让他一分不少的交出来,然后再考虑其他事。”
“啊!头儿,你说得对。”
原先也许还有一点怀疑,却听到“骆驼”主动提起赏金的事,随行的恐怖分子立刻就放下心来。
所谓“事成之后的额外赏金”,其实这件事情已经被“头羊”用来离间这些行动参与者的关系,自由党徒的行动原则就是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招募的潜伏人员也一样;这样一番自表心迹的举动,显然就完全消弭了手下的忧虑,于是立即悄无声息的联络了其他行动参与者,告诉他们“行动取消,在预定地点接头”。
隔着厚厚的玻璃幕墙,了无踪迹的完成了这一步,准备和撤退中的恐怖分子一起离开塔什干机场,龙云抬眼看到大型显示屏上“cz6029”的登机提示,他无奈的笑了笑,就迈步远离了候机大厅。
对付意欲劫机的恐怖分子,肯定不能在机场附近动手,不然的话,他恐怕就连第二天的航班也别想坐了。
在机场大楼外算了时间,眼见放弃行动的一干自由党徒从大厅正门分散而出,需要保持对“骆驼”精神控制的龙云也没有远离,他在匝道旁搭乘了一辆“斯柯达”出租车,塞给司机两张人民币,就吩咐车子在原地等候,一边在心里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接下来,不管怎么处理,总之不能在机场让这些家伙暴露身份。
大眼扫一扫离开候机大厅的可疑分子,数量总在十个左右,对付这些人的经验并不丰富,龙云起初倒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让那个“骆驼”领着所有人向警方自首吧?
那样的话,手下很定不会乖乖就范,恐怕会造成一场更大的混乱。
在车子里想了一会儿,龙云无意间倒想起了自己早些时候的一场穿越经历,茅塞顿开的年轻人很快有了计较,他很快通过“骆驼”让一行人搭乘了两辆出租车,离开了车流不断的塔什干国际机场。(未完待续。。)
第一〇〇六章 土耳其烤肉
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龙云一人导演的恐怖分子现形记,就演变成了十足的闹剧。
坐在飞驰的“斯柯达”出租车上,用意识渗透去掌控恐怖分子头目的言行,龙云很快就让这伙亡命徒远离了国际机场,逐渐回到了人口密集、警力也更加充裕的塔什干城区。
带着好几名自由党的手下做这事,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一句“‘头羊’的藏身之处就在附近”,几个被极端思想洗了脑的恐怖分子就把任务抛到了九霄云外;按照“骆驼”的说法,既然这个从叙利亚来的家伙很可能会卸磨杀驴,把他们提着脑袋挣来的钱一起卷走跑路,那说不得现在就要抢先动手,先把钱弄回来,然后再考虑要不要按照阿勒颇的命令去劫持那些可恶的民航班机。
吩咐司机驾车跟在“骆驼”等人身后,龙云挺从容的在进行意识渗透工作,他发现这些潜伏在乌兹别克的自由党徒还挺好骗。
也不知道是因为信了自由党而智商下降呢,还是因为冒险当前而没了理智,“骆驼”手下的几个人现在也是摩拳擦掌;很显然,名义上是作为自由党在中亚的潜伏人员,这些人对叙利亚空降过来的上司却并不买账,两辆出租车很快沿着主干道一路飞驰,进入了热闹繁华的塔什干中心区域。
恐怖分子还在被牵着鼻子走,后边出租车上的年轻人已经是成竹在胸,他大概从平板电脑上翻了翻离线地图、从塔什干城区里找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土耳其餐馆。打算把这儿变成警匪对抗的主战场。
选择了地点之后,借助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机会,龙云一瞥之间看到了不远处等信号灯的上班族男子。于是暂时中断了对“骆驼”的控制,立即发动了另一次意识渗透。
无影无踪的意念扫掠,原本站在人行道上的男子马上有了动作,鬼使神差一般掏出了手机。
“喂,——是,我要报案;在喀什大街五十三号的土耳其餐馆,有两伙毒*贩正准备交易。他们都携带了武器!——是的,我不能再多说了、再见!”
挺流利的报了一桩假案,挂上通话的男子脸上还带着几分兴奋。他过了一小会儿才很疑惑的左右看看,眼光扫过加速远去的“斯柯达”出租车,脑海里似乎全都是一盘子浆糊,他记得自己刚才好像是打了一通电话。可是……是拨给谁的呢?
被当做替身一样使用。男人还在路边看着信号灯发愣,车上的龙云却已经再度接手了“骆驼”的控制权,他操控这个壮汉继续给手下打气,啰嗦了几句“头羊”的恶劣态度,随即也得到了一片响应。
“没错,头儿!那家伙精神有问题,我们早就觉得他和咱们不是一路!”
“沙漠里跑来的蛮子,——竟然敢打我们的主意!”
“哼!胆子的确不小。”
反正做的也是一锤子买卖,完全无视出租车司机的惊讶表情。副驾驶座上的“骆驼”一脸狞笑的“哈哈”以应,“竟然想独吞咱们的辛苦钱,兄弟们,待会儿见了人别客气,我们是去讨工钱,这道理到哪儿也一样说得通!”
这边车子里已经是沸反盈天,后面“斯柯达”里的龙云却基本上完成了部署,今天这样长时间的使用超能力,他却没觉得十分辛苦,大概是因为穿越时的离奇经历而致,他一时间也没空多想;车子转过又一个十字路口,眼见大街旁的土耳其餐馆已经在望,龙云就强化了对“骆驼”的精神控制,从现在开始,为了避免惹上麻烦,他就不能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现场附近。
招呼车子在远离餐馆的一条小巷口下车,龙云的意识渗透进行的干净利落,他戴上一副白手套、探手从司机怀里抽出钱包,把里面的两张浅色“老毛”抽出来,又放进几张小面额卢布,一边保持意识渗透、一边就开门下车,在弯下身向一路辛苦的司机道别时,就听到这位眼神迷惘的年轻人在招呼:
“谢谢惠顾,夫人!”
“啊,再见了,好小伙子。”
确认了司机的记忆被完全改写,或者说就是乱成了一团麻,龙云没和他多废话,就背着挎包快步走进了临街小巷。
此时此刻,就在巷子外面的土耳其餐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一票自由党徒已经冲进门口;刚刚中断了意识连接,精神恍惚的“骆驼”完全下意识的跟上这些人,被一番鼓动而气势汹汹的恐怖分子可毫不客气,一边不耐烦的挥手驱赶侍者,一边就快步向餐馆深处走去,准备抓到那个可恶的“头羊”。
下意识握住口袋里的刀柄,和几个手下一起冲向餐馆二楼,意识还不太清醒的“骆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还没记起来自己原先的任务,只是迷迷糊糊的感觉,他现在不应该出现在一家弥漫着烤肉味儿的餐馆里,而应该……
应该在机场,是吗,但是他要去那儿干嘛,出远门么?
时间在飞速流逝,一片喧闹的土耳其餐馆里,中了圈套的自由党徒已经冲到了楼上。
而在餐馆建筑的另一边,供工作人员和送货车出入的餐馆后门,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却在做些奇怪的动作,他刚刚用一把链条锁封闭了后门,现在正把另一根粗铁丝绕到卷帘门的锁扣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铁丝拧弯。
站在远处的小巷拐弯处,用眼角余光扫视大街上的动静,龙云对男人的行动十分满意。
嘿,这位原本要去银行上班的经理人,真做起粗活来好像也不赖嘛!
一个又一个,娴熟运用超能力操控旁人,没在现场留下一丝痕迹的龙云,却已经把意欲劫机的恐怖分子尽数收入彀中。就在大呼小叫的自由党徒冲上了二楼,让所有就餐者都为之侧目时,似乎是算好了时间一般,刺耳的警笛声伴着闪烁的红蓝光芒,从大街两侧同时出现,好几名身着黑色制服的特警也跳下了一辆防爆车,向餐馆后门的方向冲去。
“一批毒*贩在餐馆交易”,这样的报案,当地警方自然是极其重视的。
当初选择报案内容时,龙云就有一些计较,他知道乌兹别克这个地处中亚南部的国家,一直在承受阿富汗等地输入的毒*品危害,在加入“上海合作组织”、后来更加入东联之后,对涉及毒*品的犯罪更是采取“零容忍”态度。
所以现在,哪怕消息并不能完全确认,一批特警支援下的乌兹别克警察还是快速做出了反应,结果马上就把餐馆里的恐怖分子团团包围。
慌乱之中,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自由党徒马上成了惊弓之鸟,几个人立刻冲向餐馆后堂,却发现门根本就打不开;混乱中,“骆驼”等人还尝试着劫持了几名人质,然而仓促之间手上连一把组装好的塑料手枪都没,面对警察手上的uzi冲锋枪、ans94和催泪掷弹筒,完全被打懵了的恐怖分子们没有一点有效反抗,就被如临大敌的乌兹别克警方尽数拿下。
当然,发生在土耳其餐馆里的这一幕,龙云并没有亲见。
在指挥经理人锁死了餐馆后门之后,他只是低调的躲在远处,用意识窥探扫描那些恐怖分子的思维活动。
接下来,当他发现以“骆驼”为首的两三名自由党,在混乱之中还想到要劫持人质时,就很恰到好处的做出了干预,先是让这些把刀架在人质脖子上的家伙一味挑衅,在警察突然使用强力催泪弹时,又让恐怖分子们一甩手扔掉了刀具。
简单之极的操控,一下子就收拾了局面,眼见餐馆门口的喀什大街已经变得乱哄哄,警车、路障、围观的行人和拥堵的汽车几乎把街面塞满,确认极端分子已经尽数伏法,情绪恢复了轻松的年轻人才吹着口哨一路离开,哪怕接下来他只能搭乘第二天的航班,这样偶然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感觉好像也不错。
当然,在真正走远之前,对行动中抓捕的自由党头目,龙云也做了一点特别关照。
原本计划周详,要在塔什干机场一举奏功做些大事,结果却莫名其妙带着手下冲进一家土耳其餐馆、更被荷枪实弹的警察按倒在地,精神几近崩溃的“骆驼”面孔扭曲,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徒劳挣扎,嘴里还在一叠声的叫喊:
“没错!——你们这些懦夫,我就是要带人来抢肉,我有多长时间没吃到正宗的土耳其烤肉,你们这些混蛋知道吗!我要吃烤肉!……”
“闭嘴,你这该死的毒*贩!”
面对嫌犯的叫嚣,火气十足的乌兹别克警察报以几记老拳与皮靴,一把抓住了“骆驼”的衣领,“让老爹教育教育你,狗屁的土耳其烤肉,那是一个德意志斯坦回子发明的玩意!想吃烤肉,先进拘留所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〇〇七章 春江花月夜
坐在国家大剧院的包厢里,却回忆起了一场有惊无险的闹剧,想到那些个恐怖分子被乌兹别克警察摁倒制服的一幕,龙云就不由得脸现笑容。
虽然没有笑出声,这反常的表情却很快被一旁的上官凌发现:
“龙云,——你在笑什么?”
“哦,没、没什么。”
听到大小姐的问话,一段并不漫长的回忆在脑海中戛然而止,搭乘第二天的南航cz6029飞抵北京,坐在大剧院包厢里的龙云还是有一点忍俊不禁,他不难想象那个精神崩溃的“骆驼”会如何在警察局大吵大闹,又会怎样被七窍生烟的乌兹别克警察胖揍;转头看到大小姐的问询神色,他勉强收拾一下情绪,做出个挺认真的表情来:
“没有什么,嘿,只是想起了一个冷笑话。”
“……?”
感觉身旁的男人有一点答非所问,或者说就是在奇怪,这家伙怎么会在欣赏文艺演出的时候想起什么冷笑话,上官凌狐疑的歪头看了他几眼,然后才想起来,这个挺长时间没见着面的男人就是一副搭错了线的怪样;自认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大小姐默不作声的转过脸去看向舞台,一边却从旁边的手提袋里摸索几下,拿出东西来塞到他手上:
“这么着急过来,是不是没吃晚饭?先随便吃一点好了。”
“啊……三明治吗?”
本来忙着想事还不觉得,现在被凌一提醒。龙云才发觉肚子已经在咕咕乱叫,之前下了飞机就一路坐地铁赶来,他还真没想到过要买点东西吃。
虽说在欣赏高雅艺术的时候,窝在座位上狼吞虎咽是有一点不合乎礼仪,反正在贵宾包厢里也没人会注意到,他挺感激的向大小姐点点头、就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结果手臂上很快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掐拧:
“说多少遍了,就不能稍微文雅一点?真拿你没办法。”
“唔……好吧……”
不说还好,这下子更感觉饿的厉害,与年轻的雇主分别了挺久。龙云现在也很有些久别重逢的亲密感。他一边小声吃着饭,一边却挺大方的伸手向凌要水喝。
刚刚教训过属下,却被这家伙弄得没了脾气,小嘴微撅的上官凌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自己的水杯来。耳朵也许还在聆听剧场内跌宕起伏的交响乐。眼光却始终落在这个让她委实有些意乱神迷的低情商人士身上:
“让你慢一点吃,别噎着了。”
“……恩、恩。”
察觉了凌话语里的关切,忙着吃饭的龙云连忙点了点头。
自从一个多月前。离开北京前往万里之遥的中东,挺长时间没见着自己这位老板的面,龙云现在倒有了些挺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位脾气了得、威严满满的大小姐好像是发生了一些变化,至少身上的气场都平添了几分柔和。
长期以来,谨遵苏雪的要求而不去窥探上官凌的意识,虽然大多数时候用一用也无妨、不会被恋人察觉,然而做事一向不喜欢耍诈的龙云却不愿意这么做;就像今晚的情形,他虽然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了大小姐的一些心绪,却很自制的没多想,也并不清楚这改变的真正缘由,并不是一向威仪十足的大小姐转了性、而是单单在他面前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所谓女性,平时的言谈举止是一个样,在自己中意的人面前,却往往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错位,然而恋爱经验浅薄、只碰到过苏雪的龙云对此一无所知,他在生性温柔的小姑娘身上一点也没观察到这种变化。
灯光暗淡,乐章高亢,一场气势磅礴、意境不凡的开场交响乐已接近尾声,坐在小包厢里的年轻人却各怀心事,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在这样一个元旦之夜,意外见到了满心期待的“属下”,心如撞鹿的大小姐心情自不必谈,旁边挨着女孩子坐的龙云却在翻看手机上的《国家新年音乐会》节目单,寻找苏雪将要出场的时间。
有上官凌坐在身旁,其实只要问一句就能知道情况,他现在的这种举动完全是为了掩饰内心尴尬,原来穿越到平行世界里的时候还一点不觉得,现在回到北京、也见到了本人,记忆中的“幻景”就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徘徊,让他很有点气血翻涌,也格外觉得这事情真是让人完全的莫名其妙。
就算是一场幻觉也好,然而里面的“晶”,那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坐在回国的民航班机上,龙云的心绪本来还是一片清明,然而就在出现于喧闹繁华的北京城后,见到了那一场极致刺激经历的女主角,或者说不管什么身份也好,他现在却莫名的有些躁动,甚至开始回忆那离奇的“幻景”,里面有没有过一个人照镜子的机会。
所谓的“龙逸云”,会不会只是意识虚拟出的身份,在“幻景”里照一照镜子的话,他就会发现那其实就是自己呢……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眼神却有一点涣散游移,在节目单上找来找去的年轻人已经有点失态。
虽然理智一直在提醒他,不管自己曾经经历了什么,身旁的老板兼校花都和这些经历无关,“幻景”里的“上官晶”也一样,哪怕那只是潜意识投影出的幻象,那也完全是他龙云自己的白日梦;梦醒之后,生活也还是那样,他不应该想着“幻景”中的女主角一个劲的怔怔发呆。
然而……
想法固然是这样没错,一场身临其境、刺激强烈到几近失控的情*欲体验,这简直是比“亲自上阵”还要入木三分的记忆烙印,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平的?
“龙云——?你怎么神经兮兮的,到底在找什么?”
脑袋里正在天人交战、或者说就是在犯迷糊,龙云被耳边的一声女子嗔怒惊醒,才听到了周遭回荡的缥缈仙音,似乎是民族管弦乐队演奏的《春江花月夜》;发觉了自己的行为反常,他挺费力的咽下一口唾沫,目光闪烁的看了大小姐两眼,眼神里的心虚被心思缜密的上官凌捕捉无疑,却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
“鬼鬼祟祟的干嘛,找不到姐姐的出场曲目了么?
你这个人,果然木头的很,要是让你从节目单上找一架战斗机出来,恐怕早就搞定了罢~”
“嘿嘿、我……哦,这曲《春江花月夜》听起来真不错——”
“——别打岔。
姐姐今晚有两次出场任务,先是配合‘银河’乐团的协奏曲,后面还有一场挺难得的钢琴独奏呢;这首曲目之后就是‘银河’登场了,旅途劳顿的话,回家随便你怎么睡,现在赶紧给我支起一双耳朵来好好听着。”
“啊——了然、了然;嘿嘿。”
感觉自己刚才真是走了神,眼下这么难得的音乐会,还是应该摈弃一切杂念、好好欣赏苏雪等艺术家的演奏,否则就浪费了这么一次难得的放松机会,龙云讪讪的笑了一笑,就收拾好东西正襟危坐的凝神聆听。
格调清丽、节奏舒缓的《春江花月夜》,很快就进入了尾声,接下来又经过一曲欢快有力的《步步高》,现场气氛到达了第一个小**,厚重的暗红色帘幕缓缓收拢,一小段衔接曲目的桥段过后,帷幕再度徐徐拉开。
灯光渐次亮起,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就和龙云、上官凌一样聚焦到了明亮的舞台上。
此时此刻,宽阔的国家大剧院舞台上,一支阵容分外齐整、排布疏离有致的交响乐队已经就位。
雪亮的聚光灯,映照出乐器的亮光闪闪,在一片各色管弦乐器的衬托下,与交响乐队的传统布置不尽相同,位于第二小提琴组侧面的黑色三角钢琴旁,一袭黑色长裙的女子立时吸引了无数人的注视,现场的渐起掌声,也在大幕完全拉开后陡然升高,变得有如雷鸣一般滚滚而来。
这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固然是对演奏者的礼貌致意,然而其中差不多有一小半,恐怕都是为了钢琴旁的美丽少女而响起。
伴随帷幕向两旁收拢,观众众多的国家大剧院里,哪怕大多数人都保持必要的礼节,却也有一些年轻人难以自持、用略带轻浮的唿哨声去表达内心的喜爱;置身于夹杂了口哨的掌声海洋里,注目凝神的龙云看得清楚,一袭简约长裙、露着雪白手臂的苏雪,与乐队同僚们一起向观众席微微鞠躬,花一般的绝美容颜上,仍然洋溢着那唯美而恬静的笑容。
啊,这么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欣赏她与“银河”的同台演出呢。
演奏之前的致意掌声,哪怕再怎样热烈、也不会经久不息,和起身的上官凌一起坐回软椅上,强自压抑情绪的龙云正在克制。
现在的他,多么想要发挥一下超能力、向分别了多日的恋人打上一声招呼!
然而,现在演出在即,一下子让苏雪得知自己就在现场,必定会让这小姑娘情绪激动而影响正常发挥,于是他只能暂时咬着嘴唇,用一双渴求的炽热目光,望向远处那一片光芒萦绕的辉煌舞台。(未完待续。。)
第一〇〇八章 钢琴协奏曲
既然已经归来,相见也就在今晚,现在唯一要做的,就应该是全身心的去欣赏吧。
指挥就位,掌声顿消。
空间宏大的国家大剧院里,一时间就变得几近寂然无声。
从昂扬的前奏响起,一段略微张扬的紧凑旋律作为铺垫,“银河”乐团的演奏就这样娓娓道来一般,不经意间就开始流淌在了听者的耳边。
信念音乐会第二篇章的起始,“银河”乐团的演奏,把握可以说是相当到位。
从短暂休息中回到了音乐的殿堂,演奏者用一段渐起的前奏抓住观众的心绪,开篇就颇为流畅的交响乐与稍显明快、节奏分外从容的钢琴融合在一起,从协奏曲第一乐章开始演绎的“银河”,显然驾驭起这种曲目来已经是驾轻就熟。
和现场无数音乐爱好者一样,落座的龙云也在用心倾听,不过对他这个粗通皮毛的业余人士来说,现在最在意的恐怕就不是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而是苏雪的钢琴演奏,久别之后于现场感受恋人的指尖跃动,这种美妙的感觉让他心驰神往;一时间,就连刚才勉强压抑冲动时,下意识就握着旁边大小姐的手也给忘记了。
《第一钢琴协奏曲》,作为柴可夫斯基的名作、同时也是大众广泛接受的一曲,用在新年音乐会这样的场合,其实还是很合适的。
在座位上眼观耳闻,这样一首气势不凡的钢琴协奏曲。却让沉浸其中的年轻人稍觉不满;他完全是以自己的心态来揣摩,只觉得这第一乐章旋律中的钢琴戏份太少、表现也一点都不突出,然后才想到这样的大型演出是系统工程,如果说一架钢琴会变成了协奏曲里的担纲主角,恐怕就只能说明演奏者和乐队的配合不佳。
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
如今也只好耐心等待,等着钢琴大放异彩的第三乐章了!
在座位上聆听转为舒缓的乐章中段,龙云依然在遥望台上的恋人,在这样一个演奏才开始不久的时候。显然年轻的钢琴家完全是应付裕如。挺直上身端坐在三角钢琴前,长发盘起、小臂平端的少女,弹奏的仪态优雅之极,不仅让他看得有些发呆。也让现场很多钢琴家的拥蹙也为之心驰神往。
不得不说。同样都是乐器。演奏起来的姿态却是各不相同:提琴之类的稍显紧张,竖琴么又有点懒散,还是像这样坐在钢琴前的一幕。才最能展现女子的绝代风华……
沉浸在华美的乐章中,有一点灵魂出窍的龙云,始终在看向光芒璀璨的偌大舞台。
这样一番举动,本来旁边的上官凌也应该是一样,然而被旁边的男人捉住了手,虽然握的不怎么用力,却还是让她有点莫名其妙。
这个神经大条的木头,怎么见到了姐姐出来就变成这样,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是因为害怕还是太激动了?反正,不管是从哪个角度解读,心生了几分气恼的大小姐都知道龙云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举动,一时间却也不好直接抽回手来,索性就不去搭理他,带着颜面上泛起的浅浅红晕望向演奏正酣的舞台。
节奏起伏的钢琴协奏曲,在大剧院内浅浅回响,贵宾包厢里的尴尬场面持续了许久,等到乐曲渐低、准备进入第二乐章时,回过神来的龙云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大小姐的手。当时就心里一惊,他本想转头看一看凌的表情,然而深吸两口气后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只是慢慢的把手放开。
是啊,这时候还看什么表情呢?
上官凌这姑娘,要是真生了气的话,恐怕早就连训斥、带全武行的上来了,还能一直忍到现在么。
不知不觉,一曲《第一钢琴交响曲》已经进入**,之前隐隐埋没在交响乐的海洋里,明快清脆的钢琴声终于开始发力,先抑后扬的谱曲处理,让年轻的钢琴家找到了几分自由奔放的感觉。
行云流水至此,似乎终于到了一展才华之时,然而严谨的职业素养、和长期配合的默契娴熟,不论钢琴家、还是整支“银河”的发挥都同样堪称出色,彼此融汇、而又各擅其场的两种旋律,在空旷的大剧院内激荡向前,交响乐的华丽与钢琴的纯粹,一时间似乎就这样相得益彰的发挥到了极致,在乐章即将冲上最高峰的前一刻,功成身退的钢琴声才从容淡出,一场堪称完美的演奏结束后,现场随之出现了几秒钟的空前寂静,然后才骤然爆发出地动山摇般的掌声。
耳边一曲奏毕,似乎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龙云直到被上官凌用手肘捅了一下,才大梦方醒般的跟着鼓起掌来。
“太漂亮了,——是不是?”
“恩、是啊!”
把两手拍得生疼,眼见旁边的大小姐一脸雀跃、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还会表现的更夸张,刚刚经过一场艺术洗礼的龙云倒是完全能够理解,现场聆听的感觉,的确远非放音设备能够给予,音乐的魅力,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偏偏就让多少人为之着迷。
哦,当然对他来说,让人心醉神迷的可就不只是音乐了。
掌声经久不息,刚刚演绎了一曲的“银河”自然无从退场,节目单上的安排也还未结束,接下来的乐章却并非钢琴协奏曲,在现场观众的又一波掌声高*潮之下,见惯了大场面的苏雪也不禁有些赧然,起身向台下深鞠一躬,轻提裙裾的小姑娘就想要溜下场去,却被现场主持人拦住,做了些简短的互动才得以脱身。
就在台上短暂交接之时,从刚才的全身心投入中恢复过来,眼见旁边的大小姐神色如常、似乎没一点要怪罪的样子,情绪高涨的龙云也就没再多想。
小声的与上官凌交谈几句,交流了一点看法,他才发现两人对“银河”的评价非常相像。
说起来,对今晚登台的交响乐队而言,在国家大剧院进行的新年音乐会,本身的演出难度还是很有一些;别的不说,为了便于布置舞台,乐队位置就不能在最适宜组织声场的剧院中央,仅仅依靠临时竖立的反射板,表现力和感染力的发挥就需要一些额外的努力。
当然,除此之外,对苏雪今晚的亮相演奏,龙云的看法也和大小姐一样,在整支乐队中能够彰显自己的存在、却又不会显得喧宾夺主,这种事情的难度就可大可小:毕竟一般民众对钢琴协奏曲的理解并不深入,如果衔接太过流畅,反而容易让观众有“泯然众人”之感。在这方面,龙云自问就是一个外行,他听到凌说“今晚的发挥很不错”,也就随着点点头,心想这个还是等会儿问一问苏雪本人比较好。
正说着话,两人放眼望去,只见舞台一侧的衔接活动快要结束。
作为“银河”的形象代言人,应对得体的年轻钢琴家已经手捧花束、向观众微微致意准备离开;眼见恋人的身影就要从视线里消失,心念甫动的龙云终于不想再忍耐下去,他知道,接下来的钢琴独奏还有挺长时间,这时候打一个招呼,应该是不妨事的。
当然了,在大剧院里对恋人打招呼,龙云可用不着采取吹口哨、甚至扯着嗓子喊这样的冒失举动。
万人落座的国家大剧院里,隔着遥远的距离,意识渗透的感应仍然十分清晰。
随着年轻人的心念微动,哪怕达不到意识控制的效果,无影无形的思绪还是一下子穿越了时空,在女孩子的心里激起一丝涟漪。
刚刚把话筒递还给了主持人,转身迈步要走向后台,一袭黑色长裙的身影却猝然止步;惊喜万分的一线回眸,期待的少女望向了意识飘散而来的方向,那是上官凌所在的包厢位置,这么说来……
隔着悠远的时空距离,看向光线暗淡的一大片坐席之间,水盈盈的双眼还看不清恋人在哪儿,不过此时此刻,两个人的交流,却并不会受到任何阻隔。
——龙、龙云,你来了?!
——是啊;哎,别愣在那儿,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呢。
——啊——好、好的,我……
原本还怀着一丝隐隐的惆怅,现在却突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恋人,被惊讶和喜悦牢牢摄住了心神的少女,眼见要隐没在帷幕之后,却又稍作顾盼、驻足停留。
本来就是全场观众瞩目的焦点,苏雪这一行为更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被龙云暗中提醒了一句后,才挺羞涩的捧着鲜艳花束、抬起纤长的手臂向恋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娇俏的一转身,消失在暗红色的帷幕之后。
行将下场的心灵交汇,分外短暂,却又格外的让人着迷。
眼见苏雪的颀长身影从视线里消失,也知道这重任在肩的小姑娘还要准备接下来的演出,刚刚与恋人搭上了话,座位上的龙云就很有一点按捺不住,他也不知道一向沉稳的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几乎就要叫上大小姐一起跑去大剧院后台。(未完待续。。)
第一〇〇九章 完美的演奏
《国家新年音乐会》这种规格的活动,各方面的安保措施自然也非同一般。
原本急于跑去后台,龙云转念一想,别说现在苏雪还要安心准备后面的演出,就他这样不打招呼的跑过去,恐怕也只会碰上一鼻子灰;一时间几乎有些怅然,他又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一点鲁莽,不该冒冒失失的和苏雪联系,如果因为此事影响了她接下来的登场发挥怎么办?
会产生这种想法,自然是因为有“小姑娘见了自己就会情不自禁”的前提,这好像就是有一点自吹自擂。
不过龙云很清楚,他和苏雪之间的情感羁绊是什么情形,这么想倒也没什么不妥。
目送恋人离开了舞台,交响乐队的下一首曲目很快开始,坐在包厢里的龙云却有一点心不在焉,他人虽然还在椅子上,心思却跑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在人头攒动、座无虚席的国家大剧院里,纷繁芜杂的意识活动实在太多,他也没办法通过意识窥探去找寻后台的小姑娘,现在也就只有坐在这儿等着。
从“银河”乐团的退场、到后面的钢琴独奏,其实也没隔着几个节目,等待中的龙云却很有些坐不安稳。
和旁边的男人表现不太一样,安坐于软椅上的大小姐倒是十分从容,或者说把心思掩饰的挺好,哪怕同样十分期待苏雪接下来的演出,其间也夹杂了不知道多少**迷离的情绪,一边的龙云也没有丝毫察觉。
终于。在一场水平颇高的小提琴五重奏之后,舞台帷幕缓缓合拢,再度开启时,略显空旷的一大片聚光灯下,就出现了一架通体泛白的平台式钢琴。
原本漆着柔和的纯白色,在雪亮灯光的照射下却泛着一片浅浅的银白光辉,静静陈设在舞台中央的巨大钢琴,宛如一座深藏瑰宝的精致城堡,在静静等待那命中注定的造访者,前来开启尘封已久的遮掩门扉。
剧院场内一片寂静。在无数人的目光与摄像机的镜头注视下。一抹摄人心魄的银色就在舞台一侧出现。
从帷幕后现出身形,缓步走到了光芒灿烂的舞台之上,身姿摇曳的美丽少女,步履从容。神采飞扬。披散的柔顺长发闪着一抹抹黑亮的光泽。白皙胜雪的肌肤微微泛亮,精致的完美容颜上带着一抹含蓄而自信的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之际,聚光灯下的优美身躯。似乎周身都涌动着一抹浅浅的银白光晕,有如来自云中秘境的仙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禁不住要赞叹不已,更让无数男人为之几欲癫狂。
万人注视之下,两手轻抚垂落的丝滑裙裾,动作带着几分轻盈的少女来到台前,抬手微微遮掩胸口、向所有观众躬身一鞠。
伴随少女的动作,之前被莫名的惊艳所压抑着,蓄积已久的热烈掌声才在此时骤然迸发,暴风雨般的汹涌雷鸣在剧院内一阵激荡奔流;深深一鞠之后,年轻的钢琴家挺直了颀长优雅的身躯,在迈步走向钢琴时,一双晶莹眼瞳依旧望着恋人所在的方向,带着心底里喷薄而出的浓浓喜悦,仿佛迎着上午**点的灿烂阳光,裙裾轻摇的走到了熟悉之极的琴键之侧,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权且稍安。
在这样一个美妙的夜晚,在后台平复了激动心情的少女,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倾情演奏,用奔放的心意去迎接恋人的归来。
彼此的意识交融,仍然是一片静谧安详,年轻的钢琴家能感受到龙云心中的炽烈情感、还有为了不让自己分心而不发一言,落座到方凳上的她,只觉得心里涌过一阵舒缓的暖意,她知道现在应该摈弃一切杂念,为心中的他、和现场所有人献上一曲高水平的表演。
然而……带着这样的念头,不管如何矜持婉转,那远远望向自己的恋人,心中火一般的情*欲却仍旧在汹涌而来,在女子的思绪中恣意燃烧、继而升腾,从未真正体验过这样的精神交融,一阵阵颜面发烫的绝色少女,搭在琴键上的双手依然沉稳如常,身体的某处却不受控制的泛起了浅浅暖流,长裙包裹的优美身段微微一颤,深邃沉静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暗含兴奋的异样光彩。
啊,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意乱神迷吗……
无数人的注视之下,灯光雪亮的偌大舞台上,安然端坐于乳白色钢琴面前的少女,正为察觉到双腿间一点点无人知晓的微湿而娇羞乍现;然而此时此刻,仿佛全身心沐浴在恋人火一般的热情里,洒落的聚光让身上变得有一些暖洋洋,四肢百骸的紧张感却霎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偌大的剧院内,弹奏开始前的沉静身心,每一秒都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忐忑不安的少女在心里喃喃而语,也很快得到了恋人的回答。
——笑、笑话我么,龙云?
——怎么会呢;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放手去弹吧!
——恩~~~
感受到恋人的鼓励,放下了懵懂不安的少女轻舒一口气,纷乱的思绪一下子找到了应有的方向,屏息凝神的看向乐谱;柔美手臂的微微动作,就在下一刻,流畅之极的优美旋律就从手指间流淌而出。
暗含情愫的全身心投入,一曲婉转动听的《冬之颂》,被年轻的钢琴家演绎的分外出彩,也让全场观众都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初次登上新年音乐会的舞台,弹奏专门为这一时节而谱写的钢琴曲目,在此之前也已经练习了不知多少遍,哪怕眼前没有曲谱,在琴键上轻灵飞舞的指尖也不会有丝毫迟滞。然而,和平常每一次的演奏都不尽相同,演奏中的少女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畅快与灵动,面前这架浅白色的巨大钢琴,也仿佛带上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奇妙手感,指尖按压琴键的回弹都变得更灵敏了几分,哪怕节奏再快的回旋曲,都能毫不费力的驾轻就熟。
钢琴的变化,似乎应该是一种错觉,然而全副身心都沉浸在美妙之极的演奏中,纵*情释放的钢琴家却分明能够感受到,充盈了身体的浅浅情*欲,正一丝一缕渗透到意识深处;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恍惚间想起了数月前的“红宝石”游轮之旅,那一场任由恋人摆布的模拟器激战,当时的感觉,好像也正是这样的曼妙神奇……
莫名的念头,在脑海中四下涌动,却未曾丝毫影响乐感的发挥,手臂轻巧发力的苏雪,一头长发伴随着呼吸起伏而微微摇曳,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中,似乎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晶莹光彩;完全进入到了出神入化的至高境界里,倾情弹奏的少女已然忘却了周遭所有的一切,新年演出的紧张,久别重逢的兴奋,乃至于小腹以下涌起的一阵阵莫名快*感,这时候全都被屏护在了意识之外。
完全凭借超能力与恋人的精神高度契合,精神上却已经完全接受了那一抹炽烈的欲*念,艺术灵感的极致迸发,与柔美身躯的感官刺激,就在这一刻汇集融合。
艺术与欲*念,这完全癫狂的水乳*交融,原本足以让任何女子为之发狂,此时此刻的苏雪却彻底沉浸其中,此时此刻的她,手指在琴键之上疾速飞舞,一段旋律流畅之极、节奏快到极点的即兴变奏就随之汹涌而出。
节奏渐快的即兴弹奏,听起来风格焕然一新,偏偏就是与此前的章节天衣无缝、格调上更是珠联璧合,原本就极其热烈的现场气氛,经过这一段颇为夸张的弹奏而送上了空前的新高峰,整个身心彻底被情感驱使,年轻的钢琴家双手翻飞、弹奏不绝,完全就是欲罢不能的一路高*潮迭起,在浑身颤抖的敲击出了最后一段快节奏旋律后,才喘息着逐渐放慢了节奏,用一小段轻巧的音符略作衔接,回到了《冬之颂》的原本轨迹上来。
一场倾尽全力、爆发出全部音乐才华的弹奏,待到最后一个音符弹跳飞离,在大剧院内播散回荡许久之后,寂静之极的会场才好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开始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是的,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演奏啊,年轻的钢琴家,她弹奏出的岂止是华美乐章,简直就是用音乐完全展示了生命之火的灿烂光辉!
在这样一个雪花飘落的元旦之夜,聆听如此富于情感、演绎到了极点的钢琴独奏,原本还只是新曲目的《冬之颂》,也立时在现场和屏幕前的所有观众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没有人知道,乐曲后段的变奏其实是一段即兴发挥,更没有人会知道,这位年轻的钢琴家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才迸发出了如此完美的灵感、与如此极致的激情。
但是所有这一切,在包厢里和上官凌一起拼命鼓掌、两手通红的龙云,当然是完全了然于心。(未完待续。。)
第一〇一〇章 新年的记忆
刚才的这一场演奏里,炽热的意识与恋人激荡融合,他原本并不清楚这究竟会有什么后果,或者说会不会影响了苏雪的发挥。
然而现在看来,大概是一种冥冥中的意念感应在发挥作用,在情*欲的极致刺激之下,一袭银装的绝色少女就好似被注射了一针毫无副作用的兴奋剂,发挥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完美,到了乐曲后半段更是一路跌宕起伏的直奔高*潮,当然,要是这么说的话,龙云有点面红耳赤的想到,这小姑娘最后居然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驾驭着旋律安然着陆,苏雪这女孩子,果真是万中无一的钢琴天才啊!
带着这样的念头,同时也很有些气血翻涌,接下来龙云可以说就完全无心聆听高雅艺术,他在软椅上都坐不安稳,虽然频频喝水让自己清醒一点,却还是有些口干舌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在这样一种躁动情绪的驱使下,后面的音乐会节目,他也只是听了个七七八八而已;等到乐队的最后一曲奏毕,简洁的闭幕流程也很快将要结束,他才和用心欣赏了一场演出的上官凌起身离开坐席,护送着这位同样曝光率极高的大小姐从贵宾通道悄悄离开。
“龙云,感觉怎么样,今晚的节目都很棒吧?”
“哦……是、是啊。”
挎着自己的背包,拿着上官凌的羽绒外套。一路走在人并不多的贵宾通道里,旁边的大小姐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她挺开心的询问属下,却只得到了一句嘟哝般的应付。
这种没精打采的表现,换做之前恐怕就会惹她不快,现在的大小姐却并不在意的继续问话:
“是吧?尤其是苏姐姐的那一段钢琴独奏,天哪,我还从来没见到她弹得那么如痴如醉、简直就像是在纵声高歌,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改天有时间。我一定要向姐姐请教。也请姐姐再给我们弹一弹,你说呢?”
“啊?这不太——不错的主意,恩……”
“喂,怎么吞吞吐吐的?”
“我——”
刚刚听到了大小姐的感叹。还说要请苏雪“再那样弹一弹”。龙云正在暗自吐舌头。心想我的千金小姐,你知道刚才那场演出是个什么情况吗,结果就被上官凌如此质问。一时间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回忆当时的“高*潮”情状发愣,“没有啊,我这不是……”
“好了,瞧你这一副表情,怎么和那些被姐姐迷得神魂颠倒的色鬼一个样?
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和我下楼去提车,姐姐那边还要有一些接待流程,我们在剧院北门外等着就好。”说过了这些话,一边脚步轻快的走下楼梯,眼见旁边抱着外套的龙云还有一点心神不定,仪态威严的大小姐歪头盯着他看了片刻,等到这家伙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才挺认真的追问了一句。
“龙云,我问你,这次回来见到姐姐是很兴奋,那么,见到旁人的感觉呢?”
“……?”
怀揣了一大堆心事,连带着还有一点久坐后的倦怠,闷头跟着老板走路的龙云有点茫然的回看了一眼,然后才明白了凌的话中含义;对这样一个问题,哄哄骗骗好像是标准的处理流程,不过他还是挺坦诚的据实相告:
“旁人?没什么感觉。不过见了你倒是很高兴,我平常也就和你、还有你的苏姐姐打交道嘛。”
“喔……这样吗。”
原地俏立的上官凌,甫一听到龙云的回话还想要生气,然而接着后面的话,又分明是在说她并非“旁人”,对这个神经大条、情商堪忧的保镖从来不抱什么戒备,听到这些话当然就挺开心。
于是她探一探手、让龙云给披上羽绒外套,左右看一看无人注意,就招呼这位属下和自己一起步出厅堂侧门,迎着漫天飘舞的雪花走向停车场。
夜幕完全降临,天空中随风飘摇的一抹抹细弱雪花,犹如元旦长夜的朴素妆点,熙熙攘攘的观众人潮逐渐消散在停车场和剧院对面的地铁站入口,灯光映照的国家大剧院,也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
坐在等待恋人的炎黄轿车里,龙云从车窗放眼望去,大街两旁泛着光晕的一长溜路灯依旧伫立,仿佛坚守岗位的哨兵,在静静守候这静谧安详的又一个新年之夜;和眺望车外夜景的年轻人一样,后排座上的女孩子两手捧着热饮,也在出神的看向窗外,一大片草坪与错落有致的树木上都落了薄薄的积雪,面对此情此景,哪怕是整天不苟言笑的大小姐,也不由得暗自生出几分少女该有的浪漫情怀。
是啊,尴尬的春节回忆以外,想一想此前的多少个新年之夜,看似锦衣玉食、光彩无限,周遭总有狂蜂浪蝶围绕的少女,其实却往往都是自己一个人关在别墅里静静的度过。
在这样的夜色里,无数人合家团圆共进晚餐、或是与朋友一起齐聚欢庆的时候,静静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手边一杯早晚会凉透了的咖啡,面前是色彩斑斓的电视影像,就是凌的全部回忆。这些年来,从背投、等离子、led再到全息立体,电视机的模样换了又换,然而屏幕映照出的身影却一成不变,自己的母亲远在大洋彼岸,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些人,却也有自己的情况需要应付。
于是她就只能钻在温暖的被窝里,独自咀嚼这寒冷的冬夜,一边告诉自己,春暖花开的时节就会到来。
是啊,新年之后,春天就已经要越来越近,然而每当此时,聪颖的少女却不禁会想到,春天之后就是夏天,等到过了红叶飘落的秋季,接踵而至的,还不就是另一个寒风凛冽的漫长冬天吗。
然而……
心念甫动之际,目光从窗外的迷离夜景收回,嘴唇微抿的凌,此时几乎能感觉到胸腔里的砰然心跳,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如何,却有一点不太确定,这究竟是因为体会到了久别的安全感,还是因为别的一些更细腻的情感所致。
哼,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总还是在新年夜出现了。
想一想最近的时光,在龙云从北京消失、跑去了巴勒斯坦之后,自己无非就是和苏姐姐没羞的搅在一起,两个女孩子亲密无间的朝夕相伴,时间自然也过得飞快;然而就是在最近几天,知道了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可能会回来一趟,女孩子的心却不时有几分悸动,这就是牵挂着谁的感觉吗,大概就是这样的没错罢。
不知不觉,绵延的思绪已经四下蜿蜒,意乱神迷的上官凌还在细细揣摩自己的心事,坐在前排驾驶座上的龙云,却在心有所感之际接了一通电话。
“走吧,凌?姐姐很快就出来了,咱们赶紧一起回家。”
“恩……好。”
车辆平稳起步,缓缓来到大剧院北门一侧,在小吧台上准备好了给姐姐的热饮,脸上还有一抹红晕的上官凌眼见一行人从后堂正门出来,她看着泊了车的龙云跳下车迎上前去,片刻之后和裹着羽绒大衣的苏雪一起走来,在抬手开启车门的时候,心里也不经意间划过一丝浅浅的暖流。
是啊,哪怕现在,他们三人的关系是有点……有点奇怪,可这又有什么要紧?
从来都是理性的忠实信徒,如今却在用女孩子的感性去思考,一边托着姐姐微带凉意的手把人让进车里,情绪已然是阳光洒落的大小姐,一边也不禁有些羞怯的想到,既然寒冬将要过去,接下来的春天,也许就会变得很长、很长也说不定呢……
……
华灯璀璨,街道上却是来往寥寥,一趟从大剧院到家的旅途自然十分顺利。
十二月末的首都北京,天上飞舞的雪花在渐渐变密,气候稍显干燥的北方冬季,这样一场降落在新年夜的雪着实有些难得。
一路上谨慎驾车前行,两手握在久违的炎黄635方向盘上,从战火纷飞的前线到宁静祥和的首都,沿路扫视着落雪装点的北京城夜景,头一次亲身经历这座特大城市的冬夜,身心完全放松的年轻人自然又生出不少感慨。不过和这一些感慨相比,久别后的重逢,还是让他更加关注后排座上的两位少女,至于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窥见了钢琴家的舞台高*潮,那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哦,这么说……好像又不太对,至少苏雪这小姑娘也是一清二楚的吧?
在首都内环路上驾车前行,龙云不需要看后视镜,也大概能感觉到恋人的思绪与神情,两人之间的意识连接顺畅无比,自然也少不了彼此之间的亲密交流。
在这其间,不想让小姑娘和自己的情绪都剧烈波动,他当然不会闲着没事去提及那一段绝顶的“高*潮”,然而两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却还是让羞惭不已的钢琴家低眉顺眼、满面红云,旁边与姐姐亲密相拥的上官凌见了都觉得奇怪,还让龙云把车子里的温度调低一点:
“姐姐,你是不是有点热呀,刚才喝了一杯热茶就变成这样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〇一一章 燃烧的雪
“我……恩,大概有点吧,没事的~”
一边有点语无伦次的回应,和女伴搂抱在一起的苏雪心有所动,她不经意间看向专心开车的恋人,心里却也隐隐生出了几分预感,和随之而来的莫名期待。
在登台演出的新年夜之前,一直盼望龙云他能回来、却始终也没有准信,结果不仅在大剧院久别重逢,更莫名的被这个男人调*教到了羞不可言,一想到当时的情状就有些两腿发软,未经人事的绝色少女如今也有了一些觉悟,她知道,也许就在这雪花飘落的新年之夜,自己与恋人的亲密关系也会更进一步。
一路前行,各怀心事,车子在积雪未消的道路上平稳开进,很快穿过了小区大门,开进了苏雪家里的地下车库。
从电梯里走进了暖意盎然的家,苏雪和上官凌两个女孩子很快脱掉了外衣鞋帽,有说有笑的跑去楼上,不消说,肯定是一起去沐浴更衣;眼见两位如胶似漆的密友把自己抛在了一边,刚刚回了家的龙云倒是习以为常,他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挺麻利的脱了外套、长裤,换上一双纸拖鞋在别墅一楼走了走,见到偌大建筑内的陈设布置都没什么变化,就走到卧室里拿了东西去洗澡。
一路旅途劳顿,又跑去大剧院欣赏过高雅艺术,有些倦怠的龙云没有直接洗淋浴,而是挺少有的放了一浴缸热水,爬进去享受了一会儿泡澡的彻底放松。
水温微烫。浴室里一片热气氤氲,在浴缸里泡着挺奢侈的热水浴,只感觉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轻松,每一个毛孔都畅快非常,手上随便抓着毛巾的年轻人也开始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他知道,就在自己仰望的二楼浴室里,两位活色生香的娇俏少女肯定也在一起沐浴,虽然不知道楼上的浴缸尺寸如何,然而这种香艳之极的场面,哪怕随便幻想一下。也是会让人难以把持的吧。
一边泡着热水澡。一边却有点想入非非,哪怕恋人就在自己头上几米开外,只消意识窥探一下,就能“看”到浴室里的景象。龙云却很有分寸的不去造次。
略微收敛一下荒唐的幻想。他打了几个哈欠、就爬起来给身上抹肥皂。
从热气腾腾的浴缸里离开。站到花洒下面继续冲洗,微热的水花一直淋在头上,身心躁动的年轻人找到了一点神清气爽的感觉。他很快洗完并披上浴袍,带着周身洋溢的浅浅倦怠踱步走出浴室,在离开了挺长时间的别墅里慢悠悠的走着,一边用手上的充电式风筒吹干略有蓬乱的短发。
时隔一月有余,又在恋人的家里活动,几小时前还坐在班机上的龙云还有一点不真实感,神经大条的他往往是挺难转换状态,直到在漫步徜徉之际感受到了恋人的意识活动,才歪头看向楼梯一侧。
“嘻嘻,是在到处游览参观吗,我们的贵宾哟?”
边走边来了一句戏谑,沐浴完毕的苏雪已经走下了楼梯,米白色的开襟睡衣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同色系的睡裤垂落到了**的脚面。
从剧院重逢到现在,换下了一身光彩靓丽的银色长裙,以清纯明净的宜家打扮与恋人相见,原本还想要借着冷笑话装出几分矜持的少女,一见到客厅里的龙云,却情不自禁的挣脱了所有束缚,她纵身飞奔了两步,就一下子扑进了恋人的怀抱。
感觉到男人的坚实胸膛,娇羞不已的少女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两人就这样彼此相拥、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没开口,只是静静体会着身体与心灵的触碰交融。
片刻之后,察觉到一双大手在身躯上缓慢游走,脸色绯红的钢琴家才作势要挣脱龙云的怀抱,在几下毫无力道的挣扎之后,又有些赧然的抬起手来,两手握拳在男人胸前一阵毫无力道的乱打乱敲:
“讨厌啦,怎么一见面就这样,你到底跑去巴基斯坦做了什么呢,为什么满心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呀~”
“哦、没,没做什么啊?”
一听到这样的问题,就下意识的把话岔开去,在意识窥探娴熟无比的苏雪面前可不能马虎,龙云竭力让自己回忆那些虚构的教官生活、而不要想起在中东的战争经历,“本来想法还挺正经的,可一见到你,就开始变得难以自持了;这算是缺点么,苏姑娘,你看我是不是应该改一改?”
“乱、乱讲什么呀,你这个大恶人~”
被恋人的捉弄激起了一阵莫名的兴奋,面颊发烫的小姑娘嘴上并不示弱,身体却完全是被恋人掌控而无从反抗,便神色羞怯的没再挣扎,反而挺顺从的任由龙云搂抱着。美人已然在怀,心念翻涌的龙云低头亲吻在那娇艳泛红的美丽面庞上,缓缓滑过了光洁如玉的面颊,四片嘴唇就这样如胶似漆般的纠结在了一起。
短暂的亲密接触,却已经让人有些意乱神迷,心跳加速的年轻人已经迫不及待,就想着把怀中的娇躯一把抱回卧室。
凭借完全交融的意识窥探,对龙云的冲动想法探查无遗,羞不可言的苏雪却小声劝阻了几句,毕竟女孩子是不可能像男人那样一味急迫,如果有可能,她还是想让恋人抱着自己,两个人在灯光迷离的客厅里说一会儿话,或者说就是……调一调*情:
“那、那个,咱们先在这儿呆一会儿,好吗~”
“呵呵,当然好啊。”
本来觉得自己并非急色之人,现在言行却一反常态,对这些事早已颇有经验的龙云很体谅小姑娘的情绪,他拥着怀里的娇柔躯体来到沙发前坐下来。
发现恋人并未用强、还挺听自己的话,面颊发烫的钢琴家这时候倒恢复了几分从容,于是微微拢了拢凌乱的衣衫,一边轻轻捏着龙云的手,一边就挺关切的问他近来如何、回家的旅途是否顺利。
搂着苏雪的纤腰坐在沙发上,抬手喝上几口温热的柠檬水,对此早有准备的龙云就有选择的说了一些情况。
久别后的两个年轻人,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坐在一起独处叙话,原本熊熊燃烧的情*欲之火似乎也稍稍降温,不过随着对话涉及的时间越来越近,等到说过了一路搭乘班机返回、匆匆赶到大剧院欣赏演出,话题就不可避免的导向了万人瞩目舞台上的那场“高*潮”,哪怕龙云没有开口说破,羞惭到面红耳赤的年轻钢琴家还是一个劲的低头不语。
说起来,她也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真的有那么敏感吗,怎么会在新年演出时闹了这么一出;不行,这笔账自然该记到眼前的大恶人身上,但是……
好吧,恋人就在眼前,这却又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原本还带着几分女孩子的矜持,一旦话题滑到了脸红心跳的绯色方向,霎时间红云满面的苏雪就完全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呼吸急促、娇躯微颤的少女很快就陷入到一种完全无法自拔的境地里,意识彼此相通,不需要任何言语表白,顺势就要把她彻底洞穿的男人已经很强势的压了过来,这果然还是……
在这变幻迷离的兴奋时刻,朝夕相处的时光,如同浮光掠影闪过少女的脑海,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就要行动了吗,可这儿是客厅啊,难不成就要在这儿和他……?
天哪,不、不管怎么说,这也的确是太过疯狂了!
“唔……别、别这样……”
“恩?……什么别这样?是让我更温柔一点吗,还是正相反?”
“不、不是啦,”
感受到恋人的轻浮动作,周身的力气就像皮球泄气一样飞速溃散,软绵绵的少女已经无从反抗,声音也变得格外慵懒娇柔,“我是说,我们别在这儿……好不好呢?毕竟这儿可是客厅啊……”
“哦……也是。”
美人在怀,完全被欲*望所驱使,脑海中所有的纷乱思绪全都被扫到了天边,龙云想也没想就把手臂环绕过恋人的身体,“这样,去我的卧室好了。”
“别、别去,那儿也——”
“也不行?那么要去浴室吗,还是书房,”
不知道是否受到了绝色少女的极致刺激,还是完全的意识交融在起作用,说话的龙云自己都不太相信,他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一个色迷心窍的贪欢恶鬼,恣意调*笑压在身下的年轻钢琴家,这让恋人完全无从应付的戏弄之举,居然会带来一种莫大的快意,“总不会,要去你的房间吧,你们两个小姑娘不是都睡一起的,这样好吗?”
“讨、讨厌~”
不提起上官凌还好,一提到那朝夕相伴、共枕而眠的女伴,感觉浑身力气都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迷乱之极的钢琴家就不由得娇喘阵阵,意识似乎都因为兴奋所致的轻微缺氧而有一点眩晕:
“乱讲些什么呀,是担心被……听到,觉得自己、自己一定会叫出来的~
先、先放开呀,人家快要受不了啦……”
“喂,你怎么了,是有点头晕了么?”
对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来说,这种情*欲的刺激也许是有点过于强烈,龙云暂时放松了怀里的恋人,扶着她喘上几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〇一二章 钢琴房之夜
两手扶着恋人的柔弱臂膀,眼见肌肤隐隐透着粉红色的少女,娇美容颜上满是一片迷乱,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里饱含着兴奋与懵懂,这美到极致的诱惑,简直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现在的龙云自然也一样。
非但如此,等到他勉强压抑着、看着她喘过了劲儿,小口微张的说出一个提议来,就更感觉全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要么,我们……到琴房里?那儿的话,凌一定听不见的……”
——琴、琴房吗?
自问也算是个正人君子,然而一想到怀里搂着的是声名鹊起、刚刚在新年音乐会上让众生颠倒的绝色尤物,现在耳听这平日里娴静优雅的女孩子自己提出,要去完全隔音的琴房里做接下来的事,在那样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地方、也许就在漆光锃亮的钢琴旁边,去亵渎这样一位年轻的钢琴家,这——
这种事,想一想都感觉邪恶之极,可为什么他却如此兴奋?
事实证明,每一个欲念升腾的男人,在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都会变成禽*兽。
正在意乱情迷之际,听到了苏雪的娇羞提议,原本荒唐之极的方案却让龙云有了莫大的快*感,他马上就完全罔顾“琴房里没有床,平台式钢琴也经受不了重压”的客观现实,居然勉强遏制了把恋人就地正法的冲动,而是把软绵绵的小姑娘从沙发上抱起来,就要直接走去一楼北侧的琴房。
随着龙云的动作。暂时脱离了被男人压着的窘迫,眼见周遭景物晃动、显然要被一路抱去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心如撞鹿的小姑娘却感觉很好笑,果然,男人一旦动了心思就什么都不顾了么?
总算得到了喘息之机,勉强从龙云的怀抱里挣脱下来,娇羞的少女才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总要做一点准备”之类。
就在一两分钟之后,飘荡着迷乱气息的偌大别墅里,一身睡衣略带褶皱、柔顺长发随意披散的绝色少女。就像一个长于打理家事的家庭主妇那样。怀里抱着蓬松柔软的厚被,迈着稍显矜持的步伐,带着男人行走在储物室到钢琴房的路上;一路抱着被子行走,感觉到后面汹涌而来的欲*望气息。姿态昂首挺胸的苏雪。虽然看上去还是那样的优雅从容。然而双腿之间的反应却一点也不矜持,前进的每一步似乎都有了几分拖泥带水。
啊,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被凶猛的猛兽盯上,无论如何也没一点可能逃脱魔掌了呢……
短短的一路,在女孩子的印象里,却好像是一条身心蜕变的漫长旅途,刚才在储物室里拒绝了龙云的好意,坚持自己抱着象征持家的被褥行走在前,原本一直都是天真烂漫的少女,此时却感觉浑身暖意涌动,随之而来的浓浓幸福感,也好像冬天的一抹灿烂阳光那样令人欲罢不能。
彼此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雪花飘落的新年之夜,终于就要将关系更进一步;置身于如此令人迷醉的氛围里,轻巧迈出的每一步,仿佛都带着浓浓的喜悦与期待。
心念荡漾之间,所有杂念全都被奔涌的爱意冲刷无踪,走向琴房门口的苏雪,似乎周身都涌动着一种虔诚而圣洁的光华;这种虚幻般的感觉,旁人自然无从体会,却让跟在后面的龙云心有所感,也近乎是灵魂出窍一样的扛着软垫亦步亦趋。
跟着朝思暮想的恋人走进房间,把软垫铺展在钢琴旁的地板上,聆听周遭的一片静谧安详,置身于装饰简洁、布置清新的钢琴房里,理智似乎也暂时恢复了几分,年轻人手搭在宝蓝色钢琴上,眼看着一袭轻薄衣衫的少女把厚被铺展在软垫上;做好了铺床的家务事,颜面滚烫的苏雪挺忸怩的转头看向恋人,却见到钢琴旁的龙云一手指向门口,似乎是让她自己去带上房门。
让自己去关门,意思也就是说……她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吗?
如此用意**的一个小小举动,倘若换成了脾气了得的大小姐,也许会为此纠结气恼,然而生性温柔、又被欲*念烧到神智不清的苏雪,此时早已顾不得那许多,反正在恋人面前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于是就从被子上爬起身,低眉顺眼的一路光着脚过去关门。
轻轻把房门紧闭,手指划过搭扣的一瞬,神智迷乱的钢琴家却想起了过往的美好时光。
在之前的好几个夜晚,她也是这样把自己和恋人关在一起,哦,那时两人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然后自己坐在钢琴前弹奏,让他在一旁静静的侧耳倾听——
沿着甜蜜的回忆一路追索,思绪却被身体的感觉完全打乱,在房门前伫立的少女只觉两只手环绕上了自己的腰肢,柔软的耳廓也微觉一丝痒痒的刺痛;意识连接仍然畅快无比,很清楚身后的龙云已经趋近前来,不仅两手很不安分的滑进了睡衣之下,更张口轻轻咬住了自己的粉*嫩右耳。
啊,就这样从后面扑过来吗?
感觉好像是,被强悍的野兽活活捉住,锋利的獠牙抵住了脆弱的肌肤,就要这样被欲*火焚身的他疯狂撕扯、饕餮吞噬了吗,这……
这感觉,简直就……
简直就太欢愉,会让人完全沉溺其中,而忘却了所有的一切吧……
夜色已深,时间接近了午夜,氛围迷乱之极的别墅琴房里,接下来一切的一切,就恰如身心彻底沦陷的少女所愿;随着两具躯体的彼此交缠,长久积淀的情感与欲*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幽暗迷离的琴房之中,一幕幕刺激到无以形容的情*爱场面,就在雪花飘落的新年之夜纵情浮现……
……
时间流淌,朝阳初升,旧的一年已经随之而过,崭新的二零二零年就此到来。
公历元旦的首都北京,太阳一点点爬到半空,斜照的清澈阳光透过窗棂,毫无遮拦的洒落在别墅内的浅色地板上。
新年伊始,代表着岁月的有一个轮回,在这象征辞旧迎新的一月头一天,哪怕平时再喜欢睡懒觉的家伙,往往也会提前给自己定下闹钟,只为了用早起表示告别不良作息、奔向健康生活的决心,当然接下来能持续多久就很难说了。
和偌大首都里的很多人一样,新年第一天的龙云,起的也算是比较早。
经历过惊涛骇浪般的情*欲之夜,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却照不进面北的琴房,疲乏之极的龙云完全是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他挺费力的抬手揉了揉眼睛,才隐约听到了几下缥缈的“噔噔”敲门声。
哦,既然昨天的那些记忆都在琴房,那么在别墅里的话……大概,只能是凌在敲门咯。
从深度睡眠里一点点醒来,想到的情景自然也越来越多,还在犯迷糊的年轻人感觉身上有一点发冷,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爬起身,才看到自己是全身赤*裸的蜷缩在乱七八糟的大“床”一角;在自己身旁,胡乱盖着两三件男女式睡衣裤、却还是裸露着一截白皙长腿的苏雪,这时正如婴儿一般在皱被圈起来的凹陷里沉睡,娇美沉醉的面容分外无邪,嘴角兀自带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这么说来,昨晚缠*绵之后,大概是担心这小姑娘着了凉,自己才把她像小动物那样包被起来的吧?
眼见恋人还在梦中,听一听房门外也暂时没了动静,还有点头昏脑涨的龙云左右看看、想抓过衣裤来胡乱穿好,却发现所有的衣服都盖在了苏雪身上,这时候可实在不愿意就此拿走,于是他做贼一样的穿了内裤就起身,蹑手蹑脚走到了琴房门口,轻轻拨回锁扣,然后才想慢慢开门看一看究竟——
哦,不对,自己怎么傻成了这样,要知道门外有没有人还用得着看吗?
大概是因为做贼心虚,才想起来可以动用超能力,龙云微微扫掠一番后就吸了口气,他发现早起的上官凌就在附近活动,看上去,这位大小姐似乎是在准备早饭、顺便也来找找自己和苏雪两人的?
察觉到这么一种局面,站在门旁的龙云就感觉很尴尬,他当然不想就这样开门出去,可是琴房这种地方自然也不会放着什么衣服,他扭头看了看熟睡的恋人,自然也看到了凌乱厚被上的一抹抹斑驳殷红,心下掠过一丝自责与歉疚,当然就更不可能冒险去拿开苏雪身上的轻薄衣衫了。
进退两难的在门旁发愣,片刻之后还是决定直接出去,龙云现在的心态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反正凌刚才也敲了门,哪怕看不见自己这一副狼狈相,难道就猜不到琴房里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想是这样想,然后就开门走了出去,只穿一条内裤的年轻人还是挺小心,希望能悄悄溜回自己房间里。
然而在这种时候,哪怕有意识窥探、也还是不敢放肆,更不可能掌控凌的行动,踮起脚尖贴墙走的龙云却还是无从规避:在别墅里一路躲着大小姐,这难度可比晴空中硬甩导弹更难,端着圆盘走向餐厅的上官凌一下子瞥见了墙边鬼鬼祟祟的裸*男,吓得几乎把要盘子扔掉,立时就杏眼圆睁的瞪了过来:
“你、你做什么呢!龙云——”(未完待续。。)
第一〇一三章 新年的母校
“嘘——”
离开琴房之前只随手虚掩了门,反正已经被上官凌一眼看见,龙云先是抬手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若无其事的一路走回自己房间。
是啊,所谓尴尬,真碰了面也是无法可想,这时候做任何解释恐怕都是徒劳吧?
新旧交替的一夜过去,阳光普照的北京城里,纷纷扬扬的雪花已经不见,留下一片片遮盖了道路、屋顶的白茫茫厚被;窗外还刮着一丝冷风,寒意让水汽凝结在玻璃内侧,偌大别墅里却还是到处温暖,时间指向上午九点,三个年轻人才慢腾腾做好了手头的事,真正在餐厅里坐下来吃早饭。
说起来,三个人围坐在桌旁,这还是各人新年里的第一顿聚餐呢。
“凌,今天学校自然放假,公司那边是不是也一样,你还要出门吗?”
从甜美的梦境中醒来,跑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苏雪,俏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困乏,声线也变得格外轻柔,这时候一边端着小碗啜饮热粥,一边就问向餐桌对面的大小姐。
早晨一直在琴房里沉睡,还是被上官凌跑去叫醒、收拾了满地狼藉,想起来还让初尝人事的小姑娘一阵害羞,还好两人本就亲密无间,这些事,也就是当时让人脸红心跳的难堪了片刻而已;听到了姐姐的话,抿着嘴轻咬一根脆生生的菜丝,神色平静的大小姐转眼看了看左手旁的龙云:
“没有啊,正好最近比较忙。我大概也该去书房静一静心了。”
“恩,要是这样的话,”
和大小姐相处的久了。彼此之间也很有些默契,低眉顺眼的小姑娘与凌对视了片刻、不经意的泯然一笑,“龙云,难得你元旦期间回来,今天天气也好,可惜我们两人都不方便陪你出门呢,你想出去逛一逛么?”
“我?我还好吧。”
和两个女孩子一起坐在餐桌旁吃饭,这种经历之前也时常会有,不过在昨夜经历之后。龙云刚才还有点局促不安,他还有点不太清楚,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又要如何与恋人相处。不过现在看来,苏雪的举止显然比他自然得多。一时间被问起今天的安排。他下意识的敷衍一句,心里却想起了“组织”的安排动向。
这一趟回北京,昨夜只顾着胡天胡地,今天虽然是公众假期,可想而知“组织”是不可能放假,也许他应该老老实实在别墅里等,而不应该以“张德生”的身份抛头露面。
话虽如此,只是在心里暗暗思考。餐桌旁的恋人却窥见了一点隐约端倪,这立时让龙云心生警觉。于是没多想就接上话:
“恩,其实出去走一走也挺好的。凌,你呢,要在家里用功?”
“当然,我在家看门好了。”
歪头看向一边说话、一边大吃大嚼的男人,上官凌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冷淡。
昨天晚上还看这人挺顺眼,结果今早去琴房里收拾残局,先是扶着慵懒无力的苏姐姐进了浴室,回来才留意到被子上的斑斑血渍,性格强势的大小姐就更认定“男人本质上都是一群禽*兽”,再有多少理性与知识,这时候也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难怪就会对折腾了姐姐一整夜的家伙爱搭不理。
哼,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若无其事,这算什么表现啊!
为龙云的一贯神经大条而生气,却也同时夹杂了另外的微妙情绪,上官凌的回答倒没掺假,而且她也很清楚,这时候眼前的姐姐和讨厌鬼肯定需要一些时间独处,自己么,安心躲到书房里就成了。
然而这边心念复杂,只顾使用意识防御术的龙云却浑然不觉,他还傻乎乎的问一问恋人,为什么新年第一天还不方便出门,然后才想到这多半是新年音乐会的缘故——原本就人气超高中、俨然成为了大众情人的苏雪,在新年夜的舞台上更一鸣惊人,关注度恐怕又会再创新高,现在跑出门去也很快就会被粉丝和记者发现,那样的话,大概除了被围堵,别的什么都做不成了。
话虽如此,一想到好不容易回到北京,却只能窝在别墅里哪儿也不能去,龙云还是挺乏味的伸了个懒腰,他知道“组织”其实不会冒冒失失的联系自己,既然眼下暂时没动静,自己就可以随意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至于苏雪的情形么,恩……
三两下把面前的美食清扫干净,龙云已经有了想法,现在只要去比较幽静的地方不就可以,再说他还正想和这小姑娘好好叙一叙话呢。
“那个,苏雪,我看你也不必太在意,咱们还是出去走一走、找僻静些的地方就是了,怎么样?”
结束了挺丰盛的早餐,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开着苏雪家里那辆很寻常的深蓝色“帕萨特”,一对恋人倒也没跑远,就在偌大首都的内环路上从容驱车前行。新年第一天,主干道上的积雪早就被清除干净,路上的车也一点都不多,从三环路进二环路,在毗邻复兴门南大街的出口下来,拐到一条小路上,两人就到达了今天出游的目的地,也正是年轻的钢琴家曾就读的母校。
中央音乐学院,共和国的最高音乐学府,对龙云来说还是第一次亲身造访。
早在别墅里吃饭的时候,想两个人一起外出游玩,龙云就在考虑要去哪儿才好,然而在元旦期间全民放假的大背景下,公园之类的游乐场所往往都是人潮汹涌,带着人气超高的苏雪过去就有诸多不便;至于其他地方,找一家高档酒店定下包厢倒是可以,那不就成了换个地方闷着吗,还不如直接在家里坐一起喝茶聊天呢。
这边还有点犯愁,手脚麻利的上官凌已经收拾了餐桌,自顾自的一个人离开,见到恋人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刚才还有些害羞的苏雪却笑着拉起他的手,催促他做了点准备、两人就驱车离开。
等到车子出了小区大门,小姑娘才很开心的问龙云,想不想和自己一起去她的母校?
“母校,——是那个‘中央音乐学院’么?”
“是呀。不是要找人少的地方么,那儿我可比较熟悉,平时人来人往挺热闹的,这时候呀,学生们一般都跑出去游玩了,正好可以故地重游而不担心被发现,还可以顺便给你当一当导游喔~
龙云,你要不要呢?”
“呵呵,那当然!是一个好主意。”
一边开车往环路里进,一边听到苏雪的出行计划,龙云又想起了昨夜的沉醉,不禁天马行空的在想“这样的导游上哪儿去找”,却被副驾驶座上的恋人发现,哭笑不得的钢琴家一时间也无法可想,等到车子停稳在音乐学院的校园里,才语气轻快的开玩笑:
“讨厌啦,白天不许胡思乱想,不然我就不给你当导游、还扔下你一个人在这儿,看你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喔~”
“呃,听起来好可怕,我知道了,呵呵。”
一边应付恋人的话,龙云随手锁了车,他拉过恋人来靠在自己身旁,仰起头来深吸了一口寒凉的清新空气。
时值冬日,今天空气还真不错,大概也是托了这一场雪的福吧。
一场降雪已经停息,冷风也暂时舒缓,艳阳高照的中央音乐学院里,拉着恋人的手漫步徜徉在还未清扫的积雪上,初来乍到的龙云一边打量周遭,一边和苏雪闲聊,说真的他对一般大学校园早已见惯,不过对恋人的母校,自然还是保有相当的好奇心。
迎着浅浅的寒风,沿着阳光映照的校园前行,一路走进校园里的“斯坦威花园”,在错落有致、别具一格的花园里踱步行走,周围的确见不到几个徘徊的人影,意识窥探所得的意识活动也一点都不强烈;看起来,苏雪的记忆果然没错,新年这几天,偌大校园里都看不到多少人,大概年轻的学生们真的都一股脑跑出去疯玩了吧?
“对呀,是这样吧?不过什么叫做‘偌大’呀,央音的校园可是出了名的小巧玲珑,你看我们这都快走出去了呢,嘻嘻~”
“哦,还真是。”
从车子上下来,这还走了没多远,就见到了校园院墙和东门,龙云自我解嘲般的左右看一看,一边随便发点感慨,“人真心不多,我原来还以为,在这样的艺术殿堂里行走,怎么也能见到很多俊男美女呢。”
“为什么呢?这想法可不太准确,钻研音乐的人不论相貌如何、只看才艺高低,大家都是一样的喔。”
“呵呵,这样说是没错,可是你也不得不承认,艺术学院里的确是美女居多,男的么倒还平均化一点;我猜啊,既然全国范围内学艺术的人这么多,报考者扎堆的情况下,恐怕大多数考官都会下意识去选漂亮的,如果水平几乎一样,是不是也没什么可指摘?”
“这……这样说的意思是?”
“呵呵,我是说,”
眼见身旁的恋人一脸无邪的看向自己,龙云笑了笑之后就继续说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〇一四章 平静的生活
“所谓美女扎堆,也不一定是因为所谓的‘以貌取人’,毕竟在其他条件相似的情况下,选谁其实都说得通。那么苏雪,你想一想,全国这么大的基数摆在那儿,好比练习钢琴弹奏的学生就有上百万,百里挑一还能挑出一万呢,这些可都是高手,然后你们央音钢琴系的招生名额就那么点,如果你是考官,你又会怎么选择?”
“我……好像明白了,可是,我并不记得当初录取时,会有这样的情形呀~”
“哈哈,你这小姑娘,是在卖萌吗?
所谓相貌歧视,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这么漂亮,当然不会有什么特别印象的啰。”
说过了一番理论,其实就是自己的观察思考,龙云看向裹着紫色羽绒衣的恋人,白皙娇美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懵懂,一时间倒很是生出不少感慨,也格外感觉自己这些理论并不靠谱,或者说就是自己究竟有多幸运。
类似的理论,之前也对上官凌讲过,满脑袋理性思维的大小姐倒是挺感兴趣,可是现在自己想一想的话,这些又怎么能解释他俘获了苏雪的现实?
漫步在冬雪覆盖的校园小径上,呼吸的一缕缕白雾在眼前缥缈消散,两手抄在衣兜里的龙云,臂弯里挽着恋人的手;有彼此间的意识连接,他不用开口问也知道苏雪现在的念头,似乎一方面感觉他这个恋人讲的有道理,另一方面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富于感性的钢琴家自然不擅此行,便只是在心里揣测了一小会儿,然后才迎着恋人的目光。绽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心有灵犀,多余的话也不消说,两人就这样沿着小路一直走下去。
结束了前面的话题,龙云转眼看到了建筑门口“钢琴系”的不锈钢铭牌,才挺应景的想到了一件事,关于昨晚的新年音乐会,他之前一直都忙纠缠苏雪。是不是也应该对她的演出大获成功而表示祝贺?想起昨晚的演出情形,虽然会让恋人很有些脸红心跳,龙云还是搂住了苏雪的纤腰。挺直白的夸赞了两句:
“哎,之前一直忘了,昨晚你的演奏可真棒,不论独奏还是协奏都很成功嘛。还没顾上祝贺你哦!”
“演出么。恩……还好吧?嘻嘻~”
说话间就不自觉的掩口而笑,大概是想到了昨晚的窘迫一幕,要是在今天以前,在龙云面前想起了这种事,小姑娘肯定会脸红到耳朵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在有了昨晚的经历之后,彼此间完全坦诚相见,如今再想起来虽然还是有点羞不可抑,也并不感觉多么的难以面对了。
眼见恋人掩口“吃吃”而笑。龙云也不禁莞尔,反正这事情除了他俩外再无一人知晓。于是把手臂搂得更紧了点:
“就是很成功啊,笑什么呢。
不过这样一来,苏姑娘想必肯更有名了,会不会以后都不敢带你上街啦?”
“我、我才不要,那样有什么好呀。”
听到恋人说起了知名度,止住笑的苏雪倒挺认真的抬头注目,“说真的,直到现在,我也还是那样想的,要是能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生活,有平静安宁的日子可以度过,那就是最理想的人生了呢,哪怕……是有一些不求上进罢。”
“恩,——我能理解。”
听到苏雪的话,本想开句玩笑说“想要平静的生活,别再演出就是啦”,可是眼见小姑娘双眼中的认真神色,龙云就把这些没心没肺的话咽回肚里。
身为一个与少女意识相通的恋人,他当然早就知道,苏雪这小姑娘是真的热爱钢琴弹奏,哪怕她喜欢的,只是那种一人独坐琴前的安宁感觉,又或者是演绎华美旋律的心灵悸动,总之,喜欢就是喜欢,单这一点执着,就不知道要比那些把艺术当敲门砖、抑或生财之道的演奏者强了多少倍。
在钢琴的世界里,女性演奏家的数量其实一直偏少,苏雪能在这样的环境中脱颖而出,可想而知,除了本身的天赋、和家庭的熏陶外,这种发自内心的热爱也必然是关键性的因素,这一点应该不会错。
想到这儿,紧紧搂住臂弯中的恋人,龙云耳边又传来女孩子的低语:
“龙云,其实我很想对你说: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我真的感觉非常快活,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说话间,矜持的女孩子就又有点害羞,“当然了,我不是说……那种事,而是经历的这一切,会让我想起了最初与你邂逅的时光;其实我很早就幻想过,我们可以走到一起,可以过着这样心意相通、无拘无束的生活,一直……到永远。”
一直……到永远吗……
阳光洒落的校园小径上,凝视恋人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听到这一句句心灵表白的话语,原本习惯了枪林弹雨、长空厮杀的年轻人,感觉内心在变得柔软,他一言不发的把恋人紧紧拥在怀里,就像两人在“红宝石”号的第一次亲吻那样,轻轻吻上了少女饱满的前额。
是啊,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永远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是不是都会怀揣着如此美丽的梦想呢……
从战火纷飞的中东归来,也暂时脱离了诡秘的平行世界,和昨晚的内心躁动完全不一样,现在的龙云只感觉浑身轻松,眼前仿佛也出现了漫长而温馨的生活景象,脑海中那么多的纷繁思绪似乎都消失无踪,他只知道,自己这样一个深陷于战乱纷争中的人,其实内心深处也同样盼望着平静的生活,其他所有为之努力的一切,归根到底,也不过是用来抵达这一彼岸的行渡航船。
然而……
就在与恋人相拥、感觉到少女的心灵悸动之时,沉浸其中的龙云,脑海中还是闪过一丝不安;这种感觉,就好像正午晴空下的路人,目之所及,除了阳光普照之外,却也发现了天边飘荡的一抹阴云。
平静的生活,似乎此时已经乍现,然而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下,毕竟还是有那么多不确定的阴暗潜流……
心中掠过一丝阴影,却不想让恋人就此察觉,拉着苏雪的手一起走向不远处的景观环廊。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龙云下意识的咬一咬牙、嘴唇紧抿,神色不似刚才那样轻松愉快,黑褐色的眼瞳里却多出了几分坚决。
此时此刻,龙云十分清醒,他知道,自己所顾虑的一切,不论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终究还是需要他来一力承受。
哪怕再难,他也必须如此,为了他真正在意、真正珍惜的一切。
……
时间过了午后,中央音乐学院旁的街巷一侧,面朝街道的二层咖啡厅里,两位年轻人正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位子上,一边啜饮咖啡,一边小声的彼此交谈。
结束了母校的徜徉之旅,来到这儿小坐,自然也是苏雪的提议。
“龙云,这儿的环境怎么样呀?”
“恩,真不错。”
端着做工精致的白瓷杯,扫视一下咖啡厅里的男男女女,下午这个时候的客人并不多,两人坐在靠近边缘的厅堂一角说话也很方便,“这么好的去处,怎么,你在这儿就读的时候还经常来么?”
“哪有呀,只是知道这儿而已。”
向恋人眨了眨水盈盈的大眼睛,苏雪想了想就不禁莞尔,“你可真会乱想,我此前在央音念书的时候,别提有多忙,而且我也没有男朋友,一个人跑来这儿喝咖啡做什么呀,女生们聚会也不会选在这里哦。”
“这我还真不清楚,见笑了,嘿嘿。”
和恋人打了一点趣,在室外活动的一身寒气也已经散干净,感觉自己这趟回国时间挺紧,龙云撕开糖包、很业余的往咖啡里抖了一些黄糖,然后一边拿勺子乱搅,一边就开始了对恋人的漫长诉说。
这次从中东回国,自然是因为对恋人的想念,这里面其实也杂糅了两种不同情绪:除了身体与心灵的躁动之外,借机与苏雪这个自己唯一可以坦诚相告、凑在一起商量的人分享经历,也是他的重要目的之一。现在看来,时机正好合适,在外面也不用刻意回避同住一起的大小姐,他就整理了一下思路,对苏雪讲述了自己离开北京、到元旦回国这段时间里的穿越经历,其中自然着重提到了那一趟“死城”的调查之旅。
自从恋人离开了家,电话上也不能说这些秘密,很长时间没听到过龙云的穿越经历,好奇的小姑娘很有些兴致盎然,听到要紧处时,还掏出手机来匆匆划拉一些手写记录。
等到龙云把经过叙述完毕,苏雪才以手托腮、靠在桌上想了一会儿,问话却十分突兀:
“那,龙云,别的细节暂且不谈,你在平行世界里的那一番‘幻景’中,出现的‘上官晶’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未完待续。。)
第一〇一五章 第二层穿越
“‘上、上官晶’?”
刚才叙述的时候,把平行世界里的一切经历都和盘托出,龙云还算明智的隐去了瓦莲京娜的那一段,然而发生在“死城”里的“幻景”,因为很可能事关重大、不能随便篡改细节,他就只好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
现在呢,发现恋人果然一路直奔主旨,先问关于“晶”身份的犀利问题,龙云就暗自有点心虚,说真的他也解释不清楚,自己经历的幻景中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号人物;凭借意识窥探的连接,知道面前的男人所言非虚,小姑娘的脸色就变得挺古怪,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羞的挪揄了两句:
“你呀,说的这一切,要不是完全信任你,还真会让人以为是在编故事呢~”
“嘿,谁说不是呢。”
听见恋人的玩笑话,龙云自己也觉得这些经历太过离奇,如果不是因为发现了现实世界的“历史扭曲”、证明其真实存在,他恐怕还真会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转念一想,平行世界的穿越不是幻觉,却并不代表在“死城”里经历的“幻景”也确有其事,反正现在也有时间,他就把在“罗马”地下基地里昏迷的经历仔细回忆了一遍,确信这不太可能是自己的凭空想象,才慢慢的摇一摇头:
“其实吧,我也希望这‘幻景’只是自己的空想;可是说真的,幻景中的那一场天空激战,我自己恐怕是没办法凭空设想出来。”
“希望是自己的空想。为什么呢?”
虽然在聆听恋人的叙述。毕竟还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思维方式也不可能和神经大条的龙云一个样,对那场年代不明的战争并不甚了了,年轻的钢琴家还是把焦点集中在自己感兴趣的方向上:
“你不会是潜意识里……有一些什么样的幻想吧,然后才会在那个可怕的秘密基地里释放了出来?讨厌啦,你明明就在幻想嘛,这样岂不就可以解释‘幻景’里出现的人物形象,比如……‘上官晶’?
龙云、我问你,你是不是对凌——?”
“呃、不会吧……”
明白了苏雪在想什么。龙云霎时间冒了一头的冷汗,他几乎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苏雪说这些经历?可要不这样说一说,单凭他自己凭空冥想好像也不太妥当,现在一下子被恋人问到了要害,使用意识防御术的话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他只能尽量放松心情,任由小桌对面的苏雪来窥探自己的思绪。
“……”
对超能力的掌控十分娴熟,三两下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出乎龙云的意料。察觉了男人心中的欲*念,沉吟不语的小姑娘只是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睫毛随之一下下颤动。脸上还隐隐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两人目光对视,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微妙,片刻之后苏雪才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就要岔开话题:
“ 好啦,是不是幻觉也罢;总而言之,这不太像是单纯的意识幻想呢。龙云,我倒是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在那一个平行世界里盘桓了那么久,也经历了这么多神秘离奇的事件,保密与否暂且不论吧,要是就把这一些经历都当做幻想、写成科幻小说的话,是不是也挺有趣的呢?”
“写、写小说……?”
暂时摆脱了情*欲的尴尬,龙云笑着摇一摇头,“这可不成,别说现在没时间,写小说多无聊啊,那都是一群宅男窝在家里做的事。
再说了,苏雪你知道吗,现在网上的网文那才叫夸张,动不动吞噬黑洞、打碎银河什么的,相比之下小鬼子的毁灭地球简直都弱爆了;我的这一些经历,再怎么说也是基于现实,是满足不了国内读者日益yy的胃口哦。
天生没有科幻土壤的地方,就算勉强长出一枝幼苗,又有几个人愿意看呢。”
“啊,是这样吗……”
挺有兴致的提出一点建议,却听到恋人的吐槽,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苏雪抬手梳拢一下发丝,挺惭愧的小声附和,“说不定,我也是你说的‘那种’读者呢;平常看书也很少,之前看过一本名叫《三体》的科幻小说,都有一点看不懂。”
“《三体》?刘慈欣的作品,这本书的评价挺高,嘿嘿,那我们改天研究一下?”
听到恋人说起小说的事,心情随之而变得有些轻松,龙云倒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挺可爱,还会说自己看不懂,可像他这样自以为看懂了的人,却也曾经对书中的“黑暗森林”、“猜疑链”等等深信不疑,全然忘了那毕竟只是一篇科幻小说,里面的理论还是需要商榷、而并非客观现实。
说话之间,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两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看一看周围无人注意,苏雪就起身坐到了龙云这边的沙发上,两人互相依偎着思索他的这段穿越经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样的沉吟思考,对解决问题还是很有一些帮助。
在龙云身侧倚坐,修长的手被恋人握住,沉思的苏雪过了一会儿就小声开口,提出自己的一些见解来:
“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龙云,你最近的穿越经历还真是挺复杂呢,我看我们还是一部分一部分的思考比较好,你说呢?”
“所见略同,那么,首先的突破口是?”
“这个呀,其实……嘻嘻,我倒是对你在那个‘罗马’基地里经历的‘幻景’比较感兴趣呢,当然,不是因为那位‘上官晶’的缘故哦。
刚才听你那样叙述一番,我就有了两种大概的猜测:你经历的那段‘幻景’,既然不太可能是自己的头脑幻想出来,那么,一种大胆的设想是,你会不会是在地下基地里,因为某种机缘巧合而发生了‘嵌套穿越’、也就是从平行世界到达了另外一个年代未明的世界呢?——恩,这是一种;然后另一种设想呢,我觉得,这也可能是在什么地方保存下来的‘记忆’、而非真实,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被你‘看’到了而已。
那,龙云,毕竟你自己是事件的亲历者,你觉得这两种揣测,哪一种比较可能接近现实呢?”
“哦……我想一想。”
刚才苏雪说的两种可能,其实龙云之前都设想过,不过他找到恋人说一说这些情况,本来也不是要让这小姑娘帮他解决所有谜团,而是借助两人的意识交流来整理思路、顺便找一找灵感。
在这种氛围下,回顾了之前的穿越“幻景”,龙云却很迷惘的咬着嘴唇没吭声,他忽然间发觉了一些疑点,过了一会儿才挺迟疑的回答:
“这个……苏雪,说起来是挺奇怪,可我觉得,好像这两种猜测都不太对。”
“哎?这、为什么呢?”
“是这样的,我来解释一下。我进入‘幻景’之后的经历,你都还记得吧?
一开始,我完全是以‘龙逸云’的视角在观察周遭环境,后来才逐渐恢复了知觉,再然后,战斗双方在天空中遭遇,‘龙逸云’的座机冲向敌人,那时候我还短暂的操控了那架战机,虽然时间不长,但我的确是做了一些操纵的。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我是从平行世界穿越到了第三个世界,那为什么无法控制‘龙逸云’的行动?
反过来说,如果这些经历只是‘记忆的回放’,那我又怎会在其中有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意志?”
“也就是说,有一点自相矛盾呢,是吗?”
“是啊,很奇怪吧。”
听到了恋人的分析,想一想似乎也的确如此,头脑聪颖的小姑娘却没在这上面钻牛角尖,而是出言纠正龙云对此的认识:
“那,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呢,如果再想一想的话,其实还是可以得出某种推测的。
龙云,你不妨想一想,假如把自己经历的‘幻景’就当做是穿越,那么这种穿越,和你从现实世界穿越到平行世界的区别在哪儿?——是呀,你也想到了,这两者之间毕竟是有区别:平行世界里的维克托应该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可是如你所言,那段幻景中的‘龙逸云’却并非如此呀。”
“哦……”
听到恋人的提醒,沿着这么一条思路想下去,龙云就有了新的灵感,他捏着钢琴家的柔软小手,慢慢点了点头。
是啊,要是这么想的话,其实也是一种很合理的解释!
在“死城”地下经历的“幻景”,诚如苏雪所言,大概也就只有两种可能,那么首先可以怀疑,如果他只是在旁观一段“记忆”,又怎么会有一段时间的自由意志?
然而反过来说,另一种解释的可疑之处却不难理解,他龙云穿越到平行世界的维克托*雷泽诺夫身上、还能够自由行动,是因为维克托本人的意识已经不复存在,然而“幻景”中的“龙逸云”却分明意识尚存,这恐怕就是他虽然发生了穿越、却几乎无从掌控“龙逸云”身体行动的真正原因。(未完待续。。)
第一〇一六章 第三个世界
这么说来,——难道真的是又发生了穿越?
“现实世界、平行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如此复杂的形容,让倾向于穿越论的龙云感到一丝头晕脑胀,倘若事实果真如此,那这到底会是什么情况;两个世界的问题已经够麻烦,现在居然还跑出来第三个,这让他不经意间想起了刚才提起的《三体》,两个世界互相影响就已经让他头痛不已,要是再加上第三个的话……
就在纠结思考时,潜意识里的纷繁思绪也纷纷涌现,一个并不起眼的念头在脑海中倏忽闪现、随即就消失无踪,忙于思考的龙云并未注意到。
不经意间,错过了某个十分明显的反常细节,沿着“穿越”的结论思考下去,龙云很快就有点口干舌燥、眼前直冒金星,他完全想象不出,那一个正在进行惨烈战争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来头,甚至就连那个世界的具体年代都搞不清楚。
总而言之,似乎他在“死城”里的经历,就是发生了一次穿越中的穿越,是吗。
思路似乎有些晦涩,然而毕竟还是有了一些进展,龙云问过苏雪的意见,就要了一盘杂色点心、一盘水果沙拉,两人在下午阳光的映照下慢慢的边吃边谈。
点完了这些小吃,知道龙云身上什么也没带,细心的小姑娘就翻弄手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来,不经意间塞到龙云手里;抓着手里的卡片,龙云倒想起了两人在青岛初见的那一天,也是在餐馆里接过了苏雪递来的卡。如今场景依稀相似。两人的关系却已经大不相同。他也就放弃了用手机付账的想法,与身畔的恋人相视一笑。
从五月的阳光海滨,到飞雪飘舞的新年,快乐的时候,时间的脚步总是如此匆忙……
经过了浪漫温馨的一刻,用精致的小叉子把果块送到恋人口中,龙云接下来就洗耳恭听,等着苏雪继续帮助自己思考。
暂时认为龙云在平行世界里发生了二次穿越。苏雪接下来的话,是与超能力有关的。
“说起来,龙云,要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感觉你整段经历当中最离奇的东西,其实倒还不是那段‘幻景’,而是你在那个秘密基地的地下,发现的那一棵会发光的‘巨树’;当然,听起来那并不是树呢,你说。那好像是由‘能媒’构成的,这个我就真想不出来。毕竟‘能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现在也只有你才见过呀。”
“啊,‘能媒’么?”
想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能媒”这种平行世界里的神秘之物,最近似乎也在现实世界里显露一丝端倪,原本还是他追寻谜团的重要线索,然而最近一下子碰到的事情太多,他几乎都要把这条线给忘记了。
要说这种东西,看上去就像掺了杂质的“黑水晶”,又有点像微微透明的煤块,可惜苏雪也没有亲见,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但是不管怎样,由“能媒”构成的“巨树”应该是事件的关键之一,这也得到了恋人的认同:
“是呀,我也是这么觉得。
之前听你的一段叙述,似乎这种‘能媒’可以激发人的超能力,然后……那座秘密基地里又发生了一场可怕的惨剧,再加上你的这次调查,那是不是可以认为,‘能媒’构成的‘巨树’是这一切事件的核心,甚至,也和超能力者的出现有一些关联呢?”
“这很明显,可是,我想不出这其中的内在联系。”
一边拉着恋人的手,一边回忆长期以来得到的若干线索,龙云的想法也和苏雪一样,他也认定自己碰到的所有反常事件之间必有联系,然而真要把这些纷繁芜杂的碎片都拼合到一起,大概是缺失的部分实在太多,这种事对他而言还是有些一筹莫展。
在陷入沉思的男人身旁,捧着咖啡杯注视窗外,看向宁静街巷上不时来往的车辆与行人,苏雪的思路和龙云还是不太一样,她轻轻的提醒一句:
“那,既然线索太多、也太琐碎,你要不要先考虑一下,‘能媒’构成的‘树’,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从哪儿而来?”
正在像蹩脚侦探一样尝试复原拼图,恋人的柔和话语,却让龙云心生灵感。
回忆起来,他之前在穿越的平行世界里也曾思考过这一问题,甚至还在二次进入“死城”之前就思考过。当时,借助“罗马总局”探员、伊万*扎卡耶夫的叙述,他很有把握的断定,“罗马”基地里的某些存在,必然不可能是人力所为;然后结合“老朋友”弗拉基米尔*普金的陈述,他才有了接下来的判断——
“不是外星人,就是史前文明”,当时的猜测是这样没错吧?
原本相当确定的猜测,现在却分明感觉到一丝违和,他挺迟疑的说出了自己之前的设想,马上得到了苏雪的反驳:
“龙云,这些设想显然有问题呀。
你看,之前你也许可以这样猜测,但是在那一处秘密基地里,你经历了一场‘幻景’、或者说我们暂且认为是发生了‘二次穿越’,可你不是告诉我说,在这段经历里见到了什么‘中枢塔’——”
“哦——对、对!”
压抑着声音附和一句,龙云不由得拍了拍脑袋,他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迟钝的。
可不是么,之前怎样猜测都无所谓,既然已经在“死城”经历了二次穿越,见到了黑云压顶的“中枢塔”,那“巨树”的由来还不是很清楚么?
所谓“不是外星人、就是史前文明”,这种假定其实有一个隐含前提,就是“在单一的世界线里”,然而现在既然有了平行世界的参与,那么其实就可以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巨树”、“中枢塔”原本出现在第三个世界里,然后才经由“历史扭曲”而出现在了平行世界,最后才被克格勃发现,进而导致了“罗马”基地的出现。
最开始的思路还不甚明了,然而想到了这一点的话,结合那“第三个世界”里超能力者众多、科技水平也极其发达的现实,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形如何,龙云却也很合理的假定,不论“巨树”、超能力者还是“罗马”基地的惨剧,恐怕都是因为那“第三个世界”的某些因素而引起的。
正如平行世界会改变现实世界的历史一样,冥冥中的“第三个世界”,也会改变平行世界的历史吗……
事情越想越大,感觉思维都有点难以驾驭,刚刚想到了这么一条基本合理的事件链,南海中白念杂陈的龙云却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感觉一阵从未有过的迷茫;忽然间发现事实远比自己之前设想的更复杂,他就对自己在其中的行为产生了一些怀疑,或者说有点不太清楚,在这么一种繁复之极的背景中活动,他究竟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原本一直以为,平行世界会扰动现实世界,那么只要在平行世界里打赢战争、解决谜团就好,然而现在又多出了一个世界,而且还影响到了平行世界,那……这样下去的话,周遭所有的一切,究竟又会变成什么样?
思考与分析,固然可以满足人的好奇心,然而这终究只是手段、而非目的,思考之后却不知道要如何行动,这难免就让龙云有一点茫然无措。
那“第三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还要跑去平行世界的“死城”才能一窥究竟吗……
沉浸在有些迷茫的思考中,需要考虑到的线索实在太多,另一个不经意间掠过的反常细节在脑海中一闪即逝,龙云只是模模糊糊的感到,今天下午他与苏雪的全盘分析似乎是有一些疏漏,可是任凭他如何思考、甚至想的脑袋生疼,也不知道这一些看似合理的推论究竟有哪里不对劲。
静静坐在皱眉思索的恋人身旁,感觉到龙云的思绪涌动,娴静的小姑娘一开始并没去打扰他的思路,眼见这家伙越想越累、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才抽出一张纸巾替他揩拭,顺便就把恋人从长考中叫醒:
“好啦,龙云?
这些事情,毕竟也不急在一时,别这样愁眉不展的苦苦思索了,看你简直就像证道不得的苦行僧一样呢,嘻嘻~”
被恋人的话惊醒,龙云才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他端起杯子来喝光了苏打水、请旁边的侍者再去倒来一杯,自己也感觉这样冥想是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人身心俱疲,于是不好意思的向恋人笑了笑:
“也是,没有足够线索,只是闭门造车一样闷想是没用的。”
“恩,也许还是要靠行动;可是龙云,”
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擦净,伸出纤纤玉指拈起盘子里的点心,挺羞怯的喂给恋人,眼波流转的苏雪倚靠在男人身边,语气也变得更加轻柔,“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我们现在毕竟是恋人了,而且还……所以,不管你在那个平行世界、或者现实里做任何事都好,可是一定要谨慎小心,别、别让人家太为你担心,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