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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银河九天     首席御医txt下载     首席御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零八章 狗头谋

    白阳市高新园区管委会办公室卒任李伟才,在接到市委组织部的通知后,就去找管委会的主任诸葛谋。

    “主任,组织部来通知了,说是新来的曾副主任今天就要到任,您看这个欢迎仪式怎么来安排?”李伟才恭恭敬敬地站在诸葛谋的面前,xiǎo声请示着。

    像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什么级别是什么规格,都是有惯例可循的,李伟才这个园区的大管家,只要按照惯例去组织安排即可,但在白阳市的高新园区,这是行不通的,必须去请示诸葛谋,免得事后被诸葛谋挑出错来。

    诸葛谋坐在宽敝的沙发椅里,手里捏着的,正是一份关于曾毅的简单资料,似乎看得有些出神,半天没回话。

    李伟才就在心里骂了一句,诸葛谋八成又要出玩什么里格楞了!

    高新园区的人,背后都喊诸葛谋是“狗头谋”,因为诸葛谋总喜欢在一些有章可循的事情上,搞出点xiǎo变化、xiǎohuā样来,以示自己与众不同、心思独特,但在大家看来,那都是自作聪明,很多时候,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就拿前段时间来讲,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省里要建一座新的医学院,但选址还没确定,诸葛谋立刻召集园区的领导集体商讨,然后拿出一份申请材料,报到省里去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换了是不知情的人,或许就真以为是诸葛谋想争取医学院落户,但李伟才清楚得很,诸葛谋这样做,只是想在上级领导的眼里露一下自己的名字,顺便提醒领导还有这么一个高新园区的存在。

    这也不能怪诸葛谋,实在是高新园区现在成了一个大jī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果自己再不主动出击,怕是就真要被领导忘到脑后山去了。

    不过诸葛谋是“智者千虑,也有一失”,省里前几天下文了,决定把医学院落户白阳市高新园区。得到通知的那一刻,李伟才注意观察了”诸葛谋当时就是脸sè煞白,这几天更是闷闷不乐、一筹莫展。

    能不愁吗?

    当时诸葛谋想着这医学院,是怎么也不会落到高新园区来的,所以就把条件往高了说,医学院的地皮由园区无偿提供,另外”园区还承担三分之一的建设费用。

    诸葛谋这么做,是因为知道方〖书〗记的夫人冯yù琴对这个项目很关注”他想在省领导面前充分表现一下,以示自己对省里项目的绝对拥护,谁知省领导果真遂了他的心愿,把医学院定在了高新园区。

    上千亩的地还好说,园区的空地荒地很多,顶多就是收不到土地出让费罢了,但由园区承担的这一部分建设费用,可真把诸葛谋愁死了。现在园区内一个大企业没有,xiǎo企业数量不多,还半死不活的”根本收不上几个钱”就是园区管委会职工的工资,都还要向市要去筹措。

    工资少点,福利少点,大家勒紧裤腰带”倒是也还能凑合,可诸葛谋这次空口白牙”一下就向省里承诺了四五亿的巨款,搞得管委会现在人心惶惶,生怕诸葛谋把医学院的事情压在自己的头上,那大家也只好解下裤腰带,上吊算了!

    “以前都是怎么来安排的?”

    诸葛谋淡淡问了一声,他把曾毅的那份履历都看出huā来了,说实话,履历倒是没有什么,就是这年龄,着实让人羡慕啊,二十四岁的xiǎo娃娃,就已经是副处级了,这还了得。

    “按照惯例,副主任上任,可以组织在家的干部职工开个欢迎会,也可以召开党工委成员开会。”李伟才说完,就闭嘴站在一边,等着诸葛谋拿主意。

    诸葛谋放下曾毅的履历,摸着下巴想了一会,道:“曾毅同志在南云县搞过招商工作,成绩不俗,是一员难得的干将,组织上派他来我们高新园区,将会极大充实我们的领导班子的战斗力,欢迎仪式还要热烈隆重一些。你通知下去,让园区内各单位副科级以上的干部,都过来参加欢迎仪式。”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李伟才应了一声,就合mén退了出去,心道狗头谋怕是又没安好心,八成是想趁新来的曾副主任不熟悉情况,把医学院的事情压给对方,如此大张旗鼓地欢迎一位二把手,说好听是重视,说不好听是把你先架高了,到时候让你想推脱都不好推脱啊!

    看履历,这位新来的曾副主任怕是有些来头,可惜年轻了点,怕不是诸葛谋这种老狐狸的对手,今天真要是稀里糊涂接了这摊子事,可真够他喝一壶的。

    心里叹了口气,李伟才去给各单位平了通知。

    曾毅此时刚驶入高新园区的地盘,这里距离荣城确实挺近的,虽然路上有点堵车,还有红灯,但曾毅从家里出来,到进入高新园区的地界,也只huā了半个xiǎo时多一点的时间。

    出了城,路两边的建筑就少了很多,往前再走一截,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横幅广告,上面写着两行大字:“创业乐园,财富沃土,白阳高新科技园区欢迎您!”

    广告牌很是阔气鲜yàn,只走进去之后看到的情景,能让人心里凉半截。

    路倒是修得很到位,双向六车道的大马路,两边每隔五十米就是一盏巨大的霓虹灯,看起来很大气,可惜路上总共就没几辆车在跑,当地的老农,还在路面上摊开一堆一堆的麦子和yù米暴晒。

    曾毅留神看了一下,跟自己擦肩而过的车共有八辆,其中五辆是驾校的车,敢情他们都把这里的大马路,当作是练车的好场地了。

    路两边的地里种满了庄稼,也有不少蔬菜大棚,再往里走,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个厂区,不过也都是铁将军把mén,透过锈迹斑斑的栅栏mén,能看到里面的厂区长满了荒草,看来企业早就从这里撤走了。

    路过管委会的大楼时”曾毅看到几个工作人员正在mén口摆huā盆,应该是在做欢迎的工作,管委会的大楼倒是阔气得很,湛蓝的玻璃外墙在阳光下褶褶生辉。

    曾毅没有停下,而是从管委会楼前快速驶过,他要先去白阳市委组织部报到”由组织部派人领着过来赴任,才算是正式上任。

    白阳市的高新园区”更靠近荣城一些,曾毅从园区穿过,又驶了有十多分钟,才进入了白阳市市区。他这一年来换了好几个的衙mén,对于报到的流程已经是非常熟悉了,问清楚路后”就直接到了白阳市委组织部。

    报到谈话之后,曾毅就找到了今天要送他上任的区县干部科副科长刘凤鸣。

    刘凤鸣这个人看起来比较健谈,跟曾毅上了车子之后,就道:“曾主任年纪轻轻,就获得组织上的重用,前途不可限量啊!”

    曾毅笑了笑,“刘科长,这都是组织上信任,我现在还是有些惶恐的!”

    刘凤鸣是老组织了,虽说混得有些不得意”但在组织部待久了,也练出一双火眼金睛来,一看曾毅的履历,他就知道这是下来镀金的,有意指点道:“当初设立这个高新园区”市里是想利用靠近荣城的优势,来促进白阳的发展”已经做了有好几年了,现在曾主任的到来,我想肯定会为高新园区带来一番新气象的。”

    这些事情,曾毅已经从唐浩然那里知道了,不过他还是说了一些感激的话,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互相又不知根底,刘凤鸣能给你提这个醒,已经很难得了,这是怕自己过去之后新官上任三把火,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搞出什么圆不住的漏子。

    刘凤鸣看曾毅领了自己这个情,也是不由眼前一亮,心道这个曾主任虽然年轻了点,但好像还是很有道行的,不完全是镀金货啊,他笑道:“以后就都是白阳市的干部了,你我算是同事,还要多多走动才是啊。”

    曾毅就道:“以后少不了要请刘科长到咱们高新区检查指导工作。”

    刘凤鸣呵呵笑了两声,打了个哈哈,就望着车窗外,他已经看到管委会的大mén口,站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刘科长,您可是很久没来我们高新区了!”诸葛谋上前几步,主动握住刘凤鸣的手,道:“同志们都很是想你啊!”

    刘凤鸣呵呵一笑,道:“谋主任既然提出批评了,那我以后一定要常来啊!”刘凤鸣显得很热切,虽说诸葛谋这个人没什么大才,把高新区搞得很差劲,但毕竟诸葛谋是市长眼里的红人,他可是不敢太摆架子了。

    “这位就是曾毅同志吧!”诸葛谋又拉住曾毅的手,笑呵呵道:“果然是年轻有为啊,咱们高新区是新区,起步晚,底子薄,就缺你这样有活力、有干劲、敢打敢拼的年轻丰部啊。”

    “火车跑得快,还靠车头带!谋主任就是咱们高新区的火车头,有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只要跟在你后面出力使劲就行了!”

    曾毅瞄了一眼,发现mén前那些huā盆,果然是为了欢迎自己才摆上去的,这倒跟自己当时去南云县的场景是天壤之别啊,人家既然如此热情,曾毅也就说得非常客气,给诸葛谋带了顶高帽子。

    诸葛谋果然很高兴,心道这今年轻人可真是会说话啊,火车头,不错,不错,他一抬手,把刘凤鸣和曾毅都让进了管委会。

    走进三楼的大会议室,看着里面坐了足有百十号人,刘凤鸣也是有些意外,只不过是迎接一位二把手到任,高新区竟然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就是诸葛谋有心要巴结新来的镀金公子哥,也不至于做得如此露骨吧。

    刘凤鸣被诸葛谋让到了〖主〗席台的〖中〗央,刘凤鸣只客气了一句,也就端坐了下去,毕竟他是代表组织部来的,坐这里是应该的。

    等众人按次序坐好,刘凤鸣就宣布了曾毅的任命,然后按照上级组织部拟定的说法,对曾毅进行了好一番赞扬:“曾毅同志是组织培养出的一名优秀干部,政治过硬、作风优良,而且懂经济、重民生…………希望他能在新的岗位上,继续保持,勇于开拓,作出新的成绩。”,诸葛谋带头鼓掌,笑着请曾毅也讲两句。

    曾毅向来很少讲那些套话,就直截了当道:“高新区是新区,这就需要我们更加努力地去做事,这里我只讲一句,今后我一定会身先士卒、以身作则,望大家与我共勉!”

    诸葛谋还没反应过来,曾毅已经讲完了,只得又笑呵呵接着鼓掌,道:“曾主任讲的好,很实在嘛!”

    散会之后,诸葛谋把刘凤鸣送到楼下,临上车的时候,刘凤鸣道:“这次高新区能把省里的医学院给争取了过来,真是一件大好事。来的时候,阅部长找我去谈话,说曾副主任是卫生厅出来的干部,在这方面经验丰富,人脉关系也熟络“……”,站在后面三步远的李伟才听到这句话,脸sè就很奇怪,他是想笑,却不得不硬憋着。诸葛谋今天费尽心思,卖足了面子,就是想把医学院的事情压给新来的曾副主任,没想到还是“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原来人家曾副主任根本就是带着项目下来的。

    这样yīn差阳错的事情,在诸葛谋身上都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次次如此,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医学院的事,只有省领导才有权决定,李伟才的心思就活动开了,看来曾副主任的来头着实不xiǎo,这是超级定向镀金啊!上面指定了让他来负责这件事,肯定就是要给他做一份大大的政绩,医学院建成之日,怕就是曾副主任升迁之时啊。

    送走刘凤鸣,李伟才就看诸葛谋脸sè很是不好。

    进mén遇到几个经济发展局的xiǎo干部,xiǎo干部上前向诸葛谋打招呼,诸葛谋却沉着脸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不用工作了吗?”

    几个xiǎo干部顿时吓得作了鸟兽散。

第二零九章章 谋事在人

    下午管委会的领导班子开了个会,重新做了一下分工,曾毅是常务副主任,自然是负责管委会的日常工作,并且还分管了规划、政策、重大项目、以及招商引资这几个方面。

    在这件事上,诸葛谋并没有多做纠缠,就连李伟才都看出曾毅来头不小,一向事事算计的诸葛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何况他本来就是要把医学院的事情压给曾毅的,只是上级的命令让他有一种“老谋深算,却又落空”,的失败感。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对于这种镀金的干部,只要他不来触犯自己的权威,自己就犯不着跟他别扭,毕竟自己才是这里的一把手,他要负责医学院,就让他折腾去吧,也省得自己为那几个亿的款子发愁,二把手干出了成绩,那也是自己领导有方嘛。

    “既然是高新区,那首要的任务,自然就是招商引资,曾毅同志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啊!”,诸葛谋分完工,就拿起茶杯喝水,观察着曾毅的表情。

    换了是那种拈轻怕重、混日子的官僚,肯安就要叫苦了,不过曾毅从来都不是那种人,他喜欢做事,当下道:“区里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是对我个人的信任,我会努力去做好这一块工作的!”,诸葛谋对曾毅的这个说法很满意,至少说明自己今天没有白忙,我看这小子就完全感受到了自己对他的那种重视嘛,“曾主任能有这种态度,就很好嘛!”

    李伟才此时笑道:“曾副主任以前在南云县负责招商引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还受到省里的多次表扬,我相信曾副主任的到来,必定会加速推进咱们园区的发展。”

    诸葛谋笑呵呵地道:“是,曾主任尽管放手去干”区里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心中却道李伟才滑头,他肯定是看到曾毅大有来头,这才为其摇旗张目,什么多次受到表扬,受到表扬的是南云县,又不是曾毅个人。

    散了会”诸葛谋特意把曾毅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嘘寒问暖,看曾毅初来乍到,有没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

    “感谢谋主任的关怀,区里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很满意!”,曾毅笑着拉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罐将军茶,放在了诸葛谋的面前”“这是我从南云县老领导那里讨来的,真正的顶级将军茶,谋主任尝尝看!”,曾毅初来乍到,又只是个二把手,不可能立刻掌控管委会的大局,想要做事,还是要跟诸葛谋这位一把手打好关系,诸葛谋虽然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但要是背后搞搞手脚,拖拖后腿,自己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将军茶可是好茶啊”光是闻着香气,就沁人心脾了!”诸葛谋拿起将军茶仔细看了看,心道果然是顶级的将军茶,这种茶现在俏得很”诸葛谋自己都搞不到,上次他在市长那里软磨硬泡”市长才让他包了二两。

    “谋主任喜欢喝的话,我再让南云的老同事捎一些过来。”,曾毅笑了笑,然后打量着诸葛谋的办公室,他发现诸葛谋的品味倒是很独特,会客沙发后的墙上,装饰了一柄巨大的羽扇,看起来应该是用猫头鹰的羽毛做成的,暗红色的办公桌上面插着党旗国旗,后面的墙壁上,书了几个大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曾毅看了看那八个字,就赞了一句:“好字,笔力十足,磅礴气势跃然纸上!”,诸葛谋就笑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句子,特意请了荣城有名的书法大家一庚七先生写了,挂在这里,时刻勉励自己。”,曾毅心道原来是名家的手笔啊,难怪风骨独特。

    当领导的,都喜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挂上这么一副字,一来显得文雅,二来可以明心迹,比如“执政为公”:或提醒自己,比如“每临大事有静气”。

    诸葛谋的这八个字,出自三国大军事家诸葛亮的《后出师表》,曾毅就在那里揣摩,这诸葛谋的办公室又是羽扇,又走出卑表的,不会是自比诸葛亮吧?

    这还真让曾毅给猜着了,诸葛谋把这八个卓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并不是欣赏这句话所代表的那种态度,而是一种纯粹的自我欣赏,这件事还有一个典故:诸葛谋以前在白阳市下面一个叫做大雁乡的地方,当乡办公室主任,当时他的顶头上司,就是现在白阳市的市长赵占兵。有一年省领导视察白阳市,要从大雁乡路过,诸葛谋就鼓动赵占兵在路两边的地里,栽满了开huā的观赏向日葵,然后贴上很多诸如“切实搞好万亩向日葵工程,带领农民致富”的标语。

    领导又不知道那些向日葵是观赏用的,路过的时候,只见一片金灿灿,所以印象特别深刻,事后还专门提了这件事,由此赵占兵一路飞黄腾达,直至做到了白阳市市长,到了哪里,他就把诸葛谋带到哪里。

    市里有不少人,都曾听赵市长私底下说诸葛谋是自己的“军师”,。

    诸葛谋要是真有“三分天下”的雄韬伟略,高新园区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幅光景,但诸葛谋自我感觉甚好,事事他都要“谋”上一番。可惜除了在如何引起领导注意这方面,他还有点投机的天赋外,在其它方面,他出的主要,多半都是奇馊无比,几不可闻,所以高新园区的干部职工,才称诸葛谋为“狗头谋”。

    诸葛谋此时道:“你新到咱们园区,按说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情况,不过眼下有一个重大的项目需要曾主任立刻跟进,这一点,你还要多多谅解啊。”

    曾毅笑了笑,道:“工作不等人,我能理解!”,诸葛谋就站起身,从文件柜中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道:,“这里面是医学院项目的所有资料,这个项目省里非常重视,今后就由曾主任来负责跟进。”

    曾毅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诸葛谋这么痛快就把一个大项目交给自己负责”这跟当初到南云县,王金堂只让自己负责办公室是天壤之别啊,他接过文件袋,放在一旁。

    诸葛谋又道:“区里日前处于初创阶段,很多地方都要huā钱,比如五通一平工程”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所以不可能兼顾到所有的项目。但医学院的项目”区里会在财政方面,尽量给予倾斜的,曾主任尽管放手去干,一定要把这个项目做成咱们区的一项标志性工程,向市里和省里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曾毅又不是刚入体制的菜鸟,听诸葛谋这么说”他就知道区里是没钱投给这个项目的,顶多就是在“五通一平”,上,给予照顾。这其实也就是没有照顾,因为不管哪个项目入驻园区,五通一平都是必须要有的,否则没电没水没电话,企业还怎么生产,员工还怎么办公啊。

    “有谋主任和区里的支持,我做起事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曾毅现在不了解情况”也说不出什么来”讲了两句客套话,就告辞离开了诸葛谋的办公室。

    等他一走,诸葛谋就坐到办公椅里,摸了摸下巴”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型的羽扇,惬意地扇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老谋深算,运筹帷幄。

    曾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文件袋,等把里面的材料看完,他才明白为什么诸葛谋会如此痛快就把这个大项目交给自己来负责,这真是害人不浅啊,诸葛谋承诺出去好几个亿,却要自己来兑现。

    曾毅就把李伟才叫了过来,问道:“李主任,我今天新来,有些事情还要向你了解一平啊。”

    李伟才早算准了曾毅会来找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曾毅对面,道:“曾副主任都想了解哪些情况,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区里的财政情况,目前如何?”曾毅问到。

    李伟才就摇了摇头,很不妙地说道:“这个事情,财政局最清楚,不过据我所知,这一年多来,财政局账上的钱就没有超过刃万的时候。

    曾毅就知道自己让诸葛谋阴了一把,整个区都拿不出刃万来,诸葛谋就敢向省里一开口承诺三分之一的建设款,这不明摆着是虚假申请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也不能完全算是阴,让自己负责医学院的筹建,应该是省里的意思,诸葛谋不过是顺手推舟,甩掉包袱罢了。

    李伟才心里就为曾毅叹了口气,刚一上任就接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狗头谋害人不浅,他接着道:“曾主任现在是我的领导,我也就不瞒你了,区里目前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谋主任有规定,凡是超过两千块的开支,都要找他签字。”

    堂堂一个市级的高新科技园区,两千块的开支竟然也要去找一把手签字,曾毅暗自摇头,这还不如南云县的小小招商局富裕呢。

    李伟才看曾毅没说话,心说曾副主任这回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不过最坏的还不是这个呢,李伟才又道:“按说医学院这么大的项目,已经不单单是高新区自己的事了,医学院建好了,市里也受益,但市里的财政状况也不乐观,高新区成立这三年来,市里前前后后已经投入了三十多个亿了,也是相当吃紧啊!”,曾毅心道高新区干成这个样子,不能给市里贡献一分钱,却要市里持续投入,就是白阳市财政再好,时间久了也会撑不住的,再投下责,说不定都要把市里给拖下水了。

    李伟才叹了口气,佯装替曾毅担忧,道:“怕是要想别的办法来筹措了!”,这也就是说,找市里申请,是不用指望了,否则诸葛谋还怒什么啊。

    曾毅瞥了一眼,心道这李伟才可真是滑得厉害,这时候才来装好人,之前却不给我提个醒,要是能提个醒,好歹自己也能跟诸葛谋谈谈条件啊。

    “我相信目前的困难都只是暂时的!”,曾毅就岔开了话题,道:“区里目前的土地储备情况如何?”

    李伟才有些意外,曾毅听到这些情况,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是丝毫都没放在心上,难道他有办法解决这几个亿的款子吗?这不可能啊,就是市里,都不可能拿出这么的钱来。李伟才愣了一下”赶紧道:“区里从创立之初,就非常注意土地的征收工作,目前储备很充足,足可以应付两三年的土地供应量。”

    曾毅就微微领首,只要答应给医学院的土地能够兑现,事情就好办了,医学院并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他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先期只要有两三个亿的资金,就能维持运转子,所以高新园区答应的这几个亿巨款,不一定非要是现在就拿出来啊。等以后真要是用到这笔钱了”大不了把医学院的地和楼抵押给银行。

    不过,目前高新区最大的问题”是地太不值钱了,就算抵给银行,怕是也贷不出几个钱来。所以为今之计,就是要让土地快速增值,而让土地增值的唯一办法,就是招商引资。

    只有企业来了,地才能卖出去;地卖出去了,高新区的账上就有钱了,到时候说不定医学院都不用去抵押了。再者,有企业就有税收,有人就有消费”以后会慢慢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而卖土地并不是长久之计,那只是一锤子买卖,只能是用来解决先期的资金问题。

    国内很多地方都在搞各种经济开发园区,搞到最后,反而是本末倒置”变成了纯粹的土地财政了,急功近利地把地价越推越高,肥了那些囤地倒卖的,却让企业不堪负荷,最后不得不关张大吉。

    弄清楚了高新区的现状,曾毅心中颇为无奈,从南云到白阳,自己绕了一大圈之后,结果还是重操旧业,又要搞招商引资啊!

    不过这次好在是自己拥有了一安的话语权,至少可以在规划、政策方面,对高新园区未来的方向加以把握,不至于让他重蹈其它地方类似园区的覆辙。

    李伟才看曾毅一雷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道曾副主任不简单啊,换了是其他人,怕是早都愁眉不展,只差去撞墙了,年纪轻轻就能如此沉得住气的,实在是少见啊,看来狗头谋这次是碰到对手了,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

    “曾主任,要是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李伟才笑着,“晚上区里还搞了个欢迎晚宴,迎接曾主任的到来。”

    曾毅微微领首,笑道:“让李主任费心了,晚上我一定到。”,对于这种滑头,曾毅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李伟才起身告辞,就朝外面走了去,心里还很纳闷,到底曾副主任有何锦囊妙计,能及时筹到这笔巨款呢?

    上任的第二天开始,曾毅就到区里各处视察去了,一走了解区里的现状,二是看看医学院的选址设在哪里才合适。

    一连几天,曾毅都在干这件事,早上到管委会点个卯,然后就坐车出去了,到下班的时候又回来了。

    诸葛谋观察了几天,就有点坐不住了,几个亿的担子压在身上,这曾毅既不来找自己诉苦,又不去上级部门活动,这有点不对劲啊!是他已经胸有胜券了呢,还是在知道完不成任务的情况下,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如果是胸有胜券,那还好说,如果是后者的话,诸葛谋是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医学院是省里的重点项目,要是曾毅撂了挑子,省里追问下来,自己第一个难逃其责,毕竟医学院的落户在前,曾毅的上任在后,自己要负主要责任的。

    诸葛谋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曾毅提个醒,第二天上午,他召开了管委会领导班子会议。

    “首先宣布一条重要的通知:后天,省里要跟美国戴维医学基金会,签署医学院的捐建协议,省里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协议将由聂国平省长亲自来签署。这个项目是曾毅同志负责的,届时我跟他一起去省里出席签约仪式,并且签署落户协议。”

    诸葛谋把这个消息讲完,就看着曾毅,“曾主任,医学院这个项目的相关材料,你都了解了吧。”,曾毅微微点头,“已经了解了。”,“那就谈一谈困难,谈一谈想法嘛!”,诸葛谋鼓励着,“有什么困难,就讲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会议桌前的其他几位副主任、副〖书〗记,全都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就我们几个,能想出什么办法来,真要是有办法,也就不会在前几天分工的时候,都默不作声地选了顺手推舟。这事当时不是已经交给曾毅了吗,怎么现在又成大家的事了?

    诸葛谋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然还是要保持自己对这个项目的支持态度,至少表面上要说得过去。他已经都“谋略”,好了,如果曾毅诉苦的话,自己就“勉为其难”到市里跑一趟,讨个两三百万来,如此一来,这件事就算彻底压给曾毅了,区里已经给予大力支持了,以后事情办不好,那就是曾毅你的能力问题了。

    曾毅清了一下嗓子,打开自己的记事本,道:“困难是没有,想法倒是有一些……”

    “咣当”一声。

    李伟才刚掀开的茶杯盖,就掉在了会议桌上,滴溜溜地转着,他太吃惊了,几个亿的钱要筹,曾副主任竟然说没有困难,他到底有没有仔细看那些材料,还是根本就没看?!~!

第二一零章 成事在天

    第二一零章成事在天

    会议室里的人,此时也都是这个想法,iǎ曾主任一定是没有看清楚申请材料上的条款。

    诸葛谋愣了好半天的神,才道:“有想法是好事嘛!你把自己的想法说一说,只要是有利于项目的落实,有利于园区的发展,区里都是会支持的。”

    “这几天我在区里走了走,也看了看,在规划和政策方面,我有些想法,要跟大家jiā流一下!”曾毅一转话头,闭口不提医学院的事,而是讲述着自己在区里视察是发现的一些问题,最后道:“千言万语,归为一句,就是土地的荒置情况比较严重,已经阻碍了园区的发展,针对这个问题,我拟定了两条方案:第一,对荒废空闲的土地,进行清理mō排,及时收回那些已经迁走了的企业所租用的土地;第二,严禁利用各种虚假项目囤积工业土地,凡是拿地之后一年内转让的,根据拿地价格征收100的jiā易费,两年内转让的,征200的jiā易费,以此类推。”

    大家看着曾毅的眼神,就有点奇怪了,不知道曾毅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土地荒置,那是因为没有企业要用地,所以荒废着,再进一步说明白点,就是根本没有企业要来园区,怎么你这一调查,反倒得出个相反的结论呢。

    谁要囤地?眼下只有傻子,才会囤高新园区的地!

    高新区的位置极其尴尬,搞经济开发,东边有荣城这个竞争对手,西边有白阳市老的经济开发区,两边都很成熟,不管跟哪边比,高新区都毫无优势;搞地产开发,高新园区靠近靠近荣城,却享受不到荣城的各项购房优惠条件;距离白阳市有点远,有将近二十公里的路程;园区内既没有企业,又没有超市、学校、医院,出就是庄稼地,盖了楼卖给谁啊!

    管委会自己也成立了一家地产开发公司,做了两个楼盘,结果却卖不出去,最后只好分给管委会的干部职工住!

    那些三年前在高新园区买了地的人,现在都后悔死了,惟恐脱不了手,怎么曾副主任下去一番调查,竟然还要打击囤地倒地,你以为大家愿意囤啊,那是实在找不到下家,卖不出去!

    区里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征来的地卖不出去,为此区里每年还要付给那些失地农民一笔不菲的补偿款,这笔开支已经把区里给压垮了,而且还拖累到了市里。

    如果真让曾副主任这么一搞,地岂不是更加卖不出去了?

    看来这位曾副主任,果真是个镀金货,驴粪蛋蛋外面光,别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那是红红火火,咱们曾副主任烧得也太没有水平了吧!

    诸葛谋也没想到曾毅会说出这么个结论来,他把手里的钢笔转动一圈,道:“很好嘛,能发现问题就是好事,说明曾副主任是下了一番工夫去做调查的!”

    众人哼哼哈哈,不置可否,他们都听出这话多少有些在讽刺曾毅的。

    曾毅不以为意,拿起杯子喝着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他说的这两条,可能解决不了眼下高新区的问题,但如果能够执行下去,将来高新区却要受益匪浅。

    他下去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不少问题,园区内一些的项目,其实都是假项目,目的是为了用优惠政策拿地,拿地之后什么也不做,就是坐等地价飙升,然后再倒手转让,赚取不菲的暴利。而这中间的差价,最后都让那些真正要做项目的企业给买了单,成为了企业必须要负担一项额外成本。

    这种事情,在全国各类开发区内,都不罕见,有些地方为了防止囤地,也出台了一些政策,比如拿地之后五年内严禁转让,表面看好像是为了打击囤地,其实却是推高了地价。土地被捂起来不能jiā易,能jiā易的土地就少了,价格自然会越涨越高,而五年之后,价格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当初那些拿地的人,什么实业项目都不用做,就让地荒了长草,期限一到把地转让,暴利唾手可得。

    所以曾毅不限制jiā易,你可以随意jiā易,但拿到手的年限越长,你转手的成本就越高,风险也越大,那些投机的人在风险面前,自然就会掂量一番的。而对于真正做企业的人来,是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的,随着企业入驻越来越多,地价不涨是不可能的,但这个涨势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所以,最后能享受到土地增值好处的,反而是那些企业。

    这个办法,还是将中岳想出来的,在南云县执行得也比较成功,虽然入驻南云的企业越来越多,但地价并没有太大的bō动,所以南云县征地的成本很低,地价也对企业极有吸引力。

    虽然南云县放弃了在土地转让中的部分利益,但却引来了大量货真价实的投资,得到的是整个县的经济腾飞,以及今后几十年的富足。

    高新区的定位既然要发展高新经济,那自然就是要吸引高新科技企业过来,而企业在落户的时候,首先考虑的还是成本,高新园区如果在地价上向荣城靠拢,就永远也竞争不过荣城。

    “曾副主任的提议很好,慎重起见,我觉得还是要再沉淀一下,下次开会,我们集中议一下这个。”诸葛谋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他又将议题拽回来,“曾副主任再说说你在医学院这个项目上的想法,这是我们眼下的头等大事啊!”

    曾毅放下茶杯,轻描淡写道:“只要区里的支持到位,这个项目我就有信心做好!”

    李伟才瞥了一眼诸葛谋,发现诸葛谋的脸è猛地一沉,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如常了。iǎ曾主任果真不傻,这是要清算旧账啊,谁承诺的,谁兑现,摆明了要把诸葛谋这个始作俑者拖下水啊。

    分管财政的副主任莫有为,立刻就开始倒苦水:“医学院是我们区的重大项目,作为分管财政的领导,我是要大力支持的。但区里的财政状况大家都很清楚,账上总共就那么一点钱,还要优先支付那些被征了地的农民的补偿款。这补偿款都是按月发放的,不可能拖欠,否则是要出大问题的。”

    莫有为这话看似诉苦,其实多少有点威胁的意思,你找我要钱也行,但要是那些失地的农民闹事,讨要补偿款,可就跟我无关了。

    诸葛谋一阵头大,心道自己看走眼了,这曾毅也是个大滑头啊,区里的支持到位了,还用得着你嘛,我自己都能干好。

    再看曾毅坐在那里,一副气定神闲、iōng有成竹的样子,诸葛谋的心里琢磨就开了,莫不是这iǎ子觉得自己刚才否了他的提议,所以才撂了挑子?

    这也对啊,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回发表提议,就被搁置了,这面子上肯定是搁不住的。诸葛谋这么一琢磨,反倒觉得通了,分明记得这iǎ子先说了没有困难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清算旧账呢,这是面子被撅了。

    想到这里,诸葛谋就道:“干革命工作,怎么可能会没有困难呢,开会是要让大家集思广益,来想办法的,而不是诉苦。都谈谈吧,不管有什么办法,都讲出来嘛!”

    会议室的人都哑了,能有什么办法,就是把管委会的大楼卖了,也筹不到那么多的钱。

    东拉西扯半个多iǎ时,顶用的主意一个都没有,诸葛谋就一磕杯子,道:“今天就到这吧,回去都好好想一想,明天开会,我们接着讨论,并且重点研究一下曾副主任刚才的提议!”

    散了会,诸葛谋把曾毅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道:“你刚才在会上的提议,我觉得很好,很有道理嘛,明天上会讨论的时候,我会支持的,你尽管放手去干!”

    曾毅笑道:“谢谢谋主任的信任和支持。”

    “你是省里下来的优秀干部,有冲劲,有想法,咱们区里目前正是需要你这样的干部,来打开局面。”诸葛谋看着曾毅,颇有意味地道:“你可要多多为区里分担才是啊!”

    “大方向有谋主任来把关,我只要奉献一把子力气就是了!”曾毅呵呵笑着,不lù半点口风。

    “对嘛,你尽管放手去做去闯,我和区里就是你的坚强后盾,需要什么政策,区里都会酌情给予考虑的!”诸葛谋也是老jiān巨猾,他这是划出自己的底线,要政策我可以给,要其它的,免开尊口。

    曾毅还是那句话:“有谋主任这句话,我干起工作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二天,管委会很快就通过了曾毅的两项提议机关的都是人尖子,没有一个是傻子,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思考,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iǎ曾主任新官上任,要烧自己的三把火,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再说了,明天省里就要签协议,万一省里问起来,怎么回答啊,这事必须快速解决。

    看到提议通过,诸葛谋踌躇满志,道:“下面,咱们接着讨论医学院的事情。”说完,他就看着曾毅。

    曾毅是二把手,接过诸葛谋的话茬道:“我分管区里的重大项目建设,为区里分忧解愁,是我份内的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证这个项目的顺利完成。不过,我要向区里讨一个政策啊。”

    诸葛谋就道:“说嘛!”这是昨天两人暗中达成的妥协。

    “对于医学院这种重大项目的建设,必须要做到专款专用,否则耽误了工程的建设进度,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啊!”曾毅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视线飘向莫有为。

    莫有为气得差点翻了白眼,这是赤的报复啊,昨天才我说了别想从我这里拿钱,今天就被反过来将了一军,他就撇清道:“专项专款,专款专用,这是应该的嘛,早都该这样了!”

    曾毅的这个要求正大光明,谁也不好反对,谁要是反对,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别有用心。

    诸葛谋当即一拍板,道:“我再补充一条,在重大项目上,不但要做到专款专用,还要加强审计,要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了项目的建设上。”诸葛谋还是要强调一下自己在财权、人事上的绝对权威。

    这条通过之后,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可算是把大包袱抛了出去,接下来大家纷纷开口,这个说要保证做好征地拆迁工作,那个说会做好安保巡逻工作,好不热闹。

    转了一圈,诸葛谋道:“大家如此踊跃,我也不能落后,这样吧,我再去市里争取两百万,作为这个项目的先期启动资金。我相信有大家的这份态度,以及曾副主任的这份决心,就一定能顺利完成省里jiā代的项目建设工作。”

    今天的会议,开得很有成果,走出会议室的时候,除了曾毅,每位管委会的领导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诸葛谋不忘提醒曾毅,“明天要去省里,曾主任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第二天,诸葛谋早早地到了管委会,今天他特意穿上一身新西装,还扎了领带,显得jīng神抖擞,准备在省领导眼里,留个好印象。

    等了有十分钟,曾毅到了管委会,两人就一起赶往荣城。

    今天的签约仪式安排在省政fǔ的贵宾会议室内,虽然是低调处理,但规格并没有减,由分管经济商贸的副省长聂国平负责签署协议,白阳市的市长赵占兵,也到现场出席仪式,以示白阳市对这个项目的重视。

    在接受口武警的检查后,诸葛谋和曾毅的车子就一前一后驶进了省政fǔ大院,停在了省政fǔ大楼前的廊厅前。

    一下车,诸葛谋就看到聂国平的秘书卢晓鹏,诸葛谋是个投机惯了的老政客,他可以不知道管委会有多少人,但对于市里和省里领导的履历,以及领导秘书的履历,那是了如指掌,倒背如流。

    好机会啊!诸葛谋迅速整了一下西装,然后迈着笑快步上前,热切地伸出手,弯下半个身子:“卢主任您好,我是……”

    卢晓鹏皱了一下眉,心道我管你是谁啊,他嘴里“唔嗯”两声,就从诸葛谋的身前擦过,紧接着,脸上换上一副笑容,伸手快步上前,道:“曾主任,我可把你给盼来了!”

    我的妈呀!

    聂省长的秘书竟然专等在楼下,来迎接iǎ曾副主任的到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诸葛谋,以及他的秘书和司机,集体呆若木jī,都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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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章 抬轿子

    第二一一章抬轿子

    “劳卢秘书大驾,实在是不敢当啊!”曾毅呵呵笑着,和卢晓鹏握在一起。

    卢晓鹏佯作怪责道:“升官了也不通知我一声,这是拿我当外人啊!”

    曾毅苦笑道:“这是我的错,我向卢主任赔罪!实在是这事太突然了,我还没回过神,就被发配到白阳去了,到现在都还感觉在梦里一样呢!”

    卢晓鹏自然不可能生曾毅的气,曾毅现在可是方书记面前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他的一句话,比唐大秘书还管用,谁敢跟他生气啊,卢晓鹏只是借机跟曾毅拉近一下关系罢了,他热情道:“走,上楼说话,早上聂省长上班的时候,还提到你了呢!”

    诸葛谋把这话可听了去,心道乖乖啊,自己知道这曾毅是下来的镀金的,但没想到来头会如此大,竟然背后通着省长,他眼巴巴瞅着那边,等着曾毅能把自己介绍一下。

    曾毅此时就走了过来,笑着道:“我给卢秘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白阳市高新园区的诸葛谋主任,我的领导!”

    卢晓鹏听曾毅这么介绍,就知道两人关系也一般,只是个工作关系,就伸出手,不冷不热地笑道:“诸葛主任,幸会,这次你们能够争取到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实力不俗,让人羡慕啊!”

    “卢主任谬赞了,以后还要卢主任多多关照才是!”

    诸葛谋双手握住卢晓鹏的手,一脸笑意,显得非常恭敬。聂国平虽然只是个副省长,也不是常委,但主管一省经贸,手里掌握着很多个大项目,只要稍微从手指缝间给高新区漏上一个两个,那gdp政绩就不用发愁了。

    “好说,好说!”卢晓鹏淡淡回应了一声,就在前面带路。

    一走进省政fǔ的大楼,看着里面工作人员严肃庄重的表情,顿时就有一股肃穆之气,诸葛谋就开始拘谨,走起路来蹑手蹑脚,不敢喘大气,恐惊天上人。他偷偷打量了一下身后的曾毅,却发现曾毅神态自若,没有一丝的紧张,看样子好像就是以前经常在这里出入,习以为常了。

    诸葛谋就暗暗捏了把汗,好险啊,虽说自己是把医学院的项目压给曾毅了,但幸亏没有刁难过对方,上任的那天,也给足了面子,不然这事就棘手了,曾毅在省里的背景显然很深,只要随便打那么一个xiǎo报告,自己的仕途可就有些不妙了。

    上了楼,卢晓鹏把两人领进一间xiǎo会客厅坐下,然后让工作人员上茶。

    诸葛谋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茶,是工作人员端上来的,而曾毅的茶,却是卢晓鹏亲自端过去的,那茶杯也跟自己的不一样,档次高了很多,诸葛谋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连省长的秘书都要巴结曾毅,这还了得啊,看来回去后,自己还是要多多支持一下xiǎo曾同志的工作才行!

    卢晓鹏聊了一会,就告罪道:“你先坐着,我到聂省长那边看一下。”

    “辛苦卢主任了!”曾毅笑了笑,他明白卢晓鹏的意思,卢晓鹏在诸葛谋的面前这么做,明显是给自己抬轿子呢,这份情必须领啊,“回头等卢主任有空了,还请赏个光,一起吃个饭!”

    “好说,好说!”卢晓鹏就笑着走了出去。

    等卢晓鹏出去,诸葛谋就道:“曾主任,你跟卢主任的关系不浅啊!”

    曾毅笑道:“去年省里组织的英国商务jiāo流团,聂省长是团长,我是团员!”

    诸葛谋就“哦”了一声,心里却不怎么相信,真要是只有这么一点点关系,卢晓鹏能对你那样客气吗!

    两人在会客厅坐了足有半个xiǎo时,卢晓鹏敲mén走了进来,道:“协议签署的事情准备好了,现在就过去吧!”

    跟在卢晓鹏的后面,两人进了楼道另一端的一间大会客室,里面富丽堂皇,有点类似新闻里领导人会见国外元首的场景,有几个被邀请来的省报记者,此时已经架好相机,准备拍摄,不过他们对曾毅两人却没有什么兴趣。

    等了一会,会议室的mén被工作人员推开,就见聂国平率先走了进来,跟他一起的是戴维,后面跟着白阳市的市长赵占兵,以及肖登、戴维的那个sī人助理,再往后,就是二十多个双方的各种代表,以及工作人员。

    众人浩浩dàngdàng进来,却是有条不紊,等聂国平和戴维坐下之后,大家就依次而坐,分列两旁,最后剩下几位没有资格落座的,就跟曾毅一道站在旁边。

    聂国平发表了了一段讲话,表示了一下对戴维医学基金会支持南江省医疗卫生事业的谢意,并代表省里传达对这个项目的重视态度。戴维也讲了几句,表示非常看好这个项目,也看好南江省的经济发展前景。

    在愉快的气氛中,两人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早已准备的协议桌前,郑重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诸葛谋也代表高新区,跟省里签署了项目的落户协议,赵占兵在一旁观礼。

    仪式完成,宾主皆欢,聂国平看到站在远处角落里的曾毅,就抬了一下手,道:“xiǎo曾,你上前来!”

    曾毅有些意外,没想到聂国平会当众叫自己,就快步走了过去,道:“聂省长,戴维先生!”

    “听说这个医学院的项目,将由你来负责?”聂国平问到。

    曾毅点头道:“是!”

    聂国平就对戴维道:“戴维先生要是对项目的建设还有什么疑问的话,都可以问曾毅。”

    一旁的诸葛谋甚是羡慕,南江省的官员,得有好几十万吧,能让省长一下叫出名字的,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个,甚至五十个都超不过,所以但凡能进入省长视野的,这前途就绝对不会差的。

    戴维哈哈一笑,道:“既然是由曾毅先生来负责,那我就放心了。”

    诸葛谋吃了一惊,难道曾毅跟这美国人也认识吗,听说戴维可是美国大财阀的接班人,影响力非同xiǎo可啊,每年在全球各地撒出去的做慈善的钱,都有好几亿美金啊,难怪曾毅一点都不为项目的资金发愁。

    “这是我的工作,我会竭尽全力做好这件事,高标准高质量地完成医学院的建设工作!”曾毅笑了两声,在聂国平面前,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肖登此时倒是问了一个问题,道:“这个项目是捐建的,曾先生如何能保证我们捐献的资金,都用到医学院的建设上呢?”

    曾毅就道:“我们园区有政策,凡是重大项目的建设,一律专款专用,贵方的资金会直接进入项目的专用账号上,不用再经过任何转拨,届时贵方可以派人参与项目的建设,对资金的使用情况进行监督审核。”

    肖登又问:“什么标准算是重大项目呢?”

    “省里、市里jiāo代的项目,一律都是重大项目,除此以外,凡是投资额超过三千万的项目,也都是重大项目。”曾毅笑着,“区里还设有重大项目服务中心,除了做好医学院的建设工作,我们也欢迎戴维先生到高新园区去考察投资。”

    一旁的赵占兵眼前一亮,心道这位新来的副主任倒是有点本事啊,刚上任几天,就把园区的重大项目的政策给吃透了,现在更是见缝chā针地做起了招商工作,不错,不错。诸葛谋出主意还行,但要是论做事,还是需要几个这样的干将才行啊!

    戴维倒是很痛快,道:“既然曾先生邀请,那我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我们白阳市政fǔ定会扫径以待,随时恭候戴维先生的到来!”赵占兵趁热打铁,像戴维这种大财阀,可是各地政fǔ都在争夺的对象啊。

    诸葛谋岂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笑着表示道:“我们高新园区,一定会切实做好贵宾的接待工作!”

    签约仪式结束后,曾毅来向诸葛谋请假,说是要留在荣城,督促戴维尽快把协议中承诺的资金兑现到位。

    诸葛谋当然明白曾毅的意思,督促戴维只是个借口,留在荣城,主要还是要想办法筹集项目的建设资金,他不可能反对的,道:“这件事很重要,曾主任一定要早日落实啊!”

    送走诸葛谋,曾毅站在省政fǔ楼下打了几个电话,这次去白阳市确实有些匆忙,除了唐浩然和杜若外,他也没来得及通知其他几位老朋友,这种事情,是必须要摆一桌的。

    打完电话等了一会,就见卢晓鹏笑呵呵地走了出来,道:“曾主任的喜酒,是一定要喝的,聂省长今天放了我半天假,有的是时间!”

    两人就笑着上车,然后去了清江大饭店。

    饭店的张经理自然是认识卢晓鹏的,上前拉开车mén,笑道:“卢主任大驾光临,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快请进,快快请进!”

    两人进了酒店大堂,在张经理的带领下,往电梯走去。

    刚到跟前,正好电梯mén开了,两位西装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当前一位走得有些急,手里还拿着手机在看什么,也没抬头看路,一下就撞在了卢晓鹏的怀里。

    “咚”一声,那人手里的一个箱子掉在了地上。

    叽里哇啦,叽里哇啦,那人顿时叫嚷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极其凶恶,可惜说的是什么,大家谁也听不懂。

    后面那位是翻译,立刻就道:“你怎么回事,会不会走路,有没有长眼睛啊!知不知道李先生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贵重物品,摔坏了你赔不起!现在立刻向李先生道歉,请求李先生的原谅!”

    卢晓鹏脸sè一沉,在南江省,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训过啊,当下就瞥了一眼张经理,卢晓鹏身份特殊,不方便说话。

第二一二章 戳心窝

    第二一二章戳心窝

    “这位客人先别生气!”

    张总肯定是要维护卢晓鹏的,但他的身份是饭店的经理,总不能跟客人吵架吧,还是很和气地道:“电梯进进出出,人跟人有个接触在所难免,咱们有事说事,先别着急发火。”

    “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那翻译一脸倔傲,叫嚣道:“立刻道歉,必须道歉!”

    张总就觉得这翻译很王八蛋,傍上个洋鬼子的粗tuǐ,看把他得瑟的,他脸上lù着职业微笑,道:“是的,等事情nòng清楚后,如果该我们道歉,那肯定是会道歉的。”

    翻译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扭头对那个李先生讲了两句,就见李先生一脸盛怒,叽里哗啦又是一阵叫喊。

    “李先生说了,如果你们不道歉,那就报警,叫外事办的人是来处理!”翻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太了解国内的情况了,就算是官员,碰到这种事情,也是制台见洋人,不敢把事情闹大,你们几个算什么鸟,“李先生的时间很宝贵,你们赶紧道歉,然后商量一下这个赔偿事宜,否则后果你们自己掂量!”

    张总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不过却是不敢发火,谁叫今天倒霉碰上个老外呢!他恨不得给这个翻译几巴掌,让他认清自己祖宗是谁,然后再把那个姓李的老外揪到警察局去,明明就是他撞了卢秘书嘛。

    可这事牵扯到了外国人,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国内的领导,都不愿意自己的地盘上出事,尤其是外jiāo纠纷这种事,所以宁可委屈自己的子民,也不能让洋大人受半点气。今天这事你告到警察局也没用,如果不识相还要再闹,那等着你的下场,就很不妙了,就算卢晓鹏是副省长的秘书,怕是也不得不低头啊。

    以前荣城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有老外喝醉了酒调戏一个nv的,nv的丈夫上前找老外理论,反被几个老外给揍了,警察来了一看是老外,没法管,结果这nv的丈夫不服,好像他大xiǎo还是个官员,就四处去告状申诉,最后丢了官不说,人还被抓去劳教。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洋人,国人在洋人面前,又怎能抬起头来!

    那个姓李的老外,叫骂了几句,蹲下身子去看自己的箱子有没有摔坏。

    大厅里此时也围过来几个人,暗中指着那翻译低声骂:“二鬼子装腔作势,真该被揍死!”

    “绝不能道歉!明明就是那二鬼子撞了人!”

    “什么世道,在我们的地盘上把人撞了,还要我们道歉!”

    张总看周围人多,就打了个商量:“要不,咱们到楼上去谈?”

    “就在这里谈,就在这里道歉!”翻译一步不让,心道自己好容易抓到这个表现的机会,还不尽心尽力为李先生办事,他道:“你们知道李先生是什么身份吗,别说是你们,就是南江省的省长撞了李先生,也必须道歉!”

    这一下,卢晓鹏也生气了,不就是一个二鬼子吗,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说让省长道歉,我倒要试试看,当下他单手往腰里一叉,就要开口。

    曾毅此时伸出手,按在了卢晓鹏的肩膀,道:“卢大哥,这种xiǎo事就jiāo给我吧,我去跟这位李先生沟通沟通!”

    卢晓鹏只好作罢,他的身份特殊,今天要是开了口,日后这二鬼子要是有能量,把事情闹大了,那难堪的可就是聂副省长了。

    曾毅上前两步,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报警吧!李先生先把箱子打开,看看都损失了什么东西,到了警察那里也好讲清楚嘛!”

    此话一出,卢晓鹏顿时脸sè一变,就连清江饭店的张总也是一个jī灵,心道曾毅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吗,这不是怕事不大嘛!我的祖宗,闹大了倒霉的可是我们啊!

    那翻译的眉头顿时高高扬起,拿手指着曾毅,呵斥道:“我告诉你……”

    曾毅一伸手,“啪”一声把那家伙的手拍开,喝道:“给我放规矩点!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就是你的主子李先生,也不敢这样用手指我!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曾毅现在大xiǎo算个领导,带着不xiǎo的官威,翻译让曾毅的气势一压,顿时有些退缩,不过转眼一想,他立刻又耀武扬威,心说我怕个**,李先生是谁啊,真要是发怒了,连南江省省长都得亲自重视,“我告诉你,李先生可是韩……”

    曾毅冷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假大夫吗,治病不会,装蒜倒是很在行啊!”

    翻译的眼睛就睁大了,“你……”他没想到曾毅竟然知道李先生的身份,这下他想抖威风的话,立刻就讲不出来了,眼珠子转了两圈,向主子诉苦去了,叽里哇啦的。

    蹲下地上,正一脸心疼在检查自己箱子的李先生,听到翻译的话,登时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理,竟然敢说我是假大夫,这是对伟大韩医的极大污蔑,我要他立刻向我道歉,向韩医谢罪,否则这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准备去看哪个污蔑自己的人是谁。

    翻译顿时有了底气,道:“听见没有,为你刚才的那番话,向李先生道歉!”

    曾毅冷笑了一声,他看见翻译犹在装腔作势,可那个李先生此时已经是脸sè煞白。

    翻译目视曾毅,威胁道:“我告诉你,李先生在韩医界的地位,可是非常高的,你污蔑李先生,那就是污蔑韩医!要知道韩医在韩国人民的心中,是很神圣的,你这种行为,就是在蓄意伤害韩国人民的感情,是要引起外jiāo纠纷的!”

    话说完,翻译发现周围人的眼光有些奇怪,心道自己难道没讲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吗,他就回过头,要找自己主人求证一下,免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谁知一回头,就看到自己主子面sè极其尴尬,似乎是有点畏惧对面的那个人。

    “这不是李神医吗?”曾毅脸上怪笑,嘴里说着怪话,“你从伦敦游回来了?大半年不见,神医风采依旧啊!”

    李东毅顿时脸sè窘红,梗着脖子道:“我怎么回来的,不劳你cào心!”

    “那你这次来中国,是知耻而后勇,准备要拜师学艺吧?”曾毅看着李东毅,摇了摇头,“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我们中医可不收欺师灭祖之徒,何况你资质平平,怕是学了也学不会啊。”

    李东毅就恼了,气得浑身发抖,曾毅这是揭自己的伤疤,他冷目怒视,道:“你只不过是侥幸赢了一局罢了,这动摇不了我们韩医的地位!”

    “既然不是来学艺的,那你到中国来干什么?”曾毅看着李东毅,“我们又不需要学韩医!”

    李东毅差点翻了过去,他依稀看到一丝去年晏容的影子,当时晏容那张嘴,气得李东毅差点就要跳海游回韩国去。

    曾毅是故意的,他看到李东毅,不知为何,就瞬间想起了当时晏容用“嘴刀子”,一刀一刀戳李东毅心窝子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来做什么,与你无关!”李东毅知道再说下去,自取其辱的只能是自己,就立刻话头一转,看着卢晓鹏,“你们中国人的素质哪里去了,撞了人,还摔坏了我的东西,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这就是礼仪之邦嘛,太让我失望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好啊!”曾毅一脸笑眯眯,扭头问张总,“大厅装摄像头了吗?”

    张总道:“有!”

    “去把刚才的录像调出来,拷贝一份jiāo给李先生!让他去告诉世人,我们这些中国人是多么地没有素质,顺便也让世人都见识一下,看这位韩国第一神医是如何风华绝代,绅士优雅!”曾毅一摆手,“快去,不要让李先生等久了,免得说我们中国人除了素质低,还办事拖拉!”

    张经理也是个蔫坏的人,一看就知道曾毅把那为李鬼子降住了,立刻把保安叫了过来,让他们去调录像。

    李东毅一听曾毅说到“韩国第一神医”几个字,就傻眼了,脑袋也开始冷静了下来,他在韩国可是有身份的人,只要是让人看到他刚才那副飞扬跋扈的样子,那这些年积累起来的形象,可就毁了。

    “对了!”曾毅看着李东毅,“上次李先生在温莎城堡的风采,韩国人民好像也没见识过吧?”

    李东毅额上的冷汗就下来了,这是赤lùlù的威胁啊,温莎城堡他和曾毅打赌的事,他哪敢说出去,他是韩国韩医界的首席,要是让人知道他败在了曾毅手里,那就相当于是说韩医败了,这将严重打击到韩国人民的民族自信心!也让韩国政fǔ脸上无光啊,政fǔ可正在积极推进韩医国际化的事业,这事爆出来,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啊!

    马匹的,怎么会碰到曾毅这个克星!李东毅现在都后悔死了,早知道自己闷声走人算了,何至于再丢一次人,现在搞的自己连个下的台阶都没有。

    都说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我看都是放屁,肯定没有我们韩国大,不然自己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个煞星!

    周围的人看李东毅那个糗样子,就知道鬼子是被降住了,于是都松了口气,一个个暗暗夸赞,并猜测着曾毅是做什么的,心说什么叫天朝气派啊,这就叫天朝气派!不温不火,不卑不亢,谈笑之间,就让鬼子灰飞烟灭、进退两难,惶惶如钻进了风箱的耗子。

    曾毅负手站在那里,看着李东毅满头冒汗的样子,心道你这个不识进退的家伙,看见我出来的那一刻,就该赶紧走人,非要bī我给你个难堪,真是记吃不记打!

    正在难堪,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走来一位十**岁的年轻nv子,身材高挑,容颜秀立,有着一股慵懒华贵的气质,轻启芳chún,道:“李大夫,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我爷爷都已经等急了!”

    说完,犹如一股似云似雾的青烟,轻轻飘向酒店的mén口。

    少nv的这句话,给李东毅解了围,他终于找到了台阶,立刻就道:“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说完,回头不甘看了一眼卢晓鹏,就要跟着那少nv往mén口去。

    曾毅轻笑了两声,对张总道:“张总,清江大饭店是咱们荣城档次最高的饭店,代表的是荣城的形象,以后再有客人入驻,一定要看清楚,可不要那些没素质的人进来,掉了自己的档次不说,还搅扰了其他的客人!”

    “是,你说的太对了,我们这方面,还是要加强啊!”张总一脸懊悔,做着检讨,心里早都乐开了huā,今天这事太解气了。

    李东毅听到这话,脸上顿时一团黑气,拳头捏得嘎吱吱响,恨不得立刻回去揍曾毅一顿。

    倒是那位少nv,听到曾毅的话,回头笑了一下,然后快速走到mén口,胳膊挽住一位六十多岁、将近七十的老者,笑着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那老者往这边看了过来,目光凌厉,犹如利剑一般直shè而来。

    曾毅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招呼卢晓鹏进电梯,道:“卢大哥,走吧,咱们上楼,别为这种人坏了兴致。”

    卢晓鹏此时真是喜出望外,今天曾毅可是帮自己解决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啊,难道还要让自己给那个xiǎo鬼子道歉吗,mén都没有,传了出去,我卢晓鹏还要不要在南江省hún了,他一揽曾毅的肩膀,哈哈笑道:“曾老弟,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今天可是你的喜酒,那些败兴的事,统统都让它到一边去!”

    这话说得很有意思,心里有数,就一言概括所有,算是记下了曾毅的这个情。

    张总跟在后面,喜不自禁,曾毅这也是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否则真闹起来,他最难堪,到时候酒店声誉受损不说,搞不好卢晓鹏吃了亏,还会迁怒到自己头上呢。

    “曾主任,刚才那个鬼子,以前是不是在你手里栽过?”张总乐呵呵问到。

    “同行是冤家!”曾毅笑道,“那家伙也是个大夫,我们jiāo过一次手!”

    “看他那个càoxìng,就知道医术好不到哪里去!”张总笑着伸出根大拇指,道:“真正的高手,都像你这样,真人不lù相,还特别地谦虚和气!”

    曾毅笑了笑,问道:“刚才mén口的那个老头,也住在店里吗,是什么来头?”

    张总不可能对饭店的所有事情都清楚,就道:“回头我去问问。”

    曾毅就摆了摆手,道:“如果不清楚的话,就不要去问了,这个客人你多注意就行,最好不要让他在店里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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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中医中yào在国内都这等没落了,他们还在患均不患寡。可悲,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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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三章 生意经

    第二一三章生意经

    “这话怎么讲?”

    张总有些mō不着头脑,疑huò地看着曾毅,他是开店迎客的,没有道理把客人拒之mén外,只要客人一天不走,也不拖欠房钱,他就没道理赶客人走。

    卢晓鹏道:“曾毅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道理,你多注意那个客人也就是了!”

    张总好像有点明白了,笑道:“是是是,我回头让客房的人多注意一下那位客人。”

    曾毅也就不再多说,刚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已经看到那位老者是面带死气,显然是患了某种重病,很可能还是不治之症,而且病入膏肓了。让他住在饭店没问题,就怕到时候在饭店出了意外,饭店会惹上大麻烦,要知道能让李东毅紧紧贴身跟随的,定是韩国方面的上层人物。

    按照曾毅平时的心xìng,就算是对方有不治之症,他也不会建议饭店赶走对方的,只是想及李东毅那傲慢不讲理的态度,曾毅就破例提醒了一下,还把话说得很直白。真出事了,韩国人要是死不讲理,反咬一口,那别说是清江大饭店,就是清江大饭店幕后的名仕集团,都会有不xiǎo的麻烦。

    顾迪、顾宪坤跟曾毅的关系都不错,曾毅既然看见了,本着朋友的情义,怎么也要暗示了一下的。

    下午的饭局,还是那几个老面孔,不过时间上有点早,杜若要去市里开会,唐浩然得为方南国服务,这两人就都没来,反正他们也已经提前喝过曾毅的升官喜酒了,再喝就喝成双份了。

    郭鹏辉来了,他是打着医学院筹建的旗号来的,正平区的事情大事化xiǎo,最终并没有牵扯到郭鹏辉。他仍旧负责医学院筹建的事,作为卫生厅的代表,负责跟白阳高新园区联系,跟白阳高新区联系,其实就是跟曾毅联系,他这顿饭,吃的是办公半sī。

    顾宪坤听说曾毅升官请酒,立刻推掉手里的工作,赶了过来。

    除此以外,就是陈龙、邵海bō、老左、汤卫国、叶清菡这些人了,都是熟脸。

    众人一进mén,都是说着恭喜的话,看到卢晓鹏,又是一番寒暄,这是个新脸。

    酒过三巡,顾宪坤道:“曾毅,过几天,我想到你的地盘去看看。”

    曾毅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顾宪坤有意在高新园区投资,不过曾毅还是把丑话说在前面,笑道:“欢迎啊,我一定做好这个东道主,不过高新园区目前是一穷二白,怕是看了之后你会很失望啊。”

    老左此时也道:“顾总,去的时候可要通知我一声,我也准备去看看呢!”

    顾宪坤就笑道:“好啊,左老板的眼光,那是出了名的老辣,我也正想邀请你一起去呢,就怕你没时间啊!”

    “顾总这话可就不对了,如果赚钱都没时间的话,我老左还是个商人吗!”老左呵呵举起杯子,单独跟顾宪坤碰了一个,道:“不过我的盘子xiǎo,不如顾总你这尊大佛财大气粗啊,到时候还要请顾总多多帮衬啊。”

    顾宪坤笑着,“好说,好说,谁帮衬谁,还不一定呢!”

    陈龙是不懂生意,但也nòng明白这两人的意思了,就好心提醒道:“白阳市的高新园区,我是知道一点的,情况可是很不妙啊!”说完,他觉得这话好像不对,就赶紧改口道:“不过曾毅去了,我相信情况很快就会有所好转的!”

    老左哈哈大笑,又端着杯子冲陈龙去了,“陈局长这话说得太对了!冲你这句话,我得敬你一杯啊!”

    陈龙举着杯子,酒他已经喝肚子里去了,但还是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自己这句话到底对在哪里了呢?

    老左喝了酒,兴致很早,就道:“在座我的岁数最长,今天我老左就托个大,卖nòng一下自己的生意经。我要请问诸位,你们认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看什么?”

    众人微微笑着,心里各有答案,有的认为是资金,有的认为是关系,有的认为是眼光,有的认为是诚信。

    不过这些答案,都被老左一一给否了,只剩下顾宪坤还没讲话,老左就看着顾宪坤,“顾总,你认为是什么呢?”

    顾宪坤淡淡一笑,道:“正确的合作伙伴!”

    老左就伸出大拇指,大有惺惺相惜之意,道:“顾总高见!”

    “只是一点经验之谈罢了!”顾宪坤这个人向来低调,不出什么风头,“论做生意,我肯定不如左老板的。”

    众人就看着老左,都是有些不怎么理解,正确的合作伙伴固然重要,但其他方面似乎更重要吧!

    老左就道:“诸位都是体制中人,前途远大,不过假如有一天你们当官当腻了,想做生意,可一定要记得我老左今天的这番话啊!在中国,你要想做好生意,就一定要选对合作伙伴。那些市面上兜售的这个那个的生意经,都是狗屁,你们要是信了,今天不亏,明天也要亏。”

    众人大笑,觉得老左是喝多了。

    老左却觉得自己异常清醒,道:“俗话讲,不怕鹰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一点都没错,美国有个大投资家也讲了,说永远都不要跟猪去玩摔跤,猪会乐此不疲,而你会一身泥巴!”

    众人哈哈大笑,这话有点意思。

    不怎么爱说话的顾宪坤,此时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左老板言之有理,宪坤受教了!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往往能让你的项目起死回生,而一个糟糕的合作伙伴,也能把好项目作死。”

    大家看顾宪坤这么说了,才收了笑,不敢觉得老左是喝多了说醉话。

    老左就笑了起来,“所以呢,我老左做生意,就一条,跟对人!曾毅是医贫圣手,他到哪里,哪里准会大发展,这点我深信不疑!下手晚了,这发财的机会可就溜走了!”

    曾毅没想到老左绕了一圈,绕到自己头上了,就笑道:“左老板给我扣这么一顶大帽子,这是在给我施加压力,bī我负责啊!不过我可告诉你,你随便哪里投资都行,但要是做赔了,跟我没半点关系。”

    老左呵呵笑着,“赔了是我自己看错了人。不过看你,我自信是不会看错的!”

    众人微微颔首,觉得老左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的。南云县比起白阳高新区,那是更是不如,可曾毅去了,就是飞跃式发展;要说白阳高新区的位置,也算是得天独厚,可在诸葛谋的领导下,竟然是越做越差。

    看来选对合作对象,确实很重要,这就跟政治上的站队是一样的,站错了队伍,你再有抱负也是枉然,站在了正确的队伍里,那自然就前途光明了。

    顾宪坤淡淡笑着,白阳高新园区的客观条件就在那里摆着,他以前不去投资,现在却要去投资,其中的道理,就是老左说的那些,这可不是卖曾毅面子,而是真真正正的生意经,名仕集团能够做那么大,并不完全是靠着顾铮老爷子留下的关系。

    曾毅被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是喜宴,不是吹捧会,捧得越高,摔得越狠,你们这不是害我嘛!”

    老左举起杯子,“喝酒喝酒,我今天是太高兴了,所以话多了一些,大家勿怪!在我看来,像曾毅这样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就应该升官!”

    众人大笑,这话题可算又回到升官上来了,大家就举起杯子,开始喝新的一轮。

    酒宴散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大家都喝得很尽兴,一个个打道回府。

    临上车,卢晓鹏对曾毅道:“有个事情!再有一周,省里会来一个大型的投资考察团,规模很大,都是大项目,我会想办法把你的高新园区也列入考察范围,你回去后提前做一做准备。”

    曾毅就握着卢晓鹏的手,“谢谢卢大哥,以后还少不了要麻烦你啊!”

    卢晓鹏一甩手,道:“这也是公事嘛,毕竟你们高新园区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嘛!”卢晓鹏今天的收获还是很大的,他早就想融入曾毅的圈子了,虽然这个圈子里份量最重的几个人,比如唐浩然、杜若、韦向南,今天都没来,但这毕竟是个好的开始。

    开始融入,和想融入,可是千差万别啊。

    曾毅就拉开车mén,把卢晓鹏送上了车,聂国平负责省里的商贸jiāo流工作,卢晓鹏又是聂国平的秘书,他既然这么说了,那这事基本就定了。

    第二天曾毅就返回白阳,把这个消息向诸葛谋做了汇报。

    诸葛谋听完曾毅的汇报,不由jīng神大振,自己的这个高新园区,可是很久都没有什么考察团来光顾了,没人光顾,自然就没有投资,他道:“你的这个消息,对我们园区非常重要,如果能争取一个两个项目落后,我会向市里为你请功的!”

    曾毅笑着,“我只是消息灵通一些,至于项目最后能不能落户,还要看咱们的准备情况!”

    “是!”诸葛谋mō了mō下巴,道:“这件事必须高度重视,要动员全区所有的干部职工一起努力。这样吧,咱们领导班子的几个人碰下头,具体商量一下。”

    “是要好好商议!”曾毅微微颔首,在促进园区发展的大局上,曾毅没有任何sī心,“那我就让李主任通知一下大家,咱们开个会?”

    “好!”诸葛谋拍了板,“马上开会,积极筹备,绝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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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 气色差

    第二一四章气色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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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者,诡道也!诡者,计辩也!且看一个农民工用计谋诡辩智慧,却如何在这大大的官场hún得风声水起!

    刚吃过早饭,清江大饭店的张总,就领着酒店医务室的大夫来敲三号总统套房的门。

    按下门铃,等了会,房间的门就打开了,正是昨天给李东毅解围的少女,她看见张总,忽闪了一下眼睛,问道:“有什么事吗?”

    “贵宾您好,我是酒店的负责人,我姓张!”张总满脸笑意,微微欠身致意,道:“是这样的,我们酒店医务室最近推出一项活动,叫做‘关爱客户,绿色吸氧’!”

    跟在张总屁股后面的大夫,立刻捧出一个氧气枕,递到张总的手里。

    张总就笑道:“这是免费提供给贵宾使用的氧气枕,请笑纳。”

    少女接过氧气枕,淡淡一笑,道:“非常感谢,贵酒店的服务真是无微不至。”

    “顾客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让顾客满意是我们的服务宗旨,如果贵宾还有什么要求和建议,尽管可以找我提!”张总显得很客气,一指自己身后的大夫,道:“另外,我们酒店还免费给贵宾提供健康检查服务,这是我们酒店医务室的牛大夫,医术非常高明,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牛大夫!”

    “好的,谢谢你们!”少女点点头,就要合上门,

    张总一看对方没有要检查的意思,就朝牛大夫打了个眼色。

    牛大夫就把自己的设备往前一提,道:“如果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为贵宾做个健康检查,我们酒店会根据客人的健康指数,为您准备一份量身定做的健康食谱!”

    “谢谢,不需要了!”少女笑着摇了摇头,心道中国的酒店真是太会做生意了,看来要把这个办法引入韩国才行。

    正在此时,里面传来苍老威严的声音:“恩熙,是什么人?”

    少女就回头道:“是酒店的负责人,送来一个氧气枕,说是可以免费检查身体,我正在让他们走。”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

    少女只好又把门拉开,道:“请进吧!”说完,抱着氧气枕走了进去,在前面带路。

    张总松了口气,只要肯检查就行。他当然不可能赶客人离开酒店,但曾毅的话也不能不重视,他就想了办法,借着送氧气枕的机会,给客人检查一下身体。只要能检查出病,那就能证明客人在入住酒店之前,已然是得病了,这样就算出什么意外,责任就不完全在酒店一方。

    三号总统套房,是酒店最大的一间套房,装修布置,大气内敛又极尽奢华,丝毫不亚于国外的七星级酒店,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昨天的那位老者,此时正坐在阳台上的沙椅里,手里捧着一份报纸,旁边的茶桌上,放着一套量血压的设备,看样子,应该也是准备要量血压。

    张总心里咯噔一下,好好的为什么要量血压,看来曾毅没骗自己,这个老头真的是得了病啊。

    少女过去把血压计一收,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牛大夫收到张总的眼色,就捧着自己的设备走了过去,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听诊器、血压计、电子体温计,还有一份出诊记录簿,然后拧开钢笔帽,道:“请问贵宾今年贵庚?”

    老者放下报纸,一皱眉,不过还是道:“六十八!”

    牛大夫填好出诊记录,这才开始量血压、测体温、听心跳,最后把结果一一登记下来,然后眉心微皱,光看这些数据,都是很正常的,完全看不出老者有生病的迹象。

    不过,想起张总j代的任务,他还是清了一下嗓子,道:“血压、体温的数据,都很好,说明贵宾平时很注意保养。不过呢,我看贵宾您的气色差得很,所以最好还是能到大医院去做个详细的检查。”

    “啪”!

    老者就把报纸摔在了桌上,道:“气色差?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气色,怎样才算是气色差!”

    牛大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老者说翻脸就翻脸,而且眼神凌厉至极,带着一股威势,压得他有点讲不出话来,“气……气色差就是说……说……”

    张总此时上前一步,道:“贵宾别生气!牛大夫也只是从医生的专业角度,提出自己的看法。有时候人晚上没有休息好,第二天也可能会看起来精神差一些,我想牛大夫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个了吧!”

    “你是大夫吗?”老者又冷峻地看着张总,“你可以代替大夫下结论吗!”

    张总直接就闭嘴,他看出来了,这老头不好惹,心道马匹的,说你气色差,你不高兴,老子替你维护一下,你也不高兴,我看你是真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逮谁咬谁,分明就是狂犬病。

    牛大夫看了一眼张总,觉得张总示意自己先撤,就慌忙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设备一样样装进箱子,然后站起来,准备闪人。

    “站住!”那老者沉声喝到,“不是说检查身体吗?结论呢!”

    牛大夫有些冒汗,心道这都是什么人,你明明不信我的话,还让我说结论干什么,他道:“血压、体温、心跳心音都正常,就是……就是……”

    张总一看那老头又有飙的迹象,就赶紧打眼色,示意牛大夫不要再讲了,不讲还好一些,讲了万一把这疯老头气得当场病倒地,那可就是自找倒霉了。

    “就是什么!”老者目光似剑,直直盯着牛大夫。

    牛大夫顿时感觉背上的汗都竖了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厉害的眼神,就像是一下看到了自己心底似的,把自己底气一下给打没了,他嗫嚅道:“就是……就是要注意多喝水……多喝水……”

    张总松了口气,心道这牛大夫倒是还有点急智,多喝水这种放之四海皆准的话,相信疯老头怎么也挑不出病来。

    谁知那老头又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多喝水?”

    牛大夫快被折磨疯了,心道你有本事别喝水啊,看看会不会渴死,个tuǐ的,多喝水需要理由吗,他道:“最近天开始热了,喝水有助于保持身体水分。”

    那老头才肯作罢,冷哼一声,又拿起自己的报纸,不再搭理这两人。

    少女此时道:“麻烦两位了,感jī不尽!”

    张总脸上笑着客气,心里却腹诽不已,脚下更是丝毫不停留,快步就出了三号总统套房。

    牛大夫蔫头耷脑跟在张总后面,低声抱怨道:“张总,您说这都是什么人啊!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

    “少啰嗦!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给我记住了,客人永远都是对的!”

    张总一背手,往前走去,此时他也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心说曾毅果然是火眼金睛,按这老头蛮不讲理的脾气,真要是在酒店出点意外,可真是个大麻烦。想到这,张总一阵心烦,都恨不得直接就把这老头赶出酒店去!

    那少女就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张总二人消失在楼道拐角,心中有些纳闷,不是说送免费的氧气枕吗,怎么单单就送了自己这一间房呢。

    想到这里,少女就给李东毅打了个电话,问道:“酒店今天有没有给你送免费的氧气枕?”

    李东毅被这话问得有些愣,道:“没有啊!”

    “那没事了!”少女心里更是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那边李东毅此时声问道:“崔老先生今天心情如何?我是不是现在过去?”

    少女就道:“不用了,爷爷心情看起来不好!”

    李东毅就“哦”了一声,不再作声,每次去见老头,他也是头大地很。

    挂了电话,叫做恩熙的少女就抿着嘴在门口琢磨这事,不给别的客人送氧气枕,也不给别的客人做身体检查,为什么单独就要找上自己爷爷呢!少女突然眼神一亮,难道是酒店早就知道自己爷爷生病了?

    可他们怎么知道的呢?

    恩熙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爷爷生病的事,整个韩国上下都不知道,就连总统先生都没有得到消息,为什么远在万里之外的荣城人却会知道呢!

    白阳市的高新园区,此时上下齐动员,几位副主任亲自压阵,把大家都轰到了大街上,扫地的扫地,清理荒草的清理荒草,园区内生活和工业垃圾,被卡车拉得干干净净,道路两边的垃圾桶,也被擦拭一新。

    管委会还派城管大队到园区周边的几个村子去做宣传,让大家今后一段时间内,绝不能再到马路上去晒yù米麦子了,要晒就在自己家里晒,否则一律没收。

    就连那些已经因为企业迁走而荒废的厂房厂区,里面的荒草也被清理地干干净净,被砸碎的玻璃,还换上了新的。

    曾毅对于这些劳师动众的做法虽然不怎么赞同,但也不好反对。按照诸葛谋的说法,来了投资商,就要把园区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要让客人觉得高新园区是个有文化底蕴、讲文明新风、治安良好的一个投资沃土。要是来了看的是荒草,瞧的是碎玻璃,投资商怎么能放心在这里投资呢!

    理由很充分,几位副主任也都赞同,曾毅自然不能反对,做一下环境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

    不过这些原本是应该平时就要坚持做的,而不是临时抱佛脚,投资商如果真的要来投资,也不可能只看这一次就会决定,说不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人家已经考察过了,还把你平时的情况都看在了眼里。

    诸葛谋最近几天,都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他对这次的投资考察团,抱有很大的希望,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准备工作也比别的地方做得充分,这就占了一个很大的优势。届时只要能争取一个半个项目落户,这成绩就有了,就能让市里那些怀疑我诸葛谋能力的人统统闭嘴。

    因此,诸葛谋是格外上心,各项准备工作,事无巨细,他都要亲自过问。

    诸葛谋上午刚到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李伟才就迎上前来,道:“主任,刚刚接到通知,投资考察团明天到南江。”

    诸葛谋眉角一扬,这是好事啊,他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咱们高新园区?”

    李伟才讪讪一笑,道:“我正要向主任汇报这事呢!按照省里的通知,说是这次考察团规模大、行程紧,不可能把每个地方都考察到,所以让我们派人到省里去,先介绍一下园区要招商的项目以及优惠政策,这样客人考察起来也有针对xìng。”

    “这很好嘛!”诸葛谋背着手,“有的放矢,成功的概率才会高,省里的这个办法好!”

    李伟才就把几张打印好的a4纸拿了出来,道:“这是考察团重点项目的名录,主任你过目!省里的意思,也是希望我们能够根据自身的优点和长处,盯住那些适合自己的项目来做工作,争取把项目落实下来。”

    诸葛谋接过名录一看,正要上台阶的脚,顿时就踩了空,差点摔倒。

    李伟才赶紧扶住他,道:“主任,留神呐!”

    “这些项目,都是要落到南江的吗?”诸葛谋让名录上的项目吃了一惊,里面投资上百亿的项目,竟然都挤满了两页a4纸,其中不乏晶圆厂、手机厂、液晶屏幕厂、太阳能面板厂、风电机这样的大项目、好项目、高新项目。

    李伟才摇了一下头,道:“应该不是,考察团这次好像是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合适的落户地址。”

    诸葛谋心道这些投资商真是鬼到家了,无j不商啊,说是全国考察,其实就是货比三家,都等着大家拿出更优惠的条件呢,什么地皮免费、税收优惠,恨不得把所有便宜都占尽,“都有哪几家参与竞争?”

    “总共是五家,除了咱们,还有荣城的高新区、经开区,以及北原市、莽水市!”

    诸葛谋微微颔,竞争对手并不多,看来这次还是沾了曾毅的光啊,否则白阳高新园区很列入考察的对象之一。

    李伟才看诸葛谋没说话,就又请示道:“主任,您看这事由谁去省里跟考察团沟通才合适啊?”

    诸葛谋沉眉想了片刻,道:“开个会,大家一起推举一下吧!”

    李伟才点了头,跑去通知几位副主任开会。

    会议室里,诸葛谋把省里的通知讲了一下,就点着一根烟,猛吸一口,吐出烟雾,借着半遮半掩的烟雾,诸葛谋道:“大家说一下吧,看看谁去合适?”

    曾毅就知道诸葛谋是自己想去,但又怕最后拉不来项目,所以搞了个集体决议,既然是大家的意思,那最后拉不来项目,就不能怪到某一个人的头上。

    “这件事既然是咱们园区的头等大事,我认为应该由谋主任亲自出马才对!”曾毅说了自己的看法,“一来谋主任对园区的情况有着全局的把握;二来也能体现出咱们园区对考察团的重视。”

    曾毅不想跟诸葛谋争这个1ù脸的机会,只是去介绍一下园区的情况和政策,这种事情,随便从会议室派一个人去,都比曾毅会讲政策,会讲大道理。

    何况曾毅最近在负责医学院的勘查选址工作,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再者这种考察团形势完全就是碰运气,你看中,投资商未必能看中,成功的概率并不高。对于招商,曾毅有自己的打算,他准备根据高新园区的实际情况,拟定几个项目,然后主动出击,去找那些合适的对象去谈,这样成功的几率会大增。

    诸葛谋对曾毅的表态很满意,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磨合,他觉得基本和曾毅形成了一种暗地里的默契。

    其他人就纷纷表态:

    “谋主任班长,他去最合适,显得咱们园区对这次投资非常重视,有诚意!”;

    “谋主任对于园区的各项政策,是非常熟稔,去了肯定能把咱们的优势讲清楚。”;

    “是,这事谋主任去最合适。”

    大家几乎都没有意见,完全同意曾毅的提议,都推举诸葛谋去。

    诸葛谋弹了弹烟灰,“既然大家信得过我,那我就代表园区,到省里走一趟,把咱们园区的情况,向考察团的投资商介绍一下。”

    众人都无异议,下一个议题是商量区里重点争取的项目,经过一番讨论,大家都认为那个手机制造的项目,最合适高新园区,被列入重点争取对象。

    散会之后,诸葛谋立刻安排人手,针对这个项目,适当调整区里的介绍材料,顺便拟定了几个优惠政策的方案,明天根据具体情况,再决定抛出哪个方案。

    第二天,诸葛谋踌躇满志地去了省里,这一去就是一整天,到了下班也没见诸葛谋回来,也没有任何音讯捎回来,安排大家准备考察团的接待工作。

    这让大家的心头都门g上了一层不妙的阴影。

    第三天上午,诸葛谋来上班,大家老远看到他那脸色,就自觉地躲在办公室里,谁也没敢上去询问去省里的情况如何。要是事情顺利,根本不用大家问,诸葛谋早就开始号施令,指挥大家做东做西,迎接考察团的到来了。

    上百个项目,只有五个地区去争取,结果诸葛谋一个项目都没落实回来,甚至考察团的人连考察的意向都没有,管委会的人暗地里都是摇头叹息,心道狗头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兴冲冲非要自己去,结果就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

    诸葛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上午都没出来。

    十点多的时候,管委会来了一辆豪华的凯迪拉克,车上走下一位十**岁的少女,有着倾城容颜,背后跟着一位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像是保镖。

    少女敲开了管委会办公室的门,问道:“请问,曾毅副主任是在这里办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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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章 大医曾文甫

    第二一五章章大医曾文甫

    “曾主任出去了!”

    办公室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崔恩熙,现对方的气质排场均是不俗,说话还是非常客气的。

    进了政fǔ大院,开口问话都是有讲究的,你一开口,“同志,请问那个什么事情要找谁去办?”,保准没人搭理你,甚至头都懒得抬一下;如果你问“你们的那个某某领导,在哪个办公室?”,这样至少会有人打量打量你,揣摩一下你是领导的朋友呢,还是找领导来上访的。

    “那请问曾主任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崔恩熙又问到。

    甜美的笑容,让办公室的人对她不可能产生任何不快的感觉,就耐心道:“曾主任每天都很忙,很少待在办公室,如果你有他的电话,最好电话联系,没有的话,可以去找我们李主任打听一下。”

    正说着呢,李伟才就背着手走了进来,作为管委会的大管家,李伟才自然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刚才那辆豪华凯迪拉克一进来,他就现了,而且他还一下就看到那辆车挂的是黑色牌照。一般来说,只有国外使馆的人,以及外企的老板,才能使用黑色牌照。

    李伟才一琢磨,就奔办公室这边来了,能开这种豪车,又使用黑色牌照的,自然得重视一下一是投资商呢!

    “李啊,莫主任要的材料,你打印好没有?”李伟才进门把手往肚皮上一捧,先点了一个办事员的名字。

    就有一个办事员立刻站起来,躬身冲着李伟才笑,“主任,都打印好了!”

    “打印好就赶紧送过去吧,不要耽误了莫主任的事情!”李伟才吩咐一声,这才装作是看见了崔恩熙,道:“这位是……”

    就有人道:“来找曾主任的!”

    李伟才就一板脸,道:“既然是找曾主任的,为什么不请人坐下说话啊!”,听说是来找曾毅的,李伟才兴致大减。

    那人赶紧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放在崔恩熙面前,又去拿出一次xìng杯子去沏茶。

    “来找曾主任的是吧?”李伟才笑着,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一对方跟曾毅也不是很熟呢,“曾主任陪着客人去视察园区了,如果有什么事,跟我谈也一样的!”

    崔恩熙就淡淡一笑,歉然道:“我找曾主任是有事相求,这件事也只有他才能解决。”

    李伟才一听,也就不再浪费精力,他一指那个端着茶杯过来的办事员,道:“王,你辛苦一趟,领着客人到三元村附近找找看,曾主任可能会在那里。”

    说完,李伟才一背手,踱出了办公室,心里自己这趟殷勤是白献了,原来是找曾毅的,这说不定是曾主任的关系户啊。

    三元村位于高新园区靠近荣城的边缘地带,是个不大不的村子,村里的大部分地,都租给了高新园区管委会搞开,每亩地每个月能领到18o元租金,算下来比种地要划算一些,但收益并不大。不过就是这笔钱,也快把高新园区管委会给压垮了,只出不进的话,谁也负担不起。

    在三元村旁边的一块荒地上,曾毅正领着肖登、郭鹏辉来考察医学院的选址,目前已经确定了几个方案,三元村这块地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几人围在一辆车前,车前盖上摊开了一张高新园区的规划图,几人一边看,一边做着交流和讨论。

    顾宪坤和老左站在不远处,两人也过来了,但属于是随便走走,看看有没有好的投资项目。

    三元村被征上来的地,已经做过简单的平整了,显得很空旷,视野非常开阔,崔恩熙很远就看到了这边的曾毅,吩咐司机开了过来。

    “曾主任!”管委会的办事员下车很麻利地跑了过来,笑着道:“曾主任,有位女士到管委会找你,说是有急事,李主任让我把她带过来了!”

    “辛苦了!”曾毅道了一声,就把视线从规划图上收回,扭头看了看那辆凯迪拉克,然后就看到崔恩熙从车上走了下来,当即他眉头一皱,心道这个张总办事也太离谱了,弄不走人也就算了,怎么把人还弄到我这里来了。

    崔恩熙下车就快步走了过来,到了曾毅跟前,微微欠身致意,道:“曾主任,见到你非常荣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恩熙。”

    曾毅点了点头,伸出手笑道:“你好,在下曾毅,是白阳高新管委会的副主任,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崔恩熙浅浅一握,收回手,笑道:“我想曾主任一定明白我的来意。”

    旁边的几人就看着崔恩熙,心道曾毅这子又整出什么新鲜事了,竟然会有绝代佳人都追到白阳来了。正在远处交流着生意经的顾宪坤和老左,也闻到了一丝热闹的气息,扔下手里的烟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曾毅微微一皱眉,随即问道:“是清江饭店的张总提起我的?”

    崔恩熙就点了点头,“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曾主任辛苦一趟,为我爷爷诊治一下,拜托你了!”说着,崔恩熙朝曾毅鞠了一躬。

    曾毅侧着滑开两步,没有受崔恩熙这一躬,道:“你能为你的爷爷过来求医,孝心难得,也让我钦佩,按说我不该拒绝你。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做大夫了,不在其位,不谋其业,我去给你爷爷看病并不合适。再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请到更高明更专业的大夫。”

    崔恩熙看曾毅拒绝,脸上露出淡淡的焦急神色,又鞠了一躬,道:“无论如何,也请曾主任过去走一趟,拜托了。”

    曾毅有些为难,那天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也看出那老者的病已经到了一个很难治的地步了,就算是自己出手,也未必能治好,要知道大夫也不是万能的,并不能改变人生老病死的铁律,“崔姐,你真的不必这么做。”

    “我听说了很多关于曾主任治病的事情全文手~打,我知道你的医术是非常高明的,而且是仁心仁术!”崔恩熙看着曾毅,恳求道:“就请曾主任慈悲心,为我爷爷诊治一下吧。”

    周围的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求医的,心道曾毅可真是名声在外,这病人都追到门口来了。

    曾毅心道被这个张总害死了,如果自己现在只是个大夫,自然不会拒绝,但自己现在身份特殊,去给对方治,治好了还好说,治不好就麻烦一大堆,甚至还会给南江省上上下下带来麻烦。

    根据自己的经验,那老者治坏的概率远远大于治好的概率,你认为是病入膏肓,不可挽救,但病人不可能这么认为,他会认为是你医术不行,是中医不行。

    再说了,他身边已经有李东毅这位韩国第一神医了,自己何必再去掺那一腿。

    自己的身份特殊,对方的身份也特殊,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医生和患者关系了,自己真要是出手,那这件事上被赋予的东西就太多了,曾毅不是顾虑自己,而是有些东西不是他所能承担和决定的。

    “崔姐,这事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虽然能看出令祖重病在身,但并没有医治的办法。”曾毅摇了摇头,叹道:“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崔恩熙的眼圈就红了,又朝曾毅鞠了一躬,“拜托了,就请过去看一眼吧!”这次她长躬不起,大有曾毅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意思。

    在场的都知道曾毅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只要碰上有人病,你就拦他也拦不住,他肯定会出手救治的,而这次对方三番四次恳求,曾毅竟然却不答应,大家就知道这里面肯定另有原因。

    郭鹏辉是保健局的负责人,最清楚曾毅的顾虑,一看对方那车、那车牌,就知道来头不,这可不是展现仁心仁术的时候啊!对方多半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不管谁来治,都是一个结果,你这时候出头,只能是替别人背一个救治不力的黑锅,到时候一旦有居心不良的人反咬一口,那可就是很大的外交纠纷了。

    “崔姐,我真的是无能为力,请不要为难我了!”曾毅摆了摆手,走开几步。

    崔恩熙的眼泪就滚了下来,滴到地上,溅出星星点点,她道:“求求你,就去看一眼吧,我爷爷他是个好人,他对我们非常重要……”说到这里,崔恩熙就有些哽咽,在那里bsp;肖登有些不解,道:“曾大夫,为什么不去看一眼呢。”

    郭鹏辉立刻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如果你们美国的总统被曾毅给治死了,你们美国人会怎么办?”

    肖登就有点明白了,中西医不同,西医是标准的,治死了就是没法再救活了,因为你换了所有的西医大夫来,都是这种治疗方案,那是你命该绝了;但中医不同,一个大夫一个治法,而且按照西医的药理分析,很多中药都是有毒的。到时候一旦出事,本来是命该绝了,但硬要说是被下毒致死,也能拿出很多确凿的证据来,让你辩无可辩。

    如果治死的是普通人,顶多是追究一下这位中医大夫“涉嫌谋杀”的责任;但要是被治死的是重要的政治人物,那就麻烦了,牵扯到了政治,再的事情都不,搞不好就是行刺国家元,会引起两国纠纷的。

    想明白这个,肖登也闭嘴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崔恩熙真的躬着身子站在那里,双肩松动,不住哽咽,声声恳求,梨花带雨,模样我见犹怜,搞得大家站在那里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只想赶紧逃走。

    “曾主任,我求求你了,就去看一眼吧,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铭感在心……”崔恩熙哭得很厉害,“就去看一眼,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失去爷爷……”

    曾毅心里难受,他有些受不住了,崔恩熙一句一个爷爷,让他想起了自己去世的爷爷曾文甫。

    十四岁的那年,爷爷曾文甫的大限到了,那天上午,他给几个到镇上求医的病人看完病,就让曾毅把诊所的门关了,然后坐在平时看病的那张太师椅上,把曾毅叫过来,道:“毅,来给爷爷把把脉!”

    曾毅也是懂医的,一摸之下,眼泪就下来了,然后他看见爷爷身上的汗似油一样滚了下来。

    曾文甫当时却是微笑着嘱咐曾毅,“毅,你摸清楚了没有,这个脉就是绝脉了,你再摸摸我的汗,这叫绝汗,绝汗如油,古人在医书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啊!摸清楚了,你就要牢牢记住,以后要多读医书……”

    说完,曾文甫含笑而逝。

    这是爷爷留给曾毅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一个中医人留给自己传人的最后一句话,曾文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用自己的例子,对曾毅进行谆谆教导。

    这件事对曾毅的触动非常大,这么多年来,曾毅一刻都不敢懈怠,每每想起爷爷教给自己的最后的一课,曾毅都是潸然泪下,心怀惶恐,惟恐辜负了爷爷的期待。

    唏嘘片刻,曾毅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吧,不管能不能治,我都会去走一趟的。”

    郭鹏辉就跺了一脚,这个曾毅,到底是冲动,这种事怎么能答应呢,至少要弄清楚对方的来头再说吧。

    崔恩熙抬起头,已经是满面泪痕,她冲曾毅深深鞠了一躬,感jī道:“谢谢,谢谢……”

    曾毅不想看到对方这个样子,这让他心里很难受,一摆手,道:“你回去吧,下午下班之后,我会回一趟荣城!”

    崔恩熙再三道谢,躬着身子倒着退了几步,才转身朝自己的车走了过去,保镖递上纸巾,她也没有接,bsp;“你怎么能这么就答应她呢!”郭鹏辉有些责怪,“她是什么来头,我马上回去让人打听一下。”

    “我也不知道!”曾毅笑了笑,“算了,不用去打听了,我心里有数。”

    郭鹏辉哪能放心,“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他是怕曾毅到时候再一冲动,说出什么圆不住的话来,他去了,至少能帮曾毅把把关。

    “好!”曾毅也不反对,道:“我们不要被这节外生枝的事打断了,还是先研究正事,如果把医学院落在这里,你们都是什么看法?”

    写到大医临终时用自己例子来教导后人,银子也被感动了,唏嘘。

    晚上争取再一更,不过有点晚,大家不用等了,把月票投给银子就行,拜求了,恳请出手,长躬不起求月票。

第二一六章 天若杀人,医者难救

    第二一六章天若杀人,医者难救

    下班之后,曾毅就和肖登几人一起回了荣城。他看没人向自己汇报投资考察团的事情,就知道诸葛谋一无所获,所以也没去找诸葛谋,这种事本来就是只能尽力争取,不管谁去,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能把项目拉来。

    顾宪坤今天在高新园区转了转,他想拿块地,再盖一座五星级的酒店,地点就选在了高新园区规划中的商业生活区,虽然那里现在还是一片荒地,但顾宪坤还是很看好高新园区的前景,如此靠近荣城,地价又便宜,坐拥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发展起来只是早晚的事情。

    老左也看中个项目,高新园区附近有个星星湖,是一片湿地,里面到处都是xiǎǎo的湖泊,犹如天上的繁星,所以叫星星湖。老左想把那片地圈下来,搞个湿地别墅的项目,但他实力有限,也没有做地产的经验,就想撺掇着顾宪坤一起搞。

    不过顾宪坤有些谨慎,他有自己的想法,一是那片地并不在高新园区之内,能不能征下来,还很难说;二是名仕集团也不涉足住房地产。名仕集团以前做的几个地产项目,都是商业地产,要说做酒店、做写字楼,顾宪坤经验丰富,也有非常大的把握,但要说做住房地产,顾宪坤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的。

    众人直接就去了清江大饭店,一来是吃饭,二来曾毅要去给崔恩熙的爷爷看病,正好一起,也省得多跑路了。

    崔恩熙就站在酒店的mén口等着,她在那里已经站了将近两个xiǎo时,专mén等着曾毅的到来。

    饭店的张总站在大厅里,踱两圈,看一眼mén口的崔恩熙,就重重叹一声气,然后接着踱步,他有些不敢lù面,怕曾毅来了会找自己的麻烦,他也是被崔恩熙磨得实在没辙了,才说了曾毅的事,并不是有意要告诉崔恩熙的。

    曾毅几人的车子刚到酒店mén口,张总就跑出去开车mén,看到曾毅,第一句就是:“曾主任,我……”

    “没事,我心里有数!”曾毅摆了一下手,自己提醒张总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也不能埋怨对方。

    张总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感jī地看了一眼曾毅,又给顾宪坤几人拉开车mén。

    崔恩熙此时走上来,还能看出眼睛哭过的痕迹,她朝曾毅淡淡一笑,微微欠身致意,道:“谢谢你能来。”

    曾毅微笑着颔首,然后对顾宪坤几人道:“你们不用等我了,先用饭吧,我去去就来。”

    几人就在张总的带领下,进了酒店,只留下郭鹏辉。

    崔恩熙就领着曾毅进了酒店,到了三号总统套房的mén口,她敲了敲mén,然后推mén进去。

    屋子里有一股艾草燃烧后留下的味道,曾毅一闻就闻出来了。中医里的针灸,其实是指两件事,针是针法,一般都是银针刺入xùe位来治疗;而灸法,是指用点燃的艾绒按在一定部位进行熏灼。

    艾草的味道,是从里面主卧飘出来的,崔恩熙请曾毅在客厅里先坐下,倒了水,然后就进了里面的主卧。

    卧室mén推开的瞬间,曾毅看见李东毅正在对前几天自己看到的那位老者在行针。

    郭鹏辉不忘xiǎo声嘱咐曾毅:“一会就算看出来什么,也不要着急说,先跟我商量一下,然后再决定说与不说,怎么来说。”

    曾毅点了点头,就拿起面前的一杯水,喝了起来。

    过了有二十分钟,崔恩熙出来了,歉然道:“不好意思,让曾主任久等了,刚才李大夫正在行针,不能半途而废。”

    曾毅颔首,表示可以理解。

    “我爷爷马上就会出来,还请曾主任费心给诊治一番!”崔恩熙又微微鞠了一躬,她怕曾毅今天这一趟只是敷衍了事,并不肯拿出真正的手段来。

    崔恩熙说完,李东毅提着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曾毅,他顿时面sè大变,随后又神sè如常,把手里的箱子往背后掖了掖。

    曾毅笑了笑,他已经看到李东毅手里的箱子长什么样了,就是前几天掉在地上的那个箱子,款式跟自己的行医箱,居然有八分类似。

    李东毅看曾毅笑,就更加尴尬了,他上次去给英nv王治病的时候,也提着一个木头的行医箱,不过跟曾毅的那件宝贝一比,他的行医箱就没法看了。回来之后,李东毅越琢磨就越觉得曾毅的那款行医箱很气派,拿在手里就显得有大医风范,于是找人用上好的黄huā梨,也给自己打了一款。

    他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再遇上曾毅,现在李鬼遇上了真李逵,当然是有些心虚,还好他没有梗着脖子说这种箱子就是韩医发明的!

    定住神,李东毅就大概猜到曾毅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心里有些生气,崔xiǎo姐竟然找曾毅也不给自己打个招呼。

    李东毅没有着急走,而是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准备看一看曾毅要怎么来治崔老先生的病,说实话,上次曾毅用一杯绿茶就治好英nv王的病,李东毅回来之后翻遍医书,才想明白其中的诀窍是什么,收获颇大,有一种九重天外又见九重天的感觉。

    不过,他不认为曾毅这次能治好崔老先生的病,因为崔老先生得了的是绝症,中西医都没有好办法。当然,如果曾毅能治好,自己又可以偷师学艺,增长医术了。

    崔老头从卧室出来,看了曾毅和郭鹏辉一眼,就径自过去,坐在了对面的沙发里。

    郭鹏辉被崔老头的眼神一瞧,顿时脖子有些往回缩的意思,崔老头的眼神完全就是高高在上,非常威严,就像是平时冯yù琴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但似乎还有点过,里面透着一股傲慢。

    曾毅倒是只是淡淡一笑,喝着自己的水,心道这个老头很没有礼貌啊,看到客人,也像没看见一样。

    崔恩熙就道:“爷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曾主任,是很厉害的中医大夫!”

    崔老头并没有任何表示,反而一扫崔恩熙,眼神全是责怪问罪的意思。

    崔恩熙似乎也有点害怕自己爷爷这种眼神的意思,往回缩了一下,又给自己鼓足了勇气,道:“曾主任的医术非常厉害,是我请他过来为爷爷诊治的。”

    崔老头就闭起了眼睛,坐在那里不置可否,把曾毅晾了起来。

    郭鹏辉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曾毅,示意曾毅起身走人了,他心里很生气,就没见过这么架子大的病人,你要nòng清楚,是你请曾毅过来看病的,而不是曾毅腆着脸飞要来的,现在把人请来了,却这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是给谁甩脸子看呢。

    崔恩熙就有些焦急了,拿着恳求的眼神看着曾毅,想让曾毅体谅一下,然后又对自己的爷爷道:“我已经把曾主任请来了,爷爷就让他看一下吧!”

    崔老头这才睁开眼,凌厉的眼神再次从曾毅脸上扫过,心道不就是一个年轻的娃娃吗,能有什么厉害的医术,恩熙真是胡闹,完全是病急luàn投医,我崔家的人,何时如此慌张过,他就要教训自己的孙nv几句。

    不过,他突然发现曾毅的神sè平淡至极,自己视曾毅如无物,而对方也视自己如无物,崔老头有点被曾毅的淡定给刺jī到了,就收回自己训斥的话,冷哼一声,道:“那就试试吧!”

    崔恩熙就走到曾毅身边,背着自己的爷爷,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曾毅,意思是说拜托你了,等会事情结束,我再向你道歉和解释。崔恩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了自己爷爷的旁边。

    曾毅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来轻轻跺了跺脚,这才不慌不忙,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坐在那张椅子上。

    “年轻人,你学过几年医?”崔老头伸出胳膊,看着曾毅,口气里全是蔑视,“又读过几本医书,看好过几个病人啊?”

    曾毅伸手搭了个脉,不理会对方的质问,道:“我不问你,你不要讲话,平心静气!”

    崔老头就有些生气,自己问话,竟然会被完全忽视,这太可恶了!想在韩国,自己随便说句话,连总统也不敢不重视,他索xì闭嘴,好啊,我就什么也不说,看你能诊出个什么来。

    曾毅诊了一下,眉头就微微一皱,很不妙啊,他问道:“吃饭情况如何?”

    结果等了半天,不见答复,抬头一看,那老头闭着眼,完全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

    曾毅无奈摇头,碰上这种病人,大夫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要不是看在崔恩熙的一片孝心上,自己才懒得来伺候你呢。

    崔恩熙就道:“我爷爷的饮食情况很……”

    老头此时一睁眼,jīng光暴shè,就把崔恩熙的后半截话给吓了回去。

    崔恩熙看着曾毅,yù言又止,又害怕自己的爷爷,最后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语,等诊完脉,自己再想曾主任解释。

    曾毅也不生气,放平心态继续诊脉,真要是生气了,这脉肯定是mō不准了,他见过的病人千千万万,像眼前这样不配合的,倒也不是头一次碰到。只是曾毅的神sè,就越来越凝重,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以前他诊脉,很少在病人面前lù出任何不好的神sè。

    收了脉,曾毅就坐在那里,仔细琢磨着刚才的脉象。

    李东毅站在一旁,多少有些看热闹的意思,心道这回你这个中医也没辙了吧,还说中医比韩医强,我看未必,上次只是你xiǎo子投机取巧了。

    “如何?”老头看着曾毅,“说结论吧?”脸上全是孤傲,他认为曾毅什么也诊不出来,只要他敢开口,自己就能质问死他,让他一句也答不上来。

    曾毅想了想,然后站起来,对崔恩熙拱了拱手,道:“令祖的病,不用再治了,准备后事就行了!”

    崔恩熙当即神sè大变,眼睛又méng上一层雾气,道:“曾主任,请你务必想想办法……”

    “想与不想,其实没有任何分别,谁也逃不开生死轮回!”曾毅摇了摇头,就准备告辞。

    李东毅就看着崔老先生,以为崔老先生一定会发飙,痛斥曾毅的,结果等了一会,却发现崔老先生纹丝不动,脸上也是没有任何表情,静坐了片刻,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崔老先生也好自珍重吧!”曾毅看着那老头,“至少请不要寒了家人的一片孝心!”

    崔老头冷哼一声,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既然你没有办法,就赶紧走吧,不要站在这里làng费我的时间!”

    郭鹏辉气得都想拍桌子,什么人呐,请曾毅来的时候,哭哭啼啼,又是鞠躬又是好话,现在却是这么一副态度,也就是曾毅好脾气了,换了是我,不下毒yàonòng死你就算你好运气了。

    过去一把拽住曾毅,郭鹏辉就拖着他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李东毅也去提自己的行医箱,心道以后看你xiǎo子还敢奚落我,我不行,你不是也照样不行吗。

    崔恩熙看了自己爷爷一眼,就追了出去。

    “你还跟过来干什么!”郭鹏辉怒视着她,“你爷爷的病,我们看不了,另请高明吧!”

    崔恩熙就不住道歉:“对不起,今天真是太失礼了,请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气,我爷爷就是那样的脾气,他对谁都是如此,请你们原谅,我代他向你们道歉。”说着,崔恩熙连连鞠躬。

    曾毅摆了一下手,对郭鹏辉道:“算了,郭局不要生气,这事真不赖恩熙xiǎo姐。”

    崔恩熙的眼里就闪出泪光,感jī地看着曾毅,“谢谢你的谅解,曾主任。”

    “没事,你回去吧!”曾毅摆了摆手,就要转身离开。

    崔恩熙却是紧紧跟上,道:“曾主任要是生气,怎么骂我都行,就是打我也行,我向你赔罪,给你磕头都行,但请你务必施以援手,救救我爷爷吧!”

    郭鹏辉就喝道:“都说了,没办法!”

    “我知道曾主任一定是有办法的!”崔恩熙却是很认真地看着曾毅,“你刚才说了,‘不用再治’,而不是‘没法治’。”崔恩熙就拽住曾毅的胳膊,“曾主任,求你了!”

    郭鹏辉还想再训斥,一想,好像曾毅刚才还真是这么说的,就把话收住了。

    曾毅叹了口气,道:“令尊的病,是如鲠在喉、食不下咽,这是天杀之症。医者不救天杀之人,请你谅解,这个病我无能为力。”说完,曾毅摇了摇头,挣开崔恩熙的手,迈步朝前走了去。

    刚走房mén的李东毅,在听到曾毅话的瞬间,就石化当场,崔老先生什么也没说,曾毅竟然也断出了症状,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过,李东毅不明白,什么叫做天杀之症啊,什么又叫做天杀之人。上次英国nv王的病,也是吃饭吐饭、喝水吐水,这跟崔老先生的症状完全类似,为什么曾毅那时候就不讲天杀之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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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 二请曾毅(发个大章,求月票)

    第二一七章二请曾毅(个大章,求月票)

    进了电梯,郭鹏辉就问曾毅:“那老头到底得了是什么病啊?”

    曾毅淡淡道:“癌!食道癌,并贲门失驰。”

    郭鹏辉是保健局的,自然知道这两个病意味着什么,食道癌已经够厉害了,结果还来个贲门失驰,这不是要了老命嘛,贲门位于食道和胃的j界处,如果贲门和食道一起出了问题,就意味着那老头现在是饭吃不进、水喝不下,整个人会非常痛苦,就是一粒芝麻大的东西掉进了嗓子眼,相信他也一定会咳出来的。

    “你做得对,这样的病坚决不能接!”郭鹏辉暗自庆幸,还好曾毅没有冲动,这种病很难治的,郭鹏辉在保健局工作,也遇到几位退休的老干部得了这个病,不管是化疗还是吃中yao,没有一个救活的,都是很快就去世了,而且人生最后那个阶段,老干部都遭受了很大的折磨。

    曾毅叹了声气,目视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目在来回变幻。

    郭鹏辉又觉得不能理解,问道:“为什么你要管这个病,叫做天杀之症。”

    “患这个病的病因很多,饮食习惯、环境、情绪都可能是病因,但崔恩熙的爷爷患这个病,纯属是自找的。”曾毅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提他了,他这个病医生救不了,yao也治不了。”

    郭鹏辉不怎么明白曾毅的话,但看曾毅不愿意提,他也就不问了。不过却在心里琢磨,为什么这个病是自找的,为什么自找的就叫做天杀,天为什么又要杀那老头呢,到底是自找的,还是天杀的,他现在有点困了,什么是天啊!

    进了楼顶的包间,桌上只上了几个凉菜,顾宪坤几人还在等着曾毅和郭鹏辉呢。

    “曾毅,星星湖那块地,属不属于高新园区的范围,有没有希望拿下来啊?”老左是个急xìng子的人,今天看中了那个项目,心里就搁不住,总想问个明白。

    曾毅往桌前一坐,道:“高新园区的范围并没有确指,如果展好,就会继续征地,展不好,征上来的地也会退掉。”

    老左就明白了,那块地属于可征可不征的,他当然是想高新园区把那块地征上来,一旦划入园区范围,管委会就要做五通一平的基础工程,会把路直接修到星星湖的门口。这样自己开起来就能省好多事,也会省下不少资金,否则要是自己铺路、通电、通水、通气,光是跟那些电老虎水大爷j涉,就能让自己头疼死。

    顾宪坤心里有个想法,已经斟酌大半天了,此时问道:“如果我们名仕愿意投资,将星星湖改造成一个湿地公园呢?”

    曾毅想了一下,就明白顾宪坤的打算了,这是要先造公园,然后再围着公园造城,说到底,还是要卖房子、买别墅,只是手法更巧妙一些罢了。

    以前刚开始搞地产开的时候,大家都是抢黄金地段,因为黄金地段的房子好卖,而且价格高,但一个城市的黄金地段,也就那么几个,等所有人都做黄金地段时,拿地的成本就非常高了。后来有实力的地产商,就选择了自己打造黄金地段,他们人工造湖、建温泉、打造风景区,这样的地方风景秀丽,十分宜居,对于讲究生活品质的人来讲,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在这样的地方建高品质的住宅楼,不但卖得上价,而且还非常抢手。

    “投资建公园,那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曾毅笑着,如果把星星湖改造成公园,肯定就是荣城、白阳两地百姓旅游观光的又一好去处,如此一来,必将极大提高高新园区的人气,这种好事,他是不会反对的。

    顾宪坤看曾毅只提公园,说得非常谨慎,也就按下不说了。

    这种事不是饭桌上一两句就能谈好的,如果白阳高新园区没有改造星星湖的规划,那自己大把钱砸下去,只能亏得血本无归,而高新园区有意向星星湖那边展的话,双方合力,自己就会事半功倍。想到曾毅只是刚到高新园区,并没有拍板决策的权力,顾宪坤也知道这事着急不得,还是等曾毅在高新园区站住脚再说吧。

    吃过饭,时间就不早了,曾毅也没有返回白阳,就在荣城住下了。

    第二天,曾毅赶着上班的点,进了管委会的大楼,刚到办公室坐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毅把电话拿起来。

    “我是卢晓鹏!”电话里传来声音。

    曾毅就笑了起来,“是卢大哥啊,你有什么指示?”

    “寒碜我是吧!”卢晓鹏笑着,然后把声调放得严肃几分,道:“你到省政fǔ来一趟吧,我老板要见你!”

    曾毅就打听道:“聂省长突然召唤我,没说是什么事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老板也没j代,你要是没事,现在就动身吧,老板催得急!”卢晓鹏道。

    “好,我马上过去!”

    曾毅撂了电话,就站起身来,心道如果有什么事,聂国平完全可以让卢晓鹏吩咐自己一声也就是了,怎么还专门召见呢。他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聂国平会有什么事,所以也就无从准备,拿起公文包,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碰到了诸葛谋,诸葛谋跟平时一样,背着个手,一脸的沉思状,他无时无刻,不在琢磨人、琢磨事。

    “曾主任刚来,就又要出去,真是辛苦啊!”诸葛谋主动打了个招呼。

    曾毅就解释道:“还是医学院的事!”

    诸葛谋微微颔,心道一下要几个亿,可真够曾毅喝一壶的,不忙都不行啊,他就道:“那赶紧去吧,路上一定要让司机开慢点!”

    曾毅寒暄两句,就下楼去了,他倒不是有意撒谎,只是你要说了是上级召见,肯定会让诸葛谋心里有想法的,他会认为你这是在炫耀自己省里的人脉关系。撒个谎,却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摩擦。

    路过党政办公室的时候,李伟才就跑了出来,“曾主任是要出去吗?那我马上安排车!”

    曾毅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今天我自己开车,顺便练练手艺!”

    “这哪行呢!”李伟才连连摇头,“还是派个司机去比较稳妥,这样我在家里也放心啊!”

    “真没事!”曾毅笑着,一边迈步朝楼下走去,“我就在园区内!”

    李伟才看曾毅坚持,也不再劝,一直把曾毅送到楼下,看着曾毅驾车出了管委会,才踱步上楼去了。

    到了省政fǔ,曾毅就直接到了卢晓鹏办公室的门口,门是开着的,卢晓鹏正在伏案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曾毅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卢主任,忙工作呢?”

    卢晓鹏抬头看到曾毅,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笑道:“这不在等你的嘛,快坐快坐,我这就去告诉聂省长一声,他催好几次了!”说完,卢晓鹏就出去了。

    曾毅心道什么事这么急,就这一会工夫,竟然催好几次。

    卢晓鹏很快又回来,道:“聂省长请你过去说话!”

    两人进了聂国平的办公室,聂国平正在通电话呢,他只是用手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示意曾毅先坐。

    曾毅就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把公文包放在一旁。

    卢晓鹏给曾毅倒了杯水,看看聂国平的杯子,又把里面的水续满,然后退了出去。

    聂国平也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一直处于默默静听的状态,过了有两分钟,他道:“好,这件事我亲自过问。”

    放下电话,聂国平呵呵笑了两声,道:“怎么样,到新的工作岗位也有一段时间了,还适应吧?”

    “谢谢聂省长关心,一切都还顺利!”曾毅笑着回答。

    聂国平的手就指向办公桌上的烟盒,“自己拿!”

    曾毅笑了笑,道:“我不吸烟的!”

    聂国平这才想起,好像是没见过吸烟,他笑着自己出一根点着,道:“不吸烟好啊,对身体好,不亏是当做大夫的。我是不行,一天至少得两包,这省府大楼里几乎各个都是老烟枪,我这算是量少的。”

    “我那边也差不多,一开会,就烟熏火燎的!”曾毅苦笑,心里却在琢磨聂国平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怎么东拉西扯,半天不见主题。

    聂国平的烟了半根,才道:“这次省里来了大型投资考察团的事情,你知道吧?”

    曾毅点点头,笑道:“还要感谢聂省长的关爱,我们园区也参与了这次的考察j流。”

    聂国平伸手磕了磕烟灰,道:“那是你们园区符合省里的条件,不过你们园区的准备工作似乎不足啊,好像想没有争取到任何项目吧?”

    曾毅点头,他也不知道诸葛谋是怎么搞的,竟然一个意向都没争取到,这次高新园区的准备工作,不可谓不足啊,因为有卢晓鹏的提前报信,管委会上下齐动员,不管是材料,还是项目,就连园区的卫生环境,都充分考虑到了每一处细节。

    曾毅倒是想知道诸葛谋那天到省里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才导致这么一个结果,不过别人不说,他也不好主动开口询问。

    “太遗憾了!”聂国平把烟头掐灭,又捧起茶杯,“这次的考察团规模之大,项目之多,都是史无前例的。”

    曾毅就道:“我们今后一定加强这方面的工作,争取把准备工作落实到平时的每一个细节中去。”

    聂国平喝了口水,放下茶杯,道:“崔希炫这个人,你听说过吧?”

    曾毅在脑海里想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一时半会,反倒是想不起来啊。

    “韩国平海电子的总裁!”聂国平就说出了答案。

    曾毅“哦”了一声,难怪听着很熟啊,原来是平海电子的总裁,这家电子公司是韩国最大的电子工业公司,也是世界最大的电子科技公司之一,平海这个名字,几乎就是韩国电子工业的代名词。

    “这次平海电子带来了一个很大的项目,要在国内开建下一代液晶显示屏幕的生产基地,投资额初步估计在22亿美金,这个项目省里非常重视,是必须竭力争取的一个项目!”聂国平看着曾毅,神色严肃。

    曾毅却是很纳闷,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省里争取过来之后,准备把这个项目放在白阳高新园区吗,这么大的好事,能掉在自己头上?

    “平海集团的董事长崔宰昌先生也到南江来了,说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曾毅头皮一紧,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昨天那个老头,就是崔宰昌啊,那老头在韩国,可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啊。

    崔国平很严肃地看着曾毅,“崔董事长生病的事情,孙省长高,还特意跟我j流过意见。”

    曾毅就知道崔国平今天找自己是做什么了,是要派自己去给崔宰昌治病啊,他道:“聂省长,如果是省保健办派我去,那我肯定会去的,不过作为一名专业的大夫,我建议省里最好放弃这个尝试,崔宰昌的病治不好,我昨天已经诊治过了,是癌症。”

    崔国平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曾毅治不好的病,道:“你不是常说事在人为嘛,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我听人说,大国手谢全章老人,可是治好过很多西医上的绝症啊。”

    “不一样!”曾毅实在没法解释这个问题,道:“要不,让省里请谢老过来?”

    聂国平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要是能请谢老,我还跟你说这些干嘛,到时候谢老治好了,那算谁的?

    曾毅还是直摇头,“那个病我真的去诊过了,很棘手,绝无虚言!”

    曾毅劝聂国平,绝对是为省里着想的,崔宰昌的那个病很难治,就是让谢全章老人亲自来,怕是也束手无策啊,治好了皆大欢喜,可治坏了算谁的!

    聂国平也知道曾毅的个xìng,知道他不是个说虚话的人,这么说来,崔宰昌的病确实难治了。但要是不派曾毅去,怕是也不行,因为崔希炫昨晚亲自找到了孙文杰省长那里,请求南江省派出最好的大夫为崔宰昌治病,还特别点了曾毅的名。

    这才是聂国平找曾毅来的原因,昨晚孙文杰给聂国平打了电话,听口气,孙文杰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契机,很可能关乎着这个2o亿美金项目的归属,而且心劲很足。

    孙文杰既然j代下来了,聂国平自然就得尽力去办,他坐在椅子里上沉思了半天,问道:“真的很棘手?”

    曾毅点头,“非常棘手!”

    “一点办法都没有?”聂国平问到。

    “成功的概率非常低,微乎其微!”曾毅摇头。

    聂国平看曾毅这么说,就考虑着是不是把这个情况再向孙文杰汇报一下,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卢晓鹏此时敲门走了进来,道:“胡秘书来过了,说是孙省长请您过去一趟。”说完,他看了一眼曾毅,道:“还有曾毅。”

    聂国平就站起来,对曾毅道:“刚好,你把情况向孙省长反映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相跟着上了楼,胡秘书早已等在办公室门口,看到聂国平,就迎上两步,道:“聂省长,省长请您来了直接进去。”说完,在前领路,推开了孙文杰办公室的大门。

    一进门,聂国平楞了一下,心道莽撞了,孙省长正在会客呢!不过等看清楚那客人是谁,聂国平就知道曾毅果然没有说假,崔希炫一大早又来找孙省长,肯定还是为了他父亲崔宰昌的病,如此着急,看来果真病得是相当严重啊!

    曾毅直皱眉头,他也看见崔恩熙了,还有李东毅,这两人就坐在崔希炫的旁边。

    “老聂,坐!”孙文杰笑呵呵指了指旁边的沙,“你和崔先生也认识,我就不做介绍了。”

    聂国平过去跟崔希炫打了个招呼,寒暄两句,然后坐在了孙文杰的一旁,道:“事情我已经找曾毅了解过了!”

    孙文杰眉角就抬了一下,心道聂国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件事还另有隐情?

    他这一琢磨,就剩下曾毅尴尬地站在那里,坐吧,孙文杰没话,不坐吧,难道就站着吗。

    此时崔恩熙站了起来,朝曾毅微微一欠身,然后向自己的父亲崔希炫介绍道:“这位就是曾主任,是一位神医,曾经治好过英国女王的重病。”

    李东毅脸上闪了一下尴尬神色,随即又恢复正常。

    崔希炫站起来,打量了一下曾毅,心道好年轻啊,这么年轻的大夫,真有治病的本事吗,不过他还是伸出手,道:“曾主任,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曾毅只好上前跟崔希炫握了个手,脸上笑着,嘴上客气着,心里却道那天真不该提醒张总,现在可好,姓崔的赖上自己了。

    孙文杰这才道:“曾,你也坐吧!”

    曾毅就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的位置,看了一圈,现自己都不合适落座,总不能跟李东毅挤一张沙吧。还好胡秘书机灵,立刻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曾毅的面前。

    等曾毅坐下,孙文杰也不着急讲话,他觉得聂国平那句话实在给自己提醒。

    崔希炫就先开了口:“曾主任,非常感谢你昨天为我父亲诊治病情。”

    曾毅一摆手,“谢字愧不敢当,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孙文杰心里就明白了,曾毅这么说,就表示对崔宰昌的病无能为力,也代表着拒绝了崔希炫的求医请求。

    崔希炫自然也明白曾毅的意思,不过他还是道:“关于家父的病情,还请曾主任能够解释一二,好让我们做到心中有数。”

    曾毅看着李东毅,道:“崔老先生的病情,李大夫肯定最清楚。”

    李东毅顿时脖子一红,他今天跟着过来,就是想知道曾毅是怎么断的病因,不过曾毅这么讲,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有些气愤,心道我读过的医书千千万,难道还要向你偷师吗?

    不过李东毅心虚得很,好像自己现在就有点偷师的意思吧,他道:“崔老先生的病,病因在于肝火频,木盛克土,以致胃气难舒、土焦不生。”

    曾毅一点头,夸赞道:“李大夫不愧是韩国第一神医,目光如炬,抓症准确,崔老先生这个病,我也认为是火旺土焦之症。”

    李东毅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你昨天不还说是天杀之症吗,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变成了火旺土焦之症了。

    崔恩熙也是看着曾毅,眼里充满了困,昨天曾毅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崔希炫问道:“那曾主任认为这个病该如何治疗?”

    “旺火土焦之症,用yao无非就是平肝熄火、滋润胃土,我自问也开不出比李大夫更高明的方子了!”曾毅说到。

    李东毅一听就怒了,这不是骂我吗,老子就是这么开的方子,可根本没有效果,所以现在只能是每天在崔老先生吃饭之前,施以针灸效之法,减缓一下他的痛苦,好让他能咽得下一些流质的食物。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腾”一下从沙上站起来,李东毅告罪道:“不好意思,我需要方便一下!”

    崔希炫就皱了皱眉,心道一到关键时刻,你就顶不上用。

    胡秘书上前几步,领着李东毅出去了。

    曾毅心道李东毅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他不想李东毅在这里,一是根本不想跟李东毅j流病症,二是不想去给崔宰昌看病。所以他就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把李东毅这个内行给撵走了,崔希炫少了把关的人,心里自然没底,也会认为自己是不敢在内行面前1ù丑,这样一来,他当然不敢请自己过去治病了,自己也少了个麻烦。

    崔恩熙就道:“曾主任,昨天你并不是这样诊断的!”

    曾毅看着崔恩熙,道:“民以食为天,人以胃为天,令祖先是贲门失驰,再是食道生阻,一切水谷,都难入胃土之中,这难道还不是天杀之症吗?”

    崔恩熙听了曾毅的话,眼圈就红了,她能感受到爷爷的那种痛苦,肠是好的,脾是好的,胃也是好的,但似乎上天就是要饿死他,先是贲门失驰,食物无法进入胃里,咽下去的食物全都拥堵在食道中,食物**之后,会刺jī食道,会时时反流,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

    做了手术之后,贲门终于可以让食物通过了,但没过多久,食道又生了癌,比起以前,就更加痛苦了,吃饭呛饭,喝水呛水,任何东西都无法从食道通过,而且身体还加虚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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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 自找的

    第二一八章自找的

    崔希炫看着曾毅,问道:“那么,没有办法来治吗?”

    曾毅道:“至少我是无能为力的,你们最好还是另请高明吧!”

    崔希炫的脸上1ù出一丝失望,昨天听了自己女儿对曾毅的评价,他抱了很大的希望,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想想也是,在韩国,最好的西医和中医大夫都请了,全都束手无策,一个年轻的中国中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崔希炫之所以如此重视,两次造访孙文杰,实在是因为平海集团一刻也离不开父亲崔宰昌的掌舵,正是在父亲英明的决策和领导之下,平海集团才在短短的二十多年时间内,从一家的“山寨厂”,跃升为世界最大的集团企业之一,旗下不但有平海电子这样的巨无霸,还有诸如平海地产、平海工业、平海保险、平海贸易、平海化学等多个价值数百亿的子公司,仅平海集团一家,就占据了韩国经济总值的2o%强。

    在韩国,崔宰昌被誉为民族英雄,在平海集团内,崔宰昌更是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无人可以替代。很难想象,如果离开他,平海集团会走向何处。

    崔恩熙不想放弃,往曾毅这边走了两步,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恩熙姐不要为难我了,医生并不是万能的,否则这世上就没有生老病死了!”曾毅说道。

    崔恩熙还想再恳求,但崔希炫已经站了起来,他稍稍整理一下衣服,道:“孙省长,很抱歉打扰你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

    孙文杰也站了起来,道:“曾毅没有治疗的办法,非常遗憾,但我们会再组织一批专家,过去为崔老先生会诊,现在医学技术这么达,崔老先生的病一定有得治。”

    “谢谢孙省长的好意,心领了!”崔希炫婉言谢绝,要请专家,平海集团又什么样的专家请不到呢,“家父这两天也就要离开南江了,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孙文杰也不坚持,道了两声遗憾,就送崔希炫出门,众人都跟在后面。

    国内和国外体制不同,崔希炫是平海电子的掌门,如果是在国内,最多就算是个大商人罢了,但在韩国,崔希炫的地位甚至比副总统还要高,所以孙文杰很客气,一直把崔希炫送到了省政fǔ的大楼下。

    几辆豪华轿车此时一字排开,已经等在了省政fǔ楼前的廊厅下,看到崔希炫出来,黑衣保镖立刻拉开车门。

    “家父生病的事情,还请孙省长代为保密!”崔希炫此时说到。

    孙文杰道:“这是自然,请崔先生放心!”

    崔希炫跟孙文杰客气几了句,就上了车。

    崔恩熙还是不肯放弃,但看父亲已经上了车,只好对曾毅鞠了一躬,道:“辛苦你了!”然后转身上了车。

    省公安厅派来的警车立刻闪亮警灯,在前开道,引领车队鱼贯驶出省政fǔ的大院,然后拉响警笛,呼啸而去。

    孙文杰看着车队离开,心里有些失望,如果能够把平海电子的项目留在南江,必将极大促进省内高新经济的展,可惜了!

    “孙省长、聂省长,那我就先回了,不打搅领导们的工作了!”曾毅就提出告辞。

    两人微微颔,也没说话,一前一后进了省政fǔ大楼。

    曾毅就掏出车钥匙,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听到背后传来“曾主任、曾主任”的喊声。一回头,曾毅就乐了,原来崔希炫走得匆忙,竟然把跑去方便的李东毅给落下了。

    胡秘书领着李东毅快步上前,道:“曾主任,崔先生已经走了吗?”

    “是!”曾毅看着倒霉的李东毅,心道这位韩国第一神医,在崔希炫的眼里原来一点份量都没有啊,竟然被抛下了。

    胡秘书就笑道:“既然曾主任跟李先生认识,那就拜托你了,把李先生送回住处吧。”

    曾毅不想管这个闲事,他很反感李东毅的,可孙文杰的秘书开了口,他又不好拒绝,正想着这事要怎么推脱呢,就远远看见卢晓鹏站在大厅内朝自己挥手,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说。

    “胡秘书,不巧得很,好像聂省长要找我!”曾毅就指了指那边,道:“李先生住清江大饭店,你让人把他送到那里就行了!”

    胡秘书扭头一看,也只好作罢,道:“好,你去忙吧!”

    曾毅走到卢晓鹏跟前,道:“卢主任,你这是……”

    卢晓鹏拽着曾毅往里走了几步,道:“别提了,刚才在洗手间跟那个韩国鬼子又打了个照面,他认出我了,嘴里叽里哇啦的,神色不善。”

    “咳!”曾毅笑了,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是这事啊,“放心吧,没事!”

    卢晓鹏是怕李东毅继续纠缠,上次纠缠,李东毅还好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这次一照面,自己在省政fǔ工作的事就被对方知道了,他要是真来闹事的话,麻烦得很。

    “真没事?”卢晓鹏问到,他也是憋气得很,自己堂堂一个副省长的秘书,竟然也惹不起洋鬼子,要是普通的老外还好说,谁让这李东毅来头不呢,到时候就怕有心人扣自己一顶破坏招商引资的大帽子。

    “没事!没事!”曾毅摆了摆手,他已经看出来了,李东毅那都是狐假虎威,人家崔希炫根本就没拿李东毅当回事,只是曾毅没想到李东毅这王八蛋在省政fǔ还敢如此嚣张,实在是可恶啊,上次撞人没让你道歉,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没想到你还没完没了了。

    看那边胡秘书已经叫来一辆车,正在吩咐司机,曾毅就走了过去,道:“胡秘书,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记xìng,给搞错了!”

    胡秘书有点纳闷,“什么搞错了?”

    曾毅一指已经坐上车的李东毅,道:“李先生不是住清江大饭店,而是住清江度假村,你让人把他在度假村门口放下就行了。”

    那司机看着胡秘书,心说到底听谁的啊。

    胡秘书就道:“那就送到清江度假村,听曾主任的!”

    司机一点头,“放心吧,一准送到!”说完,登车打火,就驶出了省政fǔ大楼。

    胡秘书寒暄了几句,就上楼去了,怕孙文杰有什么吩咐。

    卢晓鹏这才拽了曾毅一把,“清江度假村可在郊外呢,你把他送到那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事!”曾毅呵呵笑着,“鼻子下面还长了嘴,李大夫自己会打电话求援的,没送他去白阳就不错了!”

    卢晓鹏直摇头,道:“你太狠了,这回韩国鬼子怕是要气死了!”他心道也只有曾毅敢这么做了,那李东毅好像是有什么把柄,被捏在了曾毅手里,就算曾毅把他送到外省去,他也不敢说什么的,追究起来,顶多就是司机听错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曾毅跟卢晓鹏道了别,就驱车驶出政fǔ大院,准备回白阳。

    刚跑出解放大街,电话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唐浩然打来的,曾毅就接了起来,道:“唐大哥。”

    “曾毅,你现在在哪呢?”唐浩然问到。

    “刚从省政fǔ出来,要回白阳。”曾毅说着,“唐大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方书记让我找你了解一下韩国平海集团崔董事长的事情。”唐浩然顿了一下,“要不你过来一趟吧,电话里怕是说不清楚。”

    曾毅直头痛,这姓崔的到底找了多少人啊,“行,我马上就到!”

    电话里唐浩然突然道:“你等一下……”

    然后曾毅就听电话里好像有方南国的声音,但说什么,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唐浩然又拿起电话,道:“你不用过来了,方书记吩咐了,让你晚上到家里去,他要亲自了解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曾毅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曾毅就掉了个车头,看来不用回白阳了,省得来回折腾。

    晚上琢磨时间差不多了,曾毅就赶往常委一号楼,他来这里已经是熟门熟路了,推门进去,就看冯yù琴正坐在客厅里陪人聊天,那人曾毅还认识,就是崔恩熙。

    崔恩熙看到曾毅,就站了起来,欠身致意,“曾主任,你好!”

    “真是巧啊,咱们今天可是第二次见面了!”曾毅笑着,他能理解崔恩熙对自己爷爷的一片孝心,可是这病他真的不想去治,不是没法治,是不好治。

    “坐吧,曾毅!”冯yù琴笑着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沙,“恩熙是晨盈的大学同学,难得她来一次南江,我请她到家里做客,正好你和恩熙也认识,就让你也一起过来,你们年轻人会有话题,这样热闹一些。”

    曾毅就坐了下去,方晨盈是方南国的闺女,在京城读大学,跟崔恩熙差不多一样的年纪,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个竟然还是同学。曾毅心道今天这顿晚宴,怕没有那么冯yù琴说得那么简单啊,方南国想争取平海电子的项目落户南江,崔恩熙想让自己为她爷爷看病,两者皆而有之。

    “恩熙姐,李大夫回到饭店了吧?”曾毅问到。

    崔恩熙先是一愣神,然后道:“回来了!”

    曾毅就知道李东毅没有把今天的事告诉崔恩熙,看来因为治不好崔宰昌的病,李东毅的日子也不好过,“回来就好!”

    冯yù琴问着崔恩熙在中国留学的情况,不时还给出一些意见,曾毅坐在一旁,没什么话题,就是不停地喝水,磕着瓜子。

    过了半个时,方南国回来了,进门看到崔恩熙,难得1ù出一丝温和神色,道:“抱歉,让大家都久等了!”

    崔恩熙站起来,跟方南国打了个招呼。冯yù琴让方南国去洗手,然后吩咐厨房开始上菜

    平时方南国家里的饭桌上,绝对是食不言的,今天因为有崔恩熙这个客人在,大概是怕让客人误会,觉得受了冷落,就破了例。

    “在南江还习惯吧?”方南国看着崔恩熙,“喜欢的话,就多住一段时间。”

    崔恩熙就看了看曾毅,如果曾毅不肯出手治病的话,自己可能很快就要离开南江了,但要是曾毅肯出手,自己就会陪爷爷多待一段时间,她点了点头,“住得还习惯,但可能住不久,要看爷爷的安排。”

    方南国就放下筷子,看着曾毅,道:“崔老先生的事情,孙省长今天跟我说了,真的没有办法来治吗?”

    曾毅就有些为难,他不想对方南国说谎。

    “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顾忌!”方南国拿起手帕擦了擦手,道:“你先说说,崔老先生的病,病因到底是什么呢?”

    崔恩熙就用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看着曾毅,希望曾毅这次能说出不一样的结论呢。

    曾毅想了想,道:“这个病因,说出来可能不好理解。”

    “你说说看嘛!”方南国往椅背里一靠,双手捧在腹上。

    曾毅就拿起自己面前的一个杯子,放在餐盘之上,道:“这个杯子,就好比是崔老先生的胃,如果它是空的,自然就能装进东西,但如果它是满的……”曾毅拿起桌上的一瓶饮料,往杯子里倒去,很快杯子就满了,多余的饮料溢出来,淌在了杯子下面的餐盘里。

    “现在崔老先生就是这个状态,满了,所以装不下任何食物!”曾毅道。

    崔恩熙就声道:“可是做了检查,胃是空的,而且功能正常。”

    曾毅一摊手,“所以我才说,这个病因比较难理解。”

    “你详细说一下!”方南国道。

    曾毅就道:“这样说吧,崔老先生的病,根本是自找的!他这个人太刚愎自用了,他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对的,他质疑别人的一切说法,甚至连家人的善意都要拒绝,听不进去任何意见,也容不下任何人和事。在中医里,胃属土,主受纳,不管食物好坏,胃都会接受并且想法将其消化处理掉。但当一个人不再接纳外物的时候,他的胃自然也会停止受纳,将食物拒之门外。”

    崔恩熙听到曾毅说自己爷爷的病是自找的,又听曾毅说了爷爷那么多负面的评价,就想出口替自己的爷爷辩驳几句,可听到曾毅最后的几句,她有些愣住了,似乎爷爷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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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 长龙VS长龙(八千大章求月票)

    曾毅看几人都没说话,就接着道:“常言道: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脏东西多的土地,却能长出来很多东西来:越是干净的水,里面就越是没有鱼。胃属土,令祖的胃,现在就如同一片光溜溜的水泥地,看起来是干净了,但却是毫无生机,长不出任何东西,没有了生气。”,方南国微微领首,他觉得曾毅这些话大有道理,就是放在官场上,亦是同样适用。一个能适度包容下属的领导,身边必定会有一大群拥蹙,反之,一个领导如果高度廉洁,过分严苛,身边肯定没有几个同道,甚至说严重点,这种领导根本在官场上就无法生存下去,最后只能成为孤家寡人一个。如果官场全是这种人,就会人人务虚,无人做事了。

    “西医上也有免疫的说法,人体会把不属于自身的东西,排出体外,或者是分泌特定的物质,来分解、攻击和杀死这些异物。”曾毅看着眼前的杯子,道:“胃已经没有生气了,就会被身体视为异物,身体会行动起来,想尽办法拒绝把食物传导给胃这个异物,这也是一种排斥。”,冯玉琴也是懂点医的,不过从曾毅这些话中,她才感觉到人体是个多么奇妙而精妙的组织,竟然中西医都能解释明白这个病的成因。

    崔恩熙看着曾毅,问道:“没有办法来治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很紧张,生怕曾毅还是坚持以前的说法。

    曾毅摇头,“他不信中医,也不信西医,你去给他讲这番道理,他也不会信的,反而会与你辩驳会币斥你荒谬,一旦生气,相火妄动,反而会进一步恶化他的病情,所以我才说不用治了,你越治他越反感,病就会越加重。”

    方南国又是微微颌首跟不讲道理的人去讲道理,只会把不讲道理的人气个半死,当然,你自己心态不好的话也会被气个半死。他就有点明白曾毅为什么不肯去给崔宰昌治病了,这个病没法治因为崔宰昌已经从心理上抗拒了一切治疗。

    “胃如此,人也如此。人要是不会包容,就会厌世:你看不起所有的人,所有人也会视你为异物,对你进行排斥!”,曾毅看着崔恩熙,“令祖就是这样,凡是接触他的人,都会感觉不舒服,都会排斥他。人心即天心,他这个病既是自找的也未尝不是人心所向啊。”,曾毅说到这里,拿起眼前的杯子,把里面的饮料一饮而尽:“想要治他这个病,就先要改变他的心性让他学会受纳,能够容人容物不过这很难,能够说服他的人,怕是找不到啊!”,晚饭吃完之后,方南国把曾毅叫到了书房,问道:“崔宰昌的病,真的没有办法治了吗?”,曾毅摇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方南国就明白曾毅的意思了,道:“我知道了。”,为官一任,自然要造福一方,要说方南国不想争取平海电子的项目,那是不可能的,他今天找曾毅来,有一部分走出于这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是他女儿方晨盈今天打电话恳求过他了,要让他想想办法帮一帮崔恩熙,对于女儿的请求,方南国自然不能拒绝,至少也要把曾毅叫过来问一问是什么情况。

    曾毅看方南国这么问,就道:“这件事是不是会影响到这次的投资考察团的最终意向?”,方南国拿起书桌上的茶杯,道:“投资的事情,最终的决定权不在省里,省里只能是竭尽全力去争取,这才是正确的态度,但也不能明知不可为而强为!”

    曾毅就知道方南国是支持自己的,不过听方南国这么说,曾毅心里反倒是有些觉得愧疚,要是自己当时不多嘴给张总提那个醒就好了。在这次考察团中,崔希炫的份量最重,他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到其他投资商的意向,这么大的一个投资团到了南江,如果最后一个项目都留不下来,怕是南江上下都会脸上无光啊,而最难堪,就是方南国这位南江的一把手了。

    “要不我再想想办法?”曾毅道。

    方南国一摆手,“这件事省里会有安排的,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曾毅只好作罢,方南国又问了曾毅一些工作上的事,不时谈一谈自己的看法,两人聊了有半个小时,曾毅告辞离开了方南国的书房。

    到了楼下,崔恩熙也准备告辞呢,两人正好一起出了常委一号楼。

    出了门,崔恩熙道:“曾主任,我代我爷爷向你道歉!”,曾毅知道她说的是上次诊病时崔宰昌的态度,就一摆手,道:“不用了,上次你已经道过谦了。”,崔恩熙就道:“谢谢你的大度。其实我爷爷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身不由己。平海集团是个超大型的企业,价值上万亿,如此大的一个企业,管理起来非常困难,必须要树立一个绝对的权威,有一个至高无上的领导者,所以爷爷才会那样做,或井一开始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后来慢慢就变成了习惯。”,曾毅点点头,或许是吧,可能这也是一种领导病!

    崔恩熙一脸苦涩的笑,“在你们眼里,他或许是个恶人,但在娄眼里,他只是我的爷爷!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试一试,我不能坐视着爷爷就这样离开自己,我会试着去说服他的!”,崔恩熙的语气非常坚决。

    曾毅就道:“你不合适!”,上次曾毅也看到了,崔恩熙的一片孝心,在崔宰昌眼里根本就是恶意,崔宰昌连给他治病的医生都要训斥,你一个晚辈去教训长辈,只能让他暴跳如雷,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我知道,但我想不出还有谁来做这件事更合适。”崔恩熙很伤感,在韩国,十个人里面,或许就有一个人直接或间接地为平海工作爷爷创建的平海集团,养活了那么多人,可在爷爷病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肯救他,众人尊重他,但尊重的只是他的成就而不是他这个人。

    曾毅想了想,道:“我再想想办法吧等我想到办法,我会通知你的。”

    崔恩熙的眼眸里立刻闪出先彩,她感激地看着曾毅,“你说真的?”

    曾毅点了点头”他有些过意不去,方南国这个省委〖书〗记宁愿最后落个难堪,也没有为难自己,甚至还明令自己不许插手这件事,这让曾毅很是惭愧,他不想让方南国落个难堪,所以还是决定出手试一试。谁开口曾毅都能拒绝,但方南国开口了,他不能拒绝,“不过,这件事你要先保密,说出去可就不灵了。”

    崔恩熙忙不迭点头”眼泪滑了出来”“谢谢你,曾主任,非常感谢你,你所做的一切”恩熙全都铭记在心,我们崔家会记住你的恩德。”

    “这些话以后再说吧!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曾毅摆了摆手,示意崔恩熙先走。

    崔恩熙朝曾毅鞠了三躬,然后转身上车,离开了省委大院。

    曾毅叹了口气,崔恩熙倒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女孩子,为了给他爷爷治病,什么办法都使出来了,亲自来请不成,就托人请,竟然连南江省的一二把手,都同时惊动了,可惜崔宰昌不领情啊。

    第二天上午,曾毅驱车去了灵觉寺,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谁能说得动崔宰昌,最后他想起一个人来,就是慈眉善目的明空和尚。

    上次顾明珠的病,明空和尚一张嘴,说得崔士英老家人神共愤,替顾明珠找回了体面,不可谓不厉害。再者,别人去说崔宰昌,崔宰昌会跟你生气,会痛加i斥,但和尚去说,一口一个佛曰,崔宰昌总不能跟泥塑的金佛去生气吧!

    灵觉寺的门口,一字排开坐了不少算命的江湖术士,或仙风道骨,或道士装束,坐在那里等着客人上门,只是问者寥寥。但进了灵觉寺,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众多善男信女,手棒一米长的高香,排着队到佛祖面前供奉。

    曾毅看到这种情景,摇了摇头,古人讲“穷人算命,富人烧香。”,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穷人算命,是希望能够改变命运,发财发迹;而富人烧香,是希望保估好运常在,不遭歹厄。这就像是整容,普通人huā钱,想把自己整成明星的样子,而明星huā钱,却是要保住自己容颜不变,所求的,无非都是一丝心里慰藉罢了。

    在灵觉寺后面的厢房里,曾毅找到了明空。

    此时明空的面前,坐了一对虔诚男女,男的有四十多岁,器宇轩昂,看起来有些不俗,女的二十岁出头,眉清目秀,很有姿色。

    看到曾毅,明空示意曾毅先坐,然后向那男女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后只需按照老衲所说的去做,诚心礼佛,自然可以求子得了,求所得所。”

    那对男女站起来,朝明空施礼,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明空把人送到门外,然后又折返回来,朝曾毅施礼,和气笑道:“曾施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还好,有劳明空大师挂心。”曾毅笑着还礼,心道这明空可真是“佛法高深”啊,上次是治小儿体弱多病,这次他连不孕不育都能治了,也不知道他一个出家人,哪来这方面病症的治痒经验。

    其实在佛教的典籍里,有很多都是讲如何治病的,古时寺庙也有施粥舍药的习惯,这明空大概是认真研读过那些治病的经书,所以善于用治病来弘法。

    明空让小沙弥给曾毅上了茶,然后坐下来道:“曾施主今天光临寒寺,不知所为何事?”

    “来请明空大师帮个忙!”曾毅笑着。

    明空就道:“曾施主请细说,但凡有用得上贫僧的地方,贫僧绝不推辞!”

    曾毅就把崔宰昌的病,向明空介绍了一番。

    明空听完曾毅的描述,沉思片刻,竟然说出和曾毅一样的结论,道:“按曾施主所讲,这位崔施主得的,乃是天杀之症,天杀之人,曾施主不该救啊!佛曰:众生平等,崔施主眼里既然容不下世人,也必为世人所不容,曾施主要救他,岂不是要得罪世人?”

    曾毅就笑道:“所以才要请明空大师出手啊!”

    明空点点头,神色肃然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遇上了,贫僧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曾毅道了一声谢”然后讲道:“不过,明空大师在点化崔宰昌的时候,可不要像刚才指点那对男女施主一样,只要讲明道理即可”千万不要提礼佛的事情。”

    明空面色稍有尴尬,在曾毅这个懂医术的人面前”他的那些“佛法”就被拆穿了,不过他还是道:“诚心礼佛,佛祖方能发愿,施展神通,替他解除灾厄。”

    曾毅知道明空是不愿意放弃崔宰昌这位送上门的大金主,他笑了笑,道:“我听古人讲:百善孝为先,缘心不缘迹,缘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缘迹不缘心”缘心世上无完人。佛祖劝世人向善”孝乃是世上第一大善,尚且不能缘迹,为何礼佛之事,却必须要缘迹啊?”

    明空被问住了”想子一下,道:“非诚心礼佛”不能证明他已经一心改过向善。”

    曾毅呵呵一笑,这分明就是狡辩,心道你这个和尚,自己念歪了经,还要赖到佛祖身上,要不是佛祖只是泥塑,非要找你算账不可,他道:“既然如此,灵觉寺为什么还要设置门卡,收取门票,阻止那些没钱买票的人入内礼佛,这岂不是阻止世人向善吗?难道佛祖也是嫌贫爱富,只渡有钱人?”

    明空无言以对,“阿弥陀佛”一声,垂目转动手里的佛珠,不理曾毅。

    曾毅又看到屋内的茶几上,还放了一本《达摩一掌经》,就又问道:“大师在苦参一掌经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明空连念了两声佛号,屁股下面已经是有些如坐针毡了。

    别人不清楚,曾毅却是非常《达摩一掌经》的来历,这是唐代一行禅师所创,里面前的,不是佛学,是玄学命门之术,根据人的出生年月,推断人的贫富天寿,颇有灵验,与灵觉寺门外那些算命的江湖术士,正好是一个路数。看来明空为了劝人礼佛,平时可是没少用功啊。

    “为僧者,首要布施,次要弘法,这两件事,明空大师可曾都做到了?”曾毅再问。

    明空手心的汗就出来了,连声道:“曾施主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依你便是,等见到崔施主,贫僧只讲佛理,不提佛事。”

    曾毅心道明空这老和尚真是狡猾,不过对方既然已经应了,曾毅也不再穷追猛打,反而赞道:“大师佛法高深,已经达到不嗔不怒的境界,让人佩服。”

    明空笑笑,心里却是直后悔,早知如此,自己早早答应就走了,也不用受曾毅这番奚落了,看来曾毅对佛法也是有些研究的,自己今天倒是贻笑大方了。

    抬眼看曾毅瞄着自己的手腕处看,明空就把袍袖往下拉了拉,遮住那块镶钻的劳力士表,道:“曾施主,救人要紧,你还是说说崔施主的事吧,贫僧也好做到心中有数。若能劝得崔施主回头,也是大功德一件!”

    曾毅笑了两声,也不再刺激明空和尚,就把怎么说服崔宰昌的事,跟明空商量了一番。

    明空这位大和尚,平时靠的就是嘴上工夫,曾毅找他还真是找对人了,大和尚针对曾毅的办法,提了好多改进的意见,两人商量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这件事定了下来,只等崔恩熙想办法把崔宰昌领导灵觉寺来,就可以依计行事。

    崔恩熙突然提出要去灵觉寺,理由是她要为爷爷祈福,保估崔宰昌早日摆脱病魔,身体康复。

    崔宰昌是不信佛的,除了自己,他什么也不信,但看崔恩熙恳求得厉害,也只好答应下来,来荣城这么多天了,他也没去灵觉寺转过,听说灵觉寺有千年的历史,趁着自己现在还能走动,去看看也好。

    两人就让司机备车,轻车简从去了灵觉寺。

    进门之后,崔恩熙道:“爷爷,这灵觉寺香火如此旺盛,看来非常灵验,我这就去佛祖面前,为你祈福。”

    崔宰昌背起手,神色不悦,他对自己别女的表现很不满意,什么祈福,无非寻求一个心灵慰藉罢了”他心里有些烦,一摆手”道:“你去吧!”

    崔恩熙就微微欠身,然后进了端前的大雄宝殿,有位小沙弥上前,指点她一些佛门注意事项。

    崔宰昌就背着手”在寺庙里到处走走看看,灵觉寺的这些建筑,最久的能有数百年历史,细细感受,能品味到历史的沧桑感,崔宰昌眼里看着沧桑建筑、参天古树,耳里听着清静梵音,走了几百米远,心里也渐渐有些平静下来。

    拐个弯,他看到前面有一位和气慈祥的老和尚,正坐在一张老式的太师椅里,面前的院子里,坐了二三十位听众”正在听和尚**。

    崔宰昌从来没见过和尚**,就迈步走近了几尖耳边传来老和尚的声音:,““…如今世人,为名忙,为利忙,皆道自己不幸福,为了寻找幸福,他们换车、换房、换老婆,换了之后没有幸福,那要如何,只好接着再换,可最终求到幸福没有?”

    “绝没有!”老和尚说得非常肯定,“六祖慧能大师曾经说过:一切福田,不离方寸。这话是非常有道理的,要知世间种种福缘,皆要从内心去求,内心之外,绝无任何福田,向外求,是不可能求到幸福的。你在自己的内心种下了什么,就会收获什么,种福得福,种祸得祸。”

    崔宰昌一下被吸引住了,老和尚这个说法倒是非常有趣。

    “去年的时候,有一位施主来找我,说他很痛苦,为什么呢,因为他得了红斑狼疮,这在西医上讲,是很难治的。”老和尚目光下垂,平静看着面前的听众,道:“西医上管红斑狼疮叫做,自身免疫系统疾病”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说你自己的免疫系统出问题了,它掉转枪头,在攻击你自己了。为什么人的免疫系统会攻击自己呢?是因为你这个人忧郁、厌世,是你自己觉得自己太不快乐、太不幸福了,所以免疫系统就配合你,开始分解毁灭你的身体了。”

    “这个病要怎么治呢?就是六祖所说的,要从内心去求,要快乐,不要去跟别人生气,不要因为别人意见跟自己不合,你就很在意,很执着,非要让对方合你的意。世上有几十亿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跟你想得一样,即便他的想法是错的,但他也拥有自己想法的权利,对不对?”

    老和尚的慈眉耸动两下,“后来,我就跟这位施主讲了六祖的话,他自己也反思,这样他的病就慢慢好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他比以前快乐了。”

    老和尚说到这里,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希望各位施主都能够有所启发,收获快乐,找到幸福。”

    下面的人都站起来,纷纷表示自己今天大有收获,然后一边交流着,一边离开了这座小院子,脸上洋溢着光彩。

    崔宰昌跟着老和尚走进了厢房,左右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明空进了屋,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坐下,才看到崔宰昌,便又站起来施礼,道:“这位施主,可是有事?”

    崔宰昌就道:“刚才我在外面听大师**,颇有收获。”西医属于是科学的范畴,崔宰昌多少也懂一些,刚才明空讲的红斑狼疮病因病理,完全符合西医上的说法,但他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讲明白了免疫系统为什么会攻击人,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明空一抬手,道:“坐!”

    崔宰昌就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道:“不知大师能否细讲一下刚才的说法。”

    明空目光下垂,一副老禅入定状,他把手里的佛珠转动两下,道:“何必由贫僧多舌,施主自己最有切身感受。”

    崔宰昌就是脸色一变,道:“请大师详解?”

    明空就拿起手边的茶壶,往茶杯注水,一直灌到水往外溢,道:“满,就不能容物,施主眼下可是有这种苦恼啊?”

    崔宰昌又是脸色一变,以他的性格,实在难以相信老和尚会有这种神通,可又不明白这事为何会如此玄巧,他正了正神色,道:“大师可能帮我解除苦恼?”

    明空摇了摇头,道:“施主这个苦恼,医者不能救,佛祖不能救”鬼神亦不能救!”崔宰昌脸色稍缓,如果明空说能治,他肯定是要辩一番的,但说了不能治,他就辩无可辩了,他道:“那要怎样才能得救?”,明空低声念了一大段经,功课做足,这才道:“适才已经讲了,一切福祸,皆由心生,你只能自己救自己了。”,说完,明空突然双目圆瞪,精光爆射,拿起杯子将茶水泼在了崔宰昌的脚下,“你能容人,身体方能容物,若你自己寻死,就怨不得他人,施主好自为之吧!”,崔宰昌还要再问”明空则闭目念经,一语不回。

    从明空的禅房出来,崔宰昌神色萧然,也没有转悠的兴致了,闷闷走到大雄宝殿前,就看到崔恩熙从里面走了出来。

    崔宰昌本来要训斥崔恩熙愚昧”但一想到老和尚的话,就把这话又收了回来,心中一闪念,自己这样,可不就是老和尚所说的满吗,就连自己孙女的一片孝心,自己竟然也容不下,他道:“如何?”

    崔恩熙道:“我已经在佛祖面前,替爷爷供了一盏长明灯。不过,我看这灵觉寺,也没有什么真和尚了,适才祈祷的时候,有小沙弥一直在旁,不讲佛法,只劝我和那些善男信女捐功德钱。”,崔恩熙这么讲了,崔宰昌反倒觉得这灵觉寺是有真和尚的,他道:“难得你一片孝心,既然已经祈祷完了,我们就回去吧!”,崔恩熙眼中神采一闪,赶紧又压抑住,低声道:“好!”,曾毅回到白阳,第二天接到了清江饭店张总的电话,他道:“你猜我今天遇到什么事了?”,“我怎么能猜得到?”曾毅笑着。

    张总就道:“原来住在三号总统套的客人,是韩国平海集团的董事长崔宰昌!刚才我在楼下大厅遇到他,他竟然向我道歉,还说很感谢我前几天送给他的氧气枕。”,曾毅就笑了笑,心道崔宰昌能够做出那么大的事业,不失为一代豪杰,明空大和尚只是稍加点拨,他就自己悟了。可惜世人并不是每个都有这种悟性和决断力,人总是喜欢维护自己的错误。

    又过了两天,听说投资考察团在南江的几个区转了一圈,省长别”文杰亲自陪同,声势浩大。不过这都与白阳高新园区没有什么关系,再热闹也是别人的事,谁叫自己摊上了诸葛谋这么一位领导,竟然一个项目意向都没拉到。

    吃过午饭,肖登又来了,这次他请了一个很有名的设计师过来,要最后考察一下几个备远方案,然后把方案定平来。

    曾毅就陪着肖登在高新园区转悠,他也希望地址赶紧定下来,定下来,就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不然拖拖拉拉,等学校建好,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快三点的时候,李伟才过来了,慌慌张张的,差点把那名设计师带来的测绘设备给撞倒,他道:“曾……曾主任,赶紧回去吧!”,“李主任,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曾毅皱眉问到,心道李伟才遇事如此慌张失措,哪有半分久历宦海老政客的沉稳气度。

    “投资考察团到管委会的门口,他们指名要曾主任去接待,别省长也在!”,李伟才说着,也是惊讶不已,心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小曾主任啊,和哪里是镀金,这分明是真金,看来自己也是老眼昏huā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真金,然后扑上去。

    曾毅也是有些意外,不是说这次考察没有白阳高新园区吗,怎么突然又过来了,而且事先一点招呼都没有,完全是措手不及啊,他也顾不上多想了,向肖登解释了两句,就赶紧驱车返回管委会。

    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此时都趴在窗户后面,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啊。

    十二辆宝马摩托车开道,身后跟着的是省公安厅一号车,然后再看后面,乖乖,不得了,奔驰、林肯、宾利,一溜豪车就排到了视线的尽头,至少能有三里地长,而且看不到尽头在哪。

    车队中最显眼的,就是那辆南江省二号车,南江省混体制的,谁不知道那是省长的座驾,此车出现,就说明省长来了。

    诸葛谋此时已经领着管委会的一众领导,慌手慌脚下去迎接了,却被警卫挡在了距离车队二十米远的地方,车上也没有人下来。管委会的人议论纷纷,都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下车啊!

    过了有几分钟,就看路的另一头,又一条长龙呼啸而来,卷起一路烟尘,排在前面,是白阳市一号车,然后二号车、三号车……

    车队到了距离开道警车五十米远的地方,也没人发出信号,所有的车子就卒齐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咔咔咔”这是车门开启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砰砰砰”,的声音。车门合住,就看一众领导,都迈着小快步,朝这边〖运〗动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白阳市市委〖书〗记廖天华,然后是市长赵占兵。

    白阳市的领导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是以狂奔的速度赶到了高新园区管委会,这叫个什么事啊,太失礼了,太被动了,省长都到了,自己还没到,让省长等自己,这不是闲自己进步得太快了嘛!

    而且大家也完全搞不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诸葛谋向市里汇报,说是没有合适的项目,所以考察团就不来高新园区了,这让市领导大为恼火,赵占兵还把诸葛谋叫了过去,当面进行批评,谁知今天投资考察团就突袭而来,难道是要看高新园区的〖真〗实状况吗?

    怀着各种揣测,白阳市的领导,就到了南江二号车跟前。

    写这个病案之前,能想到会有书友反对,不过还是写了,以前我也不信这个病案中关于病因的说法,但后来看的病案多了,身边又接触到几个这样的病人,才相信这都不是虚的。也希望书里的一些说法,能让大家能够内心快乐。!~!

第二二零章 破开局面

    第二二零章破开局面

    白阳市的领导集体现身,孙文杰就下了车。

    “孙省长!”廖天华上前几步,做着检讨,“今天实在是太失礼了……”

    孙文杰一摆手,道:“这些就不必说了,还是赶紧准备迎接投资考察团吧!”考察团决定到白阳高新区的事情,是临时决定的,两地之间就这么一点距离,就是通知到了,白阳市领导也未必能走在考察团的前面。

    “欢迎孙省长和投资团的贵宾来到我们白阳市高新园区,检查我们的投资环境,我们一定认真做好接待工作!”廖天华说着,就发出邀请:“孙省长,您看是不是先请大家到管委会里面坐着,然后再听取汇报?”

    孙文杰微微颔首,就朝后面的一辆车走去,一边问道:“曾毅同志到了没有,汇报工作就由他来做!”

    廖天华作为白阳市的市委书记,主管一市干部工作,自然是知道曾毅的,而且他还对曾毅比较关注,因为前几天他去找方老板汇报工作的时候,唐浩然曾隐晦向他提起曾毅,省委大秘亲自jiāo代下来的人,岂是一般的干部?廖天华sī下里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曾毅是方老板的得力干将,这在白阳市来说,或许算是内幕消息,但在省委省府大院里,几乎是人人皆知。

    “我马上安排!”廖天华应着,他也不知道高新园区眼下是个状况,但孙省长点名,他肯定要照办,心里又把曾毅这个人重视几分,这么大的考察jiāo流活动,竟然被省长点名,这说明什么,说明曾毅受省长的重视!

    孙文杰往前只走了两步,后面那辆车的车mén就打开了,崔宰昌迈步下来,迎上来几步。

    “崔老先生,咱们先进去听一听白阳高新园区的情况介绍,然后再实地考察,你看如何?”

    崔宰昌笑着颔首,他今天跟以前大有不同,虽然还是一副绝对领导者的气势,但眼里的凌厉之气少了几分,变得多了几分亲和,“客随主便,就由孙省长做主。”

    孙文杰就伴着崔宰昌,一起朝管委会走去,白阳市的领导在前带路。孙文杰也是心里纳闷,都说崔宰昌这个人非常难说话,今天他突然lù面,提议要到白阳高新园区来,而且是立刻就来,不容省里拖延和再安排,孙文杰就道传言不假,谁知到了高新园区,崔宰昌反倒不像别人说得那样难应付。

    投资团的车子就一辆接着一辆,驶到管委会mén口,将贵宾放下,然后车子停到一旁。

    曾毅赶到管委会的时候,投资团的人已经进去了,他只看到管委会mén前的马路上,齐刷刷停了一条长龙。

    “曾主任,你可回来,就等你了!”胡秘书看到曾毅,快步上前,“快跟我进去吧!”

    曾毅就xiǎo声道:“胡秘,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进去再说吧,投资团的人还等着听你汇报高新园区的情况呢!”胡秘书催促道。

    曾毅看着侯在mén口的一众管委会领导,道:“这不合适吧?我刚来白阳,这里这么多管委会的领导,都比我要熟悉区里的情况和政策,由我来做报告,不合适!”

    胡秘书一听,不由心中暗赞,里面那么多的贵宾都在等着了,而且是省长亲自点名,曾毅就是直接走进去,别人也说不出半句闲话来,可曾毅却是不越半点本份,先征求管委会其他领导的意见,如此谦恭做事,这事情又怎能做得不顺啊,这级别又怎能升得不快啊。

    诸葛谋听曾毅这么一说,心里才舒坦一些,道:“曾主任,现在可不是谦让的时候啊,赶紧进去吧,一定要把咱们高新园区的特sè和优势,向领导和贵宾介绍清楚,我们大家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是啊是啊,曾主任就不要推辞了嘛,千万不要让省长等久了啊!”众人都是笑着附和。

    曾毅这才道:“既然区里把这个任务jiāo给我,那我一定尽力做好,不让区里失望!”

    胡秘书又催促道:“曾主任,快走吧,里面都等着了!”

    曾毅这才跟胡秘书快步进了管委会,直上三楼的大会议室。

    看着曾毅的背影,管委会的这些头头脑脑,心里各有想法,大家谁也没有想到,xiǎo曾主任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来头,连省长都知道他的名字,考察团之前明明是不会来区里了,今天却突然出现,难道是省长特意把考察团领了过来,要为xiǎo曾主任镀金?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xìng太低,但大家实在难以解释考察团为何今天会突然出现。

    诸葛谋也是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曾毅的来头,上次去省政fǔ,他以为曾毅就是聂副省长的关系了,今天一看,远不止如此啊!诸葛谋在考虑着以后要如何跟曾毅相处,有这么一位背景通天的人做副手,是好事,也是坏事啊!

    会议室里,投资团的人已经各自按照次序就位,孙文杰陪着崔宰昌坐在首排的中间,两人正在聊着什么话题,显得很开心。

    曾毅走进来,看到崔宰昌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意外的,他救崔宰昌的时候,自己也并无十分的把握,之所以出手,只是想尽力避免因此可能会给南江省带来的麻烦,但他绝不认为自己治好了崔宰昌,就能把投资争取到南江来。

    无jiān不商!正如方南国所说,投资的事情,最后的决定权不在南江省,而在投资商的手里,省里所能做的,无非是尽力争取罢了。

    崔宰昌看到曾毅,微微颔首致意,脸上带着淡淡笑容,这让曾毅有些放心,不管投资的事情如何,至少治疗效果还是出来了。

    下面的领导已经就位,曾毅也不方便再过去一一打招呼了,他直接走到前面已经布置好的发言台前,双手合什,向下面的人集体致意,然后微微欠身,笑道:“各位领导,各位贵宾,你们好,欢迎大家到白阳高新园区检查工作、考察投资。我是管委会的副主任曾毅,今天很荣幸为大家介绍高新园区的一些基本情况……”

    曾毅在南云县的时候,做的就是招商工作,这方面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即便面对这么大的规模的考察团,也是毫无压力,不慌不忙。再者,之前为了做好争取考察团的工作,高新园区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各种介绍资料都是现成的。

    打开投影机,曾毅把高新园区的规划图放了出来:“高新园区规划面积是32平方公里,目前已有面积是方公里,东临荣城,西靠白阳,位于两座城市中间,可以充分共享两座城市的电力、jiāo通、人才、科技资源,更有荣城这个千万消费人口的巨大市场,前景非常值得期待……”

    “……高新园区目前拥有五个功能区,分别是公共服务区、商务区、研发区、工业区、物流区,因为有高等医学院校的落户,未来我们还会规划出生活区和医yào产业区……”

    “……基础设施方面,白阳市有南江省最大的水力发电厂,完全可以满足园区内所有企业的供电需求;jiāo通方面,园区目前已经建好了四通八达的jiāo通网,畅行无阻,距离荣城30分钟车程,距离白阳12分钟车程,未来还有一条城际快速干道从园区通过,连接荣城与白阳,并且直通荣城国际机场,各种公共jiāo通线路,年内也将开通发车……”

    “……园区定位于吸引高新科技企业落户,重点发展电子、食品饮料、医yào、机械、新材料等低污染行业,对于绿sè科技、可替代能源企业,园区还会在现有优惠政策上给予再优惠……”

    看着曾毅在上面侃侃而谈,孙文杰也不得不佩服曾毅这个人口才出众,要知道当初设立高新园区,根本就是白阳市的一大失误,各种规划都不符合实际情况,所以才变成了眼下这个两不靠、两不沾的尴尬局面。

    而到了曾毅口中,他既不夸夸其谈,又将高新园区的优势介绍得淋漓尽致,甚至把高新园区的一些不足,换了种说法,缺点突然就变成了是一种特sè和优点,变得开始吸引人了。

    可惜啊,这个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

    今天崔宰昌突然提出要到高新园区,孙文杰就想到可能是曾毅治好了崔宰昌的病,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快,曾毅可是当着自己的面,拒绝了崔希炫的请求,这让自己这位省长,在崔希炫这位客人面前落了面子,可事后这xiǎo子又跑去治好了崔宰昌,这其中的意味,就很值得玩味了。

    当然,孙文杰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对曾毅如何,毕竟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就算真是曾毅治好的,那只要项目留在南江,曾毅就是南江的功臣,而这份政绩,最后也没有落在了别人的头上,而是落在他孙文杰自己的头上。

    孙文杰一个堂堂的省长,这份容人的气度还是有的,他只是心里稍稍有些不快罢了,这或许也跟他到了南江大半年,打不开局面有点关系,在南江,处处都是方南国这位强势领导的影子,他这位省长的话语权并不是很强。

    这次的投资考察团,以日、韩、港、台、新加坡的投资商为主,规模非常大,带来的项目也具有极强的竞争力。按照惯例,以往陪同考察团下去考察的事情,一般就是由经委主任、商务厅厅长负责也就是了,派分管的副省长下来,就已经是高到不能再高的待遇了。

    但这次孙文杰竟然放着一省的重要工作不做,全程陪同考察团的行程,可见孙文杰对这次考察团的重视,也能看出他是多么急切想在南江省打开局面。

    “……虽然现在高新园区只是刚刚起步,但我们拥有这么多得天独厚的优势,未来的高新园区,必将是一个经济快速发展、环境清洁优美、生态良xìng循环、最具活力和成长潜力的企业乐土。我们也欢迎各方有识之士,在这里投资、创业,见证高新园区的奇迹发展。我的介绍完毕,谢谢!”

    曾毅说完,又是微微欠身,笑着示意,但站着没动,准备应付下面投资商的咨询和询问。

    投资商听了曾毅的介绍,还是比较有兴趣的,纷纷开口提问,踊跃的场面,让曾毅有些纳闷。诸葛谋之前已经介绍过一遍了,怎么看大家的热情,就好像是第一次听说白阳高新园区似的。

    曾毅一一解答,针对投资商比较关心的几个问题,更做了详细的论述,问答环节竟然进行了将近一个多xiǎo时。

    这个场景,让孙文杰心里很是高兴,这几天考察其它几个地方,在听完当地的介绍后,投资商寥寥几个问题,就要去实地考察,他们对材料上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而今天在高新园区,投资商们却一反常态,看来投资的事情,很有希望啊!

    旁边白阳市的领导,也是不住颔首,廖天华的视线,更是有意无意从赵占兵身上瞥过,心道曾毅这位副主任,可比你那位狗头军师强多了。白阳市的不少领导,也听说过赵占兵的发迹史,知道诸葛谋这位善于投机营巧的狗头谋。

    问答结束,曾毅代表高新园区管委会,邀请投资商去园区实地考察。这次就没有再兴师动众,管委会从市里紧急调来四辆考斯特,将这些财大气粗的投资商,都请了上去。

    廖天华上车的时候,在曾毅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亲切道:“xiǎo曾啊,一会你就坐一号车,好好陪着省长和贵宾们聊一聊,要是表现好,记你一大功。”一号考斯特上,坐的是孙文杰,以及考察团的几位重量级人物。

    管委会的领导此时都在旁边站着呢,听到廖天华的这句暗示,心里啥想法都有,羡慕的,嫉妒的,恨的,不过脸上却是一团和气。

    赵占兵上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还狠狠瞪了一下诸葛谋,心道你也太不给老子长脸了。

    诸葛谋一个jī灵,他能说什么呢,谁能想到曾毅一出马,就能忽悠住投资商,而自己出马,投资商就不买账,他现在都怀疑曾毅是不是跟投资商是合伙的。

    其他几位副主任看着曾毅上了一号考斯特,又瞥了瞥诸葛谋,心道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诸葛谋费尽心机要去省里表现,结果是自找倒霉了,而xiǎo曾主任稳坐钓鱼台,这份大大的政绩却唾手而得,还被市里省里领导都看在了眼里。

    曾毅带着投资商在高新园区范围内转了一圈,主要就是看环境,看道路,还有公共服务去,规划中的几个区,也就只有公共服务区还算过得去,该有的都有,集中了管委会所有的机关单位,还有银行、邮局、卫生所等等。

    管委会之前的忙活,这个时候就起到了效果,虽然就像曾毅所说的,高新园区还只是刚起步,比较空旷,但该有的硬件环境全都有了,曾毅管这个叫做“先栽梧桐,再引凤凰”。

    这个说法,让白阳市的领导眼前一亮,本来是三年了发展不起来,所以只是铺了路、修了桥,但让曾毅这么一说,就显得是白阳市上下都对高新园区的前景非常看好,才毅然投入大笔资金来搞基础建设。

    视察结束后,就已经不早了,夕阳斜照大地,给高新园区披上了一层红妆,看起来格外美丽。

    这副美景似乎感染到了投资商的心情,有六七个投资代表,纷纷表示了在高新园区落户的意向,曾毅一一给对方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表示随时欢迎对方来洽谈落户的事情。

    晚上白阳市安排了盛大的晚宴,款待孙文杰以及考察团的一行人,宾主皆欢之后,考察团返回荣城。

    崔宰昌临上车之前,握住曾毅的手,笑道:“感谢曾主任的盛情款待,作为答谢,我在荣城也准备了酒宴,明天还请曾主任务必赏光!”

    曾毅没想到崔宰昌会如此客气,可见他真的是有反思改过,曾毅笑道:“崔老先生相召,安敢不从,明天我一定去拜访你。”

    崔宰昌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多说,从曾毅面前走过,跟白阳市的领导一一道别,就登车返回荣城。

    送走那豪华的车队,白阳市的领导集体松了口气,还好,白天得到消息时,大家还以为是管委会出了什么大luàn子,没想到是好事。

    曾毅去向白阳市的领导告辞,廖天华关切问道:“今天一定累了吧?辛苦你了,回去早点休息。考察团的事情,还要继续跟进,一日不落实,一日就不能放松,这段时间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呵呵。”

    “我一定尽力而为!”曾毅笑着,“请领导放心。”

    第二天一早,曾毅驱车去了清江大饭店,他估mō着崔宰昌是找自己复诊的,应该是崔恩熙没瞒住,还是把治病的事情向崔宰昌挑破了。

    曾毅现在也没有时间来吃什么答谢宴了,考察团的几个意向,都必须他来主动跟进、积极争取,早早给崔宰昌复完诊,自己也好早点投入工作之中。

    到了清江大饭店楼下,曾毅打了个电话,等上楼走出电梯,崔恩熙就等在了那里,跟她一起的,还有崔希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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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教化

    第二二一章教化

    崔恩熙看到曾毅,眼神里带着欣喜,带着感jī,微微欠身致意,笑道:“曾先生,你好,谢谢你!”

    崔希炫则是伸出手,道:“曾主任,你好!”

    “你好,崔总裁!”曾毅伸手一握,对方称呼他官职,他也只好称呼对方的官职。

    “这次的事情,恩熙都对我讲了,太感谢你了!”崔希炫在曾毅的手上拍了两下,道:“请进屋说话!”

    走进房里,崔宰昌正站在阳台上的茶几前,看到曾毅,上前几步,道:“曾先生乃真人也,这次在中国能够遇到曾先生,是我的荣幸啊!”

    “崔老先生过誉了!”曾毅笑着,“愧不敢当。”

    “快,快请坐!”崔宰昌像是脱胎换骨一样,整个人变化很大,他笑着请曾毅坐下,对崔恩熙道:“恩熙,快去给曾先生沏茶!”

    崔恩熙应了一声,进厨房沏茶去了,崔希炫却是肃立一旁,没有崔宰昌的吩咐,他不敢擅自坐下,可见崔宰昌平时有多严苛。

    曾毅跟崔宰昌寒暄了两句,就给对方进行复诊,一边诊脉,一边问道:“早饭吃的什么?”

    崔宰昌这次没有拿捏架子,而是如实说道:“早饭是酒店特意准备的,xiǎo米跟牛ròu细丁用文火炖成糊,味道很不错!”

    曾毅就笑了笑,道:“这个粥非常养胃,崔老先生以后可以多吃。”

    崔宰昌颔首,笑道:“用了yào之后,吃饭就开始顺畅了,好久没有这么自在地真正吃过东西了。”

    “yào吃了几副?”曾毅又问,他嘱咐过崔恩熙,要是看到崔宰昌能够向人道歉、表达谢意,就可以用yào了,方子曾毅也早都拟好jiāo给了崔恩熙的。

    “算是今天早上的一剂,吃了有五剂了!”崔宰昌答到,“吃第一剂的时候,闻着yào苦,但吃着却一点也不苦,那yào汤简直就像是琼浆yù液一般,yào一入口,从喉到胃,都觉得舒服,像是喝了冰镇的汽水一样。不过吃了三剂之后,yào就开始变得有些苦了,就是闻着也觉得想干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曾毅微微点头,道:“这说明yào可以停了,不用再吃了。”

    崔宰昌有些惊讶,“不用yào可以吗?”

    “病就是要三分治,七分养的!”曾毅向崔宰昌解释道:“起初你身体有问题,yào切中了病症,身体本能需要这个yào来治疗,所以苦yào你也觉得甘甜可口,那是身体的自然需求,就像饥不择食一样;三剂yào之后,你体内胃气复、正气生,身体各项功能恢复,自然就觉得yào苦了,因为yào原本就是苦的嘛。”

    崔宰昌先是一愣神,随即呵呵笑了起来,“是,我糊涂了,yào原本就是苦的,我能感觉到苦,说明身体正常了。”

    “如果你还想再用yào来调理,那就改一下方子,减少剂量,再吃上几副吧!”曾毅收了脉,崔宰昌体内胃气已经恢复,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国手谢全章老人有个病案,他曾经仅用两剂yào,就彻底治好了一位大领导的淋巴癌,这件事在整个保健系统内,人人皆知。比起谢全章的这个病案,曾毅似乎还差了一点。不过曾毅对这次的治疗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崔宰昌这个病比较复杂,需要先从心治,他的胃不受纳,即便yào进了胃,也无法起效,这也是李东毅这位第一韩医百治不效的根本原因。

    “恢复得很好,只要保持目前的状态,相信很快能痊愈。”曾毅就说出了复诊的结论。

    崔希炫始终站在一旁,他对曾毅几剂yào就治好父亲的病,还是觉得有些不能理解,这可是癌症啊,此时他听曾毅这么说,便道:“曾主任,如果还有什么更好的治疗手段,请务必出手施治。”

    崔宰昌神sè稍微不悦,道:“曾先生仁心仁术,如果有更好的手段,他自然会讲,还要你来多嘴?”

    崔希炫吃了个瘪,但也不敢生气,还是很恭敬地朝自己父亲一欠身,道:“是,父亲,是我失言了!”

    “你不是失言,而是失礼!”崔宰昌站起来,指着崔希炫道:“你要向曾先生诚挚地道歉!”

    崔希炫心里很是不服,不就是一个xiǎoxiǎo的大夫嘛,就算对方是对南江省的省长,自己失言了,也都用不着道歉。

    “没有崔老先生讲得那么严重,崔总裁这么讲,也是希望你能早日康复!”曾毅一摆手,淡然解释了两句,“不继续用yào,是有依据的,一是身体正气复,自然能克邪扶正,恢复健康;二是久病体虚,胃气初复,不能承受yào力攻伐……”

    “崔先生不必解释!我完全相信你!”崔宰昌看着曾毅,他之前是什么样的痛苦,用了曾毅的yào后又是何等畅快,他自己最有体验,所以对曾毅是坚信不疑,他看着崔希炫,道:“曾先生治好了我的病,就是我崔宰昌的恩人,也是我们崔家的恩人,你如此对待恩人,这还不是失礼吗!”

    崔希炫就神sè一肃,对曾毅欠身道:“曾主任,刚才我失礼了,我向你道歉!”话是这么说,不过崔希炫还是不服,现在说病好,还言之尚早,一切都得做过详细检查之后才能知道。

    曾毅一摆手,他也懒得跟崔希炫这种人计较,崔希炫倒是把之前崔宰昌的那种傲慢,继承了能有八分,说不定日后他也跟崔宰昌会是一样的下场。

    崔宰昌此时却朝曾毅深深鞠了一躬,“犬子无礼,是我教导无方,我向曾先生道歉。”

    崔希炫就急了,过去一把扶住崔宰昌,道:“父亲,您……”

    崔宰昌也不跟崔希炫辩驳,而是心平气和地问道:“之前你去请曾先生为我治病,为什么不亲自去请?”

    崔希炫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啊,只要跟孙文杰说一声,南江省自然会把曾毅派来,何需亲自去请,需要给对方那么大的面子吗?

    “以后你要记住,医生赐人新生,功德无异于再造之恩,不尊重医生,就是不尊重你自己!”崔宰昌教训道,他自己是怎么活过来了,心里太清楚了,这次要不是崔恩熙不肯放弃,坚持要请曾毅出手,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撑半年呢。

    崔希炫很久没见父亲如此严厉,心里习惯xìng有些惶恐,就朝曾毅道:“曾主任,我为我的又一次失礼,向你道歉!”

    曾毅一摆手,淡然笑道:“真的不必这么客气!”话虽如此,曾毅倒是有点佩服崔宰昌,看来他是彻底幡然悔悟了。

    曾毅也不多说,坐下打开自己的行医箱,掏出纸笔,写了一个新的方子,道:“这个方子收好,要是觉得有什么不适,就把这个方子吃上几天,如果没有觉得不适,那就可吃可不吃。”

    崔宰昌接过曾毅的方子看了一眼,暗道好字,这是一剂yào方,也未尝不是一副上好的书法作品啊,他道:“没想到曾先生笔力如此了得,不知能不能赐我一副墨宝?”

    曾毅笑了笑,“只是个人的兴趣爱好,随手涂鸦罢了,崔老先生要是喜欢,我写一副就是了。”

    崔宰昌就立刻叫崔恩熙拿来笔墨纸砚,在书桌上铺好。

    曾毅过去提起笔,想着要写什么才好,看到一旁崔希炫那不怎么甘愿的表情,曾毅就在纸上写道:“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铁画银钩,行云流水,字字筋骨刚强,但又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意。

    崔宰昌就道了一声:“好字!”

    曾毅笑道:“晚辈狂言,崔老先生包涵!”

    崔宰昌却捧着那几个字,道:“谢谢曾先生,你这几个字,让我受用无穷啊!”

    崔希炫看了一眼,却不怎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心道父亲病好了,却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就是几个字吗,竟然也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太抬举对方了。

    收好字,崔宰昌请曾毅坐下,道:“这次多亏曾先生妙手施治,才解除了我的病痛,几句感谢的话,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感jī之意,曾先生要是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也算是帮我偿还心愿。”

    曾毅也知道崔宰昌这种人是不可能欠别人人情的,所以他也就不作伪,直截了当道:“高新园区准备筹建一所高等医学院校,是跟美国戴维医学基金会合建的,目前这个项目还缺一笔建设资金。”

    崔宰昌就道:“我这次绝症得愈,正是医学的功劳,为医学尽一份力,是理所应当的。”说完,他一招手。

    崔希炫立刻走近几步,毕恭毕敬站在了崔宰昌的面前,等着父亲的吩咐。

    “你做个方案,拟定一个比例,今后我们在南江新厂的收益,每年都按照这个比例提取一笔资金出来,用作医学院的教学科研经费。”崔宰昌说着,又道:“另外,再做一笔预算,以公司的名义捐建医学院!”

    崔希炫就有些诧异,心道我们来中国投资,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撒钱的,有这笔钱,我宁愿拿去做广告、搞营销,用来提升产品的销售业绩。

    曾毅就道:“培养医学人才,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善事,我替那些将来要在医学院攻读的学生们,谢谢崔老先生的慷慨资助。”

    崔宰昌摆了摆手,笑道:“是医学救了我,这不过是我对医学的一点xiǎoxiǎo回馈罢了。”他心里还是有些吃惊的,刚才那句话,他已经暗示了平海集团的新厂是要建在南江的,换了是其他的官员,肯定都是一番感jī的话,喜不自禁了,可曾毅却只提医学院的事,不接投资的这一茬,态度淡然,可见在他心里,医学院的事情要远远重于投资,这在中国官员里是很罕见的,说明他没有政绩和升迁放在眼里。

    又聊了一会,曾毅就起身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搅崔老先生了!高新园区那边还有些公事,需要我去处理,希望崔老先生这次可以在南江多住一段时间,等过几天得了空,我给你做个向导,咱们在南江好好地走一走、。”

    “好,先谢谢曾先生的盛情美意!”崔宰昌也不推辞,他也希望能多住几天,把身体调养好,曾毅这样出神入化的医术,可是不多见啊。

    崔恩熙就代表自己的父亲和爷爷,送曾毅去楼下。

    崔希炫看着曾毅进了电梯,就返回房间,问道:“父亲,这次的新厂,真要建在南江吗?”

    崔宰昌道:“是,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照办就是了!捐建医学院的事,你也要当做一件大事来办,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崔希炫只好应了,“是,我会吩咐下面,让他们尽心去办理。”

    崔宰昌决定资助医学院的建设,并不完全是冲着感jī曾毅。平海集团目前是以电子产品为重,但在崔宰昌的未来平海版图中,医学也占了一块很大的份量,甚至目前来说,平海集团每年投在医学研究上的资金,也有三五亿美金,未来这笔投资还会持续增加。

    这次的亲身体验,让崔宰昌发现中医原来具有如此大的潜力,这非常值得平海去投资;再者,美国戴维医学基金会也参与到了这所医学院的建设之中,这说明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同样看好中医的前景。所以他很痛快就答应了捐建医学院,甚至还要每年持续投入资金,用作这所医学院的运营费用。

    崔希炫此时看到书桌上曾毅留的那副字,就请教道:“父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崔宰昌叹了口气,心道韩国的教育真是失败,大家每天看着国旗上的太极和八卦,却不知道曾毅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站起身来,走到曾毅的那副字前,提笔在字的后面,画了一幅卦图,除了第四行是一道长长的横之外,其余五行,都是两点虚线,“这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谦卦,上为坤地,下为艮山,山本来很高大,却藏在了地的下面,显不出其高大,所以称之为‘谦’。曾毅的两句话,说的正是此卦的卦象,天懂得谦,才有了下济万物、世间光明;地知道谦,才成就了山的高大、万物的向上。”

    崔希炫点了点头,似懂非懂,不过他觉得这话怎么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崔宰昌接着道:“六十四卦中,每卦都有六爻,六爻各有吉凶,唯独此卦,是六爻皆吉。此卦外平内高,一阳藏于众yīn之中,不显不lù,却能统摄众yīn,无往不利。说的正是为领导者,虽禄位尊容,但要有谦善之态,既要下济下属,又要甘于成就下属。”

    崔宰昌把那副字收起来,jiāo到崔希炫的手里,道:“我老了,平海的将来,肯定是要由你来承担的。这幅字我现在转赠于你,你要仔细收好,时时揣摩,为领导者,不能不懂此卦。”

    崔希炫收了下来,他总算是回过神了,曾毅这话是在教训他呢。

    崔宰昌看了一眼,知子莫若父,他知道崔希炫心里是很不高兴的,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要不是这次的绝症,他也悟不出曾毅送自己谦卦象词的道理。平海电子是世界数一数二的电子科技企业,但始终无法获得大家的尊敬,在大家的眼里,平海就是个没有气质的暴发户,这或许也跟自己之前那副太孤傲的脾气有关吧。

    就凭今天曾毅能送自己的这几个字,这个人能有如此神奇的医术,也就不足为奇了,就算此人今后换了行,也必定是行行都能有大成就。

    崔宰昌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是欠火候啊,只学会了自己的孤傲。

    投资考察团从白阳高新园区回来之后,南江之行就算是结束了,出乎之前所有人的意料,最后考察团落在南江的项目,总共有五个,其中四个,都归了白阳高新园区。

    这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荣城的市委书记秦良信,更是把参与了招商的两个区的负责人叫过来,狠狠地训了一番,输给谁他都能理解,惟独输给白阳高新园区,秦良信是大大地不服。

    一周之后,白阳市举行了隆重的签约仪式,这次落户高新园区的项目,以平海电子的液晶屏幕项目最大,投资额为21亿美金,其余还有一家游戏公司在中国的研发基地、知名饮料在南江的果汁灌装生产线,以及一家国际品牌的家居生产项目,这三家的投资额不大,加起来只有1.3亿美金左右。

    但这已经是白阳市有史以来最辉煌的招商成果了,签约仪式上,白阳市领导集体出席,亲眼看着投资代表跟曾毅把协议签署了,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诸葛谋站在市领导的旁边,看着签约桌前的曾毅,眼里充满了嫉恨,坐在那里出风头的,本来应该是自己才对,竟然让这xiǎo子给抢了,也不知道这帮投资商是怎么想的,难道自己这个一把手,还不如他那个二把手吗?

    廖天华此时道:“诸葛谋同志,今后你的担子可不轻啊,要全力支持曾毅同志的工作,争取再创佳绩。”

    诸葛谋脸上笑着,心里却差点吐血,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自己一把手去配合二把手的工作吗,不过他不敢表lù丝毫不满,道:“是,曾毅同志搞经济很在行,我一定做好他的坚强后盾。”

第二二二章 人走政灭

    第二二二章人走政灭

    廖天华的话,让诸葛谋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事实上,白阳市很多领导对于诸葛谋的能力,都是有所质疑的,但有赵占兵这位市长维护,大家就谁也没提过这件事。因为就算动得了诸葛谋,也没人愿意接手高新园区的这个烂摊子,新区草创,权不大,事却多得很,大家挑担子,都喜欢挑轻的。

    所以诸葛谋这个高新园区管委会的主任,当得还算稳当。

    但今日不同往日,曾毅一上任就拉到四个外资项目,而且是大项目,这间接证明了诸葛谋的能力不足。能者居其位,这就给了大家一个很好的发难理由。再者,高新园区有了这么大笔的投资,前景突然一下由大不妙,变成形势一片大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好,这时候惦记诸葛谋屁股下面位子的人,肯定就不在少数了。

    廖天华的这句话,相当于是直接chā手干预高新园区,对高新园区领导班子的分工,重新做了调整,可见他对诸葛谋的能力,有多么不满。

    诸葛谋心里一番挣扎之后,就对自己今后在高新园区的定位,做出了调整,虽然很不心甘情愿,但诸葛谋很清楚,廖天华这是在给自己下最后通牒了,如果自己连后盾的工作都做不好,怕是廖天华就真的要“帮”自己挪个位子了。

    作为一个“谋客”,诸葛谋能够很清楚认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自己只有先稳住局面,才有机会再图新计,眼下xiǎo曾主任如日中天、炙手可热,自己非要去压制对方,那倒霉只会是自己。

    何况,自己压制得住吗?

    诸葛谋直觉得烧手,这可是一位在南江省通天的人物,自己跟他斗,有些不明智啊。

    曾毅早上到管委会,车子刚进管委会大院,李伟才就快步上前,一脸灿烂的笑容,“曾主任,早!”打着招呼,他就要帮曾毅提公文包,“我来,我来!”

    曾毅当然不可能让李伟才帮自己提,他笑着岔开话题,道:“李主任,你今天气sè不错啊!”

    “自从曾主任来了之后,咱们高新园区的经济形势是一天比一天好,我这也是高兴。”李伟才暗暗拍了曾毅一记马屁,道:“不光是我,区里的同志,现在工作的热情普遍大涨啊。”

    曾毅笑了笑,抬步上楼,自从那天孙文杰带着考察团来过之后,这管委会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就都是大变样,其中最甚者,就是李伟才这个办公室主任了。不管自己什么时候进管委会,李伟才一定是第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那耳朵简直灵光极了,自己的车距离管委会还有百米远,他就能听到声音跑了出来,而且绝不会听错。

    这倒让曾毅想起了自己在南云县招商局时,那个办公室的主任刘强,两人真的是有点像。

    进了办公室,曾毅放下包的工夫,李伟才就端了一杯茶放在了曾毅面前,道:“曾主任,我把今天的安排,向你汇报一下。”

    “以后这些事,让办公室下面随便派个人来就行了,李主任要负责咱们管委会百多号人,不能总为我一个人的事情cà毅道。

    李伟才就笑着道:“现在咱们管委会的工作,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曾主任,做好你的后勤服务,才能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去。这么重要的事情,jiāo给别人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jiāo给别人,李伟才不是不放心,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别人染指。

    白阳高新园区属于是市级开发区,一切都是低配,按照规定,除了诸葛谋这位一把手有专职秘书外,其他副书记、副主任都是没有秘书的。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但凡是个领导,谁没有秘书啊,出mén要是不带个拎包跑tuǐ的秘书,人家都觉得你这个领导是假的。

    所以办公室给管委会的这些副职领导,都专mén指定了一名办事员,挂在办公室名下,其实干的就是专职秘书的活。

    曾毅刚来的时候,李伟才暗示了几次,问曾毅有没有中意的秘书人选,他好安排一个。曾毅没有配秘书的习惯,这事就搁下了,他来管委会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也基本都是直接找李伟才这位办公室主任沟通协调。

    刚开始,李伟才心里极不乐意,老子堂堂的办公室的主任,都快成你一个人的专职秘书了;后来考察团来过之后,李伟才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曾毅的事情全都大包大揽了过来,根本不容任何人chā手。曾毅自己不提安排秘书的事,李伟才更是绝口不提。

    李伟才打开自己的记事本,上面写了曾毅的日程安排,道:“九点召开重大项目落实促进会议,各部局的负责人都要出席;十点半平海集团的项目负责人要过来,商讨一些未完善议题;……”

    曾毅听了一遍,就记在了心里,今天的日程又是排得满满当当。自从几个大项目落户之后,曾毅比以前忙了能有好几倍,会议从早到晚,约他见面的人更是排了整整几大页,今天这种情况,还算是比较好的,刚签完协议那一段时间,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念了一遍之后,李伟才又想了想,看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落下,最后道:“园区建设局的老龚龚洪bō同志,想看你什么时候有空,他要向你汇报征地拆迁的事情。”

    曾毅看了一下时间,现在距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就道:“请龚洪bō同志现在过来吧!”

    他知道龚洪bō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是来批钱的,引入的那个家居生产项目,因为生产时会有噪音,选址需要远离目前规划好的生活和商业区域,并且还要预留出足够的规划空间,所以有一部分地就超出了园区目前的范围,超出的这几十亩地,需要重新征上来。

    本书整理最~快李伟才看曾毅再没有什么吩咐,就告辞离开,去通知龚洪bō赶紧过来。

    不到十分钟,龚洪bō的车子就进了管委会,他夹着皮包,蹭蹭蹭上楼,站到曾毅办公室mén口喘匀了气,然后伸手敲mén,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他才推mén进去。

    看到龚洪bō进了曾毅的办公室,副主任莫有为远远地冷哼了一声,然后端着茶杯,进了诸葛谋的办公室。莫有为是诸葛谋的心腹,原先两人在下面县里的农业局,就是一个局长,一个副局长,后来到了高新园区之后,又是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

    莫有为始终认为常务副主任的位子非自己莫属,上一任常务副主任,是市组织部长的人,后来看高新园区实在没前途,就跑动关系调回市里民政局去了。常务副主任位子空出来后,诸葛谋就暗示要保莫有为坐上常务副主任的位置,谁知上面一纸任命书,从省里空降了一位娃娃兵过来,莫有为对此是大有意见。

    可能有人会想,高新园区就是那破败模样,一个常务副主任,争不争又有什么区别呢?这就大错而错了,越是不景气,这排名就愈发显得重要,除了排名,在这里还能争到什么啊。

    “主任,你看看现在管委会都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个没上没下的,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位党政一把手,白阳高新园区,到底还是不是在党工委的领导之下啊。再这样下去,我看是要出大问题的!”莫有为发着牢sāo,鼓动诸葛谋。

    诸葛谋知道莫有为的心思,这是眼馋曾毅手里的巨额财政资金。

    省里已经把医学院的建设资金拨付了下来,其它捐建的资金,第一期数目也已经兑现,市里为了确保几个重大外资项目的落实,硬是从市里的财政上,又挤出两个亿来,现在这些钱,都以“重大项目、专款专用”的名义,划入了曾毅的管辖范围。

    莫有为作为分管财政的领导,眼睁睁看着这笔巨资,却一máo钱也动不了,他怎能不恼火。

    现在就是高新园区财政局的局长,有什么困难,也懒得找莫有为来反映汇报了,找莫有为,莫有为反正也是解决不了,还不如直接到曾副主任那里借点钱先周转呢。其它诸如经发、规划、城建、市容等部mén,哪个部mén的运转能缺得了钱,现在都是排着队找曾毅汇报工作。

    “你这说的是什么怪话,我看你自己的态度,才有问题嘛!”诸葛谋板起脸教训莫有为,“我眼里看到的,是咱们园区形势一片大好!”

    诸葛谋倒是想站出来压制压制曾毅,可你账上只有那几两散碎银子,手里只有两千块的财政审批权,这种情势下,谁会支持你啊!当领导最重要的就是两样权力,一是人事权,二是财政权,只要牢牢抓住这两个权力,下面就得听你的。

    可现在手里握着大把银子的,是曾毅这位分管重大项目的副主任,区里方方面面的工作,眼下全得看人家的脸sè;党工委的这些成员,又都是老油条,在见识了曾毅的背景和能力后,也都明着暗着,站到了对方那边去了。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还怎么跟对方拼啊!

    莫有为很是不忿,道:“反正我就是看不惯!”

    “看不惯?看不惯你也拉几个大项目来啊!”诸葛谋眉máo竖起来,“说怪话谁不会,这算什么本事!”

    这倒给莫有为提了个醒,眼下自己这些人在管委会不敢大声说话,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拉来大项目啊,没底气。只要拉来大项目,不光可以抓回一部分财权,同时也可以理直气壮跟姓曾的娃娃兵讲话了。

    “主任,要不咱们也发动发动关系,争取拉几个大项目过来?”莫有为说到。

    诸葛谋mō着下巴,话是这么说,但这几年也没少努力啊,最后怎么样,还不是照样颗粒无收,他现在对拉项目已经失去信心了,问道:“你有什么消息吗?”

    莫有为摇了摇头,道:“主任,今日不同往日啊,眼下咱们园区入驻了几个大企业,更有平海集团这块招牌,可以说是形势大好,以前那些没有意向的企业,说不定现在就有意向了呢。”

    诸葛谋盯着对面墙上的羽扇,琢磨了好大一会,道:“财政局的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

    莫有为就道:“二十多万!”

    诸葛谋微微颔首,道:“你去跟招商局的黄州讲,让他筹划一个招商jiāo流会!”

    莫有为就站起来,“我现在就去!”黄州是莫有为的人,他去说,一定能行。

    诸葛谋这也算是孤注一掷了,曾毅那边的重大项目服务中心有钱,而且曾毅还分管招商引资工作,但诸葛谋不准备用曾毅的钱,不然招来了项目,算谁的啊?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诸葛谋就端起茶杯,出mén往会议室走去,也不等李伟才来通知自己,最近他都在保持一副对曾毅工作很支持的态度。

    会议上,各部mén的负责人对最近项目落实上出现的问题,进行了汇报,然后讨论解决方案。

    诸葛谋一向善谋,而且最喜欢出主意,虽然竭力低调,但还是做了一番洋洋洒洒的讲话,可惜对于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实质xìng的帮助,都是一些诸如“主管领导要高度重视、具体事情要落实到相关责任人”之类的套话。

    曾毅以前在南云县负责过招商工作,在方面很有经验,等诸葛谋说完,他先讲了几句赞同诸葛谋观点的客套话,然后一一给出建议,“……要主动上mén,随时发现企业建设中存在的困难,给予快速解决,解决不了的,就向上级主管部mén汇报……要聘请专业的监理人士进入工地,确保施工的安全进行……园区的派出所和治安联防队,要组织巡逻队,特别是夜间巡逻队,配合企业做好安保工作,防止有人进入工地进行偷盗抢的行为……”

    这些就比较具体,也很好执行,各部mén的负责人就把这些都记在了本上,同时心里也是暗道人不可貌相。xiǎo曾主任虽然年轻,可做起事来,却比狗头谋要靠谱多了。狗头谋务虚是一把好手,真要下手做事,可比xiǎo曾主任差了好远,狗头谋不做事还好一些,最怕他抢着做事,最后往往是nòng巧成拙,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园区的几个大项目步入正轨之后,曾毅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周末的时候,他返回了荣城,回到荣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方南国。

    冯yù琴周末约了其他几位省领导的夫人,一起到山里去了,就方南国一个人在家,曾毅进去的时候,他正手里捧着一本棋谱,对着眼前一盘残局在研究,看到曾毅,就放下棋谱,笑道:“你这个大忙人,可算舍得回荣城来了。”

    曾毅尴尬笑了笑,道:“忙着为资本家服务!”

    方南国心情大好,道:“是资本家,但也是企业家。企业家们发展经济、促进就业,对社会的稳定和进步,也是有贡献的,不全都是万恶的!”

    “听方书记这么说,我也觉得自己的工作高尚了一些!”曾毅就笑着坐在了方南国的对面,“方书记最近和冯阿姨身体都好吧!”

    方南国微微颔首,道:“崔宰昌的病,最后怎么样了?”平海电子最后把项目留在南江,可见崔宰昌的病是有好转的,但究竟被治成什么样子,方南国却不清楚,崔宰昌也已经离开南江有一段时间了。

    “离开南江的时候,去做了一次检查,癌肿已经微乎其微了,只要他回去后注意保养,应该可以痊愈,只不过之前贲mén失驰动手术留下的伤害,是无法恢复了,但好在饮食无碍。”曾毅说着。

    方南国心道曾毅这医术可真是了得啊,应该不逊于谢全章那几个大国手了,“项目落实得都顺利吧?”

    曾毅道:“有一些xiǎo困难,不过都解决了,不影响建设。”

    方南国微微一笑,他现在看曾毅,不完全是以看下属的眼光来看,而是带着一种忘年jiāo的味道,他希望曾毅能说出一些问题,然后自己可以用自己的经验,给他一些帮助和提点,他很看好曾毅在仕途上的发展,这是一个总能创造奇迹,给人意外的年轻人。

    这次安排曾毅去白阳,方南国是有考虑的,白阳与荣城,这两个城市近在咫尺,原本应该互惠互利,共同发展,最后却如同两个格格不入的独立王国似的。方南国一直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无处下手,当年白阳成立高新园区,方南国非常看好,但最后的结果,让他很失望。

    这次曾毅下去后,在短短时间内就打开局面,完全出乎了方南国的预期,他本以为曾毅下去,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适应新的职位,来获得在高新园区的话语权。

    谁知曾毅这次下去,完全不同于当初在南云县的做法,在南云县,曾毅职位虽低,但总是会尝试着去影响上级的想法,但去了高新区,这xiǎo子却是安守本份,不争也不抢,这次的投资考察团,要不是崔宰昌的突然提议,考察团怕是不会到白羊高新园区的。

    方南国对此有些不解,心道曾毅的棱角,这么快就被磨平了吗,他已经失去了他以前的那种独有特质吗?

    “如果这次投资考察团不去白阳,你会怎么做?”方南国就问到。

    “老本行,招商引资!”曾毅笑着,“高新园区的条件在那里放着呢,只要肯下工夫,就一定能拉来好项目。”

    方南国微微颔首,又换了个角度,问道:“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对白阳的高新园区有什么新的规划?”对于曾毅在下面的情况,方南国了如指掌,他知道曾毅现在已经基本掌控了高新园区的局面,他想知道曾毅下面会怎么做,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曾毅笑了笑,“还是一样,招商引资。”

    方南国就有些讶异,道:“说说看。”

    “我仔细研究过白阳高新园区成立之初时的规划,可以说,当初的规划和定位,都是比较合理的,也符合现状。既然是合理的,我想我只要坚持做下去,把它做好就行了,没有必要硬往里面塞一些新的东西!”曾毅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方南国这次就不是讶异了,而是像重新发现了一块璞yù似的,他没想到曾毅只是刚入体制,竟然就会有这份沉稳成熟的心态,就是在官场上沉浮多年的老政客,也未必有这份觉悟啊。

    当领导者,心里难免有一些雁过留名的想法,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在任内留下点什么新东西,自己就白来一趟似的;更觉得如果由自己来执政,肯定会强于前任,所以上任之后,都是迫不及待推翻前任的政策,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治理。

    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茶凉,人灭政亡”,最后是老百姓被反反复复折腾了。

    就拿孙文杰来说吧,已经是一省之长了,也照样免不了这个俗,整日蠢蠢yù动,谋划着要改变这个现状、要出台那个政策,要上几个超大项目。他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方南国很不放心,孙文杰跟自己不一样,孙文杰是中央部委出来的,没有基层的经验,有时候想法是好,但做惯了宏观工作的领导,都有一个máo病,那就是好高骛远、贪大求全,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南江省在方南国的治理下,这几年经济快速发展,这就说明方南国的政策是对,是符合南江省现实的,这个时候进行折腾,只能让到手的大好局面,再次败送。

    一个省,不是一家xiǎo作坊,省里随随便便一个政策,可能影响到的就是数以万计人的前途,甚至是一个行业的生死。

    方南国是从一个乡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最清楚盲目折腾的恶果是什么,所以才对孙文杰进行有意的压制,目的是希望让他能够沉淀一下,适应一下自己的新角sè。

    只是方南国没想到,曾毅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在如今的官场上,目空一切的领导到处都是,但甘愿萧规曹随的领导,真的是很少见了。

    大手把面前的棋局一推,方南国道:“来,陪我下两局!”

    方南国觉得自己不必刻意去指点曾毅什么了,还是让他自己随意去发挥好了,他很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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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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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御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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