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恐惧纹身
这不是高健第一次跳楼，但绝对是最自信的一次。十二米的距离说高不高，普通人只要不是脑袋先着地应该死不了。可说低吧也不算低，普通人跳下来就算不死，估计后半辈子也要在病床上度过了。
当然，高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普通人，他是一头非常理智的丧尸。
主宰级进化到了阶段二，身体素质本就是怪物级别，再加上三次狂热全属性提升，肌肉、筋骨，包括内脏的抗冲击性都有所提高。
这才是他敢做出如此疯狂举动的根本原因。
再说了，想在数千丧尸的保护下击杀尸王，只能从一个它们想象不到的地方发动进攻才有成功的可能。
四面八方尽是丧尸，天上是唯一的漏洞。
而高健的机会也只有一次，他确定落点，如果不能在几秒钟之内杀死恐惧尸王。等到尸群反应过来，这场一对几千的战斗他将没有一点胜算。
他是在冒险，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没有时间了，他只能发动这绝命一击，高手过招，毫厘间分出生死。
身在半空，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高健轻眯双眼，杀机涌动。
“给我去死吧！”
杀意集中，骨翼张合。暴君下令，又死无生！
“吼！”两声尸吼几乎同时发出，尸王相遇，血脉碰撞，今天能活着离开的只有一个。
高健急速下落，好像开弓利箭。
恐惧尸王，迅速做出反应。扯掉风衣，在它干瘦的身体上竟然另有玄机。
暗淡的皮肤不知使用了什么材料，绘着类似于纹身的东西，看外形好像也是一头丧尸。
在致命的威胁面前，恐惧尸王没有任何保留，血液渗出身体，染红纹身。
本就消瘦的身体只剩下皮包骨头，恐惧尸王完全睁开了双眼。仿佛蒙尘宝珠洗去铅华，眼底放出两道最精粹的红芒。
尸王威严爆发，周围丧尸倒地痛苦痉挛。在恐惧尸王背后，一团巨大的阴影出现，面容居然和那纹身一模一样。
阴影扭动，张开大口逆天而上。
高健骨翼一展，他早就没有退路，右手血光闪耀，一往无前。
两头尸王的气势不分伯仲，谁生谁死，就在一瞬间分出。
“基因能力恐惧迷雾：**腐蚀，精神致幻。”生化战争系统可以料敌先机，所以同阶之内，同族之中。高健，近战无敌！
“原型蜘蛛！怒血一击！”
神经已经癫狂，这头疯魔的野兽终于露出獠牙。全身血液汇集在右拳之上，三倍力量，抱着必杀的决心，挥拳！
阴影被撕开，如同碎裂的锦帛，高健携带无穷杀意，一拳砸下！
“嘭！”
整条街道都能听到这声巨响，血肉飞溅，在零点几秒之内，生死决出。
一粒浑圆红润的血色晶核滚在冰冷的地砖上，万众瞩目，却没有一头丧尸敢发出声响。
左手两指夹起晶核，他身处尸海包围却好似闲庭自若，张口吞下。
温润的生命能量滋润起骨骼错位的双腿，和粉碎性骨折、骨裂的右手手臂。
在他身下是一头被打爆了脑袋的干瘦尸体：“看来，是我赢了。”
平凡的面容没有露出太多欣喜，他并不是滥杀的疯子，只是如果不踩着弱者的身体向上，他总有一天会被弱者拉进死亡的深渊。
这场战斗在高健发现恐惧尸王本体的时候，他已经占了先机。对方**和他相比差了一个档次，恐惧尸王擅长的是尸海战术。而基因能力强大的致幻效果，对刚刚逃出方子噩梦的高健显然没有产生应有的效果。
意识经历过怨念之火烧灼，高健对负面能量的抗性绝不是恐惧尸王能够想象的。
“盛宴尸王基因组接近完美，再摄入一次新的尸王基因片段即可解锁全新基因能力。”生化战争系统冰冷的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感情，但却总能让高健迅速冷静下来。
“距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只差最后一块尸王血色晶核就能解锁第四基因能力。可这周围已经没有尸王，难道要去东边，探索那片未知的区域？”
“高健！你还活着吗？”
夜风中传来一个女孩的高喊，高健抬头，子萱趴在栏杆上正朝着自己招手：“卧槽！真尼玛叼！就在刚才那一刻，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你叼爆了！”
不良少女的粗口在风中传出好远，高健摸了摸鼻子：“还行吧。”
他本来准备让女孩下来帮忙扶他，但看着那有些崇拜的眼神，高健改变了注意。
“对，这是竖立形象的大好时机，我绝不能告诉她我双腿全部摔断，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事实……”
“盛宴尸王，等级压制！”
千多头丧尸好像众星拱月将高健抬起，某男朝子萱挥了挥唯一还能动弹的左手：“不用担心，跳楼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收尾的工作还没有做完，高健让尸群把恐惧尸王的身体抬到屋里，他总感觉这头丧尸身上还隐藏着其他秘密。
“高健，你刚才那么做太冲动了，从四楼跳下去，多危险啊！”
“卧槽，你们不知道那一幕有多帅，我tm还没反应过来，他嗖一声就飞了出去！等等，让我想一下那一刻我心情的形容词。”
“杀的精彩！”
女孩站在门口自己和自己吵了起来，高健也不搭话，一个人开始研究恐惧尸王的尸体。
干瘦的身体没有变异出常见的外骨骼，倒是在脖颈往下，半个后背都出现了一副奇特的纹身。
这纹身模样古怪，不像是后天纹上去的，反倒像是从肉里面长出来的。
仔细端详，高健突然发现这纹身勾勒出的丧尸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手指摸过纹身之下的皮肤，指甲划破血肉，但他看不出任何异常。
“为什么会有一个纹身呢？”
在高健看不到的城市中心处，一头染着黄发的尸王正看向城市西方。
它的体型面貌和纹身上的丧尸几乎一样。
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暗鸦第一次派出猎人小队猎杀高健时，眼镜队长身边的那个黄毛非主流了？
第十号实验体，异变的尸王！
第137章 杀进去
最中心的区域，高健暂时不会踏足，他的事情太多了。一件赶着一件，要分清轻重缓急，救了吃贱，摸清毒狗的底细才是首要任务。
“也不知道那个贱人落在毒狗手里有没有被虐待，他性格那么极品，万一人家没忍住，一刀切下去，谁晓得会少点什么呢？”
尸群出去自由狩猎，高健躺在沙发上等待血色晶核中的生命能量滋润身体，从四楼跳下去他也是被逼急了。富贵险中求，那个时候杀心一起什么都顾不上了。
双腿骨裂倒还好说，在生命能量催生下，很快便开始愈合。关键问题是发出怒血一击的右手，三次狂热，**到达极限，在这个状态下在进行三倍力量增加，高健的手骨根本承受不住。
当全部力量倾泻而出以后，他的右手便骨骼尽断失去任何知觉。
“没办法，慢慢来吧。”
一夜无话，天色微亮，转眼到了第二天。
经过一晚上的恢复，高健已经可以下地走路，虽然姿势不太好看，但也无伤大雅。
他散开暴君意志，将恐惧尸王的手下一一进行甄别，守在门口保护女孩安全的韩九也被拉过来帮忙。
最低等没有任何进化征兆的丧尸占据了大部分，数量超过两千。还有四五百丧尸虽然也是连阶段一都算不上，但身体却要比其他最低等丧尸强壮，它们已经懂得吞噬血色晶核，懂得积存能量强大**，有朝一日这些丧尸都将进化成为阶段一的存在。
尸群基数庞大，达到阶段一的丧尸也不在少数，共有四十一个，高健将它们全部挑出。
战争获得的利益以后将会向它们身上倾斜，让强者更强，因为高健需要一把听话、顺手的尖刀。
至于阶段二，找遍摩登商业区也只找到了一个。
“方美丽，安安保险公司业务中心主任。”
这方美丽人如其名，就算变成了丧尸，那份美貌也没有打太多折扣。
一头金发大波浪，高挺的鼻梁，媚出水的双眼，五官精致好像天生的瓷娃娃。一身ol制服系列，脚踩恨天高，身材火辣比吃青春更胜一筹。
一开始高健把她当成了幸存者，初遇时的情景是这位美女正在某试衣间狩猎，那场景尺度极大，各种少儿不宜，现在回想起来还让高健小心脏乱跳。
本着拯救美女人人有责的心态，某丧尸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就凭这个背影，我给十分。”
手都快搭到人家肩膀上了，高健才突然发现这位美女的肤色怎么有些暗淡。
一声地道的尸吼，美女回头，露出两枚可爱的犬牙。她随手扔掉抱在怀里的人头，饶有兴趣的看向高健。
那千娇百媚的眼神分明流露出一个简短的讯息：“兄弟，约吗？”
“盛宴尸王，等级压制！”高健的回答可算干脆直接。
要说这方美丽的基因能力也颇为神奇，“甜吻：被宿主啃咬过的活物，会感染特殊的病毒，有三分之一概率成为只服从宿主的傀儡。傀儡只能存活一天，此基因能力只对同阶活物有效，每一个自然日只能使用三次。”
这样的基因能力高健也是第一次听说，他总感觉以后会用到，所以便花了一番功夫将她收复。
而所谓一番功夫，自然是——辣手摧花，打到服为止。
当高健带着方美丽回来时，小女孩的反应也十分经典。那种孩子看到后妈的表情，让高健哭笑不得，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高健，你……你居然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哎，这世界上的雄性都一样，丧尸也是有需求的，我理解……”
“砍了！就清净了……”
一张嘴怎么都不可能说过人家三个人格，高健明智的不接话茬，走自己的路，让精神分裂们八卦去吧。
整顿尸群，韩九、方美丽、小女孩站在身边。
等到中午高健双腿更加灵活，他不再耽误时间，散发暴君意志，驱动尸群向未知的东方行进。
三千小弟跟随，高健一路走得浩浩荡荡，他自己也端起了尸王的架子，抬头挺胸，暴君之威远远散开。
“高健，那个女丧尸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要是逃避这个问题，我就把她拉进噩梦中询问，你别逼我，神经病杀人可不犯法。”
“卧槽，三千个保镖，这要是打起群架，气派，真气派！高健，以后姐就跟你混了！”
“……”
如果没有少女叽叽喳喳银铃般的”吵闹”，高健的心情估计会更好一点。
离开摩登商业区，踏入东部，这边是海量地产公司的地盘，上市企业，也算是地产大鳄。末世前几天还上了报纸，嚷嚷着要进军外省，本来是雄心壮志，可惜遇到末世，散尽一生财富也不过买了个孤坟野冢。
那时候拼了半辈子时间挣下的蜗居，现在还换不回别人手上半块嚼过的饼干。
走进海量地产，高健的目光直接看向主楼，血脉之中存在神秘的感应，这片区域的尸王就在那里。
右手没有知觉，原型蜘蛛也有气无力，高健此时的状态并不在巅峰。
“这一战靠你们了。”驱使尸群，高健从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直奔主楼而去。
管他阴谋算计，三千丧尸，一路碾过去。
砸碎主楼大门，厅堂内空无一尸，地上能看到被撕咬了一半的尸体，血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
“它也感知到了我的到来，召集尸群，看来是想和我鱼死网破。”
能打断丧尸进食，匆匆离开，它们肯定是受到尸王的召唤。
“对方做好了应战准备，这大楼不好上。”高健冷静思索：“主楼二十多层，里面丧尸的数量最多也不会超过两千。数量上我有绝对的优势，怕的就是后路被抄，前后夹击、腹背受敌，那可就难受了。”
看着两边有些昏暗的安全通道，高健眼中红光一闪：“也可能是我杞人忧天，像恐惧尸王那般拥有极高指挥天赋的毕竟是少数。”
暴君虚影在身后无声咆哮，高健微微一笑，犬牙露出，高举起还能活动的左手。
“杀进去，一个不留！“
第138章 返祖巨蜥
高健一声令下，汹涌而出的丧尸拥挤上楼，填满了每一寸缝隙。
“偶尔这么嚣张一下，感觉还挺好。”尸群势如破竹，大楼内丧尸的数量要比高健预想的还要少，他的手下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
数量占优，量变引起质变。转眼间，已经攻到主楼半腰处。
在这里高健才算遇到点像样的抵抗。
一层层扫荡，尸群好像过境蝗虫尽职尽责，坚决贯彻高健的指令——“一个不留”。
但凡活物都被撕碎，争抢着分食。队伍散乱，高健也不出面，任由那些零碎的血肉刺激，激发尸群本性中的残暴。
到了主楼半腰，大概七、八层的位置，群尸从安全通道蜂拥冲进楼层。
但最先进去的丧尸却再也没有出来，这便引起高健注意，带着核心团队跑过去一看。
好么，大楼里竟然养着一头巨大的变异生物。
鳞甲峥嵘，像是怪石奇峰。眼如磨盘，其内方形彩瞳，不仅让人感叹生物进化的奥妙无穷。
长舌吐出，必定穿心破脑，大嘴一张，整个人都被囫囵吞下。
这是一头变异程度极高的蜥蜴，不同于高健在人民医院外见到的那条。楼层中蜥蜴的进化变异方向和那头蜥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那条蜥蜴身体修长、灵活，体型匀称，甚至能攀爬垂直的墙壁。
而这条蜥蜴则是横向发展，大肚子贴在地上，有些退化的短小四肢只能勉强撑起身体。模样看起来有些可爱，但要是认为它没有威胁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牺牲灵活换来了异常厚重的鳞甲，背刺高耸，有些类似侏罗纪时期的剑龙。他的变异方向与其说是进化，不如用返祖来形容更为贴切。
这地球上唯一能从几亿年生物进化毁灭保留下的遗产，就是那一条条藏在**最深处的基因链。
显性、隐性，进化、变异、返祖，这每一条锁链里都包含了上百万的生物密码。
如果把地球比作一个大的试验场，那我们身上的基因，就是这试验唯一的成果。
返祖巨蜥体长超过四米，背部最高的尖刺已经穿透房顶，高度最少是三米。
它全身重装防护，就像一辆生物坦克，丧尸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是它的对手。
高健皱起眉头，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头变异巨蜥，它和楼顶尸王的关系是什么？合作共生？互利双赢？还是食物竞争，吃与被吃的天敌关系？
看现在这个情况，恐怕最后一条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
这头返祖巨蜥仗着一般丧尸破不了自己的防御，进入尸王的领地狩猎，捕食丧尸。
尸王一时半会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每隔几天发动尸潮对它进行围攻。可这对返祖巨蜥来说就好像送餐一样，不仅准时，量还足够，蜥蜴老爷一合计，干脆住着不走了。
以上只是高健的猜想，这头蜥蜴看起来攻击性不算太强，和大多数蜥蜴一样，吃饱了就不喜欢乱动。
片刻时间，返祖巨蜥周围已经堆满了丧尸的尸体，它的实力在阶段二中也处于顶尖。
“吼。”高健制止了尸群的进攻，他虽然有方法杀死返祖巨蜥，但代价太大，自己这三千丧尸估计要折损一半。
没有必要，再说他的目标是第五颗尸王血色晶核，解锁基因能力才是头等大事。
尸群从两边楼梯退走，高健看了一眼嘎嘣嘎嘣已经开吃的返祖巨蜥，挥了挥手。
“不要管它，先杀尸王，杜绝后患。”
离开楼层中腰，尸群再无阻碍。
其实高健还是沾了那头返祖巨蜥的光，主楼尸王每隔一段时段就会对它进行围剿。一次两次算不上伤筋动骨，但次数多了，此地的丧尸数量也就越来越少。
一路杀到顶层，血脉中尸王之间的感应愈发强烈。推开最后一扇门，高健看到在还未装修好的开阔楼层中只站着百余丧尸。
而在群尸簇拥中，一个愁眉苦脸的西装丧尸也正好看着高健。
尸王相遇了。
“以多欺少，数量碾压，这种没有悬念的战斗太无聊了。”
战火一触即燃，被围丧尸突然分出一条道路，西装尸王走到高健面前，发出一声低吼。
“王对王吗？”右手还是没有知觉，但这并不妨碍高健的战意：“全部退后，我要让它死而无憾。”
骨刺从左手钻出，撕破血肉，纤细的血管攀附在外骨骼根部。
高健和西服尸王目光碰撞。
一个胜券在握，一个困兽犹斗。
窗边的帘子被风吹得乱舞，高楼之上的风声，有些空灵。
“吼！”眼角呲咧，血线密布，西服尸王瞬间变得狂暴，双手合十，外附骨骼异化成一柄巨大的战斧。
当头劈下！斩立决！
“狂暴，类似于削弱版的崩坏人格，战力飙升但是会六亲不认只知道杀戮。”
早在看到西服尸王的第一眼，生化战争系统就将它的基因能力告诉自己，料敌先机，类似的基因能力他很早以前就见过。
就地一滚，躲过对方蓄谋已久的攻击，狂暴状态下西服尸王脑中只有杀戮的念头，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它将任由高健宰割。
付出几条不深不浅的伤口，狂暴的西服尸王慢慢力竭，等到它再也举不起手中外骨骼变异的巨斧。高健好像幽灵般绕到它的身后：“游戏结束，你该向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骨刺穿颅而过，西装浸在血泊里，颜色慢慢发黑。
成王败寇，高健目光平淡，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从那个东躲西藏、仓皇逃命的低等丧尸，进化成为可以轻松单杀二阶变异尸王的存在。
一路走来，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才熬炼出现在这强大的体魄。全属性提升，没有任何短板，但也没有任何特点。这是一条最完美的进化道路，同样，也是最艰难的一条。
主楼外的风还在刮着，高健深吸了一口气。他取出那晶莹美丽的生命精华，将第五颗尸王血色晶核一口吞下。
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第139章 第四基因能力，食死狂徒
五枚二阶尸王血色晶核，蕴含的生物能量足以让**强度提升一个档次。
高健细细感受身体的每一分变化，意识前所未有的集中。
**强化只是前菜，正餐才刚刚开始。
一直处于活跃状态的盛宴尸王基因组，终于获得了至关重要的第五段尸王基因片段。
进化的奥秘就在眼前，生命的密码重新排列，自亘古遗传而来的强大基因正在缓缓苏醒。
组合排列，剔除无用的片段，集合来自五个不同尸王的最优秀的基因，重新淬炼。
高健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包容万物的宇宙，无限小中却包含了无限大。他站在上帝的视角俯视一切，看全身无数的基因断裂重组。仿佛一个个破灭而后新生的小世界。
什么是生命？高健依然无法想出答案，他不知道，每一次进化，生命跃迁。他在食物链中所处的位置都会提升，眼界、见识，这正是生命的高度。
基因重组消耗着身体中积存的能量，五枚尸王血色晶核的能量很快便消耗一空。不过，高健并不着急。他取出贴身放置的两枚虫晶，为这一次突破他做足了准备。
吞下虫晶，能量如奔流的大江，激荡全身血脉。
得到充足能量供应，基因排列重组的速度变快，在身体最深处，在那个连时间都触及不到的微小世界里，两条最特殊的单基因链终于转录完成。
在那一刻，微观世界发生了海啸般的震动。
“盛宴尸王基因组最优基因排列完毕。f级盛宴尸王基因组突破桎梏，进化为e级。”
“基因组最优进化，解锁第四基因能力——食死狂徒！”
“尸王基因组进化为e级基因，觉醒的第一个能力必为统领性质基因能力。”
“食死狂徒：可以为任何低等病毒感染体烙印上属于你的印记，从此他们将成为你的门徒！”
“主动激活：每个自然日可以使用三次，目标对象必须无条件顺从，不能有一丝反抗才可能烙印成功。”
“烙印完成后，食死门徒将获得百分之五全属性提升，身体恢复速度在进食状态下额外提升百分之五十。并且会获得印记基因能力——食死而生。”
“食死而生——三分钟时间内品尝死亡，燃烧全部血肉精华换取全属性提升。请注意，务必在三分钟内停止基因能力发动。一旦超过三分钟，血肉晶核将破碎消融！”
“食死狂徒被动效果：烙印完成后，你将感知到门徒所处的大致方位，同时将完全掌控门徒的生死。”
“e级盛宴尸王基因组，最多可拥有十名食死门徒。”
“食死烙印为盛宴尸王基因组专属烙印，烙印完成后将永远无法更改，每一次选择，都将是付出一生的追随！”
生化战争系统的声音仍然回荡在脑海中，高健没有想到这第四基因能力，居然是盛宴尸王基因组进阶后产生的第一个基因能力。
通常来说，基因组进化获得的第一个能力都是最核心，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能力。
仔细回想生化战争系统的每一个字，第四基因能力似乎短期内不能带给自己实力的改变，但目光放长远，食死烙印就好像坚实的纽带，将尸王和追随者联系在一起。末世之大，无边无际，单打独斗终究会成为历史。
“这个能力该如何使用呢？生化战争系统前所未有的郑重，十个门徒要谨慎挑选。”
他把目光放在身边仅有的两头阶段二丧尸身上——韩九和方美丽。
两头丧尸的能力相差很远，韩九偏向于刺杀，方美丽的定位则连高健都没有确定好，它是一头很特殊的丧尸。
“再过不久就是吃贱行刑的日子，在这之前要把实力提升到极限，未来还是留给有梦想的人去想象吧，我只着眼现在。”他要将这个特殊的基因能力转化为实际的战力。
“不知道它能带给我怎样的惊喜。”高健站在原地，左手指向方美丽，暴君之威油然而生，压得它不敢有一丝反抗。
“鲜血浇灌的食人之花，沉沦腐臭的厄运之城。我，高健，以盛宴尸王为名，摆下这最后的晚餐。”
双眼圆睁，随着嘶哑古老的吼叫，高健的意识竟然直接降临在方美丽的脑海。
无数的画面好像放快百倍的电影，一幕幕闪过，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些……是她成为丧尸以后的记忆吗？”高健不敢确定，最后他的意识被温柔的弹出了脑海。
“失败了。”高健沉思，食死狂徒基因能力发动需要满足的条件，绝非生化战争系统所说的那么简单，至于其中诀窍则需要他自己去摸索。
“第一次基因能力发动失败，今天还能使用两次。”
转而目光放在韩九身上，他总是安静的站在高健身边，从不发出任何声音，它的沉默有时候甚至会让高健将他完全忽视。
“应该需要达成隐含的条件，才能烙印成功。算了，每天三次，试完为止。”第一次失败过后，高健对这个基因能力的热度减少很多。
左手的指尖这一次指向了韩九。
“绝望翱翔的孤单之翼，沉沦腐臭的厄运之城。我，高健，以盛宴尸王为名，摆下这最后的晚餐。”
吼声沉闷，缥缈的声音和刚才似乎有一点不同。
等高健再次睁开双眼，自己正站在韩九的脑海之中。
破败的回忆好像落在墓碑上的枯叶，看不清楚，但能感到真切的哀伤。
一幅幅画面从高健面前闪过，速度却越来越慢。到了最后，居然完全静止。
这一幅画占满了韩九的脑海，画上的内容很简单。
在高健和韩九相遇的第一天，高健手捧韩九口袋中那封没有封口、钢笔手写的书信。画面中的高健认真读着信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三分同情，三分难过，三分担忧，还有一分的感动。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它居然还记在脑海里！”高健惊呼，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发现对于整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丧尸具有记忆，能够保留记忆，这就是生物进化出情感的第一步！
脑海中的画面慢慢变淡，韩九的意识孤零零的站在脑海，它就像一个痴情的扫墓人。如果不是高健到来，它会在这个秋风飘落记忆的地方，一直等到死亡。
“韩九，你是一个带给我惊讶的丧尸。在此，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高健，以盛宴尸王为名，摆下这最后的晚餐。”
“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陪我一起，吃掉这个混乱的世界！”
第140章 第一门徒
声音带着魔力，基因遥相呼应。
茫然的意识听从了尸王的指引，跪倒在地，顶礼膜拜。
“从这一刻起，你韩九，将成为我盛宴尸王名下第一门徒。誓约烙印，血肉交融，仪式完成后，将永远无法改变！”
脑海中，高健的意识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五指平伸。
韩九双眼中迷茫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是为了给妻子讨公道能一夜连砍十八人的血腥、疯狂！
犬牙露出，一口咬断高健左手大拇指。
意识被撕掉一块的疼痛，让高健浑身一颤，但他很快便忍住。拇指所代表的意志融入了韩九的身体，这一刻，两者之间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联系。高健好像能感觉到韩九心脏的跳动，意识牵引，对方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在韩九手臂上一头丧尸的纹身慢慢浮现，好像天生就有，长在肉中。那纹身中的丧尸癫狂、残暴、桀骜、不驯，只是一个侧脸就能让人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和杀机。
“这相貌不就是我吗？”高健这一刻想到了更多，有些问题恍然大悟。他曾经击杀的恐惧尸王恐怕就是其他尸王的门徒：“能降服一头尸王做手下，这个未知的敌人会有多强？”
吃掉高健一指的韩九依旧跪在地上，从现在起，他就是高健最忠心的手下，永世不会背叛的第一门徒！
“十指连心，你为我卖命，我护你生死。”
退出韩九的脑海，现实中韩九依然沉默的站在高健身边，唯一改变的是，在他的左手手臂上多出了一幅盛宴尸王的纹身。
西装尸王的百余名手下高健也没有浪费，虽然都是老弱病残，连阶段一都没有几个，高健亦是海纳百川将它们收留。
至此，他自身实力的增长已经到达瓶颈，下一步该怎么走还需从长计议。
距离吃贱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在剩下的时间里，高健要做的就是养好伤势，将状态恢复到巅峰。
走到主楼半腰，高健突然想起住在里面的那头返祖巨蜥。
“阶段二顶级战力，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今天还能使用一次食死狂徒，虽然生化战争系统说，这项基因能力只对低等病毒感染体有效，但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好。
进入楼层，小山般的返祖巨蜥大快朵颐，吃的忘情，连高健偷偷靠近都没有发现。
“这个吃货……”
进食场景虽然血腥残忍，但高健并没有感到不适，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都是从地狱里滚出来的，哪还在乎这些。
食死狂徒的发动条件之一就是目标不能有任何抵抗。高健脚步声很轻，他绕到返祖巨蜥侧面。
这大家伙吃的正开心，可能根本没有把高健放在眼里。
“盛宴尸王——食死狂徒！”
“贪食懒惰的毁灭之兽，沉沦腐臭的厄运之城。我，高健，以盛宴尸王为名，摆下这最后的晚餐。”
意识进入返祖巨蜥的脑海，整个过程居然没有遇到一点阻碍。
记忆似柳絮飘飞，它的脑海好像初春的大地，焕发着勃勃生机。
“生物的脑海除了空间比人类、丧尸小外，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万物众生，本就一样。也就号称独尊万灵之长的人类，喜欢划分三六九等。
“第一步进行的很顺利，也没有遭到什么阻碍，可然后呢？”返祖巨蜥脑海里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象产生。
高健直接傻在了原地，“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变异生物和低等病毒感染体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和高健没有病毒在微观世界那种神秘的联系。
换而言之，语言不通，无法交流。
“好不容易进来，也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出去吧……”高健的意识在返祖巨蜥脑海中四处转悠，不时接过一两片纷飞的记忆，其中记录的大部分都和吃有关。
“今天吃的好饱，好舒服。”
“今天尝试了一种新的食物。”
“今天没吃到东西，不开心。”
很简单的情绪，很简单的追求，这种表达的方式不是用语言。而是两个意识相触，一个心思单纯如白纸，另一个也没有蓄意破坏的念头。
走着走着，背后好像多了点奇怪的感觉。高健回头，一只半尺左右的胖乎乎小蜥蜴正跟在自己身后。
“这该不会就是返祖巨蜥的意识吧，差别也太大了。”高健一转身，胖乎乎的小蜥蜴马上警觉起来。
“别害怕，我……”话没说完，胖乎乎的小蜥蜴撒腿就跑。
“为什么每个人看到我长相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跑呢？能不能不以貌取人，在我略有粗犷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细腻温柔的内心呢。”
小蜥蜴一颠一颠跑远，高健的意识很快被弹出它的脑海。
“我还会回来的……”
意识回归，高健站在返祖巨蜥巨大的身体旁边。
“这家伙性格倒是超乎想象的温顺，只要给它足够多的食物。”某丧尸看着战争堡垒般的巨蜥，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吃软不吃硬吗？我一定要得到你。”
……
接下来的时间，高健就和返祖巨蜥住在了一起。偶尔他会将尸群狩猎残留的猎物分给巨蜥一部分，反正血色晶核已被挖出，剩余的血肉高健也看不上。
时间就这么流逝，在充足生物能量供应下，高健的伤势慢慢痊愈。右手恢复知觉，不过还有些不灵活。
这段时间韩九带领丧尸外出猎杀，获得的血色晶核一部分被他用来疗伤，另一部分则用来培养少数阶段一中的最强者。
只要能有一头丧尸可以进化到阶段二，那高健就赚大了。
眼看着快到和毒狗约定的时间，返祖巨蜥也没有要让高健留下烙印的想法，不过一尸一兽之间的关系倒是亲近了许多。
最后一天晚上，高健靠在返祖巨蜥身上，听着它沉稳的心跳，自己望向窗外无边的夜色。
“还能期盼明天，这种感觉其实挺好的。”
第141章 他不会来的
早晨十点的太阳，不高不低，半挂在天上。阳光穿过辐射云，细碎成丝，携带的热度所剩无几。这个时代的阳光就是这样，似有似无，还不如猎物心头飞溅而出的鲜血炽热。
在市区中心的边缘地带，一群疯狗正扑咬着丧尸。
这些因为病毒感染变异的疯狗极具攻击性，任何活物都将成为它们的目标。当然，除了他。
一身黑袍站在狗群之中，左右各跟着体型巨大如美洲狮般的狗王，黑袍遮面看不清容貌，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只手。
一只男人的手，宽大，遍布牙齿啃咬留下的伤疤，
指尖跳动，狗群就是在他的指挥下开道前行。
在狗群屠杀过的街道上，四个同样披着黑袍的人跟在后面。
“三天时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下落，废物！”
这位声如老妇，后背佝偻，好像驮着什么东西的怪人，就是和高健定下三天之约的黑袍人。
“对方能带着一个普通人，躲过暗鸦的信息网，很可能不是外人，内鬼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佝偻老妇旁边一个背着巨大金属箱的侏儒回应道。
“矮子说的有道理，能躲过我们毒狗的追踪，他们只可能藏在两个地方，要不就是暗鸦内部，要不就是这城市最中心的地域。而这两个地方，不是内部人员根本没有能力到达。”最右边站着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黑袍都遮掩不住他高高鼓起的肌肉。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左肩扛着一个巨大的铁质棺材，背后则背了一口大锅。
“那个叫做诗云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整个暗鸦都因为她动了起来。”最左边那人从外型上看是几人中最正常的，但他一抬头便能发现，这人的双眼闪着蓝光，五官全都是机械产品。
“这就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了，先去寻找制高点，我们准备进入隆源百货。”
机械眼点着头，背起单兵反坦克火箭筒和一杆黑色狙击枪钻进相反方向的大楼。
打头那人已经驱使狗群将百货大楼内的丧尸血洗了一遍，现在里面非常清净。
“进来吧，已经干净了。”好像火焰烧过嗓子，声音听着就感觉特别难受。
隆源百货占地并不大，一共两层。是市区边缘地带最大的超市，末世前生意一直不怎么好，所以末世发生以后，这里面丧尸的数量也不算太多。
“我说阿狗，你不要每次都搞得这么血腥，你的这些孩子们不是很能吃吗？下次叫它们吃干净了再让我们进来。”肌肉男把货架全部推到一边，腾出一块十几米的空地。
他打开窗户，找来汽油，拆了木质桌椅，在屋里升起了大火。
“这么大的烟，那头智慧丧尸不可能看不到。”大锅放在火上，肌肉男将棺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极度虚弱的帅哥。
“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啊？要是你现在说出那两头变异丧尸的下落，我说不定还能放你一命。”
抓着衣领，肌肉男将他从棺材里提出。这才能看见那人浑身是血，伤口密布。
“我……不知道……”
“还这么嘴硬。”肌肉男抓起他的头发就要向火里按。
“住手。”黑袍老妇出声制止，“怎么折磨都没有问题，但是脸和声音绝对不能受损。我们还需要他引出那头智慧丧尸。”
“算你命大。”像扔垃圾一样将帅哥扔进棺材：“不过，一会我就让你知道，活着其实要比死亡痛苦很多倍。”
头撞在铁质棺材边沿，血迹流出，湿了那张英俊的脸。
他就是吃贱，那个意气风发的俊逸青年，不知在这几天里经受了怎样的折磨。奄奄一息，但却神智清醒。
“他不会来的。”漂亮的眼睛好像深海中的宝珠，声音却虚弱、断续。
“我和他只是一面之缘，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肌肉男一拳重击在吃贱腹部，狠狠拧动，直到里面的伤口破开，血迹染红他的手臂才收手。
“看到那口大锅了吗？那是阿狗为那些疯狗煮食毒药用的餐锅！一会我们会往里面倒满水，然后煮沸。让一群疯狗看着你，把你吊在锅上，一点点降落。”
“你最好祈祷智慧丧尸能来，否则我们会把你煮上三个小时，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被煮熟。”
肌肉男满脸病态和狰狞，毒狗的人都是疯子。
吃贱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连多余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他不会来的。”
腹部再遭重击，这一次伤了内脏，吃贱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到底会不会来？”肌肉男最喜欢折磨那些硬骨头，这些不容易屈服的人征服起来才有意思。
“够了。”黑袍老妇走到吃贱旁边：“那么多人类，智慧丧尸偏偏带着你从那栋大楼出来，如果你身上没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那你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你是他变成丧尸以前的朋友？”
嘴角的血液流在刚长出的胡渣上，吃贱咧嘴一笑：“别说我们不是朋友，就算是，那又怎样？”
“朋友之间，为了女人、食物，背后捅刀子的还少吗？这不正是你们人类最擅长的事情吗？”
肌肉男又想挥拳，却被黑袍老妇制止：“让他继续说。”
“还说什么？标榜仁义道德的人类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背叛杀戮，现在却又要求一头生性贪食的丧尸去舍己救人，你们真是在做梦！”
“他的智慧超过你们的想象，你留下三日之约，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一片死地？”
“为了一个半生不熟的朋友，自投罗网，让自己处在极危险的地方。这样的傻事，你们会做吗？”
吃贱的脸，帅气中多了一种独守孤城的寂寞：“怎么不说话了？人类都不愿做的事情，丧尸会去做吗？”
……
大锅中的水已经煮沸，升腾的热气扑在吃贱脸上：“他，不会来的。”
正午已到，吃贱四肢被绑，吊在货架之上。在他身下就是一大锅沸腾的开水。
肌肉男拉着绳子一端，控制着绳子下落的速度，他要把吃贱的身体分成几部分来煮。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会让对方死的很慢。
“时间到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悬在大锅正上方的吃贱，表情没有发生太大变化：“遗言倒是没有，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
“麻烦你往锅里多放点辣椒。”抬起英俊的脸，线条精致，他露出了一个帅气的笑容。
“因为老子，就喜欢吃辣！”
第142章 他
“好好好，我满足你。”肌肉男连说三个好字，他把绳子系在货架上。
从超市里找来十几瓶没开封的辣椒酱倒入锅内。
“够吗？”
“不够。”
“现在呢？”
“不够，还差的远。”
直到大锅里的清水变得如鲜血般粘稠，肌肉男失去耐心：“你是在拖延时间吧，没有用的，智慧丧尸不出现，你难逃一死！”
呛鼻的味道冲天而起，正上方的吃贱被熏得辣红。
“距离正午十二点还有多久？”黑袍老妇闻到刺鼻的味道眉头紧皱，她似乎极不喜欢这味道。
“太阳已升到正午，不过离十二点还差十分钟。”侏儒单手提着一个小箱子，背在他背后的巨大金属箱却不见了踪影。
“炸药和三级金属诱捕器都布置好了吧。”
“没问题，我测试过了，所有数据正常。”侏儒点着畸形的脑袋，表情却有点惋惜：“这三级金属诱捕器总公司那边都用它来扑捉阶段三的变异生物，我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弄出来一套，如果智慧丧尸没有出现，那我们可就亏大了。”
“愚蠢。”黑袍老妇再次检查诱捕装置四周的伪装：“阶段三生物危险，还是阶段二生物危险？”
“阶段三要比阶段二生物危险十几倍，这无可争议啊。”
“那你知道这智慧丧尸的价值吗？”黑袍老妇居高临下看着侏儒：“在暗鸦那只老鸟眼中，一头活的智慧丧尸，价值比阶段三变异生物还要高！收益几乎等同，风险却降低了十几倍。所以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就必须做足准备。”
“可……指望丧尸来救人类……”侏儒并不敢质疑老妇的决定，但还是低声说了出来：“这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吧，那个帅小子说的有些道理，末世里不害人的都算是菩萨心肠了，救人？我不信。”
“你没有和那头丧尸打过交道，你不知道那头丧尸的奇异之处。”黑袍老妇走向悬挂在沸水之上的吃贱：“那头丧尸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杀戮为眸，暴虐为瞳，就像天上的七杀星。”
她走到吃贱面前，话锋一转：“可当你跟他对视久了你才能看到，在这样无情的眼眸之下，涌动着不灭的光芒。他，还相信着希望。”
“一个心存侥幸，怀揣希望的生命，怎么会忍心看到自己的朋友遭受残忍的折磨呢？”黑袍老妇用干枯的手指，抚摸吃贱的脸颊：“你说呢？”
“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丧尸，他是不会来的。”死到临头，吃贱变得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拍打着吃贱因为水汽蒸腾而显得有些红润的脸：“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黑袍老妇对肌肉男招手：“记住了，从脚到头一点一点放，下面的煮熟了再煮上面。”
“你放心，我肯定让他三个小时以后再咽气。”
“不，加快速度，时间放在一个小时之内。他刚才让你煮了一大锅辣椒，这气味顺着烟雾可能会传到市中心。他打的是同归于尽的主意，想要引起大型尸潮。”
“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智慧丧尸还没有出现，那就杀了他，迅速撤离吧。矮子，离十二点还有多长时间？”
“五分钟。”
“你来操纵诱捕装置，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一定要把握住。”
“好的。”
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那头智慧丧尸会自寻死路，明知有陷阱埋伏，还一头冲进来吗？
黑袍老妇在屋内踱步：“暗鸦那只老鸟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既然将这头丧尸的赏金订到和阶段三一样高，那说明这个头丧尸在他心中的危险程度不会亚于阶段三。可我三天前才和智慧丧尸交手，虽然很强，又有役使尸群的能力。但那天对方表现出的战力，在阶段二中都算不上最顶尖的。究竟是因为什么，让那只老鸟感到不安呢？”
看着依然空荡荡的超市大门，黑袍老妇再次发问：“矮子，离十二点还有多长时间？”
“四分钟。”
黑袍老妇这次看向坐在疯狗群中的伤疤黑袍人：“阿狗，让一头狗王领队，去千米之外预警。若发现尸潮迹象，立刻通知撤退。”
“是。”
体型巨大如美洲狮般的变异狗王，率领二分之一的狗群离开，超市中立刻多出一片空地。
时间流逝，黑袍老妇焦灼的走来走去。
“你们就死心吧，他不会来的。”辣椒熏红了双眼，吃贱在大锅之上也不消停，他太过虚弱，伤势严重，全身上下唯一能活动的只剩嘴巴：“这是最坏的时代，生命如蝼蚁，生生死死所有美好都将破灭。但这也是最好的时代，贪婪、无耻、亵渎自然的生命将被埋葬，全新的物种会在死亡的沃土上迎来新生！”
“贪婪？无耻？亵渎？只要能活下去，我能做出一切事情。”肌肉男下放绳结，沸腾、迸溅的水花落在吃贱腿上，皮肤被烫出一个个水泡，“感觉怎么样？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留着用来哀嚎吧。”
“你怎么折磨我都没有用，他不会来的，他是不回来的！”吃贱歇斯底里喊出最后一句话，没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失望？愤怒？麻木？庆幸？也可能兼而有之吧。他的所有话语，其实更像是对自己说的，他在说服自己，不要抱有希望。因为越是期望，越会被冰冷的现实击打的粉碎。
“他不会来的……”
“矮子，离十二点还有多长时间？”
“就剩一分钟了。”
侏儒的回答，让黑袍老妇更加急躁，耳边又传来吃贱的喊叫，她干枯的手上渐渐绷起紫青色的血管：“不等了，给我往下降，先把他双膝以下煮熟！”
“早就等你这句话了。”肌肉男满脸病态的神情，控制绳子慢慢下落：“我会让你细细品尝这份痛苦的。”
沸腾的水面翻滚着一个个水花，热气升腾，让人睁不开双眼。
吃贱想要弓起身体，但稍一动弹，身上的伤口就崩开，血流直下。他的脚掌几乎就要触及到沸腾的水面了。
“等等！”无线通讯响起沙哑的声音：“我是鹰眼，外面的街道上出现一头丧尸，和目标外形百分之九十相似。”
“打开摄像，将画面传送过来。”毒狗的人瞬间变得紧张，侏儒从小箱子中取出一套成像工具，没过多久便有画面传来。
末世的街道上不时飞过破旧的报纸、传单，路面染着血污，腐臭的尸体随处可见。
这里刚被血洗过，此时整条大街只能看到一个活动的身影。
那是一头丧尸，穿着有些破烂的牛仔裤，上衣也破了大洞，能清楚看见里面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他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卡着时间，难道他也知道，这是一条有死无生的道路吗？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声、两声……
当第十二声的余音开始消散时，超市门口的光线暗了几分。
那身影终于走了进来，他高昂着头，红眸、尖牙，平凡的脸上牵着一抹微笑。
“他，来了！”
第143章 上架感言
突然收到你的消息
问我过得还好吗
那个时候，我精神一振
真的
就像行尸走肉突然有了灵魂
你，就是那个最美好的意外
这是本没有细纲的书
那天开始
高健和叶冰就相遇了
还是那个教室
还是那封没送出去的情书
说实话，文笔真烂
这么多年，仍能把我逗笑
过去太久了，有些话不敢乱说
还不如放在书里
喜欢的，总会看到
有些任性，但我已经被骂习惯了
无所谓的
这两年过的还好
辛酸苦辣，一笑了之
剩下的都是回忆
我这二十多年没做过几件出格的事情
背起行囊，揣着二十几块零钱漂泊异乡算一件
大雾封天，飞半个中国去见你算第二件
如果这本书，能给许多素不相识的朋友带来快乐，那将是第三件
2016年了
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
千万不要瘦成一道闪电
心情不美丽了，就来找我
我能陪你到天亮
晚安，好梦
第144章 屠狗（上）
平凡的长相，算不上英俊的五官，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可就是这样一道普普通通的身影，一出现，就成为所有人瞩目的对象。
子弹上膛，疯狗磨牙，全副武装，小心戒备。
“智慧丧尸，你竟然真有胆子出现。”
形单影只，但他站在门口，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脸上挂着微笑，目光看向悬挂在大锅之上的吃贱。
他没有说一句话，目光血腥中带着一丝柔和。
“高健……你为什么要来？”吃贱直到这一刻还不敢相信，脚掌被飞溅的水花严重烫伤，但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声音涩涩的。
“你不应该来的，对，快跑！他们在这里布下了死局！”吃贱通红的眼珠快要撕裂眼角，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高声呼喊：“你身前就是陷阱！不要过来……”
肌肉男的手指深深按进吃贱的伤口，血滴在锅里，鲜红依旧。
“自身难保，还有力气关心别人？”黑袍老妇给侏儒使了一个眼神，自己走到距离高健十米远的地方。
“单枪匹马就敢来赴毒狗的鸿门宴，连我都有些佩服你的勇气。”黑袍老妇心中的兴奋从话语中就能听出，“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需要你跟我们去暗鸦总公司走一趟就行了。我们不会杀他，也不会杀你。只是奉命行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鱼死网破，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能杀了我们所有人，你也可以将你的朋友带走。”漆黑的锁链从黑袍伸出，落在地上，好像缠绕着死囚行刑前的怨气，如蛇一般盘动。
“高健，快走……”
“走啊！老子不用你来救！”
“啊！”肌肉男将绳子慢慢下放，开水烫到了皮肤，他在配合黑袍老妇进行逼迫，这样的事情他们做过许多回了。
安静伫立的高健仍然带着那抹微笑，向前，突进！
“就等你进来了。”黑袍老妇长袍下钻出数条漆黑如墨的锁链，封死所有角度，将高健紧紧缠住：“诱捕！”
侏儒早就准备多时，按下按钮，平整的地面突然坍陷，一个巨大的金属牢笼将高健锁在其中。
“大功告成，专为阶段三准备的超合金钢，看你怎么挣脱。”他抚掌而笑。
“不对，这是假的！”老妇黑袍滑落，声音是从她背后一直背着的小女孩口中说出。
黑色锁链穿透高健心脏，伤口却没有流血，只有一片空洞。
“是幻像，该死！这里有脑域异能者！所有人注意！”
远处的高楼上，鹰眼正从狙击镜中目睹超市发生的变故：“进入超市的丧尸是假的，那真的在……”
心脏的位置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他取下护目镜，伸手一摸：“有些腥味，好像是血……”
他低头看着那轻松穿透防护服，从心脏冒出的半截骨匕，全身骤然冰寒，气力消散。
直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鹰眼也没有看到凶手的面容。
一分十一秒。
从潜伏、接近，到完成刺杀，韩九只用了一分十一秒。解除食死而生状态，它肌肉萎缩，像烂泥般倒在鹰眼的尸体旁边。
超市里，毒狗众人因为那诡异孩童的一句话，如临大敌。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老妇的话语，这头智慧丧尸拥有和阶段三一样高的赏金，那他的危险程度就应该和阶段三生物等同。
空气中多了几分凝重，屋里只剩下吃贱的惨叫。
忽然，趴在地上的疯狗警觉的站了起来。地面震动，震感愈发明显，慢慢的连人也能感觉出来。
“好像是在那个方向。”侏儒指着身后的墙壁。
“闪开！”
“嘭！”
混泥土墙壁轰然坍塌，烟尘四起，疯狗狂吠。
视线恢复，一头重甲巨蜥爬进了超市，好像生物坦克。每一步迈出，必定瓷砖碎裂，地面震动。
这头返祖的巨兽，带着横推一切的霸气进入超市。
“血色蛛丝！”
在毒狗众人失神之际，一道透明丝线穿过烟雾，缠绕在吃贱身上将他拖走。
尘埃落定，受尽折磨的吃贱被一位美女丧尸抱在怀中。而此时，他没有一点浪子的模样，看着返祖巨蜥头顶那个面容普通，一举一动却如君王般威严的丧尸。
“高健……md，老子绝不会流泪，这都是辣椒辣的！”
拍了拍吃贱的肩膀，看着他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高健没有多说一句话。
转身，一脸寒霜。红眼中的杀戮再也压制不住，暴虐的气息好似压缩的风暴，他，需要最猛烈的释放！
“狗崽子们，今天，你们全都要死！”
“盛宴尸王——血肉狂热。”
“二次狂热——点燃我对血肉无尽的膜拜。”
“三次狂热——给我烧尽这末世的一切吧！”
不断攀升的气势让黑袍老妇牙关打颤：“实力至少翻了两倍，这不可能。矮子，联系鹰眼时刻准备火力支援。阿狗、大个你们两个给我拖死他。一定要小心，这里还隐藏着一个脑域异能者！”
“拖死？就凭他们？”高健一声尸吼，踏碎地砖，身体凌空跃出。
抱膝下撞！
身上散发出野蛮、桀骜不驯的味道，高健从天而落，进攻的目标竟是躲在角落的侏儒。
简单、直接、暴力！
如同钢铁浇筑的膝盖没有任何迟疑、犹豫，撞在侏儒胸膛之上。鲜血四溅，高健从压扁的尸体上起身，他看也不看：“下一个，该是谁呢？”
双眼猩红，仿佛爬出十八层地狱的复仇恶鬼，无人敢和他对视。
“还愣着干什么？他一定是使用了基因能力，拖过这段时间，阶段三赏金奖励就是我们的了。”黑袍老妇在场中尖叫，却没有人愿意上前。连她背上那个诡异的小孩，都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难道我的话也没人听了吗？”
黑袍老妇声音阴冷瘆人，阿狗和肌肉男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
“现在怎么变得谦让了？要不，让我来挑选？”高健握紧已经痊愈的右手，骨骼嘎吱作响。
第145章 屠狗（下）
“大个子，听说你很会折磨人，不如我们就来切磋一下，看谁更没有人性？看谁更残忍暴虐！”肌肉男对吃贱的折磨，高健会替他十倍奉还。
这是动我兄弟的下场，这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绝对公平！
“血色蛛丝！”二阶原型蜘蛛喷出丝线，无色却致命的蛛丝在肉眼还没有捕捉到的情况下，已经缠绕在肌肉男身上。
勒在他发达的肌肉中，勒住他柔软的脖颈，丝滑、冰凉，温柔中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我，也会让你死的很慢。”
“一起上！”肌肉男被高健看的心惊胆战，和一头尸王比谁更没有人性？比谁更残暴？卧槽，用屁股想也能知道答案。
“狗化！”人类皮肤上长出野狗一样的黄褐色长毛，肌肉男不敢迟疑，发动了自己的基因能力——狗化。
狗类的基因片段和大型猫科动物相比更加温顺，再与人的基因交合，将产生一个半人半狗的怪物。力量、速度、身体恢复速度以及体表防御都将有极大提高，唯一的缺点是神智不清，久而久之思维会退化像狗一样的生活。
这肌肉男其实就是一个实验失败品，一个具有使用期限的残次品。
“要拼命了吗？”高健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他的残忍有种专属的优雅。
如果没有三次狂化，高健只能和肌肉男打个平手，但是在三次狂热状态下，高健的**战力已经逼近阶段三。
“你的狗命，我要了！”
全速冲击，一往无前，不管遇到什么敌人，狂热疯癫的高健只想着把他狠狠撕碎。狂热的力量奔腾全身，心脏跳得厉害，他需要鲜血浇灌，他要用杀戮平息烧尽一切的躁动。
肌肉男双手变异出锋锐的利爪，一掌拍地。狗化以后，他心中的畏惧减少许多，野狗的意识慢慢占据主导。长舌吐出，口水滴落，双眼外翻，眼白占据了五分之四的地方。瞳孔在眼中乱转，脸上的毛发愈发浓密。
高健冲来，他像狗一样四肢跃起，利爪拍向高健的额头。他的爪子不知拍碎过多少丧尸的脑袋，血花四溅，他对这一击有充足的信心。
喉咙中发出一声怪叫，脑子里混混沌沌只剩下杀戮，“杀了这头丧尸，我要把它煮熟，不，我要生吃了它！”
利爪停在高健额头一寸再也无法落下，肌肉男面目扭曲，半狗半人的脸上血管涌动，使出全身力道，条条血管像要爆裂一般。
“变成狗，也不过如此啊。”握着对方手腕的五指陡然施力，只听一声脆响，骨骼断裂。
“大个一个人不是对手，阿狗上去帮忙！”黑袍老妇洞悉全场，一边防备未知的脑域变异者，一边关注暴走杀戮的高健。
“一定要拖住它！”
站在疯狗群中，阿狗知道自己和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无法独善其身。
“基因能力——毒狗！”他一把掀开黑袍，那一直遮掩在长袍下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疤痕，在他身上找不到一块好肉，利齿撕咬过他的每一片肌肤，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指伸到嘴边，阿狗将其咬破，流出的血液滴在地上。
他的血好像蕴含着特殊的药物，有股奇怪的味道。但凡闻到这味道，或坐或卧的野狗全部站了起来。鼻尖使劲嗅着，好像要将空气中更多的药物吸入肺中。
“来吧，孩子们。”阿狗伸出手臂，将自己的血涂在其上。
狗群暴动了，双眼被血色挤满，就像犯了毒瘾的人类。
它们撕咬阿狗的双臂，血不断流着，空气中药味越来越浓，超市里回荡着一阵高过一阵的犬吠。
“孩子们，给我杀了那头丧尸！”双臂已见白骨，阿狗脸上却露着满足，毒狗的人都是变态、疯子、病人。
狗群扑咬而来，吃了阿狗的血肉，这群疯狗战力猛增，犬齿尖牙变得更加锋利，身体好像涨大了一圈。
看到阿狗出手，黑袍老妇心中大定，这群疯狗的战力连她自己都感到心惊，深陷狗群只有被围攻致死、葬身狗腹的下场。
地面又震动了起来，一头小山般的身影像天埑般横拦在狗群和高健中间。返祖巨蜥，全身重甲，阶段二顶级战力。
毒狗众人脸色瞬间阴沉，这头蜥蜴几乎影响了整个局势。
狗群一直是毒狗的杀手锏之一，但遇到重甲保护的返祖巨蜥，人家就是趴着让你打，你也破不了防御。
“鹰眼呢？为什么还没有火力支援、远程狙杀？一枪都没放过，难道说……”黑袍老妇不敢继续往下想：“如果这头丧尸真的知道拔除暗哨，提前布局，那他的智慧……”
“恐怕我们都低估这头丧尸了。”背上的小孩沉思片刻：“他的危险程度，绝对不亚于阶段三！”
“嘭！”一声巨大的响动让黑袍老妇转头，她正好看到，肌肉男被高健一个过肩砸在地上。四根粗大的骨刺洞穿他的四肢，那头暴虐的丧尸，按住肌肉男的头颅，一拳一拳，将血肉组成的脑袋生生砸进土石组成的地面。
“太……凶悍了。”
“一报还一报，我只是替所有被你折磨的生命讨个公道！”骨刺穿心而过，高健用力将他甩了出去，落点正是那口差点煮了吃贱的大锅。
“不好意思，辣椒放的有点多了。”
狗群被返祖巨蜥阻拦，偶尔几只漏网之鱼根本不被高健放在眼里。十分钟狂热还没过去多久，他有充足的时间享受杀伐的快感。
大气不喘，抬腿冲向阿狗，此时他的身边只有一头狗王保护。
黑袍老妇也赶忙过来支援，锁链飞舞，如果阿狗也被杀死，狗群溃散，他们将再无胜算。
“阿狗，你躲在我身后。”黑袍老妇再次对决高健，两人的气势却和那天截然不同。直面对手，老妇才感到这丧尸身上血和伤磨砺出的残忍，若论疯狂，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数上的。
“智慧丧尸，这次是我们小瞧你了……”
一声尸吼，高健懒得听她废话，眼中只有复仇和无穷的杀意。
“一个一个来，今天谁都别想走。毒狗，我就是要屠狗！”
第146章 杀我，你会后悔
高健像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完全无法用人类的语言交流沟通，他杀心一起，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黑袍老妇周身十几条锁链飞舞，面对高健，她不得不全力以赴。
“我早就说过，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别招惹我。”眼睛轻眯，危险的红光仿佛吐信的毒蛇扫过黑袍老妇，基因能力时间有限，高健也想速战速决。
“杀！”两根长长的骨刺钻出手臂，后背上长短不一的尖刺交错折叠。
骨翼护在身体两旁，高健一头撞入锁链的攻击范围。
向前，不断向前！骨刺和锁链碰撞，火花四溅，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高健单刀直入，目的就是杀人。
锁链从各个方向进攻，黑袍老妇在地面灵活移动，她的身体素质和实际年龄极不相符，老迈的面容下是一副充满活力的肢体。
高健依旧前行，他经历的战斗太多太多，对手千奇百怪，临战经验十分丰富。刚一交手，他就心思急转：“这黑袍老妇当真怪异，身体质素强化达到阶段二，看其动作应该精通肉搏。明明是**进化的方向却还可以用意念操纵十几条锁链进攻，难道真存在双修这种情况。”
**变异和脑力变异是两个不同的分支，选择一个方向进化已经难如登天，若想两全其美，那就会遇到比常人多几十、几百倍的艰辛。
目光穿过锁链的缝隙，高健看向老妇背后的小孩，孩童皮肤发白，不像活人。被高健血腥的目光注视，低头躲在老妇身后遮掩回避。
“这小孩极有可能是脑力变异者，黑索将她和老妇捆绑，远攻近守，倒是滴水不漏。”
思索片刻，高健有了主意。脑力变异者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他们羸弱的身体，想要在基因能力结束之前全歼毒狗，必须先集中力量杀了这个脑力变异的诡异小孩。
嘴巴裂开，犬牙露出，“距离三次狂热结束还有三分钟。”
合拢的骨翼瞬间展开，连黑袍老妇都没有想到高健居然会舍弃防御，全力进攻。
十几条锁链中大部分都缠绕在骨翼之上，只有少少两三条拦在高健面前。
手脚被束缚，锁链在小孩意念作用下绷紧，高健与之角力，不知道是尸王**强悍，还是这诡异小孩脑力强大。
三次狂热的时间慢慢减少，高健脸色不变，倒是老妇背后的小孩脸色乌青，仅凭脑力就想束缚住三次狂热的高健，她还是太天真了。
一步迈出，进入老妇三米之内，高健凶威更盛。骨翼遮挡，老妇和小孩都没有看到，在他背后一头暴君虚影仰天怒吼。
“盛宴尸王——暴君降世！”
暴虐的意识好像决堤洪流重击小孩脑海，他惨叫一声，七窍竟然都流出鲜血。
意识失神，谁都没有想到这头丧尸居然还有脑力方面的基因能力。
“哗哗”乱响，黑色锁链失去意念操纵，跌落在地。
高健面前再无阻碍：“给我去死吧！”
刻意放缓的速度终于不用再压制，黑袍老妇估计做梦都没有想到，刚才的僵持不过是高健示敌以弱，故意做给她看的计策。
经过生化战争系统的教导，高健在战斗上的潜能被激发，他正在向战争机器的方向发展。别忘了，这套系统的根本目的就是培养出一个，可以扭转局部战争胜败的生化怪物。
而战斗，只是战争的第一步。
“太轻敌了……”黑袍老妇现在懊悔为时已晚，在她眼里智慧丧尸所谓的智慧应该只比动物高级一点，可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智慧已经和人类无异。
尖锐的骨刺，带着透骨的杀气，这头智慧丧尸的目标正是她背上**脆弱的小孩。黑袍老妇脸上的皱纹转瞬间好像又加深了一些，她向后躲闪，可是近身格斗她怎么可能是高健的对手。
一脚踩在锁链之上，没了意念支配，这些死物对老妇来说只是制约和累赘。
锁链缠绕骨翼，黑袍老妇跑不出多远，便被高健追上。
“三天之约我来了，但你好像没有一点待客的诚意。”
手臂之上冒出数条长短不一的骨刺，每一根尖端都闪着黑芒，那是现阶段几乎无解的e级宿主病毒。
“恶毒的人类，应该饱尝痛苦，这才能洗清你犯下的罪孽。”
一拳猛击老妇，骨刺尖端向外，她不敢硬拼，只能向一旁躲闪。高健则快步跟上，另一只手臂骨刺钻出，挥向她背后的小孩。
七窍流血的诡异孩童，刚从高健的精神攻击中清醒，还没来得及操纵锁链，一点寒芒便出现在眼前。
骨刺如愿以偿，痛饮到了鲜血。只不过，被穿透的不是小孩，而是主动撞上尖刺的老妇。
黑袍老妇主动替死，这连高健都没有想到。
老妇倒在血泊里，感染e级宿主病毒，她必死无疑。
锁链仍旧将她和小孩绑在一起，两具身体都是那么冰冷。
意念恢复，小孩操纵锁链分开了两人的身体。高健这才看到，脑力变异孩童下肢肌肉萎缩畸形，就像是捏了一半的泥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智慧丧尸，这一次是你赢了。”意念盘起锁链，小孩坐在悬空的锁链上。
“自知不敌，想要我放你一条生路。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你们的所作所为还配叫做人吗？”高健知道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他也没想多说，骨刺抬起。
“你会后悔的，如果你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小孩不像是虚张声势。
高健默默打量，小孩的五官十分秀气，但组合在一起却是一张天生的死人脸，看得多了，总感觉不舒服。
“杀了你，我可能以后会后悔。但不杀你，我估计会后悔一辈子。”
骨刺穿心而过，小孩怨毒的双眼中凝固着高健的身影。
“你会后悔的，马上你就会后悔的……”脑袋垂下，双眼却死不瞑目。
远在j市东北角的时代大厦，深埋在地下不知多少米的实验室中，响起了小孩的哭声。
“哥哥和奶奶都死了，下一个该是谁呢？”
冷风刮出地面，一道阴寒的意念直奔市中心而来。
第147章 脑力对决
“我杀人从不会后悔。”拔出骨刺，高健像个冷漠的剑客，杀的是该杀的人，有何后悔？
毒狗这次出动的人中只剩下阿狗活着，“三次狂热的时间还有一分钟，足够了。”
返祖巨蜥和狗群僵持不下，他身边只有一条狗王保护。
“你如果真的爱狗，这时候就该让它离开。”高健没有跟阿狗打过交道，这个浑身都是犬齿留下伤疤的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阿狗自然听不懂高健尸吼中表达的意思，就算听懂，他也不会让狗王离开。他并非爱狗，他只是把狗当做自己的工具，用药物控制它们为虎作伥。
“看来你是打算让它陪你一起死了。”说话间，高健已经接近。
“作为一个丧尸，杀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红眸亮起血光，高健脚步快速变幻，晃过扑来的变异狗王，直逼阿狗而去。
黑袍披身，阿狗转身就逃。
“血色蛛丝！”透明丝线缠绕他的脖颈，高健手臂用力一拽，将阿狗拖到身前。
骨刺入肉，再拔出，流出的血已变成漆黑。
抛开失去生机的身体，倒是那头狗王发出哀叫，试着用鼻子去拱快要死了的阿狗。
“这世道让我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人还不如畜牲有情有义？”
暴君的气场压迫而来，连杀几人，血腥味沾染在高健发间久久不能散去。狗王自知自己不是对手，一口叼住阿狗的身体，将他驮在背上夺路而逃。
高健想了想没有追出去，阿狗被e级宿主病毒感染，不死也会变成丧尸。至于那条大狗，跑了也就跑了吧。
望向窗外，韩九那边也一切顺利，自他成为高健的门徒以后，两丧尸之间就多出一种奇妙的感应。大致身处的位置，生命状态是否虚弱都能感觉出来。
十分钟时间已到，退出三次狂热状态，高健一阵头晕目眩，他用力过度，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走吧，准备离开这里。”回头看见吃贱舒舒服服的躺在美女丧尸怀里吃豆腐，高健就被气了乐：“你这种人，我估计放锅里煮都煮不熟。血都要流干了，还有心思浮想联翩？”
找遍全身没有发现纸笔，高健也懒得搭理他了。
“高健，别大意，那个小孩还没死。”子馨从返祖巨蜥撞出的大洞走出，混战时，她一直藏在这里。
“没死？他的心脏已经……”扭过头，高健的话被生生打断。
那小孩真的没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没有瞑目的双眼一直盯着高健。
“死而复生？”
“高健，刚才我感到强烈的意识冲击，这屋里应该又进来了一个人。”子馨十分紧张，那道意识的强度让她有些害怕。
高健沉吟：“能让子馨害怕，这意识非同小可，难道毒狗还在此地埋伏了一位强大的脑力变异者？”
和死不瞑目的小孩对视，那张天生的死人脸好像动了一动。
“我也感觉到了，就在刚才……”
吃贱的声音有些虚弱，高健谨慎退后，“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连吃贱都感觉到了，看来刚才确实有什么东西进来。”
“对，我感觉到了。”吃贱竭力挣扎，抬起流血的手臂，好像战场上即将慷慨就义的战士，整理起凌乱的发型。他艰难扭头，深邃的目光中好像包含着万世沧桑：“一种花开一千年，笑看沧海变桑田。我本以为自己终将成为浮世流云，但你却让我乱了凡心。是的，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年龄不是问题，真爱永恒无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吃贱竟然从这位突然出现的小美女脸上，看到了四种风格不同的鄙夷之色：“来吧，你我天人交感，叔叔这里还有棒棒糖吃……”
一手抓住吃贱的伤口，高健深知攘外必先安内的重要性。
“疼，卧槽，要死了，要死了……”
不过经吃贱这么一打岔，死不瞑目的小孩倒也没那么恐怖了，高健伸出骨刺，慢慢接近。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是个孩子，哭的很幽怨。
“高健，别看它的眼睛！每个脑力异能者将人拉入梦境的方法都不相同，你要小心。”女孩匆匆跑来抱住高健手臂，“脑力对决让我来帮你。”
“嗯，不过子馨，你确定刚才有东西进来？这小孩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人应该死了才对。”高健对确定猎物生死上还是很有把握的：“难道心脏停止，供血结束，大脑还没有立即死亡吗？”
“高健，你有没有听到很奇怪的哭声？”
侧耳倾听，精神一阵恍惚：“听到了……”
话说了一半，高健才发现，问出这句话的根本就不是子馨，而是另一个声音。
好像梦中惊醒，四处张望，这里早已不是隆源百货，而是一个拥挤的公寓房间。
“天怎么黑了？”吃贱躺在地上还是那副虚弱的模样，女孩站在墙边，高健则站在屋子中间。
“又被拉入了噩梦当中，我讨厌脑力异能者！”高健咬牙切齿，防不胜防，不知怎么就中了对方的招。
“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对天发誓，我愿意守护这小美女一辈子，这天怎么就黑了？”吃贱是第一次遇到脑力异能者，对他们的战斗方式十分陌生。
“吃贱，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帅，还是你帅？”
“别逗了，不是我打击你，把我跟你比较，这本身就是对我外貌的侮辱……”吃贱说着说着眼睛突然瞪大：“奇怪，我怎么能听懂你说的话？”
“这是在梦中，由脑力异能者虚幻出的梦，在这里所有生命都是用意识在交流。”女孩走到高健身边，好心给吃贱解惑。
“子馨，一般在梦境中应该如何破局？”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也是我第一次和脑域异能者在梦中交战。”
“只能这样了。”高健深吸一口气，查探起四周的环境，小屋不大，有些拥挤。家具破旧，倒是竹板床上一张染血的报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148章 噩梦公寓
这报纸也有些年头，纸张发黄，大部分字迹都变得模糊，唯有头版的几个黑体正楷依旧清晰。
“惊天大案，惨绝人寰！江北，盘水，一家五口惨遭灭门，肢解乱断，抛尸喂狗！”
标题下方是一幅黑白插画，破旧的四层公寓，深埋在地下的秘密被野狗争抢。
而再向下的小字就看不清楚了。
“这报纸的纸张已经发黄，估计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子馨在一旁推测：“脑力异能者造梦，通常会选择记忆中最无法磨灭的一个片段来构筑梦境世界。因为记忆越深，相应的世界就越稳固，不容易被破坏。”
有子馨这个脑力异能者现身说法，高健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虽然这里是梦境世界，但世界中出现的一切都是脑力异能者记忆的真实还原。所以，我们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曾经在现实中出现过的，这就是虚幻中的真实。”子馨拿过高健手里的报纸：“也就是说，这报纸上发生的事情是确实存在的，并且能深深印在脑力异能者记忆中，说明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是吗？能和灭门惨案扯上关系的人可不算多。”高健在屋里转悠，这房间不算大，家具什么也都普普通通，落了些灰尘，似乎好久没有人进来过。
拉开抽屉，打开衣柜，但没有任何发现，空空荡荡，有用的东西不是被销毁就是已经被取走了。
“你说能和灭门惨案扯上关系的都会是些什么人？”随口发问，高健站在房间唯一的窗户旁边，向外张望。
“那还能有什么人？”吃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地上。他现在的状态就是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自己一点也不着急：“办理此案的警察或者实施犯罪的凶手，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幸存者，说不定被灭门的这家还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呢？”脸贴在地上，饱受折磨，吃贱的意识处于极端疲惫的状态。
“吃贱……”
“又怎么了？”
“你趴着的地方应该死过人。”
“……”
高健绝不是无的放矢，窗外面正好对着黑白照片中那片被野狗刨动的土地。
看方向位置，这里很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极目远望，这噩梦世界没有方子的灰烬小区大，只包括了一栋公寓和一大片荒土，再远处就是混混沌沌的黑暗。
“屋里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去外面看看吧。”扶起吃贱，两人一尸打开门来到了走廊上。
要说这公寓破旧，四方四层，里面空间不会太大，可是一出去，两边的走廊却好像漆黑看不见尽头。
“这是脑力异能者惯用的招数，在梦中他可以小幅度的模糊时间和空间，想要破解我的能力还不够，如果方子来那就好办了。”
“方子？那还是算了吧，那丫头不出来弄死我，我就谢天谢地了。”高健对那个钉了一柜子娃娃的小女孩还是有一点抵触的。
“其实，方子本性很好，你还没有深入的了解她……”
挥手打断子馨的话，高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对面的房门从里面打开，门轴生了锈，转动起来的声音有些刺耳。
腐臭的气味冲进鼻腔，高健双眼血光，如临大敌。
过了片刻，门缝开了半尺，踏出半个破烂的棉拖鞋。往上看，此人穿着打扮没那么多讲究，衣服裤子都洗的发白。
两声咳嗽，白发苍苍，这是个生病的老人。
“你们是新搬来的房客吗？在这里住，记得安静点，不要太闹腾。”老人言语苍苍，不时会咳嗽几声。
高健从门缝看向屋内，屋内气味刺鼻，也不知藏着什么秘密。
“老伯，我们能去你们家串串门吗？”
听到高健的话，老人明显变得紧张，手指抓紧了门板：“咳咳，现在还不行，过段时间再来吧。”
他说着就要关门，但高健怎会如他所愿，两边走廊漆黑不见尽头，老人的屋子是唯一能提供线索的地方。
一手按在门上，红眼泛着血光，高健微笑：“都是邻里之间，有什么好遮遮掩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手掌用力，老人一个踉跄，门板被完全推开。
浓郁的腐臭味迎面而来，连身为丧尸的高健都皱紧了眉头：“这屋里绝对死过很多人。”
不管老人阻挡，进入屋内。
房间大小和他们之前所处的房间一样，布置也几乎相同，只是这屋里连床都没有，地上铺着几张露着棉絮的褥子。
地方不大，家具很少，一眼就能看完整个房间。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警察吗？都给我滚出去！”老人一激动，又开始剧烈咳嗽。
“警察？没有杀过，我姑且算个良民。”高健身上杀意翻滚：“噩梦之中出现一个老人，他应该是被杀那一家的邻居，这老人是知情者吗？”
高健杀意一冲，老人脸色发白，不再说话。
两人一尸埋头在屋中寻找线索，掀开潮湿发霉的被褥，翻箱倒柜。
“屋里空间这么小，不可能藏有尸体之类的东西，那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腐臭味？”沿着墙壁敲敲打打，高健也没有发现暗室机关之类的东西。
“高健，你来看看这个……”子馨从柜子上面摸到了一张照片，她递给高健。
接过照片，高健只是轻瞟一眼，脸色便变得极为难看。
这是一张全家福，爷爷奶奶抱着两个小孙子坐在中间，后面站着一男一女，边上还站着一个表情阴郁的学生。照片上一共有七个人，而其中五个高健都认识。
这五个人正是死于高健之手的毒狗成员：毁容女，肌肉男，阿狗，老妇，还有那个死不瞑目的小孩。
而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当他把手里照片中的爷爷和门口的老人对照时，“你也是毒狗的人！”
身体像灌了铅般沉重，血眸盯住那个虚弱的身影。
老人又咳嗽了几声，他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嘶哑的声音：“是啊，不过我死的比较早，已经许久没有和家人们联络过了。”
门外的楼梯上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不急不慢，也不止一人。
黑暗中好像苏醒了可怕的恶兽，等脚步声停止，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外。
那些被高健杀死的毒狗成员，又一一回来了。
没有瞑目的小孩趴在最前面，下肢畸形的他奋力抬起头，眼中还是那抹化解不开的怨毒。
“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149章 消失的孩子
本该死去的人重新站在面前，若是正常人定会心慌意乱，恐惧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但高健不会，作为一头丧尸，行走在生死之间。看得多了，生生死死，也就那么回事。经过最开始的惊讶后，他平静下来。
“不过是一群虚构出的幻像，也敢装神弄鬼？”高健看着门外拥挤的几个身影：“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再杀你们第二次！”
脑力凝聚，在方子的世界中觉醒了脑力天赋——精神禁断。
高健有充足的自信，这一招威力巨大。虽然每一个自然日只能使用一次，还有痛苦的后遗症，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高健对阵脑力异能者时的底牌。
“高健，冷静。”子馨小手拉着他的衣角，“这些都不是脑力异能者意识本体，只有重伤他的意识本体我们才有希望逃出去。”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毒狗众人不怀好意，高健将吃贱和女孩护在身后。
“只有先找到脑力异能者意识本体，否则这就是无解的噩梦。”子馨说的很肯定，同为脑力变异者，她说的话高健不得不信。
在高健和子馨对话期间，毒狗几人进入房间，本就不大的地方瞬间变得拥挤。
吃贱贴在最里面的墙上，意识虚弱，他被拉进梦中只是个意外。
“这种三级惊悚片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一家子全是变态，我靠，难道杀了对门一家五口的就是你们！”吃贱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的话语引来一阵阴寒的笑声，地上的小孩趴在最前面：“那段记忆还是怎么都忘记不了，没日没夜的在眼前晃悠，到处都流淌着血水，耳边永远回荡着临死者的惨叫……”
孩子刚出生性格如白纸，为何会变得如此扭曲，恐怕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两家人的恩怨由来已久，但远远达不到杀人害命的地步，最开始只是一个意外。老迈的邻居在走廊上打斗，一不小心被推下楼梯。
生命有时就是这么脆弱，失手杀了第一个。如果不想偿命，那就要让知情者全部闭嘴。于是，有计划的谋杀开始了。
五条生命被另一个家庭合力埋葬，边境荒楼，平时也没有几个外人来往。
他们有充足的时间销毁一切证据，比如说，最显眼的尸体。
房间不大，动作麻利，心中忐忑的犯人们，就在孩子旁边杀人碎尸。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大人都无法忘记，更别说那时还懵懂的孩子。
人生的第一课就是杀人碎尸，血滴在白布上，纯净的眼眸长出了毒瘤。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们是在做什么？”
没有回答，谁敢回答？我给你的眼睛蒙上白布，你为何要偷偷观看。是因为声音太大，让你害怕吗？
病变的种子从那时就埋在心里，慢慢成长，一朵丑陋的花终于开放。
不是傻了，不是懵了，我只是在学习，这些学堂上没有教过的东西为什么我却永远不能忘记。
幼小的心灵变成了奇怪的形状，脑海中尽是那段不能被提及的肮脏。
慢慢的，回忆就少了，这世上少了一个孩子，多了一个疯子。
高健和毒狗交手，明知道是幻像，但出手之时还会产生一丝奇怪的感觉。心神动荡，说不出的不安。骨刺钻出体表，这几人虽然不能使用基因能力，但悍不畏死，只一会高健身上便出现大小不一的伤口。
“小心一点，这几人中可能就有脑力异能者，而创造梦境的人一定拥有杀死你的能力。”子馨上前一步：“让我帮你，子郁你快来梦中杀人。”
羞怯的表情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扭曲和对杀戮的狂热。
轻提三分短的热裤，子郁仿佛潜伏已久的猎豹，瞬间蹿出。有了子郁帮忙，高健压力顿时减小许多。
“什么情况？萌妹子超进化，能文能武，我竟然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吃贱看到身边柔柔弱弱的小女孩突然像打鸡血般爆发出惊人战力，一脸惊叹，他还不知道方子四个人格的事情。只以为这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故意表现的柔弱，刻意将凶悍的一面掩饰起来。
“其实我不介意的，性格和年龄都不能阻碍我们。”躲在最里面观察战局，高健和子郁各拖住三个，“好像还少了一个？”
吃贱拿起照片，对着一看：“这……好像还少了一个小孩！”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高健耳朵一动：“照片上是两个小孩，这里只有一个，为什么屋里唯独会少了他的身影？”
不用细想，答案已在心间：“我知道脑力异能者是谁了，他不在这里，我们冲出去！”
一脚踢飞抱住他脚踝的小孩，高健背起吃贱和小女孩冲上走廊。
漆黑的走廊仿佛又变成了没有尽头的迷宫，就像没有办法消散的记忆，永远无法走出阴霾。
“你们跑不掉的，在这个世界里，知道了我们秘密的人都会死。”
身后鬼哭狼嚎，高健一路狂奔：“跟紧我！”
前冲几步，他忽然急停，一脚踹开房门。之前他就站在窗边看过，毒狗一家住在二楼，离地面并不算高。
“以前做人的时候，做了噩梦，只要跳楼就可以醒来。”马不停蹄，护头撞向窗户。
虚构出的梦境是以脑力变异者自身回忆为基础，是虚幻中的现实。在他没有刻意操作过的空间里，维度与现实无异。
玻璃碎裂，老旧的窗户根本经不起高健撞击。
平稳落地，他们逃出公寓来到外面的荒土上。
被震了个七荤八素，吃贱脑袋晕晕的：“下次跳之前，给我说一声……”
“运气好的话，应该还能有下次。”把吃贱扔在身后的土地上，这里空间开阔，就算真打起来也不会束手束脚。
高健拔出扎在身上的玻璃渣，虽说是梦境，但却和现实没有太大的差异。
公寓破烂的楼道门口阴风阵阵，毒狗一家子走了出来，还是那副病态的样子，估计和当年灭人满门时的表情一样。
他们阴笑着一言不发，身体却变软纠缠在一起，好像融化的铁水，浇铸出一个巨大的娃娃。
看起来只有两三岁，才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年纪。
“你们见过了我的家人，应该就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第150章 方子出现
毒狗一家人融合成的巨型娃娃压迫感十足。
脸上那份邪恶放大后，每一眼看去都是那么恐怖，这是个从小在家人噩梦中成长的孩子。
他人生中学到的第一课就是血腥残忍，在他连生命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家人就把杀生的情景展现在面前。
血淋淋和湿漉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但在牙牙学语的孩子眼里，在他所触碰的世界里。这两个词带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血淋淋的地板，摸起来湿漉漉的。
自从巨型娃娃出现，荒土上便冒出黒烟，这东西高健并不陌生。怨念，压制在心底的怨念。
“不好办了。”黒烟凝而不散，在空中化为张牙舞爪的锁链，一声声哀嚎传入耳中，让人心神不定。
“怨念如此之深，恐怕死在这里的远不止那一家五口，这群疯子。”高健说的不错，自从末世到来，这一家人越发丧心病狂，为了食物和水，没少杀人夺命。而当他们知道最小的孩子觉醒了神奇的能力后，更是想尽办法培养。而所谓的培养就是杀更多的人，让他脑海吸收更多的怨念，把他还没有完全绽放的罪恶之花彻底催熟。
强大的力量代表了活下去的话语权，代表了食物和水，为了生存，扭曲痛苦挣扎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只是个两三岁的孩子，他的路就让家人来帮他选择，他不会反抗，只是日夜呆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囤积怨念，成为毒狗的最后一张底牌。
你想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你想感受一下家人的温暖？滚回去吧！回到你安全的地下室里，我们是为了你好，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整个家族能够在末世里延续。
一如白纸的灵魂终日和冤死的孤魂野鬼相伴，除了病变出和家人一样的性格，不可能出现第二种情况。
“家人都死了，他们终于都回来陪我了。”巨型娃娃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作为感谢，你们也永远的留下来，融合到我的身体里吧。”
怨念结成冰霜和方子世界中的怨气又有所不同，一个常年锁在阴冷孤独的地下室，一个大火焚天只留下灰烬相伴。
表现的形式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侵蚀人心的怨念。
两个巨大的手掌出现在空中，黑雾还在汇聚。
“留下来陪你？我说你们脑力变异者能不能换句台词？全tm是孤独症患者啊？”头顶怨念大手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高健心中也在打鼓。
脑力对决不同于**拼杀，就算击溃了这些怨念凝聚出的东西也没有大用，只有找到脑力异能者本体才能逃脱。
但是，眼前由毒狗一家人融合成的巨型娃娃显然不准备给高健这个机会。
大的夸张的形体却拥有完全不相符的敏捷，就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已经爬到近前。双手乱舞，也没有章法，只是力道惊人。
高健抬手阻拦，双臂被震得酥麻，纵然是幻像，但感官却异常真实。
“高健！”身后传来惊呼，女孩在荒土上跳跃，躲避天空中两只大手的抓捕。而本来平整的土地上不知何时也冒出了一个个黑烟组成的小型手掌。
五指如钩，拼命抓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吃贱早就放弃了挣扎的打算，身体被怨念侵蚀，皮肤变黑。这时候没人能帮得了他，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他自己的意志是否坚定了。
不过话说吃贱有意志吗？高健勉强振作，他已经做好二打八的准备了……
弓步、扭腰、冲拳，高健全力一击和巨型娃娃对碰，结果却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抽身后撤，踩碎地上抓来的手指。黑雾缭绕，不消片刻，便又重新化为怨念黑手。
陷入了僵局，这毒狗最后的杀招果真不好破解。
“这样下去只能无止境的打斗，我耗得起，但女孩她可就危险了。”女孩在空中巨手的攻击下险象环生，每一次移动既要注意天空，又要防备地上不时冒出的黑手。
收回目光，高健正好对上巨型娃娃怨毒的眼睛。
“你这么关心她，我好期待你看着她被折磨时的样子，不行，我现在就要看到！”
“你想干什么！”
双臂挡住巨型娃娃拍下的手掌，让高健没想到是，巨型娃娃的攻击远不止这些，身体不同位置突然伸出几条或年轻、或苍老的胳膊。趁高健全力和巨型娃娃对抗时，出其不意，抓住他的身体。
手指好像刀锋，挖进肉里，巨型娃娃怪笑着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在他的肚子上。
“啊！”仿佛灵魂被撕下了一大块，怨念的黑丝裹缠上了心脏。
高健被巨型娃娃拖着，他看着女孩躲闪的身影：“我要折磨她，我要当着你的面折磨她。”
四肢爬动，他速度快的惊人。
子郁为躲避天空和地下的进攻已经十分被动，巨型娃娃一加入，局势完全失控。这个恶毒的畸形生灵瞄准了子郁的落点，在她腾空跳起时守株待兔。
双手张开，大嘴里传出磨牙的声音。
“你这个怪胎！”高健让七八只手臂抓住，肚子上巨大的伤口被怨念污染散发着浓浓的腐臭，疼痛直刺灵魂。
“给我放手！盛宴尸王——暴君降世！”
磅礴的精神能量横扫而出，怨念幻化的黑手被震得涣散，巨型娃娃动作也变得迟缓。
高健抓住机会，接住落下的子郁，刚要向外跑。
一只黑色大手便将他攥住，巨型娃娃带着似哭非哭的表情又动了起来。
另一只黑色大手也抓了过来，高健自知挣脱无望，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子郁抛了出去。
“如果你有逃跑的办法就快走，别管我了！”十万火急，生死攸关，但这是他和毒狗之间的恩怨，不能让一个无关的女孩为此搭上性命。
两只大手把高健握在其中，这一次他再也跑不了了。
“你……”子郁摔在荒土上，表情有些诧异。
她看着巨型娃娃怪笑着张开大口，一点点靠近高健的脑袋，那个怪胎似乎玩够了，他要将高健撕咬成碎片。
漂亮的瞳孔在眼眶中跳动，靠近她的怨念黑手竟然踌躇不前。
一丝炙热的气息突然出现在阴寒的世界里，女孩直直的看着高健，脸上竟然出现了和三个副人格完全不同的神情。
当她再次起身，脚下荒土裂出条条细缝，强大的黑色怨念像是焚烧人世的火焰。
“没办法，谁让我们都是没人要的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