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猪啊!
贾环出了蘅芜苑的大门时,月朗星稀。
他回头招呼莺儿早点去休息,见她一张小脸儿上,脸色有些异样,倒也没多想。
不过,等大门关闭上,他往外走了没两步,忽然顿住了脚。
皱眉看向路一边半人高的灌木丛,喝了声:“什么人?”
“嘿嘿嘿!”
一阵得意的奸笑声响起,一道小人影从灌木从边站了起来。
“三爷!!”
小吉祥笑的满面桃花开,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贾环一脸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小吉祥一本正经道:“我来寻三爷回家啊!哼!莺儿这小蹄子还不开门,我就在外面等着!”
“那她怎么说?”
贾环问道。
小吉祥道:“她说帮我通报上去了,不过三爷你出不出来她可不担保!还让我早早回去睡觉……
真是的,三爷怎么不可能不出来嘛!”
贾环眼睛微眯,道:“她就让你傻傻的在这等着?”
小吉祥咯咯笑道:“那倒没有,她倒比我还紧张,每过一刻钟,就紧张兮兮的唤我一回,让我快点家去睡觉!”
贾环闻言,心中的暗恼这才算散了去,没好气的揉了揉小吉祥的脑瓜,道:“昨儿怎不见你寻我?又来招惹你宝姐姐?”
小吉祥闻言乐的张牙舞爪,大眼睛在月色下愈发显得亮晶晶,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仰头看着贾环,道:“三爷你来你来,我跟你说一件事!”
“你不会又想非.礼我吧?”
贾环戒备道。
小吉祥心情看起来真的不错,咯咯笑声在大观园里传的老远,连连摆手,小狐狸一样,道:“不是不是!”
贾环本就开玩笑,看她笑的欢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将耳朵附上。
小吉祥便眉飞凤舞的小声说了起来,不时有一两句声音高的露出来,什么“蓉哥儿媳妇”啦,什么“在房间里”啦……
贾环闻言,抱拳感激道:“吉祥姐,大恩大德!”
“叭!”
说完后,小吉祥到底抱住贾环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口,然后乐道:“我最好吧?”
贾环哈哈笑道:“当然最好了!”
小吉祥得意道:“三爷你快回去吧,我还要去找香菱呢!她一个人在新地方睡,怕是会害怕的,我不放心哩!
对了,白荷姐姐今儿在城南庄子里住下了,打发人回来报了声。”
贾环笑道:“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小吉祥顿时不依了,毛毛虫眉皱起。
一副过河拆桥的模样。
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小嘴巴。
贾环再次忍不住哈哈大笑,搂住小吉祥,在她红润润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亲!
比以往少了许多敷衍,多了几分认真……
小吉祥也是一个假把式,说的那么兴高采烈,还给贾环出主意该怎么操作,可轮到她自己时,只被贾环正儿八经的亲了亲,就跟喝醉了似得,晕晕乎乎的站不稳了。
待贾环放开她后,她差点摸错了方向,嘿嘿哈哈傻乐着,跌跌撞撞的跑向道观……
看着小吉祥无忧无虑嘻嘻哈哈的背影,贾环心里忍不住的怜惜疼爱……
直到她提着玻璃风灯的身影消失在了半山腰,贾环才转过身,却没有直接回宁国府,而是去了潇湘馆。
今儿要是不走一遭,那才要打碎醋坛子呢!
……
潇湘馆比蘅芜苑更清幽,夏夜,森森竹林在夜风中摇摆,连空气中都浮着竹叶的清香。
窗几上,映着一道显得有些瘦弱但曼妙动人的身影,单手托着腮,侧脸遐思。
还可见一个丫鬟,在附近走动,不时站住,似乎在劝说着什么。
不过窗前佳人却只是轻轻摇摇头。
看到这里,贾环心中微暖,大步走了进去。
外间守夜嬷嬷开了房门,见是贾环,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虽然林黛玉还未和贾环成亲,但却已订了亲。
倒也不用再严防死守,更何况还是这位主儿……
让守夜嬷嬷自去外间歇下,里面早就听到了动静,紫鹃迎了出来。
“三爷……”
紫鹃悄悄的朝里面努了努嘴,贾环见状抽了抽嘴角。
然后给紫鹃抛了个媚眼后,径自往里去了。
穿过一间堂屋,才进了闺阁。
方才明明还坐在月洞窗前的人儿,此刻却已经“睡”下了……
贾环忽然变得贼兮兮,装腔作势的跑到人家雕花闺榻边坐下,极为猥琐的搓着手,还吸了口口水,砸吧吞咽了下后,奸笑道:“哟西!花姑娘的干活……”
“呸!”
装睡的人被这番做派恶心的顿时绷不住了,翻身坐起,凶巴巴的啐了口,红润着脸,怒视相向,可模样却愈发娇俏可爱!
如果说在蘅芜苑贾环心里还有些小小的不自在,那么在这里,就当真亲近的紧。
他坐在榻边,哈哈一笑,然后伸手揽过林黛玉。
尽管林黛玉挣扎不已,还用她的小手扯他的耳朵,可贾环还是将大嘴强行印在了那抹红嘟嘟的唇上。
怀中人渐渐不挣扎了,扯他耳朵的小手,也变成了搂住了他的脖颈……
好一番缠绵后,贾环才有些不舍的松开,没办法,这个傻姑娘,快喘不过气来了……
果然,刚一松开,林黛玉就只能软绵绵的靠在贾环怀里,大口的喘息着,小手又握成拳头,在他胸前捶了两下。
待呼吸稍微顺畅了些,林黛玉仰起头,星眼微饧、香腮带赤的看着贾环,此番模样,让贾环心里再次一荡。
不过这次林黛玉却不给亲亲了,小手握拳,挡住贾环靠近的大嘴,正色道:“姨妈怎会让你回来?”
贾环正努力张大嘴,想一口将她的小拳头吞了,唬的林黛玉左闪右躲,差点就忘了正事。
最后反应过来,一巴掌抽在三孙子的下巴上,凶道:“快说!我就不信会放你出来!”
贾环幽怨的看着林黛玉,道:“我就说,我那个来了……”
“噗……呸!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林黛玉一张脸顿时涨红成了大红绸,跪起身子就要撕了贾环嘴。
贾环张大嘴,作势要咬人,又变成了林黛玉逗小狗……
逗着逗着,就滚倒在了一起……
“嗯哼!”
眼看好事将成时,那道可恶的声音却再次出现,贾环有些抓狂的一下坐起来,花费了极大的毅力,手才从小衣内抽了出来,怒视着紫鹃,道:“紫鹃,你又来作甚?”
林黛玉趴在后面床榻上,将脸埋在锦被里,哧哧的笑。
满府丫鬟,怕只有紫鹃不惧贾环,正色道:“三爷,夜已经深了,姑娘该休息了!”
贾环赖着不走,还耍横:“三爷我今天不走了,你奈我何?今儿我就要做姑爷了!”
紫鹃气急,只是还真没法。
然后就见床榻上伸起一只白嫩诱人的小脚,高高扬起,然后“啪”一下,糊到了贾环那张无赖嘴脸上!
紫鹃先是一惊,可看到贾环一副夸张的表情,凸眼伸舌的往后倒仰躺去,又放下心来。
心里既担忧又欣慰,这个年代,哪有姑娘敢这样对姑爷的……
“咯咯咯!猪啊!快起来,压死我啦!”
林黛玉一边大笑不止,一边娇呼嗔道。
贾环耍无赖,非但不起,还一个翻身,变成脸朝下,真跟一头猪一样,在林黛玉身上拱啊拱啊拱!
林黛玉差点笑岔了气,连连求助于紫鹃。
紫鹃看着这嬉笑玩闹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道:“三爷,好了,真的夜了,你快家去……哎哟!”
却是她拉贾环的手,被他头也不回的挡开,手势未散,挥到了人家胸前……
也不知这孙子是不是故意的,还轻轻的捏了捏……
紫鹃何曾经过这些,人也一下软倒在床榻上,面色烧红。
却把林黛玉和贾环唬了一跳,贾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是什么,一下跳起来,跟林黛玉打了个招呼,道:“林姐姐,明儿我再来瞧你,晚安!”
说罢,头也不回的蹿了出去……
他是真的敬着紫鹃,一个丫鬟,能这般全心全意的为林黛玉着想,当真不容易。
二来,也怕林黛玉发现了刚才的事,倒不是怕她和他闹,只是难免会不自在,索性赶紧跑路!
却不知,林黛玉只看见紫鹃那张羞红满面的脸色,就大致猜到了什么事,靠在锦枕上,咯咯咯笑了起来,道:“这下,咱们才算可以守一辈子哩!”
紫鹃更是羞的没脸见人了,直道:“疯了疯了,又说胡话。”
林黛玉却靠上前去,轻轻的抱住她,轻声道:“哪里是胡话哟,我是真拿你当姐姐呢,只求能当一辈子……”
紫鹃闻言,面上浮现一抹感动,却站起身,替林黛玉盖好薄被,道:“咱们这里夜里天凉,你盖仔细了睡!天色不早了,不好再熬夜了。”
林黛玉嫌她啰嗦,却把脖子一歪,摆了个小小的大字在那里装死。
紫鹃见状,笑恼道:“好好的姑娘,都跟三爷学坏了!哪有这般的大家子小姐……”
说着,伸手将林黛玉的胳膊腿轻轻的放进锦被里,两人咯咯一笑后,她才退到外间的碧莎橱里睡下。
这一夜,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两人的嘴角都轻轻弯起……
……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章 一夜
当贾环心情愉悦的从潇湘馆回到宁国府后,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
虽然心里也爱煞林黛玉,可她身量到底还没长成,只比贾环大一岁,今年才十五岁。
尽管身形也玲珑有致了,贾环却舍不得真个对她做什么,肯定要再养养……
但是,小吉祥今天送给他的福利就不同了。
那可是……
吸溜!
心里愈发小激动,推门而入。
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那句荡气回肠的……
“叔叔啊……”
“嘎!”
可看清堂屋里坐着的人后,贾环脑子却杠了下,然后顿时满脸桃花开,谄媚笑道:“明月啊……”
竟是董明月,依旧穿着那身撒花金丝大红裙裳,坐在临窗大圆桌边,一边啜饮芳茗,一边赏着窗外明月。
见贾环进来后,也只是轻轻一瞥。
看的贾环心虚……
也不敢看小吉祥送他的福利哪里去了,狗腿的跑过去,要给人家董明月按摩。
这不是明晃晃使用美男计吗?
董明月哪里吃这一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坐好说话,一身的胭脂花粉味!”
贾环不怕雷劈,叹息道:“唉!我也是不容易啊!”
董明月生生被气笑了,又正色道:“环郎,你最好别太放纵。身子才被蛇娘掏空,虽然被我爹以内功激发以往积淀的潜力弥补上了亏空,可到底亏的严重。若是太过肆意,难免伤了根基,后患无穷。”难掩酸意……
贾环冤屈道:“媳妇啊,你这是不相信我!我都说了,第一次要送给你嘛……”
董明月到底架不住了,羞红了脸,啐了声,道:“乱说什么,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
说着,又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沉,气恼道:“你还说想着我,那里面的人是怎么回事?”
贾环闻言,打了个哈哈,也不隐瞒,笑道:“这不能怪我,是小吉祥的锅!她看我今天心情不好,郁闷的紧,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让香菱和秦氏玩了出狸猫换太子的计策。我可声明啊,先前我是一点都不知道。说好了,今儿要恭送你亲戚的……”
“呸!”
董明月到底是女儿家,受不得这般直白,啐了声后,却又变得有些遗憾,道:“还没完事呢……”
贾环闻言,心中也有些遗憾,却故作大气的顺手将董明月揽起,抱在腿上坐下,笑道:“没事,慢慢送,不急!以咱们俩的感情,其实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性……”
董明月就爱听他说这些古怪话,轻轻靠在他怀里,道:“原以为是你让小吉祥安排的,心里还有些不自在,就顺手点了她的睡穴……其实也没想怎样,爹爹私下里也叮嘱我,不要总跟你使小性儿,毕竟是在豪门里,规矩多。”
“家里嘛,哪有那么多规矩,除了西边儿老太太外,咱们这里没甚规矩。你就是规矩……”
说着,贾环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心里却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点了睡穴,人没打昏就好……
董明月作势打了几下,也没打住他的色心,索性也就不管了,红着脸,说正事:“西北的王世清快回来了,宁泽辰果然不见了,只是曹雄和赵虎怕有些麻烦。
黑冰台的人、兵部的人、刑部的人、大理寺的人都在不停的找他们谈话,虽说还没动什么手段,可回到京里就说不定了……”
贾环闻言后,手也不乱动了,不屑的冷笑一声后,眼神有些捉摸不定道:“明月,青隼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董明月摇摇头,道:“我们按照天涯提供的位置,去铁网山密林中,将那二人的尸骨起出来,换了地儿又火化了一边后,骨灰洒进了渭水。其他的没发现什么……
倒是卿眉意用明教秘法,带人追踪了下去。
可惜,追到一处暗崖处线索也断了。
有人还用血迹在山崖上写了警告之言,莫要惹祸上身。
卿眉意虽然有些不甘心,可确实找不到线索了,只能收工。
至于王世清那边,就更没线索了。
宁泽辰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征兆都没有……
只能断定,就目前而言,对方对我们还没有什么敌意。”
贾环闻言,眉头紧皱,道:“没什么敌意?我荣国一脉,因为他们已经折损了多少大将兵卒!可恨!上回西域之事,多半也是他们所为。
原本想借着铁网山打围之机,将他们吸引出来。
却不想,最后竟害了宁叔……”
董明月轻轻抚平贾环的眉头,眼神微动,轻声道:“环郎,你有没有想过,那两个太监的问题。”
贾环闻言眉尖轻挑,道:“太监的问题?你是说黄畴福和薛痕?不是说,他们的底细都很清白吗?几方人马都在调查,连老家都翻了个遍,也没翻出什么问题来……”
董明月摇头道:“他们两人都是几十年没回过乡了,虽然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给家里寄银子,却也说明不了什么。”
贾环奇怪道:“不是有家乡的后辈看过他们吗?和图纸上一样……”
董明月笑道:“他们原本就不认识这两人啊。”
贾环摸不着头脑,道:“那你的意思……”
董明月敛起了脸上的笑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贾环,道:“环郎,你多读几遍他们的名字。”
贾环闻言一怔,不过倒没有拒绝,念道:“黄畴福,黄畴福……薛痕,薛痕……”
董明月见他冥顽不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黄畴福,黄仇复,黄复仇!薛痕,雪恨!”
贾环闻言,一个激灵,眼神骇然的看向董明月……
……
虽然有了一个突破口,但也只是突破口而已,并没有实际用处。
当然,隐约间有一个方向,也是大有益处的。
贾环和董明月都推测,这二人,怕是和赢秦皇室,都有血海深仇。
再推广猜测,那只幕后黑手,怕也是如此。
而且,他们所谋甚大,绝不是想简单的杀几个皇室中人即可。
若是如此,薛痕早就可以杀了皇太孙,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可见,他们的目的,针对的可能是整座大秦江山!
就如同当初在西域,他们想让准葛尔铁骑和厄罗斯哥萨克一起攻破嘉峪雄关,杀入关内一般。
他们想毁了大秦的江山。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猜测,却很有可能是真的……
只是,到底只是猜测,又涉及到皇室的存亡,所以不能提到明面上,去跟隆正帝说有人想要覆灭你们赢姓。
贾环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不过,当他说的口干舌燥,想要喝口水润润嗓子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隐隐天亮了。
再转过头看向董明月,漂亮妹纸有些得意的抿嘴一笑,道:“昨夜都算我的!”
贾环哑然失笑道:“那你不应该和我说正事啊,大好的一夜时光,白白耽误了!来来来,咱们快弥补些荒废的光阴……”说着,手又不安分起来。
董明月却站起身来,以她武宗的身手,根本不是贾环能拦得住的,她抿嘴笑道:“规规矩矩说话更好!好了,今儿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回去歇息了!”
贾环却又一把拉住她,凶狠道:“这可是你说的!”
董明月觑眼看他,道:“是我说的,怎样?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反正……第一次早是我的了!”
贾环闻言一怔,随即想起当初药室内的荒唐,脑海中还闪过尤氏丰腴的有些过分的身姿,心头一热。
不过缓过神来,却又恶狠狠的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哇咔咔,可我今天,只想干……你!”
董明月乍一听到这等浪言,先时还没反应过来。
等贾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开始动作时,她才理解透彻,一张脸登时烧的不行,见贾环都猴急的开始宽衣解带了,董明月一扭身躲避开来,看着先把自己扒了半光的贾环,强忍着笑,惋惜道:“环郎啊,实在对不起,真的还没完事……我也不知道为何,越是期盼,越送不走……”
贾环瓜兮兮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脱掉一半的裤子,又看了眼强忍着笑却还在抖着肩膀的董明月,可怜道:“这是真的吗?明月,姨妈还没走?”
董明月不知他从哪里学的这些怪词,不过听多了也就习惯接受了,她还学着贾环耸耸肩,笑道:“她估计是不想你做坏事,所以留下来监视你!”
贾环悲愤道:“等以后,你就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董明月扛不住了,啐了口,又瞥了眼那半吊子下面一眼,虽然没露出来,可也隐约可见,羞涩的吃吃一笑,正想再说什么,眼神忽地一动,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转身离去了!
留下贾环一人在屋内,看着董明月决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长叹息一声,又低头看向下面,安慰道:“好兄弟,再忍忍吧!就当先养精蓄锐……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等到了关键时刻,你可不能给老子掉链子硬不起来!
对了,上回的事,你没留下什么阴……”
一本正经的话没说完,贾环面色忽然凝住了,心里一跳一跳的,祈祷那不是真的……
可是,总要面对啊!
他艰难的转过身,只觉得眼前一黑,噩梦竟成真……
只见秦可卿正柔柔弱弱的站在帷帐边,原本一双满是幽情的眼睛,此刻却满是“惊恐”的看着贾环。
心里大概在揣测:这到底是什么人啊,跟自己那活儿一本正经说话,是变.态吗?
贾环眼泪都快下来了,哭丧着一张脸,还叉着腿,吊着半截裤子,一提拉一提拉的往人家跟前走去,哭腔道:“侄儿媳妇,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秦可卿愈发惊恐,连连摇头,还轻轻往后倒退了一步。
却不想,一不小心被绣鞋绊了下,惊呼一声,就往后摔倒过去。
不过眼看就要倒地,却又忽然腾空而起,最终落在了某人的怀里。
但没有靠的那么紧……
因为可能是因为贾环之前的思想教育工作做的好,关键时刻,贾小四果然没给他掉链子。
若是再给他一个支点,也许能撬起地球!
只是,秦可卿回过神后,脸上的“惊恐”色早已不见了踪影。
柔弱无骨的身子软绵绵的靠在贾环怀里,感受着小腹处的支撑,她颜若桃花,媚眼如丝,娇羞无限的轻轻嗔了声:“叔叔啊……”
……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一章 为难
要么说好事多磨。
贾环有了董明月的许可令,又看到秦可卿这等动.情的绝色,正想完成他两世中主动的第一次,可没想,两人只坦诚相见了一半,正喘息缠绵中,卧房里忽然钻进来两人。
“咦?”
“啊!”
一道惊疑声,一道惊叫声。
两道声音,却让床榻上的一对狗男儿措手不及。
贾环先一拉锦被,将又惶恐又大羞的秦可卿包住,再转头看去,却见一脸惊诧的小吉祥正拉着满脸通红不敢抬头的香菱的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贾环眼中的凌厉散去,郁闷道:“小吉祥,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小吉祥重点不在这,她简直又惊诧又同情的看着贾环,声音都有些哀怜道:“三爷,你身子还没好吗?弄了一夜,只能这样……”
“噗嗤!”
贾环还没反应过来,却是躲在被里没脸见人的秦可卿,忍不住喷笑出声。
她自知道是小吉祥和香菱后,就不再害怕了……
贾环一边收拾衣裳,一边没好气的白了小吉祥一眼,道:“你明月姐姐过来,谈了一夜的正事。”
小吉祥这才海松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大眼睛转了转,忽然提议道:“要不,咱们再继续?”
真不能怪小吉祥,她是赵姨娘一手教出来的,心里最大的不是什么礼不礼的,而是爷们儿。
只要爷们儿喜欢,其他的都是其次。
这也是为何原著世界里连王熙凤都明嘲暗讽的骂赵姨娘狐媚子下作手段……
可也不能说错,毕竟,她的狐媚子手段只对一个人。
与女为悦己者容没甚区别。
也许这就是贾政如此喜欢赵姨娘的缘由……
只是,在这个礼教社会,这种做法并不被主流女性所接受。
但小吉祥本身就是家里非主流的代表人物之一!
她不要名分,不要地位,不贪图财产,更没想过爵位,唯一的念头,就是贾环喜欢,就这么简单。
只是一个“咱们”,连香菱都有些撑不住了,她是懵懂一些,却不是傻,尤其是跟着小吉祥受了那么多熏陶……
香菱如此,秦可卿更是在被窝里啐了口。
贾环哈哈笑着揉了揉小吉祥的小脑瓜,道:“想法很好,不过你还太小……”
说着,眼睛却不经意的看到了香菱。
这个长相和秦可卿几乎一模一样,但性子气质却是两个极端的女孩子,今年已经有十七八了呢。
若是她和秦可卿两人一起……
可怜香菱,被三魔王看的眼泪都快下来了,面红耳赤,一双大眼睛,只能求救的看向小吉祥。
小吉祥到底讲义气,悄悄的将香菱护在身后,正经对贾环道:“三爷,香菱只能等和我一起了,她是我的通房,你现在瞧不上我,那就再过几年吧!”
“呵……”
秦可卿哪里见过这般离经叛道的姑娘,听她一本正经的跟贾环商量这种事,心里直跳,又忍不住的笑出声。
贾环也哭笑不得的敲了她脑瓜一下,道:“快收拾收拾,和可卿回道观吧,别让人发现了。我还有事……”
小吉祥自信道:“这是我的地盘,谁能发现咱们!”
香菱在一旁崇拜的看着她的义姐……
贾环懒得理会,回头和秦可卿的幽幽妙目对视了眼后,就转身离去了。
……
和乌远、韩家兄弟晨练完后,只简单清洗了下,就见李万机匆匆走来。
身后跟着一人,王世清。
说起来,王世清也是侯门世家弟子。
只是祖上只封了个县侯,只袭了两代,家业又被其父给败尽。
因此,王世清只能经商操持家业。
但不管怎么说,之前看起来,他都是一个面净肤白的世家公子形象。
然而此刻,贾环差点没认出他来。
黑,不是问题,是土黑。
脸上似乎始终蒙着一层土一般,土下面才是黑。
一道疤痕,竖立在左边脸颊上,有些触目惊心的凶狠感。
当年生意人的油滑气息,荡然无存。
“公子!”
王世清躬身一揖行礼道。
贾环认真打量了一番后,点点头笑道:“气息不错,辛苦了。”
王世清摇头道:“个人收获更大,只是……没做好公子交代的事。
泽臣不见了,赵虎和曹雄也被刑部喊去谈话……
亲兵队,折损了十八个……”
说到这,王世清声音愈发低沉,不过气势也愈发沉稳凝重。
贾环闻言,沉默了下,道:“泽臣的事,里面牵扯太多,一时半会儿解决不好,他能失踪,说不上是好是坏。
赵虎和曹雄,我一会儿去接人。刑部尚书方卓昨天被我们武勋一脉下了面子,今日是想找回来些。
只是他拿我的人开刀,却是打错了主意。
至于亲兵队……
李万机!”
“在!”
李万机忙躬身应道。
贾环叹息了声,道:“好生抚恤吧,双倍标准。”
“是!”
李万机应了声后,转身低声吩咐身后的二管家付鼐去张罗了,付鼐脚步轻盈的离去。
宁国府以军法治家,内宅里很没有规矩,但前宅里,绝对是一板一眼,等级森严。
唯有如此,才有高效率。
锻炼这些日子,王世清心地也坚硬了许多。
见大致都被贾环解决了,也不再深沉……
他又谈正事,道:“公子,羊毛的生意已经铺展到西域一百零七个部落了。虽然多是中小部落,但数目也非常可观。收回的羊毛,在西域暴晒之后,压缩捆制,已经开始往关内运了。
只是,却不知有甚用。
数量着实太大了些,许多部落,只要一坛烈酒,就可以将他们一年的羊毛全部收到手。
不过我还是按照您的指示,多以粮食、布匹和食盐进行交易。
他们的头人都快把咱们当傻子了……
公子,我们明明可以用很小的代价就获得那些,为何还要付给他们粮食、布匹和盐货呢?”
王世清不解的问道。
贾环呵呵一笑,道:“世清,如果只是为了赚银子,西域并不是一个好去处。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慢慢再说。
你还没有回家吧?”
王世清摇摇头,道:“公事未完,岂能先回家?”
贾环点点头,笑道:“那先回家看看吧,你娘她们都还好,我每旬日都打发人去探望,身子骨还不错。
老太太就是太想你了,每次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看到你这幅模样,怕是要掉眼泪的。”
王世清笑道:“男子汉嘛,比起公子来,我还差的远。”
贾环也不与他客套,道:“去吧,好生休息三天,我再带你去看看,那些羊毛究竟能有甚用!”
“是!”
王世清沉声一应后,并不啰嗦,转身大步离去。
“公子,锦乡伯府曹史求见。”
李万机听匆匆赶来的一个下人小声说了两句后,对贾环道。
贾环闻言,道:“带他去宁安堂暂候,另外去通知大哥他们一声,准备出去一趟。”
说罢,转身回了内宅。
白荷已经归来,乌仁哈沁也在,在他们二人的服侍下,贾环换了身斗牛服,戴上凤翅紫金冠后,让她们准备一下,等他回来就准备去城外牧场上。
乌仁哈沁大喜,白荷犹豫了下,也笑着应下了。
等贾环去了宁安堂,便看到一个胖乎乎的中老年。
贾环认得他,正是曹雄的父亲,兵部主事曹史。
很有算计的一个人,在兵部也是吃的满嘴流油。
只是乡伯不能世袭,因此一心想再给家族捞一个世爵,贾环横空出世后,就打发了曹雄钻营过来。
论起来也是荣国一脉,只是在外围圈子。
平日里看到贾环恭敬的不得了,笑容满面,可今日一见贾环出现,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苦求起来:“宁侯哇!曹雄……曹雄他被抓了啊!您可要救救他哇……”
贾环对韩大使了个眼色,韩大将曹史搀扶起来后,贾环道:“世叔不来,我也正准备去刑部要人。既然世叔来了,就一起去吧。
对了,寿山伯府没来人吗?”
贾环记得锦乡侯曹家和寿山伯赵家关系很不错。
不过虽然曹家虽然叫一声侯府,但乡侯并不世袭。
寿山伯府虽然只是伯府,却是开国伯,可以世袭。
如今的家主叫赵廷,身上有一个二等男的世爵。
有些无奈的是,他是个偏爱续弦幼子的糊涂家主,对有些结巴的赵虎不怎么喜爱,还总想剥夺他的世子之位。
只是这种时候,贾环以为寿山伯府应该有人出面才是。
然而曹史却愤愤道:“还来人?赵廷那个混账,真不是东西,早巴不得儿子死在外面!听说赵虎和雄儿被刑部抓了,他竟趁机宣布,赵虎所行违规秦律,有辱门风,给驱逐出家谱了!从此以后,和赵家再无半点关系。”
贾环闻言,想起了那个老老实实,容易害羞的少年,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他哼了声,道:“驱逐出去就驱逐出去,赵虎上回生擒蒙古小王子的功劳还在兵部军功册上,就算封不了一个伯,也少不了一个子爵,比赵廷那个二等男强一百倍!”
曹史闻言,有些艳羡,却干笑了声,道:“侯爷,您还不知道呢?赵虎立下的军功,早就被转了……”
“什么东西?”
贾环闻言一怔,问道。
曹史苦笑道:“赵廷以二等男任兵部右侍郎,分管军功册记名。所以,他就把赵虎的名字,换成了他幼子赵象的名字。”
贾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了声。
曹史小心的看了看贾环的脸色,轻声道:“侯爷,这种事,是赵家门儿里的事,外人也不好多管。而且,兵部一直都是荣国一脉的地盘,您动一个赵廷不要紧,怕是还要动一连串的人,都是自己人啊……
因为柳芳、陈贺他们的事,勋贵圈子里对您有意见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再动赵廷,那……
赵廷这些年因为掌着军功册,可着实结识了不少人呐!”
贾环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总难免有不少长歪了,蛀虫了的坏枝干。
只是,这件事他也不好做主。
因为,据他所知,赵廷是牛继宗的人。
……
ps:节奏将要加快了……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二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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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原本想着,如此隆恩,不管怎么着,贾环也得表示表示,意思意思吧?
当然,不是给他意思,而是给隆正。
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几滴热泪,被如此圣眷隆恩感动的哽咽难语,那就更美妙了……
谁知道,弄到最后,还是一句“谢主隆恩”。
虽然难看了些,可孙儿聪明啊,早早的就找好了老婆,她们也不会嫌弃我。
至于其他的……孙儿已经贵为一等侯了,想来就算不再多操劳,也不会辱没了祖宗。
眼睛不好就不好吧,何必让一家人都跟着作难。
您说呢?”
贾环打破堂上的郁闷气氛,笑道。
贾母脸上怒气一闪而过,道:“我说……我说你给我闭嘴!”
真真是……
愚蠢!
能复明,谁愿意瞎着?
不管是二姑娘还是三姑娘,既然她们愿意,你就好好受了就是。
大不了日后给她们备一份厚一点的嫁妆就是,女孩子家……
偏你要作死,还宁死不受。
又因为不敬神佛,害了天条,如今磨难又降……
现在就算姑娘们愿意给你换眼,老天爷都不许了,成了多磨之事。
对张道士已经深信不疑的贾母,真的有些怒了。
“玉儿和云儿留下,姨太太和宝丫头也留下……赵氏,你也留下吧,凤丫头也留下……算了算了,都留下,环哥儿自去吧。”
贾母生气的说道。
贾环眉头皱起,道:“老祖宗,您不要太信……”
“你还胡说八道!”
贾母脸色彻底变了,厉喝道。
赵姨娘是动手派,刚才那一支好看的野鸭子毛掸子被她打散了后,居然不知又从哪儿寻摸到一支,又朝贾环身上招呼起来。
贾环无奈的遮挡了下,别让她抽的满身都是鸭子毛,道:“娘,好好说话,你这……爹!”
说她不听,贾环没办法,祭出“法宝”。
贾政闻言“哼”了声,觑着眼横了贾环一眼,心道你还记得老子是你爹?
现在知道求救了,知道你爹的能为了?
孽子,刚才还差点摔老子一跟头!
不过,他到底比内宅妇人清楚贾环这个一等侯的体面,更见识过贾环在朝堂上的“风采”,也觉得他这般被赵姨娘当小孩子打骂有失体统。
便干咳了两声,道:“赵氏,环哥儿毕竟大了,你别打了。”
赵姨娘闻言,重重扬起的掸子忽然变得轻柔无比,在贾环身上拨拉了拨拉,转头对贾政柔声笑道:“老爷说的是,若不是这孽障太过不省心,还不听老太太和老爷的话,我也不会这般打骂他的。”
贾政闻言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有心了。”
赵姨娘“嗯”了声,重新站的……很……淑女……
满堂人都有些傻眼儿,薛姨妈算是彻底知道她那颇有城府的姐姐,到底是怎样在这么一个人手下败下来的了……
这……
无敌啊!
贾母也心里好笑,想到,这赵氏,平日里不过是一个糊涂种子,大字不识半个,闹尽笑话。
可谁曾想,竟在小老婆这一道上,走到了这个地步。
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贾环却有些难为情了,私下也就罢了,这还满堂人呢,你们两个老不羞……
“咳咳!娘,注意一点……”
贾环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赵姨娘风格再变,视线离了贾政,一张脸就变了色,怒气冲冲的看着贾环,道:“我注意你娘……
既然老太太让你下去,你还赖在这里做甚?
环哥儿,你仔细了,娘不是在跟你说笑。
这件事,老太太和老爷说的算。
你若敢违背,就是忤逆。
娘教了你这么些年,若是教出个忤逆祖宗的逆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自己思量吧……”
贾环听着牙疼,不过好在,不用家里姊妹们的眼睛了,其他的……
唉,随她们折腾去吧。
想来以贾母的心性,牺牲孙女还可以有,但牺牲孙子,或者重孙,却是不能的。
摇摇头,贾环与贾母、贾政并赵姨娘行了礼后,就往外走去。
贾母虽然有些生他的气,却还是不放心,对鸳鸯道:“你扶着环哥儿到廊下,找个放心的小丫头子,让人扶他回去歇着,醒醒脑!如今越发糊涂了……”
因为方才商议大事,小吉祥已经早早的被贾母打发回东边儿去了。
鸳鸯笑着应了后,走下堂,扶着贾环走出荣庆堂门,在廊下唤了一个小丫头子过来,叮嘱她好生扶着贾环回东边儿去。
贾环撇嘴道:“鸳鸯姐姐,你忒不仗义,怎么着,你也得亲自送我过去,才显得你的诚心不是?”
鸳鸯好笑道:“这会儿又知道和我打趣了?
刚才急眉赤眼的,吓死个人。
三爷,我劝你好好回去才好,不然啊,姨奶奶又要出来喽!”
贾环大言不惭:“我那是让着我娘,不然的话,以我的身手,能让她打我一脑袋瓜子鸭子毛?”
“噗嗤!”
鸳鸯一笑,伸手从贾环脑袋上拈下一根色彩斑斓的野鸭子毛后,才醒悟过来此举太过亲密,顿时羞红了脸,瞪了眼廊下偷笑的翡翠,然后没好气道:“三爷,你快去吧。我还要回去,伺候老太太她们商议你的好事呢,哼!”
说罢,这小妞一跺脚,转身回屋里去了。
“嘿!这小娘皮……”
贾环大感无趣,挠挠头,也扒下来几根野鸭子毛,气的一把丢到地上,道:“送我回去吧,给,这是你的好处费……”
被排到好班的小丫头子笑嘻嘻的从贾环手里接过一把小银锞子,规规矩矩的扶着他朝东边儿走去。
打上回贾环将一上好的玉坠儿赏人后,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赵姨娘耳中。
据小吉祥说,赵姨娘心疼了一宿没睡着,第二天一早把她叫过去骂了一顿,还威胁要从她的月钱里扣!
要不是顾及贾环的面子,赵姨娘都想去找人要回来。
虽然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过再三交代小吉祥,不能再让贾环如此败家了。
当初她娘俩儿勤“捡”持家的时候,都没捞到过这么好的货色。
一个带路的小蹄子,做二十年丫鬟都挣不到一块那么好的玉坠儿,就让他随手败掉了。
而后,贾环兜里每天都会多一些小银锞子,印着吉祥如意的图印,还不错。
……
“唉,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让我这辈子遇到这么个不省心的冤家。
瞧瞧,人家老神仙算的多准?
一分一毫都不差。
偏他就是不信……
就是刚才,若不是宝丫头果决,早早的拦住他,他竟连公孙姑娘都想动手。
这个混账行子!
公孙姑娘啊,你放心,等医治好了环哥儿,我压着他,让他给你作揖,给你行大礼赔不是!
你只管啐他糊涂,他不敢还口。”
待贾环离去后,贾母先是面色懊恼的骂了贾环一通,然后又面带感激欣赏的看着薛宝钗赞了句,最后则说好话安抚起了公孙羽。
其实,贾母心中是有些疑惑的。
以公孙羽的性子,连她这个老封君都不怎么敬奉,方才被贾环那般斥责甚至辱骂恐吓,她居然动也不动,也不见她懊恼离去。
这……
不大正常啊……
有这个想法的,其实不止贾母一个,王熙凤、贾探春还有薛宝钗都有这个疑惑。
而林黛玉和史湘云二女,因为现在心思都不在这个上面,反而没反应过来。
不过,贾母等人虽然疑惑,却不便直问。
倒是薛宝钗,因为有方才的“护驾之恩”,许是自觉不同,所以开口道:“公孙姑娘,环兄弟也是因为太过在乎家里姊妹们了。
尤其是二姐姐,在他心里颇有分量,所以才这般失态,他自身许是并不想这般。
当然公孙姑娘,你若是生气也是有的,就是别气坏了……”
公孙羽可能没有理解薛宝钗话里的意思,轻轻摇头,道:“我不生气。我愿意出手相救,并不是为了他……”
“嗯?”
众人闻言一怔,不解的看着公孙羽。
公孙羽这才反应过来,中了眼前这位丫头的圈套,她看了薛宝钗一眼后,哼了声,道:“换眼之法,从来只存在传说中。此次有幸,能得以施展,殊为不易。我是为了见识此术,才不在乎他的失礼。”
“哦……”
众人恍然,再想起公孙羽痴迷医术的性格,便都了然了。
唯有薛宝钗,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疑惑,但却又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却也不知,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公孙羽看在眼里,却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她起身,对贾母道:“老夫人,我还在回去准备一下施术之材,就先回去了。”
贾母闻言,想了想,后面的事暂时确实没公孙羽什么事了,就忙招呼着王熙凤道:“凤丫头,好生相送公孙姑娘,再把府上的对牌给她一份。
凡是给环哥儿治病所需,无需禀告,公孙姑娘可以直接使人来支取就是。
若是府上没有,就打发人去买,不凡要多少银两,只管拿去花就是。”
此言一出,很有几个人变了脸色,有好的也有微妙的,不过都没说什么。
然而公孙羽却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支黑色木牌,道:“我已经有那边的对牌了,不需要再要一个,告辞!”
除了赵姨娘心里暗骂缺心眼儿,不知给我儿节省外,其他人无不对她的高洁品性感到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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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 臣请陛下赐军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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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不在于银子,而是这份圣眷和荣耀。
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苏培盛心有不甘的威胁着王老太医道,希望他要么能救醒贾环,要么能识破贾环是在装睡……
不管怎样,只要能将贾环唤醒,让贾环说几句好听的就行。
不然的话,他回去真的没法交差啊!
王老太医没有应声,而是背着药箱走到床榻边,抓起贾环的手腕,闭目听了一会儿。
而后他眉头皱起,面色肃然,回头对众人道:“贾爵爷原本就遭受重创,唯有好生卧床休养,才能缓缓痊愈。怎地还能让他动怒受激?再有下次,怕是神仙难救。”
贾母等人脸色自然不是太好,苏培盛就更不好了。
动怒,受激?
这话儿是怎么说的?
难不成是因为嫌赏赐的轻了?
还是因为……
苏培盛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眼中满是猜疑……
贾政都没发现这点,只顾着心疼儿子去了。
还好有贾母,看出了苏培盛这位大明宫内相脸上的不自在,虽不明白到底因为何故,但想来总归是因为贾环昏倒之故引起的。
略一思量后,她在鸳鸯的搀扶下,拄着银拐顿了顿地,对苏培盛和王老太医深叹息一声,道:“我们难道还不知这个理儿?只是实在是……一言难尽哪。
苏公公还没来前,因为一些家务事,让我这孙子雷霆大怒,动了肝火,我们这些人虽是长辈,却也劝他不住。
若非苏公公来宣旨,凭着浩荡皇恩,才止住了他的怒火,还不定要气到什么程度呢。
说起来,老身还要多谢苏公公呢。”
苏培盛闻言,心里略一揣摩,大致也就猜到了缘由。
八成是贾环回家后,对送他姐姐入宫的人在动怒。
这就好,只要不是因为他的到来才急怒攻心晕过去的就好。
再有贾母这话,回去也算能圆个场子,可以交差了。
而且,按照贾母的话来说,这道圣旨也算是救了贾环一命不是?
念及此,苏培盛心情大好,笑的满脸菊花开,捏着兰花指对贾母道:“老夫人哪里话,奴婢哪里能当得起……而且,就算是谢恩,也只有谢陛下的恩典才是。”
客气一句后,他又对王老太医道:“王院正,贾爵爷到底如何了,可还有安危之险?”
王老太医摇头道:“这次尚好,只需再服几副药,好生调理即可。不过,不是下官危言耸听,爵爷的身子当真经不起折腾了。再有下次,就恕下官无能为力了。”
众人闻言,面色顿时紧张起来。
苏培盛也吞咽了口口水,他是知道在隆正帝和帝师邬先生的策划里,贾环拥有何等分量的。
若是贾环一旦出事,而且起因还是因为隆正帝贪图美色……
那,朝野之间都将掀起一阵滔天大浪。
因此,苏培盛面色极为严厉道:“王院正,贾爵爷是简在帝心之人,贾家荣宁二公更是有大功于我大秦社稷,你……你绝不能有半点疏忽大意。贾爵爷,也绝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的话……”
王老太医虽然只是太医院的院正,但王家自太祖开国以来,便一直执掌太医院院正之位。
王老太医本身也与太上皇关系匪浅,所以他并不太惧苏培盛。
没等苏培盛威胁的话说完,他就打断道:“苏公公,俗语云:佛渡有缘人,药医不死病。老朽并非神仙,若是病人不听医嘱,执意寻思,那你就是杀了下官,下官亦无能为力。”
不过老头子也是人老成精,不愿将这位内相得罪太过,语气稍缓了些,又道:“不过,只要贾爵爷半月内不要再动气受激,缓缓将养,下官亦能担保,最多三月,爵爷便能恢复如初了。”
苏培盛闻言,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瞪了隔壁老王一眼,然后转头对贾母道:“老夫人,不是奴婢孟浪,只是,府里万不可再让爵爷动怒受气了。
若贵府里有人敢生事,不听老夫人和爵爷之言,老夫人只管打发人入宫,告知奴婢,奴婢会转奏陛下,由陛下来替老夫人和贾爵爷管教。
总之,还是那句话,贾爵爷在陛下心中分量之重,非同小可,万万不容有失。”
贾母等人闻言,齐齐动容,她连连摆手加摇头道:“不会不会,绝不会再有人作事。不然荣国故后,当年太上皇赐予老身的那柄玉如意,却也不是摆设而已。”
此言一出,不管是外屋还是内屋,屏风前还是屏风后,甚至是苏培盛,眼中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下。
那哪里只是一柄如意,那简直就是一把大杀.器啊!
苏培盛干笑了两声后,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时候不早了,奴婢这就回宫,还要禀明圣上,陛下心中一直都牵挂着呢,老夫人,奴婢这就告辞了。”
贾母闻言,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对贾政道:“去送送公公。”
“诶,不必不必,政公不必客气……”
客套了几句后,苏培盛到底还是由僵笑着脸的贾政送了出去。
贾政骨子里还是一个文人,清高的紧,对于太监之流,着实不大瞧得起,却又不敢得罪……
苏培盛和王老太医都出去后,后面屏风内的人又都出来了。
贾琏耷拉着个脑袋,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看模样,好似生无可恋似的。
贾母扫了一眼,再对比一下连大明宫内相都忙着讨好的贾环,心中不住摇头。
论条件,贾琏可是比贾环要强出不知多少倍去。
即使是现在,他若真有能为,荣国传人的名头,也要比宁国传人强的多。
可惜……
“链儿,苏公公的话你也听到了,再有下次,我这个老太婆都保不住你。”
贾母说话的语气中,少了几许往日对贾琏的宠爱……
贾琏自然能感受得到,他却觉得冤枉的紧,耷拉着脑袋道:“当初我就知道三弟肯定会不愿意,是太……是王仁跟我喝酒的时候,劝我说……”
“行了。”
贾母面色一变,喝道:“这件事已经算是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环哥儿虽不是个大气的,但你们拍着良心自问,他对家里的亲人们如何?连个面都没见过两次的大姐,都愿流水一样的花银子。
还有链哥儿你,你要用水泥、玻璃造大花厅,要吃鲜菜,还整天呼朋唤友的去东来顺高乐,你三弟可曾收过你一两银子?可曾说过一句心疼的话?
你再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做的,他这个当弟弟的又是怎么做的?”
贾琏闻言,又羞又愧,心里对贾环的恨却不知不觉消失了许多。
他跪下来,垂头愧声道:“老祖宗,都是孙儿无能,丢尽了先祖荣国公的颜面,孙儿,孙儿……”
说着,竟然哽咽难言。
贾母见状,面色和缓了些,知道有羞耻心就好……
她长叹息了声,道:“都是荣国子孙,你又比谁差?只是缺少了历练。既然环哥儿说,让你跟着他一起出操,那你就别违逆了他。
许是要吃不少苦头,可你想想,出操再苦,难道有你三弟当年自己从武之时苦?
他当时才那么一点儿啊,都咬牙坚持下来了,还要费心操持家业,你比他那时还难吗?”
贾琏闻言,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但面上神色却与先前的死灰之色截然不同,恍似经历了一场顿悟一般,他面色坚毅的看着贾母道:“老祖宗,孙儿再不会没出息了。
既然三弟给了我机会,那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一定不能给他丢脸,更不能再给祖宗丢脸。
孙儿不知三弟他们是怎么操练的,可孙儿敢当着老祖宗的面起誓,一定会拼着命去练。
纵然练不成高明的武人,可一定也要把荣国子孙该有的风骨和精气神给练出来!
绝不会给贾府丢人,也不会再给老祖宗丢人!”
贾母闻言后,面色动容,激动的嘴唇都颤了起来,她也流下泪来,上前一步,抚着贾琏的头,激动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
我们贾家从第一代荣宁二公起,便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可如今偌大一个贾家,却只有环哥儿一人撑着,他太苦,也太累了。
你们但凡争点气,他也能松快一点不是?
如今你三弟既然愿意再拉你一把,那你就好好练。
一应花费嚼用,不管多少,都由老婆子我来出。”
贾母闻言后,面色动容,激动的嘴唇都颤了起来,她也流下泪来,上前一步,抚着贾琏的头,激动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
我们贾家从第一代荣宁二公起,便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可如今偌大一个贾家,却只有环哥儿一人撑着,他太苦,也太累了。
你们但凡争点气,他也能松快一点不是?
如今你三弟既然愿意再拉你一把,那你就好好练。
一应花费嚼用,不管多少,都由老婆子我来出。”
贾母闻言后,面色动容,激动的嘴唇都颤了起来,她也流下泪来,上前一步,抚着贾琏的头,激动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
我们贾家从第一代荣宁二公起,便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可如今偌大一个贾家,却只有环哥儿一人撑着,他太苦,也太累了。
你们但凡争点气,他也能松快一点不是?
如今你三弟既然愿意再拉你一把,那你就好好练。
一应花费嚼用,不管多少,都由老婆子我来出。”
贾母闻言后,面色动容,激动的嘴唇都颤了起来,她也流下泪来,上前一步,抚着贾琏的头,激动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
我们贾家从第一代荣宁二公起,便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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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几滴热泪,被如此圣眷隆恩感动的哽咽难语,那就更美妙了当然,不是给他表示意思,而是给隆正。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眷隆恩感动的哽咽难语,那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几滴热泪,被如此圣眷隆恩感动的哽咽难语,那就更美妙了当然,不是给他表示意思,而是给隆正。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几滴热泪,被如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几滴热泪,被如此圣眷隆恩感动的哽咽难语,那就更美妙了当然,不是给他表示意思,而是给隆正。
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几滴热泪,被如此圣眷隆恩感动的哽咽难语,那就更美妙了
谁知道,弄到最后,还是一句“谢主隆恩”。
而且,连一个给他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晕过去了。
这……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苏培盛心有不甘的威胁着王老太医道,希望他要么能救醒贾环,要么能识破贾环是在装睡……
不管怎样,只要能将贾环唤醒,让贾环说几句好听的就行。
不然的话,他回去真的没法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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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眉头皱起,面色肃然,回头对众人道:“贾爵爷原本就遭受重创,唯有好生卧床休养,才能缓缓痊愈。怎地还能让他动怒受激?再有下次,怕是神仙难救。”
贾母等人脸色自然不是太好,苏培盛就更不好了。
动怒,受激?
这话儿是怎么说的?
难不成是因为嫌赏赐的轻了?
还是因为……
苏培盛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眼中满是猜疑……
贾政都没发现这点,只顾着心疼儿子去了。
还好有贾母,看出了苏培盛这位大明宫内相脸上的不自在,虽不明白到底因为何故,但想来总归是因为贾环昏倒之故引起的。
略一思量后,她在鸳鸯的搀扶下,拄着银拐顿了顿地,对苏培盛和王老太医深叹息一声,道:“我们难道还不知这个理儿?只是实在是……一言难尽哪。
苏公公还没来前,因为一些家务事,让我这孙子雷霆大怒,动了肝火,我们这些人虽是长辈,却也劝他不住。
若非苏公公来宣旨,凭着浩荡皇恩,才止住了他的怒火,还不定要气到什么程度呢。
说起来,老身还要多谢苏公公呢。”
苏培盛闻言,心里略一揣摩,大致也就猜到了缘由。
八成是贾环回家后,对送他姐姐入宫的人在动怒。
这就好,只要不是因为他的到来才急怒攻心晕过去的就好。
再有贾母这话,回去也算能圆个场子,可以交差了。
而且,按照贾母的话来说,这道圣旨也算是救了贾环一命不是?
念及此,苏培盛心情大好,笑的满脸菊花开,捏着兰花指对贾母道:“老夫人哪里话,奴婢哪里能当得起……而且,就算是谢恩,也只有谢陛下的恩典才是。”
客气一句后,他又对王老太医道:“王院正,贾爵爷到底如何了,可还有安危之险?”
王老太医摇头道:“这次尚好,只需再服几副药,好生调理即可。不过,不是下官危言耸听,爵爷的身子当真经不起折腾了。再有下次,就恕下官无能为力了。”
众人闻言,面色顿时紧张起来。
苏培盛也吞咽了口口水,他是知道在隆正帝和帝师邬先生的策划里,贾环拥有何等分量的。
若是贾环一旦出事,而且起因还是因为隆正帝贪图美色……
那,朝野之间都将掀起一阵滔天大浪。
因此,苏培盛面色极为严厉道:“王院正,贾爵爷是简在帝心之人,贾家荣宁二公更是有大功于我大秦社稷,你……你绝不能有半点疏忽大意。贾爵爷,也绝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的话……”
王老太医虽然只是太医院的院正,但王家自太祖开国以来,便一直执掌太医院院正之位。
王老太医本身也与太上皇关系匪浅,所以他并不太惧苏培盛。
没等苏培盛威胁的话说完,他就打断道:“苏公公,俗语云:佛渡有缘人,药医不死病。老朽并非神仙,若是病人不听医嘱,执意寻思,那你就是杀了下官,下官亦无能为力。”
不过老头子也是人老成精,不愿将这位内相得罪太过,语气稍缓了些,又道:“不过,只要贾爵爷半月内不要再动气受激,缓缓将养,下官亦能担保,最多三月,爵爷便能恢复如初了。”
苏培盛闻言,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瞪了隔壁老王一眼,然后转头对贾母道:“老夫人,不是奴婢孟浪,只是,府里万不可再让爵爷动怒受气了。
若贵府里有人敢生事,不听老夫人和爵爷之言,老夫人只管打发人入宫,告知奴婢,奴婢会转奏陛下,由陛下来替老夫人和贾爵爷管教。
总之,还是那句话,贾爵爷在陛下心中分量之重,非同小可,万万不容有失。”
贾母等人闻言,齐齐动容,她连连摆手加摇头道:“不会不会,绝不会再有人作事。不然荣国故后,当年太上皇赐予老身的那柄玉如意,却也不是摆设而已。”
此言一出,不管是外屋还是内屋,屏风前还是屏风后,甚至是苏培盛,眼中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下。
那哪里只是一柄如意,那简直就是一把大杀.器啊!
苏培盛干笑了两声后,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时候不早了,奴婢这就回宫,还要禀明圣上,陛下心中一直都牵挂着呢,老夫人,奴婢这就告辞了。”
贾母闻言,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对贾政道:“去送送公公。”
“诶,不必不必,政公不必客气……”
客套了几句后,苏培盛到底还是由僵笑着脸的贾政送了出去。
贾政骨子里还是一个文人,清高的紧,对于太监之流,着实不大瞧得起,却又不敢得罪……
苏培盛和王老太医都出去后,后面屏风内的人又都出来了。
贾琏耷拉着个脑袋,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看模样,好似生无可恋似的。
贾母扫了一眼,再对比一下连大明宫内相都忙着讨好的贾环,心中不住摇头。
论条件,贾琏可是比贾环要强出不知多少倍去。
即使是现在,他若真有能为,荣国传人的名头,也要比宁国传人强的多。
可惜……
“链儿,苏公公的话你也听到了,再有下次,我这个老太婆都保不住你。”
贾母说话的语气中,少了几许往日对贾琏的宠爱……
贾琏自然能感受得到,他却觉得冤枉的紧,耷拉着脑袋道:“当初我就知道三弟肯定会不愿意,是太……是王仁跟我喝酒的时候,劝我说……”
“行了。”
贾母面色一变,喝道:“这件事已经算是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环哥儿虽不是个大气的,但你们拍着良心自问,他对家里的亲人们如何?连个面都没见过两次的大姐,都愿流水一样的花银子。
还有链哥儿你,你要用水泥、玻璃造大花厅,要吃鲜菜,还整天呼朋唤友的去东来顺高乐,你三弟可曾收过你一两银子?可曾说过一句心疼的话?
你再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做的,他这个当弟弟的又是怎么做的?”
贾琏闻言,又羞又愧,心里对贾环的恨却不知不觉消失了许多。
他跪下来,垂头愧声道:“老祖宗,都是孙儿无能,丢尽了先祖荣国公的颜面,孙儿,孙儿……”
说着,竟然哽咽难言。
贾母见状,面色和缓了些,知道有羞耻心就好……
她长叹息了声,道:“都是荣国子孙,你又比谁差?只是缺少了历练。既然环哥儿说,让你跟着他一起出操,那你就别违逆了他。
许是要吃不少苦头,可你想想,出操再苦,难道有你三弟当年自己从武之时苦?
他当时才那么一点儿啊,都咬牙坚持下来了,还要费心操持家业,你比他那时还难吗?”
贾琏闻言,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但面上神色却与先前的死灰之色截然不同,恍似经历了一场顿悟一般,他面色坚毅的看着贾母道:“老祖宗,孙儿再不会没出息了。
既然三弟给了我机会,那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一定不能给他丢脸,更不能再给祖宗丢脸。
孙儿不知三弟他们是怎么操练的,可孙儿敢当着老祖宗的面起誓,一定会拼着命去练。
纵然练不成高明的武人,可一定也要把荣国子孙该有的风骨和精气神给练出来!
绝不会给贾府丢人,也不会再给老祖宗丢人!”
贾母闻言后,面色动容,激动的嘴唇都颤了起来,她也流下泪来,上前一步,抚着贾琏的头,激动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
我们贾家从第一代荣宁二公起,便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可如今偌大一个贾家,却只有环哥儿一人撑着,他太苦,也太累了。
你们但凡争点气,他也能松快一点不是?
如今你三弟既然愿意再拉你一把,那你就好好练。
一应花费嚼用,不管多少,都由老婆子我来出。”
贾母闻言后,面色动容,激动的嘴唇都颤了起来,她也流下泪来,上前一步,抚着贾琏的头,激动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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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偌大一个贾家,却只有环哥儿一人撑着,他太苦,也太累了。
你们但凡争点气,他也能松快一点不是?
如今你三弟既然愿意再拉你一把,那你就好好练。
一应花费嚼用,不管多少,都由老婆子我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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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但凡争点气,他也能松快一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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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闻言后,面色动容,激动的嘴唇都颤了起来,她也流下泪来,上前一步,抚着贾琏的头,激动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
我们贾家从第一代荣宁二公起,便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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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不在于银子,而是这份圣眷和荣耀。。
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几滴热泪,被如此圣眷隆恩感动的哽咽难语,那就更美妙了……当然,不是给他表示意思,而是给隆正。
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几滴热泪,被如此圣眷隆恩感动的哽咽难语,那就更美妙了当然,不是给他表示意思,而是给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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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总也要敞亮的表几句忠心,若能肉麻的滴几滴热泪,被如此圣眷隆恩感动的哽咽难语,那就更美妙了
谁知道,弄到最后,还是一句“谢主隆恩”。
而且,连一个给他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晕过去了。
这……
“王院正,贾爵爷身子到底如何了?陛下可是挂心的紧,你可不要大意。”
苏培盛心有不甘的威胁着王老太医道,希望他要么能救醒贾环,要么能识破贾环是在装睡……
不管怎样,只要能将贾环唤醒,让贾环说几句好听的就行。
不然的话,他回去真的没法交差啊!
王老太医没有应声,而是背着药箱走到床榻边,抓起贾环的手腕,闭目听了一会儿。
而后他眉头皱起,面色肃然,回头对众人道:“贾爵爷原本就遭受重创,唯有好生卧床休养,才能缓缓痊愈。怎地还能让他动怒受激?再有下次,怕是神仙难救。”
贾母等人脸色自然不是太好,苏培盛就更不好了。
动怒,受激?
这话儿是怎么说的?
难不成是因为嫌赏赐的轻了?
还是因为……
苏培盛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眼中满是猜疑……
贾政都没发现这点,只顾着心疼儿子去了。
还好有贾母,看出了苏培盛这位大明宫内相脸上的不自在,虽不明白到底因为何故,但想来总归是因为贾环昏倒之故引起的。
略一思量后,她在鸳鸯的搀扶下,拄着银拐顿了顿地,对苏培盛和王老太医深叹息一声,道:“我们难道还不知这个理儿?只是实在是……一言难尽哪。
苏公公还没来前,因为一些家务事,让我这孙子雷霆大怒,动了肝火,我们这些人虽是长辈,却也劝他不住。
若非苏公公来宣旨,凭着浩荡皇恩,才止住了他的怒火,还不定要气到什么程度呢。
说起来,老身还要多谢苏公公呢。”
苏培盛闻言,心里略一揣摩,大致也就猜到了缘由。
八成是贾环回家后,对送他姐姐入宫的人在动怒。
这就好,只要不是因为他的到来才急怒攻心晕过去的就好。
再有贾母这话,回去也算能圆个场子,可以交差了。
而且,按照贾母的话来说,这道圣旨也算是救了贾环一命不是?
念及此,苏培盛心情大好,笑的满脸菊花开,捏着兰花指对贾母道:“老夫人哪里话,奴婢哪里能当得起……而且,就算是谢恩,也只有谢陛下的恩典才是。”
客气一句后,他又对王老太医道:“王院正,贾爵爷到底如何了,可还有安危之险?”
王老太医摇头道:“这次尚好,只需再服几副药,好生调理即可。不过,不是下官危言耸听,爵爷的身子当真经不起折腾了。再有下次,就恕下官无能为力了。”
众人闻言,面色顿时紧张起来。
苏培盛也吞咽了口口水,他是知道在隆正帝和帝师邬先生的策划里,贾环拥有何等分量的。
若是贾环一旦出事,而且起因还是因为隆正帝贪图美色……
那,朝野之间都将掀起一阵滔天大浪。
因此,苏培盛面色极为严厉道:“王院正,贾爵爷是简在帝心之人,贾家荣宁二公更是有大功于我大秦社稷,你……你绝不能有半点疏忽大意。贾爵爷,也绝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的话……”
王老太医虽然只是太医院的院正,但王家自太祖开国以来,便一直执掌太医院院正之位。
王老太医本身也与太上皇关系匪浅,所以他并不太惧苏培盛。
没等苏培盛威胁的话说完,他就打断道:“苏公公,俗语云:佛渡有缘人,药医不死病。老朽并非神仙,若是病人不听医嘱,执意寻思,那你就是杀了下官,下官亦无能为力。”
不过老头子也是人老成精,不愿将这位内相得罪太过,语气稍缓了些,又道:“不过,只要贾爵爷半月内不要再动气受激,缓缓将养,下官亦能担保,最多三月,爵爷便能恢复如初了。”
苏培盛闻言,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瞪了隔壁老王一眼,然后转头对贾母道:“老夫人,不是奴婢孟浪,只是,府里万不可再让爵爷动怒受气了。
若贵府里有人敢生事,不听老夫人和爵爷之言,老夫人只管打发人入宫,告知奴婢,奴婢会转奏陛下,由陛下来替老夫人和贾爵爷管教。
总之,还是那句话,贾爵爷在陛下心中分量之重,非同小可,万万不容有失。”
贾母等人闻言,齐齐动容,她连连摆手加摇头道:“不会不会,绝不会再有人作事。不然荣国故后,当年太上皇赐予老身的那柄玉如意,却也不是摆设而已。”
此言一出,不管是外屋还是内屋,屏风前还是屏风后,甚至是苏培盛,眼中瞳孔都微微收缩了下。
那哪里只是一柄如意,那简直就是一把大杀.器啊!
苏培盛干笑了两声后,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时候不早了,奴婢这就回宫,还要禀明圣上,陛下心中一直都牵挂着呢,老夫人,奴婢这就告辞了。”
贾母闻言,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对贾政道:“去送送公公。”
“诶,不必不必,政公不必客气……”
客套了几句后,苏培盛到底还是由僵笑着脸的贾政送了出去。
贾政骨子里还是一个文人,清高的紧,对于太监之流,着实不大瞧得起,却又不敢得罪……
苏培盛和王老太医都出去后,后面屏风内的人又都出来了。
贾琏耷拉着个脑袋,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看模样,好似生无可恋似的。
贾母扫了一眼,再对比一下连大明宫内相都忙着讨好的贾环,心中不住摇头。
论条件,贾琏可是比贾环要强出不知多少倍去。
即使是现在,他若真有能为,荣国传人的名头,也要比宁国传人强的多。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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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做的,他这个当弟弟的又是怎么做的?”
贾琏闻言,又羞又愧,心里对贾环的恨却不知不觉消失了许多。
他跪下来,垂头愧声道:“老祖宗,都是孙儿无能,丢尽了先祖荣国公的颜面,孙儿,孙儿……”
说着,竟然哽咽难言。
贾母见状,面色和缓了些,知道有羞耻心就好……
她长叹息了声,道:“都是荣国子孙,你又比谁差?只是缺少了历练。既然环哥儿说,让你跟着他一起出操,那你就别违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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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闻言,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但面上神色却与先前的死灰之色截然不同,恍似经历了一场顿悟一般,他面色坚毅的看着贾母道:“老祖宗,孙儿再不会没出息了。
既然三弟给了我机会,那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一定不能给他丢脸,更不能再给祖宗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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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练不成高明的武人,可一定也要把荣国子孙该有的风骨和精气神给练出来!
绝不会给贾府丢人,也不会再给老祖宗丢人!”
贾母闻言后,面色动容,激动的嘴唇都颤了起来,她也流下泪来,上前一步,抚着贾琏的头,激动道:“好啊,好啊!
古人云: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
我们贾家从第一代荣宁二公起,便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可如今偌大一个贾家,却只有环哥儿一人撑着,他太苦,也太累了。
你们但凡争点气,他也能松快一点不是?
如今你三弟既然愿意再拉你一把,那你就好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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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五章 散沙
满堂人,除了牛继宗外,其他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包括赵廷。
“很好?大将军,他这是在打宁侯的脸,也是在打我们的脸啊……”
赵廷率先出言,眉头紧皱,语气中压抑着怒火,看向贾环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正是,到底是不负刻薄寡恩之名……”
赵廷身旁文质彬彬的少年附和道。
只是此言一出,堂上众人齐齐色变,赵廷也转头瞪了一眼,让赵文住口。
但也仅是如此……
而后,他回过头,正色对牛继宗道:“大将军,这件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牛继宗淡淡的道:“这件事,让环哥儿自己做主。”
众人又齐看向贾环,贾环呵呵笑道:“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先拿五城兵马司练练手,熟悉一下兵法吧。
也怪我,以前牛伯伯要给奔哥和我讲演兵法的时候,我们总逃课。
结果今天,邬先生说只要我背出孙子兵法,京营节度使和蓝田大将军随我挑。
我会背个锤子……”
“呵呵呵……”
牛继宗见贾环神色并没有难看,说的轻松幽默,就知道他心里想通了关节,心中当真为他高兴,面上也难得带起了笑容。
又见赵廷还想说什么,牛继宗大手一摆,沉声道:“老赵,从来没有熊兵,只有熊将。
五城兵马司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和历任主事有关,与底子建制无关。
贞元二年,太上皇被一起子皇庶人所逼,关键时刻,不就是荣宁二公尽起五城兵马司和京营的兵马,才横扫乾坤,鼎定了太上皇独尊天下的地位吗?
五城兵马司当年的底子,又哪里是今日这般,那都是从九边沙场上退下来的残缺将士。
虽然是残废着身骨,但那个年代,只要能活着回来的,无一不是悍将强卒。
荣国公就是带着这一起子残卒,血洗了皇城,为太上皇扫平障碍……
太上皇还曾赐予其‘锐士营’的营旗,以彰秦有锐士之功。
可见,五城兵马司,本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赵廷闻言,面色微微悻悻,道:“这些我倒也知道,只是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到底委屈宁侯了。”
说罢,又看着贾环笑了笑。
贾环嘴角浮起一抹玩味……
这位寿山伯府的男爵,以前可没这么讨好他啊……
牛继宗又道:“环哥儿今年才不到十五,他自己也说,兵法全然不通。
真让他去带京营,我都不会同意,军机阁也通不过。
军国大事,岂是儿戏?
纵然我等当年入军,也是先从荣国亲兵做起。
受了先荣国整整一年的教诲,方才出外带兵,起步也不过十人将罢了。
如今他们兄弟一辈,起步就是营指挥使,为千人将,已经十分破格了。”
说着,又看向贾环,道:“环哥儿,日后每旬休沐之日,你都回来,和牛奔一起学习兵法,演习军阵,再不能儿戏找你婶婶说情。”
贾环忙应道:“是!”
牛奔此刻已经陷入了带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狂想中,好歹还留着一丝清明,感受到他老子的眼神后,一双绿豆圆眼立刻归位,正襟危坐……
这时,赵廷干咳两声,以目示牛继宗。
牛继宗见之,垂了垂眼帘,而后看向贾环,道:“环哥儿,你来的正好。寿山伯府的赵大人今日前来,本就是想托我央你一件事。
你既然来了,你们就当面说吧。”
贾环闻言呵呵一笑,道:“赵大人有事吩咐,应该直接去我府上说啊,何必再来麻烦牛伯伯。”
赵廷闻言,面色微变,但不失风仪的矜持笑道:“宁国高门,不好轻易拜访……”
客气一句后,他倒也不拖泥带水,直言道:“因家门不幸,出了不肖子孙,勾结谋逆匪类,为免牵连家族,给先祖蒙羞,所以赵家将不肖子孙驱逐出府,再无干系。
本来这是寿山伯府的家事,不该再麻烦旁人。
只是……因为涉及到更换世子的事,所以……”
此言一出,镇威堂上一片寂静。
唯有赵虎的委屈啜泣声,让人难受……
贾环面色淡淡,道:“寿山伯府的家事,本侯实在不知能有什么可帮的上的。”
赵廷闻言笑道:“宁侯谦虚了,谁人不知,当今宗人府宗正,孝康亲王赢博,对宁侯您青睐有佳啊!就说昨日铁槛寺祭祀,也有孝康亲王府的祭棚。”
贾环有些奇怪道:“那又如何?”
赵廷闻言一滞,干咳了声,瞥向上座,却见牛继宗只是垂着眼帘饮茶,无奈,只好自己面对贾环,道:“宁侯有所不知,这世子转袭,是要进行考封的。”
贾环更不解了,道:“这我怎会不知,我当年就考封过。
既然你想换世子,那就让新世子去考封啊。”
牛奔在后面忍不住嗤笑了声,又赶紧闭嘴。
赵廷面色有些难看了,他有些怀疑,贾环是在装傻,却不得不继续道:“宁侯,犬子自幼体弱,远比不得宁侯这等少年英雄,并非武人啊……”
贾环面色淡淡道:“那就等日后,袭一个宗亲之爵就是。朝廷规矩如此,赵大人找本侯难道就能改吗?”
赵廷干笑一声,心里隐生恨意,他官拜兵部侍郎,掌管军功册,何等风光!
虽然爵位不高,但即使在荣国一脉中,也是能说的上话的,甚至分量还很重。
否则,他也坐不到镇威堂的位置上,连牛继宗对他都“敬重”三分。
平日里,虽然他也对贾环客客气气的,但也只是客客气气。
因为他自忖并没有什么欠于贾环的,也没觉得受过贾家什么大恩。
他自承为荣国一脉,只是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也是互惠互利罢了。
甚至,他还以为有功于这一系人马。
却不想,今日竟受竖子刁难……
哼!总有回报的时候!
心中虽这般恨恨念道,面上却依旧保持笑脸,赵廷道:“宁侯说的是,原该是如此,非武人不得承亲贵之爵。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若有极大战功傍身,而宗人府宗正又肯通融一二的话,也是可以的。”
贾环惊讶道:“赵大人,虎子跟着我去了趟西域有战功我知道,刚才带他去了御书房,陛下也知道。
却不想寿山伯府的子弟这般了得,除了虎子外,还有人又建了战功,还是极大的战功。
不知是哪位少年英雄,快让我见识见识,也好学习一番。”
此言一出,满堂人大都忍不住抽起了嘴角。
实在是,贾环这番话里的讥讽韵味太浓郁。
这让赵廷想再装傻掩饰都不能,他索性也就不再遮掩,正色看着贾环道:“宁侯,论起来,我们是一派人,日后宁侯若有吩咐,赵某绝不敢推辞。
倒不是寿山伯府的子弟了得,寿山伯府能有此次战功,也全靠宁侯提携,赵某铭记在心。
只是,家门不幸,出了不肖子弟,赵某也无可奈何。
这才生了将战功转移到幼子身上之心。
这种事,本也是常有的事,宁侯若不信,可问大将军。”
贾环闻言一怔,看向上座的牛继宗。
牛继宗顿了顿,点点头,简单的说了四个字:“父为子纲。”
贾环闻言,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看向面色隐隐得意的赵廷,疑惑道:“可是,虎子不是已经被赵大人驱逐出伯府了吗?还断绝了父子关系,族谱除名。
他的功劳,和你们寿山伯府还有什么相干?”
赵廷面色一下沉了下来,强压着怒气,道:“当时,他还没被驱逐出府。”
贾环再道:“但这件事,陛下都知道了,生擒蒙古小王子的少年英雄,名叫赵虎,而不是赵文。”
赵廷闻言,面色再次一变,变得出乎了贾环的意料。
他傲然道:“宁侯到底年轻,还未经事。却不知,兵部的事,那位说的,不算!只要宁侯肯帮忙,与孝康亲王沟通,让他通融一二,那位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贾环闻言,怔怔的看着陡然变得狂傲无比的赵廷,又看了眼默然不语的牛继宗,心里忽然有些明悟。
怪不得,以太上皇之雄才大略,却没有对荣国一脉举起屠刀。
因为,没有必要。
大秦官场上,不只是文官系统在腐化堕落。
同样,武勋体系,也在迅速腐化堕落。
这其实也是千百年来封建王朝几乎无解的难题。
如果荣国一脉中多是赵廷这种作死蠢货,那么就算再多,又能如何呢?
想成大事,凭借的绝不是愚蠢的猖獗和狂妄。
这样的人越多,荣国一脉反而越没有威胁性。
也许,这就是赵廷能活到今天的缘故……
而且,看看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无奈苦笑的牛继宗,显然,他与赵廷之间的关系,绝非上下统属关系。
也就是说,牛继宗不能绝对掌控赵廷。
最多,应该只是协调和影响……
如此一来,所谓的荣国一脉,没有一个核心存在,纵然谈不上一盘散沙,又能好多少?
就在贾环在怔怔出神推算时,被晾在一边的赵廷,脸色却愈发的难看。
何曾有人敢这般给他难堪过?
纵然是荣国一脉的顶级勋贵们,甚至是一些王府,对上他,也都以礼相待。
贾环不过一个蒙祖荫的竖子,竟敢如此待他!
不过赵廷忘了一点,如果他不是在荣国一脉的大树下,他区区一个二等男,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顺畅的久了,难免会忘了本分……
“环哥儿……”
眼见赵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旁人无所谓,倒是赵虎有些撑不住了。
在他的脑海里,赵廷依旧是他那威严无比的父亲。
而他从来没见过赵廷这般恼怒过,因此,他小声的唤了声。
只是,他的唤声虽然让贾环回过神,并转头对他笑了笑,却也彻底引爆了赵廷的怒火。
赵廷没有想到,贾环对他都半个笑脸欠奉,想搭理就搭理,不想搭理就理也不理,竟会对他那个丢人现眼的结巴儿子和气的微笑。
这让赵廷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不好对贾环怎样,却将一腔怒火撒在了赵虎身上:
“该死的孽障,不通礼数的下.流种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直呼宁侯的名字?
真真是丢尽了伯府的颜面,还不快滚……”
“赵大人!”
贾环的声量并不高,却一瞬间就压住了赵廷的话。
赵廷看向贾环,还想指桑骂槐的再骂赵虎几句。
却见贾环一双眼睛中,眼神凌厉之极,竟逼的他张不开口。
而后就听贾环沉声道:“赵大人,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答复。很抱歉,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你……”
赵廷闻言,面色一阵青红变幻,但到底不敢真和贾环当面闹翻,他咬碎牙齿,不甘心的转头看向上座的牛继宗,沉声道:“大将军……”
话没说完,只开了个头,牛继宗就摆手道:“老赵,这件事再说,你先去吧。”
赵廷闻言,面色登时黑了下来,再无颜停留,拱拱手,转身离去。
路过赵虎时,瞥了眼巴巴看着他的赵虎,眼睛里竟是恨不欲其死的目光,随即,匆匆离去。
……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六章 “生不如死”
“牛伯伯,这个赵廷,何其猖獗?他哪来的底气在这大呼小叫?”
待赵廷离去后,贾环不解的问道。
牛继宗面色微微苦笑,道:“环哥儿,我们这一脉里,虎将辈出,擅长攻城拔寨的将军不计其数。
但是内政人才,却少之又少。
赵廷今日是被你刺激的有些失常了,实际上,他的长袖善舞能力非常了得。
就是他和费岩一起,将兵部尚书古仑架空,只能当个泥菩萨。
这其中多半是他出的力气。
有能为的人,自然傲气些……”
贾环闻言,面现为难之色,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难怪如此……
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道:“伯伯,这个人不能再留下去了,否则必成大害!
他今日越是能干,日后的牵连就越广,祸害越深。
太猖獗,已经忘乎所以了。
没有敬畏的人,距离败亡只有一步之遥。
我们不能被他牵连了……”
“啊……”
贾环的话让众人面色一变,赵虎更是惊声叫了出来。
贾环转头对惊慌之极的赵虎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不能在兵部侍郎的位置上待下去了,不是要杀他……”
赵虎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他忘了自己对杀气最敏感,贾环身上确实没有杀意……
贾环看他这幅愚孝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面色凝重的牛继宗。
牛继宗却缓缓沉声道:“这件事再议,再议……
我去和你温叔叔他们商量一下,这件事仓促不得。”
这时,当了半天透明人的曹史忽然赔笑道:“宁侯,我倒是知道一点,不知对宁侯有用没有。”
贾环闻言,侧目看向他。
曹史见状讪讪一笑,不敢再拿捏,忙道:“赵廷的小儿子赵文不是武人,其实,赵廷也不是……”
“嗯?”
贾环顿时有些吃惊了,看向曹史道:“这怎么可能?”
曹史笑道:“宁侯应该想得到的,史家那兄弟俩,能生生将爵位升到侯位,还有南安郡王,呵呵……”
贾环瞪眼道:“你是说,买通忠顺王?”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荣国一脉的中坚力量,买通忠顺王!
“咳咳……”
上头牛继宗咳嗽了声,将贾环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后他道:“环哥儿,在你之前,军方在太上皇诸子夺嫡中,并未站过队,现在也没有……
所以,和忠顺王府的关系,远没有现在这样恶劣。
他又操持着宗人府,因此不少府第,和那边的关系还不错。
这件事我也知道,并没有理会……”
“呵,这一笔烂账啊!”
贾环震惊之后,当真感觉越来越复杂了,感叹了声。
牛继宗看他这幅模样,黑面上浮起笑容,道:“你当朝事就那么简单吗?
世间哪有那么多清晰的是非黑白,善恶对错?
若真有这样容易分辨,那么世上也就没甚难事了。
你们才刚认知一点,就喊着烂账,等你们再往上走,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错综复杂。
太上皇那等雄才大略的天纵之才,都因为这些‘烂事’耽搁了武道进度,才让他如今不得不闭生死关以求突破。
可想而知,这些事有多头疼。
环哥儿,你们这一辈,尤其是你,现在就要有这种心理准备了……
对了,正巧有一件事要你考虑。
最近有不少府邸来求我,想让我帮忙给你说一声,看看你能不能在孝康亲王那里打个招呼。”
贾环闻言眉尖一挑,道:“因为清查爵位的事?”
牛继宗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了,眼神微微有些忧虑,点点头道:“正是,环哥儿,这件事你一定要重视起来,若是处理不得当,我们怕是会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盯着我们的人,从来没有少过。”
贾环闻言,沉默了下,才缓缓点点头。
虽然依照他心里本意,那些不合格的勋贵都该统统滚蛋,滚的越远越好。
可正如牛继宗所言,这世间,并非黑白分明那样清晰。
这是一个浑浊的世界,朝廷,尤其如此。
若真严格按照规定,大刀阔斧的砍砸一通,那么被砍掉的恐怕就不只是一些枝枝叶叶了,而是主干。
当然,这种事,孝康亲王也不会去做。
正如明知满朝文官都在贪,隆正帝也只能隐忍不发一般。
除了时机未到外,他自己其实也清楚,不能做的那样绝。
水至清则无鱼,便是这个道理。
谁也不敢保证,换一批人上来,会好一点。
最重要的是,目前的朝政,就是靠这些膀大腰圆的文武们支撑着……
因此,贾环并不介意去落下一些人情。
当然,像赵廷这样已经迷失了清醒认知的蠢货,不在此例。
……
在镇国公府又谈了半个时辰的话,牛继宗给贾环讲述了些五城兵马司的事,以及要注意的事项。
京畿无小事,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治安,秩序和市容,担子不轻。
其实这倒不是大问题,毕竟除了五城兵马司外,还有京营,顺天府及下辖的几个县衙,在这些方面都有重复职责。
若是单靠五城兵马司,京城秩序早就崩坏了……
牛继宗还特意给贾环指明,他最关键的任务,不是缉拿坏人,而是维稳!
神京城的稳定,压倒一切!
这句话,让贾环感到很熟悉,也很亲切。
之后,他又询问了对牛奔、温博等人的安排。
牛继宗告诉贾环,牛奔他们会被分开安排到京营、霸上大营和蓝田大营。
当然不可能和贾环一样当军事主官,都是当副将。
他们至少要在军中学习一年以上,才有可能单独领兵。
具体还要看他们的学习成果……
还是那句话,军国大事非儿戏。
军机阁不可能让一群十六七的少年,领着上千人去打仗。
不排除有天才,能有这个本事。
比如古之霍去病。
但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份能为。
而且现在也不是国朝危及时。
所以,一切都要按规矩走,如果一旦开了先例,那么接下来更荒唐的事很快就会发生。
也就很容易崩坏。
兵部的糊涂账牛继宗没有办法,因为他手里没有能处理好内政的人才,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军中的制度,他却在死死的维护着。
那里,才是荣国一脉真正的根基。
只要军队不腐化崩坏,荣国一脉的根基就不会垮掉。
那几支精锐强悍,始终保持着强大战斗力的军团,才是荣国一脉真正让人感到恐惧的所在!
所以,纵然是牛奔这些大衙内,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去学习后,才能带兵。
当然,贾环这种情况属于特例。
如今真没有几个人还将五城兵马司当成军队建制了,有人甚至建议过,将其拨付给都察院或者兰台寺当门下走狗算了。
结果,人家嫌丢人,不要……
所以,也就随便贾环去造吧。
最后,贾环带着一大箱子,牛继宗特意使人寻来的,关于五城兵马司历史的资料,而后和门下亲兵家将们赶回了宁国府。
……
皇宫里没有秘密可言,这是公认的事实。
尤其是发生在热门人物身上的事,更是传播飞速。
贾环摇身一变,要当五城兵马司主事的新闻,刚刚火热出炉,就传遍了神京城上下。
一时间,午间京城各大酒楼的生意都火爆了起来。
酒水尤其好卖,还有不知哪个丧天良的,竟放起了炮竹……
不知多少人听闻这个消息后,心中怒赞一声:大快人心啊!
你贾环不是最爱打架斗殴了吗?
整天在街上打了这个打那个,如今让你成了管街头安定的头子,看你还打不打!
你贾环不是荣国子孙,宁国传人吗?
你贾家在军中势力不是一手遮天吗?
可你去不了军队,你能如何?
陛下这一手玩儿的,嘿!
真是……刻薄寡恩啊!
以上便是今日神京城午间热门新闻的主题。
两位当事人都没落下好。
贾环无所谓,反正他也不爱打听民间对他的口碑。
主要是,他从来也没追求过这玩意儿。
但隆正帝就不同了,当他听到中车府呈报上来的消息后,隆正帝气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他当然知道是谁在这般诽谤圣躬。
清流,清流!
哼!
他早晚会让这起子无法无天的混账行子,知道什么叫做言论不自.由……
不过,好歹,还有一个比他更大的乐子垫底,这让隆正帝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看着那些人将贾环腌臜成无赖小儿,泼皮衙内。
一时间,隆正帝还真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别说,两人的名声,从始至终都差不离儿……
这就让隆正帝颇有些不忿了,想他整日里殚精竭虑、忍辱负重的为了大秦,为了百姓们辛苦执政。
一天到晚睡不足三个时辰!
再看看中车府密间报上来的,贾环干的那些狗皮倒灶的事。
建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大观园,收了几房美艳绝色的佳丽。
最可恨的是,这王八羔子还喜欢玩儿禁忌之恋……
结果,两人得到的名声居然差不多?
上哪儿说理去!
隆正帝忽然起了决心,贾环如果在五城兵马司的位置上做不出成绩,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最起码,也要将他拘到景阳宫去读书。
看看他还能不能整天带着小老婆游山玩水,娘希匹!
发狠的隆正帝,一把将手中的情报丢在了御案上。
不过想到贾环哭天丧地,每日寅时初刻(凌晨三点)就要起床,到宫里读书的表情,隆正帝又忍不住弯起一抹笑意。
这让一旁的邬先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而被无数“故人”揣测,此刻正生不如死,也被隆正帝预测,未来生不如死的贾老三同学,现在在哪里呢?
他在神京城郊的路上。
南城外官道上,一溜的排开七八辆奢华的马车疾驰着。
前后各有数十名全身披挂的骑兵护卫着,远远的就驱散路人,不让他们拦路或者惊扰了贵人……
当头一辆八宝簪缨宝车上,一位头戴紫金冠,身着斗牛服的俊朗少年,此刻却无赖儿一般的躺在一位面容惊艳,眼波流转,烟眉若蹙的少女腿上,和对面一个丫鬟对视着,口里还嘟嘟嚷嚷道:“就不起,就不起,我就躺在林姐姐腿上,怎么着?
哎哟喂……真舒服啊!紫鹃你不服来咬我啊!”
……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七章 预言
昨日李万机就禀报贾环,城南三十里铺处,贾家牧场上修建的宅子竣工了。
一应家俬摆设也都搬了进去。
不是那种奢华富丽的装饰,而是浓郁的草原风格装饰。
甚至屋内的穹顶,看起来都如同蒙古包一般……
毕竟,日后这里的主人便是出身草原。
贾环得知后,心里便有了计较。
他虽然每日都忙,但每天都还会和家里的每个女人说说话。
有的长些,有的短些。
自然也包括乌仁哈沁。
他当然能看出,乌仁哈沁的日益寡欢。
乌仁哈沁也没有隐瞒,怏怏不乐的告诉贾环,宁国府和大观园虽然繁华富丽,美丽舒适,但她真的不习惯,总觉得被关进了羊圈里,不能舒展,困顿的很。
因此,贾环一边安慰她,一边督促牧场上的宅子快些建好。
昨日得知竣工后,今晨出门前,便叮嘱了乌仁哈沁和家里的姑娘们,提前收拾好出门行囊,今晚要去城外庄子上度假。
虽说大观园很美丽,可再美丽的景色,也经不住日夜不停的看,难免会有疲劳感产生。
况且家里姊妹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一年到头几乎都出不了一次门。
如今能有机会去外面逛逛,还没有长辈跟着,岂有不喜的?
因此,一个个都欢天喜地的早早收拾好了行囊,备好了欢喜的衣裳在贾母处等着。
唯有贾宝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因为他不好出去,他的“老表”王瑜晴还在“病”中,不乐意和贾家人一起出外游玩。
贾宝玉犹豫再三,最终在王瑜晴怯怯娇弱的目光中,选择了不去。
只是心里的悲伤,却逆流成河……
好在,王瑜晴似乎有办法,让他快乐起来。
所以,当贾环去荣庆堂接人的时候,贾宝玉虽然极为想去,最终,还是没有一起出来。
在得到贾母再三叮嘱,一定要照看好家里姊妹,尤其是林黛玉后,贾家一群姊妹们,便乘着宝车,迎着阳光,一起跟着贾环去做那追风的少年……
第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自然是林黛玉的,没人愿意同她争。
不过当贾环从马上下来,也赖了上车后,后面车上的姑娘们,心里不乏有泛酸的,这是两回事,早知如此,哼……
有人不高兴,林黛玉却得意的紧,所以对贾环一些不规矩,就纵容了许多……
好在有紫鹃在场紧紧盯着,才让某人没有太过放肆。
第二辆车里,坐着的是薛宝钗、史湘云和贾探春三人。
史湘云的话蛮多,一路上叽叽咕咕的哈哈说笑,倒让薛宝钗减轻了些心里的酸意,然后和贾探春说了一些经济上的事。
贾探春如今似乎正谋划着,对大观园里的一些人事进行改革。
大观园那么大,园子里那般多花草瓜果,根本不是贾家人能够受用完的。
眼睁睁看着好东西衰败,贾探春总觉得可惜。
因此在谋算着,怎样能更好些管家……
第三辆车里,坐着的是贾迎春、贾惜春和乌仁哈沁。
就要去草场了,乌仁哈沁变得格外的活泼些,一路上都给贾迎春和贾惜春姊妹俩讲着草原上的趣事。
神采飞扬!
而贾迎春和贾惜春姊妹俩,也第一次知道外面的世界竟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模样,听着怪新鲜,也入了迷!
第四辆车里,坐着的则是小吉祥、香菱和公孙羽。
有小吉祥在,自然不会冷场。
一路上和公孙羽、香菱两人吹天吹地,吹的公孙羽差点都和香菱一样相信拜服了……
第五、第六辆车上,则坐着几个姑娘的丫鬟,比如说彩霞,比如说司琪、侍书、入画。
都是常年被拘在府上见不得外人的,难得有一次机会出门,贾环又发话,想去的都可以跟上,好好高乐一天。
她们主子既然去了,她们自然也乐意出来逛逛。
第七八辆车上,则坐着几个老成的嬷嬷,这是贾母特意叮嘱的,夜里总要有守夜的。
况且,在荒野草原上新起的宅子,贾母担心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有几个会唱大神的婆子在,关键时刻可以顶用……
除此之外,还带有各色点心、蜜饯、肉脯和酒水。
总之,众人们打定主意,今晚要很嗨……
今晚最如意之处,就在于没有长辈在场,一个都没有。
本来薛姨妈倒是可以来,只是不知为何,她今日身子似乎有些不大爽利。
据说,是因为昨夜被某人灌酒给灌多了……
“环儿,昨天姨妈喊你去做甚?”
到底是林黛玉,昨夜一番心思被贾环插科打诨胡闹过去了,今日却又翻起了旧账。
第一辆宝车上,林黛玉一双眼睛似睁非睁,星眼微饧,觑看着贾环。
贾环懒洋洋的枕着林黛玉的双腿,嗅着真真幽香,爽的陶醉。
听到林黛玉的诘问后,咧嘴一笑,道:“昨夜我没跟林姐姐说清楚吗?哎呀,可能是昨夜太忙了……”
此言一出,林黛玉想起昨夜潇湘馆中的嬉闹,俏脸登时浮满云霞,嗔了贾环一眼,白玉一般的纤细小手扯上了贾环的嘴角,轻轻拉了拉,道:“仔细你的好嘴!说不说?”
贾环哈哈一笑,道:“当初不是用人家的商号起了咱家的商号嘛,薛家大哥又是风尘奇侠级的人物,所以就顺带着帮忙看管了下她家的丰字号。
你想想为夫的手段,随便指点一下,就让她家商号的收益远超从前,因此姨妈就设宴款待了我一番!”
林黛玉听闻他这一番言辞,一个“咱家”,一个“为夫”,让她也不知该羞涩还是该甜蜜,悄悄看了眼正瞪眼怒视无耻之徒的紫鹃,林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是感觉到一只手又悄悄的伸向了她腰下,林黛玉咬住唇,眼波流转间,水意弥漫,用手指“狠狠的”在贾环眉心处一点,“警告”他老实些。
紫鹃法眼如炬,在小小的车厢内,自然不会错过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连哼了几声,示意贾环适可而止。
要知道,车震在后世都是极为刺激的事,更何况如今……
贾环也不恼,好似没事人似的收回手,却在鼻子下嗅了嗅。
猥琐模样,气的林黛玉当真用力撕他的嘴……
不过最后,一双手却盖在了贾环恢复黑色的鬓角上。
眼神中满是深意的看着贾环……
贾环嘿嘿一笑,道:“林姐姐放心,昨夜我是黄花大闺男!”
林黛玉闻言,俏脸飞红,“呸”的一声啐了口。
紫鹃却被这话给逗乐了,从来只听过黄花闺女,哪里听过什么黄花大闺男,笑也笑死个人。
不过,正当她想说什么时,马车忽然停住了。
韩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环哥儿,牧场到了。”
贾环闻言,忙起身,准备下车。
林黛玉奇道:“不是说,宅子在里面吗?”
贾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我作为家主,总要去见见牧场上的牧户。”
林黛玉闻言,抿嘴一笑,道:“那你去吧。”
贾环笑道:“你作为主母,要不要下去接见一下?”
林黛玉闻言,怦然心动。
紫鹃却连忙拦道:“姑娘别听三爷胡说,别说还未成亲,就算已经成了亲,姑娘也没有见前面人的道理。”
林黛玉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嗔恼的瞪了贾环一眼。
贾环哈哈一笑,道:“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儿,怕什么……罢了,不见就不见。”
见紫鹃真有些急了,贾环也不为难她,笑着下了车。
……
广阔!
虽然相比于西域几乎没有尽头的草原,贾家这区区数千亩草场完全不值一提。
可是要知道,这里是关内,是神京城郊。
地价之贵,数倍于大秦其他地方。
能“荒废”掉这么大一块地来种草,也只有贾环这个败家子才能做出的事。
相比于其他农庄密密麻麻的作物,贾家这数千亩草场,就堪称空旷辽阔了。
而且看起来,也是一眼望不到边。
风吹草低见牛羊!
贾家自第一代荣宁二公起,就获封了不少蒙古和女真鞑子做养马奴隶。
蒙古人的血脉里缺少抵御天花的因子,繁衍艰难。
但百十年下来,如今也有小五百人了。
不过其中的青壮,多被送进了亲兵队中。
其余的,就都在此地了。
替贾家畜牧牛羊,马匹。
不过,这些活计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妇孺在做,还有气力的中老年人都在为贾家的“运输队”赶车。
总之,或卖命,或卖力,就是没有吃闲饭的。
贾环下车后,可见一些身着盛装的老人站在庄子门前,敬畏、恭敬而又期待的看着贾环。
为首的一个极老的老者,则由先一步来此打尖儿的付鼐和纳兰森若陪伴着。
贾环见状,认出此老者便是贾家这一支胡族的萨满,便微笑上前。
付鼐和纳兰森若两人一起搀扶着这个老人迎了过来。
老人干枯的双手中捧着一条青蓝色的哈达。
与藏传白色哈达不同,蒙古人更崇拜天的颜色。
在对面无数伏低而跪的牧民期待的眼神中,贾环面带微笑的在老人面前微微低头,让他颤巍巍的将哈达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这个举动,让所有的牧户齐齐发出一阵欢呼声。
然而,老人的气力,似乎在献完哈达后,就消耗殆尽了。
只能靠付鼐和纳兰森若搀扶着才能站立。
他却丝毫不在乎,用平静之极的目光,慈祥的看着贾环,以苍迈的声音道:“黑云可以遮住太阳,群狼可以撕碎猛虎。
当北方的大地震碎,热血冷却,便可扶摇天地间……
长生天,一定会保佑家主的!”
说罢这番让贾环摸不着头脑的话,老萨满的眼睛缓缓闭上,气息微弱。
付鼐和纳兰森若在请示了贾环后,忙扶着老人转回去了。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八章 哇!
车队再次起行,压过草地,朝牧场中间的大宅子走去。
不过,护送车队的,却不再是亲兵队,而是牧场上的女人。
赶车的,则是牧场上的老人。
有趣的是,甚至还有两个老人在马上,拉响了马头琴。
一些压不住性子的姑娘和丫鬟们,哪里见过这等景儿,悄悄挑开车窗帘儿,一声声压抑的极低的惊呼声响起,声音中满满是惊喜之意。
史湘云看着车队附近正在悠闲自得啃草地的洁白羊群们,眼睛睁的老大,亮晶晶的,连连招呼薛宝钗和贾探春看。
却被薛宝钗和贾探春一起拉了回来,她们并不知道外面护送之人已经变成了牧场上的女人,还以为是亲兵,怎容得湘云胡闹。
小吉祥就不管了,脑袋都伸出了窗户,吱哇鬼叫,还学羊叫声。
让她身旁的香菱和公孙羽笑岔了气。
贾惜春虽然也按捺不住性子,却有贾迎春拘束着。
只能等到了地方再顽……
好在,未几,车队便再次停了下来。
赶车的老人和弹琴的老人退去,亲兵家将们也扩散到远远之外,看不到人影处侦查防备。
只留下一些淳朴老实的妇人,准备伺候。
贾环打量了番眼前一座高大、圆顶、洁白的宅子,坐落在碧绿的草地上。
周围居然还有木头架起的羊圈和马棚,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再看看不远处,一条银带一般蜿蜒曲折的小溪,涓涓细流。
一群雪团一般的羊群在那里喝水。
附近还有几匹散开的马匹,懒散的吃着青草。
不时甚至还有一两只野兔跳起,也不知是不是被草丛里的田鼠所惊到……
再远一些,则分布着七零八落的蒙古包,有袅袅炊烟升起……
一派草原牧歌的景象。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贾环回过头,对七八辆宝车大声喊道:“姑娘们,下车啦!”
“呸!”
“呸呸!”
一阵惊喜的啐声响起,既为到达了地方而感到喜悦,也为某人阴阳怪调感到可恨!
一架架马车车厢的门,被面带谦卑微笑的牧场妇人们打开,后面赶上来的嬷嬷们忙拿着小杌子上前。
牧场妇人们兴许早就受过了指点,知道她们的身份不好触碰贵人。
因此便悄悄的让开位置,由各位姑娘的奶妈嬷嬷,搀扶着贾家姑娘们下车。
看着贾府众女身上的衣裳,以及她们面上吹弹可破的白皙娇嫩的肌肤,那些妇人们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想来皇天神女,也不过如此罢……
相比之下,她们这些整日在牧场上劳作的女人们,皮肤就要黝黑粗糙的多。
身上的粗布麻衣,与那些颜色鲜艳靓丽的绫罗绸缎相比,更是云泥之别……
不过,因为早先就受教了规矩,这些妇人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后,就退散开了。
她们要去挤新鲜的牛奶,熬制新鲜的奶茶。
还要去杀羊子,野兔,准备篝火木柴,还要采摘新鲜的野果……
不过,没等她们走开,就被人唤住了。
付鼐家的和纳兰森若家的,分别从盈盈微笑的薛宝钗和贾探春手中接过一个包裹。
另有两个嬷嬷,各抱着两匹颜色鲜亮的锦缎。
付鼐家的和纳兰森若家的,自然不会缺这些。
付鼐和纳兰森若作为宁国府的二号、三号管家,月钱足以让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而且内宅里经常的赏赐,就够她们穿不尽了。
可是她们还是颇为感激的谢过了薛宝钗和贾探春,又招呼那些眼睛亮亮的蒙古妇人们上前,给两人磕头。
而后将包裹里一些精美的点心,和那四匹锦缎分给了欢天喜地的妇人们。
这才让她们退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走到贾环身边,和他一起看景儿的林黛玉轻轻哼了声,撇嘴道:“她惯会做这些……”
贾环哈哈一笑,道:“总要有人做嘛,你不喜欢做,就让别人去做好了。”
林黛玉闻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贾环,道:“那你喜欢做的,还是喜欢不做的?”
贾环闻言笑的更欢实了,附耳轻声道:“我当然喜欢屁股翘翘的林姐姐啦!”
“呀!环儿你作死!”
虽然背对着众人,可这光天化日之下,要紧处被人摸了一把,林黛玉还是差点吓掉了魂儿,被姊妹们发现还要不要做人了?
狠狠地掐了贾环一把,然后离开他远远的。
见林黛玉离开后装作风轻云淡的看起景儿来,贾环也悄悄松了口气。
这小娘皮,越来越“现代化”了,连这么丧心病狂的问题都问的出……
“哇……”
“哇……”
“哇哇……”
就在贾环感慨时,从马车上下来的小吉祥,在怔怔出神了一会儿后,忽然爆发。
整张小脸上,洋溢着无限的惊喜。
她真的太喜欢这里了,拉着香菱的手就往小溪边跑,一边跑一边充满感叹的叫唤,香菱也跟着咯咯的笑。
众人的目光也被这欢喜之极的叫声吸引过去,纷纷弯起了嘴角。
小吉祥带着香菱跑了一圈儿后,赶着一只白羊,嘻嘻哈哈的往贾环处赶去。
可惜,放养的白羊不傻,跑了一半就掉转方向溜了。
傻乎乎的香菱急着去追羊,松开了小吉祥的手。
小吉祥也不管,可能真的嗨到极处了,竟然凌空一个跟头翻出。
“哇!!”
这一下,家里的姑娘们眼睛都亮了,惊呼一声。
小吉祥也是人来疯,见效果这般好,竟又连翻起了跟头,惹得姊妹一边惊叹,一边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贾迎春还忍不住鼓起掌来。
只可惜,兴许乐极生悲,又或许是学艺不精。
连翻了三四个空翻后,最后一个跟头翻出,小吉祥的身子在半空晃了晃,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啪”的一下“bia”在了草地上。
香菱见之最紧张,也不去管偷跑的白羊了,面色发白的急忙跑了过来。
只是还没到跟前,就见小吉祥一个咕噜翻身坐起,“呸呸呸”的连吐了几口,吐出了几根青草。
然后脸上再次泛起极灿烂的笑容,惹得众人大笑。
嬷嬷们已经率先进了宅子,尽管宅子里已经是一尘不染,光线照人。
可她们还是用自己带来的家伙事,又小心的做起了清洁。
更夸张的是,还有几个婆子,不知从哪里请出了几樽神像和香炉,烧起了香……
忙活了好一阵后,几个老成的嬷嬷才请姑娘们进屋子,去换衣裳。
连小吉祥和香菱都不例外。
只有乌仁哈沁留在了外头,看着满脸笑容的贾环,扑进了他的怀里……
“乌仁哈沁姐姐,你喜欢这里吗?”
紧紧拥着这位曾经拼命呵护过他的异族少女,贾环温柔笑道。
乌仁哈沁连连点头,道:“乌斯哈拉,我真的太喜欢这里了,闻者青草的味道,今晚我一定可以睡个好觉!”
贾环看着乌仁哈沁大眼睛里,隐隐浮现的血丝,心里顿时一疼,自责道:“对不起,我竟没有发现你睡的不踏实。将你留下来,却没能照顾好你,乌仁哈沁姐姐,委屈你了。以后我一定多抽时间来陪陪你……”
乌仁哈沁却绽然一笑,道:“乌斯哈拉,你是大英雄,哪里能天天陪在女人身边?
而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起码每天都可以相见。
如果我们生活在草原上就不可以了,男人放牧要转草场,去追逐最肥美的水草,所以经常一出门就是几个月,等到秋冬的时候才能回来。
这还算是好的,若是跟着头人和大汗出征,一出门几年、十几年不回来都是有的。
成吉思汗远征时,有的牧民出征前儿子还没有出生,打了十几年仗回来时,儿子都七八岁,已经可以放牧打猎了……
咦,乌斯哈拉,你笑什么?”
贾环哈哈笑不停,道:“那牧民高兴吗?”
乌斯哈拉笑道:“当然高兴啦!立了战功回来,家里还有了儿子,怎会不高兴?”
贾环赞叹道:“果然是绿油油的草原民族的勇士啊……不过乌仁哈沁姐姐,我可提前说好,咱们的儿子,一定要在我在的时候才能生!”
乌仁哈沁闻言,大眼睛里立刻有了水意,看着贾环,道:“我愿意给你生儿子!”
贾环闻言,看着乌仁哈沁那张稚嫩纯真的童颜,目光下移,又看向那犹如草原般广阔的山丘。
他蠢蠢欲动的吞咽了口吐沫……
乌仁哈沁的眼中水意更浓了,然而,她却和寻常姑娘们的表现不同。
非但没有忸怩躲避,反而自豪的挺了挺胸膛,显得更加宏伟……
“咕叽”一声,贾环自己差点都被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惊住,好像真的好渴……
“咯咯咯!”
看到贾环这幅怂样,乌仁哈沁忍不住笑出声来。
“环哥儿!”
就在贾环想要做些什么时,两人身后的宅子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唤声。
两人一起回头看去,却是史湘云换了身“小子装”,眼睛亮亮的看着贾环,道:“带我去骑快马!”
贾环曾跟史湘云吹过,他骑马会有一种风驰电掣般的感觉,这让贪玩的史湘云惦记住了,很想体验一回!
而这个时候,就显示出草原女人最优秀的属性了,不嫉!
乌仁哈沁还上前帮着史湘云打理了下裤脚,告诉她小心绊在马鞍里,然后就顾自进屋去了。
贾环幽怨的看了史湘云一眼,被她上前踹了一脚后,便一起笑着去马棚里选马了……
……
马棚里已经备好了十几匹马,还多是纯净白色的。
负责看管马棚的蒙古牧妇磕磕巴巴的告诉贾环,这些马都是挑选出来非常恭顺的。
贾环先让史湘云选了一匹,却没让她直接去骑,而是道:“云儿,这些马都是专门选出来给你们姑娘骑的,不能骑太快。你若想骑快马,还是和我一起骑我的战马吧,那才快!”
史湘云闻言,迟疑了下,便答应了。
只是,她看贾环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觉得贼兮兮的……
直到贾环带着她,在空旷的草场上飞奔时,面色愈发娇红的史湘云,才明白过来贾环的坏心。
她确实体会到了风驰电掣般的感觉,迎着风,在宽阔的草原上奔驰,她很喜欢。
当然,如果将身后那个不要脸的人和不要脸的东西丢掉,或许会更喜欢……
当贾环在一处丘陵上勒住了马缰,将怀中的佳人倒转过身来,面对面而坐时,史湘云的脸已经比草地上的无名野花还要红艳了。
贾环看着喜欢,心里又忍不住蠢蠢欲动,问道:“云儿,你愿意给我生儿子吗?”
“咚!”
回答他的,是史湘云的一拳!
……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九章 谋算
等贾环捂着一只眼,载着得意洋洋的史湘云返回时,却发现家里的姊妹们,除了贾迎春外,都已经开始骑马了。
而当“教习”的,是之前并没有出现的许多年轻蒙古女孩子。
为首的那个女孩子贾环还认识,正是帖木儿的女儿,博尔赤的妹妹,十六岁的蒙古小丫头娜塔。
娜塔在蒙古语中,是珍珠的意思。
她正小心的牵着林黛玉的白马,给林黛玉讲着骑马要领。
而林黛玉对贾环的到来,只是轻轻一瞥,恍若未觉,反而责怪身下的白马,不懂事,不乖巧,只会疯……
嘿嘿,听的贾环忍不住好笑,惹的林黛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到底是林美人,心眼儿和针鼻儿一样大小。
至少在这种事上是如此……
史湘云见状,哼了声,又瞪了眼强绷着脸忍笑的贾环,狠狠一个肘击……
然后顾自翻身下马,去找来她的马,唤了一个蒙古丫头教她骑马。
史湘云虽然不惧林黛玉,面上也大大咧咧的对贾环,可心里却着实不愿再给贾环添麻烦。
因为她知道,她以后还有很多大.麻烦要让贾环头疼,比如说:
史家!
她和薛宝钗交好,因此可以从薛宝钗那里得到许多外面的信息。
其中就有史家兄弟俩的种种作死行为。
而贾环曾跟她保证过,为了她和贾母,为保住这俩人的性命。
史湘云知道这会很难很难……
因此,她不愿再让贾环为了这些儿女小事头疼。
这便是七窍玲珑心的史湘云!
而见史湘云这般“识相”,林黛玉反而没了意思,心里后悔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念及此,她又瞪了贾环一眼后,也驱马离开了他一边。
仿佛这样一来,便不算争风吃醋了……
……
贾环环视了圈兴高采烈的姊妹们,都骑马骑的不亦乐乎。
唯有贾迎春只是站在宅子前,温柔的微笑着。
贾环下马后,牵着马走了过去,道:“姐姐,你不爱骑马吗?很好玩的!”
贾迎春闻言,有些羞赧的轻轻摇头笑道:“看着都眼晕呢,我哪里敢骑……我太笨,她们让我骑,我也不敢。”
贾环笑道:“那怕什么?我带你骑一圈,兜兜风?”
贾迎春闻言,顿时犹豫了,一双温柔可亲的眼睛中,既有期盼,也有害怕……
贾环哈哈笑道:“姐姐,你跟我还客气?
走,我带你去兜兜风!
咱们不像云儿那样快跑就是,她疯……哎哟!”
“噗嗤!”
贾迎春的眼睛忽然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一对人儿。
贾环转过头,“惊恐”的发现,原来史湘云“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刚才听到他说的坏话,便用马鞭“狠狠的”抽了他一鞭!
贾环委屈道:“云儿,我是说你是风一般的女孩子,那样的轻快,那样的开朗可爱……”
可爱两个字,加了着重音。
之前骑快马时,贾环轻.薄于她,也说了她的某处很可爱……
史湘云闻言,俏脸微红,重重的啐了口,羞恼的瞪了贾环一眼,不过眼中的真怒之意却散尽了……
而后她对贾迎春道:“爱姐姐,你就当可怜可怜这个坏家伙,不然他一个人也没事做,多可怜呐!”
当贾环配合的做出可怜的表情后,贾迎春便咯咯笑着答应了。
贾环忙拉着贾迎春的手,扶着她的腰,将她轻轻送上了马鞍,然后也翻身上马。
当然不能像之前带史湘云那样,将人搂进怀里。
贾环小心的保持好合适的距离后,让贾迎春掌控着缰绳,缓缓驾马而行。
实际上则是依靠他的双腿和腰力,控制着战马的前行。
饶是如此,也让贾迎春激动的俏脸通红,心情大好。
向来温柔如水的目光,也跳动着刺激的光泽!
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又哪有不爱玩的,只是之前贾环不在,她素来胆小,没有安全感罢了……
唯有贾环在,她才能放开的玩笑一番。
贾环小心的控制着坐下马,随着贾迎春操纵着缰绳往左拐,往右拐,还拐到小溪边。
看着笑颜如花的贾迎春,贾环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他希望这个温柔可亲的姐姐,能永远这样快乐的笑下去……
……
又玩了半个时辰,姊妹们大都尽兴后,便纷纷下马歇息了。
不过却让各自眼馋的不得了的丫鬟们,也上马过了把瘾。
这种事对于丫鬟们也是再没有经历过的,自然是人人兴奋的嘴都合不拢。
等丫鬟们也过了一番瘾后,大家又一起看了娜塔带着一群蒙古丫头们赛马、叼羊的表演。
那酷烈如风的马技,别说贾府姊妹们纷纷大开眼界,连贾环都有些瞠目结舌。
众人鼓掌鼓的手都痛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在草场上看到的夕阳,和在重重楼宇高院包围着的贾府中看到的落日,是截然不同的。
似在草原的尽头,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
那晚霞之艳,天空之广阔,红日之哀美,无不让家里的姊妹们心旷神怡,看的如痴如醉。
直到最后一抹红消逝在天边,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又有漫天繁星升起时,众人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牧场上的妇人们在草地上清出了一片空地,点燃了堆起的篝火。
又在篝火旁架起了烤架,烤上了一只大全羊。
还用大大的银壶端来了香喷喷的奶茶,并用最洁净的银器杯具呈给每一个尊贵的客人。
家里的婆子们则搬出了一排小杌子,她们可不敢让家里的姑娘们跟草原上的丫头一样席地而坐……
不过,薛宝钗却指使着婆子们,将带来的那些点心、果子和一应黄酒、清酒分出来些,送给了那些牧户们。
又得到了许多感激,其乐融融……
这时,马头琴声再次响起,年老的老人,坐在远处,拉响了蟒皮包裹的马头琴。
琴声悠扬而粗犷。
引得众人再次沉醉。
而娜塔则带着牧场上的姑娘们,换上了节日的盛装,围着篝火,跳起了古老的蒙古舞,《鸿雁》!
舞姿优美动人,更有浓浓的草原风格,让贾府的姊妹们过足了眼瘾。
却还未完,《鸿雁》之后,那些牧场女孩子们,看贵人们这般喜欢看,商量了番,又跳起了欢快的锅庄舞。
果不其然,风格陡变的热情欢快的锅庄舞,让所有人眼睛一亮,跟着欢笑起来。
因为父兄皆是贾环信重的手下,娜塔有机会常去宁国府请安,说起来和贾环也算很熟悉了。
因此胆子格外大些,竟敢将贾环拉进了长长的队伍里,一起跳了起来。
看着贾环在一群蒙古姑娘中撩啊、甩啊、晃啊,贾家的姑娘们,无不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快下来了。
乌仁哈沁出身草原,最熟悉这种草原舞,自然而然的跳了进去,还站在贾环前面,教他怎样跳。
而只要有贾环在,小吉祥就从来不知羞为何物。
见乌仁哈沁都进去玩了,她也拉着抬不起头见人的香菱,加了进去,跟在贾环身后,欢天喜地的胡乱扭了起来。
整只舞蹈队伍的气氛陡变,从欢喜,变成了喜剧……
贾家人愈发笑的喘不过气来。
贾环也看的哈哈大笑,而后还招呼其她人也来跳。
可别说端庄如宝钗,自重如探春,羞涩如迎春,就连灵动的林黛玉、好玩的史湘云和明明已经蠢蠢欲动的贾惜春都不肯上前。
谁若跟小吉祥一样上去乱扭,回去后还活不活了?
但不论如何,今夜大家真的好开心,舒畅……
这种开心,与平日里在家看某三孙子耍宝时哈哈大笑不同。
那种笑,虽然也开心,但会一笑而过,不留痕迹……
但今日这种,是开阔了眼界和心灵后的开心。
每个人的神采都有些不同了,焕发着身心通透的喜悦光泽。
贾环见之,便打定主意,待日后安定下来后,一定多带着家里的姊妹们出去走走,逛逛。
见识一下不同的人间景色,世间风.流。
总不能让她们一辈子,都拘在那座大观园里,做名副其实的笼中雀吧?
只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
……
而就在贾环带着家里的姊妹们,在城外牧场上欢乐度假时,位于神京皇城安福门外辅兴坊的五城兵马司衙门内,气氛却格外的压抑。
自铁网山打围之后,背负着谋逆罪名的五城兵马司,接连遭到黑冰台、刑部、大理寺以及兵部刑律司的轮番洗礼。
当初裘良只带了两千兵马去了铁网山,不算那一万帮闲余勇,留在京中的,还有三千正规人马。
可经过四大强力机构扫荡后,如今堪堪只留下了一千人马。
铁网山之变,着实惊世骇俗了些。
兵变、逼宫、弑君,种种不忍言之事一夜尽数发生!
此等滔天罪孽,又岂能轻易放过?
纵然那位现在隐忍不发,只想着日后清算。
可朝廷依旧要用不少人头,来为死去的忠良陪葬,更要为朝廷的体面粉饰一番威严。
如此一来,还有比最先起事的五城兵马司更好的选择么?
这支送给都察院人家都嫌弃的队伍,就是最完美的背锅侠!
而除了整整两千兵马被锁拿治罪外,原本分布于东城、西城、南城、北城和中央皇城附近的五个分部营的营指挥使,如今也只余两人了。
这两人能留下来,是因为他们身后都有不弱的背景。
值得一提的是,五城兵马司原本是忠顺王手下的地盘势力。
五城兵马司主事裘良,当初倾家荡产,将景田侯府的一应家私全部投献给忠顺王,才谋得了这个肥缺儿。
而余下这两人的背景,亦是忠顺王这一脉,或者亲近他这一方的势力。
其中一人,名唤古征,是兵部尚书古仑的侄子。
被他拿下了东城营指挥使的位子。
神京城格局,大体分为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古征能坐在东营指挥使这个肥的流油的位置,自然是因为他是古仑嫡亲侄儿的缘故。
古仑虽然被称为泥塑尚书,但到底是官拜二品的六部尚书,为自己嫡亲侄儿谋一个五城兵马司的营指挥的能量还是有的。
而另一个营指挥,名唤白贵。
原是国舅府白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因好吃懒做,不事生产,在乡下老家活不下去了,便来到京里投靠了国舅府。
只因他极能说会道,且善于溜须拍马的钻营,倒让他敲开了国舅府的大门,谋得了一个好差事,如今生发起来了。
不过因为白国舅对这个风评不大好的远房穷酸亲戚并不怎么看得起,因此只轻轻打了个招呼,就选了个西营指挥使的差事。
虽比不得东营指挥使肥的流油,但也是一等一的好差事。
因为东、西城各有一集市在,分别为东市和西市。
买卖人和商家多,油水自然就多。
这两人各自背靠身后的大树,整日里手里进着白花花的银子,也没人欺负得了,自然活的滋润无比。
纵然铁网山之变后,五城兵马司从上到下被血洗了几遍,也没波及到这两人身上。
非但没有波及,还给两人留出了极大的好处,便是裘良留下来的位置。
两人同时盯上了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一职。
这些日子来,两人也是疯狂的钻营着。
银子淌海水一样的送出去,这些年的积蓄送出了一大半,越斗越激烈。
然而眼看就要分出胜负手了,得,被人截胡了!
两人岂有不恼的?
可如今这两人的想法,却不是去忌恨有人抢了他们谋求的位置。
而是在考虑着,日后如何才能继续混下去。
之前景田侯府的裘良,他们可以不理会。
毕竟景田侯府早已除爵,忠顺王也只是将裘良当成搂银子的狗而已,以古征和白贵的背景后台,根本不怕他。
若不是顾忌到官场规矩和背后的忠顺王,两人不欺负裘良就不错了。
可以说,两人虽然只是营指挥使,却有底气和裘良这个都指挥使平起平坐。
可如今就要正位的这位主,却是堂堂一等国侯!
别说是他们两人,就是他们身后的主子,主子的主子,都拿那人没办法。
想起贾环那些暴虐的手段,两人连觉都睡不着,更没有再去想着谋求指挥使的念头。
从得知“噩耗”时起,就瞬间摒弃了前嫌,坐在了一起,商讨日后的路该怎么走。
两人甫一见面就定好了基调,一定要同舟共济,相互扶持着共度大劫!
“古大人,您就没让古尚书帮个忙,把您调出去?哪怕是去江南随便哪个城里当个兵备道,也比这个好啊!”
白贵看起来三十来岁,相貌忠厚,但眼神狡黠,看着古征问道。
古征要年轻不少,二十四五的样子,虽然看起来颇为嚣张,却也不傻,看着白贵冷笑道:“你怎么没让国舅爷将你调出去?去宫里龙禁尉里当个亲军,也比这个有前途吧?”
白贵闻言,面色一滞,眼睛转了转,面色依旧憨厚带笑,道:“莫非,古尚书也想让你留下来?”
古征口气有些冲,道:“大家彼此彼此,老白,你就不要再我跟前耍心眼子了。你乡下人出身,和爷比头脑,岂不是自寻不自在?”
白贵闻言,非但没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道:“正是正是,那……明儿在下就唯古二爷的马首是瞻了。”
古征恼道:“瞻个锤子!那位主儿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筐,斗争起来根本不讲究策略,只会舞刀弄枪耍暴力!
爷若出头惹恼了他,被他砸成了太监,上哪儿说理去?”
白贵闻言,眼睛眯了眯,道:“那尚书大人,是怎样教你的?”
古征反问道:“国舅爷怎么教你的?”
白贵闻言,苦笑一声,道:“古大人您还不知道我啊?国舅爷整日都在宫里陪太后娘娘说话,开解她老人家,哪里有功夫理会我的事?
只是派人告诉我,一定要在兵马司里待下去,至于怎么待下去,却是提也没提……
说起来,我和古大人您不能比啊!
我只是国舅爷的远方亲戚,他老人家慈悲,才赏了我一口饭吃。
可您不同,您是兵部尚书的嫡亲侄儿,身份贵重,尚书大人还能不教你怎么走路?
尚书大人能在兵部那个虎狼窝里稳如泰山,智慧着实不小。
不知,可有甚高招相教?”
古征闻言,面色隐现得意之色,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面色又耷拉下来,有些烦躁道:“高个屁招!
若是换个其他人,倒也有法子可想。
可那人是什么路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连亲王世子都敢打废了,还敢当着皇太后的面杀了莫为广。
对这等粗暴野蛮之人,我二叔能有甚高招?
无非是教我按照规矩办事,只要一切都按规矩来,那人就算再霸道,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二叔说,那人虽然素来暴虐无礼,可真论起来,理还都在他那边。
他好像还是一个讲理的人。
所以,只要我按照规矩行事,占住了道理,他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你听听,这算什么?
敢情那位要是一棍子把我砸死了,就是因为我没理?”
古征很不以为然,也很不安,可白贵的眼睛却是一亮,连连赞叹道:“高啊!真是高啊!不愧是尚书大人!”
古征闻言,面色陡然一黑,他以为白贵是在嘲讽古仑是个泥塑尚书,出的狗屁主意。
然而白贵却忙解释道:“古大人,尚书大人这个法子,当真妙不可言,乃是堂堂正道,阳谋也!”
古征闻言,觑眼看着白贵,道:“正道?等贾环一巴掌拍死你,你就知道这叫取死之道了!”
白贵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想了想后,却摇头道:“不会不会,古尚书分析的很有道理。
宁侯虽然看似霸道暴虐,动辄将人打残打杀。
可仔细想想,不管是不是强词夺理,他总是强占着道理的。
否则,太上皇也不会那般顾看着他。
所以说,尚书大人要古大人恪守规矩,先一步占住道理,这样一来,那位纵然再强势,也不能拿古大人如何!
而且,五城兵马司的规矩,咱们可是要比那位熟悉的多,道理就在咱们这……”
古征闻言,皱了皱眉头,道:“你是不是糊涂了?他是什么位份,咱们又是什么牌位的,你还指望跟他讲道理?你配吗?”
白贵却也不恼,呵呵一笑道:“古大人啊,这是两码事!
要知道,官位和爵位不同。
他爵位贵为武勋班列第一,贵则贵矣。
可是论官位,他却是一个彻头彻脑的新手。
这论做官,首先就要服众吧?
不然空空一个光杆将军,下面人都阳奉阴违,也打不了仗啊!
对不对?
所以他首先得要服众,怎么服众?
咱们五城兵马司可不是九边战军,凭几分战功就能唬住的。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通常都是要借某人的项上人头一用,以立威风!
可惜的很,咱们五城兵马司刚刚才被兵部、刑部、大理寺还有黑冰台,几番轮流的查验过!
有问题的人,都已经被锁拿了,剩下的,都是清白的!
他若想鸡蛋里挑骨头,那就是在故意找茬,苛待我们这些替人背黑锅的软柿子,就会让人笑话!
所以,他要想硬来,却是行不通的!
硬的不成,就只能来软的。
呵呵,可惜,咱们的人,只认一样,那就是银子!
谁有法子筹到银子,让他们有吃有喝能嫖能赌,谁就有威望,水就能服众!
嘿嘿!
明儿,咱们就看看这位主儿,到底有没有能为!”
听白贵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古征先是听的极为心动,可听到最后,却嗤笑了声,道:“我原道你有什么好法子,能难他一难,给个下马威,谁曾想竟是这……
老白,你是不是傻了?
那位主儿是什么人?谁不知道,他比拳头更厉害的,就是他赚银子的能为。
他家的银子海了去了……
你还想用这来憋他?”
白贵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光泽,呵呵笑道:“若真能逼得他拿体己银子来贴补,那倒是一件好事了!
只是,五城兵马司说到底还是朝廷军中建制,他若用私人银子,来养朝廷的军队……
那……就叫施私恩!
这可是真正的大忌!
到那时,呵呵……”
古征闻言,眼睛顿时亮了……
……
ps:自从写书以来,就再没出去玩过,一次都没有,只能靠些许回忆,在书中享受一下。
打定主意,等好生写完这本书,把坑都填了后,一定出去转转。
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
但生活中总还是有惊喜的,比如说《我要做首辅》的作者青史兄,是作者群里很谈得来的朋友。
他喜欢听戏,读古书,还会唱大鼓,很有文人气息。
重点不在这,我虽然钦佩他,但取向还是正常的。
毕竟我不是魔皇……
重点是,他送了我两罐自家产的蜂蜜!
今天收到了,很好喝!
嘿嘿!
古人讲究礼尚往来,我想了想,觉得应该也送他一点特产。
你们说,我送他两只鸭子怎么样?周黑鸭!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章 期待
欢腾的晚宴一直持续到子时,没有长辈在跟前,几个嬷嬷也被贾环“请”到了别处。
因此无论是家里的姊妹们,还是她们的丫鬟们,都尽兴的疯了一夜。
吃着草原大餐,喝着从家里带来的黄酒和果子酒。
到了最后,一个个面红眼晕,醉意熏然。
这时,贾环才派人喊来各自的嬷嬷,送她们进客房休息。
而后,牧场上的妇人们将篝火用水浇灭,又用土掩埋住,收拾了草地上的残渣。
才躬身离去……
最后,只留下了乌仁哈沁和贾环二人。
其实,家里姊妹们,有的是真喝醉了,有的只是上了头。
但不管是否真的喝醉,却都有意识的将今夜的空间留给了乌仁哈沁。
连林黛玉都一样……
她们虽然都很喜欢今天的游玩,但她们不是愚人,以为喜欢一天就会喜欢一辈子。
连贾府大观园那样的人间盛景,世间珍奇无所不有的富贵乡、繁华地,她们住了些日子,滋味也都淡了。
更何况这空旷的草原……
让她们偶尔尝鲜可以,久住却不能。
然而,乌仁哈沁却从此便要一个人在这里长住了。
对于乌仁哈沁,家里的姊妹们当真没什么妒意。
贾环说的很明白,如果不是乌仁哈沁,他没有可能从西域活着回来。
而乌仁哈沁拿着钢叉,挡在贾环身前替他赶狼的故事,更不知让多少人流过眼泪。
只是因为彼此的生活成长经历太过迥异,因此平日里没什么共同话说。
除了薛宝钗时常来陪乌仁哈沁聊天外,其她姊妹们也不好轻易找她。
找来没话说,岂不更尴尬?
但其实大家心里,对她都抱有善意的。
因此,才默契的将这“最后一夜”,留给了她。
林黛玉她们喝多了没有,贾环不清楚。
反正临回房时,林黛玉一双妙眼似笑非笑的看了贾环好几眼……
但乌仁哈沁似乎是真的喝高了……
她极嫩的俏脸上浮着两抹红晕,大眼睛水汪汪的,双臂攀在贾环的脖颈处,整个人挂在了贾环身上,然后嘿嘿笑道:“乌斯哈拉,我真的……真的好高兴!”
说罢,竟又喜滋滋的哼起了草原小调!
“额敏河水哟,长又长,
岸边的骏马哟,拖著缰,
美丽的姑娘哟,诺恩吉雅,
出嫁到遥远的地方。
……”
只是,哼着哼着,乌仁哈沁的眼中却滚落了大滴的眼泪。
贾环见之大惊,忙问道:“乌仁哈沁姐姐,你怎么了?”
乌仁哈沁将脸埋在贾环怀里蹭了蹭后,抹尽泪水,忽然抬头,看着贾环吃吃笑道:“乌斯哈拉,我要跟你生儿子。说不定,下次你再来,儿子已经可以放牧打猎了哩!”
说着,还挺了挺胸膛。
贾环闻言,感受着那处触腻,心头火热,却又怜爱的看着乌仁哈沁道:“傻不傻?我每个月都要来个一两回,还要陪你放牧呢!”
乌仁哈沁闻言抿了抿嘴,月夜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贾环,道:“你是做大事的******,比草原上的头人和汗王还了得。
他们都那般忙碌,一年在家待不了几日,我又如何能让你常来见我?
只要,只要你还记得这里有我,一年……半年,半年来看我一回就好。
我会一边放牧,一边等着你回来……”
贾环闻言,心里感动不已,低头在乌仁哈沁的唇角处亲了亲,笑道:“傻姐姐,再大的事,也没有家人重要。
那些头人和汗王们一年到头不回家,可还不是被我打的屁滚尿流……
你放心吧,外面的事,我自会处置妥当,家里的事,却更重要。
只要我在京中,保管每月都来看你!
再说,我虽然了得,生儿子也不一定一次就成,得常来不是?”
感受着怀里愈发软绵绵的身子,贾环坏笑道。
乌仁哈沁却不羞,仰着脸看着贾环,抿嘴笑着,再次要求道:“乌斯哈拉,我要给你生儿子!”
夜空上,一朵云儿忽然挡住了月牙。
天色愈发黑暗,贾环的面色上闪过一抹“羞赧”之色,道:“既然如此,那今夜,我就从了姐姐吧……”
乌仁哈沁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紧张感顿去。
挂在贾环脖颈上的胳膊却搂的更紧了,身子,也紧紧的贴着贾环。
贾环哈哈一笑,弯腰轻轻一抱,就将乌仁哈沁抱了起来,大步走进了宅子中。
……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
芙蓉陵霜荣,秋容故尚好。
碧玉破瓜时,相为情颠倒。
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这本是贾环在薛宝钗闺阁里学的诗,乃是晋初孙绰所写的乐府调《情人碧玉歌》。
全诗是以女子的口吻描写处子破瓜、云收雨覆后欢悦“颠倒”的感觉。
当初薛宝钗奉贾母命教贾环读书,因为贾环对《四书》《五经》颇为厌恶,因此她便想教贾环多读点诗书,总也能进益一些……
然而也许是天意,贾环当日拿起诗书随意翻了翻,就翻到了这首顶级好诗。
当他大声诵读出来时,差点没把薛宝钗臊死。
薛宝钗至今都不明白,好好的闺阁版乐府诗,本都已将这些女孩子不能看的诗都剔除了,不知怎么又会出现这么一首……
还偏巧,让贾环随手一翻就翻到了。
在贾环再三求问下,薛宝钗尽最大的努力,用学术语气讲述完这首诗后,整整三天都躲着贾环走……
见此,贾环便知道此事不是薛宝钗的手尾,但八成和薛姨妈脱不开关系……
只是不曾想到,这首诗没来得及在薛宝钗身上用过,却先用在了乌仁哈沁身上……
在清晨回京的路上,贾环坐在马上,神情有些怅然。
昨日一夜鱼龙舞,让他识尽此滋味,流连忘返间,几乎乐不思蜀。
只是今早起来时,却发现乌仁哈沁已经不在房间内。
服侍他起床的彩霞说,乌仁哈沁已经去放牧了。
到底不忍伤离别。
却是不知乌仁哈沁姐姐此刻是不是在流泪……
叹息了声,贾环敛了敛心思,车队要驶进神京西城门了。
进了城门后,队伍径直驶向了荣国府。
和姊妹们一起去荣庆堂跟贾母请完安,稍稍说了会儿昨夜的热闹后,贾环就起身与众人告辞。
今天是他当值的第一天,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想来,他的表现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
皇城西门安福门外辅兴坊,五城兵马司衙门口。
这是中央皇城所在要紧地,往日里,都是静悄悄的,没人敢声张。
唯恐声音大一点,惹得哪个过路的大佬来,一顿训斥不说,扒皮打一顿都是极有可能的。
虽然顶着京城内三大驻军之一的名头,可五城兵马司的地位着实让人尴尬。
但是今日一早,却不知这里的人患了失心疯了还是怎地,竟然聚集了千把人在门口。
虽说到底没敢堵住街道,都顺着墙檐儿一溜的站着,却也是站没站相,并且三三五五的交头接耳,乱嗡嗡的嘈杂的跟集市似的。
若是搁在往日,有过路的巡城御史经过,一定会劈头盖脸的训斥一番,甚至还会将衙门里的主事喊出来,教诫几句。
抖一抖兰台寺的威风。
但是今日,也不知怎地,不止有巡城御史经过,甚至还有几抬八人抬的大轿经过,唬的一干穿着破旧秦兵军服的五城兵马司兵卒们,不断的给大老爷们磕头……
又一八抬大轿经过,呼啦啦的一群兵卒们不得不再次跪地磕头。
兵卒们心中腹诽不已,轿子里的大官同样也有些惊讶。
“梅二。”
宽容舒适的大轿中,一身着朱紫,面容清隽的大员开口道。
轿子外一路紧跟的一个青衣中年管家闻声,忙应道:“奴才在,老爷有何吩咐?”
那大员皱眉道:“这些兵卒,身上的军服怎地这般破旧?竟衣不蔽体!
五城兵马司,已经困顿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名唤梅二的管家闻问,忙赔笑道:“老爷,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不过是这些人弄鬼罢了。”
“哦?怎么说?”
大员问道。
梅二笑道:“老爷是清贵之人,整日里忙着国朝大事,因此对这些勾当不知。
五城兵马司虽然都是些下三滥之流,上不得台面。
可却也是油水丰厚之地,尤其是东西二营。
占着东西两市之利,不知生发了多少银子去……”
那大员却也不是全然不食人间烟火,他皱眉道:“两市虽多为商贾,但能在那两处置办家业的,又怎会没有半点背景,任由这起子腌臜无赖敲诈?”
梅二笑道:“老爷说的是,两市内有头有脸的门面,自然容不得这起子兵狗子去勒索。可总还有其他的小商贩和外乡人,只这些,就够他们吃饱喝足了。”
大员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道:“朝廷发给他们月例兵饷,却犹不知足,竟行此等下作之事。”
然而,听闻此言,梅二却叹息了声,道:“老爷有所不知,朝廷发的月例兵饷,只是给正规在册兵卒的,军余帮闲却没有。
这五城兵马司在册的兵员为五千,可军余帮闲却足足有一万人,甚至还要多。
否则偌大个神京城,区区五千人却是照应不完的。
因此,这一万多人,是要五城兵马司自己供养的。
没银子拨给他们,又要他们做事,只能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
所以朝堂部阁们,对他们做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然,真要让朝廷出银子供养那一万多人,还不知要再生出多少是非呢!”
那大员闻言顿了顿,不再提这一茬,原本想在朝堂上议一议的心也淡了……
他回过头再问道:“你方才说,他们穿的这般破旧,是故意为之?”
梅二闻言忍不住笑道:“可不是嘛,老爷忘了,今日,是那位无礼猖獗子做这五城兵马司主事的日子。
呵呵,他当衙内自然可以窜上跳下,可这做官,却容不得他妄为了。
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
看起来,这衙门里有人不想让他好过哩!”
梅二说罢,轿子中安静了下,然后又挑起了轿帘,露出一张清隽威仪之容,看向五城兵马司的衙门口。
有门脸儿熟的老军卒抬头看了眼,小小惊呼一声,原来竟是礼部尚书梅英!
不过,没等这老军卒四处传播他的认人能为,面色忽然一变,闭住了嘴,朝西边街头看去。
“驾!”
“驾驾!!”
敢在神京城内这般打马的人有,敢在皇城根儿这般打马的人,大概也就那么有数的几位了。
就要入主衙门的这位主,正是其一!
老军卒看到了这一幕,礼部尚书梅英自然也看得到。
他面色陡然一沉,冷哼一声“跋扈”!
而后,敲了敲身边的云板,八抬大轿再次起行。
“哒哒!”
“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铁踩踏在青石板地面的声音回荡在身后。
“吁!!”
一道声音清亮,但气息傲然中足的勒马声,紧接着响起。
听到这道声音,梅英面色微变,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这里,将会是那贾家子灰头土脸,折戟之地吗?
梅英心中隐隐期待!
……
ps:最新一轮国庆严打开始了,唔,暂不作死。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一章 蠢蛋?
“给大老爷请安!”
“大老爷公侯万代!”
“大老爷富贵吉祥!”
贾环一行人骑马刚刚赶到五城兵马司衙门口,就被一群叫花子兵围住了。
倒没有生乱,而是杂七杂八的围在了一圈儿,给他磕头请安。
只是,他们喊的竟不是将军,也不是大人,而是大老爷。
这是对文官的称呼……
眼看着这些叫花兵一点点膝行靠近,韩家兄弟并帖木儿扬起马鞭就要抽出。
然而,当头一军服极其破旧的老军卒却泪流满面道:“宁侯啊!小的们终于盼到你了,我们都是荣国旧部之后哇!”
“什么?”
贾环闻言“震惊”,忙制止了韩家兄弟等一干家将亲兵,看着那老军卒道:“老军,你此言何意?”
那老军卒看起来灰头土脸,面容灰败可怜,只是眼泪流下后,泪痕处的灰土色却淡了许多。
而且,他富态的身形,与他的打扮显得很有些不相称。
但他却一点都没有所觉,依旧“哀声”泣道:“宁侯有所不知,这五城兵马司,原本就是荣国旧部啊!
当初的兵马,也就是我等先祖,都来自荣国旧部的伤残老卒!
后来,贞元之变,荣宁二公率领我等先祖,替太上皇清平了奸佞,保得太上皇定鼎乾坤。
太上皇感念我等先祖忠厚,虽身残而忠心不泯,故颁旨,许我等先祖,世世代代皆为五城兵马,替他老人家看守都中神京!
宁侯啊,您说说,我等是否为荣国旧部之后啊?”
贾环闻言,面色恍然而震动,却又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众人身上的破烂,问道:“果真是先祖旧部之后,我等大有渊源啊!
只是,尔等为何如此……如此落魄?”
那老卒闻言,竟嚎啕大哭道:“宁侯啊!我等好惨哪!”
他一哭,其他军卒们似乎也悲从心来,嚎啕不止。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他们见贾环被他们的哭声吓住了,只是“呆呆的”看他们哭,也没安慰一下。
索性不再浪费气力,哭声渐又止住了……
那老军卒再开口道:“宁侯有所不知,这五城兵马司自前景田侯府余孽裘良接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五城兵马总共五千建制,可领五千粮饷,却要供养一万五千多人。
这偌大的京城,只靠五千兵马哪里看管得住?
我们要保境安民,为太上皇他老人家守住京城安宁哪!
之前虽苦点,可总还能过得下去。
可之前铁网山之变,那畜生养的裘良,可把我们害苦了!”
“是啊!可害苦了……”
“害苦了哇!”
老军卒的话又引起一大片共鸣,贾环可以听得出,这等诉苦是发自内心的……
老军卒继续道:“自从那夜后,我们五城兵马司就整日里被盘查,一茬接着一茬,原本就只剩下三千人,生生把锁拿了两千哪!
我们这些能幸免的,都是使足了银子才堪堪过关……
宁侯哇!我们好惨哪!”
“宁侯!我们只盼您老人家的到来啊!”
“没错,宁侯,您可要救救我们这些荣国旧部之后啊!”
“宁侯,听说您这财神……听说您要来当我们的大老爷,我们一夜没睡着觉啊!
您看看我这黑眼圈儿,就是熬夜想您想的……”
“咳咳!”
听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贾环的脸色也渐渐难看下来,老军卒连忙咳嗽了几声,打断那些人的话,他面色诚恳的看着贾环,道:“宁侯,这些粗坯们只会打打杀杀,只会本分做事,却不会说话,若是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看在我等先祖的面上,饶恕他们则个罢!”
说着,又抹起泪来。
贾环见之,似乎心软了,长叹息一声,仰头望天道:“既然都为先祖旧部之后,我又如何忍心见责?罢了罢了……”
那老军卒闻言面色一喜,眼中光芒渐起,赔笑道:“宁侯啊,他们说的虽然糙些,可都是心里话!
如今这兵马司,就全指望宁侯您了!
别的不说,咱们缺人手哇!”
“哦,怎么说?”
贾环请教道。
那老军卒道:“咱们叫五城兵马司,是因为分布在东西南北和中央五处!每一处都设有一大营,各有一千兵马,随时备用!
可自从那夜之后,咱们五城兵马司,只有一千人马了,然而该做的活计却一点没少。
又要缉盗,又要巡城查坊,还要防火!
真真是苦不堪言哪!”
贾环似乎听着就有些害怕了,挠头道:“那该怎么办?”
那老军卒闻言,气息都有些加重了,却语重心长道:“大老爷既然垂问,那小的就多嘴几句……
该招人啦!
还得赶快招人!
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成了大老爷的罪过?”
贾环为难道:“招人?这大几千人马,让我到哪里去招?
要不……我去求求牛伯伯,让他从灞上大营调拨几千兵马过来……”
“不用不用不用……”
老军卒闻此言,脸色都变白了,其他人也纷纷面色骤变。
见贾环目光怀疑,老军卒忙道:“宁侯不知……”这句话,他已经用了好多次了。
但贾环却恍若未觉,认真听他道:“宁侯啊,这五城兵马司的事,里面弯弯道道很多,学问大的很!
这个……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
不熟悉的人,非但做不来,反而会生出乱子!
若是没那档子事也就罢了,少进些新人,一点点手把手的教就是了。
可如今缺员那么多,事情又急又多,没有人也没有功夫去带新人哪!”
贾环闻言恍然,点点头道:“果然是老成之言,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那老军卒悄悄松了口气,不敢再玩火,怕玩儿大了,忙道:“依小的一点愚见,宁侯不若从现有的军余中挑选!
他们都是办事老成的,做的活计和咱们差不多,只是一直以来,少个名分罢了!
若是宁侯从他们中选,一来,可解决了缺人手的困顿局面。
二来,宁侯施大恩于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对宁侯感激不尽,唯命是从的!”
贾环闻言,顿时心动不已,喜道:“这真真是个好主意……”只是又有些迟疑道:“我和他们不熟,不知道该怎么选人哪!”
说着,目光看向了呼吸都屏住的老军卒,道:“不若,就由你来帮我去选人?”
“哗!”
此言一出,上千人先是齐齐一阵哗然,随即,无不目光又羡又嫉的看向那老军卒。
而那老军卒,则兴奋的忍不住打起摆子来,声音都变了,激动道:“宁侯,宁侯让小的去挑人?”
贾环见之,似乎以为他不愿意,顿时失望道:“哦,你不愿意就算了,也是,这个苦差事不好烦你一个人去做……”说罢,不理整个人都斯巴达掉的老军卒,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其他人似乎感觉到了机会来到,忙疯狂回应道:“一千人,还有一千人,宁侯,还要招四千人!”
“四千人”三字一出,那些人看起来都有些狂热了。
贾环面色却有些羞赧,似乎很有些不好意思,他道:“今日第一次与大家相见,没想到还都是先祖旧部之后。本想与大家些好处,谁曾想,就得先麻烦大家一遭……
这样,这里一共一千人,那就劳烦你们每个人招……唔,招六个人来!”
“哗!”
众叫花军又是一片哗然,哗然声更胜之前。
他们再看向贾环的目光,哪里还是当人看,直接当真了一个被供起来的财神!
那些名额,根本不是名额,分明是一张张大面值的银票!!
由太上皇金口玉言承诺过,五城兵马司的位置,是世袭的,可以一代代的传下去。
这样一个位置,哪怕是倾家荡产,也有人要抢破头想要的!
随便一个,都至少值个几百两银子!
他们打定主意,卖掉几个,再给家里留上两个!
既得了现银,也给家里的幼子们谋得了一个金饭碗!
天爷啊!
这些衣着破烂的军卒们,再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掉到头上,一个个喝醉了似得,站也站不稳。
只有那老军卒,几乎痛不欲生,想起方才他手里明明握着四千张,不,是六千张巨额银票,如今,却只剩下六张……
简直生无可恋!
嗯,不对,怎么会是六张?
那加起来,不就成了六千人?
老军卒不解的问道。
却差点被周围人给捶死,还他娘的总吹自己是聪明人,没想到竟这般蠢!
多还不好?名额越多,银票越多!
贾环却笑着解释道:“刚才不是说要选拔吗?若是一次只招四千人,那岂不是一个人对一个名额,这如何还叫选拔?”
哦……
众人恍然,原来是想找存在感……
贾环又正色道:“我虽然年轻,可你们却不能糊弄我!
找来的人里,至少要有四个经得起我选拔,若是尽是一些只会吃喝嫖.赌,手无缚鸡之力的玩意儿,那……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说着,将手中的马鞭一撑,马鞭竟生生被他扯断了!
众军卒见状,呼吸一顿,面色骇然。
老军卒一点也不怕,拍胸脯保证道:“宁侯放心,我等找来的,都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子,绝不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浪荡子。保证都有一把子好气力!”
众人闻言,顿时对老军卒又钦佩起来。
他们手下的军余,说白了就是神京城里的混混无赖。
平日里最喜打架斗殴,恃强凌弱之事,若非如此,也不会招他们当军余,去街上敲诈勒索旁人。
要是都是些病秧子般的瘦鬼,怎能唬的住人?
嘿!
这宁侯白担好大一个名头,到头来,竟连这个都不知?
不约而同,众军卒对贾环这蠢蛋愈发小觑!
贾环却似浑然不觉,还高兴道:“既然如此,那本侯就承谢诸位帮忙了!
待选完之后,本侯请大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众军卒闻言,嘴角一起抽了抽。
这种级别的享受,是他们爷爷辈的选择。
到了他们这些吃了几辈子铁碗饭皇粮的人,早就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了!
不过面上,大家还是纷纷感激涕零,感谢宁侯能让他们能吃得上一顿饱饭……
老军卒最后问道:“不知宁侯,要如何选拔呢?”
贾环想了想,道:“明日卯时二刻,我在东城门外渭水码头处候着大家。
那里地广,大家先去点个卯签个到。
而后……
呵呵,到那时,我自有法子!
先说好,咱们五城兵马司也是军中建制,讲究一个军法。
我是急性子,最不耐烦等人。
过了卯时,谁再想进来,就不要再我面前聒噪了,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这等好事,上赶着抢还来不及,如何会迟到?大老爷放心就是!”
“就是就是,又不是傻子……”
众人纷纷出言嬉笑道,一个个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这等好事,一百年都没遇到过一次,别说迟到,一晚上不睡觉都行……
贾环也高兴,拱手道:“既然事情定了,那我就先放衙回家了!哈哈!”
大笑两声,他转头对韩大道:“看起来,这做官也没甚难的嘛!如此简单,又岂能难得倒本侯?”
下巴微微扬起,得意骄傲!
而后,一甩马鞭,带着一应家将亲兵,纵马而去!
只是,这等张扬跋扈的雄姿,映在一众叫花军卒眼中,却与来时的霸气截然不同。
一干军卒彼此对视了眼,忽然,一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随即,上千人同时轰然大笑!
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莫为此甚!
而从始至终都没露面,安坐在衙门口内喝着茶,不断听下人将外面的动静一句一句转递进来的东西两大营指挥使,古征和白贵,此刻更是面面相觑。
直到听到贾环第一天上值,却连衙门的大门都没入,甚至连马都没下,然后又溜溜的走了。
两人才回过神来,而后,齐齐放声大笑起来!
且同时生出,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感慨。
也有些疑惑,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竟会被此等蠢笨小儿欺负?
不过想起被贾环拉断的那根皮鞭,他们又觉得找到了原因。
是了,一定是贾环倚仗先祖余荫和太上皇宠爱,以蛮力而行的。
可不就是如此?贾环偌大的“威名”,不就是靠打了亲王世子,又打宰相公子,一点点积累出来的吗?
嘿!
可惜啊,想来用不了多久,整个神京城都会谈论今天的事。
贾环算是将祖宗八辈的人都丢尽了,一世英明也成了笑话!
作为这件事的幕后推手,古征和白贵两人以为,大好的前程,就在前方对他们招手!
那些吃过贾环亏的人,知道了此事,还不以高官来酬他们的大功?
念及此,两人都有些沉醉了……
……
ps:下午应该还有一章,转折,算是个小高.潮。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二章 将计就计!(加更第一更)
“环哥儿,今天不知多少人要笑的吃不下饭去……”
宁安堂中,韩让笑呵呵的说道,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贾环哼了声,道:“多笑笑好啊,多笑能长命百岁。”
韩三撇嘴道:“等明天他们就笑不出了……环哥儿,明儿你到底怎么打算操练他们?就他们这起子兵油子,我怎么觉得,怎么操练都没用啊!”
贾环呵呵一笑,卖关子道:“明儿你就知道了!不是……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操练他们,你怎么知道哪些看笑话的人就笑不出了?”
韩三嘿嘿笑道:“你打小就蔫儿坏,那群叫花子兵还想坑你?”
贾环哈哈一笑,道:“屁的蔫坏,是我打小就智慧过人……”
正说着,从外面呼呼啦啦的走来一大帮人。
正是牛奔、温博、秦风并诸葛道一伙还有曹雄、赵虎两人。
贾环见状起身,和身边的索蓝宇笑道:“消息传播的是够快。”
他们也不过刚到家,板凳还没坐热。
“环哥儿,你搞什么名堂?”
牛奔最急,扭巴着一张脸,道:“我就不信,你这里面没有鬼!!”
贾环和索蓝宇哈哈大笑,贾环道:“既然知道有鬼,你还这么着急作甚?”
牛奔气道:“我本以为你要带上你的亲兵,去好一顿砸巴,把那起子兵痞兵油子砸个稀巴烂。谁知道,你竟玩儿了这么一出!
你不知道,你都快成神京城的大笑话了!
不,你已经成为神京城的大笑话了!”
贾环耸耸肩,道:“笑呗,希望他们能笑到最后。”
秦风有些担忧道:“环哥儿,你今日把选兵权下放,那些老兵油子一定会借机大肆揽财!可那些军余们哪里有那么多银子,他们要真有几百两银子在手,也不会做军余了。
可以料想到,今天东西两市,一定到处都是敲诈勒索的恶行。
你要当心了……”
贾环闻言哈哈大笑道:“风哥,他们若不做恶,我还拿不住他们的把柄呢!
之前刑部、大理寺和黑冰台几轮扫荡,清洗了那么多人。
如今剩下的,都是些极会规避风险的老兵油子。
大错没有,小错又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所以,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秦风闻言瞠目结舌,看着贾环道:“纵然如此,你还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成?”
贾环笑道:“那倒不至于,把他们都扫空了,我不成了光杆儿将军了吗?”
温博咧嘴道:“光杆儿就光杆儿,大不了再去招新的。
环哥儿,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就五城兵马司那群烂到骨子里的兵油子,就是孙武再世都没法子把他们练成精兵。
你让他们干啥,他们也干啥。
总能勉勉强强混过关,你还拿不住他们的错。
可就是那一身油滑气,让你咬碎牙都没法子。
以前在黑辽,我也遇到过不少这种兵痞,都让我给揍了几遍,还是没辙……
照我说,你还不如都砸吧了轰走,再招新的。”
贾环笑道:“我也没说要将他们练成精兵啊,想要成精兵,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五城兵马司一共有五千建制,我不可能都练成精锐,那太招眼。
一千,我只要一千精锐!
多一个都不要!”
“嗯?环哥儿,你准备怎么做?
就你,连《孙子兵法》都不通,你也会练精兵?
吹牛吧?”
牛奔揽住贾环的胳膊,挤眉弄眼的问道。
贾环哈哈大笑道:“奔哥,咱们走着瞧!”
牛奔闻言,急不可耐,偏拿贾环没法子,只能将他的头发揉乱……
诸葛道笑看着这一幕,开口道:“环哥儿,那一千残卒不算什么,可后面还有一万军余要养,那才是麻烦大头。你还不能自己掏银子,那就犯忌讳了。
你可想出,这些人该怎么养?”
贾环闻言哈哈笑道:“诸葛,你也太小觑我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着偌大一个神京城,我若连区区一万军余都养不起,那不成了废物点心?
我不仅养得起那一万军余,还要练出一千精兵!
嘿!
诸位哥哥们,小弟先行一步了,哈哈哈!”
“哇呀呀!臭小子,休要得意!”
牛奔气急,一个飞扑扑上来,却被贾环闪过,“噗通”一下扑到椅子上,“咔擦”一声,椅子报废。
堂外的李万机闻声,不由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会这样……
……
大明宫,御书房。
隆正帝将中车府呈上的密折看了好几遍,皱眉狐疑道:“邬先生,这贾环在搞什么名堂?朕竟看不出他打的什么根底……”
邬先生呵呵笑道:“陛下,静观其变就是。宁侯惯会使小奸计,他这是在装傻糊弄人呢!不过是欲擒故纵之计罢了……”
隆正帝闻言一怔,随即有些恍悟道:“你是说,他故意让那些废物去犯错,好拿捏住他们的把柄?”
不过一对细眉却又皱起,道:“这番手段,并不高明啊!最终吃苦的,还是京城百姓。
你瞧瞧,这才多一会儿,城内就一片鸡飞狗跳了!
到处都是敲诈勒索的军余,百姓苦不堪言!”
不管心思有多诡诈,也不管被多少人腹诽生性凉薄,刻薄寡恩。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隆正帝是一个爱民的皇帝。
他对贪官恨之入骨,恨不能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可对百姓,却又极为牵挂在心。
隆正帝咬牙道:“若是贾环用这种手段来压制军心,以那些赃银为把柄,让那些废物听话,那他就太让朕失望了!”
邬先生闻言,犹豫了下,摇摇头道:“应该……不至于此吧……”
其实,他也没什么把握。
贾环毕竟是世家公子出身,生活环境优渥。
素日里给人的印象,也是不体谅下人的艰难,动辄严惩。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一颗关爱百姓的仁心。
他若真用这种法子来压制军心,那……
确实让人失望啊……
……
“这么说来,这就是一计?”
某处深宅大院内,堂内布局极为讲究,文气而不失奢华。
户部尚书孙诚看起来比从前瘦了不少,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竟显得苗条了些。
他阴沉着脸,问道。
在他一旁坐着的,是兵部尚书古仑,对面则是礼部尚书梅英,吏部尚书李政。
而上位正座上坐着的,是辅政大臣马齐。
这个阵容,绝对算是顶配了!
当然,他们聚集在此的目的,自然不会只是因为贾环。
但贾环之事,确实也是一个重点。
听到孙诚之言,兵部尚书古仑冷哼一声,道:“奸猾小儿,雕虫小技!”
孙诚不解的看着古仑道:“古大人既然知道是计,怎么还让古征、白贵他们中计呢?”
古仑嘿了声,道:“他们中什么计?我早就派人去告诉了征儿,让他们不要沾手这次的银子。
这等小计,也能算计到我?”
孙诚闻言,呵呵一笑,竖起了根大拇指,道:“高,果然不愧是古大人!只是,若被贾环凭借此计一举掌控了那几千兵马,日后,五城兵马司还有令侄说话的地方吗?”
古仑闻言,嘴角抽了抽,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虽然征儿为营指挥使,可哪里能管得住五城兵马司里的那些兵油子?
他们都是世袭的差事,一辈一辈传下来,胆子比谁都大。
有太上皇的金口御旨在,征儿也奈何不得他们。
都跟他们说了,这是一个计,可那些废物们利令智昏,竟顾不得了……”
孙诚皱眉道:“难道就看着那小子掌控这几千人?咱们得想个招儿阻止他啊!”
梅英闻言,目光淡淡的看向孙诚,道:“为什么要阻止?”
孙诚闻言一怔,道:“那依梅大人之意,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看着那混账得意吧?”
梅英闻言,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喝了口茶后,再抬起眼帘,目光纯正温润,他看着孙诚道:“孙大人,这件事,我等非但不能阻止,还要推波助澜之。”
孙诚知道这位梅家家主不是易许之人,心机之深十分了得,既然同为一阵营之人,他也愿意低头请教,道:“愿闻梅大人高见。”
梅英淡淡一笑,道:“不敢,孙大人只是被户部部务羁绊住了,否则这等关系,孙大人自会一目了然……
贾家子行此计策,看似刁钻,实则下作,绝非正道。
也难怪,他不读圣贤书,非我名教中人,喜欢剑走偏锋,阴诡奸诈,也是有的。
只是,此计虽然看似有用,其实,却是自掘坟墓罢了。”
“哦?此话怎么说?”
孙诚和古仑齐齐问道。
梅英闻言,却看向一旁的李政,道:“此计定然瞒不过李大人,不如由李大人讲吧?”
李政呵呵一笑,摇头道:“梅大人,当善始善终才是,还是让我等领教梅大人的风采吧!”
“文德,你很不错。”
一直坐在上方闭目养神的马齐,此时也睁开了眼,看着梅英点头笑道。
梅英闻言,不敢矜持,忙起身躬身道:“文德不敢当马相之赞!”
文德乃是梅英之字,以马齐的身份这般呼之,并不过分。
见马齐微笑颔首,梅英也不再推脱,道:“贾家子此计看似刁钻难解,实则后患无穷。
可以料想到,那些军余们为了能得到一个正式的官身,尤其是能够世袭的,定然会发疯一样的筹措银子。
可他们多是不会持家度日,身家贫苦之人,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因此,此刻神京城一百零八坊内,不知有多少敲诈勒索事发生。
整个都中,都乱成一片。”
“可是,这和贾环无关哪,他并没有说要收银子……”
孙诚不解道。
梅英呵呵笑道:“现在是和他无关,但,等到他以这种事为把柄,威逼那些兵卒们听令于他时,此事就与他产生上了联系。
到那时,他就成了造成京城大乱的罪魁祸首!
要知道,当今陛下待臣下虽然严苛了些,却最重视百姓民生,并自以为圣君,呵呵……
而天子脚下,却出现了这般大的乱子,被贾家子弄的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他难道还会冷眼旁观不成?
到时候,无数的奏折呈奏上去,我就不信,他还会再留中不发!!
民意难为,贾家子此次必然名声扫地!”
“嘶!”
孙诚、古仑两人闻言,生生倒吸了口凉气。
好毒!
两人看向梅英的眼神,闪过一抹忌惮之色。
然而,高坐上位的马齐却呵呵笑出声,看着梅英的眼神愈发激赏。
他道:“文德果然不愧盛名,难怪王爷听闻文德之心意后,高呼吾得文德,如得子房孔明也!”
梅英闻言,忙谦虚几句。
马齐又赞了赞后,面色一转,对下方众大员道:“贾环小儿,不过疥癣之疾也,有文德之计,不足为虑矣。
今日与诸公相会,乃是为了大事。
准葛尔之事,如今已有了眉目。
合约签订在即!
此次收国之功,着实太大。
王爷之意,让诸位发动各自的门生故旧,百官清流,并发动万民请愿,上表朝廷,请为太上皇上尊号,以称之圣!
以表其盖世武功!”
……
ps:既然是加更第一更,肯定会有第二更,对不对?
(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三章 跑!(加更第二更!)
八水汤汤绕神京!
其中,又以渭水码头最为宽阔。
贾环将集结之地选在此处,也是没法子。
真要集结五六千人在神京城里拉练,那就有点作死了。
五千兵马,可强攻皇城了……
可要拉去霸上大营拉练,却又有些说不过去,显得太过肆意了些。
真当军队是贾家开的不成……
因此,贾环便将地点设在了渭水码头。
这里贾家购买了不少地皮,建了许多仓库。
如今是贾家云字号还有薛家丰字号的一个大运转中心。
仓库中间有一大片空地,原本是为了方便挪移运转和晾晒货物所用,因此场地很大,可做校场。
当然,也只能满满当当的站齐几千人,想活动却是不能。
这也让许多人暗自纳闷,在这个地方选拔,怎么选拔?
站了这么些人,连伸展胳膊都伸不开!
不过,怎么选拔都无所谓。
反正都有很大的可能选上。
六千人里选四千人,只要不是太废,都有可能。
可没人觉得自己是废物,连六千选四千都选不上……
因此,今日聚集在渭水码头贾家仓库边的七千人,几乎每个人都兴高采烈,都抱有大希望,为自己,为自己的儿孙们,争一个世代相传的银饭碗!
原先的那一千老卒,更是个个合不拢嘴,眼睛都是一直眯着的,睁不开……
谁要是一夜间也能成为可以在神京城里买房置地,还有余钱娶小老婆的人,谁也一样会笑的合不拢嘴!
尤其是,这一次上面居然没有要抽成!
哈哈哈!天老爷啊!
他们可是整整笑了一长夜,一边搂着银票,一边把家里的婆娘折腾了一遍又一遍……
如今看着贾家仓库前,不知从哪里请来的五十个账房,在仓库门口摆下五十个席案,快速录入着军余的姓名和举荐人。
众人就愈发高兴了,尤其是那些做了许多年的军余。
录入了名册,再拿到兵部备案,他们应该就是都有官军身份的人了吧?
了不得!
虽然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倾家荡产不说,还借了印子钱,又在市面上撕破脸面,挨个摊铺去收安保银子。
这才堪堪凑齐了三百两银子,在老军那里换了一个名额。
可不管怎样,只要能混上一个官身,日后就会大不同。
可惜啊,只能到小门小户里去收,但凡大一点门脸儿的商铺,尤其是那些青楼楚馆,他们都不敢去叨扰。
那里才是真正的销金窟!
只是,能在都中开这种馆子的,哪家背后没有个官老爷罩着?
又哪里是他们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军余能招惹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成了正规军卒,手下再养几个军余,每日里坐收银子,只那些普通商贩处收到的好处,就能先把印子钱还了。
再往后,就是世世代代的铁杆庄稼!
想起未来的幸福生活,一群大汉们,就忍不住激动。
只有古征和白贵两个营指挥使,骑马站在一处高处,看到这群情激动的人群,忍不住奇怪。
古征皱眉道:“不是说要选拔吗?怎么连正主儿都没见到?”
白贵也纳闷儿,看着不停在录入名册的那些书记,却不见贾环露面,奇道:“莫非,真的就……嗯?”
白贵话没说完,忽然住了口,转头朝后方官道上看去。
只见官道上一阵尘土飞扬,看起来足足有二百余骑骑兵,全身披挂着狂飙而来。
声势惊人!
为首之人,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着一身斗牛国公服,脚踩登天靴,面色神采飞扬!
“吁!!”
骑兵队伍转眼即到眼前,贾环一声清喝,勒住胯.下战马。
其身后两百余骑,亦同时勒马。
一阵战马嘶鸣声,两百余骑战马竟被齐齐勒住,而后纹丝不动,战阵不乱。
只这一幕,便让许多人瞳孔猛然收缩,面色微变。
整整数千人的场地,忽然静了下来,许多老兵油子,心里已经生出了不安。
贾环高居战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众人,面上哪里还有昨日的懵懂天真?
他眼睛微眯,面带冷笑,声音清寒,虽不大,但蕴着内劲的声音,却能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都想当正兵?”
“想……想!”
众人先是一静,随即一片乱嗡嗡的应声响起。
贾环冷笑一声,道:“很好,有这志气就好。只是,如今到了六七千人,五城兵马监制不过五千,所以要选拔一番,淘汰掉两千。
本侯的选拔很简单,公平公正。
看到前面那条河了吗?那叫渭河!
从这座码头起,沿着渭河往东三十里,有一个小铺,叫赵家铺子!
赵家铺子口有一座凉亭,本侯将会拿着你们的花名册,在那里等着你们。
两个时辰内,谁先跑到,谁的名字就会被打个勾。
谁没到,谁的名字就是一个叉!
只有五千个名额,打满勾即止!
能不能取得这个可以世世代代吃皇粮的名额,就看你们自己的能为了!
狼走千里吃肉,狗行千里****!
到底是****还是吃肉,你们自己选择!”
数千军余闻言,面色顿时一变,心里又期望,又失望,更紧张。
虽然按理说,两个时辰跑三十里路,应该不是太难,可是有竞争,就不好说了。
七千人争那五千个名额,就是都按时跑到了,后面那两千也是白搭!
也有原本就是五城兵马司的兵卒,听到总共五千名额,就知道连他们也要跑,顿时极为不忿起来。
其中昨日和贾环说话的那名老军卒,想着有昨日交谈的香火交情,便鼓足勇气,高声道:“宁侯不知!咱们五城兵马司从来没这个规矩啊!
咱们又不是战兵,说起来,只是保境安民,防火防盗的捕快而已。
何须跑这远的路?
依小的之意,跑个一二里,意思意思就成!”
“就是就是,什么名堂吗?咱们在五城兵马司当了几辈子的差了,何曾跑过什么路?不跑!”
老军卒身边的一个兵卒,高声附和道。
两人身后的军余们也纷纷叫嚷起来:“不跑不跑!”
“跑个锤子!”
“爷跑你娘……啊!”
眼看数千人就要被他们鼓噪起来,忽然,那个得意忘形,自称爷还骂娘的军余,惨叫一声。
众人惊看去,只见一支箭贯穿在那军余的两颊,恐怖骇人,箭尾羽翼还在颤着。
数千人先是一片哗然,随即却又安静下来。
之前激荡起的热火,被这一箭给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这才记起,眼前这位贵人偌大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然而这还没完,贾环身后一青年胳膊一挥,几骑蒙古鞑兵就翻身下马,径自朝老军卒和他身边那位军卒走来。
老军卒面色发白,心生不妙,正想倚仗昨日的“交情”,跟贾环说几句软话。
只是嘴巴刚张开,就被走到跟前的贾府亲兵一拳砸在嘴巴上,登时鲜血横流。
而后被拖死狗一样的拖到了贾环跟前。
贾环从身后韩让手中接过一卷纸册,展开一页看着,淡淡道:“孙承祖,我原当你是个好的,昨日出的主意也都依你。
谁曾想,你竟是个藏奸的。
明着说是帮我的忙,暗地里却借机大肆揽财。
你揽财就揽财吧,怎地还让手下军余去敲诈百姓商贩?
一个人三百两银子,你手下六名捕快,在西市上敲诈了十八个商贩,又恐吓勒索了二十六个外乡人。
那些人以为是本侯下的搜刮令,无不在背地里诅咒本侯。
到头来,银财却都落到了你手里!
呵呵,很好!
你还说什么捕快?
五城兵马司隶属兵部直辖,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建制。
你跟本侯说是捕快?”
“宁侯,小的……小的知错了!求宁侯看在先祖功绩上,开恩放过小的一马吧!”
这才是老兵油子,遇事不妙,根本不辩解,先求情!
老军卒,也就是孙承祖,他见贾环连他手下军余做的好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再没侥幸心思,知道昨日之事必有内情。
哪里还敢辩解,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会儿就磕的头破血流。
场面再次宁寂下来。
不远处,古征和白贵两人对视一眼后,眼中去齐齐闪过一抹讥讽。
到底还是这样做了……
果不其然,贾环见孙承祖服软,面露得意之色,道:“求人不如求己,能不能过关,先看你能不能在两个时辰内跑到赵家铺子去。
还有你们,都一样!
按时到了嘛,万事好商量。
咱们五城兵马本来干的就是收银子的勾当,不然如何活命,如何保境安民?
可要是到不了,哼哼,这敲诈勒索的罪名,就由你们担当了!
到时候是杀是剐,就看你们罪名的大小!
若是有哪个想临阵脱逃……
呵呵,按军法,逃兵当斩!!
本侯这两百名骑兵,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你们不信的,大可试试!
还傻站着干什么?
跑!”
见数千军余和一千正兵都愣愣的站在那里畏惧的看着他,贾环厉喝一声。
效果显著,一群人,挖奔子一般,撂开膀子开始狂奔,场面混乱……
贾环果然没有说谎,他手下的两百多名骑兵拉开阵容,呈一条长线,沿着渭河河畔巡视着。
看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众人丝毫不怀疑,如果哪个想开小差溜掉,一定会有一支冷箭从那些亲兵手中射出。
待这数千人声势浩荡,却又散乱无章,不成体统的狂奔而去后,古征和白贵两人方从一边驾马过来。
待距离贾环十步之外,翻身下马,向前又行了数步,拱手作揖道:“属下参见大人!”
这个说法是有讲究的,如果他们以贾环爵位相称,就一定要行跪拜大礼。
毕竟就身份而言,他们与贾环乃是天壤之别。
但若以官职相称,那就不用下跪了。
大秦规矩,同殿为臣者,除非与阁臣请安,否则皆不用下跪。
当然,品级相差太远者,也有下跪请安之例。
但兵马司营指挥使和兵马司都指挥使,相差不过一级,不算什么太大的差距,因此就不用行跪拜之礼了。
贾环见之却也不在意,没有强求他们按照爵位行礼,甚至脸上也没什么怒色,只是有些奇怪道:“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
古征和白贵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面色陡然难看下来。
他们两个身为官身,仅比贾环低一头,更重要是,他们自觉贾环的心计被他们看的一清二楚,不过小伎俩尔,他们也没去收银子,没有把柄落在贾环手中,便对贾环轻视了许多。
可如今,听贾环言下之意,他们两人也要参与考核?
这不是荒谬吗?
二人正想反驳说些什么,可是抬头看到贾环那张冷笑之极的脸,以及嗜血的目光。
两人辩驳之言,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他们不敢,心里都在发颤……
他们怀疑,贾环是不是想借口他们抗命不尊,就地将他们给砍了!
念及此,看着前方渐渐远去的队伍背影,两人再不敢迟疑,撒开脚步狂奔起来!
“哈哈哈哈!”
看着这两人仓惶紧张的背影,贾环放声大笑!
……
ps:马上第三更,总要将这一卷写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