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攻心为上
韩遂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眼前这个在他看来是极好的机会。其实乱军的诱敌之计也是出自他手,只不过假他人而行之,本想就此一统西凉,谁知却被田丰一行所搅,待想借饮宴之机毒害之,却又被告知对方有用毒的祖宗,看来真是天不遂人愿。不过他终是心机深沉,按下心头欲望,待机而动。
第二日马腾一早便来邀田丰等人,共商对付异族之策,对方昨日虽然战败,可实力并未大损,此患不除,马腾又岂能安心出兵讨董?昨天又见识了田丰的智计和赵云的勇猛,故才相邀。
“这次乱军非是羌氐全部,只是其中几个部落,不过他们一向骁勇善战,此次人马近五万,现在城外十里安营。昨日我军得众位之助,小胜一阵,却并未动其筋骨,如何破之,我目下还未有定计,今邀各位前来相商,实是为此。”马腾首先开言。
“这有何难?父亲与超儿一支精兵,我与赵甘二位大哥深夜便去劫寨,保尽枭其首,献与父亲。”正是马超献计。
“你只知徒逞勇武,日后怎可为将?”马腾显然对他抢着说话极为不满。
“呵呵,马太守不需如此,以丰看,少将军此计只要谋划得当,却是可行之策,但首先要慢敌在先,我军需先做出坚守城池的摸样,按兵不动。四方派出快马,让敌以为我们在搬请援兵,待其戒备之心稍懈,便可行少将军之策,说道奇袭破寨,正好有甘将军在此。”田丰先是微笑阻止马腾的呵斥,再说出自己想法。
马腾这才点头道:“先生之策甚妙,以我多年对敌方的了解,极为可行,先生果然高才。只是盟主等我发兵之心极切,此计是否太缓?”
田丰闻言低头思索,马腾言之有理,这慢敌之心可不是数日就能见功的,而主公又急切盼望马腾东进,倒是为难。
“如此便只有借几位将军及韩大人之威,以力并之,不过正面对垒虽还是我军胜算为大,只是这损耗却是避免不了。”
众人也都在思索,若行田丰之计虽胜算极大但却极费时日,若是正面强攻又怕人马损失过巨,一下也是委实难决,马腾扫视众人,忽见赵云似是若有所思,不由出言道:
“不知子龙有何想法,可试言之。”见马超现在与赵云如此交好,加上赵云本就让人望之可亲,马腾对他还是很看重的。
“大人,云倒有他想,难道我们一定要和对方交战吗?就无别的路可走?”赵云听马腾问起,出言道。
马腾闻言还未发话,田丰却是眼中一亮。
“子龙看来已有所得,可继言之。”
“向日云龙曾与云言道,我大汉对付边疆异族,无非二策,势力强盛之时就以力讨之,若是有所不逮,便以亲和之,此二策却均非上策。当时我还曾追问何为上策,云龙说出八个字,云甚觉有理,那便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子龙所说之云龙便是刘龙大人之子?”马腾问道。
“正是我四弟,他向来智计百出,故云才有此言。”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刘云龙果非常人,丰不及也。”田丰叹道,想来是想到了刘毅此语的意思。
“哦?那该如何行之?还请子龙细言。”马腾急道。
“四弟大才,云恐不能尽其详,只是当日在辽东之时,我兄弟曾助公孙将军战乌桓,云龙一力主张以和为上。异族缺粮,我便与粮,只求收其心,异族虽勇可毕竟人口极少,若是生存无虑,又怎肯擅动刀兵?这些年与乌桓互通有无,边境倒是安宁无事。”
“他缺我便给,那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恐给得一次下次还来,如此怎生奈何?”韩遂不以为然。。
“呵呵,韩大人勿急,授人以鱼莫如授人以渔,当年云龙还曾派遣商队前往各部落,教了他们很多农桑耕种之法,异族才会心服,若我能以同族视之,又何来心异?马太守镇守西凉,与公孙将军大同小异,云觉得云龙此语马太守可好生参详。”赵云不急不慢,缓缓说道。
马腾听在耳中,心中细细思量,却觉赵云所言越想越是在理,常年交战固非自己所愿可也恐非对方所愿,若此策真能行,却对自己稳固西凉有莫大的作用。以和为上,以同族视之,对了!!
见马腾面上动色,赵云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微微一笑;
“看来大人已有所得,云就不再赘言了,只是还有一句,以武相胁也是必不可少,一出便要是雷霆之威。”
“子龙之言,使我如拨云雾,眼前顿明。超儿!”
“孩儿在。”马超高声应道。
“你马快,便立刻出发去请你舅父大人前来此间,说为父有要事相商,叫他急速赶来!”
“是,孩儿这就动身。”
“休儿,你等会持我手书去往敌军大寨,就说两日之后我在城外五里与他们首领相商大事,若是他们信不过我马某人就委屈你在他们营帐之中为质几日。”
“孩儿遵命。”马休虽不知父亲何意,却也不迟疑。
“传令下去,自今日起,我军谨守城池,任何人不得我令,不可出战,违令者斩!!”
马腾一旦决断,便是雷厉风行,言语干脆。
田丰拱手赞道:“马太守当断则断,实令丰感佩。”
“哈哈哈,田先生太赞了,若非子龙提醒,我岂能想到?”
赵云立刻逊谢:“云岂敢居功?这是四弟的见识,云不过代为说出罢了。”
田丰不由赞叹:“刘云龙勇可为上将,这份见识更令丰佩服,看来这趟回去还要跟他好好请教一番。”
原来当日刘毅与田丰赵云甘宁等人启程去西凉时,刘毅知道这路人马事关大局,以马腾心性却未赴会盟肯定是有所牵制,想来最大的可能一是董卓设计,二就是异族起乱。遂把自己所知的马腾情况都告知了田丰和赵云,又素知赵云稳重,便对三哥言道若是异族作乱,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其内弟彻里吉出面,以和为上,可对各部落首领行分化之策,收其心才是关键所在。
想马腾后来坐镇西凉多年,屹立不倒,若无法与异族和睦,光凭武力绝不可能有次作为,且羌族与马家关系一直极好,至于彻里吉的名字刘毅是通过“龙耳”得知。马腾此时刚接手西凉,有些事情不过一时没有想到罢了,赵云的话也正好提醒了他。
※※※
董卓祝捷大宴举办的地点便在皇宫之中,为了彰显声势,此次来宾极多,天子也会亲自出席,场面极隆。
汪俊自然也在邀请之列,此时他已来到西都皇宫之前,面前的建筑群也可说的上是气势磅礴,不过毕竟比之洛阳却是相形见拙了,董卓这家伙还真是个败家子,和那西楚霸王也有的一拼。秦汉之时的建筑工艺也有独到之处,洛阳皇宫之富丽堂皇绝不在后世刘毅所见过的故宫之下,且许多工艺手法刘毅还闻所未闻,若能传于后世绝对是一笔丰厚的历史遗产,以此度之,那三百里的阿房宫恐也非同小可,可惜,可惜,这两位是真能败啊。
刘毅的思绪没来由得飘到了建筑之上,当他省及,已是有人出言唤他。
“汪先生来得早啊,今日当可把酒言欢。”
刘毅抬头一看,正是谢奎黄忠二人联袂而来。
第一五三章 并世无双
“谢家主、汉升兄,你们可也不迟啊。”刘毅笑道。
“有劳汪先生,我那兵刃未知锻铸如何?。”黄忠甫一见面就问自己的兵器,想来这几天等得比较心焦。
“呵呵,汉升兄,这时可急不得,你若是催的急了,到时候赶出来不满意你可别怪我。”刘毅故意说道。
“恕罪恕罪,黄某一时心急,我不催了便是,汪先生勿怪。”黄忠一听可着急了,急忙出言,这兵器他确实想了很久了,未免有些着急。
“这样吧,十日之内,必让汉升兄拿到。”刘毅正色道。
“啊,十日便可?那黄某定要好好谢过先生,先生若有差遣,黄某随时候命。”黄忠闻言大喜。
刘毅眨眨眼,笑道:“我一见汉升兄便觉投缘,别无他求,请汪某一醉便可。”
黄忠哈哈大笑:“这却容易,汪先生只管放心。”谢奎则拈须微笑,心想这汪俊至情至性,倒也是个豁达之人。
三人一同说着话便走到宫门前,交了请帖,立时便有内侍上来带路,今天来的人很多,主殿之前的广场几乎排满,殿前高台之上当然是天子的御驾,右侧稍下一点便是相国董卓,其他的根据官位名声的高下依次而排,越接近高台也就表示地位越高。
刘毅他们来到之时也有很多朝廷官员已经来到,为了表示对刘龙的器重,谢奎的位置安排的相当靠前,而汪俊作为徐大师的弟子当然也不能怠慢,巧得是两人恰好相邻。武将们则自有自己的安席之处,却是要靠外一点了,显然在地位上还不能和众多高官名士相比,因此黄忠和二人分开而坐。
入席时有不少长安名流都和刘毅打起了招呼,刘毅自然都礼貌回应,在这种场合还是要注意点风度的,王允看见刘毅来也是上前客气寒暄一番,却并不多言。
刘毅入座之后,受邀之人都纷至沓来,鱼贯而入,不一会,偌大的广场已经座无虚席,这场面很令刘毅叹为观止,同时也在想着,似董卓这样的人做领导也有个好处,开会估计没人敢迟到,否则领导发起火来可不是扣工资奖金这么简单,直接推出午门完事。就说这吃饭吧,后世要搞个这么大型的上档次的宴会,估计六点半开席怎么样也要拖到七点半人才能到齐,可现在了,满眼望去就没一个空位,要说效率,还真是古人高。
他正在那想着呢,忽然听见一个内侍的声音响起:
“董相国到!”那声音刘毅不知如何形容,反正尖细刺耳,甚是难听。
席间诸人都是纷纷站起,静立等待,殿前立刻安静下来,由此也可见平日里董卓积威之深。
只见董卓朝服高履,自正门而入,李儒牛辅一左一右随侍在侧,而身为其义子的吕布却只是跟在后面,这个场面让刘毅对刘令之语又多信了一份。不过吕布背后那人却更加吸引刘毅的注意,此人昂藏八尺,形容不俗,青袍金甲,威武异常,观他气概,想来就应是那张辽张文远了,“龙耳”之中也有丹青妙手,刘毅交代下去注意三人之后,那画像早就看过,虽然比不上数码相机但也颇为传神。
可令他奇怪的是怀中《斗将谱》竟然没有一丝动静,刘毅不由暗道:“张辽难道不是斗将谱上之人?不可能啊,乐进都上了怎会没有文远?难道是斗将谱出问题了?”刘毅当下就想把斗将谱拿出来观看一下,只不过此物特殊,这个场合可不合适,还是回去再说。
董卓面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向两旁官员频频挥手,还不时打拱作揖,像极了一个礼贤下士的名相,对此刘毅早就免疫了,来到这时代之后那些有名的古人莫不是演技高明之至。
一路走上高台,董卓站在座前,牛辅与吕布站在他身后护卫,那李儒张辽却都各自入席去了,董卓面向大殿,高声喊道:
“时辰到,恭迎天子入席。”这嗓门似乎和典韦也有一拼。
随着喊声,连同他身后牛辅吕布在内,在场众人尽皆跪倒,以迎天子,只剩董卓一人卓然而立,形象极为突出。
此时在内侍的簇拥之下,天子也从正殿中走出,刘毅不由偷眼微瞧华盖之下的献帝,(皇帝啊,后世有几人亲眼见过?)此时他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生的唇红齿白,极为俊俏,不过似是有点怯场。
要说这汉献帝刘协也是悲剧的人物,本来轮不到他来做皇帝,可却被硬扶上位,一生仰人鼻息,惶惶不安,一做还是三十载,若要评选华夏历史上最憋屈的皇上,估计刘协一定高票当选。
内侍们搀扶着献帝在龙椅上坐好,董卓上前微一躬身,说道:
“陛下,臣率将士浴血奋战,屡胜乱党,今将之拒于函谷之外,不得寸进,今天特举此祝捷大会,以壮我军心,扬大汉之威,还请陛下主持开席。”
献帝似乎对董卓极为害怕,身子往后缩了缩,轻声道:
“此全赖相国虎威,自是由相国主持为上。”
“臣遵旨。”董卓说完转身挡在天子架前高声大笑,满场跪拜之人竟似在拜他一般,刘毅偷眼打量四周,也看见不少官员眼中包含着怒色。
“天子有命,众位请起,祝捷大会,始!”
说完董卓自行落座,下跪诸人称谢叩拜后,也是纷纷起身入座。
董卓在座上依旧继续发言:“昔年宦臣外戚弄权,胁迫天子,老夫率兵入长安以清君侧,尽诛贼子,我汉室方可重回清明,叵耐袁绍逆贼,欺君罔上,聚合蚁兵,意图谋反。老夫见贼军势大,便行诱敌之计,故意放弃洛阳,引他们深入,如今这些乱臣贼子被困于函谷关下,不日老夫便要亲领大军,尽数诛之,贼逆之众,必为齑粉耳。”
“相国巧谋妙算,此战我军必胜。”李儒此时站出,慷慨激昂的言道,那些西凉将领皆亦高声应和,也是声势颇壮。
“哈哈哈哈!善!此全赖我三军将士用命,故今日有此一宴,既然是武事奏凯,便该有些武人的模样,某家特思得一助兴之嬉。”董卓说着,又站起身来,遥指正宫殿门:“某家来时便在那门上悬一剑穗,今日宴会之前,有谁能于高台之上将之射中,便有重赏!”
刘毅不由看向来时的殿门,与那高台初步估算至少要有三百五十步之遥,门上确有一剑穗随风飘扬,这个距离估计至少要开八石强弓方可及至,而且那剑穗极为细小,又被风吹得不停飘动,如此难度,自己定然难以办到,便是兄弟中最善射的赵子龙,刘毅也不敢肯定能否做到,恐怕在董卓心中,天下能行此举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义子吕布了,估计他也是想借吕布神射来震慑当场。
董卓不知道,刘毅却清楚得很,在场之中除了吕布,还有一人绝对可以做到,只是不知他是否会出手。
果然四下里一片静寂无声,场上善射武将为数不少,但却无一人应声,相国虽说有重赏,可这难度也太大了,若是上台了却又射之不中,这脸可就丢大了。
刘毅不停在向黄忠那处打量,只是相隔甚远,看不清楚。
“父相,既无人愿意出手,便让儿臣先射之,可为抛砖引玉。”温侯吕布自董卓身后绕出,躬身请命。
董卓早在意料之中,微笑道:“好,我儿便先射之,也让众位一观我军威武。”
吕布闻言脱下外罩长袍,下面早有军士送上强弓,吕布接弓在手,略一吸气,搭弓引箭,看那弓极为沉重,可吕布拉如满月,竟似毫不费力,手臂前伸,并无一丝颤动,刘毅惊骇之下,便见一道寒光而出,箭似流星,将那剑穗截做两半,飘飘而落,箭头插在正殿门楣之上,羽尾犹自颤抖不休。
场中先是沉寂一下,转眼便是采声雷动,如此神射,几人曾经见过?刘毅更是对吕布的箭术佩服不已,正是:
“温侯射术世无双,百步穿杨犹未彰。
不至辕门射戟日,长安宫城名先扬。”
董卓见吕布出手即中也是面现喜色,待采声稍歇,便道:
“我儿神射,天下无双,来啊,赏!”
“相国且慢。”一个身影自武将席中站起,来到高台之前,正是南阳黄忠,他在台下见到吕布如此神射之能,不禁技痒难熬。
董卓是认识黄忠的,知他是刘龙爱将,遂宽言道:
“将军也欲射之?”
“小将在下观温侯神射,一时心动,不求相国之赏,但求一展所长,还望相国应允。”在箭术上黄忠可说从无对手,就连赵云在比试之后也是心服口服,今见吕布箭法竟似不在自己之下,怎能放过?
董卓颌首笑道:“好!来人,取剑穗挂上,让黄将军射之,只要射中,与我儿同赏!”立刻便有人搭了梯架去挂上剑穗。
吕布见黄忠缓步上台走到近前,便将手中宝雕弓向他递去,浑身却散发出杀气,直罩黄忠,他本想在递弓时考较黄忠一下,却怕董卓发怒,便暗里试探一番,倒要看看此人有多少斤两。
那杀气一时如山,压向黄忠,黄忠立有所感,双目精光一盛,身躯一昂,从容的从吕布手上接过强弓,淡淡地道:“谢温侯。”
吕布见他在自己如此重压之下行若无事,说话语气平淡,竟似丝毫不受影响,心中暗赞了得,当下收敛杀气,退在一旁。
黄忠手挽强弓,开如满月,那箭带起强烈的气流直奔宫门而去,无论速度力道皆不在吕布之下,果然也是一发即中。黄忠久在荆襄,虽是武艺高强,箭法通神却是声名不彰,今番与吕布当堂比箭,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校尉,竟能与名满天下的温侯吕布在箭法弓术上并分轩轾,满场顿时采声如雷。
第一五四章 汉宫夜宴
黄忠如此神箭,董卓也是耸然动容,口中轻轻噫了一声,心中暗暗称奇,吕布则斜睨了黄忠一眼,今日本该是他独领风骚,却没想到被这籍籍无名的黄忠抢了大半风头去,他倒也不恼,只是上下仔细打量黄忠,心里寻思,不知这黄忠武艺又将如何?单看适才他行若无事的化解了自己的杀气,便知是非凡之人。黄忠则平静地反身一躬,微笑着将弓交予吕布手中,口中道:“谢温侯借弓。”
董卓已经鼓掌大笑赞道:“妙哉!黄将军亦神技也!”当下赐赏,吕布黄忠二人都赐一百金,蜀锦十匹,天子敕封“神射”玉牌一枚,这是极高的荣誉了,本是董卓为吕布量身定做,现在多了个黄忠出来,董卓倒也大方,一视同仁。
在刘毅眼中,这个晚宴的开场可说是极为震撼,三国时善射的武将并不在少数,除了在场的两位不说,赵云、甘宁、太史慈、夏侯渊等将也都是射术不凡。只有到了这个时代刘毅才清楚,古人在兵器上的设计是多么的精巧,后世曾在电视上看过现代有些巧手艺人也在力争能够恢复古代兵器的原貌,就拿着弓箭来说,由于生存环境的不同,古人在身体素质上就要胜过现代人多矣,就是当时最轻便的骑弓估计现代人真能拉得开的就不会太多。古代那些匠人们可不懂什么流体学,空气力学,可那些制作精湛的强弓却偏偏完美的体现了许多后世物理力学上的道理。
随着董卓先给献帝敬酒,整个晚宴也彻底拉开了帷幕,天子之宴,极为考究,与刘毅平素所食多有不同,膳料鲜香,脍制精细,口味极好,尤其是那一味炙羊腿,刘毅吃在口里,更是几乎将舌头都咬了下去,估计自己要真能将炙烤此肴的庖厨穿越回去开个什么烧烤店,那必然有轰动效应,顾客盈门,全国连锁,肯定不在话下。
由于一人一案,尤其近天子阶前,文士这边的宴会气氛却是远不如武人那儿的了,好在此宴名为祝捷,也没有太多宫中的礼仪讲究,刘毅在这边跟谢奎小酌了几樽之后,便起身往黄忠他们那儿走去,不为别的,黄忠、张辽可都在那儿,估计若是徐晃赴宴,也必在彼处。
牛辅坐在武人席的首席,远远的看见刘毅走来,便起身相迎,这些时日刘毅也曾去过他府上,他自然不知刘毅前来名为打造兵器,实是为那贾诩而去,可就是无缘得见,不过二人关系处的倒还不错。
“汪先生不在那处与各位大人饮宴,怎么跑到这来啦?”牛辅笑问道。
刘毅故意面色一苦:“唉~不瞒牛将军,在下腹中实无多少才学文章,不敢劳各位大人相问,还是这边好,吃的也痛快,正好也过来跟牛将军畅饮几杯。”
“哈哈,汪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如此极好,来人,在我边上给汪先生再置一席。”牛辅却也知他性格,不以为意,立刻安排人给这汪俊重设酒宴。刘毅一看周围,除了张辽、黄忠,别人尽皆不识,不知为何李傕郭汜二人不在此间。又偷偷仔细看张辽形貌,见他年岁也甚轻,但体格雄壮,颌下微有髭须,英气勃勃。
武人聚在一处,谈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武艺战阵,吕布因为要护卫董卓,却没与众人一处。
“黄将军,你今晚神射可令在下大开眼界,张某还从未见过在箭法上能与温侯不相上下之人,来,某敬你。”说话的正是张辽。
“将军谬赞,黄某谢过了。”黄忠一饮而尽。
“汉升兄,我也要敬你一杯,早听人说将军有百步穿扬之能,今日一见,此语犹未言尽哉,确实神乎其技。”刘毅也来敬酒。
“得汪先生一赞,黄某之幸。本想去给先生敬酒,却未想倒让先生先来了。”
“汪某最敬重的便是如培明兄(牛辅)、汉升兄这样的豪杰之士,自是应当前来,趁今日机会定还要多认识几位。”刘毅说着,故意看向张辽。
牛辅一听也是站起,给刘毅介绍了在座几人,当然刘毅感兴趣的只有张辽与杨奉,众人知他是徐刚高足,也都以礼相待。
众人再喝一阵,黄忠对张辽言道:
“温侯之射术黄某也是叹服,实是生平仅见,黄某半生为武而痴,虎牢关前一战,天下许为绝响,恨我不能亲见,闻听彼时张将军也在阵上,可否为黄某解说一二?”旁边人一听,也都停住了议论,都是武将,对这等绝顶高手之间的较量自然感兴趣,尤其还能听到当场之人的描述。
张辽闻言,目中露出激动之色,似是在回味当日一战的精彩。
“黄兄所言非虚,那一战也令张某叹为观止,想我……”
正说话间一高大身影快步走来,此人面庞刚正,浓眉大眼,一见便似豪勇之士,边走还高声言道:
“文远且慢,今日轮我巡城,却是来迟了。”
张辽一指那人笑道:“啊,公明,你倒来的巧,只不过你可错过了一场好戏。”
那人先给杨奉行礼,便坐于他身边,听那说话,正是徐晃,看他与张辽的语气,想来早就相识。
张辽先把刚才黄忠吕布宴前斗箭一事说与徐晃听了,徐晃听后激动的一拍大腿,又冲黄忠一抱拳:
“黄将军果然神射,可惜在下未能亲眼所见,他日有暇,还请黄将军指点一二。”徐晃也是善射之人,听说黄忠如此神技,自然心向往之。
黄忠摆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徐晃和黄忠寒暄了一阵,便又对张辽道:“适才远远听到文远之语,可是说虎牢关前那一战?问了你几次,你总卖关子,今天可好,总算要说了罢!”
张辽一笑,慢慢说道:
“想张某也是从小就勤练武艺,自视极高,可在虎牢关下,温侯与襄阳四英的大战却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绝顶高手,先是那刘毅刘云龙,虽说三十合被温侯击落马下,但在我看来,他的刀法神妙莫测,未必便在温侯之下,只是战略不当,当时温侯气势已经蓄至巅峰,他却以硬碰硬,是以输了一阵,虽是如此,这份胆气倒是叫人心折,况且温侯在他手上可说也是吃了一点小亏,事后跟我提起时,也说那刘毅最后一式刀法似乎还未纯熟,如若不然他也未必能胜之。”
刘毅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虽说他也是亲历者,可听着从张辽嘴里对自己的评价,那种感觉倒很不错。
“襄阳四英,刘毅排名最末,已是如此了得,而后接战的赵子龙与典韦却都让温侯陷入苦战,赵云如柔风细雨,典韦似狂沙暴雷,温侯战后也是极力夸赞二人武艺,称为劲敌,辽实不及。”
“这三人轮战温侯,最后温侯却伤于许褚手下,如此说来,那许褚岂不是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徐晃出言道。
“那许仲康世之英雄,绝不会如此,其间必有缘故。”张辽还未回答那边黄忠已经出言,他向来视襄阳四英为至交好友,怎能听别人如此说许褚?
“汉升兄说得不错,虽为敌对可辽对于许将军却是极为敬重,当时许褚曾对温侯言道暂且罢战,来日再见高下,可温侯素来心高气傲,又怎会听劝?而当时二人虽只交手两招,但许将军那两斩直可令风云变色,同为施刀之人,辽深敬服。且事后温侯都说即使他神完气足之时对上许褚,胜负也未可知,当时许褚已是手下留情,此人确有实力可与温侯见生死之判。”
“哦,那倒是徐某失言了,这许仲康果是英雄。”
“当日我等伏击曹操追兵,许褚赶来救援,辽还亲自与他交过手,吾与庞令明,李、郭二位将军并力对之,虽是我等久战力疲,可以四敌一却依然落个两败俱伤,可见许褚之勇。”张辽语气凝重。
“今听文远一番话,他日若有机会,倒要讨教一番。”徐晃说道,如此虎将,身为武人,谁不向往?
“多谢文远详为告知,没想到数年不见,仲康之刀法已有如此声威,确是不凡。”黄忠叹道。
“今日自张将军口中听到如此精彩一战,实在令人向往,来,众位共饮,遥记这震世一战!”刘毅举酒道,众人也纷纷响应。
“汪先生,辽闻听温侯的方天画戟与许仲康的九耳象鼻刀皆是出自令师之手,不知是否?”张辽问道。
“正是,不光他二人,刘云龙、典公毅、赵子龙,包括那甘兴霸手上兵器皆是我师铸造,也都是他的得意之作。”
“辽闻听先生之艺已不在令师之下,正想过几日去先生处拜访,只是欲见先生之人极多,不知是否可以拔亢相见?”张辽抱拳道。
“呵呵,汪某可不敢与恩师相提并论,不过我也最喜结交豪杰之士,文远兄若肯来,汪某必定倒履相迎。”刘毅闻言当然欢喜,本来就想找你,送上门来岂不更好?
“那可一言为定。”张辽大喜。
徐晃听说眼前这位竟是徐刚弟子汪俊,更是喜出望外,忙接着道:“文远,你去见汪先生可得带上我。”
“哈哈哈,二位同来便是,在下正想多多结交。”刘毅心道,看来自己徐刚弟子这个身份可是选的太好了。
众人一处觥筹交错都是言谈甚欢,刘毅也与张辽徐晃定下了相见之期,这对他来说却是意外之喜,除了未能见到贾诩,今天这皇宫之筵也算得上是极为圆满的了。
第一五五章 传讯之鸽
宴席上一干武将自然是尽欢而散,刘毅心里一直惦记着,一回到客栈便是取出《斗将谱》一观。
第十八页就是张辽:
雁门张辽,字文远,马上擅使飞镰五钩刀,步斗擅使子母浑铁戟,武势刚勇,将略超卓,乃天下四巧将之三,武力评价:s-
绣像上,张辽雕翼盔,锁子甲,青袍罩体,威武异常,却不是现在所见年岁尚轻的模样。
刘毅先是一怔,怎么先前见了张辽,斗将谱却没任何反应呢?思忖半晌,忽然恍然大悟,却原来是昔日虎牢关前轮战吕布时,便已见到张辽,只是当时自己力战温侯,又细观几兄弟出马,没注意怀内斗将谱的震动,而且回来之后只看到吕布那一页,由于对第一斗将的空缺甚是诧异,一时疏忽之下,竟没想到再翻翻后面的页数。
现在看来,天下四巧将也都齐了,第一巧将赵云,排名第四;第二巧将甘宁,排名第十二;第三巧将张辽,排名第十八;第四巧将张合,排名第二十六,刘毅现在对巧将的定义就是在厮杀中能发挥超过自己正常水准的实力,因此张辽虽然武力评价只是s-,但实战能力决不可等闲视之。
只是从谱上排名来看,似乎此二人纯以武艺论,应该还在自己之下,不过征战沙场可不是仅凭武力就可以的。如果把武力、将略、统率综合起来做一个排名的话,这二人在三国武将之中绝对可以排在前六,刘毅可以想像到若是曹操看见这两人的话,会是如何的喜爱。
宴席之上虽然相交不深,可二人沉稳的性格和爽朗的谈吐都给刘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看到张辽“武势刚勇,将略超卓”和徐晃“治军严整,诚为良将”的评语,也更让他下定决心要收此二人。
“看我布下天罗地网把你抓。”刘毅想的一时兴起,竟然哼起了小曲,此时正好刘令也打探消息回来了。
“少爷,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晚宴上可有什么收获?”
“张辽徐晃二人与我约好,这几日便要来访。我倒想找个机会试探他们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为父亲效力,只是那贾诩今天无缘得见,甚是可惜。”刘毅叹道。
“少爷说的是,据我观察这二人也都颇为忠义,少爷先行试探一下也好,只是您的身份还是暂时不要暴露为妥。”刘令劝道。
“放心,我有分寸,这两天你那里可有什么进展?大哥与子龙处可有什么消息?”
“嘿嘿,这个先不说,有一件好事先让少爷得知,让少爷听了欢喜一番!”刘令说到这儿,故意一顿。
刘毅可不吃他这一套:“少卖关子,又有什么好事?还不与我快快道来!”
刘令嘻嘻笑道:“当年在荆襄时,少爷曾经言及有一种鸟类可以用来传递信息,较之快马犹有过之……”
没等刘令说完,肖毅便失声道:“什么?信鸽?你小子训练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早和我说。”刘毅显得十分激动,在这个没有步话机的时代,若是拥有了这样的传递信息的利器,将来对战事起到的作用绝对是举足轻重。
“当时我只听少爷这么一说,您这几年都有事缠身,一直未顾及此,恰好‘龙耳’之中有一人名红枪,其祖上正是当年通西域投笔从戎的班定远的三十六骑之一,我无意中提起此事时,他便跟我说到其祖上在西域也曾经用过。当时我也是大喜,立刻安排他着手此事,直到我至并州打探消息时方才真正成功,当日我与少爷言及两边若有什么动静少爷肯定第一个得知,没有此物我怎敢夸此海口?只不过数年未见少爷,心情激动,一时忘却,还请少爷降罪。”刘令嘴上是请罪的语气,可看他的脸色明明就是得意。
“瞧你小子美的那样,哪是请罪?分明是请赏呢吧!赶快把两边消息速速报来。”刘毅可不接他这个茬。
“表少爷和大舅爷护送田丰,(听到刘令称呼甘宁为大舅爷,心里暗地好笑),一行曾在天水城外遭异族伏击,不过合该他们倒霉,有欣然姑娘同行,那些人以毒害之,结果自然是很清楚的了。后他们又将马太守自异族乱军中救出,马太守也答应平定乱军之后便发兵东进,表少爷又劝马太守与异族议和,好像也得到了采纳,后具体情况还待报。”
“呵呵,用毒害毒王,活该啊。”刘毅几乎笑了出来。
“哦,对了,表少爷和马太守的第三子在解救之战中,大享盛名,那些异族之士闻听他二人之名,简直闻风丧胆。”刘令续道。
“马太守的第三子?姓甚名谁?”刘毅一怔,马家最勇武之人自然是马超了,可是一向就自己所知,马超乃是马腾长子,怎么说是第三子?他一时不明,故有此问
“名唤马超,表字孟起,虽然年幼,但据报英勇无比,便是表少爷和大舅爷也对他颇多赞誉之词。”
“真是马超?他不是马腾的长子吗,怎么成了第三子了?”刘毅心中寻思,看来历史上记载有出入,又想到赵云甘宁此去竟见到了马超,不禁又艳羡不已,料想马超在斗将谱上一定名列前茅,当然,自己此来也见到了张辽徐晃二人,也不算亏了。
刘令继续报道:“至于主公那边,函谷关易守难攻,加上袁盟主一心等待田丰消息,因此仍还是僵持之势。”
刘毅心中想着,嘴上却对刘令道:
“如此极好,只是你那信鸽一事一定要注意保密,通知父亲和三哥,暂时不可让他人知晓。”
“少爷放心,刘令知道轻重,现在西凉那头有碧戈,主公那头有红枪,此间我又亲自坐镇,绝不会出纰漏。”刘令语气肯定。
“好,那便算你小子大功一件,将来必有所赏。”刘毅非常满意。
“此皆为令分内之事,岂敢讨赏?这几日吕布那儿也有了消息,现在李儒牛辅二人对吕布极为嫉恨,董卓好像也听他二人之言夺了吕布部分兵权,对此吕布表面上似乎不以为意,可暗地里也加强了与华雄、庞德、杨奉等人的联系,可惜他自以为做的隐秘,却怎能逃过我‘龙耳’的耳目。”此时刘令才真正一副傲然之态。
“可有截获他们往来的书信?”刘毅想要的是第一手证据。
“现在他们的来往已经在我监测之下,只是怕打草惊蛇,少爷若想要,三日之内必会呈上少爷案头。”刘令信心十足。
“你考虑的妥当,此事待我见过张徐二人再说,我料一旦马腾引西凉之兵东来,想那吕布必会发动,你密切留意西凉消息,一有变化立刻报我。”
“少爷放心就是。”
※※※
马超得马腾之命,骑快马日夜兼程去请他舅父彻里吉,此人乃羌族一个大部落的首领,其妹便是马腾之妻,马超之母,与马家的关系自然极好,此番听说姐夫与乱军交战,便也起兵前来相助,正与路上碰见外甥,二人便同回天水。
马休来到异族军帐,送上马腾亲笔书信,马腾信中言辞十分客气,言到自己要兵发长安为国效力,一力邀请几个羌氐首领前往会商,为表诚意,愿意以子为质。
本来董卓在西凉时,便是逞仗武力,对羌氐之士屡加欺压,众人皆是畏其武力,怒不敢言。而当董卓进京之后,马腾接任西凉太守,一直未对其动刀兵,一时之间两下也是相安无事,后来马腾接到曹操檄文,便欲起行,谁知却被韩遂得知密报董卓,董卓才让韩遂挑动各部落借马腾立足未稳之机群起攻之,以牵制马腾。这韩遂心机极重,自己并不出面,只叫人在各部落间传递流言,谎称马腾即将要集中大军,扫灭各部落,正好马腾为了讨董,确是在集合大军,故羌氐几个首领深信不疑,几家一商量,便一起起兵作反。
可日前一战,好不容易诱使马腾中伏,就欲杀之,谁知田丰一行的到来改变了一切,赵云、马超二人的无上神勇直杀得他们心胆俱裂,已经有不少人在后悔当日之举太过轻率。此时又得马腾书信,才知道其集合大军并不是入流言所说一般,本来还担心是他之计想把自己这些人一举成擒,可马腾以子为质这手却是极为漂亮,当下便要同意。而后彻里吉的到来更是彻底让他们放下了心,当即表示愿意两下暂且罢兵,待会商后再做决议,同时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不用在城外五里,他们亲自至天水城中拜见马腾,但为了安全,马休还要在反军大帐中安歇几日,不过自然也对他以礼厚待。
第一五六章 天水会盟
这日一早,彻里吉带着几个部落首领和一众随行准时来到了天水城,马腾带着韩遂田丰等人亲自到城门迎接,显得十分热情。
“各位果然都是信人,马某佩服。”马腾大笑着走上前和每一个首领按他们的礼节问候着,他的豪爽有礼也让每一个前来会商的部落首领打消了心中那份忐忑的心情。
“马太守,我们也是才听彻里吉首领提及,你召集大军原来是为了攻打长安,为国除贼,我等却受流言所惑,妄自兴兵,实在惭愧。”
说这话的是氐族大部落首领扶风齐羽,也是这次起兵的主事人之一,当彻里吉来到他们处之后,也把马腾聚兵的目的告诉了他们,众人觉得自己轻信流言,妄动刀兵,导致双方都有损失,真是何苦来哉,因此这齐羽与马腾见礼后,才有此言。
“哈哈,各位首领,马某也听说了此事,此次实是误会,虽然各有死伤。可天幸未成重祸,今日马某请各位前来,便是要和各位交交心,某初登太守之位,以后还望各位多多支持,闲话不说了,先入城,马某已经摆下酒宴,今日定要尽释前嫌。”
“马太守快人快语,实在令我等汗颜。”这次说话是羌族的一个大首领金于,其余人也纷纷出言。
“马太守,我等今日此来,其实有两人一定要见,便是在当日战阵之上于我阵中纵横冲突,英勇无敌的两员白袍战将,我等最喜勇武之人,此二人之勇,我等从未闻也,那日一见,直如天神一般。”齐羽说道。
马腾大笑:“原来如此,不瞒齐首领,其中一人乃我第三子,马超马孟起是也,另一人则是虎牢关前大战吕布之赵云赵子龙,他二人皆在城内恭候大驾。”
一众羌氐首领面露惊叹之色,纷纷赞道:“真乃虎父无犬子!今日倒要好好结交。”
“好,进城再说,请。”马腾带着众人来到城中府邸,酒宴早已准备好了,马超赵云也都在场。
几位首领也并未先行入座,他们一入堂中就看到站起肃客的赵云马超二人,便直接来到赵马二人面前,半躬施礼,齐羽道:
“二位真是英雄,当日一战,败我族好汉无数,现在直将二位视作天神一般,今日能得同堂畅饮,,实为我等之幸也。”羌氐之人久沐**,因此通话不仅能熟练运用汉语,甚至还能说出些文绉绉的句子来,兼之这些人生平最敬重的就是武勇男儿,虽说赵云马超杀伤他们各部落甚重,可全是战阵冲突,光明磊落,因此都是不怒反敬。
赵云一见也是微微一笑,抱拳还礼:
“各位言重了,赵某倒不愿当这英雄,各位首领今日来得此处,便可知是豪杰之士,云不才,又怎愿与各位为敌?马太守乃仁厚君子,既同处一隅又何必刀兵相见?还是把酒言欢来的畅快!”
“赵将军所言极是,此次皆是听信流言所致,今日我等前来便是与马太守说清,再不敢擅动刀兵。”
“如此便是极好,愿今日可与各位畅饮同欢。”
马超因为是小辈,倒不能像赵云这般言语,只是规规矩矩,抱拳回礼,并不说话,一众首领见马超年岁尚幼却如此英勇,也都纷纷赞叹,弄得马超尴尬不已,还是马腾哈哈一笑,请众人快快入座,才算解了马超之围。
众人各自落座,马腾方才起身大声道:
“此次双方交战,纯属误会,中间必有奸人流言蛊惑,此事马某未先与各位会商,也有不查之责,必当严查此事,给各位一个交代。马某为朝廷镇守西凉,自当与各位和睦相处,绝无欺压剿灭之意,以后也不会对各位擅加刀兵,若违此言,便如此案。”马腾抽出佩剑一剑砍下案角。
西凉男儿皆重承诺,各部落首领见马腾如此,都纷纷起立行礼,口中道:“太守厚义,我等惭愧!”
“此次之事,以马某之见,就此揭过,给各位造成的损失马某也会酌情给各位补偿,还望以后马某与各位能肝胆相照,共守边陲,不知各位首领意下如何?”这番话马腾说的慷慨激昂。
那些首领听马腾这么一说也互相商议一番,最后由金于出言:
“此次之事所说是我等听信流言,事出有因,可也总是我等先行挑起战端,承马太守不罪我等,我等安敢再有异心?从此自当奉遵马太守之令,至于补偿什么的,马太守休要再提。”
“哈哈哈,各位果然英雄,马某敬大家一杯。”马腾举杯大笑,各人都是将碗中烈酒一口饮尽,状甚欢喜。”
“列位首领,且听田丰一言。”田丰站起,马腾也向众人介绍田丰来历,只是隐去了田丰识破他们计策之事,也免得他们心存芥蒂,只说田丰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机,众首领自然改颜敬之。
“汉羌、汉氐本应都是兄弟,何必你攻我伐?君等可知辽东乌桓便能与我友好,互通有无,我们可以用粮食种子与耕种之法平等与你们交换上好的马匹与兽皮兽骨等物,各取所需,大家岂不更能和睦?”
“先生所言我等岂能不知,只是你们汉族商人太过奸猾,不讲信用,我们如何能信?”齐羽说道,各部落首领也纷纷点头。
“哈哈哈,那不过是些见识浅短的鼠辈罢了,我汉族商人怎能都是如此?我们当推举北疆与乌桓通商之商家来与你们交易,各位开始若是不信便可请马太守做中间人。”
“马某愿为此证,保证两不偏袒。”马腾说道。
众人脸上意动,可也都有点为难之色,看来以前那些汉人奸商给他们留下的恶感太深了。
见此情景,田丰呵呵一笑,继续出言道:
“各位观赵将军为人如何?可是信人?
“似赵将军此等英雄,绝不会是无信之人,吾等皆深敬之。”
“这商家便是赵将军家人所有,加上马太守为中间人,各位岂有疑乎?”
这便是昨日马腾与田丰赵云相商想出的办法,这样一来更能加深与异族的沟通,增强他们对马腾的依赖,同时对于西凉的发展也有绝大好处,马腾思虑后觉得甚好,当即问赵云意见。这高家商户现已经是为刘龙服务,加上刘毅的关系,便说是赵云家人也无不可,而且运转的好对刘龙也有莫大好处,赵云自然答应。
“各位放心,赵某也可担保绝对与各位公平交易,但有一事,各位可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赵云也出言道。
“赵将军此言既出,,我等当再无疑心,还要谢过田先生,此事对我等只有好处,正当好生对待,商家来往之人,由我等族内精兵一力保护,赵将军宽心就是。”
此事一旦谈定,今日会盟的目的便基本达到,在彻里吉的提议之下,众人便按照异族的规矩歃血为盟,绝不互相攻伐,与汉族通商,各取所需,此为天水之盟。马腾日后在西凉的地位稳如泰山,那韩遂后虽也三番四次用计却总无功而返。便是拜此盟约所赐。
盟约定后,赵云立刻飞鸽传书刘毅,详告经过,马腾也在召集人马,合军三万,定于三日后即兵发长安。
第一五七章 军中轶事
函谷关下,联军大营,后寨空地。
只见两将双马盘旋战在一处,一人手持九耳象鼻刀,另一人使开山大斧,斗得不亦乐乎。再仔细一看,那使大斧之人正是潘凤,可那将九耳象鼻刀舞得飘飘洒洒的竟是---典韦!!
原来袁绍进兵函谷关前后,由于此处天下雄关,极为险要,并且也想得马腾消息,因此并未做过强攻,当然关上徐荣也不敢怠慢,还是严加防范,双方这一对峙竟有月余。
这可苦了一干武将们,英雄无用武之地,除了平常巡营之外便只能练武为乐,后来经过典韦的串联,颜良文丑,夏侯兄弟,曹仁曹洪乐进,程普黄盖韩当,包括潘凤等人便经常一处比试武艺。刚开始只是觉得有趣,双方手下自有分寸,可时间一长,竟都发现这种方法对武艺的提升极有好处,因此也都全力以赴起来,还吸引了不少其他诸侯的武将加入,比如武安国就是自行前来,后来竟是不用典韦组织,每日午后一会,几成惯例。
初时只是典韦一个个的找过去比试,后来大家一熟,便都各自寻找对手,像夏侯兄弟与颜良文丑便经常有交手,也是互有进益。不过这样的比试许褚却很少参与,只是在一边观看,自他刀伤吕布之后已经隐隐成为联军第一勇将,其他诸将一般也很少找他,反正若然想打个痛快自然有那天天就想着打架的典韦,不过若与典韦交战可是有赌注的,那便是美酒,只是军中有军规,不可滥饮,酒帐自然只能先欠着,不然这些时日典韦赢来的酒估计都够开个小酒馆了,当然,典韦也不是全赢,状态不好了,偶尔也会输给颜良文丑一招半式。
许褚也在琢磨他的猛龙八斩,现在的他也有了目标,那就是在公平对战中击败吕布,但仅以目前的三斩,即便以他如此傲气自负,却也未敢言胜,因此亦是暗中苦苦磨练刀法。
潘凤这段时间却把许褚传他的刀意和那猛龙三斩渐渐融合在了斧法之中,随着与众人的对练,斧法也是越来越精熟,刚开始的时候,只能勉强与程普、黄盖、武安国等人对战,却也不过堪堪抵挡十余合便一败涂地,可日子一长,现在强如夏侯兄弟,一个不小心都有点罩不住,众人纷纷称异,想不到这浑人一般的大汉武艺进展竟是如此之快。
这一日,众人便起哄让典韦与潘凤交手,而且还有条件,一是典韦得使刀,二是以三十合为限,超过算输,本来典韦不欲出手,可他的性格哪里禁得住大家伙儿起哄激将?再说大伙儿也立下了赌约,后来典韦一想,就算这次输了,那也大不了把前面赢你们的都兑了罢了,可要是赢了那可就赚翻了,终于应承下来,许褚在边上听了暗暗好笑,特地将自己的九耳象鼻刀借给典韦使,典韦意气风发,当下便跃马舞刀与潘凤战在一处。
典韦虽未使蟠紫双戟,但毕竟是当世绝顶高手,九耳象鼻刀在他手里纵横开阖,也是一副大家风范。
“士平,依我看,公毅的刀法好像不在你之下啊?难不成今天我们还得输?”曹仁对颜良言道。
“别急下定论,就算使的不是趁手兵器,可公毅的底子在那儿啊,对了,你什么意思?他那刀法比起我可是天差地远!”颜良刚回过味来。
“行,你刀法高,可你说那潘凤能撑三十合吗?可别又让公毅赢了我们去。”曹仁故意装出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
“子孝莫慌,这潘无双的斧法已经颇有仲康几分风范,公毅就是想胜也没那么容易。”夏侯敦在一边道。
“然也!潘无双只要得了仲康刀法几分真传,再加上那典韦使的不是趁手兵器,想来三十合应该撑得到,不过我等可要给潘无双打气才是,无双将军威武!”文丑接过话头后竟是大声为潘凤鼓起劲来,众人想起欠典韦的酒帐也是不甘落后,一时之间无双将军的大名被他们叫的十分响亮。
而在比拼中的潘凤闻听场下那么多人为自己鼓劲,更是精神大振,心中直呼痛快,典韦即算用刀,可这实力也是一等一的,在典韦巨大的压力之下他只觉得自己于许褚处所学的刀法竟是领会的越来越多,斗的性起,传自仲康的猛龙三斩接连出手,虽然运转之间还略显生涩,但威力已经非同小可,竟在这三招之内与典韦分庭抗礼,丝毫不让,这可把旁观众人看得更带劲了,眼见三十合将到,一个个都是笑容满面。
典韦心中暗急,一刀砍到一半,忽然收力,对潘凤身后大喊:
“云龙,你回来了。”
潘凤一听此言,又见典韦收刀,也不疑有他,回头便看,与刘毅好久不见,他心中也甚记挂。谁知回头看到的,却是大家一脸焦急的模样,哪里有什么刘毅?心中正感奇怪,便在这当口,典韦抓住机会,一刀杆便把潘凤扫于马下,自己则哈哈大笑,得意无比。
“士平、公横、元让、子孝、你们这些人敢设计老典?这下你们欠我的酒可都是双份了。”
众人脸上都显现出悲愤的神色,齐声喝道:
“典韦,你竟敢使诈?”
典韦也不理他们,见潘凤爬了起来,便对他道:
“无双,今次我教你一招,战阵之上,对手便是你的敌人,绝对不要相信你敌人说的话,否则定然讨不了好去。”
“三锅教训的是,俺知道了,下次不会相信你了。”潘凤倒是老实,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灰土,憨憨笑道。
众人闻言更是绝倒,娘的千算万算,漏算了这潘凤是个浑人,而且太过低估了典韦的智计(卑鄙),都起哄起来。
“各位,可都是八尺高的汉子啊,(众人中个子最矮的乐进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把头一缩。)你们不会想赖账吧?好了,认赌服输,什么时候把酒给我老典送来?这次的加以前的,得好几车那!”典韦笑着看向众人。
“士平,今日关上敌军似有所动,主公说了要加强巡视,我等快去,出了事你我可担待不起!”文丑说完便走,看也不看典韦。
“是啊,我等速去!”颜良立刻跟上。
“对对对,加强巡视为上,今天就到这吧。”众人立时走得干干净净,竟无一人搭理典韦。
“不是吧,亏你们还是大将,赖账可不是君子所为!”典韦气得冲他们背影大叫。
“大将军、二将军、主公请二位立刻回营,说有要事相商。”正是周仓来到,见到典韦须发皆张的样子也有点好奇。
“无双,你自回本寨,那三斩你已有所小成,日后加紧练习即可。”许褚看了多时,此刻方起身,对潘凤说了一声,拉起犹在骂骂咧咧的典韦便往帐中而去。
“是,大锅。”潘凤应了一声,拿起斧子,沉思了一会,竟又开始嘿呀的习练起来。
许典二将进了刘龙大帐,却见刘龙身边除了管亥之外,还站立一人,那人十七、八岁年纪,一袭紧身黑衣,显得极为精干,眼见二人进来,那人立刻上前行礼。
“龙耳红枪,见过大将军,二将军。”声音也是雄浑有力。
“龙耳”众人许典自是知道,这红枪一听名字便是那最前十二人之一,此人来此,想是有了西凉和长安的消息,当即面现喜色。
“贤侄,红枪此来,带来了子龙与云龙两处消息,都是进展顺利,子龙兴霸那儿帮马太守平定了异族叛乱,西凉军不日可兵发长安;而云龙那处也正在设法离间吕布与董卓,似乎极有把握,且他在长安之中还发现了几位大才,正想为我说之。”刘龙显然颇为开怀。
“云龙素来眼光极准,他口中所说之大才肯定是身负绝艺之士,看来伯父又要平添臂助了。”许褚说道。
典韦还是急性子:“伯父,快细说说经过,虽只一月不见,倒也着实挂念。”
“呵呵,就知贤侄会有此言,红枪一到我便让伯明去找你们了,红枪,你且将两边经过,详细道来。”
“是,主公。”红枪便把刘毅如何冒充徐刚弟子进长安、见王允,以及赵云甘宁等人如何破伏击,败异族,定盟约之事都一一说出,他说的尤其详细,如同亲见,这番话说了竟有大半个时辰。
“还是他们痛快,不似我等在这营中傻等,却要憋出病来。典韦闻言又是高兴又是羡慕。
“哈哈,马寿成不日即将发兵,大事将谐,大事将谐啊。如此云龙何必再在长安冒险?不如让他退回为上。”刘龙十分激动。
“伯父,云龙做事向来极有分寸,此事还是让他自行斟酌而断,不过今趟子龙却叫人刮目相看,不仅有霸王之勇,难得的是还表现出了大将之才,实是伯父之幸啊。”许褚出言道。
“别忘了,还有老甘那娘子,这丫头倒是好生厉害,看来以后兴霸恐怕也会和云龙一样喽。”典韦笑的眼睛都快没了。
刘龙高兴的点点头:“嗯,贤侄说得是,这趟回来,若是打进长安,迎出天子,我一定为兴霸风风光光的办大事,到时你们可都要出力。”
“兴霸也是我等兄弟,自是分内之事,”二人都道。
“红枪,刚才你言及我若手书,不出半天便能入云龙之手?”
“主公放心,但有消息传递,交予属下便是,只是令哥让我上禀主公,此事还当暂时保密为上。”
“善,刘令想的周到,此事他也是大功一件,你立刻传我口讯与云龙,叫他一切以自己安危为上,必要时不惜一切,只求撤出长安,千万勿要弄险才是。”刘龙细细叮嘱,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诺!”红枪领命去了。
刘龙显然被这消息弄得心怀大畅,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忽然道:
“贤侄,今晚我们且出营外找一地小酌几杯如何?”
“哈哈哈,还是伯父体贴,我和大哥当然没有意见,何必捱到晚上?马上出发便是。”典韦听说有酒喝,正中下怀,也不许褚刘龙答话,拖上二人便往帐外走去。
第一五八章 妙手绘形
这信鸽传书之法果然快捷,不出一日,刘龙的手书就到了刘毅手上,而赵云的书信一天前也已经到了。
“子龙和兴霸这次干的漂亮,按信上所说,马腾明日即将起兵东进,如此董贼大祸之日不远矣。”刘毅对一边的刘令说道。
刘令点头道:“正是,表少爷和大舅爷本就是武艺非凡,尤其这次还是有勇有谋,着实叫人佩服,若是主公闻知此事,一定更为高兴。”
“你看,父亲信中也提到了,说你小子这次也是大功一件,还叫你我一切以自身为重,必要时不顾一切只求安全撤出长安。”刘毅见信还是有点感动的,父亲信中显然极为着紧自己的安危。
“那可要多谢主公牵记,不过我这个差事本就会有危险,至要紧的是少爷你。有我刘令在,谁想伤害少爷必须从我身上跨过去。”刘令语气决然。
“哈哈,你小子现在牛了,不过‘龙耳’最近发展的有点过快了,你要记住,情报一事,人员极为关键,定要宁缺毋滥。”刘毅叮嘱道。
刘令躬身拱手:“少爷训诫,刘令谨记,不知那张徐二人何日会来?”
“估计就在近日了吧,这个就只能等了,你在这把情报整理一下,我且往司徒大人府上一行,这消息也该让他得知了。”刘毅交待完,便动身出发,没有丝毫迟缓。
司徒府上,刘毅把消息给王允一说,王允也是满脸喜色。
“诚如云龙所言,我汉室之兴,就在眼前了,此次云龙实在居功至伟,待大事成矣,我一定上奏天子,为你表功。”
“毅何功之有,不过众位大人努力齐心罢了,我也是照父亲所言行事,绝不敢居功。”刘毅说道。
“呵呵,云龙居功不傲,正是大丈夫本色,既是如此,那云龙下一步准备如何?”王允显然十分欣赏刘毅的态度。
“马太守率军而来与诸侯联军东西夹击,胜算极大,不过肯定会有损耗,那可都是我大汉精兵。因此毅还是想在内部做点文章,想来这几日就要去亲见吕布,以大义说之。”
“云龙为国家计,吾心甚慰,只不过此去恐是与虎谋皮,云龙还要在意自身安危才是。”王允劝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时极为关键,若能从内部分化董贼,则我军定会少受很多损失,毅冒点风险,能拯救无数士卒的性命,还是合算的,再说已经有了妥善安排,还请司徒大人勿忧。”刘毅毕竟是知道历史的,况且综合龙耳的情报,此事大有可为,因此心里倒不太担心。
“好,云龙果然一身是胆,不愧信德之子,如此老夫也就不再多言了。今得云龙喜讯,老夫心怀打开,不如今日就在我府上畅饮一番如何?”王允笑道。
“老大人有命,云龙敢不遵从。”刘毅也是微笑。
“我这便安排人去准备,对了,红儿这两日还曾提起你,她现在正在后花园中,似有物事要赠予云龙,云龙可去一见。放心,府内皆是可信之人。”王允说完径自去了,也不等刘毅回答。
刘毅今世良妻美眷在侧,他对秦蓉感情极深,于美色一处并无他想,如今王允此举明明有撮合之意,他又怎能不知?不过长者之命,想了一想,便往后花园去了。
这司徒府占地极大,那后花园中亭台楼阁也是设计精巧,加上花开似锦,却是别有一番情趣。
刘毅来时,红儿正与几名侍女在扑蝶为戏,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红儿眼尖,见到刘毅进来便迎上前来。
“汪先生最近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此?”语气中有埋怨之意,配合她的绝世容颜,实是令人心颤。
留毅看着眼前玉人的样子,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微笑,只言不发。
红儿见他愣在原地,不由扑哧笑出声来,又仿似春风解冻,整个天地变得无比生动。
“上次得先生赠诗一首,红儿极为喜爱,却是无以为报,这两日特地为先生做了一副画像,尚请先生随我来。”
刘毅挠挠头,敢情要赠送的物事是自己的画像,本不欲牵扯过深,但见红儿已在前款款引路,只得慢慢的跟着红儿去了她的书房,一路上自美人身上传来的阵阵似兰似麝的幽香令他不由沉醉。
进了书房,红儿自案上取了一副宽纸递与刘毅。
“此画红儿纯凭想象,恐未能画出先生之神,还请先生评定!”
刘毅接过一看,哪里是画的什么汪俊,分明就是自己,怪哉,那鹊桥仙是张松传出去的,可自己的画像又是怎么流传的?哎!!可惜这个时代也没个肖像权的说法,否则定要将他告的倾家荡产。
红儿的画艺显然十分高明,画面中的刘毅身穿青色儒士装,手握书卷,正在读书,眉目之间极为深动,正是活脱脱的自己。
“谁家男儿有此幸运可得小姐妙手绘之?不过此人可说十分俊俏,当然更难得的是小姐的画工。”刘毅自是嘴上恭维。
“嘻嘻,先生这是夸红儿画艺还是在夸你自己?”对于眼前这人毫不犹豫的夸赞画中自己,红儿也是哭笑不得,自那日刘毅走后她拿着所赠之诗越看越觉欣赏,由物及人,对刘毅的本来面目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这倒不是有人侵权,当时董卓曾经命皇宫画师画过襄阳诸人的画像(难道那时便有了拼图认人?),正好通过父亲得到一幅,再加上她自己对汪俊的印象,才有了这么一幅画,待他一来便当做回礼相赠。
“当然是夸小姐之画传神。”刘毅正色道。
“呵呵,人以类聚,以刘大哥如此英雄,你的兄弟们也必都是非常之人,不知我那位嫂嫂人品又如何?想来也该是温柔娴淑,天仙化人了”红儿轻声道。
“温柔娴淑,天仙化人,用在秦蓉身上嘛?这前半句可和她没什么关系。”刘毅戏谑道,但想到秦蓉,脸上就是一片温馨思念之色。
红儿察言观色也知刘毅对秦蓉极为情深,玉容不免有些黯淡,王允有心撮合她与刘毅之事以她的聪明怎会察觉不到?她自身对刘毅是有些好感,却还谈不上喜欢,得刘毅赠诗和其画像后,这份好感似又深了一层,可是刘毅毕竟已有一妻,故才出言询之,见刘毅虽未回答,脸上的神情便已经说明了一切,心中不禁泛起点点酸楚之意。
能得如此绝色挂念,刘毅心中多少有些满足感。
暑夏炎炎,蝉鸣阵阵,满园花红柳绿,二人屋内远远相对,一时却无一语。
第一五九章 义说徐张
在王允府上用过饭后刘毅方才回了客栈,经过书房一谈,刘毅与红儿之间似乎有了隔阂,而二人却谁也不愿意先去触及,因此这顿饭刘毅吃的也是索然无味,只是出于礼仪,才与王允谈论着天下大事。
回到客栈,刘毅感觉心情仍然尚未回复,不由暗暗诧异,自己对这红儿从未有非分之想,可为何心情又会受到如此大的影响?难道自己对她竟也有情愫?这才见了几面,就算貂蝉国色天香,可自己也不至于如此浅薄吧?又或自己是天生的多情?刘毅狠狠的甩甩头,似乎要把这些恼人的想法驱逐出去,后来干脆上榻呼呼大睡。
说也奇怪,人在思绪反复的时候往往辗转难眠,可刘毅这一睡下去却是睡得极沉,这一觉自午后一直睡到华灯初上方始醒来,刘毅抹抹眼,甚是诧异自己竟睡了这么久,忙用冷水浸染面上,总算恢复了些精神。恰在此时,有人来报,说是雄骑尉张辽和奉国都尉徐晃二人前来拜访,刘毅精神一振,心道你们可算来了,急忙令人引进。
张辽徐晃皆未着戎装,只是一身常服,见刘毅如此痛快的答应见客,都极欢喜,
“先生方醒,我等却冒昧来访,实是打搅先生了,尚请先生恕罪!”二人都是一抱拳,张辽见到刘毅睡眼惺忪的样子,出言道。
“文远兄说的哪里话?俊今日不知为何,只觉十分困顿,本是小睡一会即可,谁知竟然睡到现在,还好没有怠慢了两位。”刘毅见到这二人,心里极为兴奋,早没了半分睡意。
徐晃笑道:“先生客气,恐是终日忙于铸造之事,伤了心神,多睡一会,养养精神也是好事。”
“呵呵,多谢二位关心了,今晚二位来此,想来必是为了趁手兵刃,我已经早有准备,不知这纸上所画可合二位心意?”刘毅说完便取出一副图稿递于二人,纸上画的正是张辽的飞镰五钩刀与徐晃的横工錾金斧,这式样皆是按斗将谱所载描画,极为精美。
二人接过一看,面上尽是惊叹之色,这汪俊果然有本事,先不说人家铸造的怎么样,就看这兵器式样设计的就是独具一格,很是中意,他们哪里知道刘毅是自斗将谱上盗版的。
“汪先生果然大才,却是早知我等趁手兵刃,不知大师打造此兵器需要什么材料?请您示下我们也好准备。”这回是徐晃出言。
“需要什么材料我稍候便出具单子交予二位准备,你们准备了便着人即时送来我府上便是。”
刘毅刚说完,张辽略一踌躇,似乎颇感为难。
“文远还有何语?但请言来。”刘毅观察细致,立刻问道。
张辽一笑:“辽还有一不情之请,想那温侯一身狻猊宝铠,却也是那徐大师所制,制式精美,护身之效大长,据传是那襄阳刘云龙所创。东晖先生尽得徐大师真传,不知可否也为我二人锻铸一身甲胄?也要是如刘云龙那般制式的。”
刘毅心中暗笑,这事你还真就求对人了,当下哈哈笑道:“文远既有此请,汪某自然从命。”
张辽大喜过望,连连摆手:“汪先生言重了。”
这样一来,三人之间气氛更见融洽,刘毅还特地留下二人,酒饭款待,言谈甚欢。刘毅心下迟疑了半晌,终于决定等晚些再和他二人说出实情。
之后几天,刘毅便深居简出,为二人精心打造兵刃铠甲,他亟需以此物取信于二人,因此不得不将黄忠的兵刃延后锻铸。
而在这几天,西凉马腾起兵而来的消息已经传至董卓之处,却是韩遂自知无力阻止,急派人下书给董卓。董卓心内又急又慌,自然不会将这消息传播开去,只是命李傕张济领精兵一万,西出堳坞,准备抵御马腾大军,同时,也命吕布强征长安城中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尽数入军,只有少数官宦之家的子弟才得以幸免,一时之间,长安城中怨声载道。
※※※
这一日便是和张辽徐晃约定来取兵刃甲胄的时间,刘毅在屋中正襟而坐,静待二人到来。
从正午一直等到黄昏,张辽和徐晃才姗姗来迟,一身铠甲,走得行色匆匆,到刘毅近前皆是拱手致歉:“汪先生恕罪,近日军务繁忙,一直未得空闲,是故来迟,惭愧惭愧。”
刘毅微笑道:“无妨,这些时日市井间抓?不止,极为嘈杂,俊也知军务紧急,二位将军也不容易。”这话意有所指,刘毅知道这二人这些时日都忙着在城中抓人入军,便故意说出此语,就是看二人反应。
果然,闻听此语,二人都是神色尴尬,张辽还叹了口气:“唉,似此强征百姓,倒行逆施,实非辽之本愿。”徐晃也摇了摇头,一脸羞愧之色。
刘毅心下暗暗欢喜,故意道:“二位将军皆是忠义之人,想是不愿行此等欺压良善之事,只是当下军情太紧,相国便有非常之令倒也情有可原。”
张辽徐晃都是不以为然,只是勉强笑笑:“先生也说的是。”
刘毅站起身来,笑道:“且休说闲话,二位将军来看看,汪某所铸器物可中意否?”
早有人自后堂将兵刃甲胄端送而出,放在张辽徐晃面前。
张辽徐晃上前一步,取在手中,眼中发出异样光芒,反复摩挲,爱不释手。
刘毅看到二人如此神色,心中也极得意,一指那刀:“此刀名为飞镰五钩刀,刃口有五道锯齿,如鲨齿之形,刃尖弯弧,似若利镰,当是极合文远刀法路数;而此斧名为横工錾金斧,横工者,石湖神鱼也,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可避凶邪,故以横工之纹镂于斧柄,斧背镶以赤金,趁手轻便,锋利无比,当合公明斧法技艺。”二人兵刃虽未以天外陨铁所制,但也是刘毅遴选了上等熟铜精铁打造,绝非凡品。
未等二人出言赞叹,刘毅又指着甲胄道:“文远服色尚青,我特为文远所制展翅雕翼盔,烈虎菱纹甲,堪为青袍绝配;公明不喜着盔,我特为公明所制蓬海定澜鍪,龙鳞亮银铠,二位铠甲皆是熟铜镀银所铸,轻巧坚固,等闲难破。”
张辽和徐晃惊讶不已,竟然俱各下拜:“汪先生为我等想的如此周到,这般盛情厚意,我等何以为报?”
刘毅急扶起二人:“快快请起,神兵良器尽付英雄,理所应当,二位又何必行如此大礼?二位将军禀性忠义,我着实钦佩,便稍尽绵薄之力,以慰尊慕之思。”
张辽和徐晃心中感动,他二人虽然武艺高强,将略超卓,但毕竟还是军中无名小辈,不想却被这汪俊如此看重,都是遥生知己之感。
刘毅又悠悠叹了口气:“可惜,二位将军虽有一身本领,奈何屈身不义,惹人笑柄,令我有明珠暗投之慨。”
此话一出,张辽和徐晃都是愕然抬头,彼此对视一眼,张辽轻声问道:“汪先生此语似有未尽之处,还请明言。”
刘毅心道,该是摊牌的时候了,先示意二人坐下,自己则负手来回踱了几步,悠然道:“大丈夫立于世间,首当忠义二字,投明君,担社稷,谋朝堂,定天下,方不负二位胸中才学,叵耐国贼董卓,倒行逆施,挟逼天子,祸毒黎民,天下人可共诛之,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董卓无德无道,败为定数,实可预也!大厦倾时,玉石皆焚,世人不明就里,只道二位将军俯首附逆,咎由自取,我却知二位将军英杰之表,豪雄之躯,怀安邦定国之略,有忠君尚义之德,徒然做了国贼爪牙,难展抱负于四海,岂不可惜?”
刘毅这番话说的洋洋洒洒,没有半点停顿,张辽和徐晃先是愕在座上,满脸惊诧之色,听到后来,似有所感,都低下头去,陷入沉思。
刘毅说完,看见二人如此神态,估摸着有七八分成算了,便也不开言,只是微笑着看向二人。
半晌,张辽才抬起头来,迎着刘毅眼神,问道:“汪先生的意思是……”
“引军举义,诛杀董贼!”刘毅一字一顿,说的极为坚决。
张辽徐晃都是霍然站起,仔细看向刘毅。
“汪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张辽很清楚,能说出这番话来的,身份决不可能是徐刚的弟子那么简单。
刘毅微微一笑,对二人拱手道:“我将二位将军视作了朋友,便不该欺瞒,在下襄阳刘云龙是也!”
第一六零章 金睛阎行
(很多人都不知道小说的猪脚是叫什么,这个可能是新读者的缘故,小说猪脚在未穿越时叫杨峻一,穿越后叫刘俊义,但因为读者们要求改名为刘毅,我前几章把名字修改了,后面太多没改,这让你感到难以理解,我实在是很抱歉,在这里向那些新读者施以万分的歉意,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张辽和徐晃都是吃了一惊,都盯着刘毅左右打量,似是在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必有疑,刘某易容改貌,不是本来面目,还请二位将军见谅。”刘毅一脸从容。
张辽和徐晃愣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
“刘云龙,你就不怕我们立时将你拿下,解去相国驾前?”张辽止住笑容,语带威胁。
刘毅也大笑起来:“张文远徐公明,世之大丈夫也!虽是沙场征战,各为其主,然你我彼此早有惺惺相惜之意,二位又岂是薄义寡情之人?我断不信二位会将我拿下邀功。”刘毅心里很笃定,他太了解这二位的为人了。
张辽徐晃对视一眼,竟同时拱手,张辽言道:“云龙以国士之义待我,我等岂可为此等不义之事乎?适才所言,实相戏耳。久闻襄阳刘云龙大名,惜乎虎牢关前虽有照面,不曾细观,今日一见,单是这份胆色,便已令辽钦佩之至。”
刘毅微笑还礼:“文远过奖了,二位且坐,容刘某细细道来。”
在看到张辽徐晃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后,依然毫无敌意,刘毅心中大为放心,便原原本本将自己此来目的和盘托出,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未说司徒王允之事。
二人听刘毅之语,都是默默点头,沉思半晌,徐晃忽然道:“云龙所言,俱为大义,我也观这董相国不行仁政,暴虐成性,必遭败灭。我曾与文远多次言及此事,深为不齿,早已不愿为虎作伥。只是云龙让我等引军举义,实不相瞒,某从威远将军麾下,所部不过五百劲卒,而文远虽得温侯亲信,但也不过为八百飞獠雄骑的骑都尉而已,以我等区区千人,纵有心举兵起事,怕也是力有未逮。”
张辽也道:“若要辽讨除国贼,辽自然愿附骥尾,只是辽久随温侯,实不忍叛之。”
刘毅笑道:“毅此来便是为此,世人皆道温侯背恩无义之人,我却知温侯杀丁建阳另有曲衷,实非得已也。温侯所谋者大,徒负世人非议,可慨可叹,况且董贼与他虽名为父子,实颇多猜忌之心,对温侯只用之而不信之,我窃为温侯不平也!何不就趁此时,一举诛杀董贼,一洗不实之名,垂青史于后?”
徐晃不知详情,也还罢了,张辽心中则暗自思量:“这刘云龙好生了得,温侯这许多隐秘事体他竟都探知,西凉马腾军来,关外诸侯联军,董卓败亡已成定数,我等正该为将来谋划,刘云龙来的倒是时候,莫如便听他言,说温侯起事。”当下拱手道:“云龙所言有理,兹事体大,容辽回去通禀温侯,再做决断。”
刘毅大笑:“好,就等文远佳音。”
三人商议定了,张辽徐晃便起身告辞,刘毅却指了指那兵刃甲胄:“二位可别忘了将这些物事拿走。”
张辽徐晃面露惭愧之色:“此事未成,我等焉敢无功受禄?便存在云龙此间,待大事定了,我等再来取之不迟。”
刘毅心里赞叹,这二人果然是大丈夫胸襟,一摆手:“这是说的何话来?无论此事成与不成,这良器宝甲都是送与二位将军的,这是刘某奉赠良友之礼,决非示好挟恩之惠,快快拿走。”
张辽徐晃心下感动,躬身言道:“无论此事成与不成,长安城中决无一人可加云龙一指!”这显然是表明态度了,他二人决不会泄露刘毅行藏。
刘毅大笑站起:“见外了不是?快拿走,再不走我可就留饭了啊,回头在我这里喝多了不能回去应卯点军,可怪不得我!”
张辽徐晃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刘毅竟说了这话出来,显然是将自己当成了至交好友,一怔之下,也都大笑起来。
※※※
从天水到长安的官道上,无数军马蜿蜒曲折,宛若长龙,浩浩荡荡向前开进,一年之前,董卓的五万铁骑便是沿此路而行,一举入洛阳,定长社,平朝野,挟天子,成为万夫所指的霸主枭雄;今日,却是讨伐董卓的三万西凉义师在此路上日夜兼程,只为了共襄义举,剿除国贼。
马腾特命三子马超为先锋大将,引五千骁骑开路于先,这是马超第一次得父亲任命出征,心里清楚是自己前番解围救险的豪举打动了父亲,心里极为欢喜,暗地下定决心,定要在此次讨伐董卓之战中再闯出些名堂来。
马超少年心性,此次身为先锋,可谓装扮华丽,头顶吞口蛮狮盔,贯束禺疆浑银铠,身披鹫羽锦纹袍,胯下大宛白龙驹,天狼奔雷枪在日光照射下,熠熠生辉,远远望去,浑如琼簇雪团也似,赵云看到眼前马超模样,不禁脱口赞道:“好一个西凉锦马超!”
马超与赵云交善,特地要求在前锋军中与赵云甘宁等并辔同行,田丰一想,正好跟着前锋军马返程,早些回联军大帐禀告,于是一行人都在马超前锋大军之中。
远远的戈壁山岩上,几骑正冷冷注视着浩浩荡荡的西凉大军,在看到当先而行,姿容耀眼的马超后,那领头骑士不自禁的哼了一声。
“想不到,这马家的小子还出息了。”那骑士语气中颇有些不以为然。看他容貌,不过二十出头,双目呈淡金之色,显然不是纯正汉人,倒有些胡人的模样。
左首一个老者出声道:“那马孟起年岁尚幼,然前番冲阵之时,确实勇不可当,以我观之,此子武艺已克大成,不是昔年垂髫小儿之时了。”
金睛骑士冷笑道:“武艺大成?我倒想见识见识怎么大成。当年若非父亲阻止,我早在比武中取了他性命了,岂能容他活到今日?”
那老者道:“家主毕竟与那马寿成兄弟相交,还有多事需倚仗,若是当年伤了此子,于家主大事有碍也。”
“哼,昔年只说是失手误伤,又能如何?我早看出,马氏诸子中就这个马超最不省事,若长成必为父亲大害。”金睛骑士恨恨地道。其实他说的这话并非真心,他真正恨马超的,是因为隐隐感觉到从他身上传出勇者威势,假以时日,也许自己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了。他得传剑术后,一向自负无敌,除了师尊,从未将谁放在眼里,况且此后他又迭逢奇遇,剑法日益精进,自忖便是比之师尊,也未遑多让,愈加心高气傲起来,偏偏就是这个马超,年方十二便敢向自己挑战,金睛骑士仰起头,回想起那日的情景---
“父亲,超儿愿向阎大哥请益几招。”马超虽然才十二岁,但身形已经颇为壮健,个头也远比同龄之人要高。
马腾和韩遂正在欢饮,闻听此语,只道是幼童胡闹,都笑了起来,马腾道:“你才多大?就敢向阎行哥哥搦战?你阎行哥哥剑法得异人传授,你如何能敌?仔细一不小心伤到你!自去玩耍,休得胡言。”
“哎~超儿年少志高,必成大器,寿成兄不可小看那。”韩遂出语笑道,他也没当真。
阎行坐在下首,只是淡淡的看了看马超,他也不过十八岁,但心智早已成熟,根本没把这小毛孩子放在眼里,心中暗道:“笑话,我的剑法岂是陪顽童玩耍的?”
马超一语不发,自案下取出长枪,走到阎行面前,一躬身:“阎大哥,超不才,还请阎大哥赐教。”
这一下,满帐皆惊,马腾刚要出言叱之,韩遂便劝道:“无妨,孩子家们玩玩,我等自饮酒。”
阎行一愕,还没打定主意是否该应战,忽然心中一凛,眼前的小小孩童竟然散发出极为强劲的杀伐之意,阎行霍然起身,淡金眼瞳亦掠过一丝杀气:“此子有龙虎之威,我决不可小觑。”
二人步出帐外,阎行持矛,马超使枪,便即交手起来。
阎行的剑法高明,但毕竟现在是以大战小,再使剑便显得欺负人了,故而选了柄长矛,反正自己武学造诣已然颇高,自恃便是使矛也是当世一流之境,料想马超虽有虎将之姿,但毕竟年岁极幼,十合之内必能败之。
可一旦交上了手,阎行才知道马超的厉害,虽是小小孩童,可那枪法刚猛豪烈,已有大将之风,更兼招式精妙,竟是极为棘手,二人你来我往,交手三十余招,仍是难分高下之境,两人交手的声音惊动了帐内,马腾韩遂也都出帐来看。
旁人只道是阎行不屑以大战小,故而刻意容让,因此才斗得这许久,只有阎行自己心里清楚,对手压力一阵紧似一阵,自己稍有大意,便是失手落败之局。
此时马超所使,不过是寻常军中铁枪,还不是日后特制的天狼奔雷枪,饶是如此,这铁枪舞动之际,也隐隐有风雷之声,他早知道阎行勇名,今日就是特地讨教,一则是马超少年人的好强心性,二则也是他嗜武如狂,就想找高手较量较量。
阎行兵刃不趁手,又多少有些轻敌之心,此刻被压在了下风,马超一得了势,铁枪更使得性发,再斗几合,忽然大喝一声,直刺阎行中门,力道雄浑之极,阎行急忙横矛遮拦,枪尖甫及阎行矛身,发出砰的一响,矛柄抵不住马超巨力,断裂开来,马超枪势未止,直至阎行胸前,马超心里得意,止住铁枪,从比试上来说,他已胜了一招。
阎行脸上气色红白不定,这般输了一招,实是自己艺成后从未有过之事,自己向来自负无敌,怎能甘心?恚怒之下,操起断矛,直挝马超颈项,此时含怒出手,势不可挡,马超正在得意,措手不及,再说也抵御不了如此骁悍的一击,颈项上早着,鲜血淋漓,身子一软,仰面倒地,阎行心中怒极,还欲上前,就此结果了马超性命,惊动了旁观众人,急忙上前拉住。
韩遂大喝:“彦明住手!”马腾关心爱子,忙冲上去查看伤势。
马超面色苍白,早已昏厥,阎行呼呼喘气,淡金眼瞳杀气极盛,心中不停地道:“此子不除,必为大患!”
(按:《三国志》曰,建安初,(韩)遂与马腾相攻击。(阎)行尝刺(马)超,矛折,因以折矛挝超项,几杀之。阎行几杀马超一事实在光和六年灵帝之时,史官耳闻笔书,未省详细,故讹至今。)
阎行思绪从昔年转回,复看向军前神威凛凛的马超,又哼了一声,对身后数骑道:“回罢!马腾大军已出,我等再无牵制之力,由得那董卓自生自灭!”心中暗道:“来日方长,马超,总有一日,让你见识我无上剑法!”
第一六一章 摆明车马
刘毅这几日便就是在等待张辽带来的消息了,徐晃他倒不担心,看那天的意思,徐晃是极可能当场拍板的,但能否说反吕布才是重中之重,从龙耳处得来的讯息和此时董卓对吕布的防范,刘毅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之机,一旦吕布被自己说动,则大事必成。
这几日长安市井萧条,行人稀少,街巷间尽是全副武装的董卓军士,显然西凉大军应该是越来越近了。谢奎和黄忠也趁这个时间离开了长安,他们多少也听到些西凉大军前来的风声,虽然董卓一直未将这消息公布于众,但就看这城中形势,谢奎心中就有数了,既然长安危在旦夕,他二人再留于此处难免遭池鱼之殃,他们此来长安,名为贺迁都之喜,实际就是来打探消息的,现在目的达到,自然更要抽身为上,万一城破,联军杀入,把他们当作董卓逆党一并剿除了,那才是无妄之灾。
二人临行前,特来刘毅驿馆辞行,见到黄忠一脸急色,刘毅当然心知肚明,便将已经锻铸好的凤纹寒魄刀奉上,黄忠大喜过望,连连称谢,还特地留下黄金百两为酬,这还是时间太急,刘毅未能锻造一副精良铠甲一起奉赠,刘毅心道,只有等日后有机会再说了。
辞别了谢奎黄忠二人,恰好司徒府又着人来请,想到就要去司徒府见到红儿,刘毅便有些头大,当然,决不是厌恶红儿,相反,自己还对她颇有好感,但正因为如此,刘毅才怕见她,心里甚是烦恼。王允毕竟是长辈,既然特地来邀,刘毅也不好推辞,只得起身前去。
司徒府上,刘毅坐下,下人刚奉上香茶,王允便急急问道:“云龙安排的如何了?我听闻那张文远徐公明曾去你那里走了几遭?不知云龙可言明否?这些时日,董贼在朝上暴虐之极,强征百姓入军,百官但有言不合其意者,当场打死,朝上众官已是噤若寒蝉了。他又出入皆有重军护卫,想是西凉大军将至,他惶惶不可终日了。”
刘毅回道:“已和张文远、徐公明说了,他们皆有举义之意,正要和……”
话未说完,已有家丁一脸惊慌的奔入来报:“大……大人,温侯来访,不知什么缘故,带了许多军士来,气势汹汹。”
王允大惊:“温侯带了军士来?云龙,莫非事发?怎生区处?”
刘毅心中一震,怎么吕布竟气势汹汹到王允府上来了?是冲我来的,还是冲王司徒来的?当下对王允一拱手道:“老大人不必惊慌,我且避入屏后,听他来意。”
王允毕竟是朝中老臣,初时略有惊慌,但一下就过去了,这时又恢复了平静之色,对刘毅点点头,看着刘毅隐入屏风之后,便整整衣冠,朗声道:“有请。”
王允快步出屋,远远便见到吕布一身甲胄,大踏步走将来,身后还跟着数十名体格魁伟的甲士,便哈哈笑道:“温侯今日如何有空来寒舍?老夫未克远迎,还请恕罪,快快正堂安坐。”
吕布走到近前,一拱手,轻笑道:“布来的唐突,司徒大人勿怪,且请入内叙话!”说完,只顾径向正堂而去,身后跟着一个青衫文士,对王允也微微一笑,王允还了一笑,见吕布来者不善的样子,心中暗自警惕。一众甲士则站在正堂之前,凛凛生威。
一入正堂,吕布便大喇喇在正位坐下,环顾四周,忽然道:“司徒大人家中有客?”
王允一惊,旋即笑道:“自下朝来,便在屋中读书为乐,哪有客来?温侯折尊至此,倒叫老夫喜出望外了。”
那青衫文士则在适才刘毅所坐案席上转了一遭,这才坐下微笑道:“茶香未散,水渍未干,莫非司徒大人是在客座上饮茶看书?”原来下人虽将刘毅所饮茶具收下,但案上终还是留下了些水渍,王允暗惊,这青衫文士眼力好毒,竟能从这细微末节看出些端倪来。
王允立刻岔开话题,对着吕布一指这青衫文士道:“还未请教,这一位高姓大名?”
吕布没有答话,那青衫文士则拱手道:“山野鄙人,贱名难蒙大人齿及,兼且有罪在身,便恕不奉告了。”竟是坚不告之真实姓名。
王允心中不快,便又对吕布道:“温侯今日此来,不知有何见教?”话犹未了,就听内室一人冷哼一声,走入正堂。
刘毅在屏风后一看到此人入屋,心中不禁有些兴奋,暗道:“真是前世姻缘,这两人在这世终于碰面了,不知又会生出什么故事来。”
此人一入,吕布便是面前一亮,来者螓首蛾眉,杏眼桃腮,眼波流转,恍若烟霞蔽目;朱唇微启,直如百花逢春,纤腰细足,一身粉色衣裙,却是哪里来的绝色佳人?
红儿进屋后,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看向吕布,一脸坚毅之色,不过这神情配上她的绝美容颜,更显得俏媚冷艳。
吕布看得如痴如醉,王允这才笑道:“温侯见谅,这是小女红儿。红儿,如何不知礼数?还不来拜见温侯?”
红儿看着吕布,浅笑道:“这位便是名震寰宇,天下无敌的吕奉先吕温侯么?”
吕布矍然一省,刚才不怒自威的脸上此刻却露出了笑容:“原来是红儿小姐,布不过一勇之夫,世之传名,不足为信,布见过小姐。”说着,站起身来,对红儿深深一揖。
红儿却全不看他,慢悠悠道:“我看也是,温侯果然是徒有虚名。”
吕布一怔,王允立时叱道:“红儿无礼,温侯名扬四海,天下英雄莫不丧胆,怎敢如此言之?”
“若非徒有虚名,怎么来见父亲这么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还要带这许多军兵来?莫不是惧怕父亲么?”红儿不慌不忙,慢悠悠说道,她看到吕布部下军兵在屋外剑拔弩张的站了一排,便是心中有气,故而出言挤兑。
吕布这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小姐之言是也!非常之时,护卫多些,倒叫小姐生气了。”对屋外一将道:“宜禄,带他们退出府外,无我令谕,不得入内。”
“诺!”屋外一将躬身领命,带着一干军士退了出去。
“小姐勿怪,全是布之失。”自从见到红儿,吕布就变得笑脸吟吟,脾气极好。刘毅在屏风后也听得极为好笑,这话还真就是红儿说了管用,若是别人说这话来激吕布,早被吕布一大脖子拳打翻了。
红儿见甲士皆已退下,这才轻轻一福,吕布连连还礼,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既是温侯与家父有要事相商,红儿不便再留,告退了。”目地已经达到,红儿便告辞而去,那吕布炽热的目光看得她心中暗惊,虽然前番出言挤兑时显得大方自在,但此时面对吕布如此神态,她总还是有女儿家的羞涩的,这走的却是匆忙了些,红儿脑中甚至都没留下吕布什么清晰的印象,只是依稀记得,此人好生雄壮,气势非凡。
吕布恋恋不舍的看着红儿退去的身影,仿佛痴了,屋内一时无语,还是那青衫文士连咳嗽几声提醒,吕布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对王允笑笑:“小姐风华绝代,真正天仙化人,未知青春……”
话还没说完,那青衫文士又是一阵咳嗽,屏风后的刘毅几乎笑出声来,这吕布见了红儿便色授魂与,估计连来此处的本意都忘了,难怪那文士着急,只不知这文士又是何人?
吕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复又正襟坐好,只是红儿这事一搅,原本威严肃杀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王允也明显感觉到了吕布的变化,心中大定,拱手笑道:“小女不识礼数,温侯见笑。不知温侯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吕布还沉浸在刚才见到红儿的欣悦之中,王允突然此问,倒让他一怔。
那青衫文士则出言道:“实不相瞒,我等今日来此,实为司徒大人府上佳客。”
王允心中一凛,口中笑道:“二位不就是老夫府上佳客?”
那青衫文士冷笑一声,还待再言,吕布已经摆手道:“司徒大人,奸不厮瞒,俏不厮欺,那神匠徐子定的得意弟子便在大人府上罢?”
王允一笑,心中还在盘算,是实情相告还是推作不知。
吕布似是看出王允心中所想,摆手道:“司徒大人休欺我,我本是去那汪俊馆驿拜访,却已人去楼空,听馆驿中人道,原来是司徒大人请了他来,是以便径来司徒大人府上了,汪先生何在?还请请出一见。”
青衫文士心中暗叹,原本计划是以甲兵威吓之,以言语扰逼之,这样在其后商议之中方可占得主动之势,怎知这温侯吕布见了人家美貌女儿,早将原先计划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王允还待推托,刘毅已从屏风后大笑走出:“温侯要见汪某,只管派人来请,却怎么这么客气,还巴巴的赶到司徒大人府上?汪某可生受不起。”
见到刘毅走出,吕布也大笑站起:“虎牢关前一会,仿佛仍在眼前,不意竟在此处又得相见,先生怎么形貌变了?还是那日英姿勃发,凛然有威啊。”
这番话便是明指自己已知道刘毅身份,看来张辽确实已经传了话去,今天来此多半便是商议反董之事了,刘毅心中大喜,口中道:“温侯神勇,某钦佩之至,今日是友非敌,更令在下欢喜不已。”这话亦是暗有所指,所谓是友非敌,那便是先行试探一下吕布的口风,若是他并不否认,那么起兵反董之事就很有指望了。
果然,吕布也是微笑道:“能与先生为友,布之幸也。”
王允赶紧招呼刘毅侧首坐下,使了个眼色,屋内所有仆人尽数退下。
刘毅直视着吕布,此时的吕布不比昔日在虎牢关外杀伐之时,身形虽然粗豪,但五官英俊,气度不凡,再看他站起时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刘毅心里估算了下,估计这身高得接近一米九,确实是堂堂一表,凛凛一躯。
当下与吕布双双坐下,刘毅立刻便问道:“此处再无他人,某便开门见山,温侯此来,可是听张文远所言,有了那意思么?”
吕布一笑:“你的耳目遍布长安,倒知晓我许多内情,实不相瞒,布亦有此意,正是来此听先生面授机宜的。原本布还忐忑,惟恐大事难成,今日一见,连司徒大人也牵涉在内,倒让布喜出望外了。”后一句却是对王允说的。
王允微笑拱手:“原来温侯果真心系社稷百姓,欲弃暗投明,老夫钦佩。”
刘毅没想到吕布答应的这么干脆,倒是颇出意料之外。
“汪……哦,刘公子,我等正要请教,如何举事才是稳妥之计?”那青衫文士出言问道,听他说话,显然也知晓了刘毅身份。
刘毅看向那文士,年近三十,相貌清癯,便反问道:“如今我等已是同舟共济,先生高姓大名?还请赐告。”
那文士拱手道:“刘公子说的是,如今你我皆是同道,若再隐瞒名姓,实非同道所为,在下东郡陈宫,草字公台。”
第一六二章 各怀心机
“难道是昔日私放曹孟德的陈公台?”刘毅没想到这陈宫竟然这么早就跟了吕布,他可是当年与曹操一块被董卓通缉的,吕布既然收留了他看来也是早有异心,想到此处只觉今天把握又大了几分。
“说来惭愧,某当日见那曹孟德胆气豪壮,想来为胸怀天下之士,便拼却辞官随他而去,谁知…哎~一言难尽,君子不暗道人短。”陈宫没有再说下去,可刘毅心里是一清二楚,还不是曹老大杀了人家吕伯奢一家,再说出了那句千古名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使陈宫感觉所托非人,便弃之而去。
“呵呵,毅也听说过先生大名,先生素负智计,想来该是在下向先生讨教才是。”在刘毅心中,陈宫应该也能算得上是三国前期一流的谋士了,吕布用他之计曾袭取兖州,最后的败亡但最后被俘慨然赴死,这份风骨倒是不差。
“此非谈话之所,我等还是进静室再议。”王允出言道。
“司徒大人言之有理,云龙将军,我们便进密室再议。”吕布刚刚见了貂蝉,只觉这女子便是自己心中所属,若不是有大事相商,只怕。。,因此对王允的态度也是极为恭敬。
一干人便随王允进了密室,吕布还特地命人教秦宜禄一并跟来
只是当秦宜禄走进静室之后,刘毅是大吃一惊,原来眼前不时别人,正是当日自己结识二哥时那欺凌小兰父女的纨绔----秦风。
“哈哈哈哈,秦兄你好,没想到在这洛阳还可见到襄阳故人。”刘毅显得十分热情,他也大概知道了吕布为什么今日要带此人前来,看来他也是心思慎密,虽听张徐二人之言也要验证一番。
果然吕布听到刘毅说话面上神色一松,呵呵笑道:
“云龙莫怪,毕竟你这面容改换太大,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吕布笑道。
“温侯何出此言,理当如此,秦兄当年之言尤在耳,今日得温侯青眼,想来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那秦宜禄闻言后只是出神的盯着刘毅看,似乎是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不过看他神色也知一无所得。
“果是云龙?你这改装之术太过神奇,若不是你一见就识得我我都不敢认了。”秦风说道。
“哈哈哈,秦兄可知你当日所为并不是那么光彩了。”
这下秦风才能肯定此人是刘毅,当日之事详细知道的只有典韦和他,此等事情想来典韦也不会到处去说。
“那时年少无知,尚幸有云龙指点,风才有今日,想来当年云龙已是极为不凡,合该今日名震天下。”
“秦兄你客气了,待此间事了我再与你把酒言欢。”刘毅此时也在感叹世界太小,谁能想到当年那个纨绔竟也是个历史名人。
“还容毅先一听公台先生高见。”刘毅又对陈宫言道,以目下形势,就算吕布肯与自己合作恐怕也要有什么条件。
“如此宫就献丑了,当下董卓遭两面夹击,纯以军事论已是出于下风,若温侯此时举起义旗,可说董卓必败无疑,不知云龙以为然否?”陈宫问道。
“温侯若真能如此,大事必成,先生显然已有成算,又何必问在下?”陈宫既如此说证明吕布手上掌握的实力还是很客观的,因此刘毅并不正面回答,反问道。
“如此内外交加,董贼必败无疑,且可说温侯在此间居功至伟,真若大功告成,温侯与众诸侯之间该如何相处,还望云龙教我。”
这的确是个令人为难的问题,此事一旦成功,恐怕又会陷入利益之争,吕布毕竟与诸侯联军交战过,一旦董卓伏诛,这两方又该如何相处?长安的归属又该如何?
“恩,此事确是较为棘手,不过在下以为目前还是以除国贼为先,先生既然提出此事,想来也有考量,请先言之。”
“既然温侯可立大功,是否可以诸侯联军不进长安,由温侯暂居于此,等天子成人再做安排?”陈宫想了一会说道。
“亏你说得出口,想来那些诸侯们绝不会答应此举,尤其是袁绍,他可是盟主,一旦击败董卓,这首功肯定要是他的。”刘毅心道,可嘴上是绝不能这么说的。
“以我之见,温侯有次顾虑固然在理,然于此时提起却未必合适,当下第一要务便是诛除董贼,还政与天子,大事若谐,可让司徒大人向天子详细言之,必会给温侯一个合理的交代。”此时刘毅也只好把王允推出来了。
“温侯真能行此义举,不光老夫,当协同朝中重臣一同向天子请命,此番功劳绝不会少了温侯。”王允自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吕布闻言与陈宫交换了一个眼色,略略点头。
“好,此事暂且不议,云龙既然改装进京,又冒险前去说文远将军,欲见温侯,显然已是早有定计,今既温侯来此,云龙还是尽抒己见,我等洗耳恭听。”陈宫言道。(谁说古人不会踢皮球?)
“既如此,毅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里与两路大军皆有联系,可让盟主与马将军同时发动攻势,让董贼首尾难顾,则他必将从长安调兵,温侯便于此时发动,当可一击而中。”
“此策倒是可行,不过我们这里尚需时间准备一应事宜。”
“函谷关上可有温侯的人?”刘毅问道,这也是在逼吕布交底,反正刘毅心中知道情况,倒要看吕布如何回答。
“庞德、华雄二将军皆是温侯心腹,当可为内应。”陈宫显然并未隐瞒。
“那是最好,待温侯在长安城内举事后便可传命与两位将军,令他们阵前倒戈,则联军可立下函谷,必将声势大壮,只是不知温侯尚需多长时间准备?”刘毅问道。
“恩,此事可照云龙之言,这时日上吗?我想至少需要三日方可。”陈宫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其实刘毅有点奇怪为何陈宫答应的这般爽快,他就不怕联军下函谷之后直抵长安?不过此时倒也无心于此。
“那便定于三日后子时发动,不知可否?”
“好,那便三日之后,子时起兵,不过还要劳烦云龙早一步来我府中,以为策应。”这回是吕布说话。
“温侯果是性情中人,此番必将马到功成。”
“云龙,若是董卓招温侯出战又该如何?”陈宫发问。
“此事倒不用太过忧虑,一来可安排温侯抱病不出,如怕董卓疑心,毅可安排人刺杀温侯以遮他人耳目;二来就算温候出动,尚有先生与文远公明,于大局也是无碍。”刘毅说道。
“如此便再无忧虑了,云龙确实高明啊。”陈宫笑道。
“哎,若能诛杀董卓,几位实在功在社稷,老朽要待天子与百姓谢过各位了。”王允正色说完便躬身行礼。
“汉室之臣,分内之事,岂劳司徒大人相谢。”众人急忙还礼。
当下几人便在司徒府中详细商议行动细节,刘毅将在两日后到温侯府上相助,第三日子时即行发动,共诛国贼。
第一六三章 箭在弦上
与吕布陈宫在司徒府商议好行动细节之后,刘毅立刻回转客栈,一面令刘令给父亲、赵云处飞鸽传书,一面也紧急召集“龙耳”众人前来议事,不半晌,众人皆至,有几个是刘毅从来没有见过的,想来都是刘令安排的内应。
“我已和温侯议定,三日之后子时起兵,共讨董卓,刘令,这长安城中我们可动用的人手能有多少?”刘毅问道。
“回少爷,能动用的人手共有一百零七人,身手当不在当年荆襄时李昆吴俊他们之下,我可暗令他们集结一处,随时听候少爷调遣。”自刘毅进京以后,刘令已经知道少爷这次所谋甚大,因此也在暗暗调集人手进京,虽说长安城现在防卫极严,可又怎么能拦得住刘令?他一口报出人数,显然对龙耳明细了然于胸。
“甚好!那董贼动向,军队调动能否及时得知?”刘毅对刘令的安排显然十分满意。
“若有大军调动,绝不会躲过我的耳目,倘有小部军兵变化,我亦会力争了解清楚,随时报与少爷。”刘令回答的简短有力。
“自今天开始,我不管你用任何方法,董贼府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给我一日三报,不得懈怠,同时吕布那儿也不可放松。”
“少爷安心就是,令必效全力,决不敢有一丝疏漏。据温侯府探事回报,吕布府上日前总有一青衣神秘人出现,每次都与那吕布陈宫秘议,议事之时甚长,可昨日开始,却不见此人,令总觉得有些蹊跷。”
“此事稍待再说,具体安排等会你下去再做详细布置,你让他们且退下,我有话单独和你说。”既然现在已经充分了解了刘令的能力,具体细致的安排刘毅便干脆让他放手而为。
刘令一施眼色,房中诸人立刻躬身行礼退出,片刻之间便走的干干净净,刘令这时方道:
“少爷还有何吩咐?”刘毅留下他一人,自然有要事。
“今日与吕布议事之时,他如此爽快,却令我有点疑惑,似乎他对诸侯联军要入长安一事并不十分在意,此事大违常理,你还要好生打探;此外给我拿一幅长安城地图进来,那地图需是你们龙耳自己手绘的,你们曾和李鹏学过,画地图的本事不会比他逊色多少,看你们的图我放心,再找一个精熟长安地形之人,今晚我要亲自去打探一番。”刘毅说完,又是一顿,又接着道:“你说这几日有个青衣神秘之人往来温侯府上,却是怎生模样?”
“年四十许,形容精干,不知何人。以少爷所言,恐怕与此人脱不了干系,令必会详加打探,我马上叫紫钺带地图过来,他也精熟长安地形,少爷有什么疑问之处,询他便是。”刘令答道。
刘毅沉思半晌:“四十余岁的青衣人,能是谁?得与吕布陈宫密谋,多半也是吕布的心腹之人,史书未留于名,倒也不足为怪。”当下对刘毅道:“嗯,探听清楚,速速来报,唤紫钺进来,你去罢!”
刘令躬身领命,转身出了屋门,召集众人详做安排去了,一会紫钺也带了地图进来,刘毅展开地图,见地图果然大有李鹏之风,描绘极为细致,心中大喜,便与紫钺在图上比划起来。
※※※
次日清晨,联军大寨,刘龙、曹操、孙坚坐于主帅帐中,而盟主袁绍却在看着一方绢帛,半晌方才出言:
“若能如此,董贼必败,实乃汉室大幸也!只是云龙潜入长安如此大事,信德公怎生不早点对我言及?”
原来刘龙得刘毅飞鸽传书之后也不犹豫,立刻找到曹操孙坚如实相告,并一起来到帅帐,禀之于袁绍。
“本初此言差矣,想云龙潜入长安是何等机密之事,少一人得知便少一分危险。”刘龙尚未回答,曹操已是出言道。
“孟德所言不差,云龙行事向来有分寸,一旦定计信德公立刻便来报与盟主,此事还要请盟主早些定夺。”孙坚也附和道。
“是也,二位言之有理,此事倒是不能露出半点风声,我并非怪信德公,只是兹事体大,确需慎重。今云龙与那吕布既然已经议定,以他之智必然有妥善安排,我意按云龙之计行事即可,便于明日一早发起强攻,此事我当亲自为之。”袁绍说道。
“盟主之言极善,我等必尽力辅助盟主。”三人皆道。
“只是如依云龙信中所言,攻下这函谷关倒并不是难事,可是事成之后又该如何?对吕布我们如何置之?我们又是否攻取函谷之后立刻挥师长安,救出天子?此事尚需好生商议才是。”袁绍面有犹疑之色。
“若云龙所言非虚,这吕布必不能以等闲视之,他若突然发难,长安恐怕便先会落入他的掌握之中。到时候不要杀了董贼,却又来了个吕布,不过在操看来,我两路大军一东一西进至长安城下后,这吕奉先当能分得清形势,想来不会有什么不智之举。”曹操出言道。
“无论如何,我等行事必当要以天子安危为重,此事若成,尚请盟主容备先入城去见那吕布,细说厉害。而后我们都可上奏天子,以高位厚爵许之,倘若他真想效法那董贼,也要考虑城下十余万大军。”在刘龙心中恐怕没有什么比天子安危更为重要的了,各人的安危与之相比也算不了什么,可他却不知即便在诸侯联军之中,也并非人人都如他一般想法。
几人商议一阵,也都觉得刘龙最后所提之法极为可行,且以他皇叔的身份也是最适合先入城之人,便也都同意照此行事,当下袁绍便开始调集人马,准备强攻函谷关。
同时马腾军中,赵云自然也收到了刘毅的书信,并立刻遣骑告知后军马腾,这里赵云行事可就谨慎的多了,除了马腾与甘宁田丰,便是马休马超也不知此事。
马腾得知自然大喜,当下传令下去,令先锋马超加快行军,自己中军紧紧跟上,当天下午,便和董卓的前哨军马接了仗。这是牛辅新领的五千精兵至此,马超早按捺不住战意,以五千先锋铁骑对当面的牛辅五千守军展开猛攻,牛辅军马初至此处,尚未及安营扎寨,先依靠地形顽抗了一阵,怎料马超麾下铁骑骁勇无比,兼之马超、赵云、甘宁三将都有万夫莫敌之勇,只一个冲锋就将牛辅之军杀的丢盔弃甲,折损过半,牛辅大败,领残军溃退二十里下寨,和,堳坞李傕张济之军成遥相呼应之势,同时急忙派人向长安城中的董卓求援。
※※※
“马腾匹夫,欺吾太甚,还有那韩遂小人,竟敢助敌?某家誓要将他们挫骨扬灰,方消心头之恨,来啊,点起人马,某家亲往杀之!”董卓满脸怒色,大声吼道。
“相国息怒,长安安危系于相国一身,实在不可轻动,吾料不久函谷方向也必有动静,这便是那些乱贼之计,相国切不可自乱阵脚。”见到董卓暴怒,李儒急忙劝解。
“子平有何良策应之?”董卓勉强压下心头怒火,问道。
“函谷天险,联军纵使势大却也一时难下,相国可令郭汜将军领西园军一部往援,郭将军虽说带伤,可统兵之能尚在,加之关上徐荣将军,必可稳守。而马腾麾下铁骑固然精锐,但不过三万之数,长安堳坞皆有深沟强砦,他那骑军攻城却非所长,相国只需命牛辅将军退回堳坞之中,再自长安前往增兵数千,死守堳坞,堳坞有李傕、张济、牛辅三位上将,马腾骑军定然攻之难下,久必士卒疲乏,那时再以泰山压顶之势出郭反击,当可一战功成。再命威远将军杨奉引军囤于长安城外,函谷告急则援函谷,堳坞着紧便往堳坞,可保万全。一旦马腾兵败,再引堳坞之军回师扼守函谷,联军纵有百万之众,亦只能徒唤奈何矣。”李儒一番话说来,信心十足。
“哈哈,好,子平不愧智者之名,只是若欲先败马腾,便让奉先前往,岂不更有把握?”董卓问道。
“温侯固然勇绝当世,可堳坞之战,重在固守,以疲敌师,温侯冲锋陷阵,天下无双,但似这般死守,恐怕按不下性子,反误了大事。”李儒又压低声音:“况且温侯跟随相国时日尚短,此番堳坞大军若在他手,万一生出异心便不好收拾,如今让其留在长安,一来相国可以亲镇之,二来杨奉将军手下士卒亦有万人,那温侯向来护持相国驾前,所部不过八百飞獠雄骑,杨将军对之绰绰有余,此事事关生死,还请相国慎之。”
“子平想的周到,某家看那骑都尉张辽张文远倒是一骁勇之将,不如便让他领三千兵往援堳坞。”董卓冷笑道。
李儒顿明其意,笑赞道:“相国好手段,那张辽是温侯部下第一得力心腹之人,此次领兵引于外,那温侯纵有异心,却也是孤掌难鸣了。事不宜迟,尚请相国速速发兵。”
董卓大手一挥:“来人,速命郭汜、杨奉、张辽前来听令,再命董?引五千军士加强长安巡视,尤其是宫城左近,遇有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诺。”立刻有士卒前往传令。
董卓与李儒的这番计议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刘毅手中,李儒这番应对不可谓不妙,只是刘毅的到来和吕布的决心是他始料未及的,尤其是他们倚为臂助的杨奉早已悄悄的倒向了吕布那里。
“看来老贼已经被我调动,你即刻传书三哥,叫他告诉马太守,所部西凉军马即时转攻为守,必要时可以后退,拖延时日,不久长安即将生变。”刘毅对一边的刘令说道。
“知道,我们的人手少爷准备怎么安排?”
“昨晚我已和紫钺打探过宫城左右地形,吕布一旦起事必定先至相国府诛杀董卓,恐怕到时城中会有混乱,你安排我们的人手藏于皇宫左近,等我号令,我们当以天子安危为第一要务。”
“一切依少爷意思行事。”刘令躬身道。
“你且再去打探,待郭汜引兵离开长安之后,我便去那吕布府上,助他行事,以眼前形势,恐怕必须要提前发动了,愿天佑我汉室,今番可马到功成。”刘毅背负双手,此时心中也是心情激荡。
第一六四章 一触即发
待李傕郭汜两路大军出了长安城之后,刘毅再与刘令定好行动细节,便只身一人来到了温侯府上,门口家丁听得汪俊之名立刻便请了进去,吕布和陈宫已经在正堂等候。
“云龙果是信人,到今日我才相信居然可以和你联手对敌,却也算是造化弄人了。”吕布见他进来,大步迎上,爽朗笑道。
“呵呵,温侯言重了,若非必要,谁愿意招惹似你这般敌手!”刘毅故意做出一个苦脸。
几人不由相视而笑,分别落座,陈宫说道:
“尝闻人言,与刘云龙交,如饮醇酪,使人不觉自醉,看来世人之言实是非虚啊。”
“我倒想有这个本事,可惜温侯公台皆乃海量之人,怕是不易醉倒,这点刘某还有自知之明。”刘毅笑道。
“不管怎么说与云龙为友确是人生乐事,以后还要多多请教,当下还是言归正传吧。”陈宫面容一肃。
“正当如此,不知温侯这里准备是否妥当?”刘毅问道。
“如今万事具备,只待云龙一来便可行事。”吕布出言道。
“如此还要请温侯详告具体行事。”
“今夜子时我与云龙一起去那董卓府上,人手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出手取他首级,以谢天下。”吕布双目中寒芒爆射。
“董卓于城内尚有五千士卒,不知温侯又该如何应付?”
“我已暗中命徐晃领西园精锐于今夜子时入城,我们到达相国府之时便即动手,对付老贼残兵,公台也会引我部下雄骑五百进入皇宫,好生护卫天子,一旦老贼伏诛某立刻命人快马至梅坞及函谷两地通知子威、令明、文远他们立刻反戈,接应诸侯大军进城。且王司徒他们一干老臣也会各聚家丁,配合我们行动,不知云龙还有何高见?”吕布侃侃言道。
刘毅闻言静静思索,只觉整个行动没有太多的破绽,似是成算极大,可吕布说道接应诸侯大军进城时没有一丝迟疑却让他怀疑,只是至少目前吕布所为并无可疑之处,遂出言道:
“温侯安排的极为妥当,毅没什么意见了,一切按温侯计划行事即可,只是皇宫那儿似乎人手太少,天子安危,举足轻重,毅手上也是一支奇兵,可让他们与文台兄同去。”
“此事理所应当,等会云龙派人传讯叫他们与公台一块行动即可。”吕布显得十分的爽快。
刘毅心中却在打鼓,吕布越是爽朗他越是怀疑,他真的不担心诛杀董卓之后如何面对诸侯联军吗?心中仿似总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呼之欲出,却是无法明晰,最后只能决定随机应变。
“不过尚有一事还需云龙吃点苦头。”陈宫言道。
“不知何事?先生但说无妨。”刘毅心中倒是有点奇怪。
“那董卓对温侯素来有防备之心,若是深夜到访恐他会有防备,变生枝节,如温侯谎称抓住潜入长安的云龙,带去听候相国发落,以董相国对云龙之恨,必欲得之而后快,若能如此则更利于我方行事,只是不知云龙是否尚心存芥蒂,不愿如此。”
“云龙若肯如此,我吕奉先对天发誓,必不会对云有丝毫加害之意,若违此誓,天人共愤。”吕布一脸决然。
刘毅闻言心念电转,此事虽说自己有风险,可对除贼却有莫大帮助,陈宫之言确实有理,哼,富贵险中求吧。
“但为除贼,我岂有不允之理,又怎会信不过温侯与公台先生,温侯何须发誓,云龙应允便是。”刘毅慨然道。
“好,那便请云龙去安排你的人手,子时一刻与公台在宫门外汇合,保天子平安,我在这里静等云龙。”吕布说道。
刘毅也不多说,离开吕府便直接来寻刘令,也把吕布陈宫意欲借他使董卓放松防备的事情告之刘令。
“少爷,令总觉此事透着蹊跷,一切似乎太过顺利,此事会不会太过冒险,万一有个差池少爷你可。。”刘令并未敢说下去,可意思却是昭然若揭。
“你的感觉与我一致,可现在形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今番特地来找你,便是要做点安排。”
“一切听少爷吩咐,反正若是少爷有失,刘令绝不独活于世,拼却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刘令斩钉截铁的道。
“你~~”刘毅也知道自己就是刘令的天,这点恐怕任何人也改变不了,因此也不再多说。
“你今晚至紧要护卫天子安全,人手方面不要全部带去,以防生变,我除贼之后必定立刻前来与你会合,还有重要一点,若我有失,你定要冷静处之,万事先报与主公再说,若你意气用事,无论如何我定不会饶你。”刘毅的口气也是决绝。
“不会的,少爷此去必定马到功成。”刘令的眼圈似乎有点发红。
“好了,此间情况你马上派人报与主公,让他们加大力度攻击,争取能早点逼近长安,放心,你少爷我命大的很,绝不会出事的。”看着刘令动情,刘毅心中也是感动。
“我会派人尾随少爷进相府,尽力保证少爷安全,若那吕布起异心令也不会让他好过。”此话刘令说的信心十足,看来也颇有把握,想来他还有什么连刘毅都不知道的底牌,否则怎敢狂言对付吕布!
“你办事稳妥,我素来放心,今夜之事便如此决定,你我便分头行事吧。”刘毅说完便要出门,却被刘令拉住。
“少爷、保重。”
“瞧你那样,还他娘的龙耳二哥了。”刘毅拍拍刘令肩膀,飘然而去。
刘令盯着少爷背影出了一会神,又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紫钺,把上次欣然姑娘留下的东西取出,我有大用。”
“令哥真要动用那。。。。”
“我跟你们说过,不要多问,去办便是,只要我刘令不死,谁也别想对付少爷。”刘令截断了紫钺的话头。
“是,令哥。”紫钺转身而去。
刘毅途中路过司徒府时已是入夜时分,他似乎有点踌躇,不过终是未作停留,疾速而去。到得吕布府上见过吕布后便去洗去面上妆容,恢复了本来面目。
“想不到云龙武勇名扬天下,竟然生的如此俊秀,可比你那汪俊的面容强过百倍。”陈宫笑道。
“公台休要取笑与我,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今天我可是任你宰割。”刘毅催促道。
陈宫也不多言,一扬手,两边便有人上来给刘毅收拾,一炷香之后刘毅已经是发髻散乱,偏身血污,像极了力尽被擒的样子。
“哈哈,如此定可瞒过董卓。”吕布见了刘毅现在的扮相后笑道。
“温侯不要取笑在下了,便即行事吧,这一身可不舒服。”
“一旦接近老贼,凭我二人联手,天下尚有何人救得了他的性命?今晚大事必谐。”吕布说完面容转冷,大声对外间喝道:
“来人,速去相国府报上相国,刘云龙乔装入京打探我军军机,为我擒获,马上亲自押解来见相国,听候发落!”
第一六五章 枭雄数终
两路大军皆出,都是来势汹汹,一路是袁绍亲领诸侯联军,猛攻函谷关,一路是马腾西凉铁骑,阵列于堳坞之前,已对长安形成夹击之势,一时之间战云密布,现在虽已经是深夜,董卓却也并未安歇,目前的形势对他甚为不利。虽然有李儒之谋,可他也不能完全放心,一直在观察着战场的动向。此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到温侯吕布擒住了乔装改扮,潜入长安欲行不轨的刘毅,董卓不禁大喜,这襄阳刘云龙早在昔年颍川军寨中就对自己大不敬,后来又击败自己爱将华雄,如今竟然手到擒来,新仇旧恨一并算了,正好斩杀此子祭旗。
“速传我儿,带那刘毅上来。”董卓口中吩咐。
过不多时只见吕布亲自押着一人走了进来,那人头发散乱,双眼无神,满身血污,董卓看得分明,不是那刘云龙又是何人?
“相父,这刘毅潜入长安,欲借助那班老臣势力,对相父图谋不轨,幸被孩儿识破,一番激战之后终于擒之,儿知相父欲得此人久矣,不敢怠慢,立刻亲自押他来此,听凭发落。”吕布上前道。
“我儿果然英雄,襄阳四英,这些年闯下好大名头,谁能想到,过了今夜便四缺其一矣。此子一除,其他几个也不过苟延残喘而已,刘毅小儿,不用多久,你们襄阳四英自会在黄泉聚首。”董卓看着刘毅,笑的极为欢畅。
“老贼!我刘毅奉旨讨贼,既然落在你的手里,休再多言,要杀便杀,小爷我只要皱一皱眉头,也不算好汉!”刘毅依然十分强硬。
“奉旨?天子在某家股掌之中,你何来什么旨意?可笑之至。”董卓冷笑道。
“相父有所不知,这乃是王允那老贼偷传而出,并以此招这刘毅前来,这天子密旨孩儿已经在他身上搜出。”吕布说道。
“竟有此事?早知这王允暗藏祸心,若得此为据,一并拿下,以通逆之罪族诛!我儿快拿来一观。”董卓急道,心中却想,某家平日待这班老家伙太过宽容了,明日,不!今夜就要让你们知道忤逆某家的下场。
吕布急忙上前低头奉上密旨,董卓急急接过,却全没留意吕布眼中蕴含的浓烈杀机。
“董贼造逆,祸乱朝野,焚坏宗庙,荼毒百姓,实已天人公愤也!凡朕汉室之臣皆应诛之,今特命襄阳义士刘毅、温侯吕布诛杀汉贼!!!”董卓看到此处已觉不妙,刚待抬头忽觉腹中一痛,原来吕布匕首已经刺入腹中。
这一下变故陡生,董卓的几名贴身护卫立刻抢上前来,谁知刚才还卧于地上,萎靡不振的刘毅立时长身而起,猝然袭击,将几人斩于当堂。
“奉先,你……某家素来待你不薄,还收你为义子,你……”董卓腹下血流如注,一时未死。
“汝以布为鹰犬罢了,某为汝杀丁原,定洛阳,拒诸侯联军,你竟然听信李儒等小人之言,夺某兵权,去某心腹,今日不杀汝,来日必被汝所害!今布乃奉天子诏,诛杀逆贼,谁又是你的义子?”吕布说话间手上加力,毕竟二人此时是在府邸内室,吕布说的倒都是真心之语,没有什么为国讨贼,伸张正义的套话。
“呃……悔……悔……不听李子平之言,养虎为……为……”一句话未曾说完,董卓口中鲜血喷出,已经咽了气,双目未瞑,直视吕布面上,似乎要把面前之人看个通透。这个把持汉末朝纲大权的枭雄在此世,依旧如同历史上一般,没有亡在敌人之手,却被义子吕布所杀。
见到董卓断气,刘毅暗地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吕布目中却露出复杂的神色,董卓未听李儒等人言语之时对自己确实不薄,如今丧在自己手下,心中也有一丝酸楚。
此时厅堂之外也传来喊杀打斗之声,想来是吕布随行之人都已发动,事出突然,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又归于寂静。
一将快步来报:“禀温侯,相国府内卫士斩杀大半,余者皆降,下面如何动作,尚请温侯示下。”
“云龙,董贼伏诛,大事已成,你我还需速去皇宫,面见天子,共同诛杀余下乱党。”吕布对刘毅朗声道。
“正该如此,某与温侯同去。”刘毅说完,和吕布并肩出门。
待要跨过门槛之时,刘毅忽然觉得浑身酸软,手足无力,同时脑后风声响起,欲待闪避却提不起力气,只觉颈上遭到重击,双眼一黑,竟是昏死过去。
吕布幽然一叹:“云龙,此次是吕某对不住你了,布内心也欲与足下结交,可大丈夫生于世,当自定大业,这也是贾文和之谋,你到时自知。”吕布说完便欲伸手扶起晕厥的刘毅。
“贼子安敢伤我少爷!”随着一声清喝,几道人影自屋上飞跃而下,攻向吕布,个个身手不凡,尤其当先那人势若疯虎,手上全是拼命招数,吕布方天画戟打横一挥,那几人只觉得劲风扑面,力道雄浑之极,只得侧身退开,略一停顿,便又待揉身冲上
“好身手!尔等何人?”吕布画戟斜指,冷声问道,同时他身后的随行之人已经全部赶至,对几人形成包围之势。
“刘家之仆---刘令!”为首那人冷冷说道,刚才刘毅猝遇吕布手刀偷袭,刘令出手来救,直如疯虎,但此时一搭上话,虽是情势凶险之极,他却依旧冷静自若。原来刘令怕刘毅有危险,竟是亲自潜行尾随而来,紫钺、白斧、青矛三人向来视他为兄长,怎会容他独自犯险?在刘令心中就是天子也不能与自家少爷相比,而在紫、白、青三人心中也是要与大哥同生共死。
“好!临危不惧,果然是好汉,不愧刘云龙麾下!不过本人真要伤文龙,凭你们几个就能拦得住吗?”吕布傲然道。
“温侯武勇天下无双,又岂是我等能敌?不过刘令曾有誓言,任何人要伤害我家少爷,都必要先从令的尸身上跨过,不知温侯信否,即使我等身死,温侯恐也不能全身而退。”刘令还是不紧不慢,手上紧握王欣然相赠的毒雾弹,此乃天下绝毒,施展出来威力极大,便是毒王也无解药,此时刘令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这是他最后的倚仗。
“某本就无心害云龙,只是恐他阻某大事,故出手将他击昏罢了,你可带云龙先回客栈,刘云龙武艺高强,某实无把握可一击致昏而不伤他,是以只得先下了迷药,这迷药十二个时辰之后便会自醒,我这有封信,待云龙醒后你可交予他,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吕布慢慢说来,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哦,对了。”吕布又续了一句,“某让你带云龙走,是感你忠义,况也对云龙歉疚于心,倒不是怕了你手里的物事。”吕布眼力何其了得?早发现刘令手中攥着一物,料想多半是厉害的暗器,也没放在心上。
“如此便多谢温侯。”刘令接过书信也不多言,抱起刘毅便走,似乎不怕吕布出尔反尔,他心中清楚,自己只有赌吕布守信,否则少爷必死,一旦让自己带人回转客栈,少爷性命便可无碍。
吕布一挥手,手下众人纷纷闪开,让出路来,看着刘令一行逐渐走远。
“温侯,何不一并除之,以免后患。”一人言道。
吕布摇摇头:“这刘令在我面前仍能如此,着实是个人物,文和先生所设计谋,并未让我伤害刘毅,只要他们安分点便由得他们去罢。”顿了一顿,又吩咐道:“王方!你去告之公台,刘毅手下让他们自行离去,不要为难;郝萌,马上着人模仿董贼字迹修书两封,就说长安生乱,持虎符速调张文远、华子威、庞令明三人回援,余者当拼死阻拦诸侯联军。”
“诺!”两人闪身而出。”
“宋宪,你带一队人马去那李儒府上,尽皆杀之,老幼不留!”吕布对李儒恨之入骨,可叹李儒饶富智计,今夜却成了枉死之鬼。
“诺。”
“侯成,去告诉杨奉将军,立刻对城中余党动手,就说查处乱党,但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诺!”
“余下众人立刻随我去皇宫,搬请天子,行文和先生之计。”
吕布冷静的发出了一道道指令,自己则带着众人向皇宫而去。
※※※
宫内,天子于熟睡之时却被内侍惊动,却是陈宫闯驾入宫,极力催促。
“陛下,乱贼即将攻入长安,为保陛下安危,请速移驾!”对着两旁内侍又道:“还不服侍陛下更衣?”立刻有内侍上前为天子穿衣打理,在陈宫等人的裹挟之下来至大殿,此时吕布已经在大殿上等候,见天子来到,立刻派人去请朝中重臣。
杨奉徐晃等也已经开始动手,他们持有董卓虎符,一干士卒皆不疑有他,因此极为顺利的便解决了董卓余党,虽是深夜,但这动静大臣们也都感觉到了,再加上天子派人来传,不到半个时辰已经纷纷来到大殿。
吕布见众人来到,将董卓人头抛与大堂之上,朗声道:
“董贼作逆,今布顺天应人,已诛杀之。”
众大臣看得分明,那人头正是董卓无疑,皆是心中大喜,杨彪、黄琬等人纷纷出言:
“温侯此举,功在寰宇,大快人心!”内中倒是太仆卿韩?的声音最响。
王允却是默然不语,董贼伏诛,他固然兴奋莫名,可一见大殿之上没有刘毅人影,不由心中一拎。
“董贼虽已经伏诛,可他毕竟大军在侧,若是杀回长安,恐难抵敌,布为天子计,先避于上党,待诸侯大军击溃董卓余党后再行回转长安,可为万全之策。如今乱军已在进击途中,还望各位大人以天子为重,随布一同前往上党之地,现军情如火,各位大人赶紧准备,天明即行出发。”吕布说完便命人为天子收拾行装。
众位大臣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吕布手下带出皇宫,前去帮他们准备出行之事,欲待与吕布分说,他却只推军情,叫各人从权,只有王允心下雪亮,今番恐怕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只是不知刘云龙生死如何。整个夜间长安好一阵嘈杂喧嚷,混乱之极。
时至天明,吕布陈宫杨奉引万多士卒,裹挟着天子百官出长安,径往上党奔去,行不多时,张辽、华雄分别引兵前来汇合,一行人马合计三万有余,此时众大臣方才醒悟过来,以吕布军势,岂是暂避于上党?定是别有他图,只是眼下已经身不由己,只得随军同行。
而此时诸侯联军对长安动向却懵然不知,还在和徐荣、牛辅等人奋力拼杀,酣战不止。
第一六六章 天命难违
在吕布裹挟百官的同时,刘令已经把昏迷的刘毅带回了客栈,并安排人手做好了一切准备,以护卫刘毅安全。当日与刘毅商量之后,刘令的直觉总是觉得事情尚有不妥,因此并未把全部的人手都集合起来,也避免了他们的暴露。
惴惴不安的度过了几个时辰之后,吕布看来还是信守诺言,并未对刘令等人有所行动,只是安排了人手在客栈前看守,不让他们轻易出门罢了,反正刘令要的就是少爷的安全,其他都不在眼里。
到了天色放明,竟然连门口监视他们的人也没了踪影,此时刘令方才立刻命人给刘龙赵云传讯,并四下打探目前长安的情况,得到的消息便是吕布已经带着天子百官出城去了,具体的去向还待打探。此时刘毅还在昏迷,刘令当断则断,立刻安排“龙耳”中人去追吕布队伍,一有消息便立刻回报,同时也在想方设法看能不能让少爷尽早醒来,可不论他如何尝试,却总是无法唤醒,看来也只能等药效过去了。
“令哥,外面有一白衣老者指名要见公子!”正是紫钺的声音。
“什么人?他怎么知道少爷在此,你们如何办事的,为何不赶他走?”刘毅这趟来的十分隐秘,又怎会有人知他在此。
“那老者说是公子故交,且他还知道公子昏迷不醒,特来相访,且此人仙风道骨,不像平常之人,因此我立刻来回过令哥。”
“哦,你看着少爷,我出去看看。”刘令也是心中奇怪。
待他来到门前一看,不由心中大喜,原来来者正是当日赐刘毅斗将谱的那位异人,刘毅向来把刘令当亲兄弟看,此事刘令也十分清楚,知道这位异人大有来头,且和自家少爷似乎有说不清的联系。
“哎呀,原来是老丈来此,在下失礼了,少爷正在里屋,尚请老丈随我进去。”刘令急忙迎上,持礼相请。
“呵呵,没想到当日一个小书童,如今却也如此了得了,云龙之幸啊。”老者微微一笑,莫测高深,便随刘令进了里屋。
“老丈,我家少爷是中了那吕奉先的……”
“你不用说,事情我已经知道,唉,人道天命难违,若想逆天改势又岂会那么容易?只怕日后劫难重重。”老者微微一叹,阻止刘令再说下去。
刘令听这老者说话,竟是立刻跪在他的面前,说道:
“还请仙长为少爷指点迷津,若有劫难,便叫落在刘令身上,绝无二言。”刘令的语气十分急切。
“恩,刘令你确是不凡,如此忠心之人,将来必有所成,起来吧,我先来看看云龙。”老者说完便来到床前,看着昏迷的刘毅。
此时刘令也已经站起身来,紧张的看着那老者。
“云龙,此时不醒,更待何时?”老者口中轻叱一声。
说也奇怪,刘令使尽浑身手段,就连王欣然百试百灵的解毒丹都已用上还是无效,可这老者一唤,刘毅面上眉头一皱,竟是立刻睁开眼来,看到站立在自己床前的异人,也是面露惊喜之色。
“原来竟是老人家来此,刘某这次可谓机关算尽,却未曾想到头来还是为人所趁,实在惭愧。”他看见刘令便知应该是他救了自己,想到此次的危险,不由得心头感慨。
“刘令,你先出去吧,我与云龙所谈之事不能入第三人之耳。”那异人却是对着刘令说道。
刘令虽是对这异人十分尊敬,但自身职责不会忘却,听他说话也是目视刘毅,见他点头方才施礼告退。
“此子做事稳重,心思缜密,详加调教必是一个出色的人才。”老者望着刘令离去,出言道。
“老人家言之有理,此次若非刘令,恐现在我已经身首异处了。”刘毅自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
“世间一切,皆有天意,而今却被你只手翻转,自然会有些劫难,今趟吕布乃是有高人相助,正好借你之力,成其大事,如今往后一切都可能不是你熟知的那样了,还需事事小心。”
“多谢老丈提点,尚请细言之。”刘毅闻言心中不由翻江倒海,老者所说之话别人或许不知,自己心里却是清清楚楚,自从自己与父亲将玉玺献给袁绍之后,联军兵法长安,赵云西凉之行已经很大的改变了原先历史的走向,本来自己还能凭借前世的了解做出一些判断,可眼下情况,也许日后便只能依靠自己了。
“此事你已经心中有数,既然事情已经改变,接下来如何做便全要靠你自己的判断了,老朽却是爱莫能助。只能提醒你一句,此世便在我华夏史中也是能人辈出之时,皆是一时俊杰,恐怕你以前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的人,其实还未足够,今次你便是为人所算,日后如何,却也只能看你的造化了。那斗将谱每当你生死攸关之时必会护主,这是老朽唯一可以帮你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那异人说完淡然一笑竟是转身离去。
刘毅其实心中还有万千疑问尚未出口,只是这老者说完便飘洒而去,不做丝毫停留。
“唉!看来这些高人都是一个德行,这话总是说一半。”刘毅不免有些腹诽,想了一会刘令已经走了进来。
“少爷,老人家走了,可曾说起些什么?”刘令问道。
“神龙见首不见尾,高人异士啊。”刘毅叹道。
“少爷,昨日你昏迷之后,那吕布托我交一封书信与你,说你一见即明,你先看看吧。”刘令说完便将书信交予刘毅。
刘毅急忙接过展开细阅起来,刘令只见少爷看信之时面上神色不停变化,最后竟是一脸的佩服之色。
原来吕布信中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具体告之了刘毅,此番他之行事,全部出于一人之手,便是刘毅日思夜想想为父亲招揽的谋士―贾诩贾文和!此人其实早就投在吕布帐下,自从那天刘毅拜访张辽过后的一举一动莫不被这“毒士”料中,以后的一切自然是顺利成章。他们成功的利用刘毅调出了董卓在京的大部实力,然后一举擒之,可说此次刘毅在某种程度上又为他人做了嫁衣。
“老丈之言,不可不信,贾诩贾文和,好,好!”刘毅不怒反喜,三国顶尖谋士的智慧果然非同小可,不过自己又怎会认输,既然历史已经改变,那自己就要尽力去创造历史,想来这个过程定会精彩无比,此事也更加激起了刘毅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的豪情。
“今番吕布离京而去,手下文有贾诩陈宫,武有张辽徐晃,想来必会有一番作为,而诸侯联军此次可谓竹篮打水,除了诛杀董卓之外,一无所得,来日局面还不知该如何收拾,自己兄弟又何必再趟这滩浑水,反正从今之后,必是天下大乱,不如劝父亲赶紧回转,发展自身最为重要。”想到此处,已经立定心思。
“刘令,速去准备人手马匹,我们出长安先去子龙兴霸那儿会合在做计议,此间消息你速命人通知父亲与子龙。”
“少爷放心,令已经飞鸽传书与主公和表少爷了。”
“如此极好,你快去准备,我们马上出城。”
刘令见少爷如此说,知他心中已有定计,也不说话,当下便去准备去了。
过不多时,只见四五十骑自长安西门而出,奔堳坞而去。
刘毅的意思是马腾那儿实力稍显单薄,自己应当先往助之,想来此时牛辅军中也应得了消息,自己是否能趁其之乱,捞点实惠。谁知奔不十里,已经见到牛辅大军开来,想是回援长安,敌军势大,便躲在一边林中待大军过后继续前行,想料想马腾大军应该衔尾而至。
果不其然,再奔二十里前方又有一彪人马赶来,皆是骑兵,大旗上书写一个“马”字,刘毅见状大喜,急忙打马相迎。
不了对方军中杀出一狮盔银甲的小将,见到刘毅一众也不多言,竟是直取刘毅,同时口中大喝:
“贼兵还不授首,纳命来!”
刘毅怀内《斗将谱》又是一阵震动,心中一动,这小将莫非是……还没来及说话,那长枪迅如闪电,已到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