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禹王九鼎!巫苤守护的秘密
除了张紫星和姜文蔷外,全场只就有两个人没有跪下了,一个是巫苤,一个是商青君,两人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同一个词语来形容:难以置信!
惊讶过后,几人纷纷落座,原本气势汹汹、前来拿人的金武军变成了山庄守卫,老老实实地侍立在大院门口,而那位喊打喊杀的巫苤则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地坐在下首,从右肩重重包扎的情况来看,可以将其理解成失血过多,但张紫星却能理解这位神医心中的郁闷——不惜断臂身陨也要诛灭的“逆贼”,居然是当今天子和皇后娘娘!那么刚才的行为,岂不是大逆不道的“弑君”?
“陛下,瞒得老臣好苦!”商容苦笑了一声,身旁的商青君脸上露出强烈的认同表情,却碍于父亲在旁,不敢出声,而巫苤现在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寡人与青君相识于布衣,一为闲人紫星,一为女师青儿,感情弥足珍贵,正是一段良缘,”张紫星深深地看了商青君一眼,“今日正好丞相和皇后在此,寡人就以紫星先生的身份向岳丈大人提亲,请岳丈将令千金下嫁于我,此生我必会好生照顾青君,让她幸福快乐。”
说完,站起身来,朝商容施了一礼。商青君见张紫星居然放下天子之尊,以平民的身份向父亲求亲,芳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幸福感,对他隐瞒身份的那份不满顿时抛到九霄云外。
商容慌忙回礼:“陛下相求,老臣如何不允?”
姜文蔷在一旁笑道:“陛下好生惫赖,连‘岳丈’二字都说出口了,丞相大人又怎能拒绝?”
商容又向姜文蔷行礼:“小女自幼疏于管教,不懂礼节,日后还望娘娘多加照弗!”
“老丞相客气了,青君妹妹温柔识礼,聪明伶俐,与我甚为相得,”姜文蔷微笑着看了一眼商青君,“能多这样一位妹妹,我打心里感到欢喜,怪不得陛下坚持要自行择妃,果有识人之明。”
商容知道皇后娘娘素来贤淑,见她对女儿如此友善,连忙称谢,暗想天子与女儿居然都信奉自行择偶,看来两人果然有缘,如今青君能找到这样称心如意的好归宿,不仅那个欺君之罪的大石消失无踪,而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算没有遗憾了。
张紫星满意地朝姜文蔷点点头,将话题转到巫苤身上:“神医,你的伤势如何?”
“小老儿有眼不识天颜,冒犯陛下,请陛下治罪!”巫苤不顾伤重,“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下,以头叩地,不敢起身。
张紫星看着这个前不久还和自己生死相搏,甚至狠毒得连两位女眷都不放过的“忠臣”,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但毕竟是误会一场,也不便追究:“神医请起!此事原是误会,都怪寡人没有即使说明身份,不过就算方才寡人说自己是天子,你也不会信吧!你虽有冒犯,但寡人累你断去一臂,又因祸得福,不如两下相抵,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何?”
“陛下真乃仁慈明君啊!”巫苤心中一阵感叹,刚才两人实际已到了生死关头,若是寻常君王,为了维护天子的威严,就算是自己有任何隐衷都会以弑君大罪处死,如今这位纣天子竟然这样轻松地放过了自己,巫苤深感君恩,诚心叩头九记,才站起身来。
张紫星好奇地问道:“神医,究竟是何等内情?让你如此敌视寡人那个捏造的前朝身份?”
“陛下,‘神医’二字请勿再提,真是折杀小老儿了!”巫苤的表情中隐隐露出一种狂热:“陛下乃医道宗师,所著《百草经》乃我辈医者的圣典,《天算》一书另辟蹊径,使观天、占星之术更上层楼,更有《大商礼乐》教化天下,四海皆服,陛下之才,举世无双,小老儿由衷敬佩……”
商容开口道:“这位巫老先生对陛下极其敬仰,多次在老臣面前赞叹陛下才能无人能及。”
张紫星没想到这位骄傲冷漠的老头居然还是自己的忠实FANS,老年粉丝露出为难之色,“至于陛下垂询之事……小老儿另有隐情,能否单独奏明陛下?”
张紫星暗吃了一惊,在场的其余三人一位是国母皇后,一位是准贵妃娘娘,另一位也是大商首相,巫苤居然不敢言明,可见这件事的隐秘程度。商容却是眉头大皱,巫苤目前是平民身份,贸然提出这种无礼要求,就算天子治他个大不敬之罪也不为过。
“陛下,臣妾和青君妹妹有些私房话要说,巫神……巫老,请问这里是否有清静的小间?”姜文蔷是个识大体的女子,没等张紫星开口,马上主动要求离开,商青君也聪明地没有说话,站起身来。
巫苤心里对这位皇后娘娘的评价又高了不少,赶紧命童子领两位娘娘去厢房休息,商容也见机地告退,内堂中只留下张紫星和巫苤二人。
“巫老,”张紫星觉得皇后对巫苤的这个称呼不错,不顾巫苤反对,直接用了出来:“现在可以说了吧!”
巫苤问道:“陛下,先帝仙去之时,可曾向陛下提过我巫家之事?”
“父皇当年心疾发作,驾崩之际已是神志不清,口舌难言,是以并未提到此事,”张紫星回忆了一阵,摇头道:“你还是一五一十全说出来吧。”
巫苤遵命,当下娓娓道来。
巫苤是大商第九代帝王太戊时期著名的神巫——巫咸的后人,精通家传的占星术、相术、医术等奇术。第一次见到张紫星时,巫苤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有帝王之气,加上那个临时编撰的夏朝后裔的身份,使身负某种特殊使命的巫苤对他顿时警觉万分。巫苤也曾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商青君关于紫星先生的来历,但商青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在几次跟踪被甩掉后,巫苤更加确定了这位神秘莫测、行踪诡秘的紫星先生相当不简单。今天意外地碰到张紫星时,巫苤故意与之交谈,结果惊讶地发现,此人才华横溢,极其博学,可谓深不可测。更让巫苤心惊的是,尽管对方竭力掩饰,但精通奇术的他还是从言语中察觉到了一股气,一股绝不甘于雌伏的霸气,但从这一点来看,这紫星先生就绝非那种逍遥遁世、淡薄名利之人!
一个有着帝王之气,才能突出,又野心勃勃的前朝后裔,站在巫苤的角度而言,实在没有不杀的理由,考虑到商青君的才智可能对这个“野心家”带来很大的帮助,所以巫苤狠下心来,连带她也算计在内。为以防万一,他在进去拿药的时候还吩咐童子送一封秘信给商容,陈述利害,请他领军前来捉拿逆贼。
听到这里,张紫星对这位具有观人之术的巫苤不由另眼相看,无论是家世、能力或忠诚,巫苤都不应该在这种地方隐居遁世,而巫苤接下来的叙述使张紫星彻底地明白了原因。
当年巫咸深得太戊信赖,身居要职多年,但其子孙后代直至现在的巫苤,都无一人在大商担任官职,并非这些后人不堪委以重任或是能力低下,相反,他们都是深通家传奇术世代的精英,真正的原因是他们肩负着一项十分重要的秘密使命。
商容虽是三朝元老,天子最信任的近臣,但也只是从先帝的口中偶尔得知巫咸一族肩负着守护大商的秘密使命,却并不知道具体的内情。
“陛下,此乃我朝最重要的隐秘,就算是娘娘和首相,也不能得知,所以方才小老儿才有那种无礼之举,”巫苤正色道:“小老儿斗胆,恳请陛下为我大商社稷兴亡计,勿将此秘传于任何人。”
这秘密居然牵涉到“社稷兴亡”?张紫星愈发好奇起来,点头道:“寡人答应你,绝不外传。”
巫苤连忙谢恩,说道:“小老儿自先祖巫贤以下,世代皆不入朝,在此地隐居,只为看守一件事物,此物与大商气脉息息相关,若能长镇于此,则社稷无忧;若破封而出,大商就会气脉尽损,国运衰落。”
张紫星神色一动:“哦?有这等事?究竟此为何物?”
“禹王九鼎!”
中国史书上有“禹收九牧之金,于荆山之下铸九鼎,象九州”一说,指的是夏王大禹铸成九个大鼎,鼎上铸着各州的山川名物、珍禽异兽,象征着九州,借以显示大禹成了九州之主,天下从此一统。九鼎继而成为“天命”之所在,是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大禹把九鼎称为镇国之宝,各方诸侯来朝见时,都要向九鼎顶礼膜拜。后世常用的成语“一言九鼎”、“问鼎中原”正是指的这九个鼎。
然而,在这个神话、历史相互交错、纠缠的世界里,九鼎的来历却与超脑中记载的资料有所不同,据巫苤说,九鼎虽是大禹所得,但并非他所铸,而是仙人所赐,这九鼎不仅象征着天命所在,同时还是一件十分厉害的法宝。
一听法宝,张紫星顿时来了兴趣。
大禹当年能成功治水、镇九州,这九鼎功不可没。大禹仙去后,他的儿子启又靠着九鼎消灭了与他争位的伯益,废除了禅让制,开创了世袭的由父传子的家天下制度,此后,九鼎一直成为夏王朝的镇压气运的立国之宝,夏王朝因此延续了四百年,直至最后一位帝王桀。虽然当时夏王朝国势渐衰,但夏桀自恃有九鼎在手,诸侯不敢反叛,因此终日不理朝政,宠溺妃子妹喜等美女,重用佞臣赵梁,排斥忠良,乃至百姓离心,诸侯叛乱。其中发展最快,势力最强的是商部落,桀担心商国会危及自己,就借故将其首领成汤囚禁在夏台,但不久,汤设计使桀释放了自己,并定下了灭夏的大计。
成汤在名相伊尹的谋划下,先后攻灭了桀的党羽韦国、顾国,击败了昆吾国,然后直逼夏的重镇鸣条。桀得到消息,带着九鼎率军赶到鸣条。由于九鼎威力惊人,就连当时相助商汤的一些仙家修士都吃亏不小,所以两军一直处于胶着状态。后来,成汤听取了伊尹的意见,重金买通了赵梁,对桀施下慢性毒药,致使桀因毒伤无法动用九鼎,结果自然是夏军大败。桀带着妹喜仓皇逃到南巢,被成汤赶上俘获,将其放逐,不久桀就因毒发而死,九鼎也被商汤所获。
奇怪的是,这九鼎落在成汤手中后,仿佛被什么封印一般,形同废物,无法发挥任何作用,成汤百思不得其解,但此时天下已定,大商王朝正式取代了夏王朝,四方俱服,所以这九鼎也成了可有可无之物,并没被成汤和后几代的帝王放在心上,直至第九代天子太戊。
年轻的太戊本来也如前几位君王一样,将九鼎随意置于宫廷之中,作为摆设之用,但此时忽然发生了一个变故,王宫的庭院里长了一棵桑树,长棵树没什么奇怪,奇怪的是这棵桑树下又长出了一棵楮树,七天的时间里就疯长了,长得很大。太戊本也不以为意,哪知道这树居然是妖魔所化,是受夏桀后裔麓祝之托前来盗取九鼎。结果被当时的两大丞相伊陟和巫咸察觉,两人都是身具异术的高人,尤其是巫咸,曾得仙人真传,一身法力深不可测,还结交了不少仙家好友,结果树妖偷盗未功,反而被巫咸和一干修士消灭。
身居杞地的麓祝不肯甘心,亲自潜入皇宫,以秘法开启九鼎封印,并企图依仗这法宝杀死太戊。幸亏那麓祝开启封印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力气,无法发挥出九鼎的力量,最终麓祝被巫咸施术所灭,杞地的夏人也遭到了屠杀,但麓祝的几个儿子却逃了出去。这件事情以后,太戊才开始重视起这九鼎来,将这九鼎收入隐秘宝库,派重兵把守。
然而,此后因九鼎引出的灾祸变故不断,期间甚至有不少妖魔前来夺鼎,好在有巫咸等人在,才未能得逞。到了第十四代帝王祖乙时,又生了一场大变故,祖乙也是个相当有作为的君王,和成汤、太甲、太戊、盘庚、武丁一同被称为商朝的六大贤君,祖乙时的首相是巫咸之子巫贤,也是一位精通法术的高人,还有一位制下太阴历的贤人叫万年,通晓奇门阵法。经过艰苦的激战,他们再次打退了前来夺取九鼎的妖魔,并生擒了麓祝的后人。从俘虏口中才得知,开启九鼎封印的钥匙就是夏王朝皇室子孙的鲜血,俘虏还声称,这九鼎除了夏禹的后人外,别人无法使用。
为了彻底免除后患,使大商不再受九鼎之累,巫咸和万年毅然以生命为代价,布下周天星斗大阵,秘密将九鼎镇压在东郊。为主持阵法镇压九鼎,巫贤辞去相位,销声匿迹。实际上却是隐居于云野,并命巫家子孙后人肩负起镇守之职。
时至今日,又经历了十余位帝王,“前朝后裔”这个词的危险性已经因为人们的遗忘降到了最低点,但身为巫家后人的巫苤却从未放松过警惕,因此才有今日和张紫星的这一场误会。
巫苤的修为情况非常特殊,他目前是金丹期的修为,但并不是从筑基一路修炼上来的,而是经过世代“传承”下来的,这正是巫家奇异的秘术之一。考究起来,金丹原本的主人应该是他们的先祖巫贤。这金丹十分怪异,能发挥出不亚于元婴期的威力,可能是传承的“副作用”,始终无法从本质上突破金丹的范畴。
这颗金丹的作用非同小可,不仅能调用周天星斗大阵的一小部分力量,即张紫星先前面对的星辰阵法,最关键的是,它是开启周天星斗大阵的钥匙。这周天星斗大阵威力奇大,就算是仙人修为,也要为之所困。如果刚才巫苤真的横下心来,以自爆金丹为代价开启这周天大阵,就算有百十个张紫星也逃不过形神俱灭的下场。现在想来,张紫星和巫苤两人都是一阵后怕。
张紫星至今才完完全全地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可惜那九鼎非夏朝后裔无法使用,否则起将出来,应该是一件相当不错的法宝,况且周天星辰大阵十分麻烦,所以暂时还是先由巫苤看守。
误会既然完全解除,张紫星已知巫苤世代忠烈,当即赐下天地造化丹一颗,使断臂恢复如初,为防止九鼎之事再生变故,又派遣一批天影秘卫以巫苤仆从的身份进入庄园,守护九鼎,巫苤感激不已,高呼万岁。
张紫星吩咐完这些事情后,带着一干人回到城中,他感觉刚才星辰大阵吸收到的巨大能量开始在体内膨胀起来,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体内四处乱撞,竟然无法控制,那团太极星云居然有从内向外崩溃之势。他赶紧向商容父女和姜文蔷交代几句,匆匆前往孔宣的住宅。
第七十八章 自成乾坤与采花小贼
第七十九章 幕后者的端倪
第八十章 讹兽小诞
这二人正是张紫星与孔宣,张紫星特意选择微服前来,就是想一探这飞廉的底细,若是大张旗鼓,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有所准备,反正有孔宣在,也不怕他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张紫星暗暗惊讶,以孔宣玄仙上阶的实力,若是评价“算是”厉害,那已经是相当不错的阵法了,想不到飞廉府中竟然还有这种布置,心中好奇不由又多了几分。
等了一会,恶来不见影子,倒来了一位少女,这少女清秀俏丽,一副丫鬟打扮,朝两人施礼道:“两位老爷,奴家小诞,是府中的奴婢,多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贵府少爷恶来呢?”这丫鬟小诞给张紫星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她是与自己结识多年的亲友,值得信赖。
小诞一副怯弱的模样,惹人怜爱:“少爷有要事在忙,稍候就到,特派小诞来伺候,小诞出身卑贱,不识礼数,请两位老爷莫要怪罪。”
张紫星头脑一阵迷糊,似乎不忍对这俏丽丫头有任何怪责,说道:“无妨,我们就在此等待即可。”
孔宣看着张紫星的模样,微微一笑,也不言语,跟着点了点头。小诞俏生生地一笑,居然有一种与外表年龄不相称的动人风情:“老爷如此体贴我们这些奴婢下人,真是个好人,请问两位老爷贵姓?”
张紫星那头脑迷糊感愈发强烈,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姓张,他姓孔。”
孔宣一听张紫星自称姓张,不由面露古怪之色。
“原来是张老爷和孔老爷。”小诞可不知道孔宣的疑惑,眼珠一转,朝两人妩媚一笑:“两位老爷从何而来。”
张紫星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说实话,但大脑却不由自主地发出“说出来”的指令,两股意识如同拔河一般,你来我往,僵持不下。外表看来,张紫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矛盾的表情充分地体现着内心的挣扎,额上尽是豆大的冷汗。
就在这时,他的灵识忽然涌起一阵熟悉的清凉,神智顿时一醒,目光又恢复了清澈,暗叫厉害。看来这小诞绝非普通丫鬟,那种迷魅的力量委实了得,但他并不甘心就此受挫,目中忽露奇光朝小诞看去,语气一转,变得深沉起来:“小诞,看着我的眼睛,我将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小诞的双眸情不自禁朝他看去,陡然一顿,变得朦胧起来,她原本见对方渐渐被自己的力量所迷惑,心中也有些轻视,不曾防备对方还有这样的反击手段,只觉精神仿佛被什么吸引一般,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沼,无法自拔。张紫星的表现大出孔宣的意料,孔宣眼中原本的疑惑之色尽去,换成了诧异。
“美丽的姑娘,告诉我,恶来现在哪里?”在小诞听来,张紫星的声音如九幽深处梦魇的魔音,带着强大的诱惑力,不容抗拒。
“少主正在全面发动阵法,想要对付你们……”小诞喃喃地说道,眼神显得有些痴迷。
少主?那么上面必定就是“主公”了……果然不出所料!
恶来那厮正在做布置?张紫星朝孔宣看了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张紫星心中有数,又问道:“飞廉何在?他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
“飞廉大人适才外出往费大夫府上去了,大人的身份……”小诞身体忽然一震,仿佛触动了什么禁忌,露出痛苦的表情,“大人的身份其实就是……不……”
张紫星感觉到她脑的抗拒力越来越强,赶紧加强了暗示:“小诞,快说出他的身份,你就能从这梦境中解脱了。”
小诞脸上挣扎之色更浓,最后“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却是摆脱了张紫星的心理暗示,神情显得萎靡无比。
“好本事!我本想以迷魅*试试你体内七情香的清明之力,却不料被你反窥入我的精神世界,差点被你控制……”小诞擦去嘴角鲜血,露出苦笑,“看起来恶来少爷惹上一个强敌了。”
七情香!看来那日豹身诸犍口中的“主公”肯定是飞廉。
“以你的手段,绝非什么普通的丫鬟,这上大夫府还真是藏龙卧虎。”张紫星对小诞的力量也暗暗警惕,当他受到迷惑时,随身携带的超脑居然毫无预兆,看来超脑也不是万能的。他后来所采用的反击正是从超脑中获取的一种强效催眠术。
在二十四世纪,催眠术被广泛用于医学与心理学领域中,而这种强效催眠术必须借助特定的仪器辅助完成,效果极强,张紫星以灵力模拟结合超脑的声波完美地实现了这种强效催眠术,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说,功效还犹有过之。说到迷魅之术,小诞是个中行家,但一来没料到对方有如此的反击能力,二来没遇到过这种形式的“迷魅”,所以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心防失守,反被张紫星所制。若是张紫星在正常的情况下施出强效催眠术,亦无此奇效。
孔宣不屑地笑了笑:“兄长太看得起她了,什么藏龙卧虎,一只讹兽而已。”
小诞闻言一震,看着孔宣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惧色。原本她以为这实力寻常的两人都被自己的异术所迷惑,谁料到一个反过来控制住了她,另一个更是轻易地道破的她的真身。
张紫星立刻用意识在超脑中资料库搜索——讹兽:上古妖兽,别名诞。人面兔身,能说人言。喜欢骗人,言多不真。其肉鲜美,但吃了后也无法说真话了。
张紫星暗道这讹兽的特性还真有意思,说道:“听闻这讹兽是人面兔身,吃其肉后无法说真话,可有其事?”
孔宣目中神光一闪,说道:“想不到兄长见闻如此广博,讹兽本是上古妖兽,出自西南蛮荒,虽然战斗力低下,却具极度迷魅之能。刚才兄长的形容很有意思,其实就是以秘法食用她的肉后,服用者也能具有那种迷魅之力。”
小诞听到孔宣的话,仿佛想起某件可怕的事情,面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无比,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咬牙说道:“你们休得猖獗,此处可是上大夫府,况且你们已经身陷杀阵之中,只有速速束手就擒,方可保全性命。”
“就凭这区区天妖灭魂阵?”孔宣冷哼了一声,脸上尽是轻蔑之色。
这时院外传来一声大吼:“好大的口气!老子倒要看看那小子请来的是什么帮手!竟然有胆子上门送死?”
只见一个两米多的巨汉出现在门口,相貌丑恶,正是上次在东市被张紫星折断双臂的恶来,那伤势看来已经痊愈,眼中尽是仇恨的凶光。恶来瞥了孔宣一眼,发现他修为很弱,只道张紫星的帮手是个只会说大话唬人的家伙,顿起轻视之心。
“原来是手下败将!安敢如此嚣张?是否还想再残废一次?”张紫星淡淡地说了一句,存心要激起恶来的怒火。
果然,暴跳如雷的恶来马上变化成那犄角恶魔的模样,挥爪朝张紫星抓来。出乎恶来意料的是,这个力量还在自己之上的敌人并没有采用硬碰硬的办法,而是采用了一种奇怪的方法迎战。这种看起来软绵绵的拳法,给擅长力量的恶来一种“拳打到棉花中”的难受感觉,他巨大的力量总被对方牵引、转移开来,落不到实处,有时甚至会反击回自己身上,着实郁闷。
孔宣眼光很毒,马上看出这是一种奇妙的技巧,深含生克至理,能以静制动,以柔克刚,避实就虚,借力发力,不禁赞叹,对这位神秘皇兄的好奇心又浓了几分。
张紫星用的正是后世著名的太极拳,结合本身的异力,恶来从未遇到过如此挂怪的近身作战方式,只感觉自己如同被猫戏弄的老鼠一般无能为力,随着张紫星对太极拳熟练程度的进一步提高,恶来的斗志越来越弱,感觉输在这种“软绵绵”的技能之下,比上次东市硬碰硬的失败更令人气馁。
恶来好不容易摆脱那如漩涡般绵劲的缠绕,跌跌撞撞地退出圈外,喝道:“你这妖人!施的什么邪术!本大爷才懒得好你纠缠!”
张紫星哭笑不得:你自己明明是个妖魔的样子,还好意思叫我是妖人?
恶来看到小诞已经偷偷溜出院子,心中大定,拿出一面绘着古怪纹路的黑幡,抖了一抖,院子上空顿时出现一团团乌云,遮猪了阳光,四周暗了下来,还不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神嚎。
恶来看着“吓呆”的两人,傲然道:“此乃上古奇阵天妖灭魂阵,你们已在阵法控制之下,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若不是老头子一再交代要弄清你的来历,老子早就将你们两个化作齑粉了。识相的话,快点降伏,否则管叫你们被万妖噬体,形神俱灭!”
张紫星感觉到了四周的可怕压力,心中一紧,孔宣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都没看恶来一眼,张紫星对孔宣之能很有信心,胆气大生,对恶来说道:“我这位兄弟早就说了,‘区区’天妖灭魂阵,不足为惧,你且放心发动,管教你输得心服口服!”
恶来狞笑道:“既然你们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
说完,他一扬黑幡,整个人顿时消失不见,四周哭嚎之声更盛,空中的乌云逐渐散落成丝,飘了下来,张紫星看得分明,那无数的黑丝竟是无数奇怪的妖魔,个个面貌狰狞,张牙舞爪,只是下半身影像黯淡,应是孔宣所说的百万妖魂。
与那日心魔中所见的鬼魂不同的是,这样妖魂是真实存在而非幻象,不仅威力远胜鬼魂,而且不畏任何凡间兵器。还没飞近,张紫星就感觉到了从它们身上传来的凶戾气息,他或许有信心以一敌十或是敌百,但这百万之众绝不可能力敌,若是万众妖魂一同围来,只怕会尸骨无存。妖魂们灵智虽然低下,但嗅觉极强,一闻到生人气味,纷纷露出饥渴的可怕模样,嚎叫着朝下方两人所处的位置飞来。
孔宣见张紫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说道:“兄长不必惊慌,你那噬魄金矛正是这等魂类的克星,可拿出镇于此地,妖魂自然不然上前。”
张紫星依言从法宝囊中拿出噬魄,插于地上,那金矛顿时发出淡淡的光晕,适才还穷凶极恶的妖魂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纷纷露出害怕的模样,四下倒退而去。张紫星不料噬魄还有如此妙用,心头大喜,只听孔宣又道:“兄长可还记得前日所悟玄圭之术?此时正好一试身手。”
张紫星心念大动,原来,这几天在孔宣的指点下,他已经渐渐能控制玄圭中饕餮的精魄之力,使之由以前的被动出现变成如今受意识掌控的主动出击,问题就在于他目前的力量不足,若是强行凝聚力量放出饕餮,力量必定会有一大段时间的真空期,必须要等十数天甚至更久后才能再度召出。
“兄长不必顾虑,你尽管放心施为,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孔宣说着,手掌显出一道五色光华,没入张紫星胸中,张紫星只觉体内多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这股力量看似平和,却如浩瀚大海一般无穷无尽,知是孔宣相助,赶紧依法凝神于玄圭之中,唤出那饕餮来。
在院外的恶来和小诞就见阵中忽然多了一只狰狞的巨大兽头,目露血光,生就一张骇人的巨嘴,附近躲闪不及的几条妖魂转眼就被它吞噬。
小诞惊道:“这两人竟有如此神通,不仅能抗住天妖噬魂阵的威力,而且还能施展异术吞吃妖魂,少主还是谨慎一些,派人速去通知主公回府为妙。”
“我倒要看看,这两人能在百万妖魂的攻击下撑多久!”恶来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你休要多事,且看我拿下这两人,届时大不了再交给老头子定夺,免得他又啰嗦!”
巨兽在吞噬了十数条妖魂后,眼中的红光渐渐黯淡,整个身体也随之消失不见,恶来大笑道:“此术不过是龙头蛇尾而已,不足为惧!”
第八十一章 饕餮破阵
小诞心下稍定,然而片刻过后,那兽头再次出现,四处吞吃了一阵,方才消失,恶来不以为意地说道:“这厮还在拼命垂死挣扎,我阵中有百万妖魂,倒看他有能耐吞下多少!届时他精疲力竭之时,还不任我摆布?”
出乎恶来意料的是,那兽头犹如打不死的小强,虽然一次次消失,却又一次次顽强地出现,细心的小诞发现,兽头每出现一次,所停留的时间和吞噬的妖魂就会有所增加,不由警惕。
对于善于吞噬的饕餮来说,周围这么多妖魂,无异于一海碗难得的补品,正好大快朵颐,如果真能将这些妖魂全数吞噬,不仅破阵无碍,而且在消化后大大增强本身的力量,当然,前提是不被这些补品撑爆。
恶来并没有将小诞的提醒放在心上,兽头虽然周而复始,但总共也不过吞噬掉数百条妖魂而已,于百万之数只是九牛一毛。事情似乎也如恶来所料那样,兽头重生的速度逐渐放慢了下来,吞噬的过程开始变得力不从心。恶来心中得意,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小诞也暗松了一口气。
这倒不是因为张紫星已经力量枯竭,事实上,孔宣那道五色光芒的能量深不可测,有了这道能量的帮助,张紫星等若达到了未来的某种境界,可任意发动饕餮,只需要在熟练中逐渐掌握玄圭的妙用即可。
然而,张紫星却不满足于仅仅掌握玄圭的力量而已,因为现在他是依靠着孔宣的玄仙力量强行驱使玄圭,虽然在这期间也领悟了不少饕餮战斗的经验和技巧,吞噬的妖魂越来越多,但一旦失去孔宣强大能量的支持,这些经验和技巧的可行性都大大降低。也就是说,光靠张紫星自己的力量,别说十几天才能使用一次玄圭,纵然完全掌握那些技能,施展起来也是力不从心,达不到预想中的效果。但他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自恃有孔宣压阵,面对着恐怖的妖魂,将力量控制在目前的真实水平,大胆地在实战中进行了一系列的尝试。
可惜的是,若仅凭借他目前的力量,无论如何努力,最多只能勉强驱使饕餮,且有相当的时间限制,根本找不到刚才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而且那些吞噬的妖魂之力,他本身只能吸收掉极少的一小部分,其余的都会极其浪费地排出体外,否则就有被撑爆炸的危险。
对于科学家出身的张紫星来说,失败从某种角度来说,反而是一种动力。在经历多次失败后,他忽生奇想,分出一半神念进入自身灵识中那团星云之中,在感悟和操控饕餮之力的同时在星云中划出一道道同步的轨迹,试图模仿饕餮的消化模式。
但这个奇思运用起来太过困难,稍有偏差,便前功尽弃,根本无法同步模拟,任凭他怎么尝试都不能成功。就在他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想道了超脑。
对!超脑,有这样一台能精确计算的超级电脑在,自己为什么还傻傻地那样模仿呢?这念头一起,超脑立刻传来了回应。让张紫星欣喜的是,超脑的讯息居然能毫无阻碍地进入他灵识的星云之中。当初自他体内分离出去后,两者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微妙联系,今天正好发挥作用。
通过超脑不断分析和修正各种数据,张紫星也相应地做出了最正确的调整,终于成功地在星云中央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兽头的模样,并根据外部饕餮的动作迅速地变化着。
在这种星辰演化并不是单纯的“同步”而已,给张紫星的感悟也是相当微妙的,结合上一次“消化”巫苤星力的心得,星云中星辰的排列方式不断变化,根据主人的理解,模拟出饕餮的能量运动方式。在外部饕餮吞噬妖魂的同时,张紫星体内的星云也在以一种类似的方式迅速分解和消化那些吞噬进来的能量。随着时间的推移,星云的演化渐趋完美,与外部饕餮的动作也愈来愈契合,沉湎在其中的张紫星仿佛忘记了外面的一切,只是全心沉浸在这种奇妙的状态中。
天妖噬魂阵外,恶来的笑容早已凝固在脸上,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那可怕的巨兽竟然还在不知疲倦地不断重生和吞噬,而且每一次重生后,它都会变得更加生猛,吞噬妖魂的数目也在成倍地增长,如今已经上升到一个相当惊人了,照这个速度下去,“百万妖魂”的“万”字只怕都要被抹掉了。
“少主,敌人实力太强,非我们所能抵敌,还是速速逃离此地去寻主公吧!”
恶来可不是笨蛋,哪里还敢坚持:“这两人真他娘的邪门!我们快走!”
两人刚想逃走,一道红光忽然从天而降,围住一绞,两人就觉全身轻飘飘地不受控制,被那红光轻易吸入。与此同时,阵中饕餮怒吼一声,整个头颅顿时胀大一圈,巨口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将周围数万条妖魂同时扯入口中,自此天妖灭魂阵中百万条妖魂只剩下可怜的三位数而已。
吞噬妖魂后,饕餮头顶冒起一阵阵轻烟,又恢复成原本的大小,最后影像渐渐淡去。
与此同时,张紫星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发现自己正盘坐在院中,孔宣立在身旁,正笑盈盈地看这自己。
张紫星好奇地看这空荡荡的四周,问道:“刚才为兄不知不觉地入定了,多亏了贤弟护法,可惜未见贤弟使的是何种神通将这大阵破去。”
“皇兄何出此言?”孔宣的笑容变得古怪起来,“莫非皇兄不记得刚才做了什么?”
孔宣将饕餮尽破天妖灭魂阵的情景说出后,张紫星才知道这居然全都是自己的战果,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孔宣那五色力量的支持下完成的。如果单凭张紫星自己的力量,就算勉强唤出饕餮,也无力支撑整个星云那种程度的变化,更别说有后面那般奇妙的感悟了。所以他很诚心地朝孔宣施了一礼:“多谢贤弟相助,为兄有自知之明,若不是贤弟之力,能否从这大阵中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更别说破阵了。”
“皇兄休要折杀愚弟,适才愚弟多有自作主张之处,还未向皇兄请罪呢,”孔宣连忙回礼,说道:“皇兄还不知道吧,其实愚弟早就看出那小诞的讹兽真身,方才却故意没有阻止她向皇兄施术……”
张紫星知道孔宣不会害他,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贤弟此举有何深意?”
“讹兽擅使诱骗之能,意志、心境稍弱者极易受其迷惑,但从另一方面看,对心境的锤炼却是大有裨益,正适合皇兄目前的情况,因此愚弟特意不加阻止,想借讹兽之力提升皇兄修为,若实在遇到危险,愚弟自会及时出手将那讹兽诛灭,确保皇兄无恙。怎料皇兄不仅轻易摆脱了讹兽的迷魅,而且还忽施异术反将那讹兽迷倒,愚弟倒显得多此一举了。”
张紫星这才明白了孔宣是真心为他着想,暗暗感激,只听孔宣又道:“皇兄总是能让我惊讶,先是讹兽之事,而后对付恶来那套精妙拳法深含至理,若能将其理应用于修炼一道,当有大用。最令小弟吃惊是方才皇兄驱使玄圭之术,玄圭玄妙异常,小弟的本意是借实战让皇兄大略掌握控制此宝之术,将来渡劫时可借之抵御心魔之患,却不料皇兄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全领悟了法宝的妙用,而且达到了融会贯通、心契神合的境界!以皇兄目前的修为和感悟,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张紫星喜道:“多亏了贤弟相助,为兄才能有如此意外成就。原来,这玄圭中的饕餮不仅能吞噬诸物,而且还有一定几率能拥有被它吞噬那物的特别力量,堪称神奇。”
说着,张紫星将身一转,自膝以下的双脚竟然变得朦胧起来,就如同那妖魂一般,孔宣抚掌大笑:“原来如此!皇兄得此异能,当可不畏寻常兵刃或法宝了。”
“可惜这能力并非妖魂那种自然的天赋,而是需要法力支持,并不能持久。”张紫星说着,轻轻一扭,身体又恢复了原状。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在超脑的帮助下,他已经掌握了饕餮能量运动方式的原理,就算没有玄圭,体内的星云也能模仿饕餮的进行“吞噬”。可惜他现在的修为不够,若是将来力量达到某种层次或是修成自成乾坤的神通,那么这种吞噬还能由内转外,变成无比可怕的攻击手段。这不仅有他自身领悟的原因,超脑同样功不可没,他第一次尝试在修炼中运用超脑的助力,竟然收到了奇效,也给他今后的发展方向指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纵然不能持久,也算是了不得的异术了,”孔宣微笑道:“方才皇兄得饕餮之功吸纳妖魂,力量暴涨,若不是愚弟及时封闭,必会降下天劫,看来皇兄还是须得小心控制,着重倾注于心境修为,方能大成。说起来,皇兄现在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化婴期的范畴,愚弟还真想看看皇兄渡劫后的实力呢……”
张紫星得到孔宣的赞誉,面露喜色。孔宣将背一抖,一道红光掠过,一对昏迷不醒的男女出现在地下,正是小诞和恶来:“此二人方才想要逃走,被我擒下,请皇兄发落。”
张紫星沉思了一阵,目光落在恶来的丑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
晚间,上大夫飞廉回到府中,发现小诞与儿子恶来都不见踪影,问下人才得知今日有两人来府上拜访恶来,逗留了几个时辰后就告辞离开,恶来和小诞并没有随行。
当飞廉问到恶来是在那所偏僻的院子中接见两位访客时,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警兆,赶紧快步赶到院中。
出现在眼前的情景让这位素有心计的上大夫呆在那里,只见天妖灭魂阵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近千妖魂,原本的百万之众似乎凭空蒸发了一般,而最让飞廉心惊的却是阵中央矗立的一根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长矛——“噬魄”!
入夜,宫中忽报上大夫飞廉有要事求见,奇怪的是,正在与三位娘娘用膳的天子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愉或是意外的神色,而是立刻传诏令飞廉在偏殿等候。
“陛下万岁!”偏殿中,飞廉一见天子驾临,赶紧行了个大礼。
“上大夫平身,你有何要事?须得此时求见寡人?”
飞廉仍跪着不肯起来:“下臣该死,特来向陛下请罪而来。”
张紫星故作讶色,问道:“上大夫素来忠心为国,何罪之有?”
飞廉为官多年,深谙方圆之道,不敢和天子拐弯抹角,苦笑道:“陛下留下圣物于下臣院中,就是给下臣一个主动请罪机会,下臣如还不明白,岂非该死?”
“寡人给你一个机会?上大夫倒真会为自己找机会。”张紫星一语双关地带了一句:“寡人就知道,你识得那蚩尤遗物……”
“陛下乃圣明之君,下臣怎敢欺心,下臣亦略通道术,自然识得那物。”飞廉伏在地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下臣之罪有三,当年下人陈诘开罪陛下,虽被下臣腰斩,却让陛下受惊,此罪一也;前些时日犬子无知,于东市开罪陛下和娘娘,此罪二也;今日陛下微服圣驾至下臣家中,犬子多有冒犯,此罪三也,三罪并加,下臣纵然百死,亦不足惜!”
张紫星对这些“罪状”并既没有确定,也没有否定,而是饶有意味地笑道:“经你这一说,寡人和你还真是有缘啊。来人,赐座。”
殿内的小内侍赶紧搬来一张椅子,飞廉不敢违抗,低头坐下。张紫星挥了挥手,左右会意,纷纷退下,偌大的偏殿就只留张紫星和飞廉两人。
第八十二章 真假莫辨!飞廉的“秘密”
“好一个三罪之说!上大夫才智过人,素来精明,为何言而不尽?”张紫星声音渐渐森冷:“是你记性忽然变差了,还是想来个避重就轻,蒙混过关?”
自从在家看到那金矛后,飞廉已经醒悟到白天来府上“踢馆”的那男子就是天子本人,也就是那个原本自己一直想算计的对象。天子居然微服亲临,还掳走了恶来和小诞!飞廉这一惊非同小可,无奈之下,只得连夜前来宫中谢罪。
飞廉在来之前已有心理准备,所以被责斥后默不作声,张紫星又道:“上大夫莫非忘了朝上提议纳妃和那七情香之事?你端的好算计!若是让你这条毒计得逞,不仅商容受害,就连寡人的妃子都清白不保,寡人岂是不成了天下的笑柄?你与商容勾心斗角也就罢了,竟然胆大包天,算计到寡人头上!”
飞廉忙道:“此事实于下臣无半点益处,绝非下臣所谋,还请陛下明鉴!”
“可是那费仲主谋?”张紫星淡淡地一句让飞廉心中震撼,想不到自己和费仲还是小看了天子,原来天子早就洞悉一切。
“陛下明鉴万里,下臣正是被费仲利用,”飞廉赶紧起身谢罪:“费仲那厮觊觎商丞相高位已久,借东市之事设下毒计,微臣在他威胁之下只得从之,却不料与睿妃娘娘相得的那人正是陛下本人,最终只是枉费心机。陛下洪福,自有天佑,又岂是这等小人所能侵扰,就算是下臣一时糊涂使用的七情香,也是先祖遗留下的秘宝,虽能促使男女和合,却有增长功力和清心静神、抵御外邪的奇效,并非毒邪之物。下臣自受费仲胁迫以来,日日良心不安,惶恐无比,今日向陛下一吐心事,方才解脱,还请陛下赐死。”
张紫星通过天影的调查,已基本确定商青君之事是费仲主谋,如今故意以费仲之名相试,果然中的,眼中不由掠过一丝寒光,听飞廉将责任全推在费仲身上,冷笑道:“以上大夫的法力,只怕连是闻仲都非你对手,又何惧区区费仲一流?”
“下臣确实略通道术,但怎能与闻太师相比?我朝官员中如下臣一般薄有神通者不胜枚举,尤以军中为甚,只不过下臣生性怯懦,故而做了个文臣。”飞廉将早已准备好的托词说出:“先帝在位时,下臣曾一时昏昧,做下几件贪赃枉法之事,后陛下登基,威德四方,下臣深感圣德,决心痛改前非,但那些事不知为何竟然被费仲知晓,并借此胁迫于下臣。原本下臣与商丞相并无纠葛,完全是无奈才屈从于费仲那厮,实则罪该万死。”
飞廉这番话包含了两层意思,一、以大商军中能人异士众多为论据,点出他会法术并不稀奇,并以“生性懦弱”为由,为后面的“被迫屈从”做好铺垫;二、故意示出自己一贯贪财的弱点,降低天子的疑心,也让费仲的“要挟”变得合情合理。最有力的凭证就是,扳倒商容,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费仲才是主犯,他飞廉和商容一样,也是个受害者。”
“费仲纵是主谋,你也有从犯之嫌,此事寡人早已了然于心,你不必辩解,”张紫星目光如电,直射飞廉脸上,说道:“寡人现在想知道的,是你的来历。”
“下臣的来历?”飞廉露出疑惑的表情:“下臣祖先大业,乃帝颛顼苗裔。因助大禹治水有功,舜帝赐姓嬴氏。大费生二子:大廉、若木。若木玄孙曰费昌,本是夏桀重臣,因感成汤圣祖恩德,弃夏归商,为圣祖驾御战车。大廉玄孙孟戏、中衍,皆效力大商,屡立奇功,臣父中潏当年也曾名扬西戎,止有下臣愚昧,不仅未能为陛下建功,还犯下如此过错,令祖上蒙羞,真愧杀飞廉也!”
“飞廉!寡人不是要听你家宗谱,你是个精明之人,应知寡人的意思,有道是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那天妖灭魂阵乃寡人亲手所破,恶来和小诞也在寡人掌握之中,寡人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张紫星见他仍在装傻,语气愈发森冷:“若再敢敷衍,就算你有炼虚修为,照样让你魂飞魄散,寡人言出必行,如若不信,尽管一试!”
“陛下天威,下臣怎敢见疑?请陛下饶命!”飞廉面露惊惶,颤声道:“陛下果然神目如炬,实不相瞒,下臣确有炼虚修为,但并非本身苦修所得,而是家族世代以秘法传承所致,虽有绵力,却无法寸进。”
张紫星经历过巫苤之事,自然知道家族传承并非虚言,见他说得有板有眼,点了点头,语气却丝毫不肯放松:“秘法传承?那讹兽、诸犍是传承?恶来妖身也是传承?天妖灭魂阵又怎么说?”
飞廉听到“讹兽、诸犍”,眼角微微一颤,面色丝毫不变:“陛下容禀,下臣另有下情,先祖虽是颛顼苗裔,却是侧室撷鸾所生,而这撷鸾实则……是一位妖族女子。因而自大业以下,莫不有妖身变化,令下臣家族苦恼,大廉玄孙与中衍就曾在太戊圣君时显露妖身,幸蒙圣君不弃,使之驾御专车并以女妻之,并委以重用,两人感恩,立誓世代永不背商。讹兽、诸犍二人乃上古异妖,曾受撷鸾活命之恩,故而甘心为我家族之仆。至于那上古妖阵,乃祖上孟戏据撷鸾所遗图谱所设,为护持之用。下臣所言,句句属实,且有史可勘,请陛下明察!”
听完这些似乎找不出理由来反驳的解释,张紫星沉吟了一阵,说道:“依你说来,寡人若是因你妖族之后而治罪,岂非与太戊先君德信之行相悖?上大夫果然好口才!”
飞廉连称不敢,只听张紫星又道:“其实你是妖族也不妨事,寡人向来唯才是用,不论出身,前些时日招贤一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你真心效忠寡人,寡人绝不待薄于你。睿妃一事寡人可以不追究,恶来、讹兽和诸犍冒犯之罪寡人也可以赦免,甚至你的隐秘寡人也可以不去探究,寡人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飞廉见天子如此轻易地就饶过了自己,不由一怔,恭声问道:“陛下只管吩咐!”
“寡人不要别的,只要你一诺,”张紫星站起身来,目中精光灼灼,盯在飞廉的脸上,沉声说道:“飞廉,你须得以妖族之名起誓,在寡人有生之年里,若是天下有了纷乱,你和你所掌握的势力都必须站在寡人这一边,不得有半分叛意,你可答应?”
“陛下为君,飞廉为臣,自是永不相背。”飞廉不料天子会有如此要求,略一迟疑,答应了下来,还立下个毒誓。
张紫星这才点了点头,面色转为和悦:“男儿最重承诺,尤以我辈修炼者为甚,若罔信背义,自有因果报应。上大夫既已表明忠心,寡人自不相疑,前罪就此一笔勾销。”
飞廉原本入宫时,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不料如此轻易解决事端,不由暗暗窃喜。张紫星与他聊了几句,对噬魄破妖魂阵之事一笔带过,顺势将话题扯到黄帝与蚩尤之战上来,还向他询问对此战评论,飞廉谨慎地说出了一些看法,大多是如今世人惯知的观点,不外是蚩尤妖邪一流,骄纵残暴,不敌黄帝正义之军云云。
“上大夫此言差异,依寡人来看,那蚩尤虽然身陨,却是个真正的勇士,黄帝若不是仗着背后有诸多天神暗助,恐怕早已一败涂地。若双方公平较量,黄帝绝非对手。况且黄帝虽败蚩尤,亦敬其勇武,尊蚩尤为‘兵主’(战神),将形绘于军旗之上,诸侯见蚩尤像不战而降,蚩尤之勇可见一斑。至于妖邪之说,实在可笑至极,只不过是成王败寇,被后人丑化而已……”
张紫星开始还仅是试探性地评论,但越说越是感慨——蚩尤的实力明明占了绝对的上风,却因为黄帝背后的仙家神人最终惨败,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一点和纣王的命运极其相近?飞廉从未听过这种评论之言,而且还是出自天子之口,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蚩尤身旁风伯雨师俱是忠义之人,明知对方势大,却始终不曾离弃其主,可惜最后雨师身陨,风伯伤重败走,实则令人扼腕。”张紫星说着,从怀里那出一卷薄绢,“其实寡人与蚩尤有颇深的渊源,不然如何能获噬魄?此乃寡人为太子之时,亲书之《祭雨师文》,现赠于卿,望卿能以此为鉴,忠勇为国。”
飞廉赶紧拜倒,双手接过,展开略一浏览,只觉字字珠玑,绝非仓促敷衍之作——真正的出处是改编自超脑数据库中的《神机制敌太白阴经》的选段。飞廉看得渐渐入神,表情不时有细微的变化,半晌方才醒悟过来,待要称赞几句,却被张紫星打断:“天色已晚,上大夫先告退吧,明日恶来与小诞便会安然归于府上。寡人也不絮叨,只有一句相赠。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飞廉身躯微微一震,郑重地行了一礼,低首退下。
第八十三章 费仲举贤
廉走后,张紫星背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皇兄,你何?”
“贤弟,我还没向你相询,你倒先发问了?”张紫星露出微笑:“我有种感觉,这个家伙绝对不简单,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能而示之不能,强而示之以弱’。”
“此言甚妙,”孔宣赞道:“似乎出自皇兄所撰的那部《子辛兵法》?”
“正是,贤弟好记性,”张紫星也不顾冥冥中孙武的强烈抗议,厚着脸皮承认了下来,“飞廉举止谦卑,甚至主动承认贪赃枉法、贪生怕死之事,为的就是向我示弱,对于君王来说,一个贪财、怕死的臣子要比那些有本事而桀骜不驯的家伙更容易掌控。”
“皇兄见解果然高明,”孔宣摇头道,“可惜愚弟对帝王之术一窍不通,只不过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飞廉所表现出的力量虽然是炼虚期,但心境却似已至金仙修为。若真是家族传承,心境修为应低于力量,绝不可能有如此异状。”
“竟有如此蹊跷?”张紫星眼睛一亮,“飞廉有如此修为,却忍隐朝中多年,从不显露,必有所图。此人心机深沉,若要用之,必须有让其心动的利益;若是要其彻底心服,则需以威为主,恩辅之。不过为兄身为帝王,胸怀天下,日理万机,不可能将心力尽付此一隅,若是这飞廉真心臣服倒还罢了,若是仍有二心……”
“若还是如墙头草一般摇摆不定,就交由愚弟处置吧。”孔宣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休说他并非完全金仙之身,就算有,也不放在愚弟的眼中。与其将来多一个变数,倒不如早早除掉干净。”
说完,两人对视而笑。
张紫星果然没有食言,第二天早朝一散,恶来和小诞就被释放回府。
让飞廉惊讶得是,两人一提到天子,竟然露出难得的惧意。连素来嚣张跋扈地儿子都不例外。飞廉详细询问了昨天事情的经过,当听到天妖灭魂阵中的妖魂居然不是被噬魄消灭而是被一只可怕的异兽吞噬一空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诞苦笑道:“说来惭愧。我和少主只觉红光一闪,就已昏迷被擒,连对方是怎么的手都不知道。我看这十有*是另一人所为,若是天子有如此神通,当初在东市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击败少主了。”
“没想到天子手下还有如此人物,我对这位陛下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飞廉回忆起张紫星那些一语双关的话。暗暗打了个冷战,“昨日我去宫中请罪。出来时连背后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天子之能,还远在我想象之上……”
恶来露出罕见的犹豫之色,开口道:“今日离开时,天子对我的勇力十分赞赏。希望我能为国效力,我说需回来咨询你地意见。”
飞廉一震,叹道:“看来天子还是顾忌于我。丝毫不给我迟疑的机会……你们是何看法?”
恶来挠了挠头:“我能有什么主意?老头子,这次你说了算。”
小诞也道:“天子招揽少主,不外是逼主公表态,若应之,则表主公忠心,可相安无事;若拒之,则必遭天子所忌,我们须得立刻逃离朝歌,否则当有大祸临头。”
飞廉沉吟良久,说道:“逃离?只怕没这么简单,天子既有此意,只怕早有防备。而我苦心经营多年,又怎可如此轻易放弃?恶来,我欲让你辅佐天子,你可愿意?”
“主公”小诞惊道:“以少主的脾性,只怕……”
“哼,老头子,就知道你会如此决定!也好!这原本就是我惹下得祸事,我自会收拾!”恶来打断了小诞地劝说,咧嘴叫道:“再说我在此享乐多年,要回那深山修行,岂不淡出鸟来?”
飞廉见儿子答应,暗松了一口气,又嘱咐了好一阵,方才放他离去。
“小诞,你休要劝我了,就算决定逃离,我们只怕也有莫大凶险,天子绝不会轻易放我离去,”飞廉长叹道:“当今天子睿智无双,厉害非常,我自恃小心谨慎,不料还是小看了他。”
“主公休要沮丧了,谁能料想我们当初算计的对象竟然是天子?此事败露,也是天意使然,”小诞苦笑道:“可叹诸还在深山修炼法宝,一心想要雪耻,只怕是此生都难偿心愿了……”
飞廉沉声道:“我所说的天子厉害,不止于此,昨晚晋见之事让我最心寒的是,天子只怕……已经猜了我的来历了……”
小诞心中震撼,半晌说不出话来,飞廉挥了挥手,让她先下去休息。
“惟神薄阴阳而成气,驭风云而施德。威合风雷,则禾木尽偃;恩雾露,则卉物敷荣。昆阳恶盈荡新室之众,龟兹助顺济全凉之师,其赏善也如此,其罚恶也如彼……”
飞廉淡淡的吟诵声在密室中响起,赫然是昨日张
给他地《祭雨师文》。
继昨日飞廉之后,今日刚一散朝,费仲又入宫求见,立刻得到了天子的应允。
费仲浑然不知苦心策划地阴谋已经败露,此番求见可不是为了请罪,而是“举贤”。
张紫星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恭恭敬敬拜伏在地的胖子,又看了看被他大力举荐的“贤才”,良久方才开口:“费卿平身,你所荐乃何人,有何大才?”
费仲忙答道:“此人名叫尤浑,智谋出众,擅长机变,精通术算天文,惜为乃没落士子之身,向来不得重用,下臣有感前日陛下‘招贤不论出身’圣意,亲荐此人,请陛下定夺!”
尤浑?费仲举荐“贤才”尤浑?还真是令人玩味。张紫星眉宇一动。眼中闪过寒光,打量了那尤浑一阵,只见他三十来岁,身材瘦长,相貌普通,唯一有些特别得就是颧骨较高,给人一种精明能干的感觉。
费仲与尤浑,这两人可是《封神演义》中大大的“功臣”啊!如果不是尤浑这个名字太过敏感,张紫星或许还真会好生考察此人一番。甚至委以要务。
要不要将这二人立刻斩杀,免除日后大商地内患?想到这里。张紫星心头不由涌起杀机。费仲见天子不语,偷偷抬头窥去,正好迎上张紫星凌厉的目光。心头猛然一颤,涌起一股不详的预兆,赶紧低下头去。
张紫星转念一想:若是普通朝代,这种未雨绸缪地做法未尝不可,但这是封神的世界,三年后杀劫四起。天下动乱已经无法更改。杀了费仲和尤浑,难免不会蹦出刘仲、刘浑?反观那些圣人、仙人。才是最大的祸根。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张紫星也明白了许多,很多人和事,绝不是象小说上描述得那么简单,就拿费仲这样的奸臣来说。能在朝中左右逢源,翻云覆雨,亦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作为一个了解未来大方向走势的君主。必须要有大局观,目光应放得更远,尽量用好手中的每一颗棋子,才有可能实现那个最终地目标。当初自己留下费仲,就是为了长远打算,所以眼下还不能杀掉这二人,应将其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日后自有用处。
“既是费卿力荐,当有过人之处,”张紫星压抑住胸中的杀意,缓缓地说道:“传寡人旨意,着尤卿暂往招贤馆贵宾楼小住,寡人届时自会另派专人考察,若果有大才,必会重用。”
尤浑还道天子当真看重自己,心中窃喜,连忙谢恩退下。费仲待要一同离去,却被张紫星留了下来。
张紫星颜色和悦地说道:“费卿为国操劳,近日又举荐如此‘贤才’,果然不枉寡人重用。”
费仲听到天子夸赞,心中稍定,胖脸上露出喜色:“下臣蒙陛下器重,委以重任,自当劳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张紫星笑道:“费卿何其谦虚!对了,各路诸侯可有异动?”
“回禀陛下,北伯侯治下北海袁福通等近来似有异常,下臣已经派专人前去侦查,不久便有确切消息,届时下臣自会详书禀于陛下。另东齐有夷人不服管治,意欲骚乱,所幸月妃娘娘手段高明,已然安抚。陛下若有闲暇,可往东齐一行,天威所致,夷人自当拜服,不敢再有二心。”
张紫星回忆起书中曾交代北海七十二路诸侯袁福通等叛乱一事,暗暗留心。而前不久在朝上曾有女娲庙降香与东齐考察地争议,当日商容力争以降香为重,如今降香已毕,天子自会往东齐一行,与月妃再续离情,所以费仲才有这东齐之行的再次提议,又给出了一个理由充分的借口——夷人骚乱,这样一来,诸臣自是不敢有异议。张紫星不得不承认,这个死胖子在揣摩上意、讨好主子方面确实有一套。不管怎么说,东夷近期内还是要去的,单单是那超脑分解出的“张一”所肩负的重大责任,这一趟就势在必行。
“秘密征募之事办得如何了?”
费仲答道:“谨遵陛下吩咐,经过筛选,第一批少年已基本征召完毕,共三百人,年龄在十一、二岁左右,俱是奴隶之后,体格、心智都达到陛下要求。”
张紫星又问了几件事情,有些甚至是费仲没有办完地,费仲心中奇怪,但还是不敢怠慢,一一回答。
“费卿辛苦了……”费仲闻言正待谦虚几句,忽听天子问道:“可知寡人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吗?”
费仲不解地摇了摇头,张紫星长叹道:“寡人是在让你表功,也是为自己努力找一个不杀你得理由。”
费仲的心仿佛落入万丈冰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八十四章 两大诸侯?费仲尤浑
仲忙道:“陛下明鉴!下臣一向为陛下忠心不贰……
“哼!你做得好事!当真以为能瞒过寡人?”张紫星冷冷地打断了费仲的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费仲心中有鬼,还待强辩,张紫星一句话就击溃了他的心理防御:“你就那么心急,想要坐上那首相之位吗?”
费仲只觉脑中“轰隆”一声,腿一软,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求饶。张紫星怒道:“寡人于寿王之时便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原本只是一个毫无实权,受人歧视得的下大夫,是寡人向父皇举荐,让你官居要职,而寡人登基后,力排众议,马上将你提拔为上大夫,委以重用,如今哪一路诸侯见到你,不恭声称呼一声‘费大夫’?你说,你可对得住寡人?”
费仲无言以对,伏在地下哭喊道:“罪臣有负天子厚恩,实在罪该万死!”
接下来,张紫星拿出一卷册子,挑了几段念了出来,将费仲惊得魂飞天外,里面详细地记录了费仲平日的具体言行,就连什么时候和哪个小妾睡觉都一清二楚,更别说那些受贿的举动了。费仲全身冷汗直冒,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天子的牢牢掌控中,可笑平日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寡人对你宠信有加,明知你平素贪赃枉法、欺男霸女,却不忍追究;你向诸侯暗索贿赂,寡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你与飞廉、樊等人沆瀣一气,暗施阴谋铲除异己,争权夺利。寡人也没有怪责……”张紫星说出这些话时,也在暗暗自问,虽然这个胖子日后还有大用,但自己是否对其过于纵容了?以至于胆大包天,手都敢往主子身上伸了?看来有必要给他好好敲敲警钟。
想到这里,张紫星的语气更加森冷:“你千不该、万不该,为觊觎相位、挤垮商容而算计到寡人的女人身上,这正是寡人最大的禁忌!你如今还只是企图利用睿妃之事铲除商容,那么等你胆子和权势更大之时,岂非要谋朝篡位?”
费仲肥躯颤栗不止。心中悔恨交加,他后悔的并不是贪污或谋权,而是恨自己不该触及到主子地底线,要知道,自古君王最怕的就是臣下有谋逆之心,往往一些功臣还会因功高盖主而遭到君主的猜忌,他区区一个弄臣,朝中虽然仗着天子的宠信左右逢源,但也得罪了不少人,若是失势。纵是天子饶恕性命,他也离死不远了。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想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投机者,要说谋朝篡位,还真是冤枉他了。
费仲一念及此,哪里还敢狡辩,只是叩头如注:“罪臣不敢!罪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怎敢有此心思?下臣就好比陛下身边一条忠犬,平日可仗主人之势力呲牙咧嘴,一旦失去主人之宠,则会饿死街头、任人宰割。罪臣纵然对他人有天大的算计,也不敢对陛下这个主子有半点心机。此次也是罪臣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想出那般主意,请陛下看在罪臣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微有薄功得份上,饶了罪臣这条狗命!罪臣愿意戴罪立功。以报君恩!”
张紫星对这胖子的急智倒有几分赞赏,费仲心知天子已经洞悉阴谋,所以并没有否认自己的罪行。而是利用君臣之情做文章,尤其那番“主人与狗”地比喻甚是生动。
“你明白就好,寡人既然能给你富贵和权势,也能尽数收回去……你犯下如此之过,纵是灭族也不为过,寡人有怎可轻饶!”张紫星看着唬得魂不附体的费仲,语气陡然一转:“你要想活命也不难,除非完成寡人吩咐的几桩事情。”
费仲一听还有活命的机会,忙道:“陛下只管吩咐,罪臣纵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肝脑涂地?你若无法办成此事情,寡人自会让你体验个中滋味,”张紫星在狠敲了费仲一记大棒后,又抛出一枚诱人的甜枣:“这几件事非一朝一夕之工,甚至要几年的时间。但若是你最终办成,寡人不仅会宽恕你的所有罪行,还会重赏于你。你不是想位极人臣吗?寡人看来,以你之才,休说是丞相,纵为一方诸侯,亦能胜任!”
费仲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诸侯是什么?通俗地说就是土皇帝,在领地内可以从心所欲,作威作福。只是这诸侯之位大多是世袭,除非有杰出贡献,方能封赐,如今天子做出如此许诺,怎能让费仲不心动?
而张紫星下一句话更让他激动:“寡人所指的这‘一方诸侯’,并非等闲,而是东南西北四侯一流!你也知寡人乃天子至尊,所谓君无戏言,只要你办成那几桩事,寡人不仅可免去你罪责,还可遂你心愿。”
费仲心中震撼无比,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成为四大诸侯那样一方雄主的机会,虽然知道天子让他去办的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但为了活命和美好地未来,他别无选择。
费仲并不知道,从他答应这一刻起,他这颗封神演义中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已经在张紫星地精心谋划下,迈出了影响全局的关键一步。
且说尤浑回到招贤馆后,屁股还未坐热,忽然有内侍传旨让他再次入宫晋见,尤浑大喜,赶紧跟着内侍入宫,能以白身在同一天得到天子的两次召见,是何等的荣耀!
尤浑满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大礼参拜了天子。在这位拥有最高绝对权势、君临天下的帝王面前,尤浑有一种出自内心的敬畏和臣服。当然,他所臣服的只是掌握这种权势所代表的地位,若是换一个人做天子,他照样会如此。然而,天子的第一句话就使踌躇满志地他凉了半截。
“尤浑,你有一妹。新嫁于费仲为第三十七房小妾,可有此事?”
尤浑一震,他出身没落士族,家道中落,正是靠着妹妹极受费仲宠爱的关系,又给予重贿,才得到其亲自举荐,却不想如此快就被天子洞悉。看着张紫星凌厉的目光,首次领略君威地尤浑不仅打了个寒战,往日地机变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结结巴巴地答道:“回禀陛下,确……确有
“费仲犯下大过,寡人已将其贬职,不得重用。”张紫星的第二句话则使尤浑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他不顾母亲反对,将年轻貌美地妹妹嫁给好色贪财地费仲为妾,又孤注一掷,变卖家产重金贿赂,好不容易才抱紧了费仲的大腿,不料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张紫星看着尤浑面若死灰的模样,语气一转:“你不必紧张。寡人向来唯才是用,若你无才。纵是费仲举荐也是徒然;若你真有才能,哪怕是奴隶出生,寡人也必重用。费仲言你善于机变,精通术算,可是虚言?”
“陛下任人唯贤,开千古之先河,真乃天下才者之幸也!”尤浑闻言,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定了定神,恭声道:“自陛下《天算》一书后。天下术算者,莫不以陛下为师,小人只是略懂一、二,怎敢在陛下面前称‘精通’二字?”
尤浑的这段话既恭维了天子。又不动声色地点出了自己通晓算术的事实,那句“莫不以陛下为师”尤为巧妙,张紫星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家伙倒也当得起“机变”二字。
张紫星略一测试,发现尤浑还真点数学天分,言语中还不时透露着机敏。从一个应聘者地角度来看,他确实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其实,忠奸并非绝对,关键在于上位者的掌控,若是没有手段,忠臣也会变质,历史上这样地例子不胜枚举。
张紫星露出满意之色,说道:“尤卿果然才智过人,那费仲虽然犯下大过,在举贤这件事上总算是立了一功。”
“陛下知遇之恩,小人定当粉身以报!”尤浑明白天子已经肯定了他的才能,立刻跪倒在地,用力叩了几个响头。尽管额头发痛,内心却是十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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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老套的效忠之语张紫星早听得耳朵生茧,但还是保持着微笑说道:“尤卿既有真才实学,寡人自不会错过,只是不知尤卿是想为勤勉之臣?还是想为投机之臣?”
尤浑不解,连忙相询,张紫星答道:“勤勉之臣者,勤勤恳恳,稳打稳扎,虽无大过,功劳亦有限,需按部就班,缓步升迁;投机之臣者,能人所不能,若立殊功,当可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尤浑是个聪明人,听到那“投机之臣”时,心中一动,知道天子不会无故给出这两种选择,迟疑地问了一句:“小人斗胆,请问陛下,若那投机失败,当会如何?”
张紫星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淡淡地吐出六个字:“死无葬身之地!”
尤浑只觉一颗心跳得厉害,几乎要破胸而出,天子的意思很简单:这就如同一场赌博,机遇和风险并存,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回报。迟疑片刻后,尤浑终于一咬牙,做出了决定:“回禀陛下,小人不才,愿作那投机之臣,为陛下分忧!”
如果尤浑选择的是勤勉之臣,张紫星倒真要重新审视他了,结果,尤浑果然还是那个“尤浑”,最终选择了后者。
“既是如此,明日你便领寡人旨意,去商务司学习半月。”尤浑一听,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狂喜。
由于天子纣极其重视商业,蓬勃发展的商业也给大商带来了巨大的回报,商务司早非当初的冷清,而是一个炙手可热的部门。原因很简单,亚相比干当年正是被天子“贬”于商务司,如今却又得提拔,官复原位,且手握实权,成为天子以下三大重臣之一。在朝中很多人眼里,商务司已经成为一个“镀金”地绝好去处,就如同后世一些干部下乡“锻炼”两年后,回来就提拔重用一般。
可惜,张紫星马上给尤浑泼了一瓢冷水,派他去商务司,只是学习一些必要的知识而已,真正地目的却是——让这位选择投机的家伙成为一名出色的商人,负责张紫星暗中成立不久的“富贵”商号。
尤浑心情仿佛跌落到谷底,还当自己听错了,其时大商虽然商业发展迅速,但商人的社会地位依然十分低下,充其量也只不过略在那些平民之上而已,随便来个什么官员,就能对其颐指气使,哪怕是再有钱的商人也不例外。如今天子给自己的“重任”居然是当一名“低贱”的商贾?但天子既已说出要求,就不容自己反悔,否则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你先别担心,寡人既让你去经商,必会给予最大的支持,从现在起,你就是‘富贵’商号地主持,”张紫星及时给了他一针强心剂:“只要届时你达成寡人的一个心愿,便可封疆列侯,光宗耀祖!”
封疆列侯!光宗耀祖!情绪低落的尤浑差点被这八个字砸懵,目光一下子变得狂热起来。这八个字代表着——届时他这种无名之辈也可以成为一方诸侯,雄立天下!
饶是尤浑平时冷静机敏,心情也难免在张紫星的手段下大起大落,看着几乎难以自制尤浑,张紫星暗暗冷笑:什么叫掌控?这就是掌控!要驾驭尤浑与费仲这样地角色,除了需要狠狠地敲打外,还要威恩兼施,双管齐下,才是驾驭的王道。
尤浑总算还能保持住一丝清醒,朝张紫星跪伏在地:“敢问陛下有何心愿,小人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替陛下完成。”
是替你自己的诸侯之梦拼命吧……张紫星收起目中讥讽之色,正色道:“寡人地心愿是,在我大商疆域内,涵盖八百诸侯,凡是阳光能照耀到的地方,都能看到‘富贵’商号的店铺!”
尤浑并没有让张紫星失望,说出了‘不达任务誓不回’的豪言,踌躇满志地走了,就如同先前踌躇满志地来一般。只是他不知道,在前不久,有个胖子也和他现在一样,踌躇满志地离开,而他们得到的都是同一个许诺:“诸侯”!
张紫星目送着“又”一位未来诸侯的离去,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战争,不一定只有真刀真枪地拼杀……”
第八十五章 闻太师也荐贤
浑走后不久,内侍忽报闻太师携二位贤人求见,张紫天是人才交流日?居然连闻仲也来凑热闹了?
闻仲带来的是两个道士,严格的说,有一人并不能算是道士,相貌平凡倒还罢了,居然是个光头,还带着一个银色的头箍,和身上的道袍一搭配,给人强烈的不伦不类感;与这个“服装另类”的光头相比,另一位相貌清奇,手执拂尘的道士到倒显得没那么特别了。
张紫星从闻仲的神色看出这两人绝非寻常人士,客气地问道:“这两位道……高人气度非凡,太师何时招纳得如此高人?”
闻仲笑道:“陛下休要误会了,这两位并非平日招纳那些贤能,而是老臣相交多年的道友,久闻陛下盛名,特来拜会。”
“既是太师的道友,必是有道金仙,烦劳太师引荐。”
道士不等闻仲介绍,主动上前一步,拂尘一甩,打了个稽首,朗声道:“贫道申公豹,久仰天子德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那光头则显得低调许多:“法戒见过陛下。”
居然是申公豹!张紫星一愣,关注的焦点顿时转到这位封神的“名人”身上来了。
申公豹确实算是个名人,在《封神演义》中,截教和阐教各出了一名最大的叛徒,长耳定光仙和申公豹,前者是势利小人,看出截教气数渐衰,所以在关键时刻将六魂幡盗走,作为投诚之物献于敌方,最终投在了西方教门下;至于申公豹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保商灭周,如果不是南极仙翁的阻挠。姜子牙已经败在那断头赌约之下,封神榜也差点被毁,后来锲而不舍的申公豹毅然站在了师门的对立面,靠着自己的口才为姜子牙树立了一个又一个强敌,甚至连誓报母仇地殷郊殷洪都被他说动反叛。而申公豹最终却应了自己的誓言,填了那北海之眼,被封了个分水将军。
虽然申公豹一直被原书定为反面人物的典型,甚至有点跳梁小丑的味道,但张紫星却不这么认为,申公豹能坚持己见。不畏强势,虽然结局有些戚然,但绝对比那些轻易皈依或是投降的墙头草要好得多,若是换个所谓的“正义”阵营,当可成为有口皆碑的“烈士”。这位申道长法力并不出众,但有一项却是封神第一,那就是口才,一句“道友留步”往往胜过千军万马,许多截教中人明明想独善其身、躲过杀劫,却被他拐来当了炮灰。张紫星对他有好感的最大原因还在于申公豹是坚决站在大商这一方的。唯一的阐教门人。
当然,如今重生在这个史实和小说交错地世界里。将来是什么样子,谁都说不定,所以一定要把握住每一分机会,增加将来对抗天命的筹码。
张紫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开口道:“原来是阐教的申道长!寡人久闻大名,今日见得真人,一时喜极忘形,道长请勿见怪!”
申公豹自我介绍后,见天子发呆,还当轻慢自己。如今听这么一解释,心中不快顿时尽去:“不敢当!陛下果然见闻广博,竟知贫道师门,只是贫道乃山野之人。怎当得陛下如此赞誉。”
“申道长不必过谦,素闻道长义薄云天,相交遍天下。今日得见,不胜欢喜。”张紫星一心想把申公豹牢牢地绑在大商的战车上,投其所好,恭维了几句,申公豹不料天子如此推崇自己,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大生知己之感。
对于另外那个光头,张紫星同样没有怠慢,宾主间的气氛顿时变得融洽起来。虽然他一时想起这个似乎没什么名气的法戒是何许人也,但他有超脑,从超脑的资料中,他了解到了小说中法戒的事迹,有一桩倒让张紫星吃了一惊,这法戒也是个有不菲价值的家伙。
“贫道请问陛下,闻听大商平东夷之时,所用神弓劲弩皆出自陛下妙手,可有此事?”那头陀般的法戒居自称“贫道”,倒让张紫星一阵愕然,心中却是大喜:正愁没借口留下这位“道长”,这下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正是寡人所制兵器之一,需改进之处甚多,让道长见笑了。”
法戒听出张紫星话中地含义,惊道:“那几样物件已是精妙异常,让贫道好生佩服,莫非陛下还有其它玄奇之物?”
“看来道长也是个中同好,寡人这有一张新创的奇兵图样,还请道长指教。”张紫星拿出一卷图纸递给法戒,法戒看出这图纸他是从法宝囊中拿出地,知道必定不是普通之物,赶紧郑重接过。
法戒展开图
一浏览,眯着的小眼陡然睁开,露出湛湛神光,神色无比,到后来越看越沉浸其中,连张紫星三人的谈笑都充耳不闻了。
“法戒道友对机巧之学向来痴好,连修行都有所荒废,当年曾被教主老爷责斥,差点逐出教去……”闻仲看着法戒的模样,不禁摇头叹息。
“这张小小的图纸一出,就算是赶,法戒道友也不会走了。”申公豹笑着说了一句,所表现出智慧让张紫星心惊,这还是书中的那个“跳梁小丑”吗?还好没有尽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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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好,这也是机缘使然,”张紫星看出申公豹的笑容是善意的,顺势说道:“申道长道法高深,智略无双,更兼义气过人,寡人一见如故,如果不是寡人身份特殊,真想和道友一同遨游山水,笑吟球月……”
“陛下乃天下至尊,这如何使得,贫道多谢陛下厚爱了。”申公豹留意到这位天子称自己“道友”,脸上笑意更浓,而接下来天子的提议让他怦然心动。
“寡人拟立国师一职,恳请道长屈就,不知道长以下如何?”
“历朝向无国师一职,请问陛下,何为国师?”闻仲识趣地问了一句。
张紫星给了这位太师一个满意的眼神,答道:“国师者,寡人之师,亦是天下之师也。为国师者位在卿相之上,平日不需理政,可不上朝,逍遥自得,富贵名利任意索求,只需在寡人疑惑之时指点一二即可。”
申公豹神色虽然不变,但微微颤抖地拂尘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其实申公豹激动的不止是这个职务,而且还有不久前师父元始天尊的一番话。
“吾门下弟子虽然不少,但因资质或机缘所限,终能仙道大成者却是寥寥,”元始天尊对一干门下说道:“虽杀劫将至,尔等也不必惊惶,凡事自有定数,注定应劫者,纵是深匿洞府,亦无法逃避。我门下还有一人另有殊遇,此人于杀劫有关键作用,却不染劫难,能逢凶化吉,虽命中无仙道之缘,却可安享人间富贵……”
“安享人间富贵”?怪不得天子有如此请求,这么一个逍遥自在,权势过人地国师之位,又岂是普通人能胜任的?也怪不得师尊平日对自己态度冷淡,亏自己还片面地理解成师尊鄙视自己妖族出身!身为圣人,自然对“无仙道之缘”的人不甚看重了。这样看来,那个“福缘深厚”地人不是我申公豹还有谁?
难道是邓华那个自大狂?或许是那个才上山几十年、资质差的一塌糊涂的白痴?真是笑话!虽然修为无法与广成子、慈航真人那些资质变态的家伙比,但能不染杀劫,从此安享富贵,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申公豹越想越明朗,大有那福缘之人“舍我其谁”的境界,正要开口答应,却被法戒打断:“陛下,请问此物何名?端的如此厉害!”
“此物名曰床弩,以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远射千余步。分大、小型,小型者用六、七人,大型者需百人以上方能使用。瞄准和发射分专人司其事。所用箭以木为杆,铁片为翎,如枪矛一般,极具破坏力。”张紫星微笑道:“此乃我大商最高军事机密,今遇道长这样的行家,不免见猎心喜,还请指正。”
“远射千余步!”闻仲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申公豹也有些骇然,这是什么概念?千余步以现在的距离计算相当于500—600,常规条件下的两军对峙,再远也不过百余米,若是碰上床弩,只怕会遭到毁灭性打击。这样可怕的远程武器一旦大规模使用,有谁能抵挡?简直不像凡间所应拥有的东西。
“寡人倒觉得,其中的机括还有改进的余地,一旦成功,射程和威力当可再增强一倍,”张紫星的话再次蹂躏了三位听众的惯有思维。
法戒忽然一拍脑袋,手舞足蹈起来,毫无半点世外高人的形象,激动地说道:“此物如辅以仙道中炼器之术,再作改进,岂非更加厉害,届时万箭齐发,可任意取人性命于数里之外……”
张紫星一怔,脑中灵光一现,仿佛触及到了一个新的未知领域,结合仙道之术炼制武器?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朝这方面想过?联想到书中法戒的事迹,眼中不由光芒大盛,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法戒的价值,从某种角度来看,法戒的价值,还在申公豹之上!
第八十六章 未雨绸缪,为了将来的准备
寡人的构思是,床弩不仅能以常规发射,还可射出‘使之成排地钉在夯土城墙上,攻城者可借以攀缘登城,又可在弦上装兜,每兜盛箭数十支,同时射出,称‘寒鸦箭’。不知道此物融合法戒道长的炼器之术后,还将有如何的惊喜?”张紫星也不理会申公豹和闻仲愈发惊讶的表情,双眼紧紧地盯着法戒,正好对上了那道狂热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
“申道友说的不错,陛下如今就是赶贫道,我也不走了,哈哈!”法戒也并非傻子,哪里还看不出张紫星的真意,人家既然把这最高机密给他看,就绝不是信任这么简单:“贫道痴爱技巧之学,虽修为不济,于制器一道也小有心得,尤好制作兵器,想不到陛下竟然是知己同好,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法戒的名字并不响亮,最突出的表现也就是靠着一面妖幡生擒了雷震子这样的小角色而已,但他最厉害的地方不在这一点,而在于另一桩事情,在诛仙阵之前,姜子牙率大军至水关时,遇了法戒的两位弟子韩升、韩变,这两人靠着一件法戒留下的东西,将周军杀得血流成河、溃不成军。
这件东西叫万刃车,外表是纸做的风车,当中有一转盘,一只手执定中间一竿,周围推转,如飞转盘;上有四首幡,幡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风”四字,发动起来云雾陡生,阴风飒飒,火焰冲天,半空中有百万刀刃飞来。准确地说。这种批量的武器(三千辆)并不像普通的法宝,而是一种大规模的集体性杀伤武器。本身实力一般的法戒能制作出这样地东西,称得上是一个发明家,从这方面来看,法戒可算是张紫星真正意义上的同道。
闻仲见张紫星这么快就使法戒“归服”,不由大为佩服:“恭喜陛下,恭喜法戒道友。”
张紫星得陇望蜀,把橄榄枝又抛向了申公豹:“申道友,方才寡人国师之议,你可愿意?”
申公豹考虑良久。答道:“陛下知遇之恩,贫道感激不尽,只是贫道目前尚无入世之心,只得有负陛下美意。但贫道与陛下乃有缘之人,他日缘至之时,贫道必来相助,定不食言。”
其实申公豹本已意动,但转念一想:天子智略过人,文武双全,手下能人又不少。眼下自己就算当了国师,也不会有太多的建树。不如等将来杀劫之时,再来鼎力相助甚至力挽狂澜,方显这个国师的本事。
张紫星并不知道申公豹的这点小心思,也不知道元始天尊曾对门人说过那样的话,虽然申公豹拒绝了国师之位让他有点失望,但也听出那话中大有转寰的余地,顺势说道:“既是如此,寡人也不能勉强,道长请记住一句话,大商国师之位永为道长虚设。”
申公豹出身妖族。虽因机缘跟随元始天尊多年,亦仆亦徒,却因出身一直受到冷遇,连个名分都没有。其余门人也大都看不起他,反而和一些外教的道友相处更加融洽。几年前,。他终得元始天尊慈悲,收作正式门人,但辈分极低,排名甚至还在那道术浅薄的姜子牙之下,让他十分憋屈。如今这天子竟然如此器重于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被压抑多时地自尊心又开始蓬勃起来。
申公豹明知这位天子在笼络于他,但还是涌起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正色施了一礼,说道:“申公豹多谢陛下礼遇,来日必有所报,绝不负陛下相知之情!”
张紫星知道修道之人将承诺看得极重,见申公豹说得如此直白,不由大喜,三人又聊了一阵,申公豹不顾张紫星苦劝,执意离去,而法戒果然信守承诺,留了下来,张紫星知道法戒的价值,立刻派人安排了一间清净之所,又给了他几张图纸研究。
张紫星安排好这一切后,径直去了孔宣的住所。孔宣得知他的来意后,露出诧异的表情。
孔宣皱眉道:“皇兄为什么会想要这样一个面具?能掩盖真面目,不被法力窥探,甚至……无法算得使用者真实身份……”
“还记得为兄那个逍遥散人的身份吗?这面具正是为他而准备。”
孔宣是个聪明人,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动容道:“此举甚是凶险,请皇兄三思!皇兄乃天下至尊,纵然安坐朝堂,亦能掌控全局,何必如此如此?”
张紫星知道孔宣怕他修为太低而遭遇危险,也不解释,只是坚持。孔宣叹道:“我知皇兄智略过人,对将来之事早有算计。但修道界可不比寻常,处处以实力论先,以皇兄人间天子的身份,尚能予人几分忌惮,若是收敛身份,以那散人之身行事,只怕有莫大危险,皇兄将来切记小心行事!”
张紫星点点头:“贤弟金玉良言,为兄谨记在心。为兄虽然法力微薄,却对将来有种相当奇妙的感应。这场杀劫非同小可,若为兄仅端坐皇城之中谋划,无异坐以待毙,须得另有作为,方能扩大生机。”
确实,将来杀劫所牵动地,已经不仅是那些普通的仙人,就连圣人也难免被卷入其中,如果仅仅靠发展国力或军力,是绝对无法改变宿命地,就算有孔宣这样的实力者相助,也不能。按照情理,与大商息息相关的截教应该会站在大商一边,但通天教主毕竟只是孤身一人,难敌四圣,就算女娲受那降香时的赌约所束缚,相助通天,也不是元始天尊等四圣的对手。
除非,有人把水搅得更混,甚至让那四位应该是盟友的圣人变成敌人……如果是这样,光靠呆在朝歌算计和谋划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张紫星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冒再大的险,哪怕亲自出马。也要把这趟水搅浑。
“掩盖真身一事不难,愚弟的五色神光就有此妙用,就算是那奇宝照妖鉴,也无法照得清楚。”孔宣知道他有奇妙地“预知”能力,也不再劝,露出沉吟之色:“那淆乱算计却是难办,好在眼下天机极其
纵使是那圣人,要算得真切也是困难,愚弟只能尽力能达到这种效用。”
“天机混淆是怎么回事?是否有人施法术所至?”张紫星听到这个名词不止一次了,自己也用过几回来忽悠别人,却不知这种现象地原因是什么。
孔宣摇了摇头:“若是圣人一流的人物施术,虽可颠倒天机,使余人无法算计,但也只能蒙蔽一时,无法长久,似这等长期混淆不堪之象,纵是混元圣人,也无此神通。”
张紫星想了想。问道:“若为兄遇到圣人,是否会被他识破?”
“愚弟的实力也仅在玄仙上阶而已。与圣人相差不以道里计,如何能蒙蔽圣人?”孔宣苦笑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问道:“皇兄莫非想……谋算圣人?”
“我预感一向颇准,在将来杀劫之中,我迟早会站在圣人的对立面,既然无法躲避,何不未雨绸缪,早作打算?在我眼里,圣人并不是高高在上地至尊。也不代表什么狗屁天道,最多不过是力量强于常人而已。他们也有各自的弱点和缺陷,只要能善加利用,纵是我这等小小蝼蚁。也能让这巨兽头破血流。”
孔宣不想他如此大胆,呆了半晌,目光忽然变得洒脱起来。大笑道:“皇兄好胆色!愚弟也早想会会圣人,看看我这只妖鸟和那混元至境究竟有多大差距!”
张紫星虽然说得豪气,心里却深知其中凶险,毕竟,人家绝对的实力摆在哪里,就算是用尽计谋,希望也是相当渺茫。虽说天机混淆,但圣人始终是圣人,谁知道会不会用什么奇术算出真相,此举差不多等于九死一生。而听孔宣地口气,竟然有共同进退、同生共死的意思,心中只觉热血沸腾,忍不住脱口而出:“贤弟!你不必如此,其实为兄当初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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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既为兄弟,又何必多言!”话还没说完,就被孔宣打断:“愚弟生性孤傲,自上古修炼至今,树敌不少,朋友却无一人,有幸得逢皇兄,亦是一场缘法。如今皇兄如此坦荡,做兄弟地,又如何拖泥带水?男儿丈夫当如是也!”
张紫星听得心神激荡,又喜又愧,一时说不出话来。亏得当初还自以为以为那番拉拢手段高明,原来孔宣心中早就有数!谁要是把这些“古人”当傻子,谁才是真正的白痴!孔宣说完这段心里话后,忽然一震,呆立在那里,表情或怒或喜或嗔,竟是瞬息万变。
就在张紫星担心之时,孔宣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原状,双目放出奇异的神彩,喜道:“皇兄果然是我的福星!我原本对圣人甚是忌惮,方才疏解心情,决心抛开一切面对时,心境忽然一阵明悟,只觉通体舒泰,似乎又有所突破。”
“恭喜贤弟,贤弟乃有福之人,妙悟大道,和为兄有什么关系?休要让我惭愧了,”张紫星心里替孔宣高兴,“好一个‘男儿丈夫当如是也’!我也不再絮叨,今后两兄弟患难共,生死同,如此而已!”
“皇兄豪爽,甚对我脾胃,”孔宣微微笑道,“皇兄那面具虽然有些麻烦,但有五色神光为引,花些时日,倒也制得出来。愚弟有绝对的把握,只要皇兄戴上此面具,除却圣人外,即使是同为玄仙上阶之人,都难以算得你根源。”
孔宣说着,忽然心血来潮,对张紫星默一算计,忽然脸色一变,沉默半晌,又是一算,这次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竟有冷汗溢出:“皇兄好怪的命格!若不是事先知晓你的身份,只怕无法算得仔细……莫非皇兄带了什么宝物?”
张紫星甚是不解:“如果带了宝物,哪还会请贤弟做那面具……”
“愚弟初略算来,只觉皇兄命格贵不可言,再仔细算时,却觉皇兄命格十分特异,既似命中之人,又似不在掌握,仿佛……不属于这个天地一般,难道是天机颠倒所至?为何平日没遇到如此异事?真是怪哉!”
张紫星听到这话时,心跳忽然变得剧烈起来,孔宣竟能算出他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圣人呢?圣人能算到什么程度?
孔宣解释道:“其实测算之功是修道者对天机的感应程度,天机难测,就算是福至心灵,也只能算出未来的一鳞半爪,纵是圣人,也不可能窥得全部,若说能将天道尽在把握,或许只有那大道之祖鸿钧方能办到。更何况如今正是天机混淆,颠倒难测之时?皇兄有此命格,只怕是天命所归,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既是如此,加上愚弟炼制的面具,当可隐藏来历,或许连那圣人也未必能算出皇兄地真实身份。”
孔宣估量的语气让张紫星心中难以笃定,但他也知道这位兄弟已经尽力,所以点了点头。孔宣又道:“皇兄隐瞒身份固然是招奇兵,但凶险程度无疑增加了数倍,我有一法‘赤血遁术’传于皇兄,此术乃我母凤凰所遗,能瞬息万里,虽极伤元气,却最利逃遁。当日我自夺宝道人手下遁走,正是此术之功,若不是先前受伤太重,只怕也不会遇到皇兄。皇兄身系天下,将来切不可逞一时之勇,轻言涉险,切记!”
孔宣最后地一句话是怕张紫星拉不下身份和面子逃跑,殊不知张紫星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如果真到那紧要关头,他只怕是最先“战略转移”的人。
告别孔宣后,张紫星总算舒了一口气,未雨绸缪,他的准备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据女娲娘娘的说法,三年后注定是风起云涌的开端,每每念及于此,他的心里就有种悸动,更多的,却是饱含斗志的期待。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张紫星忽然想起孟子的这句话来,脚步愈发坚定。
第八十七章 彼为梦境?真心的吐露
妃娘娘商青君入宫的吉日终于来到。宫里宫外这几日休,与这件大事相比,上大夫费仲被降为下大夫和飞廉之子恶来被提拔为禁军卫长的“新闻”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若是天子纳个普通妃子倒也不必如此周折,给个封号,公告天下即可,这位睿妃娘娘可是身为三朝元老的首相商容的独生女儿,身份非同小可,不容马虎,自是一番繁琐礼仪,不必赘述。
当晚,清流宫中。
男女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一场持久的激情大战终告结束。
“嘿嘿,丞相之女果然别有一番滋味!你不是还想借假死之计逃婚吗?没想到还是未能逃脱寡人的魔掌!”某人一边搂着那副雪白的娇躯,一边发出极其暧昧的笑声。
商青君面颊上尽是*后的桃红,闻言更加羞涩,尽管身子已经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但还是奋力在张紫星的腰间掐了一把:“你这个无赖先生,新婚之夜还如此惫懒!若不是被你当初花言巧语,骗取芳心,人家会怎会落到那等田地?你可瞒得我好苦!”
“对不起,此事确是我不对,”张紫星收起嬉笑之态,长叹道:“我乃天子,你亦是丞相之女,我们皆非寻常人家,婚姻之事向来身不由己。纵然你父有任你择婿之心,若真遇上利益、生死之事,还是无法善终。就如此次入宫一般,若你我素不相识,我以天子之命强召你为妃,你当如何选择?”
商青君暗忖: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虽然她心有所属。要她为了个人的爱情让父母和家族遭受灭顶之灾,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最终的结局恐怕还是会牺牲个人幸福,入宫为妃。
“我与你相恋于布衣,那时对彼此的身份毫不知情,我不是天子,而是紫星先生;你也不是丞相之女,而是青儿小姐……如今看来,这番感情何其珍贵,这会成为我们最美好地回忆。”张紫星搂紧了她:“我们毕竟有缘,虽然最终我依然是天子,你还是成了贵妃,但这也算是一段美满姻缘。在人前,你是寡人的睿妃;若是无外人在旁,你永远都是紫星先生的青儿。”
商青君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相识、相知最终到相爱的片段,脸上不由涌出幸福的笑容,身子朝他的怀里靠了靠,动情地说道:“先生……青儿真的好欢喜,我们终于可以长相思守。永不分离了。”
张紫星神情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四世纪最难忘的某一天。同样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同样是一位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子,同样依恋地偎依在他地怀中,同样是那句“永不分离”的誓言……
真能忘掉她吗?
就如同送给月姬的那句承诺一般:不思量,自难忘。
“夫君,你怎么了?”怀中女子的惊呼将张紫星从回忆中唤醒,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这样流泪了。或许,男人该流的是血,而不是泪。只是有些东西到来时。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而有些时候,泪比血更热。
在压力和困难面前,他愈挫愈勇,永不放弃;在危险面前。他面色自若,毫不退缩,然而他始终是人。一个有着正常情绪的人类,而不是神。尤其他有太多的秘密,却无法对任何人倾诉,时间愈长,就愈发压抑苦闷。他也有软弱和疲惫的时候,他也有无法掩饰情感的时候。
商青君惊讶用手轻轻拭去他地泪水,看这他悲伤的眼神,心中忽然莫名一痛。
张紫星没有掩饰自己地情绪,任由商青君擦去脸上的泪痕,感觉着她那轻颤抖的指尖传来的温柔,淡淡地道:“青君,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我这位威震天下的君王,也有如此软弱不堪的时候?”
“此乃真性情,怎能算是软弱?夫君虽为天子,亦是一个人,并非那无情无欲的草木竹石,青君能感觉道夫君心中那股强烈的哀伤和压抑,”商青君轻轻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觉着他的心跳,轻声道:“记得夫君在教导青君术算之时曾形容,快乐是乘法,分享地人越多,就越快乐;痛苦是除法,分担的人越多,痛苦就越轻。不知夫君是否愿意让青君分担这份痛苦?”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张紫星轻吻着她的秀发,只觉心境平和了不少:“青君,还记得那次我在镜湖吟的那两句诗吗?”
商青君露出迷醉之色,回忆着低吟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那日我曾对你说过,我曾有一爱人,惜因故伤逝,所以我心灰意冷,后来不得已奉父母之命成婚,整日浪荡浮行。直至五年前方才醒悟……”张紫星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实此言也不尽然!”
望着商青君惊愕地眼神,张紫星叹道:“你是否听说过当年我为寿王时,身患奇症之事?”
商青君是丞相之女,当然听说过这件事,迟疑地问道:“夫君当年所患之症是否有古怪?”
如果不是诸多顾忌,张紫星真有种向这位知己爱人说出一切真相的冲动。最终,他还
了换个角度,以另一种说法倾诉:“这症确实有古怪说,那不是病,而是在做梦!”
张紫星告诉商青君,从小到大,只要一入睡,他都会作同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一直伴随他长大,始终无法改变。在梦里,他是生活在另外一个奇异地世界里,那个世界有着许多千奇百怪的东西,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那里甚至没有天子,没有诸侯,人们生活在自由和民主之中,当然,那只是一种有限的自由和民主而已。统治阶级依然存在,贫富差距依然明显,只不过换了个头脸罢了。
为了让商青君更好理解,张紫星把在那个世界里的职业说成一名研究天地至理的星官,一次偶然得机会,他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女子雨仙,两人十分投缘,互为知己,最终结合在一起,恩爱无比。可惜天不从人愿。雨仙在研究一件法宝时忽遇奇祸,不幸身亡,张紫星也从此坠入了醉生梦死,与草木同腐地生活,直到五年前那场怪梦才彻底清醒。
梦醒后,他几乎再世为人,甚至连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许多“真实”事情都不记得了,最终他还是振作了起来,靠着超人的实力和非凡的智慧获得了先帝的青睐,封为太子。直至登基为帝。
“青君,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会拥有这么多前所未见的知识,其实都是在另一个世界所学到的,”张紫星说着,眼神变得迷蒙起来,“那梦中恩爱,亦幻亦真,至今仍刻骨铭心,每每回忆,都有一种锥心的剧痛,我至今还不曾明白。究竟彼方是梦境?还是此地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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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面还只是比较隐晦的倾吐,最后一句话则是他内心的最真实感受。
转眼间,重生至此已经五年多了,张紫星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地生活。也习惯了这个天下至尊的身份,妻子们的温柔更是让他在这里寻觅到了曾一度失落的“家”的珍贵感觉,对这个世界不由产生了一种真正归属感。
有时他也在疑惑。自己是否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前面的那个二十四世纪才是一场梦境?梦醒了,自己才回到了这里?
“青君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玄奇之事,”商青君听得入神,“若换作我是那位雨仙姐姐,知道夫君梦醒之后依然如此铭刻在心,纵然天人相隔,亦是无悔了,一切以夫君本心为重,孰真孰幻,何必在意?”
张紫星握住商青君的手,感慨道:“夫君虽在那个世界痛失知己爱人,所幸在此遇上青君,可谓失而复得,真乃夫君生平之幸!青君放心,逝者已矣,夫君自会更加珍惜眼前之人。”
商青君听他如此诚挚的表白,感动的流下泪来。
“夫君还是第一次对人说出此事,”张紫星已经从失控的情绪中回复了过来,感觉心中抑郁一扫而空,“青君一定要帮夫君保密,这是只属于你我两人地秘密。”
偶尔宣泄情绪是必要的,但男人不能只会流泪,那叫做软弱,更多地时候,需要的是热血和斗志。
商青君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如今天下虽然平静,却是激流暗涌,大乱在即,”张紫星叹道:“还记得夫君曾给你的承诺吗——女子有才亦是德。你虽乃女子之身,但智慧过人,胸怀大才,就算是男子都远不及你。夫君不想让你才智空负,欲将梦中所学悉数传授于你,将来成为夫君的臂助,你意下如何?”
好马也需伯乐,有才之人最怕什么?最怕怀才不遇,空负一身所学,商青君虽是女子,也不例外。如果嫁给另外一个人,她这一生,只能沦为男人的附属品或是发泄和生育的工具,所幸,她遇上了他。
“女子有才亦是德……”商青君喃喃地低语着,眼睛渐渐湿润,“青儿正愁无法替先生分忧,往后还请先生指教……”
张紫星听她那般称谓,知道她又回忆起当初两人相识时的知心情景,心中动情,朝她脸上吻去:“青儿宝贝,你反正是无以为报,索性用身子来偿还吧……”
“等等,我还想知道婵玉和你到底……”话还没说完,樱唇已经被心怀鬼胎的某人堵住,根本不给她盘问的机会。随后自是一场恩爱不表。
第八十八章 三年(上)
逝者如斯,转眼又是三年。
东齐临行宫中。
丞相邹处理完堆积如山的折子,舒了一口气,对宝座上的齐侯月姬报告了近来东齐的政务情况。看到月姬心不在焉的样子,邹笑道:“大王可是又在思念那位国师大人了?”
月姬王被说中了心事,低头道:“丞相莫要笑话我了,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硬是要让我封他那个无名的身份为国师,还说要晋封为整个大商的国师……”
她忽然想到那几夜晚上某人正是用“国师”的身份挑逗自己,居然别有一番情趣,俏脸不由一阵绯红,好在邹正低着头沉思什么,所以并没有看见。
“陛下非常人也,此举必有深意,不是我等智慧所能理解。”邹想了想,正色道:“想当初,陛下在我东齐实施新政之时,老臣本以为我国就这样完了,曾大力劝阻,可陛下还是圣意坚决,不料竟然有如此奇效!”
月姬脸上露出崇拜之色:“是啊,陛下开前所未有之创举,设东齐为‘经济特区’,大力发展渔盐之业,并施土地改革政策,释奴隶为农民,授以田地劳作。我族几年前还是难足温饱,如今竟已有富庶之状,简直如同梦境,至今想来,有时仍未敢相信这是真的。”
邹感同身受:“陛下当初曾许诺带领我族走出贫苦,短短三年竟已实现,我族上下对天子无不由衷感恩,就连那些桀骜的族长们都心悦诚服。如若我族不降大商,只怕数百年亦无此盛世,如今看来。当年归附大商才是最明智的决定。如今就连东鲁都有不少人逃到我国来投奔呢……”
张紫星的新政实际上是将“特区”东齐作为封建制度的一块试验田。
奴隶制社会有太多地弊端,尤其发展至今,已经成为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最大桎梏,非人的生活和残酷的剥削、虐待使奴隶非常憎恨强制的劳动,他们只得采用怠工、破坏生产工具、虐待牲畜等办法表示反抗,也有不少大胆的直接选择了逃亡,许多破产的平民和小生产者们更是宁愿靠施舍过活,也不愿为奴隶主劳动……而张紫星在东齐推行的“新政“使苦熬多年的奴隶们终于看到了曙光。
新政的主要内容是,将东夷土地划分,大部分为国家所有。小部分归各族族长所有,同时解除各族奴隶地奴籍,变奴隶为农民,并赐予土地。条件是奴隶们必须在一年内完成规定的生产任务,只要能完成,立即还他们自由之身,如无法完成或不愿意完成的,可成为族长们私有的家奴。
为了进一步提高族长和奴隶们的积极性,在张紫星的措施中,获得自由的农民。可利用所赐予的土地耕作劳动,劳动所得的两成上缴原有族长。两成上缴国家税收,剩余六成归农民所有。农民对土地的占有并非永久性地,暂时为三十年,只要能完成规定的年收成任务,这个占有期限可每年递增,惠及子孙后代;如因怠工或懒惰无法完成,则要削减占有年限甚至收回土地,若因天灾*造成歉收地另行计算。
各族长除自身私田的收成外,还享有农民两成的收成,他们对土地和待遇的享有年限同样有时间限制。为五十年。如果这些身为奴隶主的族长们能安分守己、遵守国家颁布的政令尤其是不得私自盘剥农民、侵占农民土地,那么这个权限也可以每年递增,国家每年还有一笔额外的奖励。如果有特殊功劳或战勋,在额外增加年限的同时还可以封赏更多的土地面积。相反。犯过错则要扣除享受额外收成年限和土地面积,如果是重罪,在治罪的同时会没收全部土地。
简单地说。就是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基本可以永久享有这些特权,如果不听,什么都没有。
新政对奴役族人多年的奴隶主们来说,无疑是没收了他们的最大私有财产——奴隶和土地,在两年前刚开始实施时自然受到了极大的抵触,但东齐算是个战败国,加上月姬和邹利用大商地驻军牢牢地控制住国内的局面,还设立了严格的监督机制,若有违犯,治以重罪。
在灭掉几个反抗最大地典型后,为保全性命的族长们只得屈服。但这一屈服,所获得的经济效益却是惊人的。有了自由和土地的动力,奴隶们生产的热情空前地高涨,就连老弱病残都不例外,加上张紫星采用历史上姜子牙的“修政,因其俗,简其礼,通商工之业,便渔盐之利”之策,使东齐发展迅猛,渐有富庶之国的雏形。得了张紫星授意的“红顶商人”尤浑也在东齐大展拳脚,东齐上下生活水平大大提高,族长们在过着以前做梦才有的奢华生活的同时,也明白了新政的好处,他们只需安分守己,就能继续过上这种幸福的生活,少数人在武力的控制下,也不得不将野心和恨意收敛起来。
“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来去匆匆,还有那四位姐妹也是,每次才逗留几天工夫,又回朝歌去了……要不下次索性在国内给他捣点乱,或是谎称丞相病危,应该就会多来陪我一会了……”
月姬王轻声的嘀咕没能瞒过法力尽复的邹,这位已经退到宫殿门口的东齐丞相面部肌肉一阵痉挛,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仙岛上。
三位娘娘正在洞府前端坐,脸上已没了那奇怪的面具,在她们身前是一个粉琢玉雕孩童,大约六七岁,正是哪吒。
碧霄笑吟吟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徒弟,说道:“乖徒儿,这次你从朝歌回来,不知你那位好色的天子师尊这次又教了你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哪吒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四师尊怎么又说大师尊好色了?大师尊说过。好色乃男儿真本色,宁取真小人,不作伪君子,那些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龌=>
琼霄皱眉道:“天子这话说得倒是并非全无道理,我辈中人,自当洒脱不拘小节,只是哪吒不足七岁,教他这些是否言之过早?”
“这就叫……那个提前教育吧!”碧霄摇了摇头,笑道:“幸好哪吒每次只在朝歌留两个月。否则早被那家伙教成个小色狼了。”
大姐云霄则露出古怪的神情:“妹妹,我看哪吒没什么,你地言辞倒无形中受那天子的影响了,又是提前教育,又是色狼的……”
—
“人家不过看哪吒说得有趣,才照搬过来的嘛,”碧霄学着哪吒的样子撇了撇嘴,发现自己还有些喜欢上这个动作了,转眼看向了哪吒,身子轻飘飘地飞了出来:“乖徒儿。究竟你这次在朝歌学了什么真本事呢?来,让师尊考较考较你。将你所学尽数使将出来,不准留手!”
“是!四师尊。”哪吒依言走出与碧霄对峙,他从法宝囊中拿出一杆金色的长枪,摆了个攻击架势。忽然,哪吒的目光凝固在碧霄身后的上空,仿佛有什么奇异的东西一般。
碧霄心中大奇,还当正有什么古怪事物,顺着哪吒的目光回头一看,却没发现什么,忽然耳边传来琼霄地声音:“妹妹小心!”
就在碧霄一分神之际。哪吒已经不遗余力地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一时间,三霄传给他的法宝全让他扔了出来,还有几颗小球是三霄都没见过的。威力却大得惊人,居然会爆炸,连地面上坚硬的山石都被爆裂开来。
硝烟散后。碧霄的身形出现在高空之中,手中握着哪吒扔出的几样法宝,虽然安然无恙,却也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碧霄飘下地来,竖着柳眉将所有东西一扔,一把就拧住了哪吒粉团般的小脸:“好你个小哪吒,竟敢偷袭为师,连赤焰枪都扔出来了!若不是姐姐提醒,还真会被你所伤。”
哪吒吃痛,却不敢反抗,苦着一张脸说道:“四师尊,你自己说了让我全力施为的……”
“这次你在朝歌,就学会了这招无赖偷袭?”碧霄气呼呼地松开手,看着哪吒脸上的红痕,忍不住在他另一边脸上又拧了一把,来个追求平衡,感觉手感甚是不错,心中地气也消了大半。
“大师尊教导,与人对敌,不可托大轻心,一上来就必须全力以赴。”哪吒生怕碧霄再拧,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脸颊,“大师尊说,许多自以为有道之士,对敌时太过儿戏,明明有厉害法宝,一开始却藏而不用,甚至取短舍长,拿把长剑和人故作姿态地交手几合,实在不敌,再施出压箱法宝扳回面子,实在是愚蠢之极。若是对上这样的敌人,就算实力弱于对方,只要战略得当,照样能克敌制胜……”
听完哪吒转述地张紫星关于“先进性战斗理念”的一大通道理,三霄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当今修道者战斗时确实有这种不成文的“坏”习惯,而且最厉害的东西总是留待最后才使出来。如果按哪吒的那样,一开始就趁其不备全力抢攻,那么对方可能连厉害的法宝都来不及拿出来就被灭掉。
“这也太卑鄙了点吧。”碧霄想要趁势再拧一把哪吒的小脸,见他护得严实,只好在他的头顶上敲了一记。
云霄沉吟一阵,叹道:“若是寻常切磋倒还罢了,真正与对头相搏时,哪还有如此顾虑?那位陛下虽然有些无赖,却能洞察秋毫,能人所不能,真令我佩服,今后我等对敌时,须小心谨慎,必要时,亦可抢先以此战略取胜。”
琼霄和碧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经此一事,三霄对那位天子的好奇和佩服又添了几分,琼霄随口问了一句:“徒儿,你那大师尊还说了些什么?”
“没了……”哪吒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三霄是何等人物,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碧霄性子最急,自然首先发难:“小徒儿,是否跟着那家伙学了什么坏毛病?那会爆裂地小球应该也是他送给你偷袭我的吧!”
哪吒最怕这个动不动就拧脸的四师尊,才放下的双手又紧紧地捂住脸颊,才点点头,又拼命地摇头。
云霄不以为意地笑道:“妹妹休要发难了,那位陛下虽然不拘小节,却是个心细之人,尤其护短,绝对不会当真教坏哪吒。刚才那小球般地法宝并无半点力量波动,竟有爆裂山石之力,当真罕见,想必是他送与哪吒的护身宝物,与偷袭你有何干?你还是收敛心神,将那上清仙诀的最后三变传于哪吒罢。”
碧霄最信服这位姐姐,马上收起了嬉笑地神情,点头称是。
哪吒见状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法宝囊,里面正藏着一件大师尊送给他的好东西,能够拍下一切影像的法宝:智能数码相机!同时,对某件事一直不死心的“大师尊“还交给这位小徒弟一件极其“最要”的秘密任务,那就是找机会用相机偷偷拍下三位师尊娘娘不带面具时的真容……
第八十九章 三年(下)
歌,艳阳高照。
与三年前相比,这座大商的都城繁华了不止一倍,面积也扩展了近一半。外城原本帝乙时象征性的城墙早被拆除,换成了高大,厚实的坚石城,共有三层,将整个城市围成一座气势恢弘的的坚固方城,象征着大商王朝的固若金汤。
市集中各色小贩杂而不乱地分列街道两旁,叫卖声串成一片,一间间店铺门口民众接踵摩肩、来往不绝,大小不一的酒肆内不时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地面上铺着坚实平整的石板大道,四处通畅,车水马龙,一派繁华盛世之景。
如果说在先君帝乙时,这个叫沬邑城市还如垂暮夕阳一般勉强绽放着最后的光芒,那么如今的朝歌却如初升的朝阳一般充满了生机。
或许,这正代表着大商王朝的浴火重生?
富贵商会总行。
尤浑合上了下属交来的本月账目总册,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却露出一丝惋惜之色,他知道,这些数目惊人巨款真正的主人并不是自己。当然,这些年来,他靠着天子所传的那些奇异的经商手段,私下里也攒下了一笔不菲的财富,纵使天子没有兑现那个诱人的诸侯承诺,也能做个富可敌国的大财主了。
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有一张大商全境的详尽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地绘着交错的红线,代表着富贵商号的分布,已覆盖了八百诸侯国的大半。
与尤浑“齐名”的人物费仲此时也是意气风发,三年前,他从上大夫被直接降职为下大夫,甚至还跳过了中大夫这一环。许多人一度以为他已失去天子宠信。也让他尝尽世代炎凉,天子不久后进行了吏治改革,成立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领各种政务,他被派往礼部任职。
兵部和刑部由太师闻仲统管,户部和工部由亚相比干统管,礼部和吏部归首相商容统管。与主管官员考核任免的吏部相比,主管礼仪制度的礼部则显得毫无实权,但天子马上又在礼部成立了“文化署”,升费仲为中大夫。命其为署长,专门负责一项新事物——官办杂志《大商季刊》。
杂志刊物地问世虽然看来过于“前卫”,却经过了张紫星的深思熟虑,具有深远的政治意义。
在将雕版印刷改进成活字印刷,同时进一步改进造纸术后,办刊的技术问题已经彻底解决;而经张紫星之手将标点符号问世后,阅读显得更加便利易通;由于等级制度森严和时代观念的限制,这种出自官方的刊物自然具有唯一性,并不需要担心盗版之类的问题。
至于季刊的内容,主要以报道大商的时事新闻为主。在适当地加上一些政治思想方面的内容,当然。有过后世经验地张紫星非常谨慎地控制着这些东西的篇幅,不时利用一些有趣的故事来阐明所要表达的道理,文字尽量追求通俗易懂,既然是思想渗透,就要潜移默化,一步步来,若是弄得长篇大论,千篇一律,只会让阅读者产生强烈的视觉疲劳,效果自然事倍功半。除了这些外。还有两个版块,一是号称“半真半假”的小道消息,说穿了就是现代的娱乐八卦或笑话,当然。这些八卦都是通过严格审批的,并没有过多地触及*,更多的是有趣和搞笑;另一个则是综合版块。包括生活小技巧、医学小常识等。
天子在亲自为首期创刊号封面题字,宣布发行的同时,又颁下另一道政令,普通平民或是奴隶都有资格阅读此刊,旁人不得阻挠,若有违反,必将严惩。这季刊一出,虽然没有当年三大奇书那般令天下震撼,却也起到了超乎预想地轰动效应,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季刊比三大奇书更贴近人数最多的社会底层人士。
由于张紫星地逐步改革,大商直辖境内的奴隶已经逐渐过渡到带有一定封建社会性质的半农奴状态,虽然依然没有最宝贵的自由,但生活要比以前要好多了。加上许多官员有意迎合天子,所以就连不少奴隶也能有资格阅读季刊。他们绝大多数都不识字,好在张紫星未雨绸缪,早在季刊发行的两年前就下令就开办义学,无偿教授一些聪明的少年奴隶学习认字和算术,季刊中的内容大多也由这些少年传播开来,作为听众奴隶们或许只记得其中的一鳞半爪或仅是一个有趣的故事而已,但也足够让季刊迅速传播开来。
以前只知道挣扎在无止境的劳作中地奴隶们不仅因为改革使生活上得到了改善,如今连精神上也有了寄托:原来地位低下的自己也可以如那些贵族们一样,知晓这么多新奇古怪甚至是发生在千里之外的事情。而平民们更是对季刊反应热烈,许多现在看来只能算是相当的“晚间新闻”可以成为他们茶余饭后地热议话题,而那些小常识更是具有非凡的实用价值。
初时,《大商季刊》还只是在大商直辖境内与东齐两地发行,随着民众的流传,加上刻意地宣传造势,等到第三期时,几乎所有的诸侯国都出现了季刊的“身影”,需求量也逐渐增大,为此天子还特批了各地的同步发行机构。
许多人在享受阅读快乐的同时也在疑惑,从《大商季刊》定刊、制版、印刷、成品、发行的速度来看,简直不可思议,最神秘之处就是居然能在短时间内搜集千里之外各地的消息,而且还十分准确,一些有长远战略的诸侯顿时将这种能力联想到了军事方面,如果军情能以这样的速度传播……想到这里,他们就有种胆寒的感觉,这个秘密的答案流传出许多版本,最让人信服的就是天子得仙人相助,以仙术得知天下之事。
对于这个答案,张紫星只能耸耸肩:仙人没有,打扮前卫的假道士确实有一个。这些传播消息的“仙术”虽然出自其手,但在其眼里只算是微末小道而已,真正地爱好却是杀人的军械……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转移视线,掩盖自己真正发展的那些秘密东西……
《大商季刊》的负责人费仲可算是罄尽心血在工作之中,对季刊的发行和传播功绝对是不可没,如今已经没有人敢小看这个“曾经失宠”的中大夫,虽然礼部没什么实际的大权,但谁都不知道天子
候会将他提拔上来。殊不知天子早就向费仲许诺了拔”,为了保命。也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费仲正是这样不遗余力地发挥出自己的所有能力,就如同那位富贵商号的大商贾一般。
皇宫,摘星楼。
这座在后世名声仅次于鹿台地穷奢极侈的高阁瑶宫如今确实名符其实,不但外表美轮美奂,内部更是华丽精巧。听说光是地基就建了一年有余,与之相比,后面的筑楼过程则显得极为神速,这和修建摘星楼的奴隶们空前高涨的劳动热情密不可分。因为天子许诺,除了每天有好酒好肉享用外。只要安心劳动、按时按质量完成工程,就能成为大商工部的正式建筑工。专司工程修建,不仅脱除奴籍成为自由的平民,而且还有工钱可领——这样一个诱人的条件,哪一个奴隶能抗拒?
摘星楼的男主人此时并不在里面,女主人倒是有三个,个个姿容如画。
“夫君设计的这小裙穿起来还是真舒服,比些以前那身别扭地宫装要强多了,怎么活动都不拖累。”黄飞燕又来了几个干净利落的踢腿动作,颇有几分巾帼之风。
姜文蔷等她一路拳打完,走上前去。拿出丝绢疼爱地帮她擦了擦汗:“确实舒服,不过这身衣服地衣料还真少了点,若让旁人看见,倒有些不雅。”
黄飞燕十分享受这种疼爱。还撒娇般地扑到她怀里蹭了蹭:“我们只穿给那个好色的夫君看就行,旁人若是敢看,我就……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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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燕咬牙切齿了一番。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挖眼睛”之类的狠话来,至少没有当着两位善良的姐姐说出来。对于这两位姐姐,她始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感激。这几年来,姜文蔷亦母亦姐的宽容和照料,杨善解人意的温柔深深地植入了她的心中,就如同有血脉相连的亲姐姐一般,这一点,就算是后来入宫的那位聪明无双地睿妃商青君,也深有同感。
姜文蔷噗嗤一笑,搂住了这个顽皮可爱的妹妹,说道:“飞燕,真有这种时候,还没等你发难,夫君大人早就冲上去了,要知道,我们的那位陛下的醋劲一点都不小呢!还记得三年前一同去东齐看月姬妹妹地那一次吗?在快到达临时,夫君没有和车仗一起,而是偷偷带我们姐妹先溜进城,却碰上了那个什么族的王子,看中了你的美色,要按当地地规矩和夫君决斗,结果……”
黄飞燕自然不会忘记这件事,眼睛直发亮:“结果夫君一点也不客气,把那个叫什么哈的王子打成了一个猪头,又把那些来报仇的人打得满地找牙!后来,月姬姐姐来了……”
才说了半句,黄飞燕忽然脸上一红,没有说下去。姜文蔷和杨心领神会,对视一笑。事实上,黄飞燕虽然心中已无汉夷之分,但初见月姬还是有几分较劲的意思,但月姬无论是在身材相貌或是在本领方面,都不比她逊色,甚至还犹有过之,特别是黄飞燕最擅长的箭术。在某个好事天子的鼓动下,比试开始,而黄飞燕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擅射的东夷族中,第一射手会是这位齐侯姐姐,好在后来月姬在近身切磋输给了她,才扳回了点面子。不过黄飞燕也猜到是对方故意相让,心中歉疚,主动上前和月姬交好,自此张紫星的“后院小型失火”事件终告结束。月姬大方爽朗让性格外向的黄飞燕十分心仪,两女不打不相识,俨然成了多年的至交好友。月姬得到了姐妹们的认可,心中的孤独尽去,感动不已。此后双方又会面过两次,可惜月姬在东齐威望甚高,须得镇守驻地,无法经常相聚,每次离别众女都是泪洒十里。
“姐姐,这是刚算出的上月宫里的收支明细,请过目。”杨将手中的账簿递给了姜文蔷。
姜文蔷打开略一浏览,点了点头:“妹妹不错,速度比上次有不小的进步。”
杨不好意思地说道:“多谢姐姐鼓励,儿太笨,这么久了才会些基本术算,不能为姐姐帮上什么忙,实在惭愧。”
“妹妹为何如此一说?你虽然计算速度比不上我,但贵在心细,尤其理财方面,自有独到之处,就是姐姐也不如你。若真论到术算本事,除了夫君外,天下只怕没有谁比得上我们家那位才女妹妹吧,”姜文蔷笑道:“姐姐知道你想学青君妹妹那样为夫君出力,所以才推卸自己的责任,将宫中财务交由你管理,否则你我自家姐妹,我怎会检查什么账目?”
一旁的黄飞燕眼睛却红了,低头道:“几位姐妹都能为夫君分忧,月姬姐姐统领东齐,如今已是天下闻名;青君妹妹才识无双,早已是夫君最得意的臂助;文蔷姐姐身为皇后,母仪天下,统领内宫,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又精擅厨艺,连夫君都赞不绝口;儿姐姐聪明好学,勤奋奴隶,能帮助文蔷姐姐管理财务。只有我,整天只知舞刀弄枪,结果一事无成……”
“内宫靠的是姐妹同心,姐姐才貌皆不能服众,哪有什么统御的能耐?只不过痴长了几岁,入门较早,才侥幸做了这个皇后,”姜文蔷抚弄着黄飞燕的头发,温言道:“妹妹也不必妄自菲薄,每次出去游猎或是远足,如果没有我们的女将军,夫君哪能那般尽兴?我们几个身虚体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在后面空自羡慕呢。”
“可惜人家不是真的将军……”黄飞燕叹了口气,目光无意中落在楼梯上侍立的宫女身上,忽然一亮,跳起来叫道:“有办法了……”
她凑到姜文蔷面前咬了一阵耳朵,姜文蔷思忖了片刻,微笑着点了点头,黄飞燕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大笑起来,楼梯的宫女们惊讶地看着黄妃娘娘如此失态,浑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位女将军实现理想的对象。
第九十章 水火并容!反物质原理的法诀
别处的阳光明媚不同,远郊的深山中某座山峰上竟然集,天雷频闪,可怕的轰隆声似乎要将山峰震塌,威势相当惊人。
天雷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消散,好在威力都汇集在山峰,并没有向别处散发,否则四周山林中不知有多少树木鸟兽会灰飞烟灭。
峰顶有一个奇特的圆盘,圆盘四周是八根十几米高的巨大的立柱,呈弧形朝内弯曲,如同一个八指的巨掌,将中央那名男子围在其中。由于方才那阵可怕的雷电洗礼,八根立柱损坏情况眼中,大多因为高温熔解而严重变形,就连地面周围的砂石也变成了奇异的晶体。
中央的男子正是天子张紫星,此时他头发焦黑,衣不蔽体,看起来分外狼狈,脸上却洋溢着喜色。
“恭喜皇兄,终于安然渡劫!”孔宣的声音从圆盘外传来。
“好厉害的天劫,比那日引雷符所聚的能量还要强胜数百倍甚至更多。”张紫星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残缺不全的八根合金立柱,“方才最后一重火雷劫如果不是贤弟出手,只怕我连性命都难保。”
“皇兄何须过谦,愚弟修行时日较长,也算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却从未见过如皇兄这等的奇人,竟然能将人人畏惧的天劫化为己用。”孔宣叹道:“好在与皇兄相交已三年,纵有再多奇事,只要是皇兄所为,也见怪不怪了……”
张紫星扯下身上的乞丐装,苦笑道:“什么奇人……是从未见过象我这样疯狂的人吧,这几年我在雷雨天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试验,好几次差点连命都送掉了。真到天劫这一关时,威力还是远超想象,好在心境这几年已经提升不少,又有贤弟在,方才勉强过关。”
“夫君,你没事吧!”商青君急急远处奔来,亲眼目睹天劫之威的她刚才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张紫星微笑道:“青君放心,有贤弟在旁保护,夫君哪能有什么事呢!”
“多谢叔叔相助之恩!”商青君感激地朝孔宣行了一礼,孔宣口称“皇嫂”。连忙还礼。
商青君身后是五个朦胧的人影,托着几个透明地晶体箱,正是当年在宋家庄被张紫星降伏的仆从五路神。见张紫星无恙,商青君心神大定,说道:“那些天雷的能量已经全部收集完毕,只是绝大部分仪器因为超负荷运行而完全毁坏了……”
张紫星接过她递来的衣服穿上:“无妨,那些是小事,我们的收获远比损失要多。”
孔宣忽然奇怪地打量了张紫星一阵,问道:“这次天劫威力十分惊人,莫说是炼虚期。就算是成就仙体所面对的天劫也不过如此,皇兄是否有什么特异的感觉?”
张紫星默运力量。发现灵识中的星云果然有所变化,但与想象中不同,中心那颗最重要的蓝色星辰变小了许多,整个星云转速变慢、体积居然随之缩水了三分之一,平时明亮的光辉也变得朦胧了许多。那朦胧地小星云所散发出的能量甚至还不如以前化婴期时那么强烈。难道经过那么恐怖的天劫,所获得的炼虚期有如此效果吗?
“皇兄,你用尽全力,打我一拳试试。”孔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疑惑。
张紫星知道孔宣的实力,所以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运出真武灵诀之力。奋力朝孔宣胸口击去。就在他提升力量的一刹那间,灵识中朦胧的星云忽然发出强烈的光芒,组合成一只黑色地玄武之像,这玄武比原来的那只似乎要狰狞许多。不仅颜色改变,而且外形也有所变化,原本地蛇头变成了类似蛟龙的脑袋。脖子上的鳞片更加细腻精致,背甲上的符号也愈发深刻清晰,可算得上是“精装版”的新玄武。
当张紫星凝聚力量准备爆发出去时,这黑色玄武也没有和往常一样平静,而是目露红光,头摇尾甩,如同吃了春药一般兴奋,这种兴奋不仅是形式上的,所凝聚的力量也陡然增强数十倍,整个星云的能量仿佛从一个宁静的湖泊忽然变成即将爆发的火山。这种迥异地现象让张紫星甚是惊讶,收回了即将发出的拳头,灵识中的玄武的动作立刻随着他地意念停了下来,渐渐消失,恢复成原本懒洋洋的朦胧星云,继续慢吞吞地转动着,颇有点“疾如风、徐如林”的感觉。张紫星顾不得攻击孔宣,定下心神,全心探索着这种新地力量形式。
旁边的商青君看到张紫星的拳头从孔宣胸口收回后,立刻被一种黑色的薄雾所包裹,一会又放出黄色的光芒,最后那黄光与黑雾合二为一,重叠在一起,细心的她发现,那混合的黄芒黑雾中似乎还闪烁着淡淡的蓝光。
“贤弟留神!”张紫星突然大喝一声,收回的拳头骤然加速,混合着黑、黄、蓝三种氤氲,结结实实地击在孔宣的胸前。
“咦?”孔宣若无其事地受了一拳,却面露惊诧,轻轻吐出一口气,张紫星的拳头顿时被反弹出去,整个人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方才站稳。奇怪的是,虽然震退了张紫星,但那氤氲却脱离了拳头依然留在孔宣胸前,同时孔宣身后的地面忽然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裂,一直延伸了数十米。
“有意思。”孔宣微微一笑,一道白光闪过,那三色氤氲顿时消失无踪
上连个破痕都没留下,“皇兄果然没让我失望,渡劫界都精进不少,已能化内为外,单从威力而论,刚才这一击,至少已有真仙中阶之力,而且那双色异力精妙无比,若是能运用纯熟,纵然是金仙之体,也未必能凭空受你全力一记。”
“双色?”商青君为夫君变强感到高兴的同时有些疑惑,明明是三种颜色……
张紫星的话回答了她的疑问:“我体内有三种力量,真武灵诀、黄帝*经和蓝色的未知之力。其中,真武灵诀与皇帝*经是两种完全相悖地力量。就如水火一般互不兼容。刚才这一拳我利用蓝色之力将两者暂时平衡,然后再爆发出去。被击中的对手既要承受两种力量本身带来的伤害,还要承受失去了平衡后,两者相互抗拒和排斥所产生的更大的损伤。以前曾尝试多次无法使用此技,如今却能轻易发出,看来这炼虚期确实非同一般。”
其实,这种“水火相容”已经不是普通意义的修炼仙诀了,而是张紫星受反物质科学原理的启发所创造出来的特殊法诀。
反质子、反中子和反电子如果像质子、中子、电子那样结合起来就形成了反原子。由反原子构成的物质就是反物质。当你照镜子时,假设镜中的那个你真地存在,就叫作“反你”。经过多年的实验和论证。反物质已经成为二十四世纪科学家一个重要的研究范畴。反物质世界是一个由反恒星、反房子、反食物等所有的反物质构成的反世界。反物质正是一般物质的对立面,而一般物质就是构成宇宙的主要部分。
正物质和反物质一旦接触,会发生相当可怕的爆炸,而且反物质极不稳定,它可以把接触到的任何东西都化为灰烬,连空气也概莫能外。仅仅一克的反物质就相当于二十千吨当量地核炸弹的能量,相当于当年美国投在日本广岛地那颗原子弹的能量。
张紫星正是利用这个原理,以体内的第三方蓝色能量保持黄帝力量和蚩尤力量两种“正反物质”的稳定,在攻击在敌人身上时打破平衡,以产生极其恐怖的破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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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笑道:“皇兄如今实力。当可匹敌真仙一流,岂是寻常炼虚期能比?方才那一拳如水火并容。甚是高妙。可惜你体内黄帝之诀力量太弱,真武灵诀不得不降低威力维持平衡,若能发挥两种功法最强的力量,威力还能再提升数十倍。有朝一日皇兄若将体内三种力量完全融会贯通,当可再上层楼,领悟无上仙道。”
正反物质完美融合?张紫星若有所悟,点了点头,不过这似乎难度太大了,连后世的科学都没能达到这个地步。其实他还有一个收获,原本在化婴期时。灵识中星云的面积已经到达了极限,如同被箍住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行扩展,现在就算是再扩张千百倍都没有问题。似乎周围那道“箍”已经消失,只要有能力,可能将星云的范围无限扩大。就好比原本的身体是一只碗。最多只能容纳一碗水,如今却成了江河甚至是海洋,可容纳地水比以前要超过N倍。
这就意味着他今后能毫无顾虑地提升力量,不用担心天劫的到来,除非有一天,他所获得的水,能填满整个干涸的海洋。
回到宫中,张紫星带着商青君径直去了摘星楼。
“臣妾恭迎陛下归来。”黄飞燕抢先一步,故意酸溜溜地上前行了个礼。
还没说下一句,已经被张紫星抓了过来,“啪啪”在那愈发丰满地翘臀上打了几下:“小妮子,是不是看夫君和青君出去这么久,又吃飞醋了?”
若是在两人独处时,黄飞燕绝对会腻在他身上撒娇,甚至故意让他多打几下*。如今被他当着众姐妹的“惩罚”,再怎么情动也不好意思放纵,赶紧捂着臀部逃开,脸上早已羞红一大片,口中兀自强硬:“我才不会吃青君妹妹的醋呢!我是怕夫君大人以青君妹妹为幌子,又在外面诱骗美女呢。”
张紫星笑道:“可惜,美女没有,‘美丽无比’地孔雀倒有一只,还是你的故人呢。”
黄飞燕如何不知是那位皇弟孔宣,看着张紫星古怪的神色,顿时忆起当年误以为孔宣是一位“美丽仙子”的大糗事,一张脸红得更加厉害,最后还是姜文蔷出面解了围,带着杨和黄飞燕去准备午膳。
商青君并没有跟去,而是带着现身的五鬼拿着那些透明晶体箱,跟随张紫星来到了摘星楼的第一层,七转八折后,两人来到一间静室,张紫星按动某个开关,墙壁缓缓转动,出现一个入口。
两人走进入口,又过了两个机关,来到一个透明的水晶门里,张紫星将手掌放在那个金属小盒子旁的水晶板上,不久两人所处地面开始逐渐下沉,从缓缓下降的水晶墙壁反射的神秘灯光来看,下面似乎别有一番洞天……
三年,足以令许多事物发生变化。
第九十一章 行新政,苏护反
间大殿上,天子端坐龙椅之上,静静地看着丹下神臣,凡是与之目光相接触的无不战战兢兢,低头不语。
三年来,在大力发展经济和建设的同时,张紫星还十分重视吏治,严惩贪污,明里暗里设立了不少督察机构,在将几个依旧故我的贪污典型当众处以刑并没收全部家产后,本来还心怀侥幸的大臣们顿时明白了天子的决心,心惊胆颤的费仲更是主动将大半家产上缴以“充实”国库,还得到了天子的褒奖与赏赐。经此一治,*现象果然大大收敛,百姓们都拍手称快。这样一个英明睿智,又深得民心的天子,官员怎能不敬畏?
“众卿可有异议?”张紫星一句话让群臣又小声议论起来,却没有一个出来说话。
“若无异议,从明日起,大商境内全面施行新政。”
上大夫赵启素以直谏出名,思前想后,终于咬牙出列奏道:“陛下,下臣有本奏。陛下大赦苦奴,授予土地,本是大慈之举,但近至朝中骨大臣,远至边关大将,莫不因此根本动摇,损失严重,陛下因下贱奴隶而寒了一干臣子的心,岂非舍本逐末?请陛下三思!”
赵启这一当出头鸟,许多大臣顿时跳出来附议。
“上大夫此言差异!”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居然是费仲,“君不见东齐昔年还是不毛之地。施行新政方才两年,所获成功有目共睹,如今东齐已经一跃成为富庶之国。就连东伯侯经营多年东鲁也要为之逊色,许多东鲁人更是不顾严令,举家迁往东齐。若我大商全境推行新政,不仅能拯救天下苦奴于水深火热。还可使我大商国力再强数倍,天下富庶,实乃圣明之举!”
费仲这一出列,立刻得到了飞廉、樊等人地附议,许多同意赵启意见的大臣一见费仲站出来,不由暗暗叫苦,不少人都偷偷地退了回去——这个死胖子可不简单,官居中大夫倒不算什么。麻烦的是他深受天子信任,利用职务之便,手里掌握着海量地官员个人*。有些甚至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如果惹毛了他,在那个季刊上面透露一星半点,最轻的后果也是身败名裂。再说这胖子素来看重性命和权势,没有天子的支持。哪会出这个头?
张紫星看着下方地情景,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臭名昭著的“奸臣”们竟然拥立利国利民的新政。而反对的则是那些“忠臣”,当然,如一些大臣猜测的那样:费仲这次带头出马,是得到他事先授意的。
虽然有许多人退却,但赵启一方势力依然不小,梅伯也是个胆大的家伙,更是大声责斥费仲:“虽东齐以新政治国略所小成,但毕竟是治理夷人之法,怎可照搬于我大商之用!尔等休要在此迷惑圣上,误国误民,届时天下大乱,悔之莫及!”
听到“天下大乱”四个字,张紫星目光一闪,露出淡淡地笑意。对于梅伯的高调,同为费仲阵营的飞廉毫不示弱,回击道:“梅伯危言耸听,好生大胆!陛下昔日平东就曾说过,东夷已更名为齐,永服大商,从此再无商人、夷人之别,陛下地月妃娘娘亦是齐人之主,你此言究竟是何居心?请陛下治他一个危言耸听之罪!”
梅伯一时语塞,张紫星倒不急于治罪,而是对闻太师和两位丞相问道:“三卿乃我臂膀之臣,有何见解?”
“陛下乃天下至尊,老臣与诸位将军深受君恩,不敢忘怀,我大商将士都是铁血男儿,忠心耿耿,自当唯陛下圣意是从。”闻太师的话表达了军方的意思,商容也表示同意,众臣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比干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普及天下,亦有不小难度,何况各国情况不一,宜因地制宜为好。陛下可先在辖地内实施新政,视其进展再行修正,并召四大诸侯来朝,议定各地实施之法。”
比干所说的已经不再是“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怎么开展和实施新政地细则了,诸臣见这三位重臣都表示了同意,知道大势已去,只得附议。只有赵启和梅伯等几个强硬分子还是以“祖宗之法不可废”或“不可动摇社稷根本”来坚持己见。
张紫星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硬骨头,书中曾有其死谏的情节,也不动怒,淡淡地说道:“你们为直谏不惜冒犯君颜,可算是忠贞之臣,但不知所‘忠’为谁?”
赵启等人一愣,张紫星语气骤然提高,喝问道:“寡人登基以来,竭心殚智、鞠躬尽瘁,一心为国为民!如今实施新政,只为天下苍生,只为重现大商盛世!你们却为卿士贵冑的局部利益,无视国家、民生大计,我且问你们,究竟是为国而‘忠’,还是为卿士而‘忠’?”
赵启几人听得汗流浃背,张紫星又以东齐为例,阐明了推行改革地必要性和紧迫性,并强调了“民”对“国”的关键作用。在条条“国家为重”的大道理鞭打下,向来自诩忠贞的赵启、梅伯自觉理屈,哑口无言。张紫星借机再表彰他们往日的忠心,不惩反奖,命他们为新政的监督人,授以重位,赵启等人心服口服,跪地谢恩,表示一定不辜负君王的信任。
众臣见到天子如此手段,三言两句竟然使新政最强烈的反对者变成了坚决的拥护者,心中惊惧,更不敢有异议。
朝歌的新政与东齐的基本相同,只是在贵族们的优惠政策年限和土地占有比例上做出了一定的调整,适当地增加贵族们利益。但张紫星吸取了历朝历代封建土地制地教训。在经济上保留大量的国有土地,并确保奴隶转为农民后,个体土地所有制长期大量存在。以保留一个人数众多的个体农民阶级为国家服务。对起破坏作用地贵族们土地所有制必须加
、控制,以免过快重蹈历史的覆辙。
目前大商的状况是,绝大部分肥沃的土地都掌握在贵族卿士地手中,而对于荒地。平民们又缺乏开垦的热情和积极性,不愿意去开垦荒地,所以形成了恶性循环,农业被奴隶主们牢牢把握,如今,张紫星的新政利用大量奴隶开荒,有三层用意。一、解放奴隶,使其获得宝贵的自由。告别最野蛮的人类社会制度;二、奴隶们为了自由,劳动积极性会空前高涨,大面积的开垦荒地不仅为后面的封建制度打下基础。还能迅速促进大商的农业发展;三、可以大大削弱以贵族卿士为首地奴隶主对农业的控制,为进一步改制做准备。
当然,这种目前看来先进的土地制毕竟存在着相当地弊端,政治上对贵族、地主们的依赖,从而使得将来他们土地所有制得势壮大。进而蚕食、破坏国有土地所有制和农民土地所有制,结果是破坏了国家经济的根基,导致国弱民贫。阶级矛盾激化,王朝终结。
不过,张紫星可没考虑这么多长远的问题,因为,这对他不重要。这次意义深远,影响甚大的改革,只是他计划中一步棋而已。
张紫星交代新政地细节与相关法令后,又安排了一系列人事,并定下时日,通知四大诸侯届时来朝歌议事。
散朝后,张紫星眺望天空,低声说了一句:“如今仁义之名已尽握手中,就看诸侯们如何‘不义’了,就算天下要乱,也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在女娲庙问对之时,他曾提出用让出人皇之位来平复杀劫,却被女娲娘娘拒绝,由此可见,纵然他之前将天下治理得再安稳,依然无法改变仙人们利用人间战乱完成杀劫的命运,与其是这样,倒不如由他亲手来点燃这个导火索,将战争完全掌控在手中。
如果没有动静,那正好一步步改革下去,先是改制,然后是军事,将诸侯力量一步步削弱,将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看谁还有力量作乱犯上。这正是当初张紫星身为寿王之时,在昭宣殿对先皇帝乙所提出地发展路线。
果然不出所料,新政即将普及天下的消息一出,各路诸侯骚动不断,新政中没收大部分土地归国有和解放奴隶的两条更是让许多诸侯和贵族无法接受,但从《大商季刊》获得最新消息和新政好处的小贵族、平民和奴隶们却是欢欣鼓舞,一心盼着新政能在自己的居地尽早实现。奇怪的是,四大诸侯的反应却十分冷静,对于天子的召集命令则采取了拖延的对策,有的称病重难动,有的称外族入侵需要抵御,就是不肯前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有心人的挑拨下,第一只出头鸟终于出现,此人还是“剧情”中的重要人物——冀州侯苏护。
冀州位处北地,是大禹所划九州之一,颇为繁华,是上古的中心地带,战略和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苏护坐镇冀州多年,素有野心,手握数万重兵,麾下勇猛之将众多,尤以长子苏全忠为首。如今借着天子实施新政,天下诸侯人心不稳的时机,得到了某些许诺的苏护终于压抑不住野心,走了上叛乱之路,还公开放言:君坏臣基,有悖祖礼。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苏护这一反,许多诸侯纷纷响应,北海袁福通更是纠集了七十二路诸侯一齐作乱,东海的平灵王也趁势反叛。
面对着紧急的形势,身为天子的张紫星并没有慌乱,这几个反骨仔的动静早在他意料之中,尤其是苏护,要是能憋得住,倒真要重新给他个评价了。
张紫星一边命令各关总兵将领严守岗位,谨防生变,一边下令清剿叛军。在原书中,北海袁福通是个棘手的家伙,闻太师也不知是否与他有亲,磨蹭了十五年才剿灭结束,致使纣王身边无人管制,将商朝的根基败了个干净。无论如何,北海对闻仲不利,所以不能派他去,张紫星想了想,派北伯侯崇侯虎为主帅,赠白黄铖,其弟曹州侯崇黑虎为副帅,兄弟一同讨伐袁福通。北海原本就在崇侯虎的管辖范围内,发生叛乱,自然是面上无光,如今得了象征着讨伐权力的白黄铖,心下大喜,赶紧和崇黑虎召集本部人马,朝北海进发。
征讨东海平灵王的主帅是黄飞虎,由于是非常时期,魔家四将镇守佳梦关,不能擅离,所以张紫星安排了身怀异术的候补总兵洪锦及副将季康协助黄飞虎。,
本来张紫星想派闻仲去,书中闻太师剿灭平灵王用的时间并不多,但闻仲此时要对付的是更重要的目标:苏护。
由于苏护牵涉到封神演义最关键的女主角,也就是让大商毁灭的祸源——妲己,所以张紫星对苏家特别敏感。或许苏妲己是这个世界最美丽的女人,或许她目前还没遇到妖狐,或许大商的灭亡并不能将罪责全推卸到一个女人的身上,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亡。就算不为那未来的“情节”,仅是因为苏护叛乱的关系,也要杀鸡儆猴灭掉苏门一族,绝不能为女色而心慈手软,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这是一个上位者应有的觉悟。
闻仲在临行前得了天子亲自下达的格杀秘令,只要击败苏护,立刻将其全家大小尽数斩杀,免除后患。
闻仲大军出发后不久,张紫星又想到一件关键的事情,立刻找来亚相比干,交给他一个人物:协助新任国师逍遥散人,前往朝歌南郊轩辕坟清剿妖孽。
危险,应消灭在萌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