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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微     超级家丁txt下载     超级家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谁比谁狠?

    在洞悉了花如玉、陈小九的计划后,多格、塔塔二人对望一眼,都读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深忧虑和恐惧。

    多格、塔塔两人俱都是心智弥坚、头脑聪颖之辈,就算天塌下来,他们也能安然处之,但花如玉、陈小九的这个绝户计,却比天塌下来还令人震惊——假如陈小九由海陆出发,从阔江登陆,直.插苏台,那突厥所有的王公贵族,都将沦为陈小九的俘虏,强横的突厥,将有灭国之危。

    这可不得了!

    陈小九、花如玉,可是够狠、够阴险的。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塔塔激动的面皮青筋暴露,双拳气恼的敲击着桌子,大吼道:“事不宜迟,我立刻点兵,连夜攻城,必将松原城打下来,立刻分兵赶回苏台救援,苏台乃是重地,是立国之根基,决不能丢!”

    “胡闹!塔塔,你别激动,先坐下来!”

    多格强把震惊若乱的塔塔给按下去,擦了一把额头上不断涌出的细密汗珠,掐紧了塔塔的肩膀,瞪大了眼睛,眸子中闪烁着不屈,一字一顿道:“别慌,咱们二人都不能慌,心里越慌,越容易出差错,越稳重,才能想出办法来。”

    “王爷就是王爷,境界果然我高深,塔塔佩服!”

    塔塔被多格气场和不屈的眼神镇住,方才从慌乱的思绪中收回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塔塔失态,让王爷笑话了。”

    他知道,多格刚才若不阻拦他,与他一样连夜狂暴的杀向松原城,突厥士兵本就士气低迷,夜行远征,加上操之过急,主帅慌乱无法,还不得被花如玉揍得落花流水?那局面将更加糟糕。

    多格蹙眉盯着地图,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陈小九,花如玉,果然是中原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我多格纵横一生,未曾遇到敌手,现在,终于可以让战争进行的更为激烈了,好!很好!”

    平妇心情后的多格,变得尤其嗜血。

    多格盯着地图,脑中嗡嗡乱转,冥想良久,才道:“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杀透了松原,立刻回援,二是对突厥不管不顾,攻下罗桐镇守的佳吉城,一路杀过中原十二城,闯入京城,与陈小九形成彼此顾忌的局面,中原上邦,远比突厥繁华,若能达成目的,咱们的处境相对于陈小九,将十分有利。”

    塔塔悚然动容,也佩服多格的‘狠毒’。

    真的要杀入京城,那就意味着多格置死地而后生,那些突厥王侯贵族覆灭,他也全然不顾,杀入京城,屠城、镇压,他将成为真正的皇帝——他的霸权、梦想已经达到,还哪里管那些部落族长的死活?

    若没有大魄力,谁能干得出来?

    多格拍着塔塔的肩膀,说道:“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不妨直言,塔塔,这是我们突厥的灾难,也是我们突厥撅起的机会,京城此刻一定空虚,我们趁虚而入,将功盖千秋,万世流名。”

    塔塔心中犹豫不决,看着地图,说道:“可是,罗桐宛如泰山,横亘在佳吉城,不好取之啊。”

    多格哈哈大笑:“花如玉安排罗桐把守重兵,就是要阻拦我攻向大燕,罗桐虽然气势骇人,但这只是一个假象,是花如玉故意蒙蔽我,让我知难而退,不要冒险,不要投机,但我岂能上了她的当?”

    塔塔道:“王爷何出此言?”

    多格说道:“花如玉大军最多剩余二十万人马,而她的首要任务,便是阻拦我军回援,那驻守在松原的士兵,定然是精锐,而且还是重兵把守,剩余的士兵才会分配给罗桐,在这个局面下,罗桐不是虚张声势,又是什么?”

    塔塔豁然开朗,取笑道:“原来罗桐是一只纸老虎?”

    多格决绝道:“他这只纸老虎,还非要我来拆穿他,别人可没那么好的本事,怎么样?塔塔,按我的主意干吧?咱们不理花如玉,就对罗桐动手,将其歼灭,如何?”

    塔塔围着军帐转了好久,才说道:“王爷,不若如此,王爷率领十五万大军全力攻打罗桐,我率领八万突厥铁骑攻打花如玉,进攻时限为十日,哪一方率先破城,就从哪一方突围,王爷也不要固执的冒险,咱们把选择交给长生天,如何?”

    多格明白塔塔的心思——他是想着但凡有一点机会,也想要回援突厥,但多格心中明白,这机会是不可完成,艰难到极点的事情,罗桐尚且难以对付,那花如玉更是带刺的玫瑰,碰一碰,都会被刺得流血。

    “好,塔塔军师,就依照你的意思,兵分两路,以十日为限。”

    多格用力的拍着塔塔的肩膀,说道:“今夜,咱们好好睡觉,明日,就是重整旗鼓,征战之时。”

    ***********

    翌日,塔塔率领七万大军,袭击松原,而多格在带着十五万精锐,浩浩荡荡的直扑向佳吉城。

    一切都被罗桐给预料到了。

    罗桐昨晚战于城墙之上,望着多格的军姿,审视多格用兵,就猜得出来,多格是一位极其霸道、有野心的人,而越是这种有野心的人,才越愿意冒险,真因为如此,攻陷佳吉城,扫清自己这个拦路虎,直取京城,当仁不让的成为多格的首要选择。

    罗桐、花无意、朱治山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那暴退扬尘的突厥铁骑飞速涌来,鼻尖几乎闻到了嗜血的味道。

    花无意面色凝重,对罗桐、朱治山说道:“看来,这一场硬仗,必然惊天地、泣鬼神啊。”

    罗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决然道:“生平能遇此战,虽死而无憾。”

    朱治山哈哈大笑:“孰生孰死,还是未知呢!”

    多格此战就是奔着胜利而来的,兵临城下,直指城墙,大吼道:“戈耶、卡罗,托布雷,你们三路大军轮番攻城,哪一路破城,我奖励他一百名美女,十万两金子,美人,金银就在眼前,能不能抓得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戈耶、卡罗、托布雷俱都是万夫长,与战死的狼和、哈阔台等人俱都是突厥有名的猛将,听着多格厚重的奖励,不由的咧嘴大笑,卡罗最先露出狞笑,“哈哈,谁也不许跟老子抢,老子先攻城!”

    也不等着戈耶、托布雷答应,带着三万铁骑,浩浩荡荡的冲向城门。

    一时间,箭声鹤唳,马声长嘶,鼓声、锣声、号声振奋人心的响起,嘶吼声、怒骂声、哀嚎声,在一阵阵的刀枪焦急声中传出来,撕心裂肺,而又悲壮豪迈。

    经过一夜的休整,突厥铁骑恢复了无敌的英勇之气。

    卡罗准备的十分充分,撞木、云梯、火油罐,投石车,各种攻城装备层出不穷,不惜死人,拼了命的攻城。

    罗桐沉着应对,对弓箭运用极为吝啬,不敢多放,怕后继无力,要么砍断云梯,要么就让突厥士兵爬上来,进行肉搏。

    城下,朱治山带着人,用石头将城门封死,加重城门的承受力,那城门背靠石头,在撞木一次次的进攻中,石头纹丝不动,而石头散下来,朱治山立刻命人填不上,确保城门不能丢失。

    花无意最为淡定,居高临下,看着多格运兵,及时出谋划策,又命人点起烽火台,向花如玉发送信号。

    战事极为惨烈,一个时辰过去,双方死伤足有万人,城上、城下,全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城墙,刺鼻的味道扬撒在空气中,这一刻,生命便如同草芥,死得卑微,但却又前仆后继。

    *********

    与罗桐相比,花如玉形势显得无比轻松,但望着城下由塔塔领军的八万铁骑的疯狂进攻,她的心情分外沉重。

    这等阵仗,只需要马武出面,便可以抵挡。

    军帐中,房龄看着地图,对花如玉说道:“看来多格已经识破了咱们的计划啊,此子真不寻常,头脑灵活,比我预想的要快上很多,而且,我倒没想到他会这么狠毒,这么果断的做出了选择。”

    花如玉盯着地图,脸色凝重,难露笑容。

    按照她的设想,多格应该急于回援突厥,急于寻找自己作战,而自己抓住他的求战心里,初期必可略占优势。

    但现在,形势果然朝着最担惊受怕的形势发展,多格这厮,居然真的舍得丢掉一切,铁了心的攻下佳吉,直取京城。

    而此战的胜负在于,罗桐能守多长时间。

    叶吟风急匆匆的走入大帐,说道:“花老将军已经发出了讯号,多格重兵聚于佳吉城下,疯狂进攻,不死不休!”

    “果然如此!”花如玉倒吸了一口冷气。

    房龄说道:“花元帅不必过于担心,花老将军慧眼独具,罗桐将军勇猛无敌,据守佳吉城三日,并无任何问题,三日之后,发讯号,令花老将军撤城,撤入岭南城防御,再临城而守,我方则主动出击,抢夺玉林,威胁塔塔,让多格有后顾之忧,如此,局面陷入胶着,多格阵脚自乱。”

    叶吟风崇拜的看着房龄,说道:“往昔,我心高气傲,以为我年少多智,纵览天下,只服小九一人,而如今,闻听房先生之计,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房龄哈哈大笑:“我不过是头老狐狸,叶军师可是有潜力的好猎手。”

    花如玉想了许久,拍着桌子,道:“好!就依照房先生之计行事。”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天上下人头

    塔塔率领七万大军,聚在城下,根本入不得花如玉法.眼,马武、叶吟风率军即可轻松抵挡。

    塔塔心中的想法与多格完全不同。

    多格是不世出的枭雄,做事果断、狠毒,决绝,讲究利益,亲情、友情,在他面前如浮云,并不珍惜。

    而塔塔却顾虑重重!

    他出身于农奴家庭,讲情义,讲究大局可控,讲究有限度的深入危局,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能有这般成就,离不开金木大汗的提拔,从而才得到多格的赏识,他佩服自己的智慧,所以才对自己礼遇有加。

    很多事情,塔塔看得到,却做不到,因为他只是一个军师。

    而多格则是看得到,也敢亲力亲为,并不后悔,他天生就是嗜血的狼,只考虑大局,不考虑死伤。

    塔塔与多格实际上走上了两条路。

    他这番率领七万人攻击花如玉,实际上是多格给他的一次机会,只要他能撼动花如玉的阵营,那就有理由说服多格回援北疆,但如果塔塔不能攻克松原,甚至于不能撼动松原分毫,那自己有什么理由来劝告多格回援呢?

    多格理智胜于感情,他是不会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的。

    所以,塔塔此战,是做出了决然的决定,即使牺牲了这七万士兵,也要打掉松原这个绊脚石。

    塔塔手下有两位万夫长:古丽与狼台,分别率领二万突厥士兵,而他则亲帅三万突厥士兵。

    塔塔并不敢告知突厥士兵们花如玉与陈小九的真实意图,那只会让军心涣散,战斗力大减。

    他聚集七万大军,训示道:“大燕弱兵,胆敢犯我突厥军威?必杀之,古丽、狼台,听命。”

    “末将在!”古丽、狼台分别策马而至。

    塔塔激励道:“古丽、狼台,你们是突厥的万勇之将,是突厥不世出的将军,可是,你们的排名却在狼和、卡巴、托布雷之后,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们甘心吗?”

    古丽、狼台齐声大吼,“不甘心!”

    塔塔哼道:“不甘心也没办法,谁让你们的军功没有卡巴、托布雷、狼和三位万夫长显赫呢?”

    古丽、狼台不服气道:“他们只不过是运气好。”

    “好一个运气好!”塔塔哼道:“现在,你们的好运气来了。”

    他指着松原城,喝道:“看到了没有,眼前这座城就是松原城,大燕最骁勇的元帅花如玉、最智慧的军事房龄,最有势力的监军叶吟风,身份最显赫的二皇子,已经曾经叱咤风云的定南王麾下兵马大元帅马武,俱都在松原城中,这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吗?你们懂得吗?”

    说到这里,塔塔顿了一下,眼神炯炯放光,指着古丽、狼台说道:“这意味着你们只要能攻打下松原,就相当于打败了巾帼英雄花如玉,鬼才智者房龄,青年才俊叶吟风,皇族英豪二皇子,老当益壮的马武,相当于打败了大燕一大半的英豪鬼才,那你们就为突厥立下了天大的功劳,经此一战,谁人能与你们争锋?我敢保证,此战,谁能攻克松原,谁不仅会成为大燕第勇士,而且还会封王,地位犹在我之上……”

    说到这里,古丽、苏台二人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恍若那第一勇士的巨大荣耀与封王的权势已经迷失了他们的理智。

    古丽大吼道:“我先攻城!”

    狼台道:“为什么是你,我先来。”

    “两位将军不必争抢!”塔塔道:“你们抓阄抉择,我手中有军令牌,谁猜中了,谁打头阵。”

    古丽、狼台两人分选左右手,古丽猜中了令牌,哈哈大笑,“天下第一勇士是我的,王爷也是我的。”

    塔塔先是恭喜了一下古丽,随后又道:“古丽将军先攻城,两个时辰轮换一次,昼夜不休,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古丽、狼台并无异议。

    塔塔激励过了人心,陡然间眸光一沉,阴森森道:“丑话说在前头,一会作战,哪只军队松散溃乱,懈怠不前,意念不坚,甚至做了逃兵,可别怪我塔塔不客气,别说什么天下第一勇士与王爷的殊荣,万夫长的职务,我也一并撤之。”

    “敢不舍生忘死?”

    古丽、狼台哈哈大笑,古丽道:“花如玉那娘们被咱们杀得人仰马翻,落荒而逃,难道现在就变得厉害了?看我两个时辰,必定杀得花如玉这娘们俯首称臣。”

    “古丽将军万万不可轻敌!”塔塔告诫了一下,又古丽道:“愿古丽将军旗开得胜。”

    古丽得意大笑,率领两万士兵,逼近松原城下。

    狼台气呼呼道:“古丽运气好,一会就攻下城来了,还哪里有我的份?”

    塔塔摇摇头,说道:“狼台将军万勿轻敌,花如玉虽是女流,可比男人还要勇武,我甚至怀疑,古丽这一番进攻,能不能逼得花如玉献身,还在两可之间。”

    “儿郎们,冲啊,突厥士兵没有孬种!”

    古丽自以为胜券在握,将手下二万人分成六支队伍,分别有六位千夫长率领,架起云梯,准备撞木,攻城!

    正常而言,从初爬云梯开始,城上士兵就要开始放箭,射杀爬云梯的士兵,以免士兵冲上臣城墙,造成混乱。

    而有把握的守城兵,则耐心的等着爬云梯的敌兵冲上半腰,这才放箭,这是为了让守城士兵躲闪不及,进退维谷,杀伤力也更加强悍,准确!但箭法必须要准,否则,一个不慎,就会被悍勇的士兵逼上城墙,造成混乱。

    但是,马武守城,完全不同!

    他对攀云梯的士兵视而不见,也不下令射箭,而是让所有箭手对准了抬着撞木攻城门的士兵。

    数百只箭射出去,那些抬着撞木的士兵离着城门二十丈的距离,就已经死翘翘了。

    古丽气得哇哇大叫,连声催促着士兵去抬撞木。

    让古丽异常欣喜的是那些攀附云梯的士兵已经冲上了城墙——他相信甚至是笃定突厥士兵的勇武,鄙视大燕士兵的懦弱,想着只要在城墙上撕开一条口子,就能让铁甲营心慌意乱,进退失据。

    “红善,冲啊,杀进去!”古丽手下一名凶悍的千夫长翻上了城墙,这让古丽兴奋的忘乎所以。

    随后,五六十副云梯上的突厥士兵陆续翻上了城墙。

    “哈哈……花如玉就是一个娘们儿?她也会打仗?”

    古丽兴奋的嗷嗷直叫:“松原城已经破了,突厥第一勇士是我的,王爷也是我的,哈哈……”

    狼台在后面观望,攥紧了拳头,不住的唉声叹气。

    塔塔却摇摇头,说道:“狼台,你准备好吧,一会换你进攻,万万不可再轻敌。”

    狼台不解道:“城都破了,还攻什么?”

    塔塔道:“谁说城破了?”

    古丽正兴奋的大笑,就听城墙上一阵滔天怒吼,鲜血瞬间从墙上四溅到天空中,整个空间布满了血腥的味道。

    随后,千夫长红善的人头从墙上扔下来,咕噜噜的刚好砸在古丽面前,古丽的笑容立刻就僵在脸上。

    这只是个开始,城上不断有人头被扔下来,无一例外,都是突厥士兵的人头。

    这场面颇为壮观,宛如天上不下雨,下起了血淋淋的人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压得古丽的笑容比痛哭还难看。

    马武之所以不放箭,就是为了剩箭,而城墙上那三千名披坚执锐,刀枪不入的重甲武士,则担当了重任。

    这些重甲武士盔甲俱都是锁子甲,关节处用厚实的熟牛皮,又结实,又灵巧——如今国库丰盈,内库也满满的,做几千副重甲不是问题。

    寻常刀剑,对重甲士兵造成的杀伤力十分有限,但是重甲勇士成群结队的枪阵、刀阵,则中之必死。

    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突厥士兵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转瞬之间,攻上城墙的千名士兵,俱都被杀死,或者被重伤。

    弓箭手穿插其中,割下突厥士兵的脑袋,扔下城去,威慑敌军。

    红善虽然是千夫长,辗转腾挪几个回合,也难逃被割头的宿命。

    狼台攥紧了拳头,满脸涨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千人,就这么……就这么死了?就知道闻风而逃的铁甲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塔塔虽然知道铁甲营厉害,但看到如此血淋淋的一幕,心头仍觉得慌乱、沉闷,宛如心口被压了一块巨石,沉重的让他喘不上气来。

    “哇呀呀,气死我也!”

    看上天上下起了血淋淋的人头,古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充满了戾气,大吼道:“待我亲自攻城,擂鼓,吹号,***,我要亲子攻城。”

    塔塔就知道是这种结局,立刻鸣金收兵。

    古丽万般无奈,只好撤下来,赌气似的说道:“还没到两个时辰,怎么就换我下来。”

    塔塔强迫着震定,不让自己慌乱,说道:“亲自攻城?你的项上人头不要了?”

    “我……”古丽脸窘得涨红,“我……我不甘心!”

    “铁甲营久负盛名,不是易与之辈,我早提醒过,你偏偏不信,现在你立刻休息,换狼台攻城。”

    塔塔‘镇定如常’的说道:“趁着狼台进攻的时候,好好想着怎么对付铁甲营。”

    言外之意,他也不相信狼台能够克敌制胜。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真相

    看着城门前遍地人头,狼台心有余悸,他收起了轻视之心,命令爬云梯的佯攻,而却多增添了撞木,十几根撞木被士兵们抬着,风风火火的冲向城门。

    城上弓箭手立刻放箭,嗖嗖的箭声划破空气,如蝗雨激射,中之或死,或重伤,撞木根本就接近不了城墙二十丈之内。

    狼台大叫道:“弓箭手,射箭,掩护!”

    突厥弓箭手裂成一排排,与城墙上弓箭手对射,互有死伤,十几根抬着撞木的士兵得以喘口气,向前挪移了几步。

    马武立刻变阵,将重甲武士退后,让袁子程带着巨角弓手列在城墙上。

    这些巨角弓手,都是神射手级别的人才,巨角弓,配上狼牙大箭,再加上超远的射程以及百发百中的箭术,让他们在中远程进攻上,成为无敌的存在。

    狼牙大箭一轮射出去,射程中的弓箭手立刻就死伤大半,再一**箭射出去,射程内的弓箭手几乎死伤殆尽。

    那些普通的弓箭手不再面临威胁,则将箭头对准了抬着十几根撞木的数百突厥士兵,嗖嗖的攒射出去。

    一阵激射,抬撞木的士兵被射成了刺猬,无一人存活。

    狼台急的对那些弓箭手大叫,“退后,再放箭!”

    可是突厥士兵虽然悍勇,但论臂力,比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巨角弓手差了许多,巨角弓手的狼牙大箭,射程比突厥箭手远了许多,这让突厥箭手几乎失去了战力——他们靠的近些,就成了巨角弓手的靶子,若是离得远了,射程又够不到城墙,自然就无法掩护台撞木的突厥士兵。

    “哇呀呀,中原人就是卑鄙!”

    狼台急的跳脚骂人,又把弓箭手撤下来,吩咐精锐的将士爬云梯,攻城,却又被重甲勇士杀了两千人,下了一阵血淋淋的人头大雨。

    “鸣金!收兵!”

    塔塔心里翻江倒海,但脸上仍镇定如常,“古丽,换你上。”

    “好极了!”

    古丽喋喋怪笑,似乎成足在握,也是用十几根撞木冲城门,只不过又安排了盾手,为他们档箭。

    虽然利箭也能从盾牌的缝隙钻进来,但杀伤力极为有限!

    “哈哈,我看你们这些狡猾的中原人又能怎么样?”古丽再一次得意的大笑起来。

    袁子程看着射箭作用微弱,向身后一身白衣的二皇子挥挥手,问道:“要不要使用火药罐?”

    二皇子点点头,冷着脸道:“给他们一点厉害尝尝。”

    袁子程答应着,吩咐几名箭手拿出火药罐,绑在大箭上,点着芯子,打量着火候,看着信子快要烧完,嗖的一箭射出去,刚好刺中盾牌,只听砰的一声,盾牌就炸开了,死伤一片,而后,便见火势弥漫,撞木开始熊熊燃烧,显然不能用了。

    这种火药罐,类似最原始的地雷。

    也是帕克那些洋人研制出来的。

    只不过这些火药罐不宜制作,成本也高,而且,火药罐的要药性很差,威力甚小,而且,引爆之时,需要极为迅猛的冲击力,寻常的摔打,不起任何作用。

    所以,这种东西就算普及,也无甚用处,几乎算是要废弃掉的鸡肋。

    但是,巨角弓手却偏偏可以用,他们的臂力大,绑在箭上,借着狼牙大箭的冲击力射出去,刚巧能够引爆他们的威力。

    这些珍贵的火药罐,用再别处无甚作用,但用在此刻,确是刚刚好。

    转瞬之间,十几枚火药罐射出去,只听一阵砰砰的轰响声,宛如地震了一般,盾牌几乎全部炸裂,突厥士兵有的脸被炸掉,有的腿被炸断,有的肚皮被炸出口子,肠肚流出来,十分血腥。

    十几根撞木俱都燃烧起来,显然是不能用了。

    “哈哈……火药罐的威力真是大啊!”

    冷漠的二皇子终于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无比崇敬的长生天,也保不了他们的生命啊!”

    突厥士兵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弓箭手靠上去,就被射成了刺猬,爬云梯的士兵被割掉人头,抬撞木的士兵被炸成了肉酱,那这个仗到底要怎么打呢?

    “中原人,果然是卑鄙无耻!”

    狼台、古丽,已经所有的突厥士兵都开始叫骂起来,他们现在都开始思考:铁甲营战力如此之强,那为何还要连弃五城呢?

    塔塔望着高耸的松原城墙,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铁甲营把守的松原城一定十分难以攻克,但却没想到战争会残酷到这种变.态的程度。

    “军师,该怎么办?”古丽看着塔塔,脸上不见了得意自满,取而代之的是郁闷和愤怒。

    “拼了!”

    塔塔挥舞着拳头,心中却想着最后一搏,“七万大军齐上,我指挥弓箭手,古丽将军负责指挥爬云梯,狼台将军立刻去砍伐树干,再次冲城,咱们三线开花,没有我的军令,谁都不许后撤。”

    “拼了!他***……”古丽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杀,杀光这些卑鄙的中原人。”狼台抽出马刀,立刻带着人去砍伐树干,留作攻城之用。

    真正残酷的战争就此展开!

    突厥士兵几乎是在用人命添城,城墙上,重甲武士抢阵如林,石垛上的普通弓箭手玩弓射箭。

    巨角弓手向城下倒了一桶桶的火油,然后放起了火箭。

    瞬间,突厥士兵起了大火,火势蔓延,到处是哭爹喊娘的哀嚎声,撕心裂肺,混战又暂时休克。

    如此局面,持续了二天两夜!

    突厥士兵死亡一万有余,伤者也足有万余,更为悲怆的是,狼台死于巨角弓手的狼牙大箭之下。

    狼台是万夫长,他一死,本就士气低微的突厥士兵立刻就陷入了恐慌的境地。

    塔塔心中痛如刀搅,此刻他方才承认,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突厥士兵是天下最勇猛的斗士,但在城池攻守面前,突厥士兵的勇猛远远不够克制铁甲营的狡诈与阴险,怪不得铁甲营能够打败定南王,收复失地,凭今日之威力,就知道他们的战力该有多么强悍了。

    “鸣金,收兵!”

    塔塔无奈的发出撤退的指令,他不得不承认,多格的预判是无比的正确,虽然他的决断异常残忍。

    他与多格本有十日之约,但现在看起来,十日之约委实过于荒谬,仅仅过了两日,就将自己打的口鼻窜血了。

    塔塔不敢耽搁,远远向松原城不甘心的看了几眼,这才整兵,迅速溃逃,他也怕花如玉追杀出来,亲自断后,远离松原城,直奔佳吉城而去。

    “塔塔撤军了,算他识相,不然,就让他这七万大军有来无回。”叶吟风意气风发的说道。

    马武追问:“要不要追杀塔塔!”

    房龄说道:“塔塔不是易与之辈,若是进行野战,暗夜之中,咱们占不了多少便宜,还是由他去吧。”

    二皇子又道:“也不知道罗桐将军都坚持多久,与咱们相比,他承受的压力会更大,多格可远比塔塔难对付。”

    花如玉道:“有我爹爹亲自坐镇,出不了大事。”

    房龄道:“明日晚上,罗桐将军多半会撤军,我们就等烽烟为号吧。”

    *************

    佳吉城!

    罗桐面临的境地,远比想象中落魄。

    戈耶、卡罗、托布雷俱都是骁勇战将,攻城悍不畏死,而且多格手中有各种攻城的武器,除了云梯、撞木之外,还有投石车,火油罐。

    尤其是投石车,火油罐,这两样东西丢出来,让罗桐疲于应付。

    多格不计死伤,就算铁了心用人命去填,也要把佳吉城拿下来,这要一鼓作气,不能有半点马虎。

    此刻,托布雷正在凶悍的进攻。

    重甲武士怕被火油罐烧着,被罗桐撤换掉,城墙上换上清一色的校刀手、长枪手,弓箭手,罗桐亲自守在最前面。

    城墙上一片厮杀惨烈之声,赤身肉搏战,更显示出人性的野蛮。

    罗桐左臂负伤,用纱布裹住,仍奋力死战,铁甲营的士兵知道多格直捣黄龙的意图,这关系到大燕的生死存亡,哪一个不是血拼到底?

    双方死伤都极为惨重,铁甲营七万士兵,现在也死伤一万余人。

    花无意观察局面良久,才对朱治山说道:“你迅速带兵一万,撤入岭南城,整顿好一切,以作防御!”

    朱治山知道既定的计划,立刻带着一万士兵,从后城撤出佳吉城,奔向岭南而去。

    “中原人支撑不住了!”戈耶哈哈大笑,“可是便宜了托布雷,以后他要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多格脸上带笑,心中却难过的要命。

    这一战,虽然马上就要攻克佳吉城,但死伤的士兵却与铁甲营相差无几,仔细算起来,这几乎是持平的局面,更为棘手的是,此战耗费了过多的火油罐,这东西精贵的很,万一消耗完了,以后可怎么攻城?

    但是那些负面的东西,多格不能说,否则会极度影响士气。

    “托布雷,加把劲,铁甲营守不住了。”多格运足了气息,疯狂大吼,在喧嚣哀嚎的夜色中宛如饿狼吼叫,十分骇人。

    突厥士兵俱都疯狂的附和起来,气势如虹。

    正待此时,就有亲兵过来禀报,“启禀王爷,塔塔军师率军驰援,已不足二十里,请将军明示。”

    多格心头一震,若有深意的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么快就败了?哎……伤亡一定很大,不然,塔塔怎么会进攻三天,就果断撤军呢?”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一退一进

    “王爷!”

    塔塔昼夜不停,率军赶到佳吉,一脸狼狈之态,看着多格张臂向自己走来,急忙下马,说道:“王爷,塔塔无能,损兵折将,万夫长狼台战死,士兵死过万人,伤过万人,却未能攻克松原城,甚至未能撼动松原城分毫,塔塔有罪,请王爷责罚。高品质更新”说话间,膝盖一软,就要下跪。

    “军师这是干什么?”

    多格怎么会让塔塔跪下,双手一搀,扶着他起身,揽住塔塔的肩膀,说道:“攻城的jīng锐器械都被我搜刮来,而且你的兵又少,松原城兵力又充足,军师能为我阻断花如玉的援手,就算是立下大功,还哪里能够奢望军师攻下松原城?”

    他这说话,就是在为塔塔找回一个面子,也是为了稳定军心,那些败逃回来的士兵心态立刻就发生了变化。

    “哦,原来王爷是要咱们阻击花如玉援助罗桐啊!军师对咱们的要求倒是过高。”

    “要是如此来说,那咱们不是败,而是胜了?”

    “那是自然,咱们突厥铁骑什么时候失败过?”

    ……

    突厥士兵在自我脑补中又重新找回了自信。

    塔塔明白多格的良苦用心,被多格拉到一边,看着突厥士兵跟不顾身的杀上城墙,心有余悸的说道:“一切都被王爷料中,花如玉横更在松原,易守难攻,咱们想要硬闯过去,唯有玉石俱焚,王爷南下取京城,乃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一条妙计,塔塔以后定然唯塔王爷之军令是从。高品质更新就在”

    “塔塔,你明白我的难处就好。”

    多格苦笑道:“谁让我开始轻敌,落入花如玉的陷阱之中呢,如今之计,只能一条可以走到黑,别无他法,中原有句话,叫置死地而后生,就是这个意思。”

    塔塔点点头,看着城墙上血勇的争夺战,心惊肉跳,蹙眉道:“罗桐此人,果然是一员勇将。”

    多格心里冷飕飕的,无奈道:“此战就算取胜,也是残胜,但还是那句话,要置死地而后生。”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

    罗桐浑身是血,已成为血人,脸上、胸口有多处伤口,城墙上绝大部分士兵俱都这副尊容,一眼望去,好像是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一般。

    城墙上突厥士兵越来越多,局面完全不可控制,罗桐也知道是该到了撤军的时候急忙向花无意使眼sè。

    花无意命人点着烽火台!

    轰!

    火油被点燃,发出轰的一声闷响,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血腥而又激烈。

    花无意带着一群生力军,替换下罗桐,边战边退,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感觉罗桐等人已经从后门才撤出,花无意招呼一声,数万兵马不再坚守佳吉城,屁股像是着了火,飞一般的涌出城去。

    多格夺城成功,心中大喜,“哈哈……冲!冲上去,打开城门,这城属于我们。”

    城门被打开,大军蜂拥而至。

    塔塔嘱咐道:“王爷,可不能让花无意、罗桐跑掉,要追杀他们。高品质更新”

    “我晓得!”多格说道:“我去追杀,你整理下城防,防止花如玉偷袭佳吉城,这城一定要守住。”

    塔塔答应一声,立刻去布置城防。

    多格立刻率军追击!

    突厥战马高大,行军甚快,转眼之间,距离花无意断后的人马已经不足五十米。

    花无意挥了挥火把,发出指令。

    断后的两千火枪手终于爆发出了威力,他们前后组成三排,高中低搭配,轮番开枪shè击……

    砰砰砰!

    一阵厚重的枪声响起,随后,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战马轰然到倒地,战马死,士兵残,哀嚎声此起彼伏。

    前面战马倒地,挡住了路,后面飞速的战马受不住冲势,踩踏在前面倒地的战马或者士兵身上,又造成了伤亡。

    如此一来,追击的局面被遏制住,多格心中气的半死,但也只能让骑兵拉开与火枪手的距离。

    花无意身也没有太多的火药,不能无节制的使用,见吓唬住了多格,急忙整队,迅速撤退。

    多格不敢过于靠近,但仍穷追不舍。

    双方追追打打,花无意终于靠近了岭南城。

    朱治山早就安顿好了城防,立刻命人打开城门,放罗桐、花无意大部队进程,同时毫不吝啬的shè箭,将多格大军狙杀在城外。

    多格疯了一般的冲杀过去,悍不畏死。

    花无意又命令火枪手吞吐了一阵火舌,将多格击退,这才迅速撤入了岭南成内,关好了城门。

    多格为之气结,又组织士兵爬云梯,撞木、投石车那玩意运载的慢,一时半会用不上,火油罐倒是有,但这东西太珍贵,用过就没有了,舍不得随便用,所以,弄了半天,只能靠士兵爬云梯攻城。

    罗桐受伤颇重,已经被军医抬着去医治,朱治山站在城墙上指挥战斗。

    现在,突厥士兵除了组织士兵爬云梯,没有第二种选择,所以朱治山应付起来,不算困难。

    多格站在城下,望着城防严密的岭南城,蹙着眉头,心中滑过一阵痛处:若是花无如此防守、弃城、在防守,在弃城,那恐怕自己攻下五六所城池之后,那大军也就所剩无几了吧?

    而且,如此进攻,速度极慢,可不似陈小九在草原上行军那般迅速。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也要进攻。

    朱治山重新将那三千重甲勇士武装起来,投入战斗,攀上城墙的突厥士兵除了被碾碎,就没有第二种选择。

    多格心中滴血,却仍在大吼,“进攻,拼命进攻,不许撤退,铁甲营支持不了多久了,谁都不许停。”

    “报!罗桐将军放烟火示jǐng了。”有亲兵看到烽火台浓烟升起,立刻进入军帐禀报。

    “果然被花元帅猜中了。”叶吟风笑着拍马屁。

    “撤的好!”

    花如玉一拍桌子,发布军令,“二皇子、叶军师,速速率领三万骑兵进攻玉林,不计死伤,夺下玉林!”

    “谨遵军令!”二皇子、叶吟风立刻领兵而去。

    花如玉又发出君命,“马武将军,你随我立刻点齐五万jīng锐,紧随二皇子军后,在他攻克玉林城后,咱们大军穿城而过,直取佳吉,必要夺城。”

    “是,谨遵军令!”马武立刻出去排兵。

    花如玉又对房龄说道:“房军师一定要守住松原,不得有半点马虎。”

    “是!”

    房龄答应,又嘱咐道:“花元帅万万不可恋城,吸引了多格回防之后,就要立刻返回,不得延误。”

    “多谢房军师提醒!”花如玉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大帐。

    叶吟风、二皇子明白花如玉的意图,赶到玉林城下时,没有拖延时间,立刻阻止巨角弓手shè箭,让城上士兵不敢冒头,城下,却阻止士兵,用撞木冲城。

    玉林城来就二千多名守军,再加上突厥士兵就不善守城,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呢?

    三根撞木一同冲击城门,共进行了一炷香大的时间,只听‘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门终于被冲破了。

    叶吟风率领大军,疯狂涌入,三万人杀两千人,相当十五人杀一人,那还不快?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二千突厥士兵无一存活。

    战事刚刚结束,花如玉、马武刚好率军闯进成来,嘱咐叶吟风守好城门,带着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直扑佳吉城。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没那么简单

    “军师,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突厥哨探迅速返回佳吉城,向城上示警,“叶吟风率领叁万大军,攻克玉林城,而花如玉率领五万大军,直取佳吉城,现在,花如玉距离这里只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了。”

    “什么?这个花如玉狡猾!”

    塔塔站在城墙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震撼不已,暗暗琢磨着:这个花如玉绝不墨守成规,伺机而动,如同一匹狡诈的狼,可真让人头痛!

    而最为关键的是城防!

    佳吉城被塔塔进攻了三天三夜,城上塔楼、墙垛,俱都损坏,城门也全都是大口子,到处都是一片破败的景象。

    塔塔自从接手了佳吉城,就片刻不耽误的修葺城墙,做好城防,但此刻只修葺了大半,而花如玉就迅猛的劫杀而来,这个如何是好?

    塔塔必须抱住佳吉城,否则,万一多格拿不下岭南城,那二十一万突厥大军,将没有栖身之处。

    更为重要的是,佳吉城中放着粮饷,一旦城被攻克,粮饷被夺,那多格大军就是在勇猛,也逃脱不掉饿死鬼的宿命。

    “立刻,整军,守城!”塔塔立刻传令古丽,让古丽布置好城防。

    却又一面交给亲兵书信,嘱咐道:“立刻将书信传给王爷,不得有半点延迟。”亲兵立刻就去了。

    “杀!冲呀!”

    花如玉的大军如潮涌,五万大军散开于佳吉城下。

    塔塔站在城墙之远远望着身穿银袍的花如玉,心中感慨万千——人生报应来得如何之快,前一夜自己率七万兵攻杀花如玉镇守的松原城,而今夜,花如玉却带着五万兵马攻击自己镇守的佳吉城。

    但局面却又十分迥异!

    自拟攻打松原城,损兵折将,毫无建树,可是花如玉这番前来,确是抱着誓死夺城的态势来的。

    佳吉城残破不堪,难以防守,塔塔从心里感觉到空虚。

    马武问道:“花元帅,真的要攻下佳吉城吗?”

    花如玉说道:“马将军预计战局如何?”

    马武说道:“恐怕损兵折将,也无法攻克佳吉城,因为塔塔一定会给多格送信,咱们与多格杀到半路,多格必会回援,到时候反而腹背受敌。”

    “马将军言之有理!”

    花如玉红唇上挑,自信的一笑,“而且佳吉城这般残破,又如何能守之?还是留给多格一个守护的念想吧!马将军,立刻佯攻。”

    马武明白了花如玉的心思,立刻吩咐士兵佯攻。

    所谓的佯攻,就是铁甲营不爬云梯,只是不停的用投石机投掷石块,并且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利用撞木攻城。

    待撞木进入城上弓箭手的射程时,弓箭手立刻房间,盾牌手立刻护着环抱撞木的士兵回撤。

    如此一来,就是故意骗弓箭手射箭的。

    战斗一直这般有条不紊的持续着,城墙上偶尔有运气背的士兵,被石头砸死,环抱着撞木的士兵零星的被弓箭手射中,除了这些,双方敌兵却未见任何血腥。

    塔塔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他不怕打仗,甚至于希望打仗,双方交战的激烈,才能将花如玉缠住,等着塔塔回援之时,说不定就能擒住花如玉,也未可知。

    但是,现在花如玉如此沉默,却让塔塔摸不透她的目的。

    若判断她不攻,送信给多格,不让他回援,那万一花如玉又进攻了,该怎么办?

    若是花如玉真的不攻,而多格却被‘骗’了回来,那多格该有多么怨恨自己?说不定会将整个战局的失利怪罪到自己头上。

    塔塔蹙眉良久,对万夫长古丽说道:“立刻组织骑兵带着人冲杀出去,要纠缠住花如玉要让局面陷入混乱。”

    古丽很不情愿的说道:“军师,花如玉那娘们不攻击岂不是更好?咱们安心等着王爷回援就是。”他是真对花如玉从骨子里觉得恐惧。

    塔塔不会解释那么多,哼道:“这是军令,胆敢退缩,怯战怠慢,斩立决!”

    古丽缩了缩脖子,立刻就去点卯,刷领骑兵精锐,要杀出城去。

    花如玉看着城门打开,居然有骑兵冲杀出去,果断的下出军令,“火枪手,立刻封锁住城门,不让骑兵冲出来。”

    火枪手早就枕戈待旦,听着花如玉的命令,立刻组成三排,向城门口射击。

    城门口有两丈宽,可以并行匹战马,真要不舍阻拦的冲出来,速度极快。

    但是,火枪手这般突突的射击,战马刚冲到城门口,中枪倒地,五六匹马倒地,立刻就切断了道路。

    后面的战马冲来时,再次中枪,又摞上一层!

    两丈宽的城立刻就被堵得什么也出不来,古丽气得哇哇大叫:这都是什么战法啊!守城的偏偏要开城门出去攻城,而攻城的却偏偏要把城门堵上,这局面貌似反了吧?

    尽管他想不通,但这是塔塔的军令,他必须执行,急忙命令士兵清理城门,可是火枪太厉害,他们根本考不上城门,就被打成了筛子。

    塔塔站在城墙上,望着这一幕,心里只觉得堵得慌,脸颊抽搐,嘴角泛起苦笑。

    都说猫有猫洞,鼠有鼠到,真是一点没错。

    突厥虽然号称勇猛天下第一,但那是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但到了大燕的地盘,处处城防,比拼的是智慧、耐力、运气,还真无法以勇武服人。

    塔塔向古丽招手,“古丽将军,立刻撤回大军,只把城门打开,不得关合。”他是想着用这块肥肉来引诱花如玉。

    花如玉却不上当,甚至连投石机也不投掷石块了,也不派人去冲城,双方就在用眼睛看着‘杀死’对方,局面诡异而又好笑。

    塔塔的心却在滴血:花如玉,真真狡猾也!

    ***********

    多格劳力远征,正在拼了性命的攻城,战局进入白热化,已达无止无休的地步。

    朱治山率领重甲勇士亲自督战,肩背挂了彩,但轻伤不下火线,一直在坚守,抵御那些爬上城墙的突厥士兵。

    局面交错厮杀,多格观察着局势,觉得双方士兵俱都精神萎靡,战力大减,只要在坚持一个时辰,差不多可以依靠兵多取胜。

    “报!军事塔塔的迷信。”

    “快拿来我看!”这个时候塔塔派人来信,必有蹊跷,急忙打开书信一望,直气得火冒三丈,大叫道:“花如玉,胆敢耍我!”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鸣金收兵,带着大军立刻回援佳吉城!

    佳吉城他不敢丢,因为粮草都储存在佳吉城中,一旦城破,他们连粮食也没有,又如何打仗?

    他不确定塔塔是否能守住佳吉,由其是这种局面,他赌不起,必须亲自回援。

    多格还曾想过留下五万精兵继续攻城,但又觉得罗桐、花无意非易与之辈,换成其他人攻城,哪里会讨到便宜?还是别冒风险了。

    尽管多格心有不甘,但还是果断撤城。

    多格这边刚刚撤城,朱治山立刻点燃烽火台,汹汹烈火染红了天际,浓烟缭绕,恍若鬼神升天。

    花如玉、马武立刻看懂了其中隐藏的意思。

    “多格撤军了!”

    马武指着浓烟,一脸兴奋。

    花如玉计算着时间,说道:“二个时辰之后,咱们撤如入玉林城。”

    ***********

    夜半三更,多格大军筋疲力尽的赶到佳吉城,立刻展开队形,准备与花如玉决一死战,此刻他满心兴奋,以为战局终于有了转机,但等待他的,却是一片荒芜——铁甲营已经逃得一个不剩。

    被耍了!

    多格心中怒火无法遏制的燃烧起来。

    塔塔带着士兵出来迎接,多格披头盖脸的咆哮:“人呢?花如玉呢?铁甲营呢?他们都去哪里了?不是攻城吗?”

    塔塔一脸沮丧,“花如玉撤军了!”

    多格勃然大怒:“你怎么能让他们撤军?你难道看不透本王的意图吗?你脑子里面装的是浆糊吗?”

    这么多年来,是多格第一次对塔塔发火——若是早知道花如玉撤军,那岭南城早就攻下来了,局面何至于如此被动?

    “都是属下无能,留不住花如玉!”

    塔塔膝盖一软,给多格跪下,将花如玉用兵的过程仔仔细细的描述一遍,又道:“塔塔无能,请王爷责罚。”

    多格听着塔塔描述过程之后,就知道此事还真怪不得塔塔,换成自己,也只能那么处置,要怪,也只能怪花如玉过于狡猾。

    “塔塔,快请起,都是我鲁莽了。”

    多格意识到自己冤枉了塔塔,也知道此刻乃是关键之时,决不能让塔塔觉得委屈,挤满委身向塔塔拱手作揖,“军师,脾气火爆,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军师,希望军师千万不要怪罪。”

    “王爷莫怨我无能就好!”

    塔塔急忙将多格扶起来,沮丧的说道:“王爷还要率军攻打岭南城吗?”

    多格说道:“依照军师的意思呢?”

    塔塔摇摇头,“一鼓作气,再而衰,我军疲于奔命,心力交瘁,加之腹中饥饿,如何攻城?”

    多格苦笑道:“言之有理!”

    塔塔又补充道:“而且,花如玉如今还驻守在玉林城,我敢肯定,只要将军率军攻打岭南城,花如玉必会再一次派军过来骚扰。”

    多格心中叹气,“那该如何是好?”此时他忽然意识到,战局没有他设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好战必亡

    大海茫茫,天蓝水蓝,畅游于深蓝碧海之中,才发现人有多么渺小,一万人,不过是沧海之一栗。

    历史十五日之久,在花如玉与多格激烈纠缠的第三日,陈小九等人终于进入阔江,于阔江登上突厥广袤的草原之地。

    “哇,好美的风光!”

    万人的军队经历十五六日的煎熬、漂泊,终于上了岸,还见到如此美景,岂能不令人神往。

    樱木哈哈大笑,“九哥,快坐一首诗,我实在是无法形容这种美景了。”

    “对,小九!你作一首诗,让我们开心开心!”

    红杏挽着小九的手臂,催促道,曾经身为青楼名妓,又是诗人的女儿,自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浪漫情怀。

    “好,那我就来一经典的。”

    小九嫁妆想了一阵,才厚着脸皮长吟道:“天似穹庐,笼盖田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好诗!真是好诗!”

    红杏是识货的,默默地念了几遍诗,由衷赞赏,看着小九的妩媚眼眸中全是仰慕的小星星。

    当然是好诗啊,这可是名家之作,能不好吗?陈小九剽窃他人诗作,却全无愧疚之感。

    月神过来挑刺,“诗是好诗,可是牛羊在哪里?”

    陈小九扬手一指前方的小山坡,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月神等人顺着小九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发现有一群群的牛羊,正吃着草,边吃,边往这边走来。

    有个放牧的小童,远远看着小九等人,吓得急忙往回赶牛羊。

    月神眉头紧蹙,就要去杀人灭口。

    “不要为难小孩子!”

    小九急忙拦住月神,说道:“无妨,咱们踏上这片土地,就不怕被人发现,突厥不是号称勇武过人吗?咱们就要凭借着勇武征服他们,让他们的突厥铁骑臣服在咱们的铁甲营面前。”

    月神媚笑道:“逞能!”

    扈三娘指挥着船靠岸,并且将战马都放下来,才对陈小九说道:“铁甲营习惯了在水中操演,漂泊这十几天,还没什么大的影响,但战马却精神萎靡,有的已经呕吐,恐怕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战力。”

    小九道:“恩,那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三天,顺便了解一下形势。”

    红杏道:“难道还要吃牛肉干吗?吃了这么多天,早就吃够了。”

    月神笑道:“那个小孩子不是赶着一群羊吗?可笑被小九给放走了。”

    樱木道:“我这就去追!”

    小九道:“干娘也跟着樱木去吧,咱们是去买羊,要多买点,价钱双倍,咱们有的是银子。”

    扈三娘笑了,与樱木等几十人去弄吃的。

    夜星点点,篝火通明!

    中原的夜景,远没有草原来的清澈,爽朗。

    微风轻抚,空气清新,繁星眨呀眨的,似女人的眼睛,妩媚而又灵秀,篝火熏跑了蚊子,烤着羊肉滋滋的散发着肉香,再撒上盐巴,花椒等等作料,越发的香气扑鼻,一万士兵大口啃着羊肉,满嘴冒油,赞不绝口,连称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战马在海上瞟了十几天,不能动,吃的又单一,精神困顿!

    现如今来到了大草原,繁盛的青草是他们最美的食物,啃的不亦乐乎。

    陈小九、月神、毒皇、扈三娘、红杏、王飞虎,樱木军团,以及四大花旦、邪月教众俱都围坐一团,嬉笑打趣。

    樱木道:“突厥虽然水草丰美,但却单一凋零,怪不得会穷,他们受制于自然条件,以至于连年掠夺中原人的财物。”

    月神等人听了,也连连点头。

    “此言差矣!”

    陈小九摇摇头,说道:“突厥土壤肥沃,水草丰美,山中有林,林中全是宝物,论起自然资源,与中原各有擅长,可并非土地贫瘠的地方。”

    扈三娘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媚眼如弯月,笑吟吟的望着小九,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模样,心中真是喜欢,却又不能过于流露,只能将一些特殊情绪隐藏在心间,打趣道:“小九既然认为突厥自然环境与中原各有胜场,那突厥为什么会穷迫,以至于不得已劫掠大燕呢?”

    “那是因为商业闭塞的缘故!”

    陈小九蹙眉道:“战争虽然能很快聚累财富,但却不能够长久,可以用暴发户形容,一旦劫掠失败,损失难以估量,甚至一蹶不振,现在突厥人,走的正是这条路,实际上他们不懂得,经商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才是聚集财富的好方法。”

    此言一出,众人似懂非懂。

    红杏娇嗔道:“小九又卖关子了,有什么话说开好不好?谁有你脑子那么够用?”

    小九笑着解释道:“杭州有四大家族,朱、潘、李、石,他们为什么会成为四大家族,还不是因为生意经营得好?杭州经济因此得以繁荣,同样,扬州、苏州、京城,莫不是如此!突厥呢,也是具备这种条件的,只不过,突厥不能在本国做生意,而是要去中原,去中原掠夺财富。”

    毒皇听得津津有味,问道:“怎么掠夺?”

    小九晃了晃手中得到羊腿,说道:“举个最浅显的例子,这根羊腿放在突厥吃,不过值几千银子,但是若放在京城、扬州、苏州、杭州、甚至于湖广之地,又能值多少钱呢?十两银子有人买吗?”

    红杏笑道:“蜂拥而至!”

    “卖一百连银子呢?”小九又道。

    月神笑着回应,“门庭若市!”

    “要是卖一千两银子呢?”小九又问道。

    扈三娘道:“那将会成为达官贵人的盘中餐!”

    陈小九哈哈大笑,晃动着羊腿,说道:“瞧,一根在突厥最普通的羊腿,放在大燕,就可以提高至少百倍的价格,这个比不比战争来的还实惠,还容易?”

    众人恍然大悟。

    陈小九接着循循善诱,“突厥可不止有一根羊腿,他们有数不清的羊腿,放眼望去,遍地牛羊,而这也只是突厥资源中的很小一部分!”

    他指着暗夜之中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说道:“那些丛山峻岭中,藏着许多宝贝,有珍贵的老虎、黑熊、有野猪,有梅花鹿,这些东西在中原怎么可能见到?他们可比牛羊珍贵百,还有诸多山珍,因为昼夜温差大,一年四季分明,积温高,所以山珍也远比中原美味,各种草药、蘑菇、植被,贩卖到中原,就能卖到珍珠的价钱,还有更加珍贵的山参,这种东西在中原视之如瑰宝,但在突厥这样温差极大的荒山野岭中,却是最普通的存在,同样,貂皮、等等都是超级值钱的宝物……”

    小九一口气如数家珍,说了许多突厥特有的产物,只把月神、扈三娘等人惊得目瞪口呆。

    毒皇是医中之仙,自然明白山参的珍贵,手托香腮,看着小九,眼神亮晶晶的,撒娇的说道:“我们的小九懂得这么多东西呢。”

    一众女眷咯咯媚笑,也都觉得很是幸福。

    小九被她们笑得脸红,啃了几口羊腿,才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这些东西,只是突厥特产中的一角,这些东西在突厥是普通之物,不值钱,但是贩卖到中原,则是被人疯抢的宝物。”

    “所以……假如突厥有识之士看出其中门道,还发动战争干什么?只需要经商,到中原去经商,自然攫取到无数的金银,而金银又可以买到中原的粮食、衣物、手工艺品,以及各种所需。即便是严寒三九,他们也有足够的粮食过冬,也有厚实的衣物取暖,还需要拼了性命去抢吗?按我这种说法,突厥仅仅需要几年,就会成为富庶的国家,可惜啊,他们只相信战马和铁蹄能撕毁一切,能掠夺一切,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战士虽勇,好战必亡’的道理……”

    众人闻言,沉默无声,心中却在回想着陈小九的话。

    正在说话间,忽听到号子声呜呜的响起。

    “不好,有敌情!”

    扈三娘、樱木立刻组织起铁甲营结成阵势,真真的训练有速,前一刻那些铁甲营士兵还啃着羊腿,沾沾笑容,听到军令,立刻扔掉羊腿,翻跃马身,瞬间就成了勇武的战士。

    陈小九骑着乌雅,整顿军荣,冲在最前!

    “呜呜!”

    号声响的更加急迫悲壮,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渐渐的,一只足有千人组成的队伍出现在小九等人面前。

    他们各个人手马刀,只是穿着普通人大的衣服,并非是真正的战士。

    小九眼尖,甚至看到了为首的那匹战马上,还坐着那个放羊的孩子,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一千多人,俱都骑着马匹,兴奋的嗷嗷直叫,全然未将小九等人放在眼中——在他们心里,中原人都是柔弱的,认人痛宰的,人再多,也只有被宰的份。

    为首的汉子四十多岁,一身饰品,看起来很是名贵。

    他夹着马来到中央,眸光轻蔑,扬起马刀,指着小九,语气不善,说着语调生硬的汉语,“你们……你们把马匹留下,把身上所有的东西统统留下,包裹你们身穿的衣服,我们都……要的,谁不从,我们杀……杀了的。”

    陈小九耸耸肩,对月神、扈三娘等人说道:“我刚才说过,他们只会抢,不会做交易,你们看是不是真的?而且,我还说过,战士虽勇,好战必亡,你看,他们今天还有机会活命吗?”

    月神等人听了,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羊吃狼

    陈小九看着那个四十多岁的首领穿的服饰,反问道:“你们是鄂步族吗?”他在大燕的异族史志上曾经见到过这种服饰。

    那名首领很显然惊住了,眼神中闪烁着幽光,用很生硬,却又狠呆呆的语气哼道:“想不到你们这些中原人,居然也知道我们伟大的鄂步族?你,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哈哈……中原人,真是好大一块肥肉啊,这是长生天赐予我们鄂步族的礼物,快,把你们的财物统统交出来,啧啧……还有那么多的美人,哈哈……这些美人可真jīng致,哼,从现在开始,男的统统杀死,女人就成为我们的女奴,供我们玩乐……”

    红杏等四大花旦立刻就要冲出杀人。

    月神妩媚的眸子中shè出了狂热的火焰,媚笑道:“小九,他们嘴巴好臭,我割了他们的舌头,好不好?”

    小九拦住这些冲动的女眷,气sè淡定从容,不气不脑,对那名首领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首领哼道:“我叫和泰,不过,你不必知道!”

    小九知道突厥虽然是整个大草原,但却是由无数个部落喊个族群组成的,每个部落都有族长。

    大的部落有几十万人,小的部落只有几百人。

    并且部落之间经常爆发残酷的战争,并不团结,这也是突厥虽强却不能壮大的一个主要原因。

    当然,多格征战多年,已经逐渐将大部分的部族收服,这才有了中兴的态势。

    而像鄂步族,却是人数为数千到一万的中等族群,他们的战士虽然和真正的大部落,真正的突厥铁骑有些出入,但战力也是非常悍勇的,而且,他们行为野蛮,愚昧得要命,从刚才那些喊打喊杀的威胁中,就可以得知,他们已经将小九视为长生天赐给他们的羔羊,居然自大到完全无视到自己一方有多少人,使用什么兵器。

    “和泰族长,有话可以好好,你先不要这么凶!”

    小九笑着道:“我们从哪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们,也不想为难你们,这样吧,我给你千两金子,算是送给鄂步族的礼物,这样能不能换得与你们的珍贵友情呢?”

    小九扬起,劲大的出奇,眼力也十分准确,几十丈的距离,居然就把五个袋子,每袋子二百两金子扔到了鄂步族长合泰的面前。

    和泰明显吃了一惊,吩咐人打开袋子一望,果然是黄橙橙的金子,不由开怀大笑起来,“哈哈,这些中原人果然是长生天送来的礼物啊!”

    小九听着和泰贪婪的笑,问道:“怎么样?和泰族长,你还满意吗?我们可不可以做朋友?”

    “做朋友,你是在做梦!”

    和泰忽然收起了笑容,挥舞着马刀,指着小九,恶狠狠道:“你们就是长生天送来的礼物,男人统统要杀死,女人统统做奴隶,供我们玩乐,所有的金银珠宝、马匹、粮食,兵器,统统都是我们的……”

    陈小九无奈的耸耸肩,对樱木、扈三娘、月神小声嘀咕,“我实在找不到不杀他们的理由。”

    他又对和泰道:“你没看到我们人比你们多,马匹比你们壮,武器也比你们jīng良吗?真要打起来,不是你们傻我们,而是我们杀你们。”

    “哈哈,这是我今生听到的最好笑的玩笑!”

    和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中原人就是温顺的羊,一万人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万只温顺的羊,而我们鄂步族是天生的猎人,天生的勇士,天生的恶狼,是突厥嘴善于战斗的族人,又怎么会怕了你们这群肥羊!”

    小九顿时无语,看着和泰整队做攻击状,只好道:“那好吧,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羊是怎么吃掉狼的。”

    月神等人听着小九的话,立刻就要冲出!

    小九连忙拦住月神、毒皇以及邪月教的弟子,大声喝道:“樱木军团,听令!”

    樱木五人组急忙围过来,满脸坚毅的看着小九。

    小九道:“命你们率领一千铁甲营士兵,将敌人全部拿下,可有信心?”他就要是借用和泰这些杂牌军,通过实战来检验樱木的战斗力。

    “九哥放心,定杀得他们丢盔卸甲!”

    樱木兴奋的大吼,眸子中充满异样神采,他天生好斗,此刻与最悍勇的突厥人遇上,心里自然格外的兴奋。

    陈小九嘱咐道:“记住两点,一不杀妇女、幼童,二,穷寇莫追!”

    樱木点头铭记,急忙集结兵力,传达指令。

    小九对王飞虎道:“还麻烦王将军跟着樱木,以防不测!”

    王飞虎答应一声,也跟着樱木了。

    和泰这一千人也真是神速,一会的功夫,就组成了战斗序列,似一把利剑,凶狠的直刺过来。

    樱木带着人迎上,知道剑头的这股锐气必须要阻拦,立刻下命令,“前方二百骑兵下马,列长枪阵。”

    令行禁止!

    高宫率领的二百迎头兵立刻下马,换上长枪,组成了枪阵,向和泰大军坚韧、无惧的冲过。

    陈小九在后面看的清楚,笑道:“好,樱木活学活用,真有些将才。”

    月夜朦胧,看不清彼此的微小动作。

    和泰虽然号称战斗民族,但他们的对都是骑士,没有步兵,而这两种兵力,却是不可同rì而语,各有优劣。

    骑兵可以冲乱步兵,但步兵列阵同样可以抵抗骑兵,其中制衡,耐人寻味。

    和泰冲在最前,深入最前,才发现枪刃如林,密密麻麻的对准了冲势,这要是挨得实诚了,虽然这些步兵会受伤,但锋刃却被阻拦住了——骑兵最重要的就是速度,绝不能牺牲速度。

    “分兵!”

    和泰立刻命令兵分两路,迂回,从侧面进攻。

    “哪里跑?”

    高宫大喝一声,忽然就命令二百长枪分开,正面迎击攻势。

    扈三娘也道:“谋略得当,勇气可嘉,好胆识!”

    高宫看着和泰的战马宛如神龙一般冲来,长枪向前一送,枪韧刁钻,刺向马眼。

    和泰大吃一惊,但却收不主马头,急忙用马刀拨开高宫的长枪。

    砰!

    刀与枪碰撞,激出火花,但是和泰的刀却被弹开,高宫的枪仅仅是震颤了几下,仍刺向和泰战马的眼睛。

    噗!

    枪身刺入马眼两尺,血光迸现,战马轰然倒地。

    身旁的十几名士兵也与高宫如出一撤,刺向战马脖颈要穴。

    第一排战马轰然倒地,后面的战马前涌,冲向高宫等士兵,几乎要把他们碾压在马身之下。

    那些士兵训练有素,在阻挡了锋刃之后,纷纷向两侧跑开,以防止被战马砸中。

    高宫喋喋怪笑,大吼一声,一个人纵身上跃,用出九天神锤的功夫,南瓜般的身子凭空跃起,砸向失控的和泰。

    噗!

    一声闷响,高宫砸中了和泰,听着咯咯的响声,就知道砸断了他的肋骨。

    他刚要活捉和泰,就觉得一阵风从后脑涌来,瞟了一眼才发现一只马蹄子踏向后脑。

    危急关头,高宫不敢再耽搁,身子像南瓜似的滚出,却见马蹄子刚巧踏在和泰肚子上,噗的一声,肚肠破裂,臭气熏天,登时就死翘翘了。

    “族长!”马上那人立刻就慌乱起来。

    高宫哈哈大笑着上马,大吼道:“哈哈,合泰死了,族长死了,杀,杀死他们,你们这帮自大的野夫。”

    樱木见鄂步族的阵型被打乱,趁着他们慌乱的空荡,立刻组织骑兵,从中间凶狠的插进。

    鄂步族的队伍生生的被豁开一条口子。

    刀光炫舞,血光迸现,到处是一片哀嚎之声。

    鄂步族刚刚还嚣张跋扈,但现在却畏缩的如刺猬,在和泰死后,只知道自保,还哪里能组织有用的攻杀?

    樱木带着人势若狂风一般冲杀进,只是一瞬间,就将鄂步族千人的战队穿透。

    如此往复三次!

    鄂步族还哪里有半分恶狼的胆识,匆忙向回逃窜。

    樱木听从小九的命令,也不追赶,任他们逃走,他也知道小九是在检验他的战力,相信刚才的运兵,应该能让小九满意。

    小九鸣金,让樱木等人归队。

    王飞虎哈哈大笑,很满意的拍着樱木的肩膀,道:“樱木果然称得上是后起之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陈小九望着那些死的鄂步族人,道:“还是那句话,战士虽勇,然好战必亡,樱木,你千万要牢记在心!”

    “知道了,九哥!”

    樱木答应一声,心中默默的记住,抬眼,却见那些鄂步族人退出百丈后,居然停下,不肯走!

    “他们怎么不跑了?等着我追杀他们?”

    陈小九道:“他们是想要抢回族人的尸体,咱们后退三里,让他们来收尸。”

    万人队伍后退三里,鄂步族剩下的五百多名战士将族人的尸体带上,打马飞奔——从现在开始,他们再也不敢认定中原人就是温柔的羔羊了。

    经此一战,小九检测出了樱木的真正实力,心中再也无所畏惧,在阔江边上整兵三rì,检查战马。

    等着战马恢复之后,小九一众万人骑兵不再停留,直扑突厥首府苏台。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从零开始

    小九中有突厥的地图,行路也不会迷失!

    他们一行万人骑兵直奔苏台,决不在路上耽搁半分,而且,他们也不怕有人向苏台通风报信。

    假如多格没有被花妹妹拖住,那么报信与否,这局面都无法挽回,假如多格被花妹妹纠缠住,那突厥境内已经没有了追兵,就算有人通风报信,又能怎么样呢?除了束就擒,还能怎么样呢?

    金木大汗难道要弃城而逃?苏台可是首府,一旦弃掉,士气大伤,恐怕不太可能。

    金木大汗就算知道消息,恐怕也不会将自己这一万人放在眼里,毕竟,大燕的骑兵与突厥相比,实在是逊sè不少,而且才一万人,又是在草原上,五千突厥骑兵,足以对付得了,还需要逃吗?

    事实上他们不知道,这只万人骑兵中,却有着五千火枪!

    小九一路上不敢耽搁,要争取时间,急早赶进京城,一路上,遇到许多的部族,他们有些识相的,不敢对这只大部队动,小九自然懒得理他们,让他们侥幸逃过一劫。

    但有些部落眼拙,与鄂步族的和泰一样,打起了小九的主意,小九不让邪月教帮忙,只让樱木军团出战,还不许用火枪,以此锻炼这只军队的血气、士气,已经战力。

    行军三rì,路过十几个部落,打了四场仗,近乎完胜,樱木交出的答卷让小九十分满意。

    ***********

    小九休息三rì,行军三rì,而这六天之中,最难过,最纠结的莫过于困在佳吉城的右贤王多格!

    多格初期的想法是攻克罗桐,杀向京城,与小九针锋相对。

    初期自然顺利,但在攻克佳吉城之后,才发现局面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发现,攻城之战与草原攻杀相比,复杂无比,虽然他在草原中厮杀,无与伦比的悍勇,但在城池之间的攻防战中,却有一种有劲无处使的挫败感。

    在城池的攻防战中,自己与花如玉相比,幼稚的宛如孩童。

    多格在修葺好佳吉城后,继续率军攻杀罗桐镇守的林南城,花如玉定然会率军攻击佳吉城。

    塔塔兵少,将少,花如玉兵多将广,塔塔根本抵挡不住花如玉的进攻。

    而佳吉城又储存着粮草,不能丢弃,多格又只好放弃岭南城,回援佳吉城,可是花如玉又提早撤退,根本不与多格在城外野战。

    多格一一回,一天的时间就过了,累傻小子似的,筋疲力尽,满肚子火气。

    如此往复三天,多格雷霆大怒,直接带上粮食,弃掉佳吉城,与塔塔一同杀向岭南城,意图决一死战。

    但哪里想到罗桐所部死战不退,且还有火枪助阵,关键时刻,一阵轰鸣,则局面就缓解下来。

    连着攻打两天,居然未能破城,然突厥士兵连rì征战,rì夜不眠不休,却有些吃不消了。

    花如玉计算着时间,率领大军,前来与多格大军正面向抗衡。

    花如玉有备而来,士气旺盛,火枪打头阵,而且多格大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战斗力将至最低点。

    砰砰砰……

    火枪一顿攒shè,戈耶、托布雷、卡罗为首的突厥骑兵死伤一片,骑兵的速度缓下来,没了冲力。

    火药没有多少,倍加珍惜!

    花如玉不敢挥霍,亲自带着jīng锐骑兵,发挥速度优势,狠狠的插.入突厥大军之中。

    如此一来,罗桐所部面临的攻势锐减。

    花无意老当益壮,立刻率领二万骑兵,杀出城门,与花如玉遥相呼应。

    突厥骑兵战斗力顽强,虽然战斗力降到最低点,但仍十分悍勇,与铁甲营战斗得平分秋sè。

    只是如此一来,双方的人员死伤极大。

    花无意带着人一阵,发现难以占到便宜,只好回城镇守。

    花如玉此行不是为了决战,而是为了给罗桐减压。

    她瞄准了万夫长戈耶夫冲过,利用火枪开路,飞逝一般,冲到戈耶身前,起刀落,人头飘飞。

    万夫长戈耶的头被砍下来。

    铁甲营士气大振,突厥士兵愤怒到最低点。

    多格疯了一般集结兵力,杀向花如玉。

    花如玉成功激起了突厥大军的怒气,立刻带着兵,边战边退,依然吩咐火枪,巨角弓殿后。

    突厥大军一旦靠的近些,小白公子就命令巨角弓放箭,以至于突厥大军始终无法真正与铁甲营纠缠在一起。

    花如玉边打边撤,最终撤入佳吉城。

    多格又攻打佳吉城,拼命攻杀。

    花如玉弃守佳吉城,又退回玉林城。

    多格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是将局面又搬回了原点,岭南城还是没打回来,既耽搁了时间,又损失了兵力。

    他此刻陷入了迷茫之中。

    深夜之中,多格忽然想明白了,自己攻击罗桐是个致命的错误,真正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自己率军攻击花如玉,而让塔塔镇守佳吉城,以便抵御罗桐依照罗桐的兵力,塔塔绝对可以守住佳吉城,而让自己再无后顾之忧。

    唯有如此,才能避免重蹈覆辙。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才想通?

    多格知道时间很是宝贵,再也不敢耽搁,经过一夜的养jīng蓄锐,第二rì一大早,又攻击驻守在玉林城的花如玉。

    “花元帅,现在看起来,多格终于想通了。”

    房龄站在玉林城的城墙上,看着城下密集如云的突厥士兵,蹙眉道:“真正的决战,现在终于开始了。”

    花如玉也明白房龄的话中之意。

    多格此番用兵,定然是下定了决心,于自己来个鱼死网破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花如玉传令下,“玉林不可守,佯守半rì,立刻撤回松原城。”

    防守半rì,花如玉终于撤回了松原城,战局彻底变回了十天前的模样,这让多格无比恼恨,恼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早看穿花如玉的把戏。

    松原城是大成,城墙又高又厚,易守难攻,多格进攻起来,十分吃力,但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玩命的进攻。

    真正惨烈的战争终于来临……

    ***********

    “爹,风筝跑到哪里了?为什么不肯见我?”

    熊都个子高瘦,臂长腰细,看起来像是一只长臂猿猴,此刻,他正在对着跛脚的左贤王卡巴赌气。

    卡巴的脚正是在京城校场演练中被弄断了,至今无法愈合,成了跛脚。

    他本来是征战沙场的勇士,但跛脚之后,勇士之名不敢再提,也正是为此,他的势力逐渐变弱,再也阻挡不住多格的崛起,卡巴意识到势力逐渐被消弱,也更加重视风筝与熊都的婚事。

    毕竟,只要儿子与金木大汗的掌上明珠风筝成了夫妻,那左贤王的威风还是能持续许久的,不至于迅速衰落。

    “熊都,你别急,爹现在就找金木大汗,他一定知道风筝的下落。”卡巴吩咐人抬着轿子,进了金木大汗的宫中。

    入夜十分,卡巴终于回来了,对熊都道:“金木大汗也确实不知道风筝的具体向,不过,金木大汗风筝走的时候,特意向祭司大人问了走海陆的方位,看她的意思,似乎是要向东南,直奔海运出门!”

    熊都气急败坏道:“风筝走海陆干什么?她这是在故意躲着我。”

    卡巴心中也全是怒意,想了一阵,才道:“此事不能再拖下,你立刻带着咱家的一万私兵,乔装打扮,沿途搜寻,一旦找到风筝,务必要生米煮成熟饭,你小子,斯文个屁!风筝是个女人,只要你睡了她,她还能翻出你的掌心?”

    熊都叹气道:“我听多格安答,风筝的武功高得出奇,连多格都远远不是她的对,我又怎么睡她?”

    卡巴诡异的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根蜡烛,道:“这玩意只要点燃,贞洁烈女也能变成荡妇,你想办法让她闻一闻,她怎么能够逃出你的掌控?”

    “这玩意真好!”

    熊都急忙把蜡烛拿过来藏好,又道:“可是,我倒哪里找风筝呢!”

    卡巴道:“这是地图,从苏台通往东南海口,有两条路,一条弯弯曲曲,不宜行走,一条四通八达,一马平川,你带着人,乔装打扮,从这条发达的路追过,自然会遇到风筝,到时候,无论使出什么诡计,也要把风筝睡了,你知不知道?”

    “爹,您放心吧!只要您首肯,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熊都再也耐不住心思,立刻召集私兵。

    自从多格一统突厥草原之后,就严禁各个藩王、部族养私兵,但是左贤王卡巴势力强横,多格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纵容,只要卡巴不过线,也就不再理会。

    熊都虽然答应资助多格两万私兵,但卡巴却严令禁止,老谋深算的他自然知道多格是个消弱他的势力,岂能傻乎乎的让自己的私兵送死?

    熊都将一万私兵召集好,吩咐千夫长、百夫长军帐开会,布置下了任务,随后,让千夫长、百夫长传达下,层层通告,所有士兵都明白了要领。

    这一万士兵虽然是私兵,但训练有素,吃的好,兵器好,战马好,战斗力自然非常强悍。

    熊都让一万士兵分成五支队伍,装扮成五只商队,沿着那条一马平川的大道,直奔东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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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风筝东南飞

    碧蓝天空,苍茫大地!

    一名少女骑着白马,缓慢的行走子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路奔向东南而行。

    她穿着一身蒙古衣衫,头上戴着一顶金丝小帽,秀长乌黑的头发垂下来,随着微风轻轻飘摇,不出的惬意。

    她有一双蓝汪汪的美眸,顾盼之间,有着别样的娇媚。

    鼻梁微微挺起,皓齿嫣然,粉红的唇微微上挑,偶尔哼着小曲,微笑时,脸蛋俏丽华彩,恍若一轮神秘的明月。

    她就是突厥公主,金木大汗的掌上明珠风筝。

    风筝为了逃避熊都的死缠烂打,躲到北疆,找多格谈心,却没想到又被多格给出卖,打到了看守自己的几个亲卫,便又回到了首府苏台,但却没想到熊都不来纠缠自己,但熊都的老爹却又上门来逼亲,连着金木大汗也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像是蚊子一般墨迹个没完没了,好不烦躁。

    若耳边真是一只蚊子,风筝随捏死,也落得清静,可是蚊子偏偏是自己的父汗变的,又不能真的捏死他。

    思来想,风筝只好继续‘潜逃’。

    这一次,北疆是不会了,思来想,她把目标选在了倭国。

    中原富庶之地,她游走了个遍,早就没有了兴趣,而倭国,自己却从未过,听师傅,那里的男人很猥琐,女人很温柔,风情迥异,男女可以同浴,真是奇怪变.态的民族,怎么也要瞧瞧。

    而且,更为紧要的是:那个什么陈小九,不就身在倭国吗?

    风筝之所以对陈小九充满好奇,还是源于多格!

    多格是她的哥哥,有能力,有魄力,有野心,将四分五裂的草原部族统一起来,建立了不世功勋。

    男人做到这个地步,整个草原,也找不到第二个男人,能与哥哥相比,那个什么熊都自称什么突厥第一勇士,但又怎么与哥哥多格相比?

    但是,陈小九却是让哥哥忌惮的人,甚至是忌惮到骨子里的人。

    那无疑就明,陈小九至少是与哥哥处在同一水平的男人,这样的人,难道不该见一见吗?

    而且,这个陈小九居然将哥哥吓得疑神疑鬼,嘿嘿……谁让多格是自己的哥哥了,这个陈小九,就由我来解决吧。

    正因为此,风筝有了前往倭国游玩的冲动吧。

    风筝中有一张师傅送给她的地图,在地图上明白无误的标明了,从突厥东南阔江,走水路可以到达倭国,而从这里到阔江却有两条路,风筝自然是选择平坦易走的大道了,只是她又不急着赶时间,一路上慢吞吞的,顺便欣赏草原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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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都一万士兵装扮成五支商队,立刻沿着东南方向出发,行路甚急,一路寻找风筝的影踪。

    他们中有风筝的画像,一路上,见着女人就盘问,但却始终没有发现风筝的踪迹。

    终于,在第六天,熊都的亲卫托木发现了一匹白马,而那批白马正是风筝的坐骑。

    托木大喜,没有过分靠近,而是立刻给熊都报信。

    熊都得到了托木的消息,心中大喜,急忙带着大部队赶来他是打定了主意,怎么也要得到风筝。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傍晚十分,追上了风筝所骑的那匹白马。

    他们都是商队装扮,所以也就没有让游玩的风筝过于jǐng觉,熊都带着人闯到前面,将四面八方围住,这才慢慢收拢,将风筝困在zhōng yāng。

    风筝此时才收回心思,看着足有万人的队伍将自己包围,心中一动,想着谁这么大胆,居然抢劫到自己头上了?不想活了吗?

    “风筝,是我呀,我是你的丈夫熊都!”熊都在一众亲卫的拱卫下,笑着的向风筝打招呼。

    “居然是熊都?”

    风筝真是气得娇脸绯红,看着熊都笑得灿烂,越走越近,冷着脸嗔道:“你是谁的丈夫,再敢胡,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熊都一看到风筝那张诱人魂魄的娇脸,就兴奋得连骨头都酥了,他下马,正面截住风筝,讪讪笑道:“就算我现在不是你的男人,将来也是,你早晚都要嫁给我的,咱们的婚姻大事,在你我还未出生之时,就已经订好了的,长生天也是点了头的,谁也改变不了,风筝,你又何必这么固执呢?”

    “不要脸!”

    风筝哼道:“我的婚姻由我做主,长生天可以决定我的幸福,我的生命,但却不能决定我的爱情,熊都,你死了心吧。”

    熊都脸sè变得难看,气呼呼的哼道:“风筝,你为什么要决绝我呢?难道我配不上你吗?我是突厥第一勇士,放眼整个突厥草原,还有比我更加勇武的男人吗?”

    “突厥第一勇士?”风筝哼道:“我哥哥多格就比你勇武!”

    “多格是你的哥哥,又怎么能算数?”

    熊都气息一滞,才讪讪道:“而且,多格右贤王是长生天选中的首领,是神,自然比我厉害,但是,若论及勇武,我却未必输给多格。”

    “勇武不输多格?”

    风筝笑了一下,玉指着熊都道:“我且问你,什么是勇武?”

    熊都回道:“力拔山兮气盖世,这就是勇武。”

    “哈哈,真好笑!”

    风筝笑得灿烂至极,恍若一朵绽放娇媚的鲜花,直言道:“熊都,你若真是比多格勇武,为什么结束草原部族纷争,一统草原的俊杰是我哥哥多格,而不是你?为什么我哥哥可以做到右贤王的位置,而你,只能在卡巴左贤王的祖荫过活?为什么突厥将领心甘情愿的听从多格的军命,而对你熊都的军令置若罔闻?”

    “我……”

    熊都被风筝问的张口结舌,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那是因为多格是金木大汗的儿子!”

    “你错了!”

    风筝立刻打断熊都,直言道:“应该为我爹是多格的爹爹,所以我爹爹才做了突厥的金木大汗,而你呢,正因为你的爹爹是左贤王,你才得了一个突厥第一勇士的虚名而已,我的有错吗?”

    熊都辩不过风筝,加上那些私兵都在一边看着,直把熊都弄得面红耳赤,气呼呼的嘟囔道:“你牙尖嘴利,我是辩白不过你。”

    “明明是你胡吹牛皮,被我驳得没面子,反而赖在我身上,你这样子,与小时候一样的无赖。”

    风筝继续冷嘲热讽,“所以,你根本就不懂勇武二字,你最多是有些武力,但这个‘勇’字,是与你沾不上边的。”

    “胡!”熊都脸红脖子粗,大吼道:“我能生撕虎豹,怎么不能算勇?”

    风筝道:“突厥能生撕虎豹的人多了,难道都能算勇?哼……还是我来给你解释什么叫做勇吧。”

    风筝顿了一下,道:“勇者,为家人不畏生死,为小勇,为部落不畏惧强权,为中勇,为国为突厥抛头颅洒热血,是为大勇,我想请问熊都,这小勇,中勇,大勇,你哪一点做到了?就小勇吧,左贤王的腿被中原第一恶人陈小九弄断了,怎么不见你报仇?至于中勇?我却未曾听你守护部族的事迹,倒是一直让你的父亲守护你来着。”

    “至于大勇,那就更与你无缘了!”

    风筝到这里,陡然提高了怒气,俏脸寒霜,满脸鄙夷的斥责,“我哥哥多格为了突厥的兴衰荣辱,带着突厥将士,远赴北疆,与中原人杀得难分难解,切有冲杀中原,扫平四海之势头,可是你熊都呢,不仅不北疆杀敌,反而带着一万私兵来追逐一个女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勇吗?你是连那些奋斗在北疆的普通士卒都不如呢,我又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懦夫?”

    风筝的话字字如刀,刺在了熊都的心头,刺得他心痛,脸sè铁青,挥舞着拳头,却无法辩驳。

    那一万名私兵也将风筝的话听在耳中,脸上火辣辣的烫。

    “怎么?熊都,你不话了?你要是还知道耻辱,就该北疆杀敌,而不是一门心思的纠缠着我。”

    风筝训了熊都一顿,拨马便走!

    “你不能走!”

    熊都忽然冲到风筝面前,双臂卡主白马的脖子,双臂力贯千金,硬生生的将风筝的战马阻拦在原地.

    风筝心里惊了一下,哼道:“很有力气吗?有力气滚到北疆杀敌,不要纠缠我。”

    熊都将风筝的战马卡得死死的,不依不饶的道:“你与我成亲,我自然前往北疆杀敌,绝不妄言。”

    “哼,在你心里,女人就是交换的条件?”

    风筝心里怨气更重,“我不妨告诉你,北疆少了你,多格也一样成就大业,我根本就不稀罕你这种交换女人的男人。”

    熊都拦住战马,恶狠狠道:“一千,道一万,我今rì就是不让你走,我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哈哈……”

    风筝气得笑了,飘然落地,挺着丰满的胸,背着,娇脸含霜,鄙夷的看着熊都,咬着银牙,道:“你有多厉害?好,不如这样,咱们交几个回合,只要你能胜了我,我就乖乖的跟你回,我要是胜了你,你就让我,如何?”

    熊都听着,不由喜得心花怒放,“好,我答应你。”

    话还未完,身形一纵,就扑过,用出摔跤术,想要缠住风筝,这一下算是偷袭,端的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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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章 撒娇

    “卑鄙的家伙!”

    风筝不屑的骂了一句,急忙灵巧闪开,心中也不得不承认,熊都虽然没经历过大阵仗,但是在武功上面,还真不逊sè多格。

    熊都身材极高,腰细臂长,一眼望,像一只长臂猿,而且身矫健,跳来跳,比长臂猿还灵活几分,这突厥第一勇士的称呼,倒也名不虚传。

    那一万名私兵都是识货的,见自己的少爷熊都武力如此之高,俱都鼓起掌来,为他打气助威。

    熊都施展身法,见风筝左躲右闪,并不还,心里轻松下来,想着风筝也就普通身,哪里像多格的那么厉害?多格这个混蛋,也是在诓我。

    “风筝,你还不认输吗?”

    熊都哈哈大笑,“我是突厥第一勇士,突厥人之中,我的武力最高,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快点认输吧,我伤了你,还怪心疼的。”

    一万私兵围观看戏,见少爷胜券在握,也轰然而笑。

    风筝蓝汪汪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华彩,神情轻松的躲闪着熊都的进攻,小声道:“你爹是左贤王,我给你留些面子,你别纠缠我,不然,我可真要出了,你真要丢了脸面,可别怨我。”

    “哈哈,居然有这种事?”

    熊都不理会风筝的小声告诫,扯着脖子哈哈狂笑,“你什么?还给我留面子?风筝,你不要给我留面子,有什么段,只管向我招呼,看我能不能被你打败?我心甘情愿受辱,只怕你没那份本事。”

    “你自找的!”

    风筝俏脸寒霜,心中动气,看准了熊都的身法,身形如娇燕,闪身,左脚划出五六道影子,熊都无法分辨,被踢中了屁股,趴在了地上,来个狗吃屎。

    那些刚才还哈哈大笑着为熊都拍叫好的私兵们急忙强忍住笑,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的望着倒地不起的熊都,心里惊诧不已:小王爷怎么倒下了?真的被公主给打倒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熊都臊的满脸通红,心里不承认败了,认为是自己疏忽,起身拍拍屁股,看着私兵们俱都望着自己,争辩道:“我刚才故意躺在地上歇一会,让公主一招,你们不用惊讶,现在看我怎么擒拿公主的,你们都学着点。”

    众私兵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小王爷故意的啊?怪不得!怪不得……

    他们看着熊都气势骇人的冲出,刚要鼓掌加油,却见熊都又躺在地上,哼哼呀呀的抱着肚子,在草地上打滚,这时候才意识到:小王爷真是玩大了,公主真是高,母老虎,惹不起啊。

    风筝双臂环胸,如轻松玉立,冷着脸,道:“熊都,你服不服?你再不站起来,我就要走了。”

    “我……我不服!”

    熊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心里窝火,哪有那么容易放走风筝,大吼大叫的站起来,居然抽出马刀,对着风筝气势骇人的劈过。

    他的刀术得名师指点,绝对一流。

    熊都的亲卫知道他刀术厉害,神鬼莫测,真怕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心中着急,扯着脖子大吼道:“小王爷,下留……”却没想到那个‘情’字还未出来,熊都却已经似败絮一般倒在地上,那把刀也不知道了哪里,急忙将后面的话活生生的憋回。

    一众亲卫喊得声势震天,却又嘎然而止,前后如此突兀,让一生受宠的熊都无法接受,挣扎着起身,翻身上马,端着长枪,又向风筝次他是想借着马速,长枪,给予风筝迎头痛击。

    “局面越来越激烈了。”

    熊都的几十名亲兵觉得局面不可控制,相互使个眼sè,都夹马冲过来,想要阻止熊都犯傻。

    可是还没等他们冲到地方,熊都又被风筝从马上打下来,这一次摔得狠了,鼻子流了很多血,虽然伤势不严重,但看起来血肉模糊,着实损了熊都天下第一勇士的尊严。亲卫们冲过来,急忙要为熊都包扎。

    熊都一脚将那为他包裹伤口的亲卫踢飞,气急败坏的骂道:“滚!老子没受伤,包扎个屁!”

    风筝看着熊都那副拿自己人撒气的窝囊模样,心里更觉得鄙夷,抱着胸,冷冷道:“天下第一勇士居然打不过一个女人?更是输不起,还拿着自己的亲卫撒气?哈哈……什么天下第一勇士,我看根本不配!”

    “风筝,你敢辱我?”熊都闻言,心里痛楚不堪,眼睛都红了。

    风筝哼道:“愿赌服输!我赢了,你不要拦我。”

    “想走?没那么容易。”

    熊都冷笑一声,被亲卫拥簇着回归大军中,忽然吹了一口哨子,一万士兵呼啦啦的列成战阵,将风筝包围在zhōng yāng,“风筝,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风筝气的酥胸乱颤,红唇紧咬,忿忿道:“熊都,你居然不讲信用?”

    她一个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从万人军中杀出呀,并且熊都隐藏在万人阵中,想要抓他,难如登天。

    一顿箭shè过来,自己就无法抵挡。

    熊都哈哈大笑,“自古兵不厌诈,我就是要凭借人多欺负你,看你能怎么样?有种你来抓我啊。”

    “你!”

    风筝远远看着熊都混在大军中的那张恶心的脸,心中为之气结,忽然嫣然一笑,玉轻抚秀发,娇柔万千的道:“好一个兵不厌诈,好啦,这回算你赢了,我不走了,熊都,你过来,扶着我上马,好不好?”

    熊都才不傻呢,直言戳穿风筝,“你骗谁呀?你不就是想要把我骗回,挟持我,然后冲出吗?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你乖乖的跟我回,万事大吉,胆敢硬闯,我就命人放箭,风筝,你看清楚了,他们可是我家的私兵,不是正规的突厥铁骑。”

    “熊都,我是你没过门的妻子呀,你也舍得shè死我?”

    风筝娇媚的笑着,促狭的做个鬼脸,甜甜的道:“我是真的服了,你不相信我吗?我从不假话的,我就站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不动,你抱着我上马好不好?”

    熊都心里一万个想要抱着风筝上马呢,但却仍疑心道:“我一点都不相信你,多格安答狡猾多智,你与多格安答同父同母所生,定然也满腹心机,我才不会上当。”

    “熊都,你好坏呀,这么人家,我可是你妻子呢。”

    风筝撒娇的扭着腰,xìng感撩人的媚姿映入熊都眼帘,只把他馋得心里直冒火:风筝撒起娇来,可真有味道呀!

    “熊都,我都这么求你了,你还要怎么样嘛?”

    风筝看着熊都眼中冒火,越发温柔起来,嗲嗲的撒娇,“熊都哥哥,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呀?我是真的要跟你回的,你快过来扶着我上马,我赏你一个吻。”

    熊都心里馋的要命,道:“想要我相信你,就要把你的双绑起来。”

    风筝委屈道:“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也舍得绑着我?”

    熊都哼道:“你就这一种选择,多无用。”

    “好,我就依着你嘛!”风筝远远的向熊都抛了一个媚眼儿,将缰绳割断,就要自己绑自己。

    “慢着!”

    熊都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使诈?”

    “你不相信我?”风筝晃动着绳子,向熊都眨眨眼睛,道:“不然……你亲自过来绑我?”

    熊都哼了一声,像身边两名亲卫使眼sè,“给本王绑紧一点,不得松懈。”

    两位亲卫走过,风筝只是委屈的背过双臂,两名亲卫声得罪了,就将风筝的双臂给捆起来。

    “哎,好痛,别太紧了。”风筝娇脸嗔怒,“弄伤了我的臂,就不好看了。”

    两个亲卫真不敢松懈,仍是将风筝双困得结实,绳扣也复杂,完全是对待敌人的那种野蛮方式。

    风筝的臂夸张的背过捆着,动弹不得,又向熊都撒娇,“好啦,这样总是可以了吧?熊都哥哥,你快点过来,抱着我上马。”

    “哈哈,我来了!”

    熊都这才放下心来,她的被绑住了,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想着即将抱着风筝圆润的身子,心里异常激动:幸福来得也太快了。

    “熊都哥哥,快来啊,磨磨蹭蹭的,人家等着你抱我呢。”风筝扭着柔腰撒娇,蓝汪汪的眸子中泛着勾人的柔情。

    熊都一脸兴奋的跑过来,将风筝的那匹白马迁过来,就要sè迷迷的抱着风筝上马。

    砰砰砰……

    只听一阵闷响声,牛皮制的,拇指粗细的绳子居然被风筝震断了。

    轰!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种功夫如此恐怖,整个突厥,也找不出第二人有这般本事,这是仙术吗?

    熊都见事不好,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卑鄙小人,哪里跑?”

    风筝嗖的窜过,抓住熊都的锁骨,正面冲过,也不待熊都反抗,啪啪啪啪四个大巴掌赏过,把熊都的口鼻窜血,一边着嘴巴,一边怒叱,“就凭你这下三滥的段,也敢戏弄我?若非你是左贤王的儿子,我现在就现在就一刀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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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真不给面子

    谁也没想到风筝如此野蛮,居然当着万人私兵的面前将熊都打得口鼻窜血,还要去威胁杀了熊都。 尽在

    这对于爱面子胜过爱一切熊都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风筝,你娘的敢打我?”熊都犹自不服。

    “打你又怎么样?”

    风筝红唇紧咬,一脸怒容,对着熊都那张血腥的脸蛋,又是一轮狂搧,只把熊都搧得头婚眼花,神魂颠倒。

    那些私兵吓得要命,几百名亲卫冲上来,就要营救熊都。

    咔嚓!

    风筝将剑抽出来,嗖的一下,在熊都脖子上滑过,滚滚血迹涌出来,蓝汪汪的眸子中泛着嗜血的霞光,“谁敢上前一步,我立刻宰了这畜生。”

    那些亲兵哪里敢冲上来,俱都停在原地,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俱都看的出来,公主风筝是真的怒了,而且看那疯狂的架势,真是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熊都被风筝连着搧了十几个巴掌,巴掌又脆又狠,搧的口鼻窜血,脸肿如猪头,摸着脖子上那殷红的剑刃,心里恨不得将风筝的jiān上一百次,一千次,内心深处疯狂的咒骂着:臭娘们儿,野娘们儿,等我抓住你,强.jiān你一百次,再让驴、马、牛都来强.jiān你,直到捅死你为止。

    但是此刻被风筝擒住,完全不敢反抗,就单单看风筝的冷媚模样,真有暴起杀人的冲动。“风筝,王妹,我就是与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熊都讨好的求饶。

    “不让我走,把我捆得跟粽子似地,也是在开玩笑?”风筝一脸不屑,瞟着熊都那张猪头一般的脸,鄙夷道:“我现在搧了你的脸,打得你口窜血,其实也是再开玩笑的,熊都哥哥,你别当真啊。”

    “啊,不当真!不当真!我知道风筝妹妹在与我开玩笑呢,怎么会当真呢?”

    熊都都快气炸了肺,但却仍要求饶,“风筝妹妹,既然是在开玩笑,那就把我放了吧?好不好?”

    “不好!”

    风筝捏紧了熊都的脖子,哼道:“我还没有玩够?知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感觉吗?我真想玩一玩。”

    熊都连忙摇头,“不好玩!真的不好玩,就和杀猪宰羊一个感觉,臭烘烘的,不好玩,风筝妹妹,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看着熊都如此窝囊的样子,风筝心中更加瞧不起,意兴阑珊,笑道:“你会放我走吗?”

    熊都说道:“放!一定放!风筝妹妹是公主,谁敢为难风筝妹妹,就是为难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说的好听,可是我根本不信你这个卑鄙小人的话!”

    “风筝妹妹,我是说真的,你不信,那要怎么办?”

    “好办呀!”

    风筝狡黠的一笑,拿过绳子,将熊都捆上,仍在小白马的马背上,翻身上马,对一万名私兵说道:“我现在沿着这条路东南而行,半天之内,你们谁也不许追上来,否则,我就砍了熊都的头!”

    那些私兵面面相觑,没一人肯让路。

    “不让路吗?”风筝满脸杀气,举着剑,一挥而下。

    熊都大声高喊,“cāo.你们nǎinǎi的,都是石人吗?还不快让开,放公主离开?”

    熊都发了话,他们谁也不敢违背,从中间让开了一条路。

    风筝自信的笑了笑,顽皮的说道:“你们谁也不许追哦。”打马飞奔,沿着平坦草原,一路东南而行,那些私兵果然不敢追逐。

    风筝打马飞奔半rì,觉得离大队人马远了,这才将熊都扔到地上,望着他那张血肉狰狞的脸,冷如冰霜的说道:“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男人,你降服不了我,你不过是个纨绔,你没有征服我的本事,若再死乞白赖的纠缠我,我可就不顾及你爹爹左贤王的面子了。”说完,夹马飞奔。

    熊都仍被绑得死死的,挣扎不掉,满肚子窝火,看着风筝那匹白马逐渐远去,疯狂怒吼:“疯女人,我要你做我的奴隶,一辈子的奴隶。”

    熊都就这么被绑了两个时辰,一万铁甲营才飞快的赶到。

    亲卫长红善急忙下马,为熊都解开绳子,跪在他面前,扣头道:“红善没有照顾好小王爷,求小王爷赐罪。”

    熊都手臂已麻,心里说出的郁闷,yīn着脸看着跪在面前的红善,想着自己的脸肿如猪头,冷冷道:“掌嘴五十。”

    有亲卫过来啪啪的掌嘴。

    众亲卫看在眼中,冷在心里。

    掌嘴过后,红善的脸全破了,每一处都在冒血,他硬挺着不喊痛,对熊度说道:“小王爷,咱们回苏台吧,向左贤王说明此事,请王爷做个决断。”

    “回去?”

    熊都冷笑一声,“决不能就这么算了,风筝这个野娘们儿敢打我的脸,我就敢当众扒她的衣服,哼!传我的军令,立刻全力追赶风筝,不得拖延,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小王爷……”

    红善还要再劝,熊都却已经翻身上马,疯了一般的催马前行,无可奈何,只好继续随行在侧。

    风筝以为熊都吃了亏,再也不敢来纠缠自己,一路上走马观花,行路并不急切。

    但是,听到马声长嘶,急忙下马趴在地上偷听,咬着牙,心里气得要命:好你个熊都,刚才真该宰了你……

    此刻后悔也没有用!

    风筝明白,熊都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追自己,就是为了报仇而来,决不可能放过自己,被一万突厥士兵围住,可不是闹着玩的,只好催马逃蹿。

    只是风筝的小白马长得好看,但腿短,行路却慢,听着马蹄声越来越响,也知道熊都越来越近了。

    情急之下,记上心来。

    她下了马,将马头掉向东北方向,攥紧了匕首,狠狠的马屁股上刺了一下。

    白马受痛,长嘶一声,奔着东北方向跑远了。

    “熊都,看你怎么找到我。”风筝狡黠的一笑,运足了轻功,飞纵东南,居然不比骑马稍慢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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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都之所以能追上风筝,而且找对了方位,就是因为红善惊于马蹄之声——这是突厥人的经验,只是红善更加jīng于此道。

    “嗯?”

    红善脸上包裹着伤口,趴在地上侧耳聆听,不由蹙眉道:“怎么往东北去了?”

    熊都忿忿道:“她定然是害怕我们追上,半路使诈,逃亡东北去了,走,咱们往东北去,追上她,为本小王报仇。”

    一行人追至深夜,终于隐隐看到那匹白马的身影。

    熊都兴奋的大笑,“风筝,你个臭娘们儿,你跑不掉了,哈哈……立刻停下,不然乱箭shè死。”

    他吼了好多遍,小白马仍在再跑,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熊都勃然大怒,“shè!给我放箭shè死风筝。”

    红善忙道:“小王爷,万万不可,您要三思呀。”

    “就你事多,胆小鬼!”

    熊都夺过弓箭,拉弓shè箭,嗖的一下shè出去——他的骑shè功夫出类拔萃,几乎达百发百中的境地。

    嗖!

    大箭划破夜空,只听马声长嘶,它屁股中了箭,却跑得更快了。

    “还跑?你以为你是公主,当我不敢shè你?”

    熊都弯弓搭箭,对准了马背上的黑sèshè箭,嗖的一箭shè出去,却没有听到娇痛的惨叫,居然没有半点声音。

    “怎么回事?shè偏了?”

    熊都对着马背上的黑sè连shè三箭,俱都落空,此刻方才恍然大悟:“糟了,咱们被骗了,马背上没人。”

    众侍卫领悟过来,对着小白马一顿攒shè,小白马倒地不起。

    熊都冲到跟前一望,果然无人,气得破口大骂,“风筝,敢耍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追,掉头,继续追……”

    ************

    风筝一路直奔东南而行,半路居然遇到一个有着二百多人的中原商队。

    突厥与中原虽然打仗,但暗中却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双方都不为难经商的商队。

    中原人喜欢突厥人的皮草,突厥人喜欢中原人的各种轻工业品,灵巧的生活用品,而且这些东西是突厥人所不能创造的,所以,除了少数不讲道理、蛮横的部落,比如鄂步族,是不是为难商队的,最多让他们多出一点过路费而已。

    风筝看着中原商队,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半路遇到一处丛林,躲进去,再出来时,模样却全变了,以前生得灵秀野蛮,但现在看起来温柔腼腆,模样、气质与以前完全不同,衣服也换成了中原的服饰,脸颊饱满,鼻子也不再显得尖翘,除了眸子里隐藏着一点点的淡蓝,就与寻常中原女子无意——好高明的易容术,几乎与小道童一样出sè。

    风筝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凑进商队,找到前面的女主事人,编瞎话,言明自己也是来突厥经商的,只是商队其他人都被野蛮的部族杀死了,只有她一人跑出来,迷了路,希望能与他们一同回去。

    中原人在外,总是很团结,而且风筝这副打扮温柔乖巧,很讨那几个男掌柜的欢心,就把她留下来。

    风筝极为开心。

    如此一来,不仅有了伴,一路上不寂寞,还能躲得过熊都的追踪,真是一石双鸟的好计划啊。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人比人

    熊都被风筝折腾得像一只死狗,他又十分好面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少爷脾气冲上来,执拗的率领大军转向东南方追杀。

    一行人追逐了一天,仔细搜寻,也没有风筝的踪影。

    熊都途中经过一只二百人的大商队,停下马身,迎着那领头的壮汉劈头就是一鞭子,只把那个壮汉的脸抽掉一层肉皮,满脸血腥,疼的抽了一口冷气。

    “哎,南蛮子,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姑娘,她生的很美,穿着淡绿sè襦裙,和你差不多高?”

    熊都将风筝的外貌描述了一遍。

    领头的这名汉子虽然看起来是个练家子,但与熊都却没法比——来突厥做生意,虽然利润极大,但却是冒着生命危险,有时候该装孙子就要装孙子,绝不能过于在乎尊严,在突厥这片土地上,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名汉子看着熊都他们各个盔甲鲜明,穷凶极恶,而且人数众多,就知道他们是一股极大的势力,哪里敢反抗?纵然自己这二百人的商队中,有一百多名保镖,但与这几乎万人的队伍相比,还不就是毛毛雨吗?

    “这位英雄,我们就是经商的,一路只顾得赶路,还真没看到你的那个女子。”他陪着笑脸道。

    “你眼瞎了?鼻子上那俩出气孔是喘气的啊?”

    熊都心中郁闷,起了蛮劲儿,一眼不和,就破口大骂,挥舞着鞭子,又对着那汉子抽过。

    那汉子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但仍陪着笑脸,虽然痛得要命,但却不肯吭一声。

    风筝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熊都发狠——她易容术极为高明,又穿着一身中原的裙装,活脱脱的中原乖巧妹子,哪里会有人怀疑。

    风筝嘴巴很甜,xìng子又天真活泼,一路上笑笑,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这汉子就是商队的首领,风筝与这商队首领的老婆聊得极为投机,也凑到前面话,还捞到机会坐马车,她是个女孩子,那些步行的汉子也不会和他计较。

    看着熊都毫无道理,冲上来就对着印象极好的商队首领抽鞭子,风筝心里堵得慌,越发的鄙视熊都,真想立刻现身相救,但考虑到此刻现身,又会与熊都纠缠不清,耽误了东南的行程,就只好忍下这口气,心想着等着分别时,给这位首领一些补偿好了,人家也是代替自己受过……

    熊都抽了商队首领几鞭子,还不依不饶,风筝见局面不妙,眼珠一转,忙道:“这位兵哥哥,你的那个女人好像见过。”

    熊都一听,放弃了教训那汉子,走过来凶巴巴道:“你见过那个臭娘们儿?快,那娘们儿哪里了?看老子不让驴强.jiān她……”

    风筝脸上一红,胸间气得汹涌,真想一剑弄死这个杂碎,但仍稳住阵脚,笑道:“好像是东北方向了,呢!没错,应该是昨天下午的时候。”

    “东北方向?”

    熊都眉头紧蹙,“你可当真?”

    风筝撅着嘴巴道:“你不信算了,反正我是看见了。”

    红善走过来,向熊都附耳道:“小王爷,不定公主真的这返方向了,她明知道我们向东南追来,还会傻傻的等着咱们追吗?”

    “有理!”

    熊都也赞同这个看法,眯着眼睛,上下来回扫着风筝几眼,jiān笑道:“小妞儿,你长得也不错,若不是本王今rì有要事,就陪着你好好玩玩,罢了!罢了!是你没福气。”他回眸狠狠的瞪了那商队头子一眼,又折返东北方向而。

    看着他们大部队走远,风筝才松了一口气,向那汉子问道:“张大哥,你受伤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你快擦一下。”这商队的头领叫做张岚,是个镖局的把头,镖局生意不好做,就改行做买卖。

    “姑娘,谢谢你啊!多亏你看见了那姑娘,不然,咱们这个商队,可就毁了啊。”

    张岚接过金疮药,闻了一下,就知道比自己的金创药不知好了多少倍,急忙让老婆给自己包扎上。

    风筝噗嗤一笑,“张大哥,我也没看见那姑娘呀,我是骗他们的。”、

    “啊?姑娘,你胆子也太大了。”

    张岚听了,不禁一阵后怕,“你刚才若是被他们戳穿了,恐怕立刻就被杀了,这些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呢。”

    风筝俏皮的伸了伸舌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若是不骗骗他们,还不得把张大哥给打死?反正现在他们跑了,咱们也不用担心了。”

    张岚道:“就怕他们找不到啊,然后返回来,在迁怒咱们,突厥人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咱们要快点走,上车,都上车,咱们快点走,离这帮野蛮人远一点。”他也上了马,招呼商队快行。

    风筝坐在马车上,心里百感交集,问张岚道:“张大哥,突厥人有那么可怕吗?”

    张岚笑了笑,道:“姑娘,你是没见过突厥杀中原人,那真是杀人不眨眼,就和杀一条猪,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风筝蹙眉,不愿意道:“张大哥,你别瞎话,我还真不信呢!”

    “这有什么不相信的?”

    张岚的老婆道:“北疆边上那些中原人,在每次突厥人打秋风的时候,还不被杀几千人?光杀人还不算完,还要轮.jiān女人,jiān完再杀,真残忍啊,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就不该来突厥,很危险啊,刚才那个恶人得没错,他若是没有急事,姑娘,你可就惨了,也是姑娘有福气……”

    风筝一时无言,她一直以为突厥是个勇敢、豪迈的民族,她以此为自豪,但却没想到勇敢的另一面是嗜血,豪迈的另一面是冷漠。

    “张大哥……”

    风筝心里宛如打开了五味瓶子,酸甜苦辣咸都涌上来,真不是个滋味,仍不自觉的为自己民族做辩解,“他们或者吃不饱肚子,耐不住饥寒,所以才抢……”

    张岚无奈的道:“姑娘,你太善良了,吃不饱肚子就要抢吗?耐不住饥寒就要杀人,掠夺吗?这是强盗逻辑,吃不到肚子,就该自力更生,想办法合理赚钱,抢人家的东西,又算什么?”

    风筝道:“突厥地处严寒,哪里有什么自力更生的条件?远不如中原富饶,尤其是撼动”

    张岚笑道:“姑娘这就不懂了,物以稀为贵呀,突厥不值钱的东西,到了中原,就是稀罕物,是能卖大价钱的,人参、貂皮,鹿茸等等,还有山珍、野畜等等,到了中原,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赚了银子,再买粮食,中原的粮食便宜,买回来足以度过寒冬,这不比抢夺要文明多了吗?可是啊,突厥人根本就不懂这个道理,只知道杀光,烧光,抢光……”

    风筝默然无语,她不得不承认,张岚的话很有道理,她想要反驳,却根本没有机会。

    张岚的老婆接着道:“听突厥出了个厉害的人物,叫做多格,他倒是有几分见识,还鼓励突厥人到中原经商,中原人对突厥商人十分欢迎,善待有加,给足了特殊的礼节,可是我们这些来突厥做生意的中原人呢,就要时刻面临被杀死的危险,哎,这次生意做完之后,我们就在也不来这里了。”

    风筝听着提及多格,心中欢喜,接茬道:“姐姐,你也知道多格?听他是个大人物,是突厥人心中的偶像呢?要带领突厥走向繁荣。”

    张岚不屑的哼了一声,“多格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老一套,就知道杀光,抢光,烧光?现在多格应改在北疆与中原人作战吧?他之所以受欢迎,还不是因为抢的比别人多,杀得比别人多?除了制造更多的痛苦,还能给突厥人带来什么?杀得了一时,杀得了一世吗?”

    风筝被辩得哑口无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哥哥,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张岚又道:“同样是jīng神领袖,咱们中原人的jīng神领袖,就远比他们突厥人的jīng神领袖睿智了不知有多少被,多格与他比?差的远了。”

    风筝不服气,问道:“咱们中原的jīng神领袖是谁呀?居然这么厉害?”

    张岚的老婆笑道:“当然是文曲星下凡,商业大家,礼部尚书,内库监正,兴国公陈小九了,姑娘,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可见你平rì肯定窝在家里,不肯出门。”

    风筝听着陈小九三字,红唇撅得老高,娇嗔道:“他有那么厉害吗?我才不稀罕。”

    “小妮子,好端端的,提什么稀罕不稀罕?”

    张岚的老婆点着风筝的额头,取笑道:“姑娘,不是我嘴碎,姑娘虽然生的漂亮,但兴国公一定瞧不上的,他的老婆各个美若天仙,我看整个突厥啊,除了那个传中的公主风筝,就没有一人可以与兴国公相媲美了。”

    风筝心里砰砰乱跳,蓝汪汪的眸子中闪过狡黠的华彩,托香腮,好奇的问道:“他居然有那么出sè?姐姐,你快和妹妹,他到底哪里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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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非人类

    “她知道的不全面,还是我和姑娘说一说。”

    张岚骑在马上,滔滔不绝,将陈小九从一介草根跃上朝廷众臣的风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其中不乏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神化陈小九的言辞,眸子炯炯,流露出仰慕,崇敬的意味,发自肺腑,绝非作伪。

    风筝听在心里,惊讶之余,却有些争强好胜的想着:陈小九有那么厉害?不过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罢了。

    她这是第二次听到陈小九的光辉事迹。

    第一次是在多格口中得知的,多格虽然也对陈小九赞叹不已,但是是一个敌人的角度解说的,言语之中,未免充满了批判、嫉妒的主观意识,加之又是异族人,只是关心的国家大事,对于陈小九的生活琐事不够关注,未免有些以偏概全。

    而张岚呢,身为陈小九的粉丝,仰慕者,却从生活琐事的角度娓娓道来,将他草根中时的胡闹、蛮横、霸道,描述得淋漓尽致,那种厮混于纨绔之间,却又玩弄纨绔于股掌之间,出‘淤泥’而不染的风情,委实令人惊讶。

    风筝听得目眩神迷!

    她惊叹于陈小九的才气,恼恨她的花心,赞赏他的狭义,嫉妒他的腹黑,一时间,手托香腮,美眸凝神,脑中全是他的影子,低声呢喃道:“多格真比不上他……”

    “多格吗?”

    张岚忽然一笑:“国公大人这个很是有趣,他可以怒叱达官贵人,还可以与草根百姓,乞丐流汉成为朋友,甚至于促膝谈心,这在突厥可能吗?突厥的右贤王多格,可以做得到吗?”

    风筝嘴上不说,心里却惋惜的想着:哥哥多半是做不到的。

    张岚的老婆却又接口道:“国公大人也从不让自己的女人受半分委屈!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倾国倾城的女人喜欢国公大人呢?巾帼英雄花如玉,林相国的女儿单儿、双儿、可都是在患难中与兴国公相识的,兴国公不畏权贵,顶着杀头的危险,最终为她们昭雪,这份情谊,真挚难舍,多格敢于兴国公比较吗?”

    风筝微微摇头,“自然是比不上。”

    “那还用问吗?”张岚不屑的一笑:“我听说多格为了巩固局势,居然将自己最亲的妹妹风筝公主,许配给了霸道蛮横著称的左贤王之子熊都,风筝公主不愿意,多格却又帮着熊都逼婚,哼……他都舍得让自己亲妹妹的幸福葬送掉,情谊单薄至极,还怎么比有情有义的兴国公比?”

    提及这里,风筝黯然神伤,这一点,确实伤透了风筝的心,她气呼呼的钻进了拳头,悲愤的想着:该死的多格,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亲妹妹呢?

    风筝又道:“张大哥,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陈小九的风流韵事,只能算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你为什么这么兴奋呀?就算他打仗厉害,但也与咱们无关呀,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张岚说道:“姑娘你可不懂了,你说的这句话放在以前,那是真对,但是现在,因为兴国公,可大为不同了。”

    风筝蹙眉道:“哪里不同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改变了世俗规律?”

    张岚哈哈一笑,满脸赞叹的说道:“兴国公之所以受百姓爱戴,就是因为他为百姓做了大好事。”

    “什么好事?”风筝问道。

    “减少各种苛捐杂税呀。”

    张岚感慨万千道:“对于百姓而言,没有什么比减免苛捐杂税更高兴,更振奋的事情了。”

    “什么?她居然减免苛捐杂税?”

    风筝听着这话,心中着实震惊——这不同于嬉笑怒骂,也不同于朝堂党争风波,这是动摇国体,改变规则的大事啊。

    张岚高兴的说道:“兴国公清除了一帮**的大臣之后,入住内阁,第一件事就是大肆减免百姓的各种税赋,让穷困百姓过上了好rì子,仅仅这一项,就让无数的百姓感恩戴德呢?有的地方还为兴国公立下长生牌位呢。”

    风筝蹙眉道:“他还真敢这么做?不怕误国吗?朝廷治国需要钱,打仗需要钱,而且是大把的钱,减免了百姓的税赋,钱从哪里来?百姓是舒服了,可是国库没银子,养不起兵,应付不了各种天灾**,这怎么是明智之举呢?这是亡国之举才对!”

    风筝虽然无心朝政,但也知道税赋的重要xìng,这机会就是一国之本,万万不可轻易减免……

    事实上,她也很清楚,多格主权之后,一直是在向突厥牧民加赋的,要他们多贡献牛羊牲畜,牛皮、羊皮,甚至于山珍等珍贵物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多格连年打仗,耗费极大,不增加税赋,怎么支撑得起来?而且各个部族听他的军令,主要还是因为多格能给他们更多的物质需求,这就造成了多格打得胜仗越多,牧民越发贫穷,如此恶xìng循环,不知要维持多久,除非战争永远不再,但那是不可能的,离了战争、离了抢夺,突厥人还会什么呢?

    “这就是兴国公的本事了。”

    张岚哈哈大笑,“虽然朝廷大肆减免百姓的税赋,但朝廷却不缺银子,国库丰腴,内裤富饶,足以供养几十万的军兵,足以应付各种天灾**……”

    “这是为什么?”风筝心中大惊,蓝汪汪的眼睛睁得溜圆,追问道:“他是炼金术士,会变金银吗?”

    “姑娘,你可真有趣,兴国公虽然不是炼金术术,但他变的金银,却比炼金术术还多上几万倍。”

    张岚很崇拜的说道:“方法还是那句老话,在于经商,互通有无。”

    风筝道:“怎么个互通有无?无论怎么赚钱,还不是赚中原子民的钱,左手倒右手,还不是一个样。”

    “姑娘,你又错了!”

    张岚摇摇头:“兴国公不是赚本国子民的银子,而是转外国人的。”

    “姑娘,你是女孩子,了解的少,不知道其中的行情,现在咱们中原人做生意,不再局限于中原了,而是将手脚伸到了国外,兴国公设立内库,整合大商家,将各种jīng湛的东西卖给了外国人,突厥、倭国、高丽、藩国到处都有内库各大商家的身影,将中原的技艺发扬光大,而后再从国外带回所需,充实自己。”

    风筝吃惊的微张樱桃小口,“他居然这么厉害?他到底是官人还是商人啊?”

    “在我看来,兴国公既不是商人,也不是官人,本质上,就是一个民族英雄。”

    张岚送给陈小九很高的评价,却又继续解释道:“不仅如此,兴国公甚至还将商业做到西洋去,那些蓝眼睛、白皮肤、满脸络腮胡子的洋人最喜欢中原的东西,庞大的船队经过浩瀚无边的海洋,远道西洋各国,以高于百倍的价格卖出在中原十分廉价的东西,更以廉价的价格买回西洋的特产,运送至中原、突厥、倭国、高丽、吐蕃,将这些产品高价卖出去,以此攫取丰厚的回报,如此一本万利的商业,远比搜刮百姓税赋来得实惠,来得光明正大呀。”

    风筝听了,不禁悚然动容!

    这等大手笔的经商,攫取财富的方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要知道,中原奉行士农工商,商人所有钱,但却最没地位,常被人说成骗子,为人所不齿,但却没想到正是因为行商,将中原百姓从繁冗的税负中解脱出来,还充盈了国库,这就是变相的掠夺,但却披上了一层合理的外衣,让人与潜移默化中失掉了财富,却又不会激出反抗的念头来。

    “兴国公真是厉害啊。”风筝由衷的赞叹。

    张岚的老婆伸出手臂点着风筝光洁的额头,取笑道:“妹子,看你的眼神水润润的,是不是动了chūn心呀?妹子你生的也别致,好好打扮一番,说不定能有幸进兴国公的府上做丫鬟,慢慢与兴国公接触,也说不准就能入了兴国公的眼呢。”

    “我才没那么贱呢!”

    风筝嘟囔了一句,才收拢那莫名的眼神,说道:“兴国公除了骗别国的财富,还会做什么?”

    张岚说道:“兴国公不仅改革了财税,也改革了科举呢,取消了八股,以及《诗》《书》《礼》《乐》《典》,增加了论策、时政等等,当然,这都是读书人的事情,我们这些商人都是大老粗,就不太懂了,总之,是很惊天动地的,我最为感兴趣的是,兴国公大人开办了格物院,这可是弘扬杂学的大事啊,千古未闻。”

    “弘扬杂学?这是怎么一回事?”风筝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不住的发问,心里对陈小九也越来越好奇。

    张岚说道:“从最基本的说起,就是抬高匠人身份,汇集各行各业的jīng工匠人于学院之中,聘任他们为教习,身份于举人等同,由他们教授学生各种杂学技工,培养天下最顶尖的匠人,服务于中原,服务于百姓,制作出最jīng妙、最具竞争力的东西卖给各国,攫取巨额利润……”

    风筝听着,只震得头皮发麻,心想着小九此人堪称禽兽,实乃非人类……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除了抢杀,还会什么!

    风筝很明白突厥人的尴尬处境!

    尽管突厥人立国也有几百年的历史,若是真的追古溯源,也有几千年的生活演化历史,并不会输给中原多少,但是,发展前景却一直止步不前。

    中原人才辈出,各行各业的手工业者利用各种学识,技巧推动了生活的节奏,数百年前,中原人是刀耕火种,而如今,则是百花齐放、欣欣向荣。

    而突厥呢?几百年前是放牧骑shè,到如今依然是放牧骑shè,几百年的光yīn如穿梭而去,但突厥的社会却停滞不前,没有丝毫的演变。

    这就是显著的差距!

    现如今,陈小九这个非人类,却着手改革,将差距进一步拉大,怎不叫风筝感概万千,满腹惆怅。

    “兴国公如此睿智,能想出这些事情,也是人之极限了?”风筝幽幽叹息。

    “哪里呀,兴国公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呢。”

    张岚神神秘秘的一笑,说道:“兴国公组织船队大西洋,周游西洋猎国,不仅带回来一些先进的产品,譬如火药、火枪等危机极大的武器,洋酒、洋火等先进的商品,更是将洋人从西洋带了回来,称呼他们为科学家,并且大力扶植他们,供给他们无数的资源,让他们做研究,美其名曰洋为中用!”

    风筝睁大了眼睛,“这也成?”

    “只要对中原人有力,没什么不成的。”

    张岚开心的笑道:“我听说,现在铁甲营与突厥人作战,先进的火枪,以及火药,都是可以由中原人自己制造了,有了这些先进武器,突厥人哪里是铁甲营的对手?虽然突厥一百年出了一个悍勇无敌的多格,但遇到兴国公,却哪里有半分胜算?”

    风筝听得心惊肉跳,想着多格会不会在战场上遭遇陈小九的刁难?患得患失之际,想起陈小九还远在倭国,忐忑的心才安稳下来。

    一路上,张岚夫妇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不管是不是道听途说的,都说与风筝知晓。

    风筝丰腴的娇躯随着马车的颠簸而颤抖,胸腔里的那颗复杂的心,也被张岚夫妇的话震惊得七上八下。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认知有多么狭窄,多么的坐井观天。

    曾经,自己天真的以为多格是这世界上最有能力,最完美,最具领袖气质的强悍男人,但与陈小九这株大树比起来,却只能算作蚍蜉!

    多格只能算是传统意义上,重振草原雄风的男人,他只会带领突厥人去抢更多的财物,去杀发更多的百姓,去种下更多的仇恨,他永远无法代理突厥子民摆脱贫穷,摆脱苦难的人生。

    他不会经商,不懂社会,不知道创新,不懂什么叫杂学、显学,不懂什么叫洋为中用,更不懂得改革的意义!

    风筝心情凌乱,复杂莫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前往倭国杀死陈小九,而最应该做的,确实返回北疆,将自己这几天接触到的所见所闻,告诉多格,让他不要再发动无谓的征战了,要说服他放弃执着,向陈小九一样,带领百姓走向富强。

    她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忽然翻身下车,向张岚深深的行礼,说道:“张大哥,嫂子,多谢你们一路上照顾,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完,咱们就此告别,我……我会记得你们的。”

    “哎……姑娘,你这是……”

    张岚完全被风筝差异的举动弄得懵了,刚要问明原因,风筝抓住一个汉子的脚,将他从马上扯上来,飞身上马,打马远行,赶往北疆。

    “哎,我的马!”

    张岚看着风筝逐渐远去,看着她jīng良的骑术,响起刚才将自己的弟兄拽下马的本事,心里十分好奇:“这位姑娘原来是个练家子……”

    张岚的老婆埋怨道:“你怎么不拦住她?看她是姑娘,长得美貌,你心软了?那匹马可很值钱呢!就这么被抢走了。”

    “无妨,咱们这趟生意可赚了许多钱,三年不做生意,都够花的了。”

    张岚大咧咧的一笑,心想着我倒是想追,但也得能追上才行呀,心里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招呼商队继续赶路。

    *************

    熊都带着一万骑兵再一次匆匆赶往东北方向.

    这里是一片广袤的大草原,连个树林都没有,他们追了一天一夜,却没有追逐到风筝的身影,让熊都十分恼火:“他娘的,那个女孩不是说风筝往这边跑了呢?怎么找不到?怎么就找不到?难道是那个女孩在骗我们?”

    红善却为大局着想,说道:“小王爷,咱们这般冲动,会有碍大局,公主是多格的亲妹妹,即便抓到了公主,又能怎么样?多格可不是好惹的。”

    “啪!”

    熊都回身又对着红善抽了一鞭子,说道:“我不管!反正这口气我一定要出!你再敢劝我,我先宰了你!传下军令,立刻抄近路,追想东南方,不追到风筝这个臭娘们儿,誓不罢休。”

    **********

    风筝策马回向北疆,跑了许久这才回想起来:张岚夫妇对自己这么好,说了许多对自己有用的消息,但自己怎么恩将仇报,反而抢了人家一匹马就走呢?这不就是强盗吗?这不就是野蛮的掠夺吗?

    我该报答人家才是,想要改革,学习中原,就要从自己做起。

    风筝又掉过马头,向张岚的车队追去。

    ***********

    熊都等人抄近路,向东南方向搜寻,又是搜寻了一天一夜,想着她没了马,也不可能逃出那么远,气得熊都破口大骂:“风筝这sāo娘们儿,真是便宜了她。”

    红善又进言道:“小王爷,风筝公主已经挑掉,无法找到,咱们就不要追下去了,最好返回苏台,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王爷,由王爷做主处置!王爷老谋深算,定然不会让小王爷吃亏的。”

    “让你多嘴!”

    熊都反手又抽了红善一鞭子,虽然他心里极为气愤,对风筝耿耿于怀,但此刻找不到人,也只好作罢,狠狠的骂了红善一顿,最终却不得不按照红善的计划,返回苏台,请左贤王卡巴做主。

    熊都他们沿路返还,深更半夜之时,刚巧与张岚的商队相遇。

    张岚整顿商队主动为熊都让开一条路,让熊都先行,偏偏熊都认出了张岚,劈头一鞭子打过来,“狗.rì.的,你敢欺骗本王?说,那个姑娘在哪里?”

    张岚早就认出了熊都,心中忐忑不安,企图蒙混过关,但却没想都真的被熊都给认了出来。

    他急忙解释道:“那姑娘与我们不是一路的,已经分散开了,而且,那姑娘也是良善之辈,断断不敢欺骗您,还请您息怒。”

    “什么?那姑娘还是良善之辈,她把本王与一万铁骑当猴耍呢?”

    熊都找不到风筝,将所以的怒气都发泄在张岚身上,yīn森森的说道:“快,立刻把那姑娘找出来,不然,你们这二百人,男的各个砍头,女的各个为奴,今夜就怕他们先.jiān后杀,再碎尸万段。”

    张岚吓得神魂颠倒:这真是飞来横祸呀!

    “小王爷,我这就去找!立刻就去找!”

    张岚集中生智,没敢反驳,拉着一众商会中的兄弟装模作样的查找,却对他们说道:“为今之计,咱们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四散奔逃,各安天命了,兄弟们儿,都上马,带着女人,立刻逃命呀。”

    这个商队有二百多人,男人占了一百七十多,女人家眷有三十多人,她们倒是都会骑马,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妇人。

    张岚假装找人,暗中都选好了马,见大家都准备好了,他吹了一声哨子,二百多人翻身上马,忽的一声,宛如白菜番花,从四面逃开。

    此刻是深更半夜,乌云遮月,四处黑茫茫一片,张岚他们二百人四散逃开,一时间,哪里那么好追赶。

    “哇呀呀,这帮南蛮子,可真不是东西,追!快去追,男人杀掉,女人为奴!”熊都气得哇哇大叫,策马也要追杀。

    “小王爷,中原这些商队不能杀啊!”

    红善急忙劝道:“咱们突厥就靠着这些商队与中原互通有无,若是杀了他们,他们以后都不来突厥做生意,那咱们吃什么、穿什么呀?各大部族族长,左贤王、右贤王、以及金木大汗都三令五申,绝不许为难中原商人,小王爷如此行事,会触犯众怒的。”

    他这番劝慰,又给张岚等人拖延了一段时间。

    “滚!”

    熊都反手一刀,嗖的一下,将红善的一只耳朵割下来,狠呆呆道:“少给本王说那些大道理,本王想要杀谁就杀谁,就算是多格、金木大汗,我也不惧,传令,立刻将这些狡猾的南蛮子抓回来,杀掉!”

    他一马当先,带头追击。

    草原地形开阔,加之又是深夜,乌云遮月,追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二百多人,还是四散逃开的。

    张岚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与老婆骑着两匹马,似无头的苍蝇,向西南方向跑去,听着身旁、身后响起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就知道有的兄弟或死或伤,心里十分难受,但也救不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逃命。

    他逐渐将大部队甩开,但仍有十几名骑兵对他紧追不舍。

    “老婆,你先走,我断后。”

    张岚转马回身,与那些突厥骑兵交手,他也是勇武之辈,趁着突厥骑兵不注意,反手一刀,砍翻了一人。

    “相公!”张岚的老婆怎么舍得一人逃走呢?也杵在那里不动弹。

    “哎呀,你快走呀!”张岚被十几名铁骑围困住,听着他们喋喋狂笑声,躲闪着刀芒,一时间险象环生……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血性

    风筝急着回来给张岚送金子,却刚好听着喊杀之声,心中暗叫不妙,心慌意乱的骑着马往前敢,却刚好听着张岚老婆撕心裂肺的笑声。

    风筝顾不得那么许多,催马赶来。

    张岚的老婆忽然见到风筝赶回来,想都没想,直接对那些丧心病狂的突厥士兵叫嚷道:

    “你们别为难我男人,看,你们要找的姑娘在这里,他在这里。”

    此刻,风筝才知道是自己为张岚夫妇惹来了弥天大祸。

    “该死!”

    看着那些突厥士兵蜂拥而来,风筝一下就判断出他们是熊都的私兵,风筝催马上前迎战,娇脸因为愤怒而越发红艳。

    一名突厥士兵哈哈大笑着,挥刀向风筝砍过来。

    张岚一身是血,浑身不知被砍了多少处伤,狠狠的将他老婆甩到一边去,冲着风筝大吼道:“姑娘,快跑。”

    他老婆一脸慌张,堵着他的嘴,哭泣道:“她跑了,咱们怎么办?你傻了啊?”

    “哎!”张岚挣脱他老婆的纠缠,催马上前帮忙。

    风筝看着弯刀来势,侧身闪过,随手在那突厥士兵胸口一拍,那士兵满口吐血,眼见着栽下马去。

    随后抢过刀,一刀割断了那士兵的喉咙。

    张岚看在眼里,情不自禁的咂舌:好漂亮的身手。

    风筝抢过弯刀,纵马迎上去,左一刀,又一刀,一路冲杀,十四名突厥士兵无一合之敌,俱都死在他的刀下。

    张岚夫妇彻底懵了!

    他们以为风筝只是会些武功,但却没想到她却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高手。

    风筝杀了十几人,身上却一点血也没有染成,回马对张岚夫妇说道:“你们快跑,越快越好,他们人多,围上来就麻烦了。”

    张岚浑身是血,硬着头皮,说道:“我不走!我要救我的兄弟。”

    风筝听着马蹄声越来越急,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来想办法,你们一定要走,你们若出了事,我心难安。”

    张岚吐出一口血水,狠呆呆道:“不走,我就是不走,这帮可恶的突厥人,他们是强盗,他们是恶棍,他们不配做人,我要……我要杀了他们。”说话间,就要挥舞着刀,冲回去救人。

    风筝急的要命,连连向张岚的老婆使眼sè。

    张岚的老婆会意,匆忙的捂着肚子,流眼道:“哎呀,痛,好痛,我痛死了,我的孩子呀。”

    “孩子?什么孩子?”张岚问道。

    “傻瓜,我前月怀了孩子,却一直没告诉你。”

    张岚的老婆说道:“我心慌意乱,肚子疼的厉害,哎,想不到刚有孩子,咱们却都要死了,我的命好苦。”

    张岚急的火烧眉毛,对风筝道:“姑娘护送我老婆逃出升天,我就算死了也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风筝说道:“张大哥,我的武功比你好,我来救人,你先护着嫂子逃命。”

    张岚道:“那怎么成?”

    张岚的老婆急忙说道:“死鬼,你是不是一心求死?你先把我和孩子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求死还不成吗?”她就是想先骗张岚离开是非之地。

    风筝也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算什么男人?兴国公可是将自己的女人是做宝贝的,张大哥还有脸跟我提什么兴国公?呸,你根本不配。”

    张岚听着有理,心中一软,对风筝道:“那我先护送老婆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救人。”

    张岚的老婆大喜过望,两人骑了两匹马,直奔着西北。

    风筝说道:“他们一定是从东南而来,东南方安全,你们绕道去东南方。”

    张岚夫妇又转向东南,打马如飞。

    也幸亏张岚夫妇跑得快,一万骑兵撒开大网,迅速的围上来,风筝真恨不得杀了熊都,但也知道那只会让突厥动荡的局面变得更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耳边传来哀号之声!

    分散逃开的汉子只有极少数几个人逃出去,大约有一百五十多名汉子被圈了回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就听熊都狞笑的声音传来,“男的统统杀光,女人代代为奴,这些jiān诈的南蛮子,必须死,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跑到突厥,赚咱们的钱。”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一万突厥士兵兴奋的嗷嗷直叫。

    风筝闻言,心中冷如冰霜,失望得一塌糊涂。

    突厥之所以数百年间,一直没有发展,归根结底,就是不通商,只知道放牧打猎,杀人抢粮。

    现如今,这些中原商人正是突厥壮大的火种,但却被熊都等人疯狂的追杀,如此这般,突厥还有未来吗?

    风筝听着商会中的那些男人痛苦的哀嚎,听着那些女人哽咽的哭声,心中狂怒,大吼道:“我在这里,不要杀人,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我就在这里。”

    熊都听着那声音,记得就是为他指路的姑娘,心中大怒,急忙将圈子以收紧,以风筝为核心收缩。

    那些汉子,女眷被逼到了zhōng yāng,再也逃不出去。

    风筝看着那些汉子一个个头破血流,女眷泪流成河,心里便如被插了刀子一般,痛苦不堪——他们的伤口,可都是被自己的民族勇士给砍翻的,而且是毫无理由的砍翻,杀人,在他们眼中,只是乐趣吗?

    女眷们看到风筝,纷纷冲过来,厮打她,托起她。

    “你这个贱女人,若非因为你,我们怎么会遭此毒手?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你陪我的丈夫来,我一夜之间就成了寡妇,我的命好苦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

    “贱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这些女眷伤心绝望,也知道不可能逃出去,等她们的就是残酷的玷污与不甘心的死去,心中绝望,对风筝就破口大骂,毫不留情。

    熊都催马赶过来,在侍卫的拥簇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yīn森森的说道:“谁敢再胡闹,就赏她万箭攒心。”

    他的话说得yīn森森的,杀气十足,那些女人本就受了惊吓,再被熊都这么一吓唬,自然不敢再争吵。

    风筝看着熊都那副嚣张模样,心中恨的牙痒痒的,走到前面来,对熊都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现在回来了,你把他们放了,他们无辜的,此事与他们无关。”

    “无关?”

    熊都哈哈大笑,充满戾气的说道:“本小王想杀谁就杀谁?还管你是什么人?”

    风筝怒其不争,怒气冲冲的说道:“突厥大汗、左贤王、右贤王都曾经颁布过指令,不得为难经商之人,可你为何不遵守金木大汗定下的规则,对我们这些商人肆意滥杀无辜?你眼里还有法度吗?”

    “哈哈,没想到你还有勇气与本王争辩?”

    熊都喋喋怪笑,指着天,说道:“金木大汗、左贤王、右贤王颁布的指令都是错的,本王为什么要听从?哈哈……不防告诉你们,在本王眼中,你们就是一条狗,一只羊,宰了你们,杀来吃肉,有何不可?还要让本王放了你们?哈哈……这又不是白rì,你们为什么要白rì做梦?

    那些嗜血的突厥士兵一阵狂笑。

    风筝气得娇脸涨红,真想一剑刺死这个狗东西,但此刻她即便是想杀死熊都,都没有近身的机会。

    商队的汉子们听着熊都嚣张的话,又有一些冲出去拼命。

    一阵血光之后,这些冲出去的汉子都被杀掉,死状极为凄惨,众女眷慌作一团,瑟瑟发抖。

    熊都猖狂大笑:“不怕死的,只管冲出来,本王一概送你们去侍奉长生天。”

    中原的汉子被杀出了血气,此刻真不怕死,又有一批要冲出来,用生命与鲜血证明自己的尊严。

    “不要!你们不要出去,此事因我而起,你们不要冲动,让我来受苦!”

    风筝急忙拦住众人,挺身而出,站在了最前面。

    她现在最急于想做的事情,就是接近熊都,控制他,威胁他放心,除此之外,还真没有其他的主意了。

    “贱女人,你为什么要骗我?”熊都指着风筝那张虽然易容,但仍千娇百媚的脸,心中怒火无法平息。

    “王爷,您……您不要发怒了,小女子给您赔不是了。”

    风筝膝盖一软,居然跪下了,低着头解释道:“小女子怎么敢骗王爷呢?王爷要找的那个女人确实往东北去了,或者她jiān诈狡猾,藏起来了也说不定呢,总之,小女子是绝对不敢骗王爷的,请王爷万万息怒呀。”

    她一生中,从来没有人敢叫她贱女人,而且除了长生天、金木大汗、师傅,就没有给第三人下过跪,但今晚遭逢大难,心态转变的厉害,为了救人,也无法顾忌那么多了——这些人若是因她而死,她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

    “小妞儿,你还真是又听话,又会发贱啊。”

    熊都怒气冲冲,被风筝娇软的几句软话,平息下去不少,看着她跪在前面,脸颊嫣红,娇躯诱人,忍不住调戏道:“贱人,啧啧……你长得不错呀!本小王还没rì到过你这种中原女人呢!”

    是狗改不了吃屎,熊都立刻就起了sè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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