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章 一箭穿心
“九哥,你怎么了?”
双儿哭得双眸红肿,平添了几分凄凉的美,看着小九笑的疯狂,心中害怕,拉着小九的袖子,紧张兮兮的说道:“九哥,你可别疯了,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好小的。”
“哈哈,妙啊!真妙!好双儿,让我香你一口。”
陈小九抱着双儿,在她香嫩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十分兴奋小说章节。
“小九,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花如玉、单儿都被小九的疯狂劲头吸引过来,神情期许的拉着小九的袖子,央求道:“小九,你发现了什么,快点说给我们听,我们……我们都急死了,真是挺不住了。”
“恩!你们别急,带我最后确定一下。”
陈小九飞身下了山顶,又将鲁恨给拎了上来.
鲁恨从来没有玩过高空闪游,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蹲在角落处,心里砰砰的乱跳。
陈小九一脸严肃的询问鲁恨,“鲁大哥,我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容不得半点马虎。”
“恩公,你只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鲁恨急忙点头答应。
陈小九问鲁恨:“十天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
“十天前啊!”
鲁恨挠挠头:“这里穷山恶水,除了刁民斗殴,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个真难住我了。”
“真的没听过?或者官府中有什么事情发生?”陈小九不甘心的追问鲁恨,眸子中闪烁着急切的火焰。
“官府中的事……”
鲁恨挠着头,竭尽全力的回忆。
忽然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兴奋的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快说!”陈小九、花如玉、单儿、双儿一起催促。
鲁恨讪讪道:“我不是勉强算个小捕快嘛!那天明口府下来一帮大人,说什么福建的一个混账王爷打到明口了,要来抓些壮丁充军,知府大人让我帮着宣传宣传!我虽然一百个不愿意父老乡亲去送死啊,但好歹我也是官,要随便敷衍一下,总不好硬顶着知府大人,我就挨家挨户的进去喝茶端水,自然是无人同意去送死了,哪有白用壮丁不给银子的?”
单儿嗔了一句,“你说正经的,别东拉西扯,净说些没用的。”
恩公的这位小夫人脾气好大,也真是凶恶!
鲁恨心里惴惴不安,忙又说道:“我回去禀报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训我了几句,也无可奈何!那些外来的官不愿意了,拿着刀,叫嚣着要亲自去抓,不从者杀之。”
“但这方百姓民风彪悍,哪里是那么好抓的,居然拿着斧头与官兵对砍,互有死伤,可那些官好歹占了上风,抓了一些人,当晚就住在河口府,准备明日上路,却不成当晚遭劫,那些人都被放走了,两个领头的官被割掉了耳朵,再也不敢在这里撒野,连夜滚了,嘿嘿……百姓们都说这是山神显灵呢!但只有我知道,哪里有什么山神啊。”
见说道了关键处,陈小九打断鲁恨,追问道:“是不是当夜,两位‘山神’就消失了?”
“大约……应该是吧?”
鲁恨为难的甩了甩脑袋:“我那天送的饭,就没有再动过,仔细想来,应该就是那时候的事情了。”
陈小九如释重负,将鲁恨送下去,又飞上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摸着单儿泪珠滚滚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别哭了,你爹爹的影踪,又有了新眉目了。”
“你这么问几句?就有眉目了?”
单儿气恼的将小九的大手打到一边去,娇嗔道:“我爹爹你没准是闻风而遁了呢。”
花如玉也凑过来,蹙眉道:“小九,你真的有把握了?我还蒙在鼓里呢!”
陈小九笑道:“鲁恨只是个局外人,以一个旁观的角度佐证了我的猜测,事实上,两位老泰山已经将留下了话,也标注了他们的去留。”
“在哪里?”
花如玉、单儿、双儿恍若听天书,一副十分不相信的模样,但又希望小九能给她们带来惊喜。
陈小九莫测高深的笑了一下,指着桌子上那副排局,笃定道:“两位老泰山的话,就存在这副排局上。”
“排局?”
红杏儿、四大花旦是精通排局的,花如玉、单儿、双儿却对此道一窍不通,自然看不穿其中的猫腻。
“小九,别卖.官司,快点解释,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单儿有些迫不及待,一双红肿的眼睛痴痴凝望着排局,左看右看,脑中似一团浆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副排局名字很犀利,叫一箭穿心!”
陈小九指着排局,徐徐道:“此排局记载于《梦入神机》局谱中,意味红方骁勇善战,在败局之中,抓住战机,直捣黄龙腹心之地,一锤定音,顾名思义:一箭穿心!”
“排局之中少有胜负之分,多半为平局,而此局则有胜负手之势头,黑方应对得不好,虽然处在优势,也必会被一箭穿心,若是应对得好,则可以摧枯拉朽,御敌于外,轻松取胜!”
单儿、双儿还不是很理解小九的言中之意,可是花如玉脑中轰隆一闪,惊讶道:“小九,你的意思是说,我爹爹还有林叔叔,是在用此排局比喻当前之微妙局势?”
“两位老泰山见微知著,真乃名将名相啊。”
陈小九感概万千:“朝堂之人,能有几位有如此见识?除了叶吟风与小白公子懂得其中三味,钟彬、刘岚等人虽为贤臣,却也不会想的如此深远,可惜!真是可惜啊!”
顿了一下,又说道:“黑方代表着大燕,红方则寓意定南王,而明口就是这条河!只要黑房车跑越过楚河成势,一箭穿心,再无挽回的机会,而黑方只要能料敌机先,守住明口,黑方则会迅速反击,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红方撤掉消灭掉,所以,这胜负手就出现在楚河之上。”
花如玉又道:“爹爹与林叔叔虽看清了形势,但也紧紧就是看清而已,多半不会出手相助,凭借此点,不能判定爹爹与林叔叔的行踪啊。”
“怎么不能?花妹妹还不不了老一辈对祖国母亲的眷恋啊。”
陈小九指着黑方的相与车说道:“红方行一箭穿心之道,黑房已然反击,飞相居中,左车迂回,似锋利砍刀守住中兵,中兵不去,则局面胜势,很明显,花将军是把自己当成了车,林相国则行相之守城,应招得当,刚巧也道破了两人的行踪,由此观之,两位老泰山必在明口无疑。”
花如玉、单儿、双儿虽然不懂排局,但总是可以看得懂的,陈小九稍稍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她们就如梦初醒。
单儿抱紧了小九的腰,催促道:“小九,好小九,小九哥,咱们快去明口找爹爹吧,这回千万不可以再把爹爹给弄丢了,不然……你以后别想进我屁股后面那个洞。”
啊?
花如玉听得傻了,看了看单儿,又瞟着小九,狠狠的啐了一口,脸颊娇红,羞羞道:“这也成?你们还真是乱来,吓死人了。”
陈小九抱着单儿温软的身子,安慰道:“这一回肯定不会让老泰山再丢了的,我向你保证好不好?”
“我其实是信你的。”单儿抱着小九,才能感觉到浓浓的温暖。
花如玉蹙眉道:“爹爹就算去明口,手下无兵无将,又能帮上什么忙呢?须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陈小九推断道:“所以,两位泰山一定会假手于人,来控制局势,至于谁是傀儡,则要仔细甄别了,还有,既然两位泰山亲自手明口,那明口还可以支持许久呢,定南王这回可有苦头吃喽。”
陈小九几人下了山,与胆战心惊的鲁恨一起回到家里面。
既然老泰山出现在明口,那就没有必要留在河口瞎耽误功夫了。
陈小九单独与鲁恨交谈了一阵,要提拔鲁恨做河口府的大捕快,那可真正的六品官啊,学名通判。
鲁恨吓得差点跳起来:“恩公,你开玩笑吧?我就是临时在官府打打杂,怎么就成了六品通判,这玩笑开不得。”
陈小九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是问鲁大哥想不想为民出力,想不想出人头地?你若愿意,我就促成此事,你别管我怎么处理,反正是轻而易举。”
“我……我自然是愿意的,只要不离开河口府,当多大的官我都愿意。”鲁恨红着脸,说道。
“好!鲁大哥,那你等着我的消息,今天我就让你做通判。”
陈小九领着花如玉、单儿、双儿回到军营,将鲁恨之事对阮良说了一便。
阮良自然要成人之美,反正这河口府快要被割裂出去了,小九愿意要谁当官,就用谁呗,顺水人情,傻子才不送呢。
阮良带着人来到河口府衙。
河口知府刑辉看着阮良,吓了一大跳,慌忙见礼,却不知道阮良是被哪股风吹来的。
阮良无心暴露军队行踪,否则也不会将军队驻扎在城外,与刑辉闲聊了几句,就说到鲁恨是自己的亲戚,让刑辉多照顾一下。
刑辉一听就明白了:阮良这是嫌弃自己对鲁恨照顾得不周到啊,心中惴惴不安。
他立刻唤人召唤鲁恨前来。
过了半个时辰,鲁恨前来,看着小九是知府大人的座上宾,心里诧异极了恩公来头不小啊!
刑辉笑道:“鲁捕快啊,你当值勤恳,抓贼除暴,屡立功勋,刚巧王通判调往明口,通判出缺,本府以及各位官员对你印象甚佳,特提拔你做河口通判,你……愿不愿意啊?”
鲁恨惊得目瞪口呆:娘啊,我真要做通判了?
第九百七十七章 高人?
鲁恨哪里想到ziji一名小小的临时工,不仅转正了,居然还被求着做六品通判?
这一切多亏了谁?
鲁恨用膝盖想也zhidào是谁在帮他,向刑辉谢恩过后,跑到小九面前跪下,诚恳的说道:“多谢恩公栽培,鲁恨感激莫名,自今日起,必定竭尽所能,维护好河口府的治安,让这里焕发安平之机。<-》”
“鲁大哥快快请起”“小说。”
陈小九扶着鲁恨起身,又对刑辉笑着说道:“刑大人,鲁恨初任通判,做事难免孟浪,还请邢大人多多帮助,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相信阮丞相也会记在心里的。”
“这位大人放心,阮丞相放心,鲁恨有大才,就该当重用,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鲁通判的班底的。”
刑辉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立刻就mingbái了小九的心思,忙不得的答应。
同时心中却也mingbái过来,鲁恨哪里是阮良的亲戚,分明是这个神秘年轻后生的朋友呢。
只是这个年轻人是谁呢?气场好强,居然连阮丞相都对其低三下四?
安南国内可méiyou这样的大人物!
此人该当好生巴结巴结。
“这位大人、阮丞相,河口民风彪悍,政务繁杂,下官有许多疑难之处,还要向两位大人请教,请两位大人多留一日,可好?”刑辉摆明了就是想套近乎,但却偏偏说得nàme正经,恍若真的是虚心求教似的,做戏的功夫可谓入木三分,不得不服。
阮良心里受用,心想着若非明口危机,真要留下来指点一番。
他刚要违心的拒绝,却听小九说道:“邢大人盛情难却,阮丞相又怎么忍心拒绝呢?我就大胆代替阮丞相答应了。”
阮良无可奈何,只好笑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刑辉大喜,愈发对陈小九刮目相看。
当晚,酒宴就在百花楼举行。
小九之所以要逗留一日,就是想要借着酒宴的时机,好好地观察一下陪坐的官员是shime作态,他日接手河口府,必定要去伪存真,撸掉一些人的官帽子,这次酒宴,确是一个洞察人情的好机会。
尤其是这个刑辉,定要好好观察。
百花楼,顾名思义,自然是‘百花绽放’。
只是陈小九让花如玉、单儿、双儿打扮了一番就坐,却显得那些花连狗尾巴草都不如。
大厅中摆放了十几张桌子。
有百名百花楼的舞女在大厅中助兴,搔首弄姿,轻歌曼舞,极尽妖娆魅惑。
可是她们扭得在卖力,也抵不上花如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蛋有吸引力,更无法与单儿、双儿甜甜的笑容相抗衡。
所有官员的都定格在花如玉、单儿、双儿身上,让这些助兴的舞女黯然失色。
舞女们遭受了巨大的挫败,偏偏又真的比不上花如玉等人精致,舞了一阵,gǎnjiào也没shime意思,堵着气就退下去。
官员们一个个看美女直了眼儿,居然没一个阻拦的,真让这些舞女失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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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九、阮良、刑辉、鲁恨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陈小九与阮良谦让一番后,就当仁不让的做了主位。
这一坐,可把刑辉给惊住了。
他原以为阮良只是对这位年轻人交好,或者是因为年轻人家室显赫,让阮良不好撅了他的面子。
ruguo是这样,在酒桌上饮酒时,年轻人再不识时务,再狂傲,也不能做主位,只能由阮良做主位。
阮良是安南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上亲临,能压阮良一头,其他人谁敢骑在阮良头上作威作福?
但是今天此人偏偏就敢了,而且阮良还是心甘情愿的被这年轻人骑着脖子。
刑辉看得出来,阮良谦让绝非作伪,而年轻人坐在主位却也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如此一来,刑辉已然断定,这年轻人是个大有来头的家伙。
而且年轻人又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自然zhidào他是从大燕过来的难道他是大燕的王勋权贵?
大燕新近崛起王勋权贵有谁?
叶吟风?二皇子?陈小九?
哎呀!
此人原来就是陈小九……
刑辉脑中闪过无数信息,最后终于锁定了小九的真身。
此人能量不可小觑,定要好好伺候着。
刑辉才不会傻傻的点破小九的身份,那叫不识时务。
他对小九越来越热情,不时的向小九讨教大燕文化,风俗人情,诗词歌赋,并且言明崇尚、心生向往之意。
刑辉确实有几把刷子,腹中有文采,说得头头是道,让小九很是mǎnyi,但他不迎合,只是怂恿鲁恨接茬,与刑辉讨教学问。
鲁恨也中过举人,有些过人之处,与刑辉谈论起大燕文化,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我与鲁兄了解恨晚啊!”
刑辉又走鲁恨的guānxi,借着酒意,揽着鲁恨的肩膀,很‘真诚’的说道:“我与鲁兄一见如故,恨不能日夜畅谈,今日刚巧有阮丞相,还有这位年轻大人在场,咱们更进一步,如何?”
鲁恨一下子慌了,不zhidào刑辉这是又犯了shime失心疯,隐隐觉得刑辉似乎在刷shime心机,木讷的不回应,只好向小九求助。
陈小九自然很轻易的识破了刑辉的心思,笑着拍手叫好,“刑大人,鲁大哥,你们言谈甚欢,互诉衷肠,真胜似兄弟,常言说得好,知己难求,你们义结金兰,我双手赞成。”
鲁恨听出小九言中之意,只好答应了刑辉的提议。
刑辉心中大喜,急忙搓土焚香,举酒阔饮,跪天跪地,与鲁恨结成异性兄弟他zhidào,有了这层guānxi,ziji的仕途必然走强。
陈小九也是有谋划的。
他看得出来,刑辉的主权意识差,对个人利益看得重,愿意攀附guānxi,投其所好。
而先不说这些虚的东西对百姓民生有méiyou用,但是对小九割裂河口府却大为有用。
刑辉这种人,只要许给他好处,利益,shime事都是愿意做的,。
由他出面去除安南风俗,传播大燕文化,引领河口向大燕靠拢,必定事半功倍。
“好!好!以后鲁大哥、刑大人就亲如一家人了。”
陈小九笑着来到刑辉面前,端着酒笑道:“邢大人既然是鲁大哥的兄弟,自然就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记住邢大人的,那个,邢大人还不zhidào我的名字吧?”
他贴着的刑辉的耳朵,小声嘀咕:“我就是大燕礼部尚书,内库监正,内阁辅宰,爵封兴国公的陈小九!”
呼!
果然被我猜中了……
刑辉喜得心花怒放:赌对了!真的赌对了。
他zhidào陈小九肯告诉他真实的身份,就是对他认可了,而陈小九对安南的影响力有多大,刑辉心知肚明未来ziji的前程,不然有着新一轮的攀升。
阮良老谋深算,自然zhidào小九yijing视河口府为囊中之物,开始暗暗的展开布局了。
他对此虽有失望,但却无能为力安南就像一个人,心脏都快被刺穿了,还会在意缺胳膊断腿?
陈小九向刑辉示好,让刑辉欣喜若狂,好酒好菜继续端上来,菜过三巡,仍神采奕奕。
蹬蹬蹬……
忽然一名驿兵急匆匆的从门口挤进来,将一封书信送到刑辉手中。
这种书信印有内阁公印,一看是安南内阁发出来的,并且看书信的印记,就zhidào是通报安南各分府衙的公开‘’各府衙的知府大人自然要了解朝时局。
该不会明口再次危机吧?
有了阮良在场,刘辉自然亲手打开书信,双手呈送给阮良首阅。
阮良蹙眉,心里惶惶的,接过书信,硬着头皮看下去。
这一看不得了,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了,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我儿居然打了胜仗!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哈哈……”
陈小九视力极好,侧目一瞧,一目十行,yijing将书信读完,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阮成保先回到明口后,不知怎了,居然一改死守安南,缩头不出的保守攻势,出人意料的在被动中使出奇兵,,斩杀定南王侧翼一千人,取得守城以来的首次小胜,怎么能不叫阮良欣喜若狂?
阮良将书信给各位大臣传阅,众位大臣俱都连声称赞阮成保运兵入神,堪称安南第一名将。
刑辉更加大胆奉承:“阮丞相是安南国的定海神针,阮将军是安南国的擎天玉柱,安南有丞相大人父子拱卫,必定会一扫颓势,将定南王扫除安南,威震九州。”
陈小九也向阮良敬酒:“我早就说过令公子乃是人杰,阮大人还不相信?你看你看,今日就应验了吧?来!阮丞相,我敬你一杯。”
阮良喜得手舞足蹈,一边被群臣轮番敬酒,一边疑惑道:“我儿怎么就打了胜仗?怎么就打了胜仗?真是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个屁啊!
陈小九一脸的淡定从容,对于这个消息似乎很是高兴,偷偷对阮良说道:“既然是令公子有猛将之资,咱们何不减速慢行,成就令公子将名呢?阮大人难道没听说乱世放出英雄吗?”
阮良心中大动,有了让儿子成名的心思。
又想着若是不借助大燕之兵,将定南王击退,岂不是也不用答应大燕那些苛刻的条件了?
“如此甚好!”
阮良眼神闪烁,压低了声音说道:“国公大人一路上行军辛苦,也该放慢步子,好好歇一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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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休息,花如玉依偎在小九怀里,一脸失望的问小九:“阮成保怎么就打胜仗了?他只是骁勇,未经历练,绝无名将之才,怎么就打胜仗了?他打了胜仗,为何你还偏偏如此高兴?”
“高兴才正常呢,不高兴就是傻子。”小九摸着花如玉滑不留手的脸蛋,心里痒痒的。
“为shime要高兴?我不mingbái!”花如玉打掉小九的手,蹙眉深思,却想不mingbái。
陈小九笑着提示道:“阮成保徒有骁勇,无名将之才,偏偏小胜狡猾如狐的定南王,这说明了shime?说明他运气逆天,还是……还是背后有高人?”
闻听此言,花如玉、单儿、双儿眸子亮晶晶的,刹那间想mingbái了许多事情!
第九百七十八章 宝寡妇
“小九,你的意思是说……”
花如玉拉着小九的胳膊,兴奋的揣测道:“阮成保之所以小胜定南王,是因为背后有高手指点,而高手极有可能就是我爹爹和林叔叔?”
陈小九点点头,又拍了两位老泰山的马屁,说道:“定南王狡诈多智,常人难防,更何况主动出击获得小胜?除了两位老泰山力挽狂澜,实在想不出有第三人可以为之!而之所以小胜,也是因为安南**力瀛弱,不堪大战的原因小说章节。”
听着小九这一分析,花如玉、单儿、双儿都觉得希望就在眼前。
单儿兴奋的猫眼眨呀眨的,依偎在小九怀中撒娇,“小九,那咱们赶紧去明口吧,我就想见我爹爹呢。好不好?”
陈小九蹙眉道:“我就怕两位老泰山若是知道咱们大军冲过去,得知定南王必败的消息之后,会陡然间消失于视线之中,到时候反而麻烦呢。”
双儿蹙眉,眸子充满焦急的光芒,“那该怎么办呢?九哥,你要想个好办法呀。”
陈小九想了一阵,才道:“不如这样,我先偷偷赶去明口,易容扮作百姓进城,找到两位老泰山,然后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老泰山‘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如何?”
“恩,可是如何找到我爹爹和林叔叔呢?”花如玉又问。
“这有何难?”
陈小九神秘一笑:“阮成保不是愈战愈勇吗?我就每日每夜不停的跟踪他,我就不信在他遇到难处时,那高人会不出现在阮成保身边!到时候只要见了面,我就口生莲花,说服二老。”
“你一定能说服我爹爹和花伯伯吗?”单儿撇撇嘴:“我爹爹的口才可不比你差呢。”
“切,又小瞧我了。”
小九狠狠的点着单儿光洁的额头,沉吟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是有的,如果真是如此,我就对不起,直接打晕两位老泰山,把他们绑了来,这样总成了吧?”
“如此甚好!”花如玉、单儿、双儿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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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陈小九告别了鲁恨,与阮良一同上路。
刑辉给小九、阮良送行,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送了好几十里,快出了河口府,方才回转。
一路上行军甚慢。
花如玉是为了给小九腾出打探消息的时间,也怕惊走花无意和林中则,故意行军很慢。
阮良一则为了儿子成名,二则是想看看凭借安南国士兵自己的势力,能否打败定南王,不受大燕的牵制。
由此两点,也希望大军走的慢些。
阮良、花如玉各怀心思,一拍即合,结果,大军越走越慢,越来越拖拉,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陈小九早在行军的第二天,就以大燕有事为由,告别阮良,独自一人返回大燕。
而实际上,他是绕了几十公里的路,快马加鞭,直奔明口。
乌雅脚程奇快,二天就赶到了明口城外。
他在一所小镇子中住下,也才知道这两天的时间,定南王又攻城了,结果阮成保再一次奋勇退敌。
双方各位死伤,但总体上定南王攻城不利,吃了暗亏,再次整军,研究攻城方略。
陈小九闻听此事,心中越发确定了阮成保背后绝对有高人,而高人多半就是花无意、林中则!
明口三面环山,唯有南面有城门。
东面、西面、北面三面都是崇山峻岭,陡峭异常,林中蛇鼠难缠,扑朔迷离,虎豹成群,没有一身十分高明功夫的人,是无法越过这样陡峭的山峰的。
更有一点厉害的是,山林中瘴气肆意,谁敢进去送死啊?除了本地山野村民,谁也不敢进入。
所以,这是明口的优势,也让定南王只能从南城门进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南门被定南王层层包围,小九自然没有从南门进入城内的可能性。
陈小九打探到了山峰中的消息,就有了进城的办法。
小九轻功绝佳,翻山越岭,不在话下。
而且小九紫微道功大成,百毒难侵,区区瘴气,他还真不放在眼中,这要感谢崔老祖。
乌雅不方便进城,陈小九把乌雅藏在一处绿草茂盛的密林中,孤身一人翻山越岭,深入城内。
陈小九带上人皮面具,让自己妆扮的很是普通。
他是从西面进入的,虽然有山峰作为天险,但西城下仍然有不少的士兵把守,做到有备无患。
这些士兵自然发现不了轻功无与伦比的陈小九。
趁着他们中午打瞌睡的功夫,小九宛如狸猫,悄无声息的跃下城墙,进入了明口城内。
他真成了明口的一名小老百姓。
明口毕竟是安南都城,百姓很多,大街上很是拥挤,仔细一听,原来都在谈论最近的战局。
因为阮成保的意外强势,让明口百姓看到了希望,一个个眉飞色舞,对于局势极具乐观。
打探消息,莫过于茶馆之中。
陈小九走进了一家看起来十分典雅的茶馆品茶,便听着有说书人将阮成保打胜仗的战国扩大了十倍,明明杀了一千人,此刻却成了一万人,只把阮成保神话成了无所不能的战神。
说书的抑扬顿挫,口才绝佳,精彩生动,台下茶客轰然叫好。
“快板张,阮将军这么厉害,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也不知道阮将军的红颜知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王,你问那个有什么用?你又没闺女!再说了,你个卖肉的,阮将军天神一般的人物,会娶你闺女吗?”
“我就是问问嘛!”
“那你也问错人了,快板张就是个说书的,怎么会知道阮将军的儿女私事呢?”
……
一听到这句话,坐在台上的快板张脸色变了变,啪的一下将茶杯重重一放,嗔道:“我就偏偏知道,你们信不信?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们,再说,我凭什么告诉你们?哼……没有一百两银子,我是绝不会说的。”
砰!
一锭十两金子不知从哪里飞落到了桌子上。
这金子从哪里来的?
不过十两金子,就是一百两银子,谁这么大方,为了打探阮成保的消息,居然就来了这一手?
哎!
貌似以前的方大嘴巴也被两个奇怪的男人砸了一百两银子,只为了得到阮成保的私生活消息。
这真是奇怪啊。
但有钱不挣就是王八蛋啊。
快板张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吧?阮大人喜欢绣林坊的老板娘呢!”
轰!
“绣林坊的那个宝寡妇?”
“原来是她?”
“这快板张说的准不准啊?不太可能啊!不过宝寡妇虽然是寡妇,倒也长得媚人,阮将军说不定就喜欢这一口。”
陈小九得到了消息,便出了茶馆,换另外一所茶馆,打探绣林坊宝寡妇的住所。
当晚,陈小九就潜入了绣林坊打探消息。
阮成保没有出现在绣林坊,这里的一且都显得那么幽静。
陈小九潜伏在包寡妇的屋顶,掀开青瓦查看屋中的美景。
宝寡妇的确是一个有女人味的狐狸精,虽然长得只能算是一般美人,但笑起来却很勾人。
宝寡妇穿着贴身小衣,就在不断地刺绣,神情专注,刺了一个晚上,便沉沉睡去,无任何变化。
陈小九看守了一个晚上,没发现任何异动,早上在屋顶小憩了一阵,又伪装成算命先生,在通往南城门的必经之地佛塔寺门口摆摊算命,顺便跟踪阮成保的行踪。
如此两日,阮成保进出都很正常。
第三日,城外喊声阵阵,杀气纵横,定南王终于又发起了迅猛的反扑,阮成保立刻把守城门,投入战斗。
但定南王攻城极为迅猛,不计死伤,排山倒海,似乎就要硬顶着冲撞入城,十分危急。
陈小九却认识这种人海战术这玩意看起来凶猛,实际上却是虚张声势,找准了脉搏,一刀砍下去,就有奇效。
而阮成保显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诀窍,疲于应付,死伤惨重。
正在此时,小九便看到宝寡妇匆匆忙忙经过佛塔寺,拿着食盒,直奔城下而去。
有问题!
陈小九终于找打了些微的蛛丝马迹,很是兴奋,跟在宝寡妇身后,查看情势。
宝寡妇来到城下,与守城的士兵说了几句,士兵立刻上前,过不一会儿,满脸大汗的阮成保就急匆匆的跑下来。
值此危急关头,阮成保能撇下指挥,来见宝寡妇,自然说明了两人见面不同寻常极有可能是传递什么消息。
陈小九视力极好,远远就看着宝寡妇将食盒递给阮成保,又将一幅刺绣当做帘布,盖在了食盒上。
阮成保接过食盒,立刻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哼!诡异就在这里啊。”
陈小九心中得意,看着宝寡妇转身离开,眼珠一转,已经有了夺得食盒的技巧。
宝寡妇刚一回头,一枚不知从哪里来的石子,刚好就打再她的腿弯上。
“哎呀!痛!”宝寡妇立刻就跪倒在地。
“宝儿!”
阮成保以为有人故意暗算宝寡妇,急忙跑回来保护宝寡妇。
食盒碍手,他将食盒放在地上,又抱着宝寡妇起来,于此同时,一脸警惕,四处搜索可疑人等。
“宝儿,怎么样?谁伤的你?”阮成保没有发现任何疑情,这才低头看着宝寡妇,向她询问摔倒的原因。
宝寡妇娇柔的一笑:“我也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石子,打中了我的膝关节,没什么大事,可能是小孩子顽皮胡闹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阮成保放下心来。
“阮将军不用管我,你快去登城杀敌吧。”宝寡妇向阮成保一笑:“阮将军是大英雄呢!”
大英雄?嘿嘿……被喜欢的人夸奖,这感觉真好!
“好!我这就去杀敌!”
阮成保随手一揽食盒,没摸到,回眸一望,却见食盒不翼而飞,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
第九百七十九章 升个屁的官?
“食盒呢?食盒呢?哪去了?有没有人看到?有没有人看到,操.他娘的,谁你娘.的手欠?给我滚出来”
阮成保吓的脑中嗡嗡乱想,口不择言,只想骂娘,只把那些路过的百姓吼得一愣一愣的。
他自然知道这个食盒之中有着什么特殊地方,这也关系到明口的城池是否能安然无恙的守住。
如今食盒不翼而飞,怎叫他不雷霆大怒。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都不知道为何他们心中的阮将军会似泼妇骂街一样的骂人。
“阮将军,您别骂人了,百姓们可都看着你呢。”
宝寡妇脸上红红的,被百姓们围观,很不好意思,同时也不明白风度翩翩的阮成保怎么将食盒看得这么重?
当街骂人?以前好似没有听过。
“你们这帮狗.日.的?到底张没长眼睛?谁看见了食盒了?谁偷的食盒?我要是知道谁偷的,定剁掉他的手,拧断他的脖子,捏碎他的卵.蛋,让他不得好死。”
砰!
阮成保骂得正凶悍,忽然又是一块儿小石头莫名其妙的飞过来,正砸在阮成保的额头上。
哎哟!
登时血流如注。
“谁他娘的砸我?恶贼,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阮爷要杀了你……”阮成保捂着额头,歇斯底里的狂叫。
让愤怒的同时,又觉得恐惧!
那块小石头来得突兀,居然神不知、鬼不觉,让自己无法躲开,这是真正的高手啊。
额头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虽然伤口很轻微,但阮成保的脸上全是血,看起来分外严重。
“谁他娘的丢我?”
砰!
他刚骂了一句,石子又飞出来,击中阮成保的腿弯儿。
阮成保的下盘功夫极为扎实,即便如此,他身子不堪忍受的一咧斜,差点摔倒。
“谁?到底是谁?”阮成保一听,就知道有真正的高手在偷窥自己。
他不敢再骂,害怕吃更多的苦头,惹得百姓发笑,损了最近积攒下来的英明,只是这食盒到底去了哪里呢?
正在为难之时,城上的副将图门跑过来,满头大汗,脸色涨红,焦虑道:“将军,局面不好了,大兵压境,兄弟们死了很多,将军足智多谋,还请快拿个主意吧?”
“本将军是要拿主意啊,可是我的食盒……”阮成保摊摊手,眸子中全是失望之色。
“将军,食盒丢了又何妨?打完仗再吃饭吧,我请将军喝花酒,将军,快上城,兄弟们等着你拿主意呢!”图门拉着阮成保,就往城上走。
“我的食盒……”
阮成保欲哭无泪,不知该如何抉择,眉头紧蹙,咬着牙,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上城拒敌。
*********
陈小九将阮成保的失望、暴躁神情看在眼里,越发肯定了食盒中的东西暗藏玄机,随便找了一家安静的客栈休息,开始琢磨起这食盒来。
打开食盒,四菜一烫,毫无特别之处。
再然后,里面空空如野,一眼就望见了底儿。
什么也没有?
他又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食盒的木壁,声音闷闷的,也没有夹层,这让小九分外奇怪。
猫腻到底藏在哪里呢?
陈小九不禁泛起了愁,又将菜饭中的汤汁倒掉,手指在汤中搅拌,也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
这就奇怪了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蹙眉深思,手指全是油,随手将蒙在食盒上绣花手帕拿到手中擦手。
手帕上绣着竹林,绿意盎然,织工了得。
这等工艺,就算在江南,也是一等一等的特质工匠,在小九看来,宝寡妇的手艺可以到格物院做教习了。
但在小小的明口,却只能做一个小有名气的绣工,生不逢时啊。
啧啧……这等精致的手帕,用来擦手岂不可惜了?
陈小九忽然又自嘲的笑起来:这手帕擦手可惜,难道蒙着食盒,做帘布就不可惜吗?
他想通了,又要用绣帕擦手。
陡然间,一个微妙的信息又传进了脑子里,弄的他耳垂都跟着颤抖——这么好的绣帕,与食盒根本就不搭调啊?食盒自有帘布,为什么要用如此精美的手帕做帘布?
哈哈……猫腻原来就出在这里呀。
陈小九想通了其中的诀窍,乐得像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他拿着绣帕翻来覆去的看,研究了半天,才发现这绣帕比双儿绣的手帕厚了一倍。
手指仔细的捻着,才发现居然是双层的,对着太阳映照,发现夹层中有一块棉布。
此刻,小九再无疑问,找个口子,将棉布取出来。
棉布上写满了字,正是花无意、林中则的笔迹,密密麻麻,讲解了这次定南王进攻中的虚实。
见解非凡,妙义深远。
我这两个老泰山,还真是‘老奸巨猾’啊——这件事情的突破口,还在宝寡妇身上。
陈小九心中将其鄙视了半天,才将棉布放回夹层,弄成大约似原来那副样子,又将被自己手指胡乱搅拌的一通的汤汁重新放进食盒中,急匆匆出了客栈,来到那城门处晃荡。
此时,喊杀声阵阵,嚎叫、惨痛之声,不绝于耳。
不断有重伤的士兵从城墙上抬下来,那副凄惨的模样让人揪心。
陈小九虽然见惯了生死,心里也有些堵得慌,而且他心知肚明,时局弄成这个模样,自己身后幕后推手中的一员,也有一定的责任。
但即便如此,小九也绝不后悔。
经此一战,有一劳永逸之效,多了不敢保证,至少几十年之内,或者自己存在的那一天,安南、福建等地,将再无战事。
用一场血肉之战,换来安定和平、欣欣向荣,付出多少鲜血,都是值得的。
“哎!你给我站住。”陈小九一把攥住一名运送伤员的士兵,笑道:“你们阮将军吃饱饭了吗?”
“你是谁?给我松开!”
那士兵双臂一晃,有五百斤力气,但被小九抓住了胳膊,像被老虎钳子抓起来似的,居然晃不动,。
士兵又急又怕,嗓子沙哑,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送饭的。”陈小九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你知道阮将军为什么疲于应付吗?”
“为……为什么?”士兵一脸茫然。
“非也!非也!”
陈小九摇摇头:“那是因为阮将军没吃饱饭,肚子里空空的,精力不够,腹中无计可施呀。”
“什么?”
那士兵听得哭笑不得:“你这人是不是糊涂了?难带阮将军吃饱了饭,就能想出妙计了?此种言论,闻所未闻。”
“那是你孤陋寡闻!”
陈小九强行将食盒塞给那士兵,哼道:“我实话告诉你,你家阮将军就是因为饿肚子呢,才想不出什么好计谋,你把这个食盒献给阮将军,我包阮将军能打胜仗,你这厮现食有功,阮将军一高兴,封你个队长当当,不也是一桩美事?”
“真的?”那士兵有些犹豫。
陈小九松开士兵的手,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喝道:“你真是个混账兵,有机会升官都不要,要是我手下有你这样的兵,早就给踢出去了。”说完,身形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人流攒动的城下。
“眼花了?该不会遇到鬼了吧?”
小士兵看着食盒,嘴唇紧咬:***,赌上一把。
**********
“顶住!都给我顶住,你们都是死人啊,给我杀杀杀!谁敢后退,我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阮良杀红了脸,战袍染得通红,眼眸赤红,眉头紧蹙,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像是地狱中的魔鬼一样垂死挣扎。
“阮将军,这样不成啊,你要想个办法才好,咱们死的兄弟太多了。”参将张合诉苦。
“再坚持下,定南王那厮也顶不住了。”
阮良安慰张合,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也想弄出妙计来,但是脑子不够用啊!
该死的食盒,到底被谁给偷去了?
“阮将军,有个小兵说将军饿了,体恤将军,要给将军送饭。”张合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将军威望很高啊。”
阮良不耐烦的摆摆手:“战事危急,哪有心情吃饭?让他退下吧。”
张合刚要去回复,却见那小兵走过来,拎着食盒,向面向城墙观望的阮良拱手说道:“将军是饿了,吃了饭之后,自然能想出锦囊妙计……”
啪!
阮良怒火攻心,回身就是一巴掌,愤怒咆哮:“我吃你奶奶个逼……”
当他看到在地上乱滚的食盒时,愣了片刻,忽然又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那小兵直接吓傻了,心想着:那厮真是坑人啊,还说什么送饭就能升官,升个屁的官啊?居然活活挨了一巴掌。
真他娘的痛啊。
他立刻爬起身来,慌里慌张的就要逃下城去。
“你站住!”
阮良一把将士兵拉回来,拍着他的肩头,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你叫什么名字。”
完了!完了!阮将军记仇了。
“我……我叫牛二!”他吓得腿都软了,心中将陈小九骂了一万遍。
“谁给你的食盒?”阮成保又问。
“一个长相很普通的人,我不认识。”牛二急忙否认:“阮将军,我错了,我不该给你送吃的,我被他给骗了,阮将军,我不该幻想着升官,都是我的错,将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恩,你干的很好!”
阮成保用力的拍了拍牛二的肩膀,哈哈大笑:“你这饭送的好,本将军必打胜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身边的亲兵,好好干,本将军绝不会亏待你,哈哈,干得好!”
牛二彻底傻了:我……我真的升官了?不是队长,居然是亲兵?
娘的,连升三级,直接成了将军的心腹?
太爽了……
第九百八十章 癖好
“张参将,你先顶住,我去吃顿饭,吃饱了,也好杀敌。”抽身进了军帐,独自一人‘吃饭’去了。
参将张合也被阮成保qiguài的做法给惊呆了。
不就是一顿饭嘛?怎么会如此的激动?难道吃一顿就可以打胜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啊。
正在张合匪夷所思之时,便看到阮成保从军帐中走了出来,嘴上洋溢自信的微笑:“张参将,迅速集结三千骑兵,本将军要从密道出发,直捣黄龙,干穿定定南王的屁.眼儿!”
“阮将军,这有些危险吧?”张合吓了一跳:“大军压境,来势汹汹,还是别冒险……”
“哎!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阮成保大义凛然”“。
“将军好文采,好气度!”张合探出大拇指,拍马屁道:“不像我,就是个大老粗。”
阮成忽悠狠狠的啐了一口,接着说道:“我就是要干穿定南王那老杂毛的眼儿!”
“这……”
张合愣了一下,才红着脸道:“将军好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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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王中军空虚,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被派去攻城,他这是不计死伤,孤注一掷了。
之所以他会不顾一切的攻城,甚至连中军都派了出去,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平州失守了。
在平州失陷的第二天,定南王就收到了这个‘噩耗’,韩平被王飞虎活活的生撕了,牛鹏、杨天见等人归降,存余的三万士兵也尽数归顺王飞虎、马武等人,固若金汤的平州城旧貌换新颜,成了大燕的前沿重镇。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在定南王的心里啪啪的炸开了,炸的他神魂出窍,晕死过去。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依照平州城的坚固高壮,又怎么会被攻陷呢?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全白了,成了一只地地道道的‘白头翁’。
完了!
全完了……
平州失陷,就如同咽喉被卡住了,福建之地,将再也无法抵挡大燕的军队,成为待宰的羔羊。
所以,定南王已经知道他没有退路,手中的十万精兵,是自己最后的本钱。
而明口,则将成为新的根据地,这是唯一的选择,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定南王还收到消息,铁甲营四万大军已然兵发明口.
他知道,这是铁甲营已经与安南串联起来了,要来个前后夹击,里应外合,将自己包了饺子了。
局面危矣。
定南王若是不想被包了饺子,那就只好不计死伤,奋力夺城,不然铁甲营赶到的那一天,那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头白发的定南王孤零零的站在三里之外,看着将士们奋力夺城。
索幸一切顺利。
若是不出意外,天黑之前,明口必克。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王爷,你看那是什么?”仅有的拱卫在身边的二百多位亲兵发现了前方硝烟滚滚,急忙出生示警。
“啊?敌袭?”
定南王望之一眼,不由吓得胆颤:“明口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将帅,居然猜得出中军空虚的阵势?哎!功败垂成,功败垂成呀。”
“鸣金!收兵!回援。”
身边的二百名亲卫很明显无法抵抗那数千烟硝滚滚的骑兵,定南王无奈的发出了回援的指令,试图吓走这些偷袭的骑兵。
但这些骑兵不为所动,不畏生死,悍勇的向定南王冲来。
“撤!快撤!”
城门前的士兵虽多,却无法迅速回援,定南王吓不走这只奇兵,懊恼至极,只好被亲兵护着撤退。
阮成保虽然称不上名帅,但做一名大将,还是极为出色的。
他一马当先,手执长枪,直扑定南王,似乎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身后的三千骑兵受其感染,一个个兴奋的嗷嗷直叫,真要豁出性命,也要干穿定南王的屁.眼儿。
“王爷,您先走,我们断后!”一百多名亲兵主动要截杀阮成保,英勇赴死。
“杀啊!”
阮成保一枪刺下去,一名亲兵就死翘翘了。
身后的骑兵速度极快,犹似腾云驾雾,三千骑兵一路飞奔,百余名亲兵根本掀不起yidiǎn点浪花,就做了亡魂。
“杀!杀死吴老头,干.死他!”
阮成保兴奋的满眼放光,距离定南王也只有一里之遥。
又有一部分亲主动断后,护着定南王逃命。
定南王麾下大将曹金德正在攻城,此刻也不得率领大军,回援定南王。
他这一撤,城墙上的压力顿减,城上的士兵松了一口气,心想着阮将军真是又勇敢、又智慧,居然敢以身犯险,迫使大军回援,这份魄力、勇气、智谋,几人有之?
阮成保又斩杀了百余名亲兵,而距离定南王却只有半里,身后被别曹金德的大军围堵住。
他算计了一下,假如自己追下去,定南王不一定能追得上,但自己却一定逃脱不掉死亡的厄运。
反正这次出兵瓦解定南王迅猛攻城的计划已经达到,战略上已经取得了胜利。
两厢权衡,还是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散!”
阮成保大喝一声,三千骑兵顿坐鸟兽散。
曹金德大吼:“围堵住!全部围堵住,不得跑了贼人,冲啊,冲!”
猫有猫洞,鼠有鼠道。
阮成保麾下三千骑兵四散在山脚下,舍弃战马,徒手攀越山峰,隐匿在密林深处。
陡峭山峰直通明口城的东、西、北三面。
这三千骑兵都是土著,对羊肠小径很是熟悉,历经婉转曲折,终于稀稀落落的进了城。
阮成保清点人数,又带着人上了城墙,数万士兵挥臂高喊,“阮将军威武,阮将军无敌!阮将军威武,阮将军无敌!”
阮成保哈哈大笑,意气风发,经此一战,名将之荣耀,如铁浇筑,再也不会退却了。
心中却也好奇:暗中的高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帮助我,而不求名声呢?好qiguài的说。
又觉得食盒失而复得,更说不通,兴奋之余,脑中满是疑惑。
********
定南王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下了马,坐上车轿,喘息良久,仍不能平复心境。
他就想不通了,阮成保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能识破自己的弱点,来个致命一击?
这厮以前也没这么勇武啊?
定南王唉声叹气,心中满是遗憾。
曹金德唯唯诺诺道:“王爷,要不要孤注一掷,继续攻城?”
“锐气已失,锋芒消去,如何能攻城?”定南王委屈的摇摇头:“整军,安稳军心,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
当夜,安南国主盛情款待阮成保,文武百官齐至。
阮成保经此一战成名,心中极为高兴,狂饮美酒,烂醉如泥,被亲兵搀扶着回家休息。
“不!去宝儿家,我的亲亲宝儿,可真是我的宝贝……”
那些亲兵自然知道阮成保口中的宝儿是谁,一个个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扶着阮成保上了轿子,来到宝寡妇的家。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宝寡妇不仅生的有风情,声音也很诱人。
“宝儿,来!亲一个……”阮成保醉意熏熏,捧着宝寡妇的脸就要亲嘴。
“哎呀,别胡说!人好多呢。”宝寡妇红了脸,娇嗔的白了阮成保几眼,眸子中隐藏不住荡意。
那些亲兵也是识时务的,就是牛二傻乎乎的,众亲兵揪着傻眼的牛二站在大门外守着。
宝寡妇见院子中再无旁人,大胆的搂着阮成保的腰,痴痴笑着:“醉成这样,还来找我?你想要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阮成保说着风趣话,“除了你,没什么想干的。”
“呸,将军好粗鲁。”
宝寡妇笑成了一朵花,摸着阮成保健硕的胸肌,“将军醉了,不知还你行不行呀?”
“行!怎么不行?”阮成保醉笑:“不信你摸摸。”
“将军以为我不敢?”
宝寡妇甜甜的笑起来,葱白玉手在阮成保裤裆下摸了一把,蹙眉、娇嗔道:“有些软哦。”
阮成保嘿嘿坏笑:“宝儿不是有嘴吗?”
“讨厌!”宝寡妇笑得更有风情:“你就会这么捉弄人。”
“宝儿不是每次都很喜欢这样吗?”阮成保一脸坏笑,“宝儿的红唇真的软呢。”
“将军别说,心里明白就好了。”
宝寡妇羞不可仰,媚眼迷离,“将军快走,宝儿伺候将军沐浴,嘻嘻……宝儿就知道将军会来,水还热着呢。”
“好宝儿,咱们来个鸳鸯戏水。”
“恩,宝儿喜欢!”
好肉麻啊!
陈小九像一只月夜中的狸猫,躲在暗处窥探。
听着阮成保与宝寡妇主月夜**,心里都跟着泛滥了,裤裆支的老高:这一对儿活宝可真放.荡,等着回京城时,也要找李乐清好好调**,只是李月清内敛,可不会似宝寡妇这般羁荡的勾引人。
看着二人进了房间,陈小九嗖的一下窜上房顶,掀开青瓦片,查看屋中的一切。
他的视力极好,远远的就看见宝寡妇与阮成保在浴桶中嬉戏。
啧啧……这风骚娘们儿身材真好啊。
宝寡妇身姿丰盈,肌肤丰滑如脂,虽然不是很白,但却透着一股丰迷妩媚,胸部鼓胀似球。
这娘们儿一进了浴桶,就等不及了,像个小荡.妇似的,环臂将阮成保圈在怀中,用丰满的胸在阮成保胸前磨呀磨的。
别说阮成保感受如何,就连偷窥的陈小九都快被激出火气来了。
这娘们儿可真会勾引男人。
“我的宝儿!”
阮成保抓着宝寡妇的头就往下按,身子翘起来,贪婪道:“宝儿的嘴巴最好了。”
“这么心急?”宝寡妇媚眼如丝,痴痴的笑。
“急不可耐!”阮成保又将宝寡妇的头按下去。
宝寡妇摇着头,吞吞吐吐,技巧娴熟,看得小九心里热火沸腾。
***,不能等了。
嗖!
陈小九像一只幽灵一样,飘落下来。
阮成保正在舒服着呢,什么也没听见。
宝寡妇摇臀如浪,正在卖弄风骚,抬眼一望半空中无声无息飘下一个黑影,心中吓的要命。
惊慌失措之时,牙关紧咬,一口咬在阮成保的宝贝上。
屋中响起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第九百八十一章 秘密
没有什么痛,能比得上这种痛,即便女人生孩子,与这种痛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在宝寡妇反应够快,急忙松开了嘴巴。
否则,阮成保就活活的被情妇咬成了太监。
第一反应,阮成保认为这是定南王派来的刺客,专门行次于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杀!”
阮成保反应极快,光着腚,也不想受制于人,一飞冲天,浑身**的向小九飞来,当头一掌。
本钱很小嘛,也能满足饥渴的寡妇?
小九哼了一声,撩.阴腿飞出去,踢在阮成保的小腹上他与阮良交情不错,总不会无端下重手。
“嗯!”
阮成保哼了一声,身子如败絮,砰的一声,又落回了浴桶中,水花四溅,把宝寡妇吓的尖叫起来。
“再叫,我抓你出去示众!”小九出言恐吓。
宝寡妇果然不敢再叫,七手八脚的将倒栽葱的阮成保掉过来,躲在他身后,免得走光。
这人好厉害的武功。
阮成保虽然知道自己武功达不到顶级,但能胜过自己的也是凤毛麟角,可此人居然能在一招之内,就将自己打得倒栽葱,那武功该有多么可怕?
“你……你到底是谁?”
阮成保捂着裤裆,忍着痛,咬牙切齿看着陈小九陈小九带了人皮面具,他却完全认不出来。
“我……我是来捉.奸的!”陈小九变换了声音,显得异常冷酷。
“捉.奸?”
宝寡妇刚刚平复下来的心陡然又提溜起来,媚脸慌乱,身子颤抖,丰满的酥胸zuoyou摇曳,有一种彷徨的美。
“是啊!”
小九笑得很邪恶:“我家公子相中了宝寡妇,特让我来抓你走,谁敢拦着我,我就杀了谁。”
“将军!”
宝寡妇吓得脸色煞白,怯生生的躲在阮成保身后:“有人要抓我,我不走,我只跟着将军。”
“你家公子是谁?”阮成保骨子里有种傲气,绝不肯就范。
“那你别管,我就是要抓人,你拦着我,我就杀了你。”小九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倒要看看这一对野鸳鸯有没有真情。
“那你只管放马过来,我就算死了,我不让你带走宝儿。”阮成保攥紧了拳头,一副拼命的架势。
“好!阮将军果然是重情重义的汉子呢,也罢,宝寡妇我可以不带走,但却用另外一个条件作交换。”陈小九嘴角泛起一丝邪笑。
“什么条件?”阮成保眸子赤红,充满警惕。
陈小九板着脸,一字一顿道:“告诉我,你背后的高人在哪里?”
“什么高人?”
“指点你兵法的高人!”
“你……你是定南王的人?你根本就不是来捉奸的。”阮成保指着小九:“你死了心吧,就算杀了我,也休想知道高人是谁。”
这厮倒是一条硬汉子!
陈小九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定南王的人!”
“我不信!”阮成保喋喋怪笑:“我不睡那么好骗的。”
“我骗你干什么?”
陈小九若有深意道:“我若是定南王的人,你失落的食盒又怎么会失而复得?”
“什么,居然是你给我送的食盒?”阮成保眼神闪烁不定,“你知道食盒中有秘密?”
“那是自然!”
陈小九笑道:“我不仅知道食盒中有秘密,还知道你背后的高人是谁,或者连你都不知道高人是谁吧?嘿嘿……他们可是我的老朋友呢。”
“你知道高人是谁?”阮成保一脸惊喜,“他们和你是朋友?”
“怎么?我不配?”
陈小九哼了一声,“就凭我出神入化的武功,还不配与他们做朋友?你要不要再见识见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阮成保可被小九一脚就给踢怕了,可不愿意无端的招惹他的晦气,“我的意思是那高人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为何你还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这个……他们不愿意见我呀。”小九眼珠滴溜溜了乱转,开始耍心眼了。
“为什么不不愿意见你?”
“哎,因为他们欠我的钱啊,我整日追着他们讨债,好烦哦。”陈小九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那个……高人欠你多少钱?”阮良问道。
“不多!不多!”小九伸出手指,“一共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阮良咧了咧嘴:“这么多?”
“那也是他们自找的!”
陈小九怒道:“他们本来只是欠我一百两银子,十年积攒下来,利滚利,就到了五十万两。”
“这究竟是什么利息啊,居然这么高?”阮成保惊诧的张着大嘴,眸子中有深深的不解。
“那你别管了,我的利息就是这么的高!”
陈小九围着浴桶团团乱转,眸子又忍不住在宝寡妇丰满点的娇躯上扫了几下,只把宝寡妇吓的脸色惨白,恍若被狼盯上一般令人心悸,他狠呆呆道:“你快点告诉我,高人在哪里?不然……嘿嘿……我就把宝寡妇带走,卖给那些变态的家伙,宝寡妇又丰满、又白皙,想来他们也肯出这五十万两银子……”
“将军,我不要!”
宝寡妇吓得声音都变了,抱着阮成保不放手,眸子中闪烁着惊慌,结结巴巴道:“你到底是谁?他们欠你钱,与我有……有什么相干?你凭什么把我卖掉?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谁让我武功高呢!”陈小九哼道:“阮将军想必也该明白,拳头硬才是道理!不然定南王又怎么会来打你?不还是恃强凌弱吗?有胆你与他讲道理试一试?”
阮成保紧咬嘴唇,摇摇头:“这位英雄,非是我不告诉你他们身在何处,是我委实不知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人不何方?”
陈小九笑道:“那你就不要怪我将你的宝儿拐走喽。”
阮成保拉紧了宝寡妇的手,说道:“宝儿是我的人,我就算了死了,也不能让你带走!不就是五十万两银子吗?这个钱我出了,在大厅左侧的墙壁夹层中间,有珠宝玉器,价值一百多万两,足够还债了,英雄若是喜欢,只管全部拿去,只求你不伤害宝儿。”
这厮好大方啊!
陈小九心中打鼓,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寡妇在阮成保心中如此重要。
他这般讹诈只是试探一下阮成保,一百万两银子对于富可敌国的陈小九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吗?
陈小九不死心,眼珠一转,又道:“好!这笔珠宝我收下了,但是我一生不愿意欠人家的人情,罢了!罢了!若是我能找到那两个朋友,说服他们出来帮你退敌如何?这可比食盒传书效果好多了。”
“真的?”
阮成保激动的心花怒放,扑通一声从水里赤条条的窜出来。
宝寡妇正挂在他的身上,没想到阮成保动得突兀,丰盈细腻的娇躯从水中钻出来。
丰胸浑圆,酥软娇颤,纤腰挺臀,腿间黑亮亮的,有着一抹诱人的嫣红,让陈小九大饱眼福。
“哎呀,好丢人!”
宝寡妇急忙松手,跌进了浴桶中,水花四溅,脸蛋红红的,冲着阮成保嚷嚷:“将军好坏,我……我都走光了,将军也官光着呢。”
阮成保对宝寡妇的尖叫充耳不闻,也不理会光着腚,对小九说道:“英雄真的让高人帮我退敌?如果英雄真能做到,我愿意用千万两银子作为酬劳!若是英雄嫌少,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都说是欠你的情了,又怎么会坐地起价?”
陈小九哼了一声,才无奈的摆摆手:“可是我虽然有如此想法,也不过就是一句空头话,我连他们的人都找不到,如何说服他们来帮助你呢?我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拿了珠宝远走高飞为妙。”
“哎,英雄别走!”
阮成保慌里慌张的堵在他的面前,焦急道:“珠宝我肯定让英雄带走,至于高人行踪,我可以为恩公提供一点点线索,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说!”小九眼睛一亮,催促道。
阮成保说道:“因遭受定南王围攻,我求救于大燕,十三日前才回,眼看局势危机,心情郁闷,便到城南的公公庙中上香。
“公公庙中有一个挂单的老僧,一脸神秘的望着我半天,一次一顿道:你身上有杀威,该是一位跃马扬刀的将军,且眉头紧蹙,双眸朦胧,定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烦心。”
“那你怎么回应的?”小九继续追问。
“我当即惊为天人!跪地叩拜。”阮成保脸色激动,又道:“我又问那挂单的僧人如何才能安心,他说:无妨!你身边有贵人相助,遇到危难时,找此人解决即可,必解除烦忧。”
“那贵人是谁?”小九笑着追问。
阮成保道:“那僧人说此人心灵手巧,是个寡妇,且与我有些交情,我思来想去,此人必定是宝儿无疑了。”
“这僧人说得好灵呢!”
宝寡妇躲在水中也不甘寂寞,娇脆的接话:“第二日定南王大举进攻安南,将军正无力抵挡,便有乞丐找上门来,并且拿着一副我放在别人店里面寄卖的绣帕找到我,并且暗中刺绣中有秘密,速交予将军。”
“我自然不敢耽搁,立刻携带食盒作掩护,以送饭的名义,将绣帕蒙在食盒上,送予将军,将军研究绣帕,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秘密,然后……然后便打了胜仗,所以说啊,那挂单僧人寓言好灵呢,我果然是将军的贵人呢。”媚眼瞟着阮成保,说不出的得意媚人。
第九百八十二章 骗局
这哪里是挂单的僧人灵验?这分明是精心布置的一个骗局——只不过这个骗局的出发点不是行恶,而是扬善。
陈小九又问宝寡妇:“是不是每次有危难之时,绣帕就会有人送过来?”
宝寡妇点点头,“很准时的。”阮成保接口:“而且很灵验,奇谋突袭,锋利无比,真让人佩服。”
“那每次送绣帕的人都是谁?”陈小九问到了关键之处。
宝寡妇秀眉紧蹙冥想,丰满诱人的胸.瓣白花花的露出来半边也不理会,神神秘秘道:“每次送绣帕的人都不一样,有时候是个小孩子,有时候是个乞丐,还有的时候居然是青楼中的窑姐儿。”
“我每次向他们探听消息,他们同样也一脸雾水,只知道绣帕是从另一个陌生人手里转来的,收了银子,自然要将绣帕送到府上了,高人的踪迹却是一无所知。”
“原来如此!”
陈小九暗暗惊叹与两位老泰山的谨慎,也知道从送信的人这里入手,已经很难顺藤摸瓜,找到机会。
那最大的希望就在这名挂单的和尚身上。
而且很有可能,这名挂单的和尚,就是两位老泰山中的其中之一。
陈小九又问阮成保:“那挂单的和尚长得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胖!出奇的胖,足有三百斤,动起来像一座小山,地动山摇。”阮成保啧啧赞叹:“高人啊,总是那么的与众不用。”
看来此人不是老泰山!陈小九摇摇头,又问道:““那此人是不是还在公公寺?
阮成保点点头:“此时兵荒马乱,城池被围困得水泄不通,若没有特殊密道,谁又能出的去呢?这挂单的和尚应该还在公公寺。”
陈小九道:“你带我去找他!”
阮成保摇摇头:“只怕不成,他住在一片桃花林中,这片桃花林中有机关,是按照奇门五行布置的,不懂得诀窍的人,就会迷失在桃花林中,终生都出不来,所以……”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五行?”
陈小九板着脸,“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找他。”
“我可以为英雄带路。”阮成保自告奋勇。
陈小九摇摇头,亮晶晶的眸子在宝寡妇那双丰满圆润的酥胸上飘过,嘴角带笑:“就不耽误两位鸳鸯戏水的时间了,你们接着玩,我一个人去就成了。”他可不愿意带个累赘。
“可是英雄,我也可以帮忙的……”阮良仍不想小九就这么走掉。
陈小九指着宝寡妇,对阮成保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人家脱光了等着你温存,你却半路跑掉,岂不是浪费感情?你敢跟着我,就说明你对宝寡妇不够重视,那我就把宝寡妇带走吧。”
“不要!”宝寡妇哪里想到方才还和和气气的小九会出惊人之语?吓得花容失色,臻首侵入水中许久,咕嘟嘟的从水面冒泡,却不敢钻出来。
陈小九看得好笑,心想着自己若是仍旧耗在这里,这小寡妇还不得活活憋死?
他冲着阮成保露出一个男人的笑,身形一纵,原地拔高,从原路遁走。
“哎!英雄,那珠宝你不带走吗?”
阮成保光着腚,总不好这么追出去,再说他也知道,依照他的功夫,根本追不上小九。
“将军,那恶人走了?”
宝寡妇憋不住,终于浮出水面,一张俏脸憋得紫红,透着一股熟媚的韵味,眸婉转含羞,红唇微翘,幽怨的向阮成保招手:“将军快进来,宝儿伺候将军沐浴。”
声音娇嗲,沁人心脾。
阮成保心事重重,听着如此勾人的呼唤,也不去胡思乱想,进了浴桶,与宝寡妇挑逗说笑,好不快活。
不一会儿,俩人的身子亲密纠缠在一起。
宝寡妇媚眼迷离,滑腻的胳膊紧紧揽着阮成保的脖子,小绵阳似的媚叫:“将军厉害,将军用力些,顶得宝儿舒服,快些顶……”
*********
陈小九没有耽误一点时间,趁着月色,急匆匆来到公公庙,灵动如猴,悄无声息的翻了进去。
公公庙香火鼎盛,占地极大。
陈小九飞奔好久,方才在东北角发现那一片片姹紫嫣红的桃花林——这片桃花林分明是逆季度绽放,当真诡异。
陈小九是跟随扈三娘、毒皇学习过五行奇门之术的,寻思着进入桃林,应该不难。
就算是进不去,那就放一把火,将桃花林灼烧成尘烟,不就彻底破掉了吗?也不信那挂单的老和尚认可被烧死,也不出来。
他围着桃花林转了几圈,从八门中分出生门,深呼吸一口气,就窜了进去。
阵法比他想象得要精深高妙。
刚从生门走进去,恍惚中,就觉得面前有一团光亮,在指引着自己前行,很是诡异。
陈小九却知道,这团光亮叫做‘**灯’。
不通五行奇门的人,若是跟着**灯亦步亦趋,将你引到死门、伤门去,各路机关暗括密布,那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陈小九是个内行的,自然不会受到**灯的蛊惑。
屏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舌抵上腭,绝不胡思乱想。
就这么收敛心神,过不片刻,那团虚无缥缈的**灯自然散去,面前昏暗,再无光亮。
但陈小九眼睛独特,黑夜视如白昼,且目力能及远,岂是常人可比?
他身形灵动矫捷,左转、右转、前行五步,后退三步,左移四步,再前行,再后退。
如此进退趋避,经过一炷香的时间,小九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桃花林的中心之地。
前面有一排木制的小房子,屋中传来微弱的灯光,隐约听到谈笑声。
那笑声是如此熟悉,陈小九心情大为舒畅:***,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果然是不虚此行啊。
陈小九悄无声息的靠近,谈笑声清晰入耳。
“无名,阮成保倒是一个可造之材,打仗骁勇,追杀定南王三里,杀的他屁滚尿流,逼得攻城士兵不得不回军驰援,至此危机局面化解,哈哈……这件喜事人尽皆知,好不快活!”林中则的爽朗笑声悠然传来。
那个叫‘无名’的人说笑回应:“阮成保虽然勇猛,可是若没有战神与林相国的锦囊妙计,又能掀起什么大风浪?徒然一武夫而已,归根结底,还是战神与林相国厉害。”
“你这老僧,又来挖苦我们两个了。”
花无意大笑,声音十分红亮:“我不是战神,老林头也不再是相国,我们隐姓埋名多年,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头子!若非定南王居心叵测,迂回安南,直刺大燕腹地,我们两个老家伙又岂会如此心急?这都是被逼的呀!哎……即便是我们出手,手下无兵,间接指挥着阮成保,恐怕也无济于事。”
无名僧笑的很莫测高深:“两位施主,你们隐居这么多年,终究是不能真正的做到心灵归隐呢!我曾亲自找你们前来明口游玩,你们说不再沾染俗世,我还真以为你们证得大道,但大燕一遇到危机,你们两个就巴巴的赶来救援,这算得哪门子归隐呢?你们这两个老东西以前就是在骗我,摆明了不给我们面子。”
“哈哈……老无名,你个出家人,身在方外,要什么面子?”林中则又笑起来:“大燕无人,我们两个老家伙不管,谁来管?”
无名又道:“而且你们两个老家伙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久居深山,难道不知道大燕最近出了几位年轻才俊吗?定南王这等迂回直刺的诡计,岂能瞒得住他们的法.眼?”
“哦?”林中则眸子亮晶晶,饶有兴趣的追问:“都有那几位青年才俊呀?”
无名掰着指头,说道:“有一位是大燕二皇子,性子古怪,为人生僻,江湖匪气众,但势力极强,智慧超群,曾率领铁甲营在暮平大战倭寇,取得大胜,名噪一时,而如今,已经率领兵马,北上抗击突厥,实在是难得的一位军帅。”
“二皇子?我知道他!”
花无意眉头舒展开来,笑了笑:“此子从小没娘,性子孤僻,他娘本是江湖人,死后留给他不少江湖财富,六百人的巨角弓手,打遍天下无敌手,他虽冷,从小就很灵秀,倒也称得上是一位人才,只是定南王之险恶用心,他不见得能识破吧?”
无名笑了笑,又道:“还有一位偏偏佳公子,名为叶吟风,为人学识满腹,风流俊雅,虽有状元之才,却不屑于考取状元,是老皇帝手下第一智囊,朝堂之上,力主改革,与萧炎明争暗斗,毫无惧色,叶吟风不惧艰险,也随同二皇子一路北伐,真称的上文武双全。”
“原来是叶老头的儿子啊!”
林中则感概万千:“这小子从小就智慧超群,灵秀非凡,三岁能作诗,四岁读大燕政史,五岁精通棋局,真是聪明,说他有状元之才,绝不过分,而且叶老头绵里藏针,由他调教出来的人哪里有一个是没心机的?不过心机归心机,定南王的这种大布局是需要眼光来识破的,光有心机可不成!”
“你们两个老家伙啊,可真是会争辩啊,好!我再说一人,看你们还敢不敢反驳我。“
无名僧笑意盈盈,直视花无意,“大燕新封镇国大将军花如玉,稳定时局,死守宁都,并且以少胜多,收编马武、王飞虎、朱治山众将,并委任马武为大将军,率兵攻克平州,立下旷世大功,此人,可能识破定南王诡计。”
“花如玉?”
花无泪霍然站起,激动的搬着无名僧肥硕的肩膀,诧异道:“你说镇国大将军是花如玉?”
第九百八十三章 何方妖孽?
“难不成你这老家伙连此事都不知道?”
无名僧若有深意的冲着花无泪一笑:“看来你与世隔绝久了,听着一个姓花的家伙,就激动成这副样子,当真好笑,怎么?这个叫花如玉的将军难道与你有什么渊源?”
“没……没有!”
花无意本能的摇摇头,脑海中却浮现出女儿十几岁时候的那张幼稚却冷艳的脸。
他隐居得久了,却根本不知道女儿还活着!
而且,即便女儿活着,也只能隐姓埋名,安安静静的过一生,断不会抛头露面做什么将军,萧炎、袁卓建之流绝不会放过她的。
花无意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镇国大将军又怎么会与自己的女儿有着相同的名字。
他与林中则对望一眼,发现林中则也一脸狐疑。
两人联想到在山洞中躲藏时,被毒皇,还有那个神秘认出来,心想着会不会是毒皇高密与萧炎等人,然后萧炎故布疑阵,找人取了一个与女儿相同的名字,然后引蛇出洞,将两人一网打尽?
仔细想来,却有这个可能。
花无意思来想去,沉重的叹了口气,“天下姓花的本就少数,听着镇国大将军与我同姓,自然有些惊讶。”
林中则接口道:“镇国大将军虽勇猛有谋,并且破了平州城,但站在他的立场上,也只会稳定军心,厉兵秣马,由平州作为桥头堡,挥师一路向东,以势如破竹之势横扫福建,直取岩都,奠定至关重要的胜局,名扬天下,又岂会留意到定南王在明口用兵的野心与后发制人的犀利之处?”
“恩!林老儿,你说的也有道理!”
无名僧晃动了一下肥硕的身体,浑身的肥肉都跟着乱颤,只是他身体虽胖,天气也热,但却不出一丝汗滴,委实让人奇怪。
他自顾自的品着香茗,又道:“你们两个老家伙或者不知道,大燕除了二皇子、叶吟风、花如玉三位新秀,还出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妖孽,此等妖孽,就是你们两个老家伙自视甚高,也要甘拜下风!”
“哦?”花无意、林中则一愣,惊奇道:“这到底是何方妖孽?”
无名老僧神秘的一笑:“此妖孽出身草根,崛起于杭州,他本是朱家小小家丁,却有经天纬地之才,除龙二、斩龙大,整治庸官,整合杭州四大商贾,更通关了摘星楼,得崔老祖面首机宜,此等变态,称不称得上妖孽之名?”
“他居然通关了摘星楼?得见崔老祖?”花无意、林中则面面相觑,惊叹不已。
“岂止这些?”
无名老僧甩了甩僧袍,又道:“叶吟风、二皇子、花如玉三人虽称得上人中龙凤,但却唯此妖孽马首是瞻;大燕皇帝虽然说一不二,刚愎自用,但却被他蹶得没有半分脾气;曾经深得朝臣拥戴的萧炎、袁卓建之流,在此人的三招两式戏下,也被打入天牢,昔日风光不在,成了阶下囚,就连宁都大捷、北疆安危,处处都少不了此人的影子……”
“什么?萧炎、袁卓建已经锒铛入狱?”
花无意、林中则双双站起,眸子中满是疑惑,直勾勾盯着无名老僧望去,掩藏不住心中的震惊:“你没有骗我们两个老家伙?”
“我与你们多年亦师亦友,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无名老僧嘴角微笑,像极了大肚无边的米勒,又道:“我说此人是妖孽,你们还不相信?”
花无意质问道:“此妖孽姓甚名谁?”
无名老僧说道:“此妖孽大名陈冰,又叫陈小九,陈冰无人得知,陈小九却无人不晓。”
“陈……小……九?”
花无意与林中则面面相觑,脑海中想起山洞中的怪人怪事,那个神秘的家伙,不就叫做陈小九吗?
单凭他摆出的那一幅幅绝妙的排局,就知道此人绝对有着无与伦比的本事。
“无名,你与我们说说,陈小九是如何除掉萧炎、袁卓建的?这是我与林老头心中永远的痛啊!”
花无意拍着桌子,激动的双眼通红。
“呵呵……这么精彩的故事,由一个外人来讲,有什么意思?”无名老僧一脸的诡异。
花无意屏气凝神,耳听八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故事如此精彩,当然是他本人讲起来最为有趣!”
无名老僧粗大的胳膊挥起来,一掌拍向屋顶,口中大喝:“小友还不速速现身?”
挥手之间,罡气极为充沛,产生气爆,似凭空响起闷雷。
劲风割面如刀!
好强悍的掌力。
除了崔老祖之外,陈小九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罡气,竟似有通天彻地之能,别说自己,就连月神、小道童之流,也无法与此无名老僧的掌力比肩。
破!
陈小九丝毫不敢怠慢,轩辕剑飘逸而出,曼妙挥舞,道道剑芒织就出一张绵密的网,将铺面而的网阻隔住。
他知道自己的劲力最多只能阻拦、减慢如此排山倒海的掌力,却无法将其消除。
趁着千钧一发的空隙,陈小九用出千斤坠,破墙而入,站在了花无意、林中则二人面前。
砰砰砰!
噼里啪啦……
一阵混乱的声音响起来,小九仰头一望,却见整个屋顶都被无名老僧的一掌掀翻了。
瓦砾、房梁都不知去了哪里,好好的屋顶就这么没了,清幽月光萦绕进来,显得分外神秘。
花无意、林中则明显也觉得震惊,“无名,你……你居然有如此神通?”
陈小九处变不惊,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三百多斤的胖子,拱手道:“前辈好功夫!”
“哈哈,崔老祖有个厉害的传人啊!我欺负不过他,只能欺负一下他的徒弟了……”无名老僧哈哈一笑,竟似十分开心。
陈小九好奇,“前辈认识崔老祖?”
“都是故事,不提也罢!”
无名老僧挥了挥宽大的僧袍,提点小九道:“你的紫微道功已然小成,他日奇遇,必会大成,到那个时候,恐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崔老祖之道,真让人叹为观止!”
他又对惊诧莫名的花无意、林中则说道:“妖孽已然出现,我这老僧又不能降妖除魔,只好退却了,告辞!告辞!”
说完,甩袖越墙而走。
三百斤重的身体居然飘如炊烟,袅袅娜娜的就飘过了墙头,消失在了花无意、林中则面前。
“前辈留步!”
陈小九飘然而出,奋力追击,却始终与无名老僧相差了十余步,无论怎么加劲,也追击不上。
“小友唤我何事?”无名老僧回眸一笑。
“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陈小九见追不上,也不再浪费力气,停脚发问。
无名老僧也停下脚步,哈哈大笑:“我说我是谁,你也不知,不过我有一个徒弟,曾经是个牛鼻子小道,他的名字叫做燕骏。”
“啊?原来你是小道童的师傅?”
陈小九心中大为惊讶:怪不得这家伙如此厉害,不然怎么会调教出道兄那样的徒弟呢?
“可是,道兄是个道士,前辈怎么却是个和尚?”
“那又怎么了?燕骏以前是道士,现在却做了皇上,我以前是道士,就不能改头换面冒充僧人了?”
无名老僧若有深意的一笑:“自从我死过一次之后,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亦或者皇上,在我眼中,不过都是一具骷髅,有何迥异?你信不信,下次再看到我,我就是一个魅惑众生的妙龄女郎?”
啊?
陈小九愣了半响:让这么一副三百斤重的身板化身为曼妙少女?他还真不信……
“你不信?”
无名老僧飘然远去,笑声却远远传来:“小友,记得我说的话!他日有缘,咱们死亡之谷相见!”
死亡之谷?
倭国的死亡之谷?
陈小九弄得一头雾水,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狗屁高人为什么非要弄得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你就是陈小九?”
花无意、林中则也从露光的小屋中走出来,两双精明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小九,似乎要看穿他的心。
陈小九将思绪从无名老僧身上收回来,冲着花无意、林中则两人作揖,一本正经的说道:“陈小九见过两位泰山大人。”
“啊?你叫我们什么?”
花无意、林中则吓了一大跳,急忙闪开,林中则期期艾艾道:“你怎么叫我们泰山大人,这……这也是随便叫的?”
花无意头上见汗:“年轻人,你是不是被无名一掌打懵了?”
陈小九向花无意笑道:“我不妨直言,镇国大将军花如玉就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妻子!”
“什么?她真的是我的女儿?”
花无意如遭雷击,脑中浑浑噩噩,响成一片,突如其来的震撼消息,让他脑子混乱,一时间找不到北。
陈小九不理会花无意的惊诧眼神,侧身对躲在左边的林中则拱手,笑道:“林单儿、林双儿也是我的妻子,单儿还身怀有孕,老泰山,您很快就可以见到孙子了。”
“啊?我的女儿也……也找到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中则也是一般的懵懂,这些消息太过震撼,让隐居多年的他们摸不着一点头绪,真心迷茫了。
“两位老泰山,你们不要惊讶,月色尚好,无心睡眠,咱们慢慢说,总会让你们告别野人时代的。”
陈小九坐在长廊中,笑嘻嘻道:“只是故事太精彩,太漫长了,那个……屋中有茶,还请麻烦泰山大人沏茶,也好在口干舌燥的时候润润喉!”
三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畅谈。
月光映照在亭子里,显得分外孤寂。
花无意、林中则听到小九一路讲来,已经明白了这一年来发生的许多故事,欣喜之余,对小九这个女婿也十分认可。
当小九说道小皇帝等登机上位时,花无意、林中则霍然站起,脸色惨白,齐声道:“老皇帝……死了?”
第九百八十四章 跪错了人!
“老皇帝死了?”
此消息如晴天霹雳,劈在了花无意、林中则心坎上,将他们劈得外焦里嫩,惊出一身冷汗。<-》
通过小九绘声绘色的描述,十几年的空白终于渐渐弥补回来。
杭州权势之争,暮平退敌、清君侧,阻却突厥、倭国、安南、定南王四方势力勾结,渐渐让大燕朝廷找回了昔日的尊严与荣耀。
如今的朝廷局势展开了全新的篇章,正朝着伟光正的方向大步迈进,让花无意与林中则高兴的手舞足蹈,可是,老皇帝的死,却让两人心里压了一块巨石,异常沉重,再也高兴不起来。
花无意、林中则确实蒙受了不白之冤,以至于过了十几年销声匿迹,藏身荒野的飘荡生活。
但这并非是老皇帝的错,其中局势错乱,复杂繁复,站在老皇帝的立场上,身为枭雄,当有快刀斩乱麻的魄力,心慈手软,拖拖拉拉,反而对时局更加的不利。
换句话说,老皇帝是被动的举起了屠刀,在山穷水复之际,他必须做出样子给萧炎、袁卓建,以及那些趁机滋扰生事的臣子们看,让他们知道皇上是公平的,是可以挥泪斩心腹的。
老皇帝是被逼上梁山的,花无意、林中则对此虽然心生怨隙,但却能想得通其中的为难之处。
可是,即便如此,老皇帝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尽办法,放跑了自己二人。
在群臣逼宫的险境中,这已经是非常艰难的举措了。
而且,老皇帝做的更多,居然能想出办法暗中放跑了花如玉、林单儿、林双儿两位老人精才不相信没有老皇帝的帮忙,十几岁的小女孩能逃出萧炎、袁卓建的魔掌。
老皇帝做得真心足够多了。
由此可见,老皇帝是对自己二人足够信任的,从老皇帝大胆启用花如玉为元帅,就可见老皇帝不是糊涂之辈。
只是造化弄人,当初老皇帝、花无意、林中则名为君臣,实则至交好友,但却做了萧炎、定南王、袁卓建手中的棋子,任人蹂躏,现在想来,委实叫人心酸无度。
而如今,朝野局势一片欣欣向荣,老皇帝却死了,三人没有团聚,其中遗憾,怎不叫人惋惜?
陈小九看出花无意与林中则的失落,笑着安慰道:“两位老泰山不必过于忧心,老皇帝虽然昏迷不醒,但却没有真正的断绝生命,毒皇诊治过后,言明老皇帝还有一次苏醒的良机,只是需要被人点醒,而点醒老皇帝的人,非两位老泰山莫属啊。”
“啊?这是毒皇的原话?”花无意紧张兮兮的追问。
“是的,我最不爱说谎话了。”陈小九笑着回应。
“那就好!那就好!毒皇医术冠绝古今,她说的肯定没错。”花无意松了一口气,对林中则说道:“看来,咱们与老皇上还有相见之日啊,只要能了解了这桩陈年恩怨,便再无遗憾了。”
林中则也感概万千,眸子湿润,又怕在小九面前丢人,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中的泪滴,才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小九,说道:“小九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我的宝贝女儿有些福气,嘿嘿……你说单儿身怀有孕?我是苦尽甘来,要当爷爷了吗?”
“就是!就是!老泰山,您买很快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陈小九随声附和。
花无意蹙眉,“那玉儿怎么没有怀上?是不是你偏心?”
“怎么是我偏心呢?”
陈小九撇撇嘴,争辩道:“花妹妹要做将军,要打仗,万一真的怀孕了,又怎么领兵打仗?”
“哦!这个……是我孟浪了,是我孟浪了!”
花无意尴尬的一笑,搓着手掌,笑道:“真想立刻看到女儿的样子呀,十几年未见,真是怪想她的。”
“我不也是yīyàng?”林中则随声附和。
陈小九心中暗笑:想就好,就怕你们过惯了野人的日子,天天想着回归自然,那就真得把你们绑回去了。
“两位老泰山,你们别急了,或者过上三五日,你们就可以父女相认了呢。”
“啊?三五天?你没有骗我们?”林中则、花无意又是一阵惊讶。
“我又不是骗子!”
陈小九耸耸肩膀,接着说道:“花妹妹正率领大军向明口出发,单儿、双儿也随军而来,到时候不就能够相见了吗?或者,两位老泰山跟着我一同去迎接花妹妹,那就能更早的团圆了。”
“这个……”
花无意为难道:“可是现在定南王攻城甚急,我就怕阮成保那小子不堪用,守不住城门呀!一旦被定南王攻克明口,将直接wēixié大燕,后果不堪设想,不成,我们老哥俩要守在这里,暗中为阮成保支招,将定南王死命的拖住三五天,为玉儿赢得胜机。”
“暗中相助有什么意思?”
陈小九兴奋的鼓动:“现在无人可以wēixié两位老泰山的安全,我看莫不如两位老泰山直接出面,随身在阮成保身侧,指挥他用兵,这小子能得到战神指点,还不得美的大鼻涕泡都流出来?”
“这样……成吗?”
花无意缕着胡子,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幽光:“我已经很久没指挥士兵作战了,宝刀已老,只怕不成呀。”
“老泰山贤谦虚什么?”
陈小九恭维道:“两位老泰山能有今日,都拜定南王这阴险小人所赐,今日有在战场上直面挫其锋芒的机会,怎么能弃之不顾呢?两位老泰山一文一武,珠联璧合,一定能将定南王杀得大败!”
“好!好!那就依照小九之言!”花无意、林中则被小九鼓动得意气风发,似乎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岁。
陈小九拍手而笑:“有了两位老泰山出手相助,定南王这卑鄙小人,哪里有半分胜算?哼……花妹妹与两位泰山会师之时,就是定南王大难临头之日,这是上天送给老泰山父女团聚的最佳礼物,定要好好的珍惜。”
花无意、林中则点点头,花无意又道:“砍了定南王的头,也好当做礼物,回京城与老皇帝团聚,他见我们弑杀仇人,说不定连病都好了呢。”
************
小九二人连夜赶往宝寡妇的家!
陈小九早就除掉了面具,露出朗逸真容,领着花无意、林中则二人,光明正大的敲门。
“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敲门?”里面传来老管家浑浑噩噩的沧桑之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
嗖嗖……
两行亲兵从四面八方飞涌过来,咄咄逼人的目光在小九三人身上来回扫着:“你们是谁?为何来此?说,你们是小偷,还是刺客?”
陈小九扫了一圈,发现那个送食盒的牛二也位列其中,不由得笑起来,指着牛二说道:“看看,你是不是升官了?还傻呵呵的杵在那里干什么?不赶紧出来谢我?”
牛二闪身而出,扫了小九几眼,讪讪的摇头:“我不认识你……”
陈小九提示道:“我就是送你食盒,送你富贵的贵人呢!”
牛二愣了半响,焕然大悟:“哎呀,果然是我的贵人,那个……请……请受我一拜。”
“拜个屁!”
陈小九不屑道:“你现在立刻去通报阮将军,就说高人已经带到。”
“这个……”
牛二为难的蹙眉:“这个不好吧?阮将军正搂着美人睡觉呢,我贸然进去,害怕被打断了腿,贵人,您不要为难我……”
陈小九笑了笑:“只要你立刻进去通报,我包你连升三级,你信不信?”
他话还未说完,牛二便像兔子yīyàng,消失在了面前。
***********
“阮将军,阮将军,您快醒醒,有人找!有人找啊……”牛二隔着窗户,喊了几声,却没成想阮成保睡的香,根本未曾听到。
他又炸着胆子砰砰的敲门,“阮将军,快醒醒啊,有人急着见您呢。”
阮成保打过仗,喝过酒,又被陈小九给吓得神魂出窍,再后来又与宝寡妇大战三百回合,累得如一滩乱泥,正美美的搂着宝寡妇睡觉,哪里能听到牛二的叫喊?
可是牛二喊久了,阮成保终究是听到了,他不想理睬,可是牛二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嗡嗡的传进来,吵得他心烦意乱。
砰!
阮成保气急败坏,披上衣服,推开门,啪的一下,一个大嘴巴子赏给了牛二,凶悍道:“你大半夜的号丧呢?本将军睡觉,谁也不见,再敢吵我,脑袋给你拧下来。”
牛二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将军,外面有人说是高人已经带到,将军若不见,我就回了他们……”说完话,躬身就往回跑,他可不想再挨嘴巴子。
“什么?高人找到了?”
阮成保一听大喜,一把拉住牛二,“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怎么敢骗将军?”
牛二嘟囔道:“他们说,我进来传信,将军就会给我升官,没想到又挨了将军打!”
“哈哈……升官,我给你升官,从明天开始,你就做百户长,如何?”阮成保喜得心花怒放高人既然找到,定南王又何足惧哉?明口必不会失去,至少可以拖到大燕军队驰援!
呀!
真的升官了?还是百户长?以后掌管百户?这也太离谱了吧?
牛二高兴得脑中满是星星,嘴巴僵硬的笑着。
啪!
阮成保一巴掌拍在牛二后脑勺上,催促道:“高人在哪里,快带本将军前去探望。”
牛二领着阮成保匆匆跑向门口。
阮成保兴高采烈,刚一迈出大门,连看也没看,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敬的礼拜:“阮成保拜见前辈,多谢前辈指点之恩!”
“起来吧!”
一声清爽的声音响起。
这高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年轻,阮成保心有疑虑,抬头一望,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国公……国公大人怎么来了?”
第九百八十五章 机不可失
阮成保将陈小九以及身后的高人迎进书房,恭恭敬敬的请他们入座。<-》
宝寡妇是个玲珑剔透的女人,袅娜着步子前来上茶。
看着阮成保脸色整肃,知道他们有正经事要谈,斟好了茶,又退下去,带好了房门。
“国公大人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也好尽一番地主之谊。”
阮成保与小九说着客气话,却板着脸,看不出一丝热情。
“谁说我没有与阮将军打招呼啊?”
陈小九若有深意的浅笑:“我早就现身了,只是阮将军只顾着与宝寡妇鸳鸯戏水,没有在意我而已!”
“国公大人这是何意?”
阮成保也是一个机灵人,盯着小九看了一阵,恍然大悟,惊诧得脸色通红,期期艾艾道:“那个……偷窥我和宝儿洗澡的人,就是国公大人妆扮的?是也不是?”
“呵呵,阮将军好眼力!”
陈小九一脸笑意:“不仅如此,宝寡妇的锦盒也是我劫持的,不过我查看了一番,可是完璧归赵,没有耽误阮将军扬名立万的好事呢。”
阮成保想着宝寡妇白嫩的身子被小九看个精光,自己还被他踢了一脚,心中窝火,冷冷哼了一声:“国公大人好兴致呢,居然偷看我与宝儿洗澡,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您都做得出来,就不怕影响您兴国公的身份了吗?”
陈小九哈哈大笑:“阮将军沽名钓誉,借高人之计,铸就名将之威,享誉安南,可觉得配上你阮氏一族的身份?”
“这……”
阮成保哪里想到陈小九反应如此敏锐,一句话就将自己顶得哑口无言?
和我斗嘴,你还太嫩些。
陈小九笑看着阮成保那张涨红的脸,指着花无意、林中则二人,对其说道:“不过阮将军无需心虚,这名誉是两位高人心甘情愿送给你的,依照他们的名头,还不屑与你争夺这点微名的。”
“两位高人是……”
阮成保只顾着生陈小九的闷气,却忘记了高人的存在,心中十分惭愧,急忙起身,恭敬的向两人作揖。
“在下花无意!”
“老朽林中则!”
噗通!
阮成保耳根发麻,膝盖一软,直挺挺的跪下去,战战兢兢的说道:“您是战神花无意,您是智星林中则?”
花无意,林中则双双点头!
哎呀!
阮成保激动得无以复加,嘴唇嘟囔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兴奋莫名,对着花无意砰砰的磕头,把地砖都磕碎了,仍旧乐此不疲。
林中则开心的笑起来:“花老头,你风采不减当年呢,时至今日,仍有人对你如此推崇!”
“快起来吧!大丈夫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轻易就下跪?”
花无意劝慰阮成保起身,阮成保就是一个劲的磕头,花无意无可奈何,暗中发出尽力,将阮成保托起来。
阮成保想要抵抗,只觉得气力来势汹汹,浩瀚如海,根本抵抗不得,只好站起身来作揖,心中则对花无意更加仰慕就凭这份超绝的内功,普天之下,几人有之?
“怎么,阮将军对花将军十分崇拜?”
陈小九看着阮成保那副兴奋的模样,就知道大事可期,心中暗暗的有了两全其美的主意。
阮成保撇开林中则不顾,只是望着花无意,满脸兴奋的笑:“花将军,您的威名扬遍四海,战神之威仪,让各路英豪将军望风而逃,真让人羡慕,我对花将军崇拜至极,一心想着做花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呢!”
“我已经老了,不比当年之勇,阮将军不要盲目,战神?呵呵……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花无意一副谦虚的模样,眉宇间却有一股得色。
毕竟隐姓埋名这许多年,还能对年轻人有如此深远的影响力,岂能不让人心情舒畅?
“不!花将军老当益壮,在我心里,您是永远的战神!”阮成保倔强的像个孩子,不容偶像妄自菲薄。
花无意、林中则哈哈大笑,很是开心。
陈小九趁机说道:“既然阮将军对花将军如此推崇,那就拜花将军为师如何?阮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砰砰砰……
这话正中阮成保下怀。
他没有半点犹豫,身子向安了弹簧似的,砰砰砰的连着磕碎了三块青砖,掷地有声道:“师傅在上,请受阮成保三拜!”
“这……”
花无意被小九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虽然被阮成保恭维得十分高兴,但还不至于迷失了心性,都这么一把年纪年纪了,也不是江湖中人,哪里兴收徒那一套?
只是阮成保这厮倒是机灵,头都梆梆的磕了好几个了。
这可如何是好?
花无意抬眼看了看小九,发现他正在向自己挤眉弄眼,心中知道他的想法,侧头看着林中则,发现林老儿也向自己缓缓点头。
看来,这个徒弟自己是不收不行了。
“阮将军,你心意甚诚,资质又好,只要你肯用心学习,他日必成大器呀!你这非徒弟我收下了,你起来吧!”
“多谢师傅!师傅叫我小保就行,在您面前,我哪里敢妄称将军?”
阮成保十分兴奋,想着活了二十几岁,还就属今日最为高兴,这等大事,无异于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呢。
他磕头没完,花无意都有些不耐烦了,暗中送力将他托起来,拿出一把匕首甩给阮成保做纪念,算是定下了师徒名分。
阮成保却不满意,吩咐宝寡妇取来香案,焚香拜师,三跪九叩,执行大礼,这才放心。
他折腾了一顿,脸上全是汗滴,眸子却闪闪放光,请花无意上座,恭敬道:“师傅,您老有什么指教,徒弟洗耳恭听呢!该打的打!该骂的骂,您可不要给我留面子。”
陈小九不断的向花无意使眼色。
花无意知道小九的心思,沉吟一下,对阮成保说道:“运兵之道,要亲力亲为,久经阵仗,方才能百战不殆,纸上谈兵,终究是镜花水月,一事无成,万不可忘记。”
“师傅教训的是,徒弟铭记在心!”阮成保很是恭敬。
花无意又道:“定南王大举攻城,倒是一个实战运兵的天赐良机,也罢,我就留在明口,亲自督城,借着这次机会,给你讲讲运兵之道吧,经此一役,你必会名扬天下,成为真正的名将!”
“多谢师父指点,小保一定虚心学习,唯师父马首是瞻!”阮成保喜不自胜,十足的徒弟模样。
陈小九、花无意、林中则俱都大喜,可听着阮成保自称小保,又是一阵肉麻。
有了师徒这一层关系,加上阮成保对花无意的敬重,便可以让花无意间接控制明口的军队,这便给了花无意正面抗衡定南王的机会。
花无意又嘱咐阮成保说道:“我与林相国的身份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以免泄露风声,让定南王有了过多准备,兵贵出其不意,万不可胡乱招摇,泄了自家的底细。”
“师傅,我听您的,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软成保对此毫无意见。
花无意又对阮成保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与林相国就扮作你身边的参议、军师,亲自登程,阻却来犯之敌,只等着与大燕铁甲营里应外合,铲除定南王卑鄙之师。”
“好!好!师傅亲自登城,必建奇功!”
阮成保连声答应,心想着有了花无意鼎力相助,这明口城门是不会有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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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过了大事,阮成保便吩咐宝寡妇上酒,四人团团围坐,谈笑风生。
“小九,铁甲营大约几日能到?”林中则追问道。
“大约在四天之后!”
陈小九回应,其实铁甲营两日就可以赶到明口,之所以延后两日,就是为了消耗明口的士兵和防御。
“这么久?”阮成保蹙眉:“能不能快些?”
花无意明白小九的心思,腹黑的说道:“千里急行军,战力必然减弱,万万不可因小失大,拼了速度,损伤战力,不就是四天吗?徒儿放心,有我在,便是铁甲营延后十日,我也能将城门守得固若金汤!”
阮成保将花无意奉若神明,自然满口拍马屁,心里也是认为如此,只有林中则与陈小九才知道花无意是在虚张声势定南王十万精锐,身经百战,可不是吃素的。
饮酒期间,谈论起攻防之战。
阮成保喝的醉意熏熏,率先睡去。
花无意、林中则、陈小九继续讨论军事,三人一致认为定南王十万哀兵,不易对付,就算胜利,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陈小九一掌将阮成保拍醒,追问道:“明口城内侧可建有瓮城?”
瓮城是一种加强型的防守,在城门内修葺的护门小城,属于城中之城,即便攻进了城门,还可以退守瓮城组织第二波防守。
瓮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设有箭楼、门闸,城楼上有滚木雷石等攻击利器,攻击十分强悍。
但是,只要瓮城被破,则城池不保。
阮成保醉意熏熏的说道:“瓮城?有啊,而且明口瓮城完全仿造大燕京城所铸,坚固非比寻常,怎么?好好的,问及……问及瓮城干……干什么?”他刚一说完,就醉死过去。
“有了瓮城,那可就好办了!”
陈小九面带诡异的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花无意、林中则听。
第九百八十六章 敢问路在何方?
花无意、林中则听罢,面面相觑,眸子中闪烁着疑惑。
思虑良久,花无意追问道:“此乃胜负手,不成功,便成仁,危害极大啊!小九敢行此计,莫非胸有成足?铁甲营的战力真有这么强悍?”
“此等大事,怎敢有半句妄言?”陈小九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只要能引进入瓮,大事可期啊。”
“好!那就依照小九之计行事 ”“ 。”
花无意、林中则终于下定决心,否则,按照正常套路运兵对敌,战事旷日持久,损伤极大。
陈小九又与花无意、林中则聊了一些家常事,又疑惑道:“两位老泰山与无名老僧相熟?”
“以前是很熟悉的。”
林中则笑了笑:“以前无名僧是京城振华寺的主持,佛法无边,就连萧妃,也就是二皇子的母后,都对无名僧充满敬意呢,时常出宫,聆听无名僧善讲佛法,普度众生。”
聆听佛法?
陈小九心中很邪恶的想着:聆听佛法是假,偷情缠绵才是真吧?怪不得老皇帝对此耿耿于怀,原来确有其事。
花无意接着说道:“我、林老儿与无名僧相识,还是由萧妃引荐的呢,见面详谈,引为知己,遂成友朋,当年无名僧就对我们老哥俩说有骨肉分离之厄及早化解,或还有救。”
“可惜啊,我二人并不相信,谁知三年之后,厄难成真,悔不当初啊!我与林老儿连夜潜逃,家小被家将门带走逃生,而无名僧也在同一天晚上遭到老皇帝扑杀,传说他死于非命,可如今却在明口与之相遇,可见当年老皇帝释放的也是虚假消息。”
陈小九听得啧啧赞叹:这肥硕的无名老僧居然是个高手?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看来,他说要与我在死亡之谷相见,多半是真的了。
林中则接着说道:“我们来到明口,就要想办法给阮成保出招,又不要他发现我们,当真为难,刚巧就碰上无名僧了,故人相见,分外惊喜,更何况彼此都是有幸逃得大难之人?”
“畅聊一番,才发现他对明口分外熟悉,还创出一番佛法高深的善缘,所以,我与林兄弟就怂恿无名僧,上演了一出戏,以此鬼神之论来指导阮成保,却不成想半路中却杀出了小九,打乱了全部计划。”
陈小九微笑:“若非是我,两位两泰山恐怕还识不破无名老僧的真身吧?”
花无意怅然道:“是啊,我们以前只以为他是受了无妄之灾,引得老皇帝大发雷霆,可如今见到他超凡入圣的武功,也才意识到他是有神通的人物,以前倒是被蒙在鼓里呢!不过,无名僧可不是个坏人……”
陈小九也点头,心想着道行到了无名僧这个地步,还分得清好人坏人吗?
他与花无意、林中则又引了几杯酒,便起身告从后山潜出城外,来到那片荒山,吹了一声口哨,只听一声雄赳赳的长嘶,乌雅如一道黑光,奔驰到面前,在他怀中乱拱,很是亲密。
乌雅似乎在小九身上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十分的烦躁,不停的嗅着。
陈小九茫然不解,只能让乌雅肆意的闻来闻去。
乌雅闻了一阵,双目赤红,眸子中流出眼泪来,仰头长嘶,声震九霄,悲悲戚戚。
“乌雅,你怎么了?乌雅,你哭了……”小九摸着乌雅的背,温柔的安抚,他无法了解乌雅的心声,只能干着急。
过了良久,乌雅终于恢复了情绪,撕咬着石越的胳膊,让其上马,飞一般的穿梭在山谷之间,潇洒身姿,似一条飞龙。
*************
一天多的时间,陈小九就与铁甲营汇合。
直到此刻,阮良才知道他被蒙在鼓里了,陈小九根本就不是返回平州,而是只身进入明口,探听消息去了,并且,他还与自己的儿子阮成保见了面,交换了一些意见。
不过,陈小九带来的消息,却让阮良兴奋莫名。
自己的儿子居然真的有名将之风,能率领三千骑兵迂回攻击定南王中军,杀得定南王望风而逃,而又在十万大军包抄中全身而退,就凭这奇兵突袭、退敌守城的功勋,也足以拿下安南第一名将的名头。
哄得阮良高兴,陈小九才招呼花如玉、房龄进入中帐商议军情,并将花无意、林中则的行踪告知二人。
“啊?找到我爹爹了?”
花如玉一把抓住小九的袖子,娇躯巨颤,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九,你可别骗我。”
双儿刚巧扶着单儿从后门走进来,听着小九的话,小姐妹俩也顾不得身体不适,急步走过来,期期艾艾道:“九这回是真的吧?不是哄我们姐妹开心吧?你再说一遍听听。”
“我找到两位老泰山了,这是真的,不会骗你们。”
陈小九对双儿、单儿、花如玉说道:“两位老泰山就在明口城中,林相公得知单儿怀孕了,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害得花将军总是埋怨我为什么花妹妹没有怀孕了,说我是偏心眼儿呢。”
单儿骄傲的仰着头,心里别提有多幸福了。
“你可不就是偏心眼嘛!”花如玉听小九说得有趣,红唇浅笑,眼眸却噙着泪花。
“别哭,这是好事,哭什么?”
陈小九为花如玉拭泪,安慰、鼓励道:“花将军说了,让花妹妹一鼓作气,杀溃定南王,与花将军在明口胜利会师,父女二人联共创一段战争神话,名垂青史。”
花如玉心潮涌动,热血澎湃,指尖深入小九肉中,只把他痛得叫苦连连。
陈小九、花如玉、房龄三人密议了一个时辰,定好了大局。
第二日清晨,花如玉正是誓师,提升铁甲营士气,迅速行军,直扑明口。
***********
“王爷,铁甲营距离明口有二百里之远,山路难行,最迟第三日午时,必会赶到明口,与安南守军行成夹击之势,请王爷定夺。”
定南王头发花白,形容枯槁,在平州城沦陷,明口久攻不克的局面中,逐渐失去了往昔老虎一般的威风。
他颓然的坐在虎皮椅子上,暗淡无光的眼神紧紧眯着,示意探子退下去,才向曹金德有气无力的问道:“曹将军,铁甲营大军来袭,迫在眉睫,你有什么高见?”
曹金德想了一下,说道:“明口久攻不克,损伤惨重,铁甲营假若飞奔来袭,双面夹击,恐怕会落入险境啊,依我看,咱们还是先行退走,养精蓄锐,择机再战吧!”
“一派胡言!”
啪……
定南王又开始摔杯子了,起身,踱着步子,怒气冲冲发泄着:“假若平州城固若金汤,此时退守平州,正和适宜,为万全之策,可是如今平州失手,我能又能退到哪里去?实在……实在是无处可退呀!”
他愤恨的跺着脚,完全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此刻就算是避其锋芒,保存实力,但是无城安营,无粮为继,风餐露宿,假日十日,军心涣散,还养精蓄锐个屁啊!”
曹金德脸色讪讪,不敢再胡乱谏言,硬着头皮说道:“一切但凭王爷做主。”
定南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传我的军令,从今晚开始,日夜不眠,轮番六军,依次攻城,六军需不计死伤,奋勇向前,全力攻城,谁敢佯攻,怕死,惜兵,主将处以极刑,勿要在后日中午之前,攻克明口,谁立下滔天大功,我封谁做兵马大元帅。”
“遵命!”
曹金德也知道退无可退,只能死命一战,急忙下去传令,让六路大军知道定南王的决心。
************
当夜,夜黑风高,凉风习习。
定南王六路大军不计死伤,轮番攻城,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气,城下,死尸遍地,鲜血汇流成溪,一片腥红。
“杀!冲啊……”
无数的士兵如潮涌一般的攻杀过来,手持云梯,撞木,麻木不仁的踩踏着袍泽的尸体,任由尸体烂成一滩血泥.
爬墙的爬墙,撞门的撞门。
城墙上挥起一轮刀芒,云剃上的士兵摔下城墙,或死或伤。
一轮箭雨射下来,撞门的士兵中箭而亡。
随后,无数的士兵在冲上来,脚踏尸体,重复着这些死去袍泽们刚刚经历的凄惨一幕。
攻城惨烈,守城一方压力出奇的沉重。
若非有花无意、林中则两位‘师爷’帮助阮成保出谋划策,排兵布阵,明口城根本承受不住如此迅猛的攻击。
这……分明是用人命来填城呢。
“师傅,现在该怎么办?兄弟死伤惨重,再这么攻下去,恐怕城门不保啊,定南王疯了,真是疯了。”阮成保歇斯底里的大叫。
花无意蹙眉,问道:“明口还有多少能战之兵?”
阮成保道:“还有五万之数!”
花无意点点头,又吩咐道:“速派一万士兵,将滚木、雷石、弓箭,全部移至瓮城,今夜死死挡住定南王的进攻,明日一早,全部移至瓮城,与定案王对峙,听明白了吗?”
“放弃外城吗?”
阮成保目瞪口呆:“为什么要放弃?既然要放弃,那今夜放弃就好,为何要拖到明早?”
花无意道:“喂狗骨头,想要他跟着你走,不能不给,也不能全给,慢慢的给,今夜就撤入瓮城,你以为定南王会跟着进入瓮城吗?他是老狐狸,会起疑心啊,我们斗得越jīliè,越久,他才会放心呢。”
阮成保似懂非懂,又道:“可是把定南王引进瓮城,又有什么用呢?岂不是白白的损伤了一道防守?”
花无意道:“你不懂,这瓮城就是定南王的坟墓,你只管去做,慢慢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阮成保一脸茫然,但对花无意十分笃信,也无暇刨根问底,吩咐副将安排瓮城防守去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 二百四十斤的弓
“杀!给我顶上去,谁敢消极攻城,杀无赦。<-》”
定南王疯了,火把通明,映衬着那一张满是戾气的脸,眸子中有了狼一般的嗜血凶光,为了取得明口,就算这十万士兵全都战死了,他也在所不惜,因为……他无路可退。
平州城是回往福建的唯一要道,如今平州落入马武、王飞虎的手中,便如同被扼住了咽喉,他可不相信自己能攻破平州城的防守。
马武重义,或者可以放他过关,但是王飞虎的妻子被自己杀掉,恨不得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哪里有放过自己的理由?
两者相比,攻打明口虽苦,代价虽大,但绝对比攻打平州,有着更多的机会。
退无可退之时,只能奋力死战。
但是,抬眼望着城墙上的生死搏斗,定南王几乎产生了幻觉,眉头紧蹙:安南国力卑微,士兵懈怠,何时变得这么勇猛了?居然久攻不克?他们是铁打的血人吗?
阮成保不过是莽夫,冲击量不过与朱治山的水准相当,又如何能调兵遣将,将城池守的如铁捅一般兼顾?
所有一切,都让定南王无比心酸。
“报!”
有探子匆匆而来,单膝跪地:“报王爷,铁甲营加速行军,按照行军速度,最迟明日下午,即可赶到明口,请将军定夺。”
呼!
定南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花如玉这是摆明了要与安南两面夹击我呢。
奶奶的,拼了……
“曹金德!”定南王大吼。
“末将在!”曹金德急忙应声。
定南王道:“吩咐中军攻城,你亲自指挥,即便是死光了,也在所不惜,勿要于天亮之前,夺取城池。”
“末将遵命。”曹金德拱手,带着中军,直扑城墙。
中军共一万人,是定南王的亲兵,也是百战老兵,每个人都是从生死攻杀中幸存下来的强者。
他们的战斗素养极高,经验丰富,武力强悍。
这是定南王最后的一颗棋子,是保命的王牌,轻易舍不得拿去攻城,拿去送死。
但如今情势危急,却没有办法再珍惜羽毛了。
一万中军果然厉害,配合起来,亲密无间,不怕死,冷静,镇定,灵动,弑杀。
有一股中流砥柱的气势。
曹金德也是一员小骁将,战术素养可比阮成保不知强了多少倍,是与王飞虎同一个级别的虎将。
他也不再冲撞城门,一万中军,全部命令从东边爬云梯,试图与安南士兵近战。
中军乃是百战老兵,武力强悍,只要有十个八个杀上去,便可以搅得血雨腥风。
“杀啊!冲上城墙,赏万两黄金。”
曹金德举刀,高声呐喊,又吩咐鼓手擂鼓助威、
咚咚咚,鼓声响起,震得中军士兵热血沸腾。
五十几架浸水的云梯架在了城墙东部,中军士兵悍不畏死,口中叼着钢刀,灵动如猿,嗖嗖的爬上来。
转眼之间,第一波死士就爬上了云梯顶端,气势汹汹,兜头就是狠戾的一刀……
城墙上的守军惊得呆住了,他们从未想过还有如此生猛的士兵。
“看什么看,都他奶奶的醒醒,给我杀,杀啊!”
阮成保一刀迎上去,砍翻了一架云梯,侧身再一刀,结果了一名爬上来的死士。
守城的安南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挥刀或伤敌,或砍断云梯。
厮杀腥血间,第一波云梯全部被砍断,士兵跌落城墙,但他们都是百战老兵,身手矫健,跌落下去,毫发无伤,换过云梯,又来攻城,在掌握了城墙的高度之后,第二波的攻击力显得更为凶悍。
阮成保带头猛砍云梯,只是这云梯用水浸过,用鲜竹赶制,韧性绝佳,极难砍断。
依照阮成保的臂力,还要砍两三下,方才能将云梯砍断。
那些普通士兵,少则七八下,多则十几下,委实浪费力气,有的甚至在死士爬上来只好,云梯依然没有砍断。
如此,连续砍了十几波次,安南士兵臂力酸麻,却没有杀死多少死士他们有武功,跌落城池,根本就毫不在意。
花无意吩咐阮成保:“云梯保留,只杀死士。”他发现士兵耗费了力气,却不能伤人,此消彼长,又哪里能守到明早?
“是!”
阮成保急忙传令下去。
正因为这个命令,战斗彻底进入了白热化。
死士一波波的攻上来,刀光闪烁,悍不畏死的出刀。
阮成保早就让士兵列队备刀,只等着死士爬上云梯,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乱砍。
安南士兵胜在地利,而定南王的中军死士胜在武力高明,悍不畏死。
在如此局面上,通常两三名安南士兵才能交换一名中军死士。
“杀!冲上城墙,赏万两黄金。”曹金德亲自在下面督战,看到攻下城池的机会来临,急忙亲自擂鼓助威。
噗噗……
血溅城墙.
白刃战进行了半个时辰,六千安南士兵惨死城墙之上,战斗异常惨烈。
曹金德亲自擂鼓助威,中军死士愈战愈勇。
定南王站在后面,看着辉煌战果,疯狂大笑,叫嚣道:“好儿郎,不愧是百战无敌的精兵将士,给本王杀杀杀,杀出一条血路,城中有香喷喷的女人,任儿郎们随意奸.淫,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随你们掠夺,王公贵族,随你们践踏侮辱,杀杀杀,儿郎们,胜利就在眼前,杀啊!破城!”
这一番叫嚣,鼓动,让中军死士热血沸腾,笑看生死,似猛虎出笼,越战越勇。
新一轮更疯狂的扑杀,中军死士几乎能以一敌四,杀得守城士兵心生胆寒,战斗力更为瀛弱。
又是小半个时辰,安南士兵死伤足有万人。
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阮成保呲目欲裂,嘴唇都咬破了,悲戚道:“师傅,快想个办法啊!”
林中则眉目深沉,虽是文官,却安之若素,视鲜血如清泉,不见半点慌乱。
他看着正在击鼓示威的曹金德,一字一顿道:“可能一箭穿心?”
花无意意识到安南士兵在定南王的强攻之下,意志逐渐消沉,甚至有瓦解之势,心中分外沉重,暗想着安南士兵训练不足,赢弱得不可救药,换成大燕士兵,怎么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境地?
安南士兵输在士气,而不是真正的实力。
花无意知道自己必须要把散掉的士气找回来,否则,又怎么可能拖到明日凌晨?
他眼望着擂鼓助威,意气风发,远在一百八十步开外的曹金德,对身侧的阮成保说道:“可有二石强弓?”
“啊?师傅要二石强弓做什么?”
阮成保吓了一跳。
一石是一百二十斤,二石就是二百四十斤,二石的强弓,光重量就是二百十四斤,只要把二石的弓拉满,那威力是出奇的大。
听着花无意要二石的强弓,阮成保怎么会不惊讶?
要知道,他自诩臂力超凡,也不过勉强能拉得动一石的弓,还不能拉得圆满,难道花无意能拉得二石的强弓?
整个安南国,也无一人可以;拉得动二石的弓。
“我问你有没有二石的弓?”花无意头也不回,又问了一句,“战场之上,不可分心。”
“有,有一副,在军库中!”阮成保暗暗惭愧,急忙收拢思绪。
“速速取来!我有大用。”
“是!”
阮成保急忙吩咐副将下城取弓。
攻城的节奏愈发凌厉,死士前仆后继,胜利在望。
安南士兵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的阵仗,心底深处的勇气渐渐消去,心慌意乱,萌生退意。
“师傅,弓取来了……”阮成保接过二百四十斤的强弓,双手捧着,送到花无意面前。
“好弓!”
花无意单手持弓,臂不颤,心不慌,与手握三十斤的普通长弓并无迥异,只把阮成保惭愧得无以复加战神之名,真名不虚传。
“歹,拿箭来!”花无意撩拨了一下弓弦,听着那嗡嗡震颤之声,豪迈之气顿生。
阮成保急忙送来一只狼牙大箭。
“战神老矣,尚能挽弓否?”
花无意哈哈大笑,双目如电,看着擂鼓助威的曹金德,暗中运气,气沉丹田,弯弓搭箭,大喝一声,“开!”
二百四十斤的二石强弓,被花无意拉如满月。
“师傅……”
阮成保惊得天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再也合不拢:如此神力,岂是人所能为?
嗡嗡嗡……
只听牛皮弓弦嗡嗡震颤,‘嗖’的一声,狼牙大箭裹挟着穿山破锥之势,伴随着呼啸之声,飞向夜空之中。
攻城死士攻得正急,忽闻鼓声嘎然而止。
鼓乃士气之魂,鼓声一停,士气散乱,此乃兵家大忌。
所有死士,以及那些静观战事的士兵,都望向了聚将鼓。
只见副将曹金德高举着鼓棒,神情呆滞,望向城墙,而锁甲护罩的胸口,被一只狼牙大箭穿刺而过。
呼!
目睹此箭,全场无声.
曹金德距离城墙足有一百八十步,如此远的距离,非二石之弓不可伤身,况且曹金德还穿着锁甲,居然仍被透胸而过,此等神射,此等臂力,几乎非人力所为,岂能等闲视之?
曹金德望着城墙上一个隐匿的暗影,断断续续的说道:“战……神……临世,我……我必死……”
站着气绝。
定南王撕心裂肺大吼:“天亡我也!”晕迷过去。
第九百八十八章 破城还是入瓮?
城墙上的安南士兵惊呆了,一个个张着嘴巴,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鸭子,探头向下面看去。<-》
暗夜之中,他们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听到那声‘我必死’,以及定南王的那句‘天亡我也’,也猜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只见战鼓旁火把陡然通明,照着曹金德那张惨白的脸,心口插着一根狼牙大箭,攒胸而过,站立而亡,安南士兵方才振臂欢呼:“曹金德死了?副将曹金德死了,是谁干的?一百八十步的距离,是谁射的?谁有这么大的力气?堪称神力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阮成保,因为他们知道,刚才就是阮成保张罗着要用二石强攻来着。大主宰
可他们就发现阮成保在不停的望着身后那个器宇轩昂的白胡子老者。
难道这……
林中则当然明白他们的身份这时候不能暴露,以免惊走了定南王,急中生智,立刻赞叹高喊:“阮将军神力,阮将军威武,力挽二石强弓,攒射副将曹金德,真乃安南第一武将也!”
他立刻将这份巨大的荣耀拱手送给阮成保。
花无意也松了一口气,暗赞林中则移花接木的本事高明。
轰!
安南士兵沸腾了,爆炸了,狂呼咆哮。
“阮将军神力,软将军威武,阮将军神力,阮将军威武……”
兴奋之声如潮,呼啦啦的蔓延开去,第一次让安南士兵享受到了巨大的荣耀,士兵无比汹涌。
阮成保有些傻了……
他呆呆的回头看了花无意一眼,舔着干涸的嘴唇,浑浑噩噩的说道:“师傅,我……”
花无意早就到了锋刃不显的地步,哪里会在意这点虚名,拍了拍阮成保的肩头,深沉道:“这是师傅送你的礼物,别分心,一鼓作气,拼死守城。”
阮成保陡然跪下,冲着花无意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全是腥红的鲜血。
他浑不在意,起身,任凭鲜血流在脸上,触目惊心,挥舞着钢刀,咆哮道:“兄弟们,城中有我们的父母祖宗,有我们的兄妹妻儿,今日吴城破城杀我父母,凌我妻妹,该当如何?”
“杀!杀!杀!”城墙上刀芒闪烁,一片咆哮之声。
阮成保挥舞着钢刀,指着城下,大声怒吼:“由我阮成保在此,除非踏着我的尸体入城,否则,吴贼休想破城。”
“吼!吼!吼……”城墙上士兵嗷嗷直叫,又开始叫喊起来。
**********
定南王被参加方宏唤醒。大主宰
城墙上嗷嗷直叫的兴奋声传入耳中,与中军死士沮丧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挪动脚步,来到曹金德身边。
曹金德死的突兀,死不瞑目,大箭穿胸而过,身子笔直,圆整的双眼怒视城楼,惊诧而又震撼。
定南王望着那杆透胸而入的狼牙大箭,心头冰凉,哀重的问道:“何人由此神力,能力挽二石强弓?”
他犹自记得,当年在大燕军中,能力挽二石强弓者,唯有自己与战神花无意二人。
而花无意已经逝去,自己也垂垂老矣,虽然臂力尤甚,但欲挽二石强弓,则心有余而力不从。
从此,大燕再无此等英豪。
可安南卑微小国,居然有人能力挽二石强弓,怎么不叫人惊诧莫名?
方宏答道:“此箭乃阮成保所射!”
“阮成保?”
定南王闻言,哈哈大笑,笑罢,不屑的摇头:“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马武、王飞虎之虎将,尚不能开合二石强弓,阮成保竖子小儿,焉能有鼎柱之威,他身后必有高人相助。”
他大喝一声,中气十足:“何方高人藏于背后,可敢现身一见?”
嗖嗖嗖……
回答他的是一阵箭雨。
方宏急忙拉着定南王后撤十丈,询问道:“王爷,锋芒挫败,士气低迷,请您定夺!”
这一箭虽然只杀一人,但死的人确是副将曹金德,这么一个标杆性的人物死去,足以霍乱军心。
定南王苍凉一笑,眸子中流出眼泪来:“我亲自擂鼓助威,弑血攻城!”
“王爷,您……”方宏大惊失色,“您乃主将,亲自擂鼓,有损威仪,不如末将代劳。”
定南王掷地有声:“无可回归之家,无安身之处,无后退之路,威仪何在?来人,取鼓来,本王亲自擂鼓助威,助儿郎们攻城拔寨,夺取明口,花花女人,金银珠宝,粮米美酒,都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
方宏取过战鼓,定南王站立于鼓前,老泪挥洒,擂鼓助威,大喝道:“儿郎们,誓死攻城,本王亲自为你们擂鼓助威,城池不克,鼓声不歇,杀!杀!杀杀杀……”
轰!
他这一手玩的悲壮而又苍凉。大主宰
中军士气跌入低谷,而又迅速反弹,竟似比先前更加豪迈冗长,鼓声咚咚嘶吼,云梯架起,冲锤撞门,无数的士兵嘶吼着攻城,将生死置之度外,攻势迅疾,刻不容缓。
安南守军的士气也极度高涨,双方咬牙切齿,拼死力战,一时间死伤惨重,展开了拉锯战。
花无意、林中则隐藏在角落处,虽然看不清定南王的身影,但听着那韵味低沉的鼓声,心中感概万千。
“吴元狡诈,能绝处逢生,也在意料之中。”
林中则如是说道,又取笑道:“他倒是聪明,离得远,害怕被强弓射到呢,哎……狡猾的狐狸。”
“无妨!”
花无意眸子放射出精芒:“他还是那么的强势,如此甚好,看这阵势,双方不惜死伤,倒是能将吴元拖住,直至天明之时,就显露败象,撤入瓮城,吴元求胜心切,必回涌入,到时候,就看铁甲营的本事了。”
苍凉悲月,血溅城墙。
城上、城下,处处断壁残垣,腥红疮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定南王一万中军死士,死伤殆尽,安南士兵也付出了至少两万条人命。
但攻城者越发凶悍,守城者也并无败象,彼此焦灼。
鼓声一直狰狞不休,直至黎明破晓。
定南王双臂酸麻,额头汗滴流淌,仍坚持擂鼓不惜,方宏想要代替定南王击鼓助威,都被他给骂走。
“报!”
一名探子单膝跪地,满脸焦急,对定南王说道:“报王爷,铁甲营加速行军,预计中午时分即可赶到明口,请王爷定夺。”
“什么?中午?”
定南王满血丝,眉头紧蹙,双臂急震,鼓声加急这是催动进宫的音符。
他必须要在铁甲营赶到明口之前,冲进城中,否则,腹背受敌,局面会被动到再无翻身之境。
此刻能战之兵仅剩七万人,但安南死亡的人数更甚,仅剩四万多人,战力不强,大多负伤,全平血勇之气坚持着。
定南王发起了冲锋左、中、右,全面开花,攻势如潮,防不胜防。
阮成保顿感如山压力扑面而来,急的火烧眉毛,询问花无意:“师傅,现在如何行事?”
天色大亮,花无意怕给定南王发现,躲在角落处,沉稳说道:“立刻弃守外城,撤入瓮城!”
“真的要撤?”
阮成保有些舍不得,“一旦撤了,可就夺不回来了,瓮城虽高,但却不如外城结实,最多抵抗一日……”
“立刻撤城,没有第一条路!”花无意斩钉截铁,不容置辩。
“是!”
阮成保答应一声,撤城之事,早有布置,城上四万多士兵,徐徐彻走,外城顿成空城。
“撤走了!撤走了!哈哈……”
定南王哈哈大笑,直抒胸臆,奋力击鼓:“儿郎们,冲啊,杀啊,闯进城,杀人、放火,玩女人!”
云梯上爬满了人,迅速的爬上城墙,撞木咣咣的撞城门,一下、两下,十几下,嘎吱一声,城门被撞开七万士兵疯狂涌入。
胜利近在眼前,定南王歇斯底里的大笑,一夜奋战,柳暗花明,终于破城了……
他眼望着瓮城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心中却再无压力。
瓮城虽是城池,但坚固程度,远不能与外城相比,外城一夜就被攻破,区区一个瓮城,又能坚持多久呢?
“冲!杀啊……”
定南王又开始擂鼓助威。
云梯上挂满了人,上百人抱着撞木,又开始撞城门。
“放箭!”
阮成保挥手,这是他们第一次放箭,花无意再三要求他这样做。
嗖嗖!
箭支攒射而出,第一波是攻城士兵死伤殆尽,第二波又顽强的袭来,生死早就置之度外。
“放箭!”
阮成保毫不手软,又是一阵箭雨。
几个回合下来,定南王死伤五千人,阮成保死伤二千,弓箭却已经用完。
“杀,攻城。“
定南王杀红了眼,要用人命淌出一条血路。
一丈长,一抱粗,满是狼牙钉的滚木从城上扔下来,一砸一大片,十几名士兵被砸成肉酱。
定南王大喜:“杀,给我杀,破城近在眼前!”滚出都扔出来,代表弓箭是真的没有了。
那滚木再没有了,还用什么守城?
连续的扔下去五十几根滚木,阮成保心疼得要命,指着墙角的箭支,疑惑道:“师傅,怎么有弓箭却不用,这不是浪费吗?”
花无意哈哈一笑,“要给定南王破城的假象,给他破城的希望,时刻牵引着他,不然,他觉得攻城无望,再撤军逃窜,岂不是留下无穷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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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九章 祸从口出
“报!”
一名探子跪在定南王面前:“报王爷,按照铁甲营行军速度,已确定会在午时赶到明口,请大人定夺。<-》”
“好!太好了……”
定南王兴奋的满眼放光,绝处逢生,怎能不让他惊喜莫名?
只要攻陷瓮城,明口就尽在手中,但就是怕铁甲营提前赶到,扰乱大局,而现在,瓮城上的守军,明显支撑不到午时,这场攻防之战,终于有了眉目,而胜利必将属于我。
“儿郎们,杀啊,城里有好多好多白白的女人,等着你们去蹂躏,有金银珠宝,等着你们去掠夺,无数的达官贵人,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安南皇族,等着你们去砍杀,杀啊,儿郎们,胜利就在眼前。”定南王声嘶力竭大喊着。
攻势如雷,血腥异常。
可瓮城虽然岌岌可危,在摧残中飘摇欲坠,但却屹立不倒,像是风雪中的梅花,孤单却又坚韧。
滚木一根根的扔下来。
一根、两根、三根……
四百根滚木全部扔下来,砸死了六千多人,仍止不住定南王的迅猛攻势。
滚木没有了,还有雷石。
三十斤重,带着尖锐菱角的石头,如雨点般从城墙上砸下来,砸中了头颅,脑浆迸裂,砸中了胸腹,肋骨断裂,吐血而亡,砸中了下半身,将在哀嚎中被袍泽们践踏而亡。
混乱、血腥、疯狂的节奏与气息弥漫在瓮城之中。
定南王歇斯底里,疯狂的叫嚣,他就想不通了,瓮城已经弱不禁风了,为什么攻打不下来?
阮成保哪有这般坚韧不拔的作风与灵动多变的指挥艺术?
高人,阮成保背后绝对有高人,定南王扬天长啸:“何方圣杰在此?可敢现身相见?”
无人回应!
阮成保亲自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身边的袍泽一个个死去,嘴唇咬得血红一片,对隐藏在暗处的花无意说道:“师傅,铁甲营什么时候赶到?这瓮城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
花无意道:“按照约定,午时必到,但依我推断,铁甲营必会提前一个时辰赶到,你不必担心,只管安心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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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婉转,崎岖难行。
四万铁甲营仍急速行军,累、痛、酸、麻,等等借口通通抛掉,现在他们的信念中只有两个字明口。
陈小九、花如玉等人冲在最前.
陈小九耳聪目明,远远就看到丛林中隐藏着十几名鬼鬼祟祟的探子,正向这边张望。
“他们跟了我们一路了,也真是辛苦,真不知道落魄如狗的定南王如何犒赏他们。”陈小九虽一脸风尘,仍忍不住出言打趣。
花如玉无暇与他逗趣,眸子深沉,凝重道:“想来定南王预估铁甲营会在午时赶到,这些探子功不可没,现在,该是迷惑视线的时候了,罗将军,你快去把那些探子赶走。”
罗桐答应一声,领着人追上去,杀了三人,剩余的十几名探子策马而逃。
陈小九对阮良说道:“阮兄不是说有一条捷径前往明口吗?生死关头,还不说出来?”
阮良指着南面那座深山,蹙眉道:“那山上有条小路,只是狭窄难行,一个不慎,极有可能从山上滑下来,但是越过这座大山,再前行二十里,就可以看到明口城门了,十分便捷。”
“有危险无妨,只要能通过就成,铁甲营身经百战,哪有一个是怕死的?”
花如玉掷地有声的说道:“罗将军率领九千火枪手随我上山,率先驰援明口,杀定南王一个措手不及,房先生带着三万长枪手、校刀手殿后,徐徐从正路前行,吸引探子的注意力,迷惑视听。”
房龄急忙领命。
花如玉吩咐军令的功夫,罗桐已经让黑山,徐瞎子等人将那九千火枪手给拉了出来。
这些火枪手都是百战精锐,杀气凝重,沉稳果敢,心知大战来临,却并不慌乱。
陈小九、花如玉、罗桐、黑山、徐瞎子、阮良向房龄拱拱手,带着人,闯入了。
有了阮良引路,铁甲营走上一条进入明口的捷径。
山路陡峭,不能骑马,所有战马都丢给房龄掌管,唯独乌雅是个例外,上山视如平地。
阮良筋骨差劲,爬了一会,就腰酸背痛,看着小九骑着乌雅,眼睛里全是羡慕之色。
“国公大人,这马能不能让我也骑一会儿?我累的……”
砰!
阮良还未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硕大的马蹄子蹬在了嘴巴上,他浑浑噩噩的滚了十几米远,被大树搁着腰,又痛又麻,才止住了滚落之事,满嘴鲜血,嘴唇破裂,门牙都被崩坏了他真正成了豁牙露齿了。
这还不算,乌雅那双赤红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阮良,似乎能冒出火来。
阮良心寒胆裂,嘴巴子又痛,支支吾吾的说道:“这马发疯了,居然……居然踢我,我……我牙齿断了。”
“阮兄,你偷着乐吧,牙齿断了已经是万幸了。”
陈小九摸着乌雅的马鬃,一字一顿道:“上次有人要骑乌雅,被乌雅听到,一蹄子飞出去,给踢死了,乌雅知道你是我的朋友,还给你留了面子的,否则,哼……你此刻已经不知道痛了。”
啊?
居然有这种事?
阮良惊得呆住了……
花如玉叹息道:“阮丞相,以后可别再说这种话了,乌雅可不是一般的凡物,她通灵,救过我和小九性命的,也不会让外人去碰。”
通灵?
阮良只好认栽了,只是从此以后说话漏风了,好好的,门牙掉了两颗,真是晦气。
他本就累,腰搁的痛,更走不动。
罗桐笑道:“我来背阮丞相吧。”像爪鸡崽似的,抓过阮良,放在背上,犹自似豹子一般,蹭蹭的向山上窜去,只把那些袍泽惊得目瞪口呆,心中对罗桐更加佩服。
**********
“报王爷,铁甲营离此仍有八十里的山路,最快午时可达!”探子又跪在定南王面前汇报。
“好!很好,就算铁甲营午时赶到,本王也取下了明口,闭门守城,铁甲营能耐我何如?”
定南王哈哈大笑:“杀!一个时辰之内,破城!”
“破城!破城!”
此刻,定南王所部仅剩六万人,仍雄赳赳、气昂昂,却愈战愈勇,城破,花花女人在等待着他们,焉能不兴奋?
安南士兵死伤惨重,七万人只剩下三万多人,负伤者还占了大半,岌岌可危。
阮成保按耐不住,苦着脸道:“师傅,放箭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花无意道:“挺住,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挺过半个时辰,局面豁然开朗。”
阮成保无奈,只能咬牙挺着,而死伤却越来越重。
又过了半个时辰,正在阮成保筋疲力尽之时,忽听到一阵阵雄壮豪迈的呐喊声。
“那是什么声音?”
阮成保、以及城墙上的士兵尽皆动容,眉眼之间,充满了疑虑,他望着花无意,轻轻的说道:“该不是是援兵,援兵赶来了吧?”
林中则哈哈大笑:“恭喜你,答对了。”
阮成保呆若木鸡,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疯狂大笑,喜极而泣:“援兵,援兵终于来了。”
*********
“那是什么声音?”
闻听那低沉而又雄壮的嘶吼声,定南王心里急速闪跳,四肢发麻,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正自惊疑不定之时,忽见探子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定南王面前,涕泪交流:“王爷,是铁甲营,是铁甲营杀上来了。”
“什么?”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上后脑,定南王咬牙切齿大吼:“不是午时方能赶到吗?你是怎么打探消息的?”
那探子一脸委屈:“铁甲营应该是兵分两路,其中一路掩人耳目,另一路抄了近路,我们盯的正是掩人耳目那路军队。”
“徒呀,气死我了!”
定南王手起刀落,探子身首异处,血流一地。
他大步流星走到城门处,只见通往城外的唯一一条大路上,急速飞奔而来一片片的黑影,密密麻麻的,足有万人。
看他们奔跑的速度,就知道是精锐之师,而且,再有一阵的功夫,就会赶到城门口。
已经走不脱了。
定南王大吼:“关城门,关城门,千万不要放他们进来,拼死也要堵住。”
他兵分两路,一面指挥士兵守城,一面吩咐另一支士兵攻城,危机迫在眉睫,只把定南王急的快要尿了裤子。
阮良看着兴起,大声呵斥:“兄弟们,援军来了,有援军来救我们了,大家挺住,都要挺住。”
安南剩余的三万士兵多半负伤,已然毫无战力,但见援军山呼海啸的杀过来,顿时来了勇气,又生龙活虎的杀敌但凡有一点机会,谁愿意自己的妻妹被奸.淫,父母双亲被杀害?
定南王疯了,“杀!杀!杀!即可破城,不然全军覆灭,攻城。”
瓮城愈来愈危机。
花无意立刻让阮成保放箭,这些家底终于起到了力量。
嗖嗖嗖,利箭破空而出。
那些兴奋的嗷嗷直叫的攻城士兵纷纷中箭身亡,哀嚎喊叫的从云梯上落下来,倒地一片。
啊?
定南王傻了:你奶奶的,怎么还有弓箭?不是都干光了吗?
忽听到一声怒喝狂笑:“吴元,还认得老夫吗?还认得一代智星吗?”
“谁?是谁在喊我的名字?”
定南王仰头向城墙上望去,当他看到那两张时常在噩梦中将他惊醒的脸时,不由经得目瞪口呆,脊背发寒:“战神花无意?智星林中则?这是梦境,还是真实经历。”
他狠狠的搧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很痛!
“哎呀……”
定南王指着花无意、林中则那两张须发皆白的脸,哆哆嗦嗦道:“你们两个居然还没死?”
他早就猜到阮成保的背后站着高人,但却没想到这高人居然就是花无意、林中则。
“吴元老儿,你这祸乱朝纲的贼子都没死,我们两个怎么舍得去死呢?”
林中则遥指着定南王那张惊恐无状的脸,一字一顿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梦也没想到吧,被人曾经折磨得生离死别的人,如今却断送了你的后路,这是天意,这是命,你作恶多端,就要付出惨死的代价。”
定南王面目拐杖,恨得咬牙切齿,他狠狠的搧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让自己从震怒与痴呆中苏醒过来,歇斯底里的咆哮:“林中则、花无意,鹿死谁手,还未定夺,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谁会笑到最后。”
花无意朗声道:“吴元,你还不死心?外有四万铁甲营包围,内有三万安南士兵死守瓮城,你是撤又撤不得,攻城又攻不得,成了困在瓮城中的一只土鳖,除了死,你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定南王狰狞怪笑,已经陷入了疯狂,怒吼道:“儿郎们,杀!杀!杀!”
第九百九十章 又一个九天神锤
两军再度白热化!
定南王是拼了命的进攻,弓箭嗖嗖嗖的射出去,一点不留余地。<-》
阮成保一方虽士气如虹,但兵员损失惨重,已经防不胜防。
正待此时,花如玉、陈小九率领九千铁甲营兄弟赶到了城门下,疯狂叫嚣:“吴元受死,反贼受死!吴元受死,反贼受死!”
参将方宏吓的裤子都快尿了。灵域
当初无论是马武率兵攻打梁县,亦或者定南王亲自率兵攻打梁县,方宏都是亲自参与过的。
但是他很幸运,居然在血雨腥风中存活下来。
而幸运的同时,也让他对铁甲营从内心中便极度恐惧,方宏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士气,听着那山呼海啸的怒吼,感受着那股兵临城下的杀气,忽然生出一种我命将死的无力之感。
方宏慌里慌张的奔向定南王:“王爷,大势不好了,铁甲营杀来了,铁甲营杀进来了,很凶啊,王爷,您快想个办法。”
啪!
定南王一个嘴巴子就搧过去,怒喝道:“慌个屁,没看到瓮城立刻就要得手了吗?速速上城墙防守,只要能守住半个时辰,瓮城必破,到时候,咱们进入瓮城,还怕什么?滚,速去防守,给本王顶住,顶住!”
方宏挨了一个大嘴巴,才从失魂落魄中回过味来,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
他奶奶的,死马当活马医,我拼了!
“兄弟们,都看好了,决不许铁甲营搭载云梯,搭一个,砍一个,万一铁甲营闯进来,咱们都得死,你们明不明白?只要坚持半个时辰,攻下瓮城,咱们就有活命的机会,狗.日的,你们都懂了吗?”
方宏挥舞着刀,鼓足了气势,站在城墙上歇斯底里的咆哮。
***************
“城门紧闭,这可如何是好?”
阮良看着厚重的城门紧紧关着,不由得紧蹙眉头,恨恨的跺着脚:“还不立刻搭载云梯?”
陈小九道:“哪有云梯可搭?”
“啊?连云梯都没有,如何攻城?”
阮良登时就懵了,千里奔袭,连城门都打不开,这不是白玩了吗?心里一急,五内俱焚,等着就口鼻窜血,差点晕死过去。
花如玉道:“就算有云梯也来不及了,凭着铁甲营的骁勇,也要半个时辰才能攻城城墙,不仅死伤惨重,而且那时候定南王早就攻陷了瓮城,岂不是误了大事?”
阮良垂首顿足,嚎啕大哭:“天亡我安南啊,这可如何是好?”
“阮兄哭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吗?”陈小九将阮良拉起来,神情之间毫无压力。灵域
“啊?国公大人有办法?哈哈……那可太好了,只要国公大人能破城,我给您磕头都愿意。”
阮良破涕为笑,口不择言。
陈小九仰头望了望城墙:“还不算高嘛?”
阮良吓了一跳:“这城墙还不高?虽然比不上平州,但也足有五丈啊,比宁都还高出许多呢。”
“对阮兄算高,但对我、花将军、罗将军吗?那算不得高了。”
陈小九面色凝重,对花如玉、罗桐说道:“还记得樱木军团的雷神之锤吗?咱们那倒是可以玩一玩。”
花如玉来了兴致:“怎么玩?”罗桐也一脸不解。
陈小九笑着跟他们解释了一遍。
“这会不会有危险?”花如玉脸色难看,“不如我去吧,我身子轻些。”罗桐也微微摇头。
“说什么呢?想要你男人当缩头乌龟啊!”
陈小九爱怜的捏着花如玉的脸蛋,指着那城墙说道:“我的轻功虽然是你教给我的,但是我身负紫微道功,轻功高明的很,给你当师傅都搓搓有余了。再者,定南王早就没了弓箭,又派遣所有兵力攻取瓮城,这城墙上安排不了多少人手的,哼……他哪里会算到咱们有雷神之锤的把戏呢?”
“那……那你可千万小心!”花如玉拉了拉小九的手:“你都要当爹的人了……”
陈小九笑道:“又不是你怀孕!”
“呸,不正经!”
花如玉推搡了小九一把,收起小女儿柔情,眸子变得凝重,向罗桐使了个眼色。
陈小九向后退了十丈,花如玉、罗桐向前进了十丈。
阮良不解,黑山、徐瞎子也是不解。
城墙上的方宏与诸多士兵都是不解:他们要干什么?不攻城,不爬云梯,难道是在过家家?
方宏蹙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他知道小九狡诈诡异,越是看不懂的事情,才越有危险,急忙命令守城士兵严防死守,决不许大意。
吩咐过后,向城下一望,不由得惊恐的张开了大嘴:“天啊,他们是疯了不成?”
只见陈小九、罗桐、花如玉相向飞奔。
罗桐、花如玉陡然腾空,借着冲刺的劲头,飞起两丈来高。灵域
小九将紫微道功推送至极限,大吼一声,气发丹田,感受到后腰雪山小树摇曳生姿,小九全力飞奔,也腾空而起,跃起三丈之高,刚好飞在了花如玉、罗桐上方。
呼!
好高啊。
铁甲营发出了欢呼声。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也惊呆了:奶奶的,这是人吗?这都快成仙了。
方宏看着小九向大鹏鸟yīyàng腾空而立,惊得一头冷汗,心想着:幸亏才跳了三丈,要是能跳五丈,还不得直接飞上墙了?
他悬着的心刚刚沉寂下去,待扭头看到陈小九与罗桐、花如玉三人的动作,不有惊得魂飞天外。
只见罗桐、花如玉两人各举着双手,而陈小九倒立而下,三人在半空中握手。
罗桐、花如玉两人大喝,手臂一缩一身,劲力通贯陈小九,而下坠之势甚为急迫。
而与此相反的是,陈小九借力用力,身形如燕,腾空而起,又飞升了两丈,手臂暴涨,扣住了城墙,整个人就险之又险的挂在了城墙上。
呼!
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都将目光对准了陈小九。
方宏那一颗心提溜到嗓子眼儿,心惊胆寒,但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小九那一只手艰难地扒着城房,急忙抽出钢刀,势若奔雷,面带狞笑,直奔小九那只扒着城檐的手剁去。
“小九,小心!”
花如玉眉头紧蹙,紧张的怒喊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陈小九体内真气万流归宗,手臂用力,整个人掠起来,跃上城墙。
手在腰上一滑,轩辕剑破空而出,寒光乍起,人头落地。
血光四溅,方宏身手分家。
“吓死我了!”
花如玉虽然九临阵仗,视生死如无物,但仍被小九攀墙的惊险举动吓得花容失色。
看着小九平安跃上城墙,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陈小九一剑斩杀方宏,也不敢逗留,看着城上的士兵冲杀过来,不与他们纠缠,五丈高的高度,纵身就跃下去,真是吓死个人。
定南王正在攻打瓮城,已到了攻歼时刻,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攻陷瓮城,心里正暗自得意,但那里想到陈小九会从天而降,似一只飞天大雕,就凶悍的飞进来。
“徒呀!”
定南王大吼,怒喝道:“管好城门,决不可放任匪贼开城,堵住,快他娘的堵住!”
守城城门口的大约有百人,除了一小部分吓傻了,绝大部分都直奔着小九飞来,试图将其击杀。
那个将城门上闩的士兵更加的机灵,拿着钥匙,随手就撇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没了钥匙,看你怎么开门?
陈小九一心打开城门,无心与他们厮杀。
挥起轩辕剑,能闪的就闪,不能闪的,一剑就杀了,当初月神随随便便就在困龙谭斩杀二百人,如今他的紫微道功大成,与月神功夫相差无几,区区百人,真不放在眼里。
他左躲、又闪,直刺,几个纵越冲到城门前。
却见一名士兵哈哈大笑:“没有钥匙,看你如何开城门,哈哈……”
那士兵还未笑完,便见小九运足了内息,大喝一声,手起剑落,轩辕剑划出一道青芒,手腕粗细的铁索硬是被砍断。
守城的士兵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心里已然绝望。
吱呀。
陈小九肩膀一扛,就将城门推开,闪身而出。
阮良扑通跪地,眼中流出血来,“天佑安南,天佑安南啊!”
“城门开了?”
定南王急的火冒三丈,心中宛如被插了刀子,难受得几乎昏厥,但仍拼着一口戾气支撑着,急忙命令士兵撤下去,回援,大吼道:“堵城门,堵城门,一定要堵住。”
这些士兵也晓得厉害,呼啦啦急忙回援,四万多士兵挥舞着刀枪,直扑城门……
砰砰砰……
只听一阵轰隆震天的闷响声,冲击到城门口的士兵血流成何,身上全是血洞,死了一大片。
“进城,列队!”
花如玉面色沉稳,有条不翁的命令火枪手循序而入。
罗桐、黑山、徐瞎子各带着一路火枪手冲进了城门,一边开火,打击零散而至的敌人,一面沿着城墙调整阵型,分成站立、半蹲、全蹲式三排打击。
待三路阵型调整完毕,看着定南王大部队已经冲进了五十米的有效打击范围,花如玉挥挥手,冷漠如冰,喝道:“开火!”
火力齐发,尸体遍地,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