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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微     超级家丁txt下载     超级家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章 对敌之策

    杨柳大街、杭州城最为繁华的一条大街,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这里曾经有一座不起眼儿的妓院。

    但是在醉乡楼与荷花楼的双重压力下,那背后的老板、再也经受不住门可罗雀的摧残,将门店卖给了潘家,收拾细软,滚出了杭州。

    陈小九一眼便看好了这个地脚,四通八达,风水上佳,更为主要的,就是在妓院对面,便是李家最为倚重的药铺——万春堂!

    万春堂之兴隆,用春满风华一词兄容最不为过,

    每日一大早,前来问诊的百姓、就排起了长龙,只因为万春堂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郎中——万寿山!医术精湛,有起死回生之美誉。

    陈小九也不掩饰,买下了这座妓院,就大张旗鼓的装修、粉饰。

    不过谁也看不明白,这青楼所占的面积,足以开十座药铺子,而陈小九却偏偏用来只开了一家药铺子,岂不是大材小用?

    这……房租的费用,能不能赚回来,也很难说!

    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闲人,坐在茶馆里,对此议论纷纷,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具都不看好陈小九的荒唐举动。

    一些有远见的商人,则对此生出浓浓的兴趣,玩味看着陈小九到底能不能在杭州、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

    陈小九进军草药行业的举动,闹得沸沸扬扬,李家各大药铺子的大掌柜们,对此甚为担忧,一个个焦急的等待着李老爷子的锦囊妙计。

    其中,尤以万春堂的大掌柜——钟万全,最为焦虑!

    为啥?

    要知道陈小九的药铺子就开在万春堂的对面,而且万春堂又是李家的门面,李家的标杆,若是万春堂垮了,那就意味着李家的草药行业垮台了。

    李府、后花园、长亭处!

    虽然秋风瑟瑟,李老爷子还是喜欢在后花园看那些灼灼绽放的秋菊,那美丽的紫色花瓣,给人一种无所畏惧的勇气。

    李老爷子穿着厚实的衣服,端着一杯热茶,耐心的听着一众大掌柜们的诉苦与担忧。

    “李老爷子,陈小九这厮来势汹汹,咱们不可不防啊!”

    “到现在为止,陈小九铁了心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成功的,我们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担忧、焦虑之声,此起彼伏!

    李老爷子听着众人的焦虑之声,望着李霸天,笑嘻嘻问道:“小天,你怎么看?”

    李霸天没想到李老爷子会有这么一问,当着这许多掌柜的面,脸上红红的,却无法答出来,诺诺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爹!依我看咱们不如玩点阴的,趁机做了陈小九,别说药铺子,就让他连姓名都给丢掉。”

    噗……

    此言一出,只把众掌柜给惊得一塌糊涂,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所有的掌柜都知道,在陈小九未成气候时,就把李霸天踩的死死的,甚至一度被打得昏迷不醒,还有女婿吴千发,更被陈小九弄成了太监,却也不敢吱声。

    而如今,陈小九成了气候,雄霸一方才漕运,手中樱木军团有好几百个兄弟,都是打仗不要命的主,连龙大都被制服了。

    那李家的黑暗势力,凭什么与陈小九争斗?

    那不是找死吗?

    听着众掌柜的奚落声,李霸天羞愧的无地自容。

    自从被陈小九一顿痛打后,不仅失去了姐夫吴千发的强援,还与之反目成仇。因此,也让李老爷子对他更加失望。

    最近更让自己愤怒的是,以前与之齐名的愣头青——猪悟能,居然变得聪明了、智慧了,一个人支撑起朱家的诺大家业,犹自轻松有余。

    这让李霸天更加感概老天的不公:这厮,是不是吃了灵丹妙药了?他.妈.的,哪有卖的?小爷我也想吃点!

    李老爷子笑了笑,品着香茗,眯着狭长的眼眸、望着水中的月影,轻轻吟道:“他横任他横,清风扶山岗,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

    众人不觉一愣,低着头品味其中隐含的意味。

    李老爷子又道:“遇事莫慌,想清楚其中隐含的内情,再做决断不迟!诸位好好想想,陈小九做药才生意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众人摇头不语!

    李老爷子莫测高深道:“陈小九与朱家连为一体,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在咱们进军布匹瓷器的强大攻势下,朱家承受不住剧烈的打击!”

    “陈小九才想出做药铺子这一招剑走偏锋的险棋,来扰乱我们的攻势,吸引我们将主要精力投入草药行业,让朱家有喘息之机。”

    众掌柜一听,方才幡然醒悟,不得不佩服李老爷子的高瞻远瞩。

    李霸天闻言,急忙跟道:“爹爹说得对,天儿正是这个意思!”如此见缝插针,又惹得众掌柜们一阵开怀大笑。

    李老爷子看了一眼李霸天,不禁叹了口气,瞥眼对新近风头正劲的朱平追问道:“朱掌柜,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今天来取经的本都是草药行当的大掌柜,本没有朱平什么事情,但是草药与布匹丝绸之间的事情因为陈小九而联系在了一起,又不能分开视之。

    朱平站起身来,拱手道:“朱平以为,陈小九做草药,无经验、又是外行,没有草药渠道,有偷袭之嫌,不足为虑。”

    “而且,通过这件事情,还可以得出,朱家已经元气大伤,撑不住多久了,否则,陈小九也不会想出如此幼稚的办法。”

    “好!说得好!朱平,你还是很有远见啊!”

    李老爷子赞许的点点头,笑道:“陈小九虽然厉害,但是咱们李家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以专业对外行;以雄厚对单薄;以优势对劣势,又有什么好怕的?”

    众掌柜听着李老爷子层层分析,方才将一颗动荡的心稳住。

    李老爷子又对众人道:“朱平说的话,我深以为然,陈小九此举,正说明朱家已到了举步维艰。分崩离析的边缘,只要我们在一鼓作气,便可以将之攻破,到时候,咱们将丝绸、瓷器,还有草药行业都控制在手中,他陈小九在牛,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朱平犹疑了一下,为难道:“只是,李老爷子,拨给我的那些银子,远远不够支撑新开的门店费用,咱们是不是暂缓一下?”

    “不!决不可行!”

    李老爷子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决断道:“没有银子,可以从如意钱庄中支取,缓解燃眉之急,待缓过这段艰苦的日子,就能舒服些了。”

    万春堂的掌柜王启年一直犹豫不决,他愁苦着脸,不吐不快道:“老爷,我有一点疑虑,陈小九虽然年轻,但老谋深算、城府颇深,一言一行,都透着蹊跷!咱们不得不防啊……”

    “而且,我虽然不管钱庄的生意,但是大约也知道,钱庄总要流出一半的周转、流通的银子,若是周转不灵,被百姓们、商贾们质疑,那便后患无穷,伤了根子上的元气,还请老爷三思啊!”

    李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对越来越不听话的王启年,甚为不满,冷冷的扶着袖子,哼道:“目光短浅,执迷不悟!”

    王启年受了李老爷子的训斥,倒让那些草药铺子的掌柜们很是开心:让你牛掰,让你多事,惹了老爷子逆鳞了吧!

    李老爷子又望着王启年追问道:“我且问你,陈小九与朱家联合起来的资产,有没有李家雄厚?”

    王启年无奈的点点头:“没有!”

    李老爷子又道:“既然陈小九、朱家联合起来,也没有李家雄厚,那咱们又怎么会先于朱家陷入绝境呢?启年,你以后遇事还要动动脑子,别乱说话。”

    “可是!”王启年又红着脸道:“老爷难道忘记了,龙大也没有陈小九势力大,不是也倒下了吗?所以咱们应该……”

    “混帐!”李老爷子啪的一拍桌子,涨红着脸道:“王启年,龙大是什么东西,又怎么能跟我比?”

    朱平一看有门,急忙诡异的笑着、见缝插针:“我说启年啊,老爷子纵横一生,火眼金睛,哪有看不透的事情?区区陈小九,岂能怕了他?而且……”

    朱平偷眼看了一下李老爷子,才幽幽道:“万春堂是咱们李家的骄傲,也是李家经营最好的药铺子,并且与陈小九的药铺子直面相对!又道是人靠一口气,你若是松懈下来,失了与陈小九对抗的勇气,那李家可就危险了……”

    此言一出,王启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分明是挑拨离间的诛心之语啊!

    他气得面色涨红,指着朱平喝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凭什么无端恶心揣测我?谁不知道,我对李家最为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朱平哼了一声,阴阴笑道:“我看是恃才傲物才对吧!”

    “你……”王启年气的几乎快晕了过去,指着朱平的脸皮道:“小人得志!”随后,也没有理会李老爷子的脸色,拂袖而去。

    所有掌柜的或是嫉妒、或是短视,都对王启年表现出了不满。

    朱平叹了口气,幽怨道:“老爷子,你这么重视我!我深感感激,没想到我只是提醒了王启年一句,他居然骂我是小人,这……这不是再打老爷的脸吗?”

    此言一出,本来还浑不在意的李老爷子,脸刷的沉了下来,好似蒙上了一层黑灰!

第六百九十一章 调戏一下

    陈小九一心忙着在草药生意上做文章,漕运上完全放权,交给了纪小棠、樱木、彭通等人打理,生意越来越多,他便越来越忙。,

    有心忙里偷闲,却又分心乏术。

    这些日子,一直在物色一个合适的大掌柜,只是……只是没有合适的人才,有心让叶吟风从京城弄来几个掌柜的,又担心不熟悉杭州百姓行情,外行指挥内行,那就糟了。

    这一点,也是陈小九与李家相比,所差别的劣势。

    这一日,陈小九白天督促着长工装饰药铺子,夜半三更,便要偷偷溜走!

    “干什么去?”陈小九刚偷偷溜出去,单儿就从后面跟了上来,拉着的胳膊,撅着小嘴道:“你是不是要找雪子那个狐狸精?”

    陈小九笑了笑,安慰道:“在我心里,单儿才是狐狸精呢!”

    单儿心中甜蜜,又嗔道:“你就骗我,你若是不找雪子,夜半三更,偷偷摸摸干什么去?”

    陈小九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单儿,单儿又换了一副笑脸:“我整日在家也没有什么事,你若不嫌我碍事,便带上我好不好?”

    陈小九刮了刮的单儿的琼鼻,得寸进尺的笑着:“好啊!不过单儿要让我亲一下,不然,我可不干!”

    亲一下?

    单儿小脸红彤彤,偷偷向双儿幽暗的房间中望了一眼,扭着小屁股,拉着陈小九藏到院外一颗大树底下,低着头忸怩道:“小九,我可告诉你哦!只能亲一下,亲多了,可别怪我咬你的舌头。”

    “就一下啊?”陈小九不甘心道:“那摸摸好不好?”

    “摸哪里啊?”单儿脸儿发烫,问完后又觉得多余,发现陈小九的眼眸红红的,已经定格在了她的酥胸上。

    单儿轻轻扭着腰,咬着粉红的嘴唇,低声呢喃道:“那……那就在外面摸好了,也只能摸一下啊,不能多摸,不然……我还咬你的舌头。”

    陈小九连声答应,凑过身去,就要去亲吻单儿的小嘴儿,。

    单儿虽然被陈小九调戏了无数次,却仍有些害羞,紧紧地闭着眼睛,攥紧了拳头,羞涩而又期待的等着陈小九的宠幸。

    等了一阵,却不见陈小九下口,秋风吹过,脖子处一阵冰凉,单儿有些急躁,跺着脚娇嗔道:“臭小九,你耍我,你到底亲不亲?再不亲,我可……我可不让了啊?”

    心中焦急,挥起手臂,胡乱拍向陈小九,只是却触了个空,四周黑茫茫一片,哪里有陈小九的影子?

    臭小九,敢耍我?

    单儿气得面红耳赤,胸膛剧烈喘息,身形一纵,直直的去找雪子的麻烦去了。

    **************

    陈小九如约来到了朱平的家中,朱平、朱武已经在屋中等待,见到陈小九进来,忙拘谨的为陈小九斟茶。

    陈小九摆摆手,笑道:“你们不用拘礼,只要是我小九的朋友,一概不分贵贱,我从来不在乎这些礼节的,只看重你的心。”

    朱平一听到这话,心中终于踏实了些。

    陈小九向朱平询问李家的动向,朱平先是拍马屁道:“陈公子料事如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等拜服!”

    说过了开场白,才郑重道:“李老爷子以为你是缓兵之计,进军药铺子是假,减轻朱家的压力是真,所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动用了钱庄的银根,也要迅速与朱家决一死战!”

    陈小九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李老头对你如何?”

    朱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甚为倚重,这些掌柜中,只有最了解朱家。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李老爷子有什么最新动向,我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那就好!”陈小九又告诫道:“你可要装得像一些,该对朱家动手的,千万莫留情,绝不能因小失大,只要提前通知就好!”

    朱平点了点头,陈小九嘱咐过后,便要离开。

    朱平犹豫着说道:“前日李老爷着急所有的药堂掌柜议论对策,李老爷子信任我,让我列席旁听……”

    陈小九笑了笑:“难道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倒要听听,谁能对我稍稍重视些。”

    朱平道:“所有的药堂掌柜都不对您放在心上,唯有万春堂掌柜——王启年,忧心忡忡,对您心怀忌惮,还提醒李老爷子千万不要轻敌。”

    “哼……王启年嘛!他倒是有些眼光啊!”陈小九又道:“那李老爷子怎么说?”

    朱平诡异的笑了笑:“李老爷子本就忌惮王启年资历深,对万春堂的影响力很大,听着王启年当面反驳他,心里很不高兴,所以……”

    陈小九笑了笑:“所以你就习惯性的挑拨离间了?”

    朱平老脸憋得通红,不好意思道:“我想着万春堂正好与公子所开的药铺有直接竞争关系,所以,心中生气,忍不住出言打压他一下。”

    陈小九重新坐下品着香茗,又追问道:“那李老爷子是什么反应?”

    朱平道:“虽然李老爷子城府很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我离他近些,发现他的手隐隐有些发颤,极有可能是被王启年气的。”

    陈小九高兴地拍了一下手掌,喜笑颜开对朱平赞许道:“你阴差阳错,终于办了一件大好事!”

    朱平不明所以!

    陈小九攥紧了拳头,嘱咐道:“你若是有机会接触李老爷子,就要不留破绽的夸赞王启年多么的能干,多么的有威望,万春堂的伙计、账房、郎中们都很信任他,唯他马首是瞻!一定要捧得他高高在上的,可记得了吗?”

    朱平一脸不解:“这……这又是为什么?”

    陈小九哈哈大笑,拍着朱平的肩膀,神神秘秘道:“这叫降龙伏虎。”

    *************

    陈小九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雪子,他能百分百的肯定,单儿这个任性的小妞儿,一定会来找雪子的麻烦。。

    他猜得很准,已进入雪子的闺房,便被雪子指着脑门娇嗔了一顿:“小九,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人家好好的睡觉,偏偏弄个醋坛子来打搅我休息?她那你当个宝,却不一定喜欢。”

    “雪子姐姐不喜欢吗?”陈小九春风般笑了笑:“那为何要来巴巴收我做师弟?”

    雪子娇嫩的脸颊上透着一股嫣红,嗔怒的白了石越一眼,指着单儿道:“那个野蛮妞儿就在那里,你赶紧把她接走吧!我一看着她,心中便慌乱个不行……”

    陈小九站在床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单儿,心知她是被雪子的琴声所迷惑,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他慢吞吞的挪蹭到雪子面前,笑嘻嘻道:“我虽然是来接单儿,其实心里确是想来看看你,若是单儿不来这折腾你一次,我还真不好意思来打扰你。”

    啊?

    雪子没想到陈小九会这样说话,眨着一双泛着秋水的明眸,羞涩的问道:“我又不会吃了你,怎么见我一次,会不好意思呢?”

    陈小九指了指自己的心,拉着尾音道:“惭愧呀!总来看你,会让我的红颜知己说闲话的,但其实我心里又没有那种心思?”

    “那你是哪种心思?”雪子心中有些痛,指着单儿,蹙眉道:“以后深更半夜的不要来找我,你与这个小妞儿,赶紧滚出去。”

    “好好的,发怒干什么?”

    陈小九伸手抓住了雪子白藕般的手腕,感受着肌肤的滑腻滋润,心中痒痒的,有点想温柔亲一口的冲动。

    雪子脸颊发烫,挣扎着要抽回来,却没想到陈小九攥得紧紧的,没有给她一点决绝的机会。她幽怨的看着陈小九似笑非笑的眼眸,娇嗔道:“抓我的手干什么?深更半夜的,耍流氓吗?”

    陈小九不屑的撇撇嘴:“我是那种无赖的人吗?”

    雪子剜了陈小九一眼,“你若不是流氓,这世上还有流氓吗?说,到底抓着我的手干什么?好歹给我编出个理由,不然,我可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你我这了。”

    正在娇嗔之时,便感觉到一丝丝的阴寒内息,从手腕处源源不绝的涌进了自己的血脉,柔柔的关怀声,悄然传来:“雪子姐姐,我给你疗伤,这总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雪子轻轻咬着粉唇,白腻的脸颊上浮上一抹玫瑰般的娇艳,轻声道:“可是……可是我的伤已经好了……”

    好了?

    陈小九愣了一下,却不想松开雪子的手,耍无赖道:“其实没有全好,我在为雪子姐姐巩固一下,病不讳医,你别多想!”

    雪子感觉到陈小九的大手在自己的小手不老实的勾了几下,弄得心里痒痒的,又有点酥麻的感觉!

    雪子调整了一下呼吸,低着头,正巧看着陈小九胯下似乎有高耸的趋向,羞涩而又放纵的笑出了声:“小九,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陈小九爱不释手,捏在手里胡乱的把玩,身上不知不觉起了反应,不禁暗叹雪子的魅力大无边,引得自己龙抬头。

    正在想入非非,被雪子如水的目光弄得春心荡漾,才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幽怨的目光扫射过来。

    回眸一望,却见单儿已经坐了起来,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的爪子!

    “单儿!”陈小九做贼心虚,急忙松开手,向单儿招手:“我……我是来接你回家滴!”

    单儿不怀好意的瞪了雪子一眼,拉着石越的胳膊,就往外撕扯,陈小九无奈,只好踉跄着跟在后面,雪子看着陈小九的背影,不甘心道:“野蛮妞儿,再敢有下次,可就不止摸我的手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抓你的小尾巴

    陈小九本来到朱平家,只是想了解一下李老头在进军丝绸布匹方面的策略、筹划,只是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得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陈小九万事俱备,就差一个能统筹帷幄的大掌柜,凡是都要自己来管,很累的说!

    而王启年,为李家鞍前马后服务了这么多年,无论经验,还是人脉,都几乎是最优秀的,只是王启年对李家忠心耿耿,想要翘行,难度极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通过朱平的口中,便可以得知,李老头子心中一定是对王启年产生了不满。隔阂!

    要么害怕王启年权力过大,专控万春堂,要么觉得王启年嚣张跋扈,为李老头所不喜!

    这些矛盾,若是善加利用,足以在李老头和王启年之间、勾勒出一条无法合拢的裂痕,然后,将王启年收为己用。

    第二日,陈小九便吩咐芦柴棒出去打探王启年的消息。

    芦柴棒心眼子多,最适合干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了,经过一天的打探,傍晚便回到了陈小九的家中,美滋滋道:“九哥,九哥,有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快和我说说。”陈小九让双儿给芦柴棒弄了一杯茶,等着听他的好消息。

    芦柴棒喘着粗气道:“这个王启年作风正派,行事刚硬,没有私心,倒是没有漏洞,不过,他的家庭可就不似事业、那么顺心了。”

    “哦?这个我很感兴趣,你怎么跟我一样,学会了卖.官司?”陈小九蹙眉,催促着。

    “强将手下无弱兵,我这不是向九哥学习嘛!”芦柴.棒讪讪笑了笑、才道:“这第一件事,就是出在王启年的老婆身上。”

    “他老婆得了一种怪病,气脉虚弱,时断时续,不能离人,不能运动,休养在床,万春堂名医万寿山,曾经给诊断过,没有看明白其中三味。”

    “王启年带着他老婆上京,找到京城名医——顾天晴,为他诊脉,诊断出寒血症,只是治病的银子极难寻找。”

    “什么银子?”陈小九追问道。

    “是……是叫什么西域毒蛤!大约是这个名字,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传言这种东西十分稀有吗,且有剧毒,所以,这个寒血症便无法根除。”

    陈小九一愣,眼眸中泛出精芒,。又追问道:“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芦柴棒捂着嘴巴,嘿嘿笑道:“他有个儿子,名叫王东海,资质平庸,头脑驽钝,但却偏偏喜欢.吟诗作赋,虽然学究十载,但却是连一首诗都做不出来!但是,这个王东海却不认为是自己资质驽钝,确认为是师傅教授不善。”

    “所以,他便想拜名师学艺!而他最喜欢的师傅,恰恰是崔大家崔远山!”

    “竟有此事?”陈小九眼珠转了几转,心中更觉得欢喜。

    芦柴棒又捂着嘴巴,乐不可支道:“但是,这样资质驽钝的学生,崔远山怎么可能受在自己门下呢?三次拒绝了王东海。”

    “可是王东海耐性、韧性却是极好的,又哭又闹、**上吊,逼迫崔远山收他为学生!崔远山执意不从,招来府衙,教训了王东海一次。但是王东海并未死心,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仍然每年骚扰崔远山几次,让崔远山甚为难堪啊。哈哈……九哥,你说好不好笑?”

    陈小九一听,也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崔远山这个老学究,居然还有如此忠诚的粉丝呢!

    芦柴棒走后,陈小九便陷入了沉思,想着到底该如何办理这件事情呢?这两个关于王启年的致命缺点若是利用的好了,会有奇效!

    王启年的老婆需要西域毒蛤,这玩意陈小九倒是有,只是西域毒蛤到底要要怎么样送出去,才会让王启年不得不欣然接受。

    还有那个什么王东海,一心想要拜崔远山为师,只要自己出面,这愿望一点也不难,只是如何才能做得不那么做作呢?

    真是个头痛的问题!

    想了一阵,陈小九嘴角一撇,不禁有了些眉目。

    ************

    崔州平这厮一直是与王东海相识的,不过他虽然长得龌龊,可瞧不起王东海这种榆木疙瘩,可是陈小九的要求,可不容他拒绝。

    一路上想着陈小九交代的事情,就来到了王东海的家中!

    王东海三十而立,都有了儿子了,崔州平来到家中,却发现王东海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却仍在抱着一本诗经,在那里抑扬顿挫的诵读。

    那模样,像极了德才兼备的老夫子。

    “我兄,这般用功,真让我羡慕啊!”崔州平硬着头皮赞许道。

    “啊?崔……崔公子怎么又闲暇到我这里来?”王东海有些激动,这毕竟是崔远山的儿子,也是一位才子呀!

    急忙让丫鬟上好茶,然后胡乱的攀谈起来。

    崔州平胡邹八扯了一阵,才叹了口气道:“王兄,你这般用功,真心难得啊!兄弟我仰慕的紧!”

    王东海放下书,叹口气道:“仰慕什么?我这不是学不得法嘛!若是令尊大人能收我为徒,我现在恐怕也是举人,否则怎么会沦落的这般田地?”

    哼……好家伙,真敢大言不惭的说话!你以为举人是那么容易当的吗?

    崔州平也不去理会他,顺着他的话接口道:“也对,平王兄的才学、毅力,只要是我爹爹收了你做徒弟,你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我爹……哎……”

    王东海一听到这个茬口,重重的一拍桌子,鼓气道:“不行!我非要拜令尊为师不可,我这就再去骚扰崔大家,崔大家不收我做徒弟,我寝食难安。”

    “哎……王兄,你先坐下来,我与你说说。”崔州平眨着小眼睛,引诱道:“王兄,你求了我爹这么多年,就知道直筒子似的恳求,就没有动些脑筋吗?”

    王东海一瞪眼:“崔大家不收我做徒弟,我便不能开窍,不开窍又哪里来的智商?崔兄我看是你的脑子不开窍吧?”

    我倒!

    崔州平真的被王东海的逻辑给打败了,忙借机会道:“王兄,你这般鲁莽的前去,是没有用处的,我爹爹好是不会收你做学生,你可以找一个帮忙,一定会帮你想出办法。”

    “谁?是谁?”王东海激动万分,脸都红了。

    崔州平神神秘秘道:“找陈小九陈公子啊!他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你找到他,只要他肯帮忙,这事情是一定成的。”

    “陈公子?”王东海摇了摇头:“陈公子的名声我是知道的,我若是被崔大家收为学生后,也会与他一样聪明,只是现在我没开窍而已。”

    崔州平闻言,真相痛快的吐一场,但是不得已,只好继续恭维他。

    王东海又叹口气道:“只是……只是我与陈公子并不相识,人家凭什么帮我呢?”

    崔州平接口道:“也罢!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我倒是与陈公子相识,既然如此,我便帮你引荐下吧。”

    王东海大喜,站起身来,啪的一拍桌子,喝道:“那敢情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拜访陈公子。”

    ***********

    王东海虽然愚笨,但绝对不傻,请陈小九这样的大人物,当然在就好的饭庄,崔州平就把饭局定在了潘家的酒楼——福满楼!

    陈小九很和蔼的与王东海畅聊起来,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最终陈小九鉴定:王东海虽然不傻,但是脑中绝对的缺根弦儿。

    王东海喝大了,大舌头收不住闸门,便涕泪交流的与陈小九说了这件事情!

    陈小九为难道:“王兄,这件事情不好办那!崔大家可不是那么容易收徒的。”

    王东海急忙握着陈小九的手,痛哭流涕道:“陈公子你,你一定要帮我,我家有的是银子,只要你办成事,你要多少,我便给你多少。”

    这个王东海还真是有点呆啊!

    你家再有银子,还能有我陈小九多吗?你还想用银子贿赂我?唬了吧唧的说!

    陈小九冷着脸道:“王兄,你看我是爱财如命的人吗?”

    崔州平急忙跟着左右逢源,劝说陈小九帮忙。

    陈小九才为难道:“也罢,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看在崔公子为你说话的份上,我便帮你一次。”

    王东海大喜,甩出一把大鼻涕,拱手致谢!

    ***************

    陈小九出的主意很馊、很夸张,就是让王东海在崔家门口跪着,并且说崔远山心软,只要跪的久了,一定会收你为徒的。

    王东海是不管什么丢人现眼的,只要能拜崔远山为师,让他改姓,他都能干出来。

    崔家就在西湖边上,摘星楼斜对面、一处当街繁华的地段。

    他这样大咧咧的一跪,不一会吸引了一大票的人、前来围观!

    “王公子,又来拜师啊?怎么还跪下了呢?”有好事的闲人就开始打趣了。

    “这是陈公子给我出的主意。”

    “哪个陈公子啊?”

    “靠!是陈小九陈公子啊。”

    “啊!原来是这个陈公子啊!那恭喜王公子,陈公子惊为天人,出的主意准成,你就老老实实的跪着吧。”

    一阵的工夫,便有许多人前来打趣、问询,都十分肯定陈小九能成事!

    一上午的时间,这个事迹、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王启年得知了这个消息,鼻子斗气歪了,拿着一根擀面杖,气冲冲的赶了来,冲着王东海怒吼道:“逆子,你个缺心眼儿的玩意,就不能不给我丢人现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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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残缺才是美!

    王启年事业有成,是个超级有才的经纪人、高管,家中有钱,比那些大财团不足,除了那些个大财团,还有几人能有他富裕呢?

    但是他的家庭应该算是极其不幸福的,妻子得了早年就得了寒雪症,卧龙在床,不能动弹,还需要人照料。

    正因为得了寒血症,不能再生育,膝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这也导致了他对这个儿子过分的溺爱。

    虽然这个儿子愚钝不堪,但是只要有要求,他这个当爹的一定为其办到,绝对不皱眉头。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拜崔远山为师父!这个王启年并不反对,崔远山德高望重,名门大儒。

    若是能拜崔远山为师父,则可光耀门楣。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求上进的表现,万万不能打扰儿子。

    可是,无论自己托了多少人,弯门盗洞用了多少关系,也没有打动崔远山的心,这也就意味着儿子的美好愿望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及。

    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尽管其实在骨子里,他的贼心未死,还有那么一点点小火苗。

    但是,就是今天,他却听到了一个十分惊诧的消息,杭州城有鼻子、有眼儿的已经传开了,说是王东海拜师有望,因为有了神奇的陈公子为其出谋划策。

    所谓的神奇的陈公子,就是大名鼎鼎、蛮不讲理的陈小九了?

    王启年一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怒意冲天,心中很自然的认为,这是陈小九使的圈套、在故意折磨他们父子俩啊。

    陈小九是什么人?说得直白点,就是自己目前最大的敌人。

    正对着万春堂,开了那么一座大药堂,不是正给自己上眼儿药吗?他诡异狡诈,使出计策折磨自己的儿子,让自己出丑,扰乱自己的心境,也是极有可能的。

    哎……偏生自己的儿子缺那么一点心眼儿,一条道走到黑,还真的相信了陈小九,家门不幸呀!

    王启年一路打听,来到崔家门前,却看到崔家门口围了一堆人,正在窃窃私语,挤进去一看,却是王东海正跪在那里虔诚的磕头。

    这下心中更是火冒三丈,抡起擀面杖,在王东海后背上敲了一棍子,胡子都快气得敲到天上去了,“畜生,你丢人丢到崔家来了,还老老实实的给人跪着磕头,你傻了吗?赶紧跟我回家,你爹我丢不起人。”

    “爹!你别拉我!”王东海跪在那里,倔强的像头驴,甩着袖子道:“我要拜崔大家为师,爹拦着我干干什么?”

    王启年拉不动王东海,气得直拍大腿:“你这个畜生啊,那是陈小九再耍你呀!他怎么还那么好心,平白无故的帮你的大忙呢?”

    王东海傻愣愣道:“怎么没交情,我们一起喝过酒的,陈公子亲口对我说的,只要我老老实实在这里跪着,崔大家一定会收我做学生的,我不怕,我就要跪着。”

    王启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个逆子,不仅犟的像头驴,蠢得也像头驴,自己这么聪明,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四六不上线的玩意呢?

    正在唉声叹气的时候,却听着众人指手画脚、议论纷纷起来,钟越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笑着对王启年道:“王掌柜,您叹气什么?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虽然自诩聪明,但识人之明,却远远赶不上令公子。”

    王启年当然识得杭州第一太子爷钟越,与这家伙说话,还是要收敛一些的,他收复了一下心情,朗声道:“钟公子,您何出此言,莫不是也要来消遣我的?”

    钟越笑了笑道:“王掌柜,您可能不太晓得陈小九的名声,他急公好义,锄强扶弱,杭州妇孺皆知;聪明智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个敢不服?”

    崔州平也从人群中走出来,点点头道:“陈公子的才学,品德,我崔州平是万般敬仰的。”众位围观的读书人闻言,也纷纷点头,赞扬陈小九的才学与品质。

    王启年见崔远山的儿子崔州平都这样推崇陈小九,那这厮一定是有真本事的了!又哼道:“陈公子那么有才学,吃饱了没事撑的?为什么要来消遣我们父子二人?我儿子驽钝不明.真相,难道我还不明白吗?”

    钟越笑了笑:“陈公子向来说话算话,他说能做到的事情,便一定能做到,还没有说过一句虚言、妄言呢。”

    王东海跪在地上,瞪着牛眼,直通通道:“爹,你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陈公子答应我了,一定就会帮忙的,您老就不要管了。”

    “放屁!敢说你爹是小人,你这个逆子,我白养你了。”

    王启年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拿着棒子,冲着王东海的屁股打了一棍子,怒道:“孽畜,快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王东海一动不动,众人开始低声嘲讽。

    钟越冷着脸道:“王掌柜,你儿子说的没错,你的眼光,比你儿子差的太多了。”顿了一下又道:“王大家,你可敢跟我打个赌?”

    “什么赌?”王启年诧异道。

    钟越道:“我也不欺负你,咱们就打个公平赌约,这里围观的大半都是读书人!也不打诳语,若是今日到午时之前,崔大家没有收王东海做徒弟的话,我就向王掌柜赔罪,愿意向王掌柜磕头赔罪。然后宴请诸位读书人到醉乡楼小聚一回。”

    顿了一下,眼眸一闪,直勾勾的盯着王启年,哼道:“若是崔大家在午时之前收了王东海为弟子,那王掌柜怎么说?你该不会不敢打赌了吧?”

    “有什么不敢打赌的?”

    王启年不以为然道:“我儿如果真的美梦成真,别说请一次,就是请三次,我也心甘情愿,就只怕这是一场虚惊,耍我们父子二人。”

    两人击掌为誓,那些读书人心中大喜,无论谁赢,今天中午的饭局都有了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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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吵得沸沸扬扬,陈小九却躲在屋中,与崔远山悠哉的品味着人生,他并没有单刀直入的向崔远山说出此行的目的,而是与崔远山讨论起了书法。

    取过文房四宝,挥毫泼墨,写了一副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笔走龙蛇,大气凛然。

    “好字!好字!”崔远山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赞叹不绝,爱不释手,仔细端详着这八个大字,脸上露出了无奈、玩味的笑容。

    陈小九知道崔远山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指出太多,他笑了笑:“崔大家学究天人,以为这八个大字、然否?”

    崔远山无奈的笑了笑:“凡是无绝对!小九啊,你这是再为难我!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刁钻的人,但是我的名声,我还是很爱惜的。”

    “迄今为止,我的学生我全部考中了秀才,可是这个……这个王东海……哎……”

    陈小九道:“崔大家,完璧非正道,残缺才是美!你若是收了王东海,圆了痴人一个美梦,便是胜造七级浮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积德的呢?”

    崔远山哈哈大笑:“小九,你这张利嘴,让我无法拒绝!”

    陈小九笑了笑:“即使我没有任何理由,我想崔大家也不会拒绝我。咱们可是忘年之交呀……”

    崔远山重重的点了点头,“小九,你还是是我的大恩人!”

    两人天南地北聊了几句,崔远山便穿着整齐,与陈小九一同直奔大门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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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父子俱都抬着头,看着头顶的日头,堪堪快到了午时,可急坏了王东海,也气坏了王启年,原来这陈小九,真的是在骗人?

    所有看热闹的读书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不是因为一顿酒宴的缘故,而是因为陈小九终于失言了,这对于习惯创造奇迹的陈小九来说,是最大的悲哀。

    一旦陈小九失言,所有人都会铭记这一刻。

    王东海近乎绝望了,跪在地上,一脸哀伤的看着太阳脸上有着不甘的泪水。

    王启年看着儿子那伤心地模样,心中哀其不幸、有怒其不争,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怨恨道:“我早就说过,陈小九就是在耍你,你偏偏还要信他的?你以为他是神吗?崔远山那个老顽固,也岂是一个年轻后生可以说服的?”

    顿了一下,又含着敌意,看着钟越、崔远山一眼,拉着王东海的胳膊,哀伤道:“走!跟爹回家,从今天开始,你便死了这个念头吧。”

    王东海眼巴巴的望着璀璨的太阳,心中流泪,就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忽见从院子中走出两个人来,一老一少,正是崔远山与陈小九!

    顿时,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心怀激动之情,等着看崔远山到底会不会收王东海为弟子。

    王启年惊呆了,他可真没想到崔远山会走出来,不过,他心中固执地以为,崔远山只不过是要亲自拒绝王东海,从此绝了他的念头而已。

    崔远山精神矍铄,迈着四方步,走到王东海面前,虚扶了王东海一下,笑了笑道:“持之以恒、诚意恳切,天下的读书人,当学习这种金石为开的精神,王东海,我收你做徒弟。”

    啊?

    收我做徒弟?

    王东海喜极而泣,用力的磕头!

    所有读书人掌声一片,欢呼雀跃起来,心中暗暗感概:陈小九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啊。

    唯有王启年傻了眼: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第六百九十三章 笑容底下有诡异

    看着王启年傻愣愣的模样,陈小九、崔州平、钟越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钟越终究是个有着恶趣味的纨绔,走到王启年面前、打趣道:“王掌柜,你愣着干什么?该不会是一个吝啬鬼、装傻充愣,不请我们一帮读书人吃饭了吧?”

    王启年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向崔远山道谢,又带着一帮才子、浩浩荡荡直奔着醉乡楼而去。

    一路上,心中辗转反侧,仍对崔远山收儿子为徒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他眯着小眼儿,看着崔远山与陈小九亲热交谈的模样,心中方才回味过来:原来自己终究是被陈小九给耍了啊!

    念及此处,心中便生出了无奈的感觉。

    王启年对自己的儿子,他比谁都清楚,那个畜生若真是凭借‘金石为开’四字箴言,打动了崔远山的话,那不需要等到今天才成功。

    或者五年前,崔大家就该被感动的‘金石为开’了。

    那就说明陈小九这厮完全有能力通过自己的手段、能力,促使崔远山改变自己的决定,而王东海跪在地上丢人现眼,完全就是一场愚蠢至极的游戏,起不到一丁点儿的作用。

    那陈小九让王东海跪在崔家门前祈求崔远山的收徒的目的何在?难道仅仅是在戏耍王东海,闲着无事,刷一个恶趣味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陈小九一手漕运,一手布置药堂,哪里有闲情逸致做这些恶作剧?

    那陈小九做这件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王启年左思右想,也猜不透陈小九的真正心思,但是他确定以及肯定,陈小九的心思绝对不会是那么单纯,最终目标,多半是对准了自己而来。

    他虽然满腹心事,但是酒宴上,却无暇仔细思考,不得不做出一副欣喜异常的笑脸。

    看着王东海围着崔远山左右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心中真真有着莫名的惊喜呀:这孩子资质驽钝,能得到这么一装大喜事,也足以满足了。

    王启年这么想着,眼角便请不自己呢湿润了。

    崔远山推脱了众读书人的敬酒,走到王东海身旁,王东海心中暗暗惭愧,怎能让崔远山主动过来敬酒呢!真的是满腹心事、昏了头了!

    他急忙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向崔远山致敬道:“崔大家,您收犬子做徒弟,真让我惊喜万分,我请您您一杯,感念您的大恩。”

    崔远山摆手拒绝了王启年的好意,伸手向在一旁忙着挡酒的陈小九指去,若有深意道:“王掌柜,我是个读书人,不会许多的人情世故,我一方面是看着王东海坚忍不拔,耐性十足。”

    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道:“但是另一方面,也多亏了陈小九的推荐、说服,你与其感谢我崔某人,不如感谢一下陈小九才对,他才是您的大贵人啊。”

    围在身旁的人闻言,俱都狠狠的点了点头,瞪着王启年向陈小九表示敬意……

    王启年心中犹豫,隐隐约总是觉得有些不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自己没有算清楚,可是挡不住众人的催促,他儿子王东海更是急了,一下子就把他拉到了陈小九的面前。

    王启年被赶鸭子上架,也来不及想那么许多,端着酒杯、机械道:“陈公子,犬子东海能拜崔大家为师,还是多亏了您从中周旋,王某在此敬您一杯,代替犬子干系您的提携、帮助。”

    王启年觉得陈小九虽然对自己的儿子有恩,但是与自己没有深交,在某种程度上又是敌人的关系,正常情况下,陈小九是不会对自己过于亲密的,从刚才一路上,陈小九对自己不发一言的情形中,就可以揣测出,陈小九对自己的冷淡。

    所以,王启年已经做好了被决绝、被打脸的准备。

    但是,没想到陈小九却笑颜如花,站起身来,高兴道:“王掌柜,你不要这么客气,令公子坚忍不拔,全新全意,若论心诚则灵,现在的读书人、能有几个做得到?”

    “我恨我没早结识令公子,哈哈……不过现在认识了也不晚,能为令公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真是三生有幸啊!来!王掌柜,咱们以前不相识,现在认识了,来!咱们一起喝一杯吧!”

    王启年从来没想到陈小九没有对他冷脸,反而如此的热情洋溢,让在场的读书人羡慕!

    他机械的喝掉了杯中酒,随着辛辣的酒水滋润在肚子里,望着陈小九激情四射的笑脸,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忐忑不安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启年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人家陈小九是漕运大亨,手下几百号兄弟跟着他混饭吃,凭什么闲着没事,和你一个王掌柜攀交情?并且相互之间还是有些敌对的关系!

    这其中必然有诈!

    他一时想不明白,在众多读书人的劝解下,又不能随意的敷衍塞责,心事重重,做出一副笑脸,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抽身。

    陈小九哪里会放过王启年?心中在偷笑,脸上挂着诚挚的笑,拉着王启年的胳膊,热情的嘘寒问暖,竟是问一下家庭琐事。

    好像相互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似的,到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让众读书人心生嫉妒。

    王启年这厮,只能陪着笑脸应付着……

    与此同时,王启年在最醉乡楼宴请众才子的事情,像是被大风刮出来的一样,不胫而走。

    李家府邸,正坐落在杭州仙乐大街的繁华处,一帮陌生人正在这里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今天醉乡楼很热闹了,很多的读书人都去那里聚会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发生了一桩大事请,万春堂王掌柜的儿子,被崔远山收为弟子了,崔远山一高兴,便在醉乡楼摆上了酒席。”

    “居然有这种事?可是王东海那么驽钝,怎么就被崔远山收为徒弟了呢?打死我都不相信。”

    “你还别不相信!知道这事是谁办的吗?你要是知道是谁出面为王掌柜的儿子说情,就会相信我的我不假了。”

    “谁?到底是谁办的?”

    “陈小九!漕运大亨陈小九呀!他神通广大,与崔远山关系那么好,出面办这桩事情,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陈小九?居然是陈小九,那我肯定相信这桩事情了,可是,陈小九又怎么会帮助王启年的儿子呢?我很是好好奇呀!”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肯定是王启年与陈小九私底下交情匪浅!陈小九那人是个重情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怎么会不出面帮忙呢?”

    “哦哦哦……终于明白了……”

    这些谣言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又是故意在李家门口防风,一阵的功夫,便传到了李家李老爷子的耳朵里。

    **************

    李老爷子此时却正在与朱平讨论布匹丝绸的事情,讨论到得意处,便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待听到管家进来,附耳传递完这么个消息时,不由得瞠目结实,耳中一阵轰鸣……

    朱平看出了李老爷子的脸色变得难看,便好奇道:“李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难道哪里不舒服吗?”

    李老爷子摆手吩咐管家下去,忽然又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哎,王启年这个家伙还真是有贵人相助啊,他的儿子真的拜了崔远山为师父,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朱平心中想笑,又追问道:“那真是恭喜王掌柜了,李老爷子能否详细说来听听!”

    李老爷子冷笑着,便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还笑着问朱平:“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朱平听了,脸色数变,却沉默不语。

    李老爷子看出了朱平的疑惑,又出面问道:“朱掌柜难道不为王启年高兴吗?”

    朱平想了一下,才郑重道:“李老爷子,恕我直言,据我所知,陈小九与王启年父子并无任何交情啊。”

    “从来没有?”李老爷子虎目中泛着精光。

    “从来没有!”朱平斩钉截铁道。

    李老爷子面色忧虑,站起身来围着房厅打转,一个小丫鬟端着茶杯进来,不小心弄洒了,李老爷子豁然发怒:“你瞎了眼了,滚!滚出李家,立刻滚……”

    丫鬟怔了一下,委屈的跑了出去。

    朱平想了想措辞,试探道:“李老爷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李老爷子摆摆手。

    朱平清清嗓子道:“王东海的儿子想要拜师于崔远山多年,却一直被崔远山拒之门外,而陈小九与王启年父子从来没有任何交情,怎么会无端帮助王启年父子办这件棘手的事情呢?这乃是一桩天大的人情呀!”

    李老爷子一怔,走到朱平面前,沉着脸,追问道:“朱掌柜知道为什么?”

    朱平摇摇头,才忧郁道:“李老爷子,当着您的面,我就做一回小人,您听着有没有道理!”

    “讲!说错了我也不怨你!”

    朱平道:“陈小九无利不起早,段不会平白无故的为王掌柜办理这样一件大事!所以,私底下必然有着交易或者是交换!”

    “联想到陈小九正要全力进军草药生意,他又是外行,药铺子又开在万春堂对面,与王掌柜的交易、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看到李老爷子眼眸变得凝重,又犹豫道:“而且,这么大的事情,很多人都到场庆贺,可是王掌柜为什么独独没有邀请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闻言,狠狠的跺了几下拐杖,目光中充满了阴霾。

第六百九十四章 绝望的‘惊喜’

    朱平的诛心之语,像是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刺在了李老爷子的心头。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李家的产业这么多,这么大,单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呢?唯有依靠一帮能力出众的大掌柜、掌控着具体琐碎的事情。

    而他、李老爷子,只能在宏观上掌控着李家的命脉!

    这也直接导致了,李老爷子与支撑起李家产业的伙计、长工、郎中、小厮不甚了解,或者说没有大掌柜在中间牵线搭桥,底层的伙计与李老爷子是老死不相往来,没什么依赖感的。

    李老爷子也知道这个弊端,所以,他就严格将各大掌柜控制在手中,控制他们的份子,派账房严查他们的账务,让他们不敢生出私心。

    而王启年,偏偏是个例外!

    他的能力实在太强了,独到的眼光让李老爷子钦佩不已,所提出的意见经常被李老爷子推广到其他的药堂。

    这也导致了李老爷子不想插手,也不愿意插手万春堂的经营!

    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插手进去,会影响王启年的发挥,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在具体事务上的构思实在及不上王启年。

    贸然插手,只会贻笑大方,惹王启年耻笑。

    而且,王启年这个家伙虽然手段硬了点,独揽大权蛮横了点,但是对李老爷倒是忠心耿耿,每年赚的银子也是最多的,而且,从来没有提出追加自己份子钱的要求。

    这种相互之间的包容,足以让两人之间的隔阂埋藏的很深,若不是扒出来给人家看,谁又能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但是,现在形式不同了,陈小九涉足草药行业,重新拨动了李老爷子心底的那根弦,并且万春堂就在陈小九的药铺子对面,将是抵挡陈小九进攻的桥头堡。

    这样算起来,王启年与陈小九应该是敌对的关系,至少应该是互相看不对眼,不冷不淡的状态。

    而今日,王启年与陈小九之间却偏偏爆发了这样一桩亲密至极的事情,就宛如在李老爷子心口插把刀的同时,又喂了他一只苍蝇,强迫他吞到肚子里,不许吐出来。

    这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让人万分难受。

    他心中陡然生出罢免王启年的心思,不过又万分矛盾:万春堂的兴隆都归于王启年的出色掌控,离了王启年,万春堂恐怕不复往日荣光。

    但是让王启年继续做掌柜,又怕这厮真的与陈小九之间有什么交易,到头来自己损失的更大。

    这么一想,左右为难!

    哼……好你个王启年,你不请我,那我就亲自去拜访你。

    李老爷子高声喊道:“来人,备娇,去醉乡楼!”回头又对朱平道:“朱掌柜,你也与我一同去,帮我观瞧一下其中的猫腻。”

    朱平欣然应允,眼眸中露出得意的笑容。

    *****************

    芦柴棒等人一直巡视在醉乡楼门口,远远便看到一顶豪华的轿子一颤一颤的前来,芦柴棒没有多言,蹭的攒上楼去,对着陈小九耳语了一翻!

    陈小九会意,心想着关键时刻终于到来了,他端着酒杯走到躲在角落中的王启年面前,满面春风道:“王掌柜,你看你,今天是东海兄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还独自一人喝闷酒?来我敬你一杯!”

    王启年之所以躲在角落中,将酒宴上的光环全部留在崔远山、陈小九、王东海身上,便是不想与陈小九牵扯的太深。

    虽然陈小九帮助自己,目前来看没有发现什么私心,自己也是行端坐正,没有与陈小九之间暗通款曲,告诫他一些经营药铺子的经验。

    但是,他仍然决定避嫌,要不是看着崔远山高兴、众读书人开怀畅饮的面子上,他真相扔下王东海不管,一走了之。

    望着眼前春风拂面的陈小九,他内心狂跳了一下,最怕与陈小九交浅言深,这厮居然主动来缠上自己了。

    不理陈小九,众人看在眼里过意不去,理会陈小九,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在万分矛盾的揣摩中,王启年勉强喝掉了杯中酒,转身就跑,他再也不想耽搁了,就想着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陈小九哪里会放过他,手掌如铁,牢牢扣住了王启年的手腕,便是王启年的力量再大十倍,也不可能挣脱石越铁钳一般的手。

    “王掌柜,别急着走,今天东海兄拜师,不就是图个高兴吗?我想的可深着呢,东海兄拜了崔大家为师,一定可以学到很多学识,令之融会贯通,莫说秀才,东海兄便是考个举人,也不是多大个难事。”

    陈小九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王启年头痛欲裂,急得都快哭出来,根本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东西,急忙与陈小九干杯,只希望陈小九放过了自己……

    “陈公子,第二杯酒我已经喝过了,药堂中还有要事,我要去处理一下,就不奉陪了……”

    陈小九也不理会王启年说什么,看着他急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心中想笑,瞥眼向门口望去,却见李家那老头与朱平从门口走进来。

    李老爷子的突兀光临,让那些读书人鸦雀无声,谁都知道,李家与陈小九正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争斗,这是黎明前的宁静,大战即将到来。

    王启年背对着李老爷子,根本不知道危机已然来临,也不知道为什么喧嚣的吵闹声突然归于平静?仍带着伪装出来的笑容,与陈小九不知所云的寒暄着。

    陈小九笑得更加灿烂,亲热的搂着王启年的肩膀,大声道:“王掌柜,我刚才说的那件事情若是办得好,一定能够成功,你日后不用怎么操劳,也会享福……”

    王启年不管陈小九说什么,频频点头,带着笑容,道:“是!是!对极!对极!”一边说着话,一边举着酒杯喝起来。

    “王掌柜,好热闹啊!”

    王启年正在仰头喝酒,听闻一声阴沉中的透着怒意的招呼,隐隐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待回头一望,发现李老爷子站在身后,身子发颤,凛然的眼神中射出憎恨的目光。

    噗……

    啪嚓……

    王启年被这突兀的尴尬惊呆了,口中的佳酿喷洒在空气中,酒杯也端立不住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此时的王启年,心中凌乱的就像摔得粉碎的那只酒杯,支离破碎,无法平静下来。

    静了半响,他才讪讪道:“李老爷子,您……您怎么来了?”他低头发现陈小九仍挽着他的手臂,挣扎着甩了几下,却没有挣脱下去。

    心中叹了一口气:福兮、祸之所伏!、

    李老爷子毕竟不是一般人,心思缜密的他有着迥异常人的嗅觉,他揣摩着陈小九的心思,左思右想,觉得这里面可能、或许,有诈?

    他思虑半响吗,还是决定亲自看个明白,抱定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心思,拄着拐杖,沉重的上了二楼去。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几乎惊掉了下巴,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启年会带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只见,王启年与陈小九亲密的拍着臂膀,在一起喝酒,酒醉涨红的脸上、洋溢着兴高采烈地笑容,这让李老爷子深深的惊诧,眼珠子几乎鼓了出来,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

    让李老爷子更加郁闷的是,自己的耳朵偏偏好使的很,还听着陈小九与王启年办什么大事,可保日后幸福无忧?王启年居然频频点头。

    这保证日后生活幸福无忧的大事,指的是什么?李老爷子想到这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坍塌了在了失望的深处。

    李老爷子,颤巍巍的走到王启年面前,冷笑着追问道:“王掌柜,到底什么大事,可保证你日后幸福无忧啊?”

    “这个……无忧?”王启年对才慌慌张张的对陈小九道:“陈公子,你刚才说的什么事情无忧,再与李老爷子说一遍。”

    他刚才只顾着虚情假意的寒暄,天知道陈小九说了些什么东西?只好赶紧让陈小九解释明白,别误会了好。

    “啊?这个……这个……”

    陈小九急的红了脸,顿了一下才接口道:“李老爷子,刚才我是与王掌柜说,只要他的儿子王东海向崔大家学习,只要学得好,考中了举人,那王掌柜的日后的生活、就幸福美满了,咳咳……就是……就是这个意思啦。”

    我呸……

    李老爷子心中重重的啐了一口,若不是估计着李家的体面,真想抡起拐杖,把勾搭在陈小九与王启年痛打一顿。

    还什么大言不惭的王东海考举人?

    就那么个东西,能识字就不错,还考个屁的举人……

    看着王启年结结巴巴的回答不出来,李老爷子的心便凉了一大半,又见着陈小九转了转眼珠,敷衍塞责出来的理由要多荒诞、有多荒诞。

    心中便明镜似地,知道两人刚才在研究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了。

    李老爷子心中冷冰冰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他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拿着拐杖指了指万启年,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看着王启年愣在那里,朱平又落井下石,啐道:“呸……吃里扒外的东西……”背着手,得意洋洋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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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裂痕是怎样产生的

    王启年犹如被当头棒喝,打得昏了头,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口气没上来,居然晕了过去。

    陈小九没想到王启年会这么烈性,急忙扶着他坐下,掐人中、拍胸口……

    王启年睁开眼睛,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挤出了一点点的泪珠,拍着大腿,哀伤道:“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他非常了解李老爷子的手段,从此以后,自己与李家便断了往来,万春堂,也与自己再无任何干系。

    陈小九虽然妙计建功,但看到万启年这么大了,却因为这件事情而流泪,心中也很感动,他知道,王启年的泪水不是气愤的泪水。

    而是在这样眼泪中,包含着对万春堂浓浓的情感。

    如此一个怀旧的人,更让陈小九欣喜,李老头,有这么好的人才,你都往外撵,小九我可照单全收了。

    虽然看到王启年失声哭泣,但陈小九仍硬起心肠装模作样道:“这个李老头,生气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与王掌柜的私交而生气吗?李老爷子公私不分,不便忠奸,不便是非,就这么误会王掌柜,还不给王掌柜辩白的机会,这……这让人情何以堪?”

    众人闻言,想到李老爷子刚才的霸道跋扈,又与陈小九的爽直、热情一比较,越发显得李老爷子蛮不讲理,不辨是非。“

    陈小九又一甩胳膊道:“不行!我不能让王掌柜受不白之冤,我要找李老头去,我要去为王掌柜找回公道。”

    他抬起胳膊就要去理论,却被王启年拉住,嘱咐道:“你……你别去找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陈小九拉着王启年的袖子,叹了口气道:“王掌柜,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为你和李老爷子之间造成了误会,更没想到李老爷子会这么的心胸狭窄,没有大家风范。”

    众读书人闻言,越发感概陈小九的豁达,鄙夷李老爷子的强势。

    王启年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滴,忍着心中的委屈,有气无力道:“陈公子,不怨你,你是一片好心,我知道,我和李老爷子之间的隐匿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只是个导火索罢了。”

    他顿了一下,犹自不甘心,颤颤微微的向外走去,落寞的声音又传来:“是该有个了解了……”

    钟越、崔州平、崔远山都凑到陈小九面前,看着王启年颓废的背影,心有戚戚然,崔远山向陈小九道:“你是不是太狠了,埋葬了王启年?”

    陈小九笑了笑,喝掉了杯中酒,摇头道:“这叫涅槃重生……”

    ************

    王启年不甘心,坐上马车,吩咐车夫急匆匆的赶向万春堂,刚到万春堂门口,便看见李霸天站在门口,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老东西,你敢吃里扒外?我李家是好惹的,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

    一帮打手气冲冲的就像王启年冲去,不给他一点辩白的机会。

    王启年哪里想到李霸天依然这么混帐,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心思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怕是要交代在李霸天手上了。

    忽然,陡然街道对边传来一声呐喊,一头红发的樱木猛然带着高宫等人猛然冲了过来,威势赫赫,杀气凛然。

    五个人上去,就把那些打手揍得哭爹喊娘!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李霸天吃过樱木的亏,害怕樱木行凶,像兔子一样跑进了药房,将铺子关上了。

    “胆小鬼!”

    樱木望着那扇门啐了一口,又对王启年和颜悦色道:“王掌柜,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是万春堂的掌柜吗?这个李霸天怎么敢这么对你?幸亏我在这里,不然,你可就遭了李霸天的毒手了。”

    王启年拍拍胸口,想着李霸天那狠呆呆的模样,心中一阵后怕,连声向樱木道谢。

    忽听得啪的一声,药房的门打开了,好几个大包、被褥、行礼、衣服都被李霸天扔到了大街上,指着王启年的鼻子,大骂道:“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我滚吧,万春堂以后你休想再踏进一步……”

    那些过往的行人多半都认识王启年,一个个眼神惊诧,都不明白堂堂万春堂的大掌柜居然会落魄到这步田地,连衣服、行礼都被扔了出来。

    王启年的心在滴血,他让车夫拾起东西,再次向樱木道谢,赶着马车,直奔李家府邸而去。

    他不想就这么算了,也不愿意蒙上不白之冤,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阵疾驰,赶到李家府邸,他没有下车,就坐在车中等待着。

    他觉得李老爷子在平息了怒火之后,仍然会慎重的考虑这是否是误会促成的。

    李家那个看门的小厮看看到王启年的马车,便飞一般的向李老爷子报信去了,只是,过了片刻,那小厮又跑了回来,向王启年摆摆手。

    王启年恍如未见,仍继续耐心的等待。

    期间这个看门的小厮心中不忍,来回跑了十多次,最终也没有看到李老爷子的影子。

    直到傍晚,望着夕阳西下,王启年才悲伤的意识到,自己与李老爷子多年的情分,就如同这落日一样,不可避免的消失在地平面上,取而代之的是秋风萧瑟的黑暗。

    所不同的是,太阳还可以日复一日的升起,而自己与李老爷子之间,却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

    王启年回家到家中,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之中,脑中回忆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这难道是陈小九故意设的圈套吗?不太可能,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于陈小九来说,还远远没有达到利用崔远山的名声、地位来陷害自己的地步。

    就算是陈小九故意陷害自己,难道李老爷子火眼金睛,便发现不了这里面的弯弯绕吗?

    答案是否定的,李老爷子怒气平息后,一定会为那愚蠢的叫骂而后悔,也能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可是他依然没有与自己见面的意思。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李老爷子早已经对自己厌倦了,对自己掌控万春堂也心生恐惧,正好藉此借口,将自己光明正大的扫地出门。

    而且,这个吃里爬外的罪名,将有自己一力承担。

    李老爷子,你果然是一代枭雄啊!

    王启年心中已然绝望了……

    ***************

    翌日,这场风波并没有平息,街头巷尾、茶馆妓院,仍在谈论着这装离奇的事情,而八卦的东西多半都是从醉乡楼中那些读书人口中传出来的。

    所以,口径也出奇的一致!

    “听说了吗?李老爷子把王掌柜赶出去了,哎……王掌柜不就是与陈小九一起吃顿饭吗?至于将人赶尽杀绝吗?”

    “哼……李老爷子阴着呢,不然怎么会赚这么多旖旎中?这就叫卸磨杀驴!”

    “对对对!卸磨杀驴,你看人家陈公子,那才叫大胸襟呢!”

    ……

    类似的话,传遍了大街小巷。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李家在强悍,也控制不了不明.真相的老百姓的流言蜚语,这个苦恼,他只能痛苦地忍受着。

    与此同时,也加大力度扶持朱平,化愤怒为动力,加快了向朱家挑战的步伐。

    ************

    陈小九赢了第一场,第二日傍晚,便登门来到了王启年的家中,再三向他道歉,诚心拳拳,让人感到他一颗滚烫的心。

    万启年正在颓废中,也没心思与他在过分的划清界限,待听到陈小九委婉的介绍了一下外面的主流舆论时,他才放松的出了一口气。

    若真是这些老百姓污蔑他吃里扒外,他脾气刚烈,没准会被唾沫淹死。

    陈小九又大骂了一顿李家忘恩负义,才又拍着胸膛,忿忿道:“王掌柜,你不用难过,李家污蔑你,向你头上泼脏水,那是对你的不公,迟早会遭报应的。哼……王掌柜才高量雅,小九甚为钦佩,王掌柜若是不嫌弃,便到我的药堂做掌柜,让李老爷子看看,什么叫做后果自负……”

    王启年眉宇蹙起,看着陈小九因他之事而气的义愤填膺,到没有怀疑他是在挖墙脚,而且觉得陈小九倒是个性情中人,能扶危济难,人品非凡。

    王启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陈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在犬子拜师一事上,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无以为报,若是你在收容我做掌柜,我就更惭愧了,我本就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人,而且,我若是真的做了你的大掌柜,不就真应了吃里扒外那句话了吗?此事,便不要再议了……”

    陈小九点点头,他早有准备,想着现在能说服王启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觉得沮丧,又信口夸了王启年几句,才随意的问道:“王掌柜,不……王大叔,呵呵,怎么没见到婶婶呢?”

    这一声‘叔叔、婶婶’叫出口,让王启年感到分外亲切,他指了指内堂,叹口气道:“她换了一种罕见的寒雪症,不能下床,只能修养。”

    陈小九道:“王叔叔能不能带我去拜访一下婶婶,进一下小辈之礼仪。”

    王启年欣然同意,带着陈小九进入内堂,并引荐给他老伴。

    王启年的老婆是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不然也不会生出王东海那样的书呆子出来,她对陈小九再三表示感谢:“陈公子,多亏你帮助我儿东海拜名师做学问,我心中感动,若是我能下床,恨不能给你鞠躬下拜呀。”

    陈小九连忙笑道:“婶婶不用见外,举手之劳,何必常挂在嘴边?”

    顿了一下又道:“婶婶,你这个寒血症就治不好吗?”

    王启年的老婆白了王启年一眼,嗔道:“你问这个死老东西。”

    看着陈小九疑问的目光转过来,王启年叹口气道:“需要一味药引子,只是这药引子可遇不可求。”

    陈小九道:“什么药引子?”

    王启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西域毒蛤!”

第六百九十六章 愿者上钩

    “西域毒蛤?”陈小九听他终于提到了关键之处,忙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追问道:“这是一种什么宝物?听起来倒是蛮稀有的。”

    王启年叹了口气,摇头道:“西域毒蛤何止稀有?便是你银子堆成山,也不见得能弄到一条蛤蟆腿儿。”

    “西域毒蟾的寒性很重,我老伴儿得的正好是寒雪症,以寒治寒,寒到最极点,便是至阳,就可以疏通血脉了。”

    “只是,这药物千金难求,若是真有人出售这种宝贝,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家产去换!哎……可惜啊!”

    陈小九霍然站起,重重的点头道:“王叔叔,我京城有些人脉,这个西域毒蛤,我可以替你打听一下,说不定便有人能够知道西域毒蛤的消息呢!”

    王启年摇摇头道:“陈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京城中,我也是有些朋友的,他们为我苦寻了许多年,却也没有任何消息,我早已经死心了,这个事情,便不劳陈公子费心了。”

    陈小九笑了笑:“王叔叔,您托付的朋友都是做什么的?”

    王启年笑了笑,他明白陈小九的意思,若有深意道:“我的那些朋友,可都是京城中的名人,有才子书生,有医学圣手,还有商业奇才……”

    陈小九摇摇头,打断王启年**裸的炫耀,神神秘秘道:“可有皇宫中的人?”

    王启年连连摇头,诧异道:“皇宫中除了妃嫔就是太监,我怎么会认得呢?”

    陈小九笑嘻嘻道:“王叔叔,说来巧了,我恰好在皇宫中有些关系……”

    什么?

    皇宫中有人?

    王启年似乎明白了陈小九的意思,豁然起身,一张老脸激动地扭曲起来,翘着胡子道:“陈公子,你可不要骗我,这些奇珍异宝虽然千金难求,但是在皇宫中,却是极有可能存在。”

    陈小九点点头:“王叔叔说得没错,每年八月初八,各国使臣都会为大燕皇帝纳贡,其中西域番邦也会上供,说不定便有西域毒蛤献给皇帝,也未可知!”

    顿了一下,又神神秘秘道:“而且,不瞒王叔叔说,我的这个朋友是个太监,刚巧管着皇帝的内库……”

    王启年的一颗心扑腾扑腾扣击着胸膛,像要跳出来似的,紧紧攥着陈小九的手,诚挚道:“陈公子,你要是能帮我找到西域毒蛤,我……我永远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说完话,便向陈小九拱手。

    陈小九连忙扶起他,“王叔叔,你是我敬佩的人,令公子东海兄的品质也是我十分欣赏的,能为王叔叔一家做些事情,我心甘情愿,只是……只是不知道皇宫中有没有存余,若是有,我想尽办法,也要为王叔叔弄到。”

    王启年自然感恩戴德,陈小九又与王启年攀谈了一阵,才讪讪的回去。

    **********

    一晃十几天过去,这些日子中,陈小九吩咐几百樱木军团的兄弟集体抹杀李家,刻意抬高王启年,这也导致了街头巷尾到处议论着李老头与王启年之间的矛盾。

    百分之几九十的百姓受了樱木军团不公正的诱导,清一色的认为李老头把王启年当成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看家狗。

    当这条老狗没用时,便把他一脚踢开。

    这件事情听在王启年耳朵里,到让他能心安理得些。

    陈小九虽然将青楼改造成了药房,但是那些颇有姿色的窑姐儿,他却一个没有赶走,请了一位郎中,每日教授他们各种草药的名字,捣药的方法。

    这些窑姐们都是孤苦伶仃的女子,若是将她们赶出去,恐怕只能流落街头,现在陈小九不赶她们走,让她们记些药名,还给发银子,真是做了一件挤危扶难的大好事。

    从此,她们再也不用卖身取悦于男人,这份差事,当真轻松,把那些窑姐儿喜得恨不能献身于陈小九才甘心。

    而陈小九从此更忙了,装成十分欣赏王东海的模样,每日都去王家骚扰一下,可是与王东海聊上几句,便会去拜会王启年。

    王启年是个极端有经济头脑的人,他对事物的判断,在战术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前瞻性。

    每每说出一番话来,总是能发人深醒,让陈小九这位有着现代眼光的才子听着,都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但是,在大的战略方向上,王启年却对陈小九有着非同寻常的惊诧。

    王启年一生阅人无数,对于潘家的那个老乞丐潘交龙,石家的石老爷子,李老爷子,还有逝去的朱老夫人,都有着相当深刻的认知。

    而这些巨头中,王启年最看好的还是李老爷子。

    比如做钱庄这个行业,便是一项风险性极高,回报率极大的行业,当年潘家、朱家、石家,都不敢贸然进入。

    而李家本是一家上中等的家族商人,李老爷子看准了形势,毅然的做钱庄生意。

    经过几年的奋斗,钱庄便初具规模,而且,更是靠着钱庄的金银周转,才屡次化解了经商过程中缺金少银的危机。

    药堂这桩生意,也通过钱庄巨大的资金积累,才达到了垄断的地步。

    而李家,正是凭借药房的垄断、钱庄的巨大资本积累,才一跃成为杭州第一大富商。

    如今,即便是李老爷子孤注一掷,凶狠的向朱家挑战,若是没有钱庄为其作后盾,李家也绝不敢生出如此逆天的心思。

    王启年正是非常欣赏李老爷子的战略风度,才加入了万春堂。

    这一干下去,就是几十年,凭着李老爷子的高妙战略与他王启年的精湛战术,万春堂才引领着李家几十家药房将杭州市场几乎垄断……

    想着这里,王启年仍然心怀感伤。

    但是,现在听着陈小九的言行举止,在大的战略上,似乎比之李老爷子尤胜一筹。

    王启年虽然对李老爷子孤注一掷做布匹丝绸很忧虑,持反对态度,但是心中对李老爷子的大战略还是十分认同的。

    凭着李老爷子的韧性,虽然会与朱家厮杀得十分惨烈,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但却是极有可能打败朱家,获得成功的。

    但是,这些日子通过与陈小九的交谈,他清晰地意识到,李老爷子的对手竟然不是资产庞大的朱家,而是少年锋锐的陈小九。

    听着陈小九的种种见解,王启年甚至对陈小九起了崇拜的心思。

    他品了一口茶,向陈小九若有深意道:“陈公子,听说你虽然收了青楼,却没有赶走那些卖身的姐儿,反而让他们每日背药名,可有此事?”

    陈小九笑道:“千真万确,王叔叔,你见识非凡,可知道我的用意?”

    王启年自信的笑了一下,道:“我猜陈公子是想把药铺抓药的伙计都换成那些女孩子吧?呵呵……那些女孩子身段妩媚,走起路来扭腰摆臀,嫣然一笑,魅惑众生,若是运用得好,倒是一个很高妙的主意,能吸引到很多别有用心的主顾。”

    陈小九竖起了大拇指道:“王叔叔,你真是慧眼如炬,小九心中佩服得紧哪。”

    陈小九的高帽子,让万启年身子轻飘飘的,他若有所思道:“这个高妙的主意,我以前便想过,但是李老爷子却认青楼女子抓药,视为不洁、不贞,影响药效,而是让我改用良家女子。可是李老爷子却不知道,良家女子哪有青楼女子的万种风情?此事遂作罢。”

    “但是,陈公子,我不妨直言,你这个改变只是一个小小的策略,并不能再大的方向上撼动李家的基业,若是你想用这点战术作为决战的手段,那你可就失策了。”

    陈小九哈哈大笑:“王叔叔,你可有什么更高明的主意能教我吗?”

    王启年笑着摇摇头,却很自信道:“李家的这种布局与模式,遍布杭州各地,与李家打价格战,几乎没有胜算,这也是我为李家所做的最大的一项功绩了,我很难找出其中有什么缺点,所以,陈公子,若是在这行业崭露头角,还需要你站得更高才行呀。”

    陈小九若有深意道:“我现在已经登天的梯子,只是还缺一个扶梯之人呀。哎……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我现在才发现,我的大掌柜居然与西域毒蛤一样,万般难求!”

    王启年喝到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喷洒出来,他知道陈小九是把他比喻成西域毒蛤了。

    “陈公子,我有我的苦衷,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好马不配双鞍!李老爷子虽然对我绝情,但是我却很难做出违心的事情……”

    陈小九并没有灰心,继续与王启年谈笑风生,到让王启年佩服陈小九心胸的伟大,并没有因为自己一口回绝而懊恼、愤怒,甩袖而走。

    看到陈小九这般豁达的伯乐,王启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五日过后,陈小九的药房终于改装成功,那些唧唧喳喳的青楼女子也被培训的很好,几百种药名任意的点出来,都能准确的找对药物。

    这让陈小九一阵兴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他将曹公公给他的西域毒蛤掰下来一条腿,藏在怀中,一大早便去了王启年的府上。

    这回,他并没有装模作样的在于王东海客气,而是装出一副兴奋莫名的模样,直接跑进了王启年的书房。

    王启年诧异道:“陈公子,怎么来得这么早?”

    陈小九神神秘秘的拿出怀中的纸包,向王启年炫耀道:“王叔叔,你猜这是什么?”

    王启年摇摇头,露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你看看就知道了!”陈小九将草药递给王启年。

    王启年一脸犹疑的接过来,打开外面的包纸,里面还一层锡纸,打开锡纸,里面还一层黄纸,打开黄纸,还有一层金纸……

    王启年有些不耐烦,心想着陈公子一大早便来消遣我吗?

    他一脸犹疑的打开金纸,看到一条深绿色的蛤蟆腿!他眼眸闪闪放光,眉头紧蹙,伸出颤抖的手拿在眼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嗅着蛤蟆腿的气味。

    忽然,肩膀抖动,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了陈小九的面前……

第六百九十七章 我的人生格言

    虽然陈小九说过宫中有人,虽然陈小九对王启年很好,但是王启年从内心里,还是不敢奢望陈小九一个外人,能为他如此尽心尽力的找到西域毒蛤这个万金难求的药引子。

    可是,望着眼前的货真价实的西域毒蛤,王启年的沉寂已久的心,剧烈的颤抖起来。

    时而向海浪的一样汹涌澎湃,时而像狂风一般倾泻,他跪在地上、激动地喘着气,心跳得如同有人插着一面响鼓。

    任凭陈小九如何的拉扯,王启年也没有起来……

    直到王东海,进来,发现王启年跪倒在地,大惊失色,才将王启年强硬的搀扶起来,待他诧异的听到陈小九找到了西域毒蛤的消息,王东海却又跪倒在了地上……

    父子两个喜不自胜,对陈小九感恩戴德!

    不过陈小九怕曹公公得知这个消息,再三嘱咐道:“王叔叔,西域毒蛤虽然是我给您找到,但是千万不要泄露是由我找到的,不然有些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看着陈小九这般郑重其事的告诫,王启年一家人急忙记下来,王启年又带着王东海、陈小九来到了老伴儿面前,将西域毒蛤的事情又要说了一遍。

    王启年的老伴儿早就绝望了,闻听此言,眼神冒绿光,兴奋的昏了三次,方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王启年再三向陈小九感谢,陈小九道:“王叔叔,既然药引子已经找到了,那您现事不宜迟,还不赶紧为婶婶对症下药?”

    王启年道:“对!对!你看我都兴奋地糊涂了,虽然找到了药引子,但是寒雪症这个方子还需要斟酌一下,整个杭州城,只有万寿山有那么一份方子,其他的郎中,还真没有那份本事,这件事情,等我晚上亲自拜会万寿山,求他为我老伴儿开方子……”

    ***********

    王启年、王东海这爷俩很高兴,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对于被李家扫地出门的王启年来说,是十分难得的一件事情!这让那些好朋友十分好奇,争相打听着他因何这般高兴。

    快乐的事情总是愿意与朋友们分享,王启年便撒了一个小谎,把自己在京城找到西域毒蛤的事情,向众位好朋友说了一遍,。

    一众好朋友有又惊又喜,一层层的传了出去。

    朱平这家伙打探到了消息,便自作主张,将消息送到了李老爷子的耳中。

    李老爷子站在庭院中,望着池塘边上歪歪扭扭的一颗干枯的小树,却又见道一个小树枝上居然长出了嫩芽。

    李老爷子冷笑了下:“枯木逢春?哼哼……我看未必!”脸色阴沉的如同乌云密布,大声喝道:“来人,将这颗小树给我砍了……”

    他眼望着被仆人砍断的小树,对朱平笑道:“瞧,这就是背叛我的人的下场。”

    *************

    陈小九当晚并没有离开王家,王启年已经去了万寿山的府邸,陈小九、王东海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王启年带回来好消息。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王启年回来。

    王东海着急了,便要起身相迎。

    忽听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王启年的颓然的身影出现在了陈小九的视野中。

    不知为何,兴奋了一下午的王启年仿佛一下子来老了二十岁,满是褶子的脸颊上流淌着心酸的泪水,王启年踉跄着走到桌子旁,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便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陈小九心中一沉,隐隐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王东海拉扯着王启年的袖子,焦急道:“爹,万老爷子怎么说的?他与您交情深厚,怎么没有与您一同来?是不是方子已经让你拿回来了?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启年眼眸红!的,透着一股仇恨,突然间,他使劲的拍了一下手掌,怒喝道:“三十年交情,居然抵不上万两黄金,可悲!可悲啊……”

    陈小九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默默不语,聆听着王启年释放心中的怒火。

    王启年捶胸顿足,大骂道:“陈公子,交友不慎啊!贪金贪财,妄为名医,失败!失败!”

    他骂了一阵,才愤愤道:“我赶到万家,便与他说起此开方子的事情,可是万寿山居然一点也不开心,眉头隐然有着惭愧之色,我一问,才知道,这老东西医治寒雪症的要房子,居然刚刚被李老头用万两黄金,买走了,还签了文书,一旦泄密,要吃官司……”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陈小九忽然对李老头这个令人尊敬的对手、生出了蔑视的感觉,一颗心已经凉到了谷底。

    王启年眼泪又流了出来,悲伤道:“其实中午之时,我找到西域毒蛤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万寿山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可是……可是他明知道我需要这个药方救命,居然还把这个方子卖给了李老头,这……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陈小九为王启年递上一块手帕,王启年用力擦了擦,道:“我虽然被逼无奈,离开了李家,但是却没有做一件对不起他李家的事情,没想到李老头居然这么狠毒。”

    “就算李老头对我恨之入骨,我也认了,可是万寿山与我三十年的交情,居然还为了万两黄金,就把药方子卖给李家,这……这对我何其残忍,难道三十年的友情居然不值万两黄金吗?”

    陈小九心中对李老头、万寿山甚为鄙视。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良方是用来救命的,不是用来杀人的,而万寿山这个道貌岸然名医居然干出了这样狠辣的事情,又怎么能称为救死扶伤的神医呢?

    陈小九叹口气,把王启年扶起来,待他情绪稍稍缓和下来,才询问道:“寒雪症的方子,难道只有万寿山才有吗?”

    王启年摇摇头:“也不是只有他才有,还有一人,就是万寿山的师傅,三朝御医,而后隐居于京城的医道圣手——张一针,才精通此道,可是,张老先生已经七十二岁高龄,我有何德何能才能请到张来先生来此?那岂不是难如登天?”

    陈小九好奇道:“难道必须张老先生亲来吗?他开个方子不行吗?”

    王启年摇摇头道:“那绝不可行,寒雪症病症敏感,每一味草药的用量都是有严格限制的,若是不亲临诊脉,绝不敢贸然用药啊。”

    陈小九想了半响,转着眼珠道:“张一针医德如何?”

    王启年竖起大拇指叫道:“视金钱如粪土,医德重于生命,我甚为钦佩。”

    陈小九想开了一下,才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张老先生听了他的得意门生万寿山的光辉事迹,会作何感想呢?”

    王启年一怔,不明白陈小九的意思。

    陈小九安慰王启年道:“您不用担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张老先生我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把人请到,您就放宽心便是。”

    “陈公子,你说真的?”

    陈小九很自信的笑了笑:“我说过假话吗?”

    王启年上下打量着陈小九,摇着头疑问道:“在陈公子最苦难的时候,我没有对陈公子施以援手,陈公子却仍对我这般关心?”

    陈小九春风般的笑了笑:“我这人有时候虽然奸诈、卑鄙、狠毒,但是我却把这些阴暗的手段用在了比我还奸诈、阴狠、卑鄙的人的身上。”

    “而对那些心怀善良、诚挚、恭谨的人,我陈小九却会以更加善良、诚挚、恭谨的一颗心来对待他!”

    陈小九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的座右铭,我为人处世的最标准的原则,而王叔叔,你的忠诚侍主让我感动,尽管李老头真心不配你忠心耿耿的对他守着贞洁。”

    王启年被陈小九说得愣了半响,怔怔的看着他英俊的面庞,不由得狂放的大笑,直到笑得喘不上气来,才怅然道:“陈公子,听你一席话,我豁然开朗,哎……我这五十年的命,都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愚忠!愚忠啊!”

    陈小九心中一动,望着王启年闪烁着精芒的眼眸,期许道:“王叔叔难道要改变主意了?”

    王启年整理了一下衣衫,面容庄重道:“陈公子,你如果不嫌弃我这个老顽固,我愿意用我的全部精力,在草药行业,为你撑起一片天。”

    “哈哈……”

    陈小九喜笑颜开,心想着得到王启年的这一句话,当真是费了无数的心思,此事终于完美落幕,一颗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心想着,王启年为我办事,明日一早,这个消息便会传遍杭州大街小巷吧?

    事情传到李老头的耳朵里,不知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

    第二天,秋高气爽,樱木军团的鼓吹手,一大早便散步起了“谣言”。

    “李老爷子把王启年当狗一样赶走了……”

    “李老爷子与杭州名医万寿山狼狈为奸,合起火来,不给王启年老伴儿治病……”

    “万寿山妄为杭州名医,没有医者仁心,居然见钱眼开,见死不救,见利忘义,真乃大奸大恶之人,我呸……这样的郎中,赶紧死了吧!”

    而后,还有一则消息传出来:“陈小九体恤王启年老伴儿病情,居然请动了三朝御医张一针为其诊脉。”

    “王启年被李家逼的走投无路,幸得陈小九照顾,万启年感激涕零,已经答应为陈小九新开的药房做大掌柜……”

    “此事,真乃天随人愿……”

    这些消息一散布出来,便被广为流传。

    李老爷子收到了这个消息,气得真的吐了血……

    而万春堂的名医万寿山,听到了张一针的名字,直吓得心惊肉跳,直翻白眼。

第六百九十八章 名医会诊、惠民泽福

    陈小九并没有说大话,叶吟风这位神通广大的大哥,给了他足够的信心,修书一封,让叶吟风协助办理这件事情。

    陈小九眼珠一转,又写了一封书信让叶吟风代为转交张一针,封面上注明道:“令徒好杀人,辱圣医之名讳,遭万人唾弃。”

    他相信有了这封书书信,张一针为了名誉,也必会来处理此事。

    陈小九写完,便立刻快马加鞭,派人送往京城……

    **********

    王启年把陈小九为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感慨万千之际,心中不由得对陈小九更加拜服。

    王启年做了万春堂的大掌柜三十年,浸淫此道许多年,经验甚为丰富,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有了王启年的加入,便有了知彼知己的先决条件。

    要知道,李家药堂正是在万春堂为首的带领下,走向了崛起之路,其中绝妙的点子、想法都是由王启年施行的。

    这些主意的利与弊,只有王启年心中最为清楚。

    而且,王启年通过与陈小九的具体沟通,才发现,陈小九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浮,他完全有机会与李家一决高下。

    其一、陈小九实际投入的家底并没有像外面、乃至李家想象的那么匮乏,当然,这是陈小九视他她为自己人,暗中告诉他的!

    有了充裕的银子作为保障,陈小九便不怕李家大量降价,即便降价,陈小九也能耗得住,不至于仓皇逃窜。

    其二、陈小九有自己的草药渠道,要知道,整个江南的草药贩子,几乎都被李家给垄断了,合作多年,李家可以保证获得更加优质的草药。

    若是陈小九也用这些药贩子的草药,先不说能不能购买得到,即便是买到了,也一定是质量低劣的草药。

    但是,陈小九考虑的很周全,他的草药都是通过京城、叶吟风的势力采购得来的,避免了与李家撞车,

    而且叶吟风的面子谁敢不买账?哪个草药商敢要高价?都是以最优惠的价格供给陈小九的,如此一来,陈小九便不会被掐住了脖子。

    其三,陈小九有自己的漕运,进货的渠道更加的便捷,更加的有保障。相比较而言,李家的货运流通与陈小九相比,反而处于劣势。

    自从陈小九做了漕运,李家就很少走他的渠道进草药,而现在这种时刻,李家更不会与陈小九合作,天知道陈小九这坏小子,会不会将船弄翻了,把草药喂了鱼?

    有了这三个关键点,便可以保障药堂的独立性,至少保证了除经营以外的公平竞争。

    万启年看清楚了其中的道道,不由得信心百倍,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却生出了自己打败自己的心思。

    他要置一口气,要以陈小九大掌柜的身份,将自己一手缔造的、以万春堂为代表的李家药堂打败,如此方能除掉心口的那股恶气。

    王启年与陈小九坐在装修古色古香的药堂中,虽然还没有开张,只有一些刚刚培训好的主要的女子在来回走动着,但是王启年依然能嗅到成功的滋味。

    陈小九笑看着王启年,若有深意道:“王叔叔,从今天开始,我又要尊称你一声王掌柜了。”

    王启年心知称呼想同,但本质上却大有不同,他品了一口香茗,笑吟吟道:“陈公子,你现在可以将心中的计划和盘托出了吗?”

    “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有郎中加入进来呢!我想着我是不是要通过关心招募一批进来……”

    陈小九笑吟吟摇头道:“王掌柜,我这个店铺与李家不同,究其根本,可已套用一句兵法,‘集中优势兵力,兼顾各方所长,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看着王启年一脸的惊诧,陈小九娓娓道:“实不相瞒,此次除了医道圣手张一针是临时突发奇想,请来的之外,其他的郎中,俱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京城请来的八位医道高手,这八位郎中、虽然比之张一针差了许多,但是,名头、医术绝对不比王寿山差……”

    陈小九遂把八位郎中的名号报了一遍!

    王启年听完,不禁惊愕的张着大嘴,满脸不相信道:“陈公子,你……你是怎么办到的?这八位郎中可不是仅仅凭借银子就能请来的。”

    陈小九若有深意的笑了笑,指了指天上,笑道:“王掌柜又忘了?我上面有人啊。”

    王启年高兴的点了点头:“有了这八位医道高手,一定会有与李家一争高低的机会。”

    陈小九笑了笑,“不是一争高低,而是要彻底的歼灭李家。”

    他得意的站起身来,踱步道:“这第一步,便是一招釜底抽薪!我已经与八位医道高手过了,他们此行,会择机收上一批资质好的郎中做徒弟,以壮大门楣……”

    王启年听了,不禁心惊肉跳,拍案叫绝:这真是一招釜底抽薪的绝户计啊!

    有了这个噱头,杭州那些大大小小的,有上进心的郎中,谁会甘心放过这次机会呢?这可是一个镀金、增长医术的绝佳机会呀!

    就连李家那几十个药铺子中的二百多位郎中,恐怕也受不了这个巨大的诱惑,前来拜这八位郎中为师吧?

    如此一来,便能立刻将杭州城医术稍稍高明一些的郎中收拢在旗下,而淘汰的却全是一些虾兵蟹将,医术不入流的伪郎中。

    经过这样的淘汰,李家的药铺子,又会有多几个有名气的郎中会留下来呢?

    陈小九又笑吟吟道:“而且,王掌柜,说句不该说的话,哼哼……食色,性也!”

    他伸手指着那些来来回回从良的女子,神神秘秘道:“你真的单纯的以为这些女子专门为了吸引那么买药的百姓吗?”

    王启年一愣神,陈小九又坏坏笑道:“其实这些姿色上佳的女子,也是为了那些郎中养眼的!郎中门一个个假清高,不逛青楼,称为君子,其实一个个骨子里色着呢。”

    “现在,我就把这些青楼女子弄到他们眼前晃悠,展露她们扭腰摆臀的无边魅惑,我倒要看看,这么好的女人,这么美艳至极的诱惑,哪个郎中会不从心里欢喜?”

    王启年没想到陈小九会把人性揣摩的这么透彻,其中他没好意思说出来的话便是:

    虽然他年纪这么大了,但是看到这么多丰乳肥.臀,耳边听到莺声燕语,他的一颗心也变得年轻、活泛起来……

    陈小九又道:“而且,我有一个‘名医会诊’与‘惠民泽福’的想法。”

    万启年犹疑道:“这又是何解呢?”

    陈小九道:“所谓的‘名医会诊’,就是专门针对有钱人的一项政策!只要你银子到位,不心疼钱,便可以享受到三到四名、名医的会诊,诊断的病情一定会比一个医生来得准确许多,相信一定会有许多的人对此感兴趣。”

    王启年听了,连连点头,心中深以为然,又问道:“那‘惠民泽福’又是什么意思?”

    陈小九道:“这就是针对看不起病的穷苦百姓了!”叹了一口气,又道:“杭州虽然繁华,总归有一些看不起病,抓不起药的百姓痛苦的死去。”

    王启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疑问道:“陈公子,难道你要为那些百姓们免费吗?那样即便是你有一座金山,也要打了水漂,而且那样会出现许多招摇撞骗的人,趁机占便宜,鱼龙混杂,便是调查,也是查不清楚的,此事,我可万万不赞同。”

    陈小九摇摇头,笑道:“我纵有菩萨心肠,也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想要得到回报,必然要付出。”

    “我的意思是,那些抓不起药的穷苦百姓们,我已经想出了许多办法妥善安置,只要他们不是偷奸耍滑之辈,不是肆意妄为之徒,无作奸犯科之恶行,我便可以把他们安置在我的码头上出苦力,或者可以安顿到朱家做工,也可以到潘家陶一份生计!如果还是不够,我便集中这些闲散人员,开些酒楼,帮助他们度日……”

    “当然,这些百姓想要取得这样的资格,那一定要五家邻里以上的良民为其作保,证明其家室贫困,作风清白……”

    王启年听到这里,心中暗暗摇头,怅然道:“小九,‘名医会诊’我是举双手赞成,‘惠民泽福’我却深深的担忧,这样虽然会取得一些人气,但早晚会将你拖垮。”

    陈小九哈哈大笑,神神秘秘道:“王掌柜,和你说句最真实的话,我小九不爱钱,生平只是看重这个‘情’字,谁危机到我亲人、我的朋友,我会责无旁贷的反击他,干掉他。”

    “而李家,则是彻底激怒了我的逆鳞,只要能打倒他,我便心满意足,至于这药堂,我只要保证不亏本吗,权当做善事,何乐而不为呢?”

    王启年怔怔的看着陈小九,一时间倒不知道此人是聪明、还是驽钝,一面拼命的挣钱,一面又拼命的花出去。

    这样的人,在他的一生中,见所未见……

    两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一阵,写出了一个章程,把‘名医会诊’与‘惠民泽福’两项纲领印了上千份,第二日清晨,让樱木军团的兄弟发了出去。

    短短的一上午的时间,便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两项纲领成为百姓们街头巷尾的谈资。

    而陈小九没有对王启年明言的,便是‘惠民泽福’这一项,他还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想的更深,看得更远。

    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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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镜羽”打赏,紫微努力……

第六百九十九章 羞辱

    陈小九的动员、宣传能力做得很到位,几日的时间,陈小九的药堂,要于十月初九开业的消息,弄得人尽皆知。

    海报上面的那些纲领性的条条框框、被人所津津乐道,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尤其是那八大名医受到陈小九邀请,为其坐镇的消息,更为所有人惊讶,张一针的友情出场,也让他的爱徒万寿山赶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力。

    他此刻真心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舍弃友谊,而选择了金银,但后悔已晚,契约在李老爷子手上,万寿山只能硬着脖子走下去。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迎接自己的必是一翻血雨腥风。

    李老爷子更是心头火气,他心中虽然对王启年决绝的做法后悔,但是心中仍然充满着无尽的愤怒。

    王启年这个家伙对李家药堂的经营模式无比熟悉,其中好处与弊端、洞若观火。

    而且李老爷子已经收到了消息:陈小九的第一批草药已经运到了码头,而在此之前,他对陈小九草药的进项一无所知,这也导致了自己掐断陈小九货源的计划功亏一篑。

    独立的漕运、独立的渠道,丰盈的金银,这也使陈小九有能力与李家决一死战。

    李老爷子此刻已经充分准备,要以更低廉的价格,更惠民的草药,与陈小九打一场消耗战,他相信陈小九的银子再多,也不如自己丰厚。

    而且,有了钱庄做后盾,自己的底气也足。

    李老爷子没有因为陈小九的冲刺而迷惑,他一方面亲自操刀向朱家杀去,一方面又派同济堂的大掌柜坐镇万春堂,要与陈小九打一场持久的消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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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小九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有了王启年深厚的经验,各方面有条不紊的准备充足,各种草药、各种人员的配置,都已经顺利完成,唯有药汤的名字却没有起好。

    王启年向陈小九询问原因,陈小九笑了笑,一脸的诡异:“这么光荣的任务,交给张一针老前辈,岂不是更好?张老先生一定会会高兴的。”

    王启年不禁对陈小九更加佩服:张一针仅仅是友情客串,并不是坐堂,若是这个名字与匾额都由张一针来题词,无疑将会成为永久的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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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三,京城八大名医、用蹙着德高望重的医道圣手张一针,通过江船,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杭州,陈小九带着药堂的等人,还有樱木军团几百位兄弟,恭谨等候。

    钟斌这个家伙聪明之极,如此收买人心的事情,他是一定会代表官方、代表杭州百姓出面的。

    当然,还有一个人,硬着头皮、不得不来。

    此时就是年已五旬的万寿山……

    陈小九是第一次见到万寿山,他比想象中平凡得多,尖嘴猴腮的模样让人联想不到他就是杭州城最出色的郎中。

    陈小九忍不住出声挤兑他两句:“你来干什么?”

    万寿山冷冷道:“我来迎接我师傅。”

    陈小九不屑道:“你还很仁孝嘛!”

    万寿山很傲气的回答道:“仁孝乃做人处事之根基。”

    陈小九哈哈笑道:“只可惜,你的地基没打好!”众人闻言,不由得哄然大笑,万寿山脸皮再厚,也被嘲讽得满脸通红。

    万寿山再也不好意思站在人群中,急忙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捂着脸疗伤。

    过不一会儿,一只豪华的大船缓缓驶来,待停泊码头,看清里面的人影时,陈小九忙带头高喊:“欢迎张真人,欢迎八大名医亲临杭州!”

    一时间山呼海啸,声若惊雷,害得钟斌一阵腹诽:小九啊!风头能不能留给我一点?

    船一靠岸,小厮们打开船舱,从里面鱼贯而出,走来二十多人,为首一人,年逾古稀,白胡子长达腰际,光头善良,精神矍铄。

    陈小九一眼便看出来,此人便是张一针,忙与钟斌、王启年等人迎了上去。

    “张真人,小就可算把您给盼来了……”陈小九一边鞠躬,一边说着感恩戴德的话,钟斌急得在一边搓手,间或插上两句,倒也得到了张一针的回应。

    陈小九不会怠慢另外八位神医,与张一针寒暄过后,便与八位名医依次打招呼。

    这八位名医虽然都是“神医”,但是在张一针面前,谁也不敢装大,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叶吟风的势力极大,笑里藏刀,他们这些“神医”谁敢惹?

    八位神医一个个对陈小九也恭谨有加,不敢真的拿出颐指气使的神情,而且,陈小九组织的这个欢迎仪式、也让他们深感荣耀,对陈小九心里也有了小小的认同。

    在热烈凌乱的吹拉的弹唱的气氛下,一众人走上了岸边。

    陈小九又重新走回了张一针身旁,便听到张一针板着脸道:“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干什么?我生平最喜欢清静。”

    陈小九笑道:“张真人教训的对极!不过张真人虽然喜欢清静,可是在我们百姓心中,最喜欢的却是张真人啊!”

    这一个马屁拍得高明之极。

    心如止水的张一针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笑着问陈小九道:“谁是王启年?”

    王启年急忙走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张一针面前,哀求道:“请张真人救命!”

    张一针叹了一口气,扶着王启年起来,诚挚道:“治病救人,天经地义,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张一针在陈小九、钟斌等人的陪同下,兴高采烈地先前走着,忽然,一个年逾五旬的尖嘴猴腮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张一针的面前,恭谨的叫道:“徒儿拜见师傅!”

    正是心怀忐忑的万寿山。

    张一真看着面前撅着屁股的万寿山,重重的哼了一声,又奇怪道:“你是谁?谁是你的师傅,我根本不认得你!”

    回头招呼小九道:“头前带路,先去你的药堂看看。”

    陈小九斜着眼睛看了万寿山一眼,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招呼着张一针、八位神医,向药堂走去。

    只剩下万寿山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那里,良久也没有起来。

    万寿山待见到张一针之前、想了很多,想着张一针可能会怒骂自己贪恋钱财、湿了本分,若是这老头暴怒之时,可能会抡起拐杖,打自己的脑袋。

    张一针心地善良,只要自己熬过了这一关,张一针多半会原谅自己这个徒弟。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张一针会对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那冷漠的模样,让人心惊肉跳,打心里涌上一股寒意。

    这样的冷漠,比那根拐杖还厉害,把自己打得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应付。

    万寿了想了一阵,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远远地跟在大队伍身后,心里琢磨着该怎样搞定这个倔强的老头呢。

    **************

    张一针站在陈小九药堂门口,早就发现万寿山贼心不死,跟在后面想要求得自己的饶恕,但是他却置之不理。

    围着陈小九的药堂转了好几圈,才疑惑的追问这药堂为什么这么大?

    陈小九笑了笑,解释道:“张真人,这是集思广益的一种创新的尝试……”口生莲花,将自己的优势和盘托出。

    张一针闻言,连连叫好!

    走出药堂,却见万寿山又跑到自己面前跪下,张一针恍若未见,任凭他跪着,又指着门面上方,奇怪道:“怎没有牌匾?”

    陈小九恭谨回答道:“此牌匾正是要留给张真人亲笔题词!”

    张一针好似看穿了陈小九的市侩心思,不屑的摇摇头:“恕老夫直言,老夫的字虽然好看,但却不会为商人题词。”

    陈小九不卑不亢,朗声道:“张真人,您有所不知,我开药堂,并非为了赚钱。”

    张一针却不相信,摇头道:“不赚钱,你开药堂干什么?”

    陈小九朗声答道:“我乃是为了惠民泽福!”他吩咐人取过一张海报,交给张一针看,又解释了自己惠民泽福的用意、理念。

    张一针看过之后,惊讶不已,看着陈小九的目光,都带着赞叹的神色,怅然道:“陈公子,你心虽好,可是善事并非一朝一夕可成,需要持之以恒的毅力,还需要……还需要源源不断的金钱。”

    陈小九怅然笑道:“张真人我虽然是要惠民泽福,但却同时却又是一名市侩的商人,实不相瞒,钱塘江的漕运都由我掌管,今日您老乘坐的客船,都是属于我的……”

    张一针听完,不由得一愣神,看着陈小九的清澈的眼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连连拍手叫好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陈公子,这匾额我亲自题词。”

    陈小九忙叫人取过纸笔,张一针赞叹的笑道:“陈公子有悲天怜人之心,我看,便叫做惠民堂吧!”

    陈小九闻言,连声叫好,心中却不以为然:神医同志,您可真没什么创意的说!

    看着张一针运笔刷刷的一气呵成,陈小九打心眼里高兴,有了张一针的亲笔题词,这就是块儿金子招牌,万古长青。

    陈小九忙吩咐人拿去装裱一下。

    回身却撞在了万寿山的身上,只把万寿山撞得趴在了地上,万寿山心中愤愤,猜得出这是陈小九故意为之。

    陈小九冷笑着问道:“万神医,您怎么跪在这里?”

第七百章 给脸不要脸

    王启年看到万寿山诺诺的跪在这里,面色苍白,肩膀颤抖,神情之间透着一股落寞。

    想着跪在眼前的就是自己三十年的好友,尽管相交了三十年,居然还没有看清楚他的本质,说到急人之难,却远远不如陈小九这样半路出家的朋友来得干脆!来得实在!

    尽管王启年看着万寿山很可怜,但曾经的悲愤、使他仍想上前踩万寿山两脚才开心!

    “万神医?你不是万春堂的神医吗?这里是惠民堂,你不在万春堂中坐诊,跑到我们惠民堂干什么来了?赶快回去吧!”

    万寿山肠子都悔青了,心中不知把陈小九骂了多少遍,但是对王启年的愧疚、使他不敢与王启年四目相对。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众人都向看猴子杂耍似地盯着他看,那羞愧之感,使他真想钻进地缝里,永远也不出来。

    张一针看着万寿山怯懦的模样,心肠居然刚硬的、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又慈眉善目的对陈小九道:“王掌柜的家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陈小九道:“张真人,您老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下,再去诊病也不迟!”

    王启年也连忙赶过来安顿张一针。

    张一针捋着花白的胡子,坚持道:“治病救人,乃所欲也,吃饭休息,打什么紧?”

    王启年连声感谢,眼角隐隐沾有泪花,连忙引领着张一针前行。

    那八位神医虽然深感疲惫,但是有着张一针为他们打样,他们身为晚辈,谁敢拿出神医的姿态?一个个个低眉顺眼的跟着张一针后面。

    更悲催的是,尽管万寿山知道张一针对他不假辞色,他仍然要跟在张一针屁股后面,只为求得恩师的原谅。

    **********************

    王启年的老伴儿躺在床上多年,虚弱不堪,张一针的到来、让她一潭死水的心扉重新焕发了生机,一张皱纹漫步的脸颊、充满了兴奋的潮红。

    屋中站了好多人,八位神医,围在床第之旁。

    万寿山这厮也在最后面,翘着脚向前看。

    他此时最希望的就是张一针也治不好这个病,这样他便以自己也治不好此病为由来搪塞,只是,他自己这么一想,都觉得这么幸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屋外面人站得最多,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牙尖嘴利的老爷们,还有一大帮听风就是雨的大嘴长舌妇,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密不透风……

    张一针眯着眼睛,为王启年的老伴儿把脉,那宁静而又祥和的模样,给了心怀忐忑的王启年、无穷无尽的信心。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床前一片异样的安静。

    张一针诊断良久,耳根神奇的动了几下,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王启年紧张兮兮的凑过来,还未等待王启年张口,便道:“若有西域毒蛤做药引子,我只要开上三服药,一定会药到病除,绝不妄言!”

    王启年闻言,心怀激动,再也顾不得自己年事已高,扑通一声跪在张一针面前,涕泪交流道:“张真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没有神仙相助,我死的心都有了……”

    围在外面那群七嘴八舌的老爷们、一众长舌妇们闻听这个消息,也开始吵嚷起来,一阵的功夫,这些消息便传了出去。

    张一针感概万千,扶着王启年起身,笑道:“王掌柜快起来吧!此事,你还要多谢陈小九呀!”

    回眸拍着陈小九的肩膀,感慨道:“若非陈小九帮忙,我几乎晚节不保!”

    万寿山听到了这句话,再也不敢在后面站着,挤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张一针的面前,哽咽道:“师傅,我错了,你宽恕我这一次吧!”

    张一针终于正眼看了一下万寿山,背着手,走到他面前,神情庄严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师傅?”

    万寿山跪着向前挪动了几步,沉痛的低声道:“徒儿怎么会不认识师傅呢?”

    张一针蹙眉,质问道:“那好,我问你,你入我门下,我教你的第一句是什么?”

    万寿山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支支吾吾道:“徒儿……徒儿忘了,请师父教我。”

    “哎……你终究是忘了!”

    张一针挪动着步子,娓娓道:“医者,命之利器也,杀人于无形,济难之恩德!是以,医者唯怀悲天怜人之心,不为铜臭所诱,不已神名而沾沾自喜,方能得成大道……”

    此言娓娓到来,句句说到了骨子里,场中那八大神医,有的连连点头,有的面颊潮红,心有愧焉,似乎在反省自己的过错。

    万寿山听着到这些铿锵之语,连连磕头,哭诉道:“师傅,徒儿记得了,请师傅手下留情。”

    张一针从新坐在了万寿山面前,叹气道:“你与王掌柜相交三十年,互为友朋,怎么偏偏黑了心肠,为了那万两金子,就能追逐小利,而舍弃大义?怎么就能干出这等有辱门楣的事情?”

    “此事若非陈小九一封书信告知与我,我至今还被你蒙在鼓里,若是因你贪恋钱财坏了心肠,致使王掌柜一家人愁眉不展,依床度日,又与杀人有何迥异?”

    八大神医与那些百姓听了,都忍不住鼓掌叫好!

    万寿山脸色铁青,吓得磕头如捣蒜,只是一味的求饶。

    张一针笑了笑:“好,我倒要检查一下你的悔过之心,现在你给你一个机会,你亲自给王掌柜开方子,方子要开对,不能瞒我……”

    “师傅!你这是为难我!”

    万寿山哭嚷道:“我这个方子已经能卖给了李家,也签了文书,若是我为王启年开出了方子,便会加倍的偿还李家金银,说不定还要吃官司呢!”

    “师傅,您就原谅我这一回!我……我对天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了……”

    张一针仰头哈哈大笑,慈祥的面孔终于变得冷酷起来,抡起拐杖对着万寿山的后背狠狠的砸了一下,只把万寿山疼得在地上打滚。

    张一针脸色气得涨红,铿锵道:“孽徒,你终究是贪恋钱财,不知悔改!”

    “师傅……我……”万寿山挣扎着起来,抱着张一针大腿哭诉。

    “别叫我师傅,也别装出这般模样来恶心我!”

    张一针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拿着拐杖指着万寿山道:“我让你开出方子赎罪,你却舍不得那些金银,可是,你万寿山行医这许多年,难道这些银子你拿不出来吗?”

    “说到底,你根本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守财奴,终究是不会为了遵守师门之规、而失了银子,说到底,你现在这般失声痛哭,只是伪装出来的,怕我将你逐出门墙,影响你尊师重道的声誉,影响你敲诈勒索、发大财啊!”

    陈小九看着万寿山哀伤脸颊中藏着的狡猾,也狠呆呆的复合道:“真人圣明!”

    张一针喘了口气,用拐杖点着万寿山的额头,一字一顿道:“也好,我便成全了你!万寿山,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将你逐出师门,我不在是你师父,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以后,休要在打着我的旗号,借用我的名声做那些亏心事……”

    完了!完了……

    万寿山的脸像刷上了一层白色粉灰,死白死白的,苍白的嘴唇不停的抖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讪讪的张了几下口鼻,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

    良久过后,方才反应过来,抱着张一针的大腿痛哭流涕……

    张一真面色决绝,对着陈小九道:“帮我把他弄出去吧,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将一刀两断!陈小九,你帮我把这件事情澄清一下。”

    陈小九连连点头,吩咐樱木将万寿山拉出去。

    万寿山听见被张一针开除师门,一瞬间天好似塌了一般,昏天黑地的难受,樱木拉了几下,居然没拉动。

    他一生气,抓着万寿山的风池穴,用力的按下去。

    万寿山疼得差点昏过去,连忙松开了手,樱木拎着他的脖子,好像老鹰抓小鸡似地,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把万寿山扔了出去。

    三百多人看着万寿山挣扎了半天才踉跄的起来,一身尘土、配上尖嘴猴腮,多要狼狈有多狼狈。

    万寿山被开除了师门,再也没有那么多忌讳,指着屋内的方向,骂道:“张老头,你等着,你敢对我这般绝情,我会让你好看,你给我等着。”

    看着高宫从里面冲出来,万寿山再也不敢叫嚣,吓得连滚带爬,踉跄着远去。

    惹得高宫在后面放声大笑……

    “原形毕露!可悲可叹!”张一针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眯着眼睛摇头道:“有徒如此,实乃玷污了我的名声。”

    看着张一针如此落寞,陈小九心中不忍,忙道:“张真人,若不是万寿山‘牵线’,咱们怎么会有缘得见呢?祸兮、福之所伏呀!”

    张一针哈哈大笑,对着陈小九连连点头,也跟着开玩笑道:“陈小九,万寿山要给我好看,我这把老骨头可就交给你喽!”

    陈小九笑着连连点头,便请张一针开方子。

    张一针也不藏私,当着八位神医的面上,将药方子开出来,先让诸位神医观看,才着王启年去抓药。

    一阵的功夫,药抓了回来。

    张一针亲自配比、熬药,堪堪已经忙到了下午,只把张一针这位七旬老者累的够呛。

    终于,王启年端着汤药来到老伴身旁,怀中一颗忐忑的心扉,众目睽睽之下,看着老伴一口口喝下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两人,唯有张一针眯着眼睛,重重喘气,仍在为万寿山而生气。

    王启年忽听得老伴儿小腹处一阵汩汩作响,在试探了一摸老伴儿的大腿,便感觉到往昔凉水般的大腿根儿,突然涌上了那么一股股的热流。

    这药……有效!

第七百零一章 神医也好.色

    王启年当然知道老伴的腿、平日有多么的冰凉刺骨!此刻,感受到那来之不易的温暖,心知那是通了气血,不由得喜出望外。

    转身向着张一针跪了下去,哭诉:“多谢张真人妙手回春,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张真人才好。”

    张一针心中高兴,连忙将王启年扶起,语重心长道:“王掌柜,我收了这么一个孽徒,算是则徒不慎,你与万寿山相交三十余载,到头来对你冷面无私,算是则有不慎。”

    “哎……再看看陈小九,与你相交浅显,却能将西域毒蛤这等珍品献给你做药引子,此等高风亮节,为我所钦佩,你要是感谢,更应该感谢陈小九才是呀。”

    王启年又过来向陈小九道谢,陈小九连忙笑着拉起王启年,大声道:“王掌柜能将药堂打理好,能将惠民泽福这项计划推行下去,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王掌柜意下如何?”

    “一定!一定尽力而为!”

    此刻的王启年,受了陈小九如此大的恩惠,心中对他感恩戴德,恨不得即刻间将惠民堂做出一番功绩来。

    王启年心知老伴静静卧床多年,便是药到病除,也需要一段时间,方可以自由走动,倒不急于一时下床。

    不过,张一针药到病除,为王启年老伴医好病的消息,被门外那几百人七嘴八舌的传了出去,到让人们对张一针心中个更加充满了好奇与憧憬。

    而这,正是陈小九想要的。

    从请张一针题字开始,陈小九一直努力地将惠民堂与张一针联系起来,让百姓们觉得,张一针便是惠民堂的指定代言人……

    晚宴,当然要在福满楼,由潘祥设宴款待,钟斌这厮是个亲民的高手,这样轻松捞政绩的场合,怎么能少的了他呢?

    有了杭州知府的陪绑,这座晚宴的档次一瞬间有了质的提升,那八位神医平日里牛气冲天,但是在张一针的前辈光环与钟斌官威的双重压迫下,他们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陈小九看出了他们的窘迫!

    告了个罪,让钟彬与张一针继续深入的探讨,便起身领着八位神医向醉乡楼走去。

    潘安看着陈小九领着八位老夫子前来,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拉着陈小九的袖子,追问道:“九哥,你把这些老夫子弄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们眼高于顶,焉能玩女人找乐子?”

    陈小九不屑的撇撇嘴:“你别看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脱了衣衫,还不是与我们一样的货色?只是有了老夫子那一层光环,不好意思自降身份罢了。”

    潘安疑惑道:“那要怎么摆平他们?”

    陈小九道:“那还不简单?别在大厅里招待他们,给他们每个人单独安排房间,让那些风骚入股的姐妹们去陪他们,不把他们的骨髓榨干,便不许他们出来……”

    潘安捂着嘴巴偷笑,连忙去安排了。

    *********

    八位神医,被各自安排到了春意浓浓的房间之中。

    正襟危坐,不明所以之时,一阵浓郁的香风袭来,回眸一望,艳丽多姿的如水女人,款款走来,巧语娇笑,扑倒在怀中。

    此时,再也没有不相干的人现身打扰,诸位神医终于从神坛上走了下来,干起了“食色性也”的俗人勾当。

    **一刻值千金,一夜折腾下来,骨头都酥了……

    一大早,陈小九便派人,将两件事情派樱木军团的“宣传人员”、释放出去。

    其一、万寿山因无医德,见钱眼开,已被张一针给开除了师门!并且王启年妻子的寒雪症,已被张一针妙手回春。

    其二、京都八位神医要于今日则徒而教,每位神医,只收实名弟子。

    这两个消息一散发出去,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古人最重师门,对于万寿山这样的名义来说,一旦失去了德行,被师门除掉了门风,便等同于被打进了地狱,永远背上了有才无徳的恶名。

    而八位神医收徒,则让那些有学习精神,有进取精神的郎中们欣喜若狂。

    一个个整理好形象,蜂拥般向惠民堂涌来,手里都拿着贵重的礼物,满心期望着、能被神医们收为徒弟。

    而此时,八位神医,还不知道陈小九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出收徒的好戏……

    ***********

    陈小九一大早,便来到了醉乡楼,看着八位神医神情高涨,却又四肢无力、红着眼圈,便明白了昨晚这些老夫子们可是一直折腾来着。

    陈小九领着八位神医来到了二楼的偏厅中,秉退了所有不相干的人,才向八位神医温柔的笑道:“诸位神医,昨晚休息可好?”

    废话,有美女卖力的伺候着,能休息得好吗?

    八位神医俱都言不由衷的连连点头,心知陈小九是明知故问。

    陈小九心中偷笑,却又向他们拱手,庄重道:“今日小九有件难事,还请诸位神医帮我!”他也不看众神医惊诧的脸色,便将自己自作主张,要他们收徒一事,长话短说,叙述了一遍。

    八位神医大吃一惊,看着陈小九脸上有着别样的狡诈,心想:坏了,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要知道,学医既要有悟性,也要有天分,若是说都能成为神医,那神医也就不神了。

    所以,神医们往往则图甚严,既要德才兼备,又要有毅力恒心,正因为如此,能成为神医们徒弟的人,往往凤毛麟角,一生也不过收徒二三人!

    可是,陈小九这厮却一下子让他们每人收十个徒弟,这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吗?

    他们虽然是被叶吟风弄来,为陈小九撑场子的,不敢拂了叶吟风的,面子,但是要知道自己要收徒,那是打死自己也不会来的。

    可是,他们此刻却有些骑虎难下:因为,他们知道,昨晚上与窑姐们风流快活的时候,便为今天的被动埋下了祸根。

    此事,若是宣扬出去,便成了失德的花心郎中了。、

    陈小九看着八位神医面有难色,遂满面春风的笑道:“昨晚张真人还问我,八位神医是如何休息的,我回答说神医们我已经安顿的妥妥当当的,不牢张真人挂念!”

    “嘿嘿……说起来张真人真是一为德高望重的神医,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仍然关心诸位的休息,让小九万分感动啊!”

    威胁!

    **裸的威胁……

    八位神医能深刻领会到陈小九的言中之意,那意思便是,你们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就把你们昨晚与窑姐睡觉的事情说出去,让你们颜面扫地,一个个滚下神坛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八位神医面面相觑,只能被陈小九牵着鼻子走。

    **********

    万春堂门口,被看热闹的百姓们围剿的水泄不通。

    谁都知道,今天是神医们收徒的日子,他们倒要看看平日那些道貌岸然的郎中们,再被八位神医考较时,会是怎样的一种窘态!

    八位神医在陈小九的陪同下,强装出一副苦瓜般的笑脸,无可奈何的来到了惠民堂,看着水泄不通的百姓与穿着得体的数百位郎中,他们脸上有着异样的窘迫。

    待八位郎中俱都坐在了台上,摆好了阵势,陈小九便对众郎中朗声道:“今日神医们开馆收徒,俱都是为了杭州百姓们的健康着想!也是给诸位郎中一个学习医术的良机,你们要珍惜机会,千万不可错过。”

    王启年此时早就把郎中们的序号排好了,一个个按照顺序前来应试!

    这些郎中们,有的水平较高,却有真才实学,而另有一些就是江湖庸医,连个字儿都认不全,没个屁的本事,问不上三句,便被赶到了一边呆着去。

    也有一些靠着一些祖传偏方,倒也博得了神医们的青睐,欢喜的连连点头。

    众百姓哪里见过这般壮观的收徒模式,一个个踮着脚尖,也跟着在台下指指点点,装得好像跟个内行似的。

    陈小九站在一旁,看着中百姓与郎中们俱都深陷戏中,无法自拔,心中涌上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骄傲!

    他需要的就是炒作、炒作、在炒作……

    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疯狂的人们与执着的郎中,陈小九知道自己成功了。

    经过一上午的比试、考核,在比试、再考核,每位神医十个徒弟的指标终于大功告成,令他们欣慰的是,此次收徒并非那么完败。

    他们着实没想到杭州是一个人杰地灵的福地,每位神医都收到了几位极具潜力的徒弟,好好培养,假以时日,或许会成为下一代神医。

    陈小九继续炒作,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入门仪式!

    那些有幸被选中的自然喜极而泣,而遭到淘汰的一部分有真才实学的郎中们则站在一旁、望洋兴叹!

    陈小九这家伙奸诈如斯,又给他们抛出了一个诱饵,谁若是有恒心,可以到惠民堂当伙计,偷学神医们的经验,假以时日,也成大器。

    此言一出,那些有远见的郎中争抢则加入惠民堂,当一名普通的伙计,而且他们也知道,惠民堂是有一帮婀娜多姿的女伙计滴……

    每位神医收了十个徒弟,而且都是精英,这就相当于惠民堂中有了九十位医术高超的郎中,诺大的惠民堂,终于不在显得空旷。

    而且,此消彼长,这次收的徒弟之中,有一些正是从李家药堂中翘行跑过来的,他们违反了文书,要赔些银子偿还给李家。

    可是,这笔银子对郎中们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陈小九粗略的算了一下,一共需要十万两银子……

    他眉头都没眨一下,大手一挥:“银子,我给你们掏!”众郎中闻言,欢声鼓舞,齐声赞叹陈小九是个有良心的大官人。

    八位神医与徒弟们经过短暂的磨合,在十月初九,惠民堂张灯结彩,开业大吉!正是开启了与李家的战斗。

第七百零二章 疯狂的颠覆

    开业当日,以经商为代表的潘家、朱家,苏州方家、扬州纪家,以官方代表的杭州知府钟斌,以书香门第为代表的崔家,都来送上了隆重的贺礼。

    醉乡楼的一众舞女、也来献上最美的舞蹈。

    当然,最耀眼的明星,非伊藤雪子莫属,一身雪白的纱裙,妩媚娇艳的眼眸、优雅怅然的琴声,不知勾走了多少男人的心。

    惠民堂门口,人头攒动,足有上万人、驻足观望。

    还有一些与陈小九合作的诸多小商家也来献上贺礼,陈小九却无暇搭理人家,只好让潘氏兄弟、钟越等人代为招呼。

    期间,朱媚儿几次想与陈小九互诉衷肠,但终因陈小九这厮太忙,而扭着小腰,幽怨的走开,倒把陈小九弄得心痒难骚。

    李家的万春堂并没有闲着,张灯结彩,请了杂技舞狮子等等,可是传统的舞狮子、根本敌不过伊藤雪子回眸一笑,令那些舞狮子的男子汉颜面扫地。

    万春堂新任黄掌柜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家伙,在李老爷子的授意下,立刻打出了减价牌,无论是看病还是抓药,都无比的便宜,在价格上的竞争优势、十分显著。

    终于,在一场热闹散尽之后,伊藤雪子飘然离去。

    数万百姓怅然叹气、正要转身离去之时,突然间药堂房门大开,一对对端庄恬静的美女迈着猫步,优雅的走了出来。

    尤其是那身清纯的服装,让一众色狼们叹为观止。

    白衣、白裙、白领、白袖头、白袜、白色燕尾服,衣裙下摆微微荡漾,半高跟网眼白布鞋,走路舒服、无声。

    诸位美女两只小手端庄的放在胸前,温婉地一笑,魅惑、婉约、整齐而且十分精神。

    清纯的装饰,妩媚的笑容,一下子迷惑住了男人们的一颗动荡的心:这到底是什么衣服啊,居然有着这么大的魅惑?

    陈小九面带自信的笑容,看中这些娇俏的“小护士”,直到最后,才揭示了他最具创意的杀手锏——护士服!

    虽然仅仅是一身护士服,却代表了一种魅惑的理念,他深深知道,身为男人,心里有多少制服诱惑?对身穿护士服的女子、产生什么样的幻想?

    而眼前的这些姿色上佳的女人们,更是窑姐儿出身,骚.媚入骨的她们,在前些日子试穿这些衣服的时候,便能深刻的感觉到这身洁白的衣衫中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魅力,虽然含而不露,却能勾引起男人心中那股征服的**与骨子里的饥渴。

    这些美女穿上护士服,往这里一站,立刻便感受到了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围绕着胸膛、腰肢、艳.臀打转,妩媚羞涩之际,心里还有着娇艳的窃喜。

    伊藤雪子本要离去,看到这身护士服,不由得又走了回来。

    妩媚的眼眸来来回回在衣服上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陈小九在后面偷偷的摸了一下她柔软的腰肢,伊藤雪子才回过神来。

    “雪子姐姐,有什么好看的?”陈小九一脸得意的问道。

    伊藤雪子回眸白了陈小九一眼,满心向往道:“小九,你可真厉害!这是你别出心裁设计出来的吗?真真的好看,我也想有这么一件衣服!”

    陈小九偷偷笑了一下,背在身后的大手伸到前面来,居然还拿着一套护士服,递给伊藤雪子道:“我就知道雪子姐姐会喜欢,我给你留着一件呢!材质、做工可比她们穿的精细很多,还是专们为你量身打造的极品。”

    “真的?小九,你可真好!”

    伊藤雪子拿着护士服,爱不释手,紧紧放在胸口,红着脸对陈小九期期艾艾道:“小九,等你忙过了这阵儿,便来找我,我单独穿给你看。”

    陈小九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脑中浮想联翩起来。

    闺房之中,烛光摇曳,伊藤雪子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服,宁静的坐在床头,忽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看,那场面该有多撩人?

    陈小九收回了心思,才发现空空、兰兰两人撅着嘴巴,正幽怨的看着伊藤雪子手中的护士服。

    陈小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讪道:“兰兰、空空,不是我不赠送你们护士服,只是因为我不太清楚你们的身材,所以,不好量体裁衣……”

    “哼!借口!”兰兰、空空凑到陈小九身前来,抬起胳膊,挺胸道:“你现在量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个……这个不好吧?”

    陈小九嘴上拒绝,一双大手却毫不留情的伸了出去,正想要感受一下兰兰、空空柔软的腰肢、丰盈的胸膛、挺翘的丰.臀,却被雪子姐姐的雪白皓腕给拦住了……

    “小九,你别想占兰兰、空空的便宜!”

    伊藤雪子嗔怨的向陈小九白了一眼,媚眼中荡漾着旖旎的波纹,娇声道:“看这个针线的手艺,一定是慧娘亲手缝制的,我们姐妹直接找到慧娘就好,让慧娘给我们量体裁衣,总比你这双大手来得准确。”

    “雪子姐姐,你怎么猜得这么准呢?”陈小九眼见着占不到半点便宜,便不再与三女打情骂俏,告别了三人,冲忙回到药堂门口,主持仪式。

    王启年看着这身护士服,暗叹陈小九别出心裁,有着无与伦比的想象力与前瞻性。

    他看到数万百姓已经被一身美女的护士服勾起了心头的火焰,便吩咐众女各自归位,等着被那些假惺惺买药的顾客“调戏”!

    开场仪式终于落幕,一些不相干的百姓们终于散去,在他们脑中,除了伊藤雪子的那段优雅的琴声,便是那一身洁白清纯的护士服。

    他们心中很期待的想着:一旦生病了,一定要来惠民堂感受一下这身护士服的致命诱惑。

    惠民堂、万春堂门口重新回归了正常的热闹,此时,真正的较量方才正式开始。

    **********

    京城八位神医的号召力是巨大的,更何况还有张一针这位医道圣手亲自坐阵?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很多真正看病的百姓们慕名前来,虽然万春堂那些托儿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拉住他们的衣襟不放手,但是仍阻挡不了百姓们向惠民堂蜂拥而去的潮流。

    陈小九就站在门前,笑着看着络绎不绝的涌往大堂的人群,偶尔万春堂冷冷清清的门口瞟上一眼,眼眸中露出的轻蔑,让万春堂的黄掌柜心里发寒。

    这种一边倒的情形,是在陈小九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形势会这么的泾渭分明,一边忙的要死,一边冷的要死……

    仔细想想,也属人之常情,有了重病,当然需要找好郎中看,心里才踏实,而杭州城的好郎中,除了臭名远扬的万寿山,几乎都被八位神医收为徒弟。

    这些百姓们不到惠民堂看病,还能到哪里去呢?

    当然还有一些人的病情、不痛不痒,染了伤寒,随便开上几几服药就见好,但是他们心中总是有些猥亵的想法:

    那些妖娆多姿的美女与清纯无暇的护士服,留给他们的诱惑太大了……

    若是看病之时,一边享受着八大神医高妙的医术,一边欣赏着美女们身穿清媚的护士服、扭腰摆臀的走来走去。

    间或捕捉到美女们撅着圆挺的小屁股取药,又聆听着莺声燕语的嘱咐,岂不是一桩很快乐的事情?

    **************

    万春堂的黄掌柜没有脸站在门口向外张望,他只是静悄悄的隐匿于窗户后面,观看着通往惠民堂那一波又一波的人群。

    平心而论,他对万春堂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李老爷子觉得他经验深厚,临时抓壮丁一般让他顶替王启、年出任万春堂大掌柜。

    但是,他并没有做好迎战惠民堂的准备。

    因为他认为,万春堂是无敌的,有万寿山坐阵,草药的价格也降低了一半,怎么可能会抵不过一个新开张的药堂呢!

    可是,眼前颠覆的一切,让他彻底惊呆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惨烈,诺大的药堂,居然空无一人前来诊病,这到底是对自己的讽刺,对李家的讽刺,还是对万寿山的讽刺?

    此刻,黄掌柜倒有些羡慕前些日子还颓废潦倒的王启年来。

    你看人家王启年多走狗屎运?

    良禽择木而息,转眼间,由落汤鸡飞升成了金凤凰,而自己真是个傻帽,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最终还是要被按上一个经营不利的恶名。

    这反差,该有多强烈啊!

    黄掌柜暗暗决定,明天再好好观察惠民堂与万春堂之间的人流对比,只要形势仍然如同今天这般严峻,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调回同济堂做掌柜的,都这么大岁数了,可丢不起人。

    若是李老爷子不同意,那自己就拼着不做掌柜的,甩手不干了,做闲云野鹤一老翁,也比在这里被上眼儿药强上百倍。

    ************

    第三天,黄掌柜便要申请辞去万春堂掌柜的职位,重新执掌同济堂,而李老爷子却决绝的给了他一个两难的选择。

    要么继续做万春堂的大掌柜,要么就彻底的与李家断绝关系。

    黄掌柜很痛快的挥挥手,潇洒的与李家断绝了一切,该有那些饷银与补贴,李老爷子在盛怒之下,没有分给黄掌柜一分钱的意思。

    更令人大吃一惊的是,黄掌柜辞去万春堂掌柜的第二天,在王启年的牵线搭桥下,却做起了惠民堂的二掌柜……

第七百零三章 最后一张底牌

    深秋虽然清凉爽朗,却带有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而这股肃杀之气,在杭州城、却演绎得愈来愈浓厚。

    短短半个月的时光,万春堂四易掌柜,并且每名大掌柜,都称得上是名符其实的行家里手,虽然并不像王启年这般具有开拓思维,守城却绰绰有余。

    但是,在惠民堂秋风扫落叶的强横局面下,没有一个大掌柜能受得了这般毁灭性的打击!

    这哪里是在做掌柜的,分明是在受罪,是在丢人现眼。

    眼睁睁的看着惠民堂挤得熙熙攘攘,摩肩擦踵,而万春堂却门可罗雀,就二十几个伙计与以万寿山为首的几个郎中在撑着场面。

    换做谁来做这个掌柜的,谁能舒心惬意?谁能视若无睹的撑下去?就算李老爷子不予追究,他们这些老成精的掌柜的也丢不起人。

    而且,他们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那改弦更张、过户到陈小九手下做事的王启年、李掌柜,为他们隐约开启了一条光明大道。

    这些老成精的掌柜们、自然能看得清楚市场行。

    陈小九秋风扫落叶般的强势崛起,让他们强烈意识到,未来杭州城的药堂,将会是陈小九这样的新锐的天下,

    尽管李家现在可以勉强支撑,但是按照这样的发展,用不了三年时间,李家在药堂中的威望,将荡然无存。

    但是,李家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便能稳定住丝绸瓷器方面的根基,再想收拾颠覆李家,难度太大。

    陈小九等不起、耗不起,按照他的想法,李家在两个月之内,一定要滚出草药行业,所以,他起了挖光李家掌柜的心思。

    而且,自己虽然仅仅一家药堂,但是这一家的占地面积,足有李家二十个药堂之多,规模之大,王启年一个小老头、怎么能忙得过来?

    所以,二掌柜、三掌柜、四掌柜、五掌故,都是需要的,而且越多越好,即便是有三十几名掌柜的,也不嫌多。

    陈小九现在也不差这点银子,大不了人才储备,只要把李家干到了,这些投诚的掌柜们早晚都有发挥余热的机会。

    正因为陈小九想的深远,才没有关上招揽李家旧部的渠道。

    王启年深深明白陈小九釜底抽薪的阴险计谋,经过十几天的修养、调理,他的老伴儿已经能颤巍巍的拄着拐棍行走,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一件事情啊。

    若是没有陈小九的帮衬,他王启年还能看到这幸福一天吗?

    王启年对陈小九心中越发感动的同时,也更深深增加了对李老爷子的仇恨,他心中恶狠狠地发誓,自己一手帮助李老爷子奠定了李家药堂的霸主地位,也一样要亲手将李家从神坛上拉下来,将李老头打回原形。

    心中的仇恨愈演愈烈,对李家的手段也层出不穷。

    李家的大掌柜,王启年哪个不认识?谁善于投机取巧,谁总是两面三刀,谁好色成性,谁为人正派,王启年心知肚明。

    在陈小九利用惠民堂,为李家药堂高高举起了屠刀的形势下,王启年对一众掌柜们,展开远交近攻、合纵连横的套路。

    再过得半个月的时间,十名大掌柜受不了李老爷子的高压政策,向陈小九举手投诚。

    陈小九对他们热情招待,一视同仁!

    但是,陈小九对他们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每名掌柜的为了显示诚意,要从曾经执掌的药堂带来五名伙计,一名郎中。

    这个要求对众位掌柜来说,一点也不难办,在药堂执掌大权这么多年,谁还没有几名嫡系呢!

    只是他们一点也不懂得、陈小九为何要求他们这样做?在他们看来,惠民堂都是一些养眼的美女护士,哪里用得上那些粗放的伙计呢!

    但是王启年明白,陈小九正在缓慢的肢解李家的药堂,就算花钱养着这些人,也要把这项任重而道远的计划进行到底。

    ***********

    李老爷子颓然的坐在庭院之中,看着那颗被自己连根拔起的那根小树,树根底下,居然又长出了一只嫩芽……

    他长出了一口冷气,对目前的形势深感无奈,陷入了沉思,以至于朱平、李霸天从门外走进来,他都没有听到。

    李老爷子感觉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怪圈!

    药堂经营不景气,导致掌柜、伙计、郎中积极性下降,对未来充满迷茫,这遍让他们心生旁骛,起了跳槽的心思。

    掌柜、伙计、郎中一跳槽,便使要堂的脊梁垮塌了,这药堂中冷冷清清,只剩下了一屋子的药材还有几名懒散的,没有进取心的伙计、郎中。

    这样就导致了药堂经营进一步垮塌。

    而与此同时,衍生付出很多弊端,草药卖不出去,便不能再进货,而那些常年合作的进货渠道因为李家进货较少,而改变了供货方式……

    这所有一切,都朝着无法逆转的深渊跳了下去。

    李老爷子原本想称过一段时间,以为陈小九不过是虚张声势,经过一场持久的战争,他的金钱将会出现断裂,到那时不攻自破。

    尤其是那项什么“惠民泽福”的举措,简直就是在烧钱啊!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陈小九的底蕴居然这么深厚,他虽然曾经猜到了潘家会帮助陈小九一些银子。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苏州方家,扬州纪家也为陈小九下了大本钱。

    纪家的女儿纪小棠心甘情愿为陈小九做小,纪德这个老狐狸虽然抠门,但帮助陈小九也说得过去,可会你苏州方家、怎么就会对陈小九下那么大的血本?

    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但现在说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兵败如山倒,再多的马后炮都已无用,只是看着辛苦几十年的产业逐渐被陈小九窃取,像是被剜了心肝一样沉痛。

    幸好……幸好自己还有钱庄再运转,也幸好进军布匹丝绸的势头、与陈小九进军药堂的势头一样迅猛,不然,自己真的把肠子都悔青了。

    “爹!我们来了!”李霸天等了一阵,见李老爷子仍没有睁开眼睛,便出生询问。

    李老爷子睁开眼睛,便看到李霸天、朱平恭谨的站在一旁,脸上隐隐有着‘迷人’的笑容。

    李老爷子现在对朱平委以重任,另眼相看,在丝绸瓷器等方面,朱平是行家,是老谋深算的阴谋家,是首屈一指的大掌柜。

    正是因为有了朱平的掌舵,才使得李家进攻朱家的战争屡战屡胜,所向披靡。

    看到朱平恭谨的站在一旁,李老爷子连忙热情的向朱平招手在,邀请他入座,朱平也熟稔的坐下,不等李老爷子发问,便将这些日子的辉煌战绩吹嘘了一遍。“

    “李老爷子,现在咱们做得很好,从京城请来的染料师傅的手艺很好,布料的质量好,很受欢迎,朱家和咱们一比,差得很远,而且咱们的价格比他们还低些,现在百姓们对咱们的布料工艺有口皆碑!瓷器方面我也拉拢了梅文华为咱们掌舵,他经验丰富,为咱们创造了很多的声势,总体而言,势头良好……”

    听着朱平娓娓道来,李老爷子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又听到朱平担忧道:“李老爷子,我只是担心咱们的铺子铺得太极、太开,太大,为了迅速抢占市场,价格卖的很低,根本收不回成本,长期以往,我怕咱们承受不住……”

    “你担心李家承受不住?”

    李老爷子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陈小九这厮能撑得住,我怎么会又撑不住?”

    朱平心中偷笑,连忙站起来躬身道:“老爷子教训得极是,我茅塞顿开。”

    李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而且,我们比陈小九还有优势,我们有钱庄啊,他陈小九有吗?必要的时候,我们便可以动用钱庄的资源,立于不败之地……”

    朱平高兴地拍着手掌道:“老爷子,您真是高瞻远瞩!”顿了一下,又诱导道:“但是老爷子,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必要的时候了,动用钱庄的银子,迫在眉睫。”

    “老爷子,你现在和陈小九,拼的就是速度,谁先稳定市场,确定地位,攻陷大本营,谁就成功,我给老爷子稍稍缕一下头绪。”

    “假使陈小九先在药堂市场站稳了脚跟,那他便会腾出手来,联合潘家、纪家、方家一起,帮助朱家搬回局面,那对咱们极端不利。”

    “若是咱们先在丝绸瓷器上站稳脚跟,将朱家打得支离破碎,咱们便可以整合钱庄、布桩生意的资源,专心的与陈小九抢夺份额,陈小九就会处于劣势……”

    听着朱平高妙的见解,李老爷子赞叹的连连摆手:“朱平啊,你可真是一个智多星,幸亏有你在我身边帮助我,不然,我还真有些不识庐山真面目。”

    朱平心中冷笑,面上愤恨道:“老爷子,我生平最恨陈小九,只要能把他打倒,我会竭尽全力,冲在最前面,为老爷子分忧。”

    “好!说得好!”李老爷子兴奋地满脸放光,听着朱平的话,他似乎又找到了一条光明大道。

    他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想了片刻,对李霸天一字一顿道:“从现在开始,将钱庄中的银根拿出来,全部砸到布桩上去,给我狠狠的抢朱家的掌柜、朱家的伙计、朱家的份额、朱家的地盘,急速店铺的数量,不计亏损,不计后果的冲下去,越多越好……”

    朱平连连点头,挺胸道:“老爷子有此魄力,一定会大获全功。”

    李老爷子眯着眼睛,露出一抹疑云,对朱平阴冷道:“不过,你切记,挪用钱庄银根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向外透漏,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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