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克星么
不,不能心疼,更不能再次交付出去自己的心,前世的自己,被伤痛的还不够吗?他凭什么就能笃定他一生都不会变心?他凭什么笃定他自己会娇养我一辈子?
也许他现在是真心的,也许他现在是如此想的,但男人善变,尤其是大明的男人,拥有得天独厚的环境,左拥右抱更是风流佳话,他凭什么能笃定一生洁身自好?哪怕前世的男人,在一夫一妻的规则里,也会跳出规则,用自己的权钱,贪享左拥右抱,自己傻了一次,还要再傻吗?
自己可以嫁,嫁给任何人都可以,但自己的心绝不能丢失,绝不能,自己再也不愿意过前世那样没有灵魂的生活。
这辈子值得自己珍惜的太多,哪怕没有爱情,自己也不会活的没有灵魂。
亚楠渐渐平息下来,眼里没有了刚刚的心软,也没有了之前的故作冷漠,有的只是如水的平静。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我的心思这么深,很抱歉我不能同样回报给你,如果你这样还是坚持跟我定亲,我只能尽量。
只要你做到了一天你承诺的话,我就会做一天你合格的未婚妻,或者叫妻子,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找到了能让你感到轻松的姑娘,请告诉我,让我离开?”
亚楠恢复了塌陷的心,平静的一边说着,也一边给哭着的陈学慎擦着眼泪,虽然动作看似充满爱意,但陈学慎却感觉到了亚楠的心,无喜无悲,看似她转变了对自己的不喜,但这样的亚楠,更叫自己心疼,是自己让她失去了天真的色彩,变得如此寂静。甚至寂静的叫自己感到了一丝无望。
不,亚楠这是惧怕,是担忧,是不相信自己的心,会一如既往的爱着她,一直到老,到死的那一天。
可自己不能让她那么的绝望,不能叫她那么的寂静。哪怕她需要自己这样的承诺,给她一个缺口,只要能让她保留最纯真的色彩,哪怕这样的承诺,对自己来说,如剜心一般,只要她想要,自己就应该给。
“我答应你,若是有一天我真的负了你,绝不会遮掩,会放你离开,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这辈子,除了你,我心里再容纳不下任何人,若是有一天,我没有能力给你安宁安稳的生活,我也愿意放你离开。”
陈学慎说着这段话的时候,感到内心如刀割一样疼痛,舍不得放手,一辈子也舍不得,到死也舍不得放手!
亚楠微微笑了,看着如此陈学慎,心里忽然没了气愤,也没了鄙夷,他的心,自己感受到了。只不过,自己太过惧怕受伤了,就这样吧!只要他一天不负自己,自己就做他一天的未婚妻,或者是妻子。
“谢谢!我虽然很难养,但你也不要为了我贪赃枉法,不然我爹会抽死你!我会带着嫁妆嫁给你,不会亏待了我自己的,你安心去考试,安心做你自己的事,不要想太多,男人,不应该如此儿女情长的!”
亚楠笑着说着,试图令他轻松起来。看着一个如此俊逸的青年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实在也是不忍心,更不习惯。
原本在心如刀割的陈学慎,忽然听到亚楠的这番话,瞪大了眼珠,脸也忍不住的僵硬起来。好似自己跟一个哀怨女子一样。
还让自己不要贪赃枉法,说她会带着她的嫁妆?陈学慎忽然感觉自己前面的表白有些错漏,不然怎么会让亚楠感觉自己养不起她似的,还得用她的嫁妆?
忽然间又想到之前亚楠试探过自己的话,若是自己遇上困难的时候,会不会用妻子的嫁妆?当时自己的回答,很经典,无可挑剔,可亚楠似乎不满意,觉得自己迂腐了?
好吧!陈学慎觉得自己应该振作起来,不能真的有一天贫困到要用亚楠嫁妆的时候,好吧,亚楠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道理,男人不应该陷入儿女情长当中,振作起来,给家人建立一个安稳舒心的家,才是男人的本色。
“谢谢,谢谢你给我一个名分,从今以后,我听你的,不会陷入儿女情长,我会努力学习,努力考中进士,甚至是殿试三甲,为自己谋求一地父母官的职位,为我们建立一个舒心的小康之家。”陈学慎收拾好心情,再无刚刚的卑微之状,瞬间迸发出激励神采。
亚楠听到陈学慎说感谢自己给他一个名分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的咧嘴笑了。心底却是有些抽搐,这个男人,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人前能表现的温文尔雅,进退有礼,人后竟然能做出如此叫人疼惜的女儿态,果真是自己的克星吗?怎么就能这么快的抚平自己憋屈的心?
“亚楠!”陈学慎忽然看到亚楠瞬间明亮的色彩,顿时又忍不住的痴了,尽管刚刚才答应亚楠,不会陷入儿女情长的,但此时看着咧嘴而笑的亚楠,陈学慎瞬间还是看痴了对面的心上人。只觉得天地间唯有她最美好。
亚楠看着如此陈学慎,嘴角抽搐,急忙收敛了刚刚忍不住露出的笑容:“还不快出去!”
“啊?噢!亚楠,我走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今天回去之后,我打算多做一些酸辣萝卜,打算卖给学宫食堂,你觉得好吃吗?能卖出去吗?”
陈学慎被亚楠的娇嗔惊醒,赶紧理顺心情,说正事。昨天亚楠如此教导自己,就是想帮着自己,自己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辜负亚楠的一片好意。多多挣钱,挣得多,才能更好的建立一个小康之家。
“嗯,等会你迟点走,我再教你几个泡菜,你回去之后,利用这几天时间,大量做一些泡菜,五天之后,我家的一个铺子就能空出来,到时候租给你们家,让你爹娘用那个铺子,专门卖泡菜吧!取名解元泡菜,或者取名上原泡菜,或者你自己想一个也可以。”
亚楠说完忽然想抽自己,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刚刚还一副骄傲的孔雀似的不睬他,怎么瞬间就一副他媳妇似的什么都给他想好?
陈学慎瞬间双眼一亮,嘴角忍不住的越来越歪,但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真的不能笑出来,亚楠会生气的。
“亚楠,惠姐也要嫁人了,能不能我们家跟二婶一起合伙做你说的泡菜生意?二婶能有自己的进项给惠姐添嫁妆,一定会更高兴的?”
陈学慎真心建议,亚楠如此贴心的为自己着想,自己也得为亚楠着想,为亚楠在乎的亲人着想。
亚楠忽然一怔,瞬间又想抽自己,自己帮着陈学慎的时候还想到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但自己好似从来没有为二婶一家如此想过。
尽管自己一家人如此亲密,从来不分彼此,除了自己不能见光的钱财,家里的钱财全是公用的。
但是,家里的收入,一是爹的年俸跟上原助学基金给爹的奖励,二是铺子的租金,再有就是老家田地的租子,六叔的倩影铺子,爷爷奶奶没有过问过,六叔也不曾跟家里人提过,但就是这样,六叔也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给家里的每个孩子包红包,红包数目不算少,至少一个红包五十两。这个勉强算是家里的收入吧。
仔细想想,家里还真没有二叔二婶能拿出来的明显进项,尽管家里被二婶打理的井井有条,二叔更是帮着爷爷奶奶伺候后面大院子里面的蔬菜,每天也忙着收拾家里,但细细想想,这些不出账目。
二叔二婶从来都是笑着对着家里人的,若是无人的时候,不知道二叔二婶会不会自责自卑?
原本打算惠姐出嫁的时候,自己拿出一点不能见光的钱,偷偷塞给惠姐留着防身,如今被陈学慎这么一说,亚楠才感到自己错的多离谱。
若是旁的自私自利的家人,必然喜欢白占便宜的,也是喜欢不劳而获的,但自己的家人,没有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自然也不会喜欢白占自己便宜,更不喜欢不劳而获了。
也许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二叔二婶两人会露出压抑的无力感,亚楠想到这,忍不住的轻轻拥抱了一下陈学慎:“谢谢你!都听你的!”
亚楠在陈学慎满脸通红呆滞的时候,就撒腿跑了。赶紧去好好想想,有那些泡菜能打开上原市场。
亚青拍拍面容滴血的好友:“醒醒了!我妹妹早走了!”
亚青昨晚上虽然没有见到家里长辈逼亚楠就范答应今天定亲的事,但赵子诚还是担心亚楠,简单对亚青说了亚楠的态度跟最后不答应的答应,让亚青多安抚安抚亚楠,也让亚青观察看看,陈学慎能不能让亚楠改观。
亚青着实对陈学慎无比的敬佩,明明亚楠前面还一副不理不睬他的高傲样子,甚至妹妹还将陈学慎弄哭了,尽管妹妹也陪着哭了一下,但陈学慎这个一省解元能在妹妹面前如此卑微,着实是叫自己佩服不已。
若是一般女人,谁不喜欢骄傲自负的男子?谁不知道运筹帷幄的男子?谁不喜欢温文尔雅的男子?
可偏偏陈学慎就做出一番女儿态,折服了自家妹妹,真正是不一样的口味啊!原来妹妹喜欢这样的男人?陈学慎也配合着?
想到这的亚青,忍不住的浑身冒出一阵疙瘩,若是自己,绝做不到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娇柔哭泣,还不丢死人去?身为男人,怎么能哭?何况还是当着女人的面哭?
“呃?呵呵呵!走吧!爷爷奶奶都在等我们的吧?”陈学慎被亚青拍醒之后,瞬间恢复,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好青年的样子。
亚青看着好友瞬间变脸,很想打击他一下,抚慰一下自己被他比下去的不太平衡的心,不过想到爹的嘱咐,还是忍了。
等妹妹以后嫁给了他,自己再找机会,抖抖今天自己看到的,亚青很想看到,学霸陈学慎会露出怎么样的尴尬?有些小期待啊!
“刚刚你什么都看到了?”陈学慎看到亚青的眼神,就知道这大舅子是看到自己在他妹妹面前哭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大舅子暗地里鄙视自己了。
“呃?看到什么?没有啊!快走吧!我爹跟你爹应该将婚书办好回来了吧?”亚青装死,现在还不是时候看他笑话,妹妹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呢!
既然亚青装作不知道,自己也装作他不知道吧!只要亚楠能同意自己,被谁鄙视都不要紧,亚楠喜欢就行。
下午的时候,亚楠教会了二婶几个泡菜,说了陈学慎的建议,二婶喜出望外,瞬间的笑容,刺痛了一下亚楠的心,后知后觉的自己让二婶心底黯然了多久?
虽然自己也想过泡菜两家合伙做,也许会有矛盾,不过这是暂时的,等惠姐出嫁了,自己再好好想想,有什么适合给二婶他们家做的小本生意,也不会让爹觉得市侩的那种。
诶,爹走的是清廉路线,家里人不宜在上原大张旗鼓啊!做点小本生意,贴补家用,一般人都能理解,甚至会传为激励故事。但要是做的大了,就变了味道,爹就有了以权谋私的嫌疑。
“可是,亚楠,这样可以吗?会不会让人说我们家经商?”二婶喜出望外之后,还是想到了切实问题。
家里有了大哥为官,就不应该经商,更何况家里还有这么多孩子读书,万一对孩子们传出不好的影响,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自己夫妻两人,尽管也想过,但终究不敢提的,如今被亚楠说中心里早有的打算,真是既期待,又担忧。
“没事的,如今不比从前,再说做的这些泡菜,都是我们家菜园子里的蔬菜,我们两家菜园子里面的蔬菜足够我们自家做泡菜的,根本不算是经商,就是家里做点好吃的,贴补家用罢了。我问过爹了,爹答应了!”
赵子诚当然答应,昨天晚上自己这个爹才逼了女儿答应今天的婚事,今天女儿主动找自己说事,自己敢不答应?
再说女儿说的也是,家里公用的钱,用来给亚惠添装,着实也添不了多少,最多两百两,还是这一次上原考出四个举人,得了助学基金的奖励。
家里其他的进项,用来开销就已经七七八八了,而现在自己做了县令,很快上面还要安排人过来做上原教谕,从前上原助学基金给教谕的奖励,自己这个县令也不好再拿来贴补家用了。呃?不想自己一个县令,走上清廉路线却是苦了家人。
如今女儿想出这个办法,倒也不错,不仅能给亚惠添妆,也能让学慎安心赴考,何况泡菜不过是家里的女人,用自家吃不完的蔬菜卖着贴补家用,跟经商不是一回事的。
两家的泡菜铺子顺利开张,光是萝卜,就做出来好几种小菜品种。还有酸辣白菜,泡酸菜。全是自家菜园子里的蔬菜。
铺子自然是亚楠家的一间铺子,名字也很简单,就是上原泡菜。品种暂时不多,还没有到夏天,夏天的时候菜园子里面的菜才会更加丰富。
不出意外,铺子开张第一天,就异常火爆,只因为上原都知道,这个铺子是解元娘跟县令家合伙开的小菜铺子,用来贴补家用的。
一想到县令舍弃了巨额上原基金,却还要做小菜贴补家用,上原人,谁不敬佩如此老父母?
还有那解元,只要他点头,一定有无数的世家,会用真金白银拉拢这个前途无量的解元,可惜他都一一谢绝了,为了筹集上京路程,才抛头露面的出来卖自家做的小菜。
最叫人敬佩的还是,他们家做的小菜,实在是说不出的好吃,也是从没吃过的。
早几天二婶跟陈学慎娘泡好的二十坛泡菜,仅仅开张两天,就销售一空,两天就卖了一百两。
“对不住,真对不起,泡菜暂时没有了,明天早上再来吧!”二婶忙的满身是汗,但却极为高兴,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泡菜铺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利润。
晚上的时候,陈学慎爹娘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留下来陪着二叔二婶一起接着多泡一些酸辣泡菜。
后面准备了足够多的泡菜坛子,足足准备了六十大坛,六十小坛。大坛零散的卖给上原百姓,小坛的可以卖给想带离上原的客人。
没有办法,家里的蔬菜着实不够用,只能从贫困的学生家里购买一些,买的时候薛枝儿偷偷摸摸的,就怕被人看到。
足足疯卖了七天,七天之后,上原百姓回归到理性状态,贫困的家庭,靠着记忆中的口味,自家也试着做了泡菜下饭。
高端酒楼,靠着大厨的敏锐味觉,竟然也模仿的*不离十,但始终就差了一点点感觉,但架不住人家大厨用精盐制作,顿时还是将用粗盐制作的陈学慎家的泡菜,甩出一个档次。
“气死人了,吴家酒楼真不要脸,拿着跟我们家一样的泡菜,卖一两银子一碟,我们家的泡菜,才十文钱一碟,真气人!要是我们家也能拿出精盐做泡菜,肯定比吴家酒楼的泡菜好吃多了!”
陈学慎的弟弟,陈学皓从大街上回来,气呼呼的对着里面正在忙着腌制泡菜的爹说着。
154 三姑心得
“乱气什么?这个本来就很容易学会,前几天是大家都吃着新鲜,也抱着想学的心理,如今新鲜过了,学也学的差不多了,自然会如此。
你大哥早就说过,这个铺子立足普通百姓,立足小本生意,不要觉得前几天挣了不少钱就忘乎所以,本末倒置起来。
在我们家,钱够用就好,不要指望靠做生意挣多少钱,这对你大哥影响不好,对县令大人也影响不好,下次不得如此了?”
陈中慈头也不抬的训斥了一顿自己儿子,整天的盯着钱,恨不得挣尽上原的钱才好,这样的心态,绝对要不得。
“学皓,你爹说的对,我们两家的这个铺子,只有普普通通的,才不会惹人眼红,前几天挣得那些,对我们两家来说,其实已经是极大的出乎意料了,后面少挣点也无妨。
旁的人家学着做的卖更是无妨,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不要忘了我们的初心,难道我们做点好吃的出来,就指望所有人一直都来买我们家的?
你难道忘记了早几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过得苦日子了?那时候我们家就盼着每一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哪怕是粗粮饭,也欣喜不已。
如今看看我们家,过得越来越好,特别是卖泡菜的这几天,顿顿都能吃点鱼肉,顿顿都能吃上白米饭,还筹集了你大哥进京的路程,做人不懂知足,哪会开心?”
从铺子里回来的陈学慎娘正好听到了儿子气鼓鼓的话,便顺从自家男人的话,接着教训自己儿子,过着苦的时候没有见他如此沉不住气,日子过得好了,他反倒轻浮起来。
二婶脚步一滞,忽然遇上陈学慎爹娘教导他们亲生儿子,到底还是有些尴尬,不过心里却还是极为赞同陈学慎爹娘说的话的。
“噢!我,我错了!”陈学皓忽然满脸羞愧,不仅仅是被爹娘当人的面教育自己,也感到自己这几天是有些过于在乎铺子收入了。
“大嫂,学皓已经很懂事了,都会帮着我们在铺子里面帮忙呢!”二婶见学皓一脸的羞愧,顿时出来给他打圆场。
二婶也知道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家里才将他身体调养的稳定下来,但依旧不敢给他太多课业,读书也只是他爹自己教导,只期望他过的轻松些。
不过这孩子也真是不错的,这几天多亏他在铺子里面帮忙收钱,说起来也是懂事的孩子,不过是还不明白经商对读书人的影响而已。
“不是的,二婶,我,我就是错了。爹,娘,等铺子清冷下来,我可不可以跟着亚秋哥哥们一起读书?”
学皓这几天白天都是跟着爹娘一起到亚楠家来帮衬铺子的,自然也认识了家里几个读书的小辈。看到他们几个人一起读书,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等爹问问县令大人?”陈中慈定定的看了自己儿子几眼,才缓缓回答。
“不要问我大哥,肯定行的,不如就让学皓跟亚融住一起,亚融这几年跟着他大哥们学的不少了呢!家里的孩子,都是懂事的,大的教小的,大哥有空的时候,就考考他们,我虽然不懂,但听着家里孩子们的读书声音,就觉得他们学的不错呢!”二婶热情的邀请起来。
当天晚上,赵子诚回来的时候,二婶主动上前说了这件事,赵子诚当然答应下来:“好,就让亚青好好教导他们这几个孩子,我也会时常考考他们!”
“相公,学皓住在县令家里,会不会不太好?会麻烦的吧?再说孩子身体能吃得消吗?”
晚上回来的陈学慎娘到底还是担心儿子身体了,同时也担心自家儿子住亲家家里,要添不少麻烦呢!
“就这么办吧!我们两个现在忙着做泡菜,忙着家里的活计,没有时间陪孩子,还不如将他留在县令家里,让他跟着亚融亚秋志广他们,能学多少算多少,也不指望他能学出功名来的,只要他懂读书人的那些事,别一门心思栽进钱眼里就行。
要是学了一阵子,孩子身体果真跟不上,我们就回到老样子,泡菜铺子就不要弄了,让二婶自己弄去,天生学慎已经去了京城,不但他带够了钱,家里还结余了一百两,足够了,家里的日子,已经是过的很好了。”
陈中慈的心里也不是不担心孩子身体,但同时也担心孩子的心理,今天这孩子那么生气吴家酒楼,就说明孩子还不懂他大哥的处境。也不懂得满足。
而自己观看县令家的几个孩子,竟然没有一个孩子对铺子生意感兴趣,全然都在读书,想来还是县令大人教导的好,男孩就该如此巍然不动,一心向学。
不指望儿子学出功名,但能受到县令家孩子的良好影响也是好的。
亚楠一家人从陈学慎进京赴考,从泡菜生意回归正常之后,一家人过起了安稳宁静的生活。
泡菜生意,一天能卖出一两银子的收入左右,但县学食堂跟县衙食堂却是跟铺子签订了长期供货的契约。所以真正算起来,泡菜铺子一天能有三两多的银子收入。跟上原酒楼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自然是小本生意,不起眼的很。
亚楠知道学皓的身体不太好,能想如今这样,已经是花了全家人多年的精力了。
“洪大夫,怎么样?有没有可能用药材补的让他跟平常孩子一样?”亚楠在学皓走了之后,才开始问洪家医馆的洪二大夫。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花费不小,首先就要从吃喝上面调理,加上珍贵补药,趁着孩子发身体的时候,能补的跟平常孩子一样,甚至更好。”洪二大夫如实回答。
“能不能请大夫开方子?吃食上面主意什么?”亚楠不由一喜,如此就好,学皓能好起来,也许就可以如他心愿,跟着亚秋他们一起读书考试了。
洪二大夫不说话,低头开方子,心里却是有些替赵小姐为难。
那个孩子身体孱弱些,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要是想好好调理的跟平常孩子一样,没有三两年的时间,是不成的。
看看自己开的方子,若是真照这个方子吃的话,一个月恐怕就的上百两,一年至少上千两,赵教谕虽然升为县令,但却是两袖清风,上原的百姓无人不知道,因为家里读书的孩子多,赵县令家里人甚至不得不卖起来泡菜贴补家用。如此巨额方子,自己下手都觉得沉重啊!
亚楠看着脸色沉重的洪二大夫,心里也咯噔起来,难道是天价药方?
“先照这个方子调理一个月,一个月后看身体再看看需不需要调整方子。赵小姐,不瞒你说,这个方子,一个月的价格,四百二十两。饮食上还要时常添补补脾的食材,可以说,一个月的花费至少四百五十两。”
吓死自己了!亚楠还真怕洪二大夫说这是天价方子,得用上天山雪莲,或者是千年灵芝,千年人参什么的,还好,还好,自己还能付得起这个方子。
“大夫,今天你也给我爷爷奶奶把了脉,看看有没有需要加点调理的?”亚楠老早就想给爷爷奶奶开药补身体,但爷爷奶奶非说身体好好的,看什么大夫,说什么晦气什么的,死活不答应。
正好昨天晚上,爷爷奶奶两人都有些微微咳嗽,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顺便放些调理身体的补药,爷爷奶奶不知道方子的情况,应该会痛快吃下去的,咳嗽可是生病了,不吃药不行。
洪二大夫忽然诧异的看了亚楠一眼,还以为她得知那个巨额方子的时候,能吓住呢,这倒好,不但没有吓住她,反而还要给她爷爷奶奶添加调理身体的药,难道传闻有误?
也不对啊,上原人都看着赵县令的,他是真正的清廉啊!要不然他们家傻的将上原烤鸭的干股推出去干嘛?再说上原的世家跟县令大人,一直清清凉凉的,从不热络啊!
“嘿嘿,嘘,洪大夫,我其实是有私房的,是我六叔跟我二舅舅给的,这几年给的多了,我也没有地方用,不如先拿出来给家里人调理好身体,总比把钱放在家里发霉要好,是吧?
洪大夫不知道吧?我六叔在省城汴州开了一个盆景铺子,我二舅舅在省城开了一个美食铺子,都很赚钱的,他们都怕我将来嫁不出去,每年都给了我上千两的私房钱,推都推不掉。
嘘,你可不能说出去,不然被我爹知道了,还不抽死我!我爹可是穷的两袖清风的,连里衣还是打着补丁的,要是知道我手里攥着几千两私房钱,估计我爹能活活被我气死!
我这也是怕我手里的钱暴露出来气死我爹,才想着花干净了,消灭罪证,不会气死我爹,顺便也能调理好家人的身体,一举两得,呵呵,是吧?”
亚楠见洪二大夫一脸的惊诧,就知道他怀疑爹的清廉了。
爹啊,你里衣到底有没有补丁啊!若是没有,明天我让娘给你家加一个补丁上去,我可是实诚的孩子,从来不说谎的啊!不对,我爹的里衣,除了我娘看到,谁知道啊!这不是白作秀么?
“赵小姐大义,老夫敬佩不已,赵小姐不仅仅心怀上原学子,更是如此孝敬长辈,老夫唯有敬佩,绝不会多言,请赵小姐放心。”
洪二大夫瞬间折服的无以伦比,从前赵小姐在自己为难的时候,救下了薛仁,让自己心怀感激。
后来赵小姐见微知著的救了上原烤鸭店,得了人家的感激,但她却跟她家人一起,将巨额干股,用来资助上原读书人,如今的上原百姓,谁不感激赵县令一家人?尤其是感激赵小姐。
偏偏赵小姐行为低调,鲜少出门,更是鲜少跟世家千金交往,以至于自己对她了解也是不多。没有想到今日自己还能见识赵小姐如此生动一面。真真是叫人折服不已。家有如此女儿,夫复何求啊!
就这样,亚楠这些天,不仅仅盯着学皓吃药,也盯着爷爷奶奶吃药,还特意按照大夫说的,给他们另外准备了补气补脾的食材。
雷静没有帮着二婶做泡菜,但也没有闲着,而是从外面找来两个结实的小姑娘,准备开始操练她们,将来等亚楠出嫁的时候,就由她们两个贴身保护亚楠。
两个小姑娘,都只有七岁,但看起来都很结实,一个叫娟子,一个叫小妹,是从玩杂耍的戏班子手里买回来的两个忠厚的小姑娘。
不过亚青重新给她们两个丫头起了名字,娟子改为赵雨娟,小妹改为赵雨薇。给了赵姓,也是收拢人心,更何况小妹的名字,着实不愿意称呼,感觉亵渎了自家的宝贝妹妹,不好,索性全都改了。
薛枝儿很不忿,在做家务之余,也跟着一起操练,绝不愿意将自己身为小姐贴身丫鬟的位子让出去!
雷静跟亚楠也不管薛枝儿的不忿想法,随她折腾去,家里的活计也不算少,她也不嫌累的慌,等她自己累了,自然就歇了心思。
亚楠原本就没有打算带着薛枝儿一起出嫁,关键是她爹,她大哥都在这,而薛枝儿打理家务很是细心,也很利索,留下来也能帮着照料家里,却没有想到薛枝儿感到了职业危机,竟然发奋到闻鸡而起的地步。
随着家里泡菜的回归平常,二婶终于从泡菜生意里面脱身出来,划出时间,继续查看还剩下的两家秀才,准备在今年夏天,将女儿嫁出去。到时候女儿嫁妆也算是能拿的出手了。
“三姑,三姑父跟戚大哥中午会回来吃饭吗?”亚楠拉着亚惠,到三姑家做客,亚楠虽然被惠姐哀求着,不准找戚继光问明白,但亚楠还是想旁敲侧击一番的。
自己昨天故意让薛江过来事先跟三姑打招呼,顺便也是希望戚继光能知道自今天己过来,能抽出时间见自己一面,到时候试试吧,婉转点,应该不会觉得难堪的吧?再说今天自己见他,也有好处给他的。
“那当然,你三姑父一早就跑去军营了。准备好好练练他们之后,就回来,下午不去了,戚大人也这么说的。你呀,才这点大,就知道闷在家里,以后多出来看看三姑,好不好?”
三姑虽然对亚楠一如既往的好,但如今的三姑,比之以往,更加显得红润有自信了。
也许是三姑父疼爱的好,也许是三姑不再寄住在娘家,心里轻松了缘故,总之,亚楠感觉三姑全身散发出幸福的色彩,不由得为三姑感到开心,三姑憋屈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三姑父也算是有情义的,为了三姑断了跟梁家的关系,一心一意守着三姑跟家里的孩子,还跟着戚继光谋得了一个不错的职务。三姑父如今是戚继光的副将,年俸六十两,比爹做教谕的年俸还多一些,真心不错了。
“好,当然好了!三姑,我跟惠姐陪你一起做饭吧?”亚楠拉着惠姐,很自然的将惠姐拉入厨房,等戚大哥回来,自己再悄悄试探的问问吧?
三姑笑笑:“我可不要你下我家厨房,要是被你爷爷奶奶知道,三姑都不敢回家了。志珍,陪你亚楠姐姐到我们家转转看看,亚惠陪着三姑一起做饭吧?”
三姑说的既是开玩笑的话,也是实话,家里人谁也不会让亚楠下厨房的,厨房里面有油烟,都怕呛着亚楠,若是亚楠想吃什么新奇的菜市,只需要跟家里人动动嘴,教会他们就行了,谁也舍不得让亚楠进厨房的。
“嗯,亚楠带着志珍玩玩,我跟三姑一起做饭。”
亚惠也笑笑,不以为然。从未将她自己跟亚楠对比过,不仅仅是家里人,就是自己,也是万分疼惜亚楠的,怎么也舍不得亚楠吃苦受累的。更何况全家人的生活,可以说全是亚楠一个人带着改变的,如何不叫一家人如此的宠爱亚楠?
“亚楠姐姐,我们玩去啦!戚大哥给我做了个秋千呢,我带你一起玩秋千,好不好?”
志珍最为开心,可以带着亚楠姐姐玩自己最喜欢玩的秋千,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玩,现在好了,有亚楠姐姐陪着一起玩啦!
“噢?好啊!姐姐还从来没有玩过秋千呢!好不好玩?”亚楠笑着跟三姑惠姐摆摆手,便被志珍拉着走人了。
“亚惠,你娘给你找的人,找好了吗?你自己有没有偷偷跟着去看看?”三姑在亚楠定亲的那天也回来的,自然从二婶嘴里得知了二婶的打算。
“没有。”亚惠低着头,遮掩自己的心情,现在比从前好多了,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没有那么激烈的情绪波动了。
“没有看好?还是没有自己跟着去看?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可千万不能死脑筋,自己看不上的人,就是你娘替你看上,你也过得不会如愿,要是自己看上了,哪怕日子过得苦点,但是能心甘情愿。也能互相扶持着慢慢将好日子过出来。
我跟你三姑父如今不就是过的越来越好了吗?那时候我可是先偷偷看过你三姑本人呢!要不然我才不会答应嫁到梁家呢!”
155 戚继光提亲
三姑低低的传授自己的经验,就怕这孩子傻乎乎的,真的什么都听二嫂的,过日子总是要自己甘愿才好啊!
亚惠忽然有些想哭,眼眶瞬间红了,可到底还是忍住了。^^%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若是不能嫁给戚大哥,嫁给谁不是一样?有什么可看的?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是不是跟你娘的意见不一样?要不然三姑回去帮你说说?”三姑一看亚惠的眼眶,就觉得这孩子应该是心里有委屈的。很想帮帮她。
“不是的,只是舍不得,总想着一直留在家里就好了,每天陪着爷爷奶奶下下菜地,陪着爹娘做饭,陪着亚楠说说话,这样的日子过的真好,真不想嫁人,有些害怕。”
亚惠违心的说着这些糊弄三姑的话。但愿三姑不要再插手自己的事了。自己的事,谁也帮不了,是自己不争气,管不住自己的心。
等吧,等自己听从娘的安排,嫁了人之后,也许慢慢会淡忘今天的心痛,也许吧!
“啊?你是担心这个?三姑吓死了,还以为你跟你娘闹别扭呢!这个不要怕,只要找的人好,会心疼你,过什么日子,都觉得幸福,只要想到他,就感到开心,真的。不怕这个啊!”三姑轻轻抱抱亚惠,安抚侄女的紧张情绪。
“嗯,谢谢三姑。我知道了。”亚惠闷闷的趴在三姑怀里,答应一声,三姑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若非二嫂一心想将亚惠嫁给秀才,自己倒是想将亚惠说给戚大人,戚大人看起来威严厉害,但其实是很顾家的人。
自家跟戚大人住在一起,就感到了他的顾家,从来不出去流连风流之地,也没有给自己找通房丫鬟,家里的四个婆子,都四十多岁了,帮着家里打扫卫生,收拾院子。
他还知道给家里找来几个年纪偏大的外地军士,一边给他们养老,一边让他们管好家,顺便也能保护家人,实在是安排细致周到。
自己如今在家只需要做几个人的饭菜就好,日子过的轻松惬意的很,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陪女儿读读书,也可以给家里人做做衣服。
如今自己就想想做点织绣出去卖也不成了,不仅仅相公不准,戚大人也不准,甚至于戚大人都将他的年俸,一百两,交给了自己,非说自己是一家主母,自然要管家里的账目,难不成让他一个男人管账?
“哦!亚楠姐姐,我要飞起来啦!”志珍荡起秋千来,还真有些疯狂。
亚楠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离开了自家之后,会如此活泼胆大,从前这孩子可是一脸怯怯的,果真是只有在自己家里,才能真正的释放性情。
原本志珍跟志广两人懂事就早,这还是拜他们家爷爷奶奶那些梁家人所赐,如今志珍回到属于自己的家,终于放开了性情,不过志广却因为住在自己跟着哥哥们一起读书,倒是越发的像自家人那样少年老成了。
“姐姐,姐姐,帮我再摇高一点,大哥哥要是在家,他能带着我飞起来捏!”志珍满脸激动,半点也不怕秋千荡的高。
亚楠笑笑,没有想到戚继光在家如此宠溺志珍,竟然能带着孩子飞起来,难道是轻功?
“姐姐,姐姐,你也跟我一样那么玩,真的很好玩的!”志珍玩了一小会之后,就自己停了下来,拉着亚楠坐上去,让亚楠也跟她一样飞起来。
亚楠忍不住的笑起来:“好,我也跟你一样飞起来!”
重活了一世,第一次坐上秋千,当秋千荡起来的时候,亚楠忽然笑开了。
没有想到前世的自己,幼儿园的时候,一直渴望能想别的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荡秋千,溜冰,唱歌,跳舞,在沙地里面肆意玩耍。但终究每次只能匆匆瞥过,就要跟着妈妈去学习英语,学习钢琴,学习珠心算,学习国画。
到了小学,幼儿园学的这些除外,另外还要学习更多的爸爸妈妈布置的课外科目,那时候自己总觉得只要自己学的越好,爸爸妈妈就会越高兴。事实上也是如此的,爸爸妈妈每次带着自己,总是很骄傲的和旁人说自己如何懂事,如何聪明,如今学了什么,得了什么奖励等等。
如今这一世的自己,活的轻松惬意多了,有爷爷奶奶宠着,简直宠溺的不行,可全家人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反而跟着爷爷奶奶一样的宠着自己。
虽然定亲的事,不如自己的意,不过想到爷爷奶奶跟爹说的那些理由,想到陈学慎对自己的真情表露,自己对这桩婚事倒也没有了之前的强烈抵触,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最坏也不可能坏到前世那么差。
若是陈学慎真变了陈世美,这一世的爹娘,爷爷奶奶绝不会责骂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更不会怪自己没有容人之量。他们绝对会坚定的站在自己一边,怒斥讨伐该死的陈世美!
“啊!我要飞的更高!飞得更高!”
亚楠兴奋的唱了起来。这样的唱腔,是大明人无法理解的,但亚楠却是第一次想高声大唱出来,尽管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飞的更高的话,也能唱的激情飞扬。
“三姑,你听,是亚楠在唱飞得更高呢!呵呵呵,亚楠可是第一次玩的这么疯呢!”亚惠在厨房里面听到亚楠的古怪唱法,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
“是捏!你妹妹从小就跟小大人似得,做的事更是连大人都做不了的,三姑还以为她没有了玩心呢,没有想到亚楠会喜欢玩秋千?呵呵呵,要不然让你三姑父到你们家也做一个秋千,给亚楠在家里也能玩玩?”
三姑也笑起来,很是高兴亚楠能玩的这么疯。
三姑家里的秋千就安置在厨房侧边,从厨房一出来就能远远的看到,这也是选地方的时候,怕孩子一个人玩,没有人看着。更甚至家里还在秋千的四周全部安置了厚厚的细沙,怕孩子玩摔了。这也是志珍敢如此肆无忌惮将秋千荡的高高的像飞起来似的缘故。不怕摔啊!
戚继光今天特别安排了三姑父,替他训练,自己则是早早赶回来,就想多看看亚楠,尽管知道亚楠跟陈学慎这个一省解元已经定亲,但还是贪恋着想着亚楠,哪怕不能拥有,能站在她身边,多陪陪她,多看看她,也幸福的。
戚继光很是庆幸自己早早回来,若不然如今见到亚楠如此率真开心的一面?她想飞的更高?
戚继光想都没有想的就飞了过去,将荡在高空中的亚楠,带离了秋千,用自己的轻功,带着亚楠在自家后院里面高高的飞了起来。
“啊啊啊!”亚楠惊吓之后,便是惊奇,再之后就是惊喜。
“志珍,快叫惠姐看看,我飞起来啦!让惠姐快来啊!”
亚楠激动兴奋之余,也没有忘记惠姐,想将惠姐叫来之后,就着这个疯玩的气氛,让戚继光也带着惠姐如此飞起来,也许也不错捏!
抱着亚楠的戚继光,一边忽高忽低的飞着,踏着院子里面的树枝借力,一边宠溺的看着满脸激动的亚楠,心里充满着幸福。
若是就这样抱着亚楠一直飞下去,飞到地老天荒,多好?若是能永远听到如此快乐的声音,多好?
亚惠随着亚楠的叫喊,从厨房跑了出来,三姑也忍不住的跟着跑了出来,看到亚楠被戚继光抱着在后院里面忽高忽低的飞着,而亚楠则是满脸的兴奋激动,连着在地上看着的志珍也激动的手舞足蹈,不断的跟着跑着笑着。
亚惠看的痴了。
戚大哥满脸的笑容,这是自己从没有看到过的,他真的真的很喜欢亚楠的吧?他错失亚楠,也会心痛难当的吧?会不会跟自己一样半夜里辗转难眠?
而亚楠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尽管亚楠在定亲的时候,很不高兴,甚至是被全家人逼着定了亲的,可亚楠很快就忘记了不痛快,很快就找回了开心,而自己呢?
自己何时能学着跟亚楠一样,放开心怀?让自己开心起来?或许找个秀才也不错的吧?或许明天自己也能忘记今天的悲伤,但愿自己永远能记得戚大哥今天的笑容。但愿他一直这样开心的过活!
“惠姐!惠姐!戚大哥,我看到惠姐,看到三姑了!戚大哥,你帮我把惠姐也飞起来,惠姐也从来没有飞过呢!”
亚楠状若天真浪漫,笑的极为纯真,仿若精灵般的干净,似乎一点也不懂人间的世俗,不断的拍打着戚继光的胸口,催促着戚继光也带着惠姐飞起来玩玩。
痴痴的宠溺的再次看了怀里的精灵一眼,戚继光缓缓将亚楠放下来,果真听了亚楠的话,在惠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骤然的带着惠姐飞了起来。
“啊啊啊啊!”惠姐忍不住惊叫起来!吓得顿时脸色发白,赶紧闭上了眼睛,惧怕之间,只有紧紧抱着了戚继光的腰身,头恨不得深深埋在戚继光的怀里。
戚大哥,我竟然也幸福了!我竟然得到了你的拥抱,这辈子再也不会忘记了,也不会不幸福了,只要想起今天的你的怀抱,我就能一生幸福。
“惠姐!惠姐!睁开双眼,快睁开双眼,看着我们啊!好刺激的!”亚楠在地上依旧状若纯真的笑着喊着。
“大姐姐飞了!啊,娘,快看,大姐姐也飞了!”志珍玩的很嗨,这个游戏志珍可是时常玩的,今天能跟姐姐们一起玩,更是激动异常。
三姑脸色变了一下,赶紧左右看看,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能被人看到。
当三姑猛然看到大哥铁青的脸色,顿时一阵心颤:“大哥,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姑极度心虚的低下了头,一点都不敢看大哥的脸,亚楠不懂事,戚继光不明白都情有可原,可自己作为已婚妇人,绝不会不明白,戚继光如此抱着亚惠,是极度不合时宜的,甚至是很严重的行为。
可自己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止,也根本没有想到戚继光会抱着亚惠,呃,不对,自己也没有想到戚继光之前还抱了亚楠,三姑越想越紧张,差点想哭了,自己作为姑姑,作为请客的主人,却让两个侄女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不相干的成年男人抱了,真的很想哭!
亚楠嘴巴抽搐了,再也不能状若纯真的叫喊了,爹来了!呜呜呜,爹好好的怎么会来了?死了!自己这下可真是死定了!爹看起来正在酝酿暴风雨啊!
“爹!”亚楠乖乖低头,也很想哭!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对戚继光的试探还没有完成,就遇上狼来了!呃,是爹来了!却更甚狼来了啊!
爹,若不然,你就学着雷静爹一样,当场逼着戚继光娶了惠姐?呃,估计爹打死也不会干仗势欺人的事,除非娘在,说不定娘能继承她爹的优良传统,仗势欺人一回,逼戚继光娶了惠姐!诶!
赵子诚是真的气死了,不用问,这件事准是自己的好女儿折腾出来的,若不然凭亚惠这个性子,打死她也不敢干这样的事!
还有那个畜生戚继光,明明喜欢自己女儿,明明也被自己拒绝了提亲,他竟然还能抱着自己女儿飞,完了还接着抱着亚惠飞,他当真是不懂男女有别?狗屁!他这是故意刺激自己呢!
戚继光在树枝间自然也看到了地上的赵子诚铁青的脸,没有来由的忽然觉得很畅快,要不是他不同意,亚楠就是自己的妻子,现在亚楠被他许给了陈学慎,自己却要抱憾终身。
输给陈学慎,自己不恨,怪只怪自己从武,大明武人身份低下,是配不上亚楠,可自己就是不愿意,就是不甘心,就想宠爱亚楠。
就在刚刚自己抱着亚惠的时候,自己忽然兴起一个念头,做不了亚楠的相公,不如做亚楠的亲人,真正的亲人,而不是现在这样似是而非的亲人。
娶了亚惠,自己就是亚楠的姐夫,从此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宠溺亚楠,可以一辈子的宠溺她,赵子诚你就是着急上火,又能如何?谁叫你不肯将亚楠许给自己的?自己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宠着她?我气死你!
“大伯!小侄今天正想去找你提亲去呢,小侄跟亚惠情投意合,还望大伯成全。”
戚继光抱着亚惠下来之后,也没有放开亚惠,依旧将全身发软的亚惠紧紧抱在怀里,亚惠更是吓得头也不敢抬,压根就不敢看大伯一眼。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让自己死了吧!
“你做梦!”赵子诚鼻子都要气歪了!
戚继光!你这个白眼狼,你特么的对亚惠根本就是存心不良,亚惠就是随便嫁一个秀才,也比嫁给你强十倍!
“三姑,按道理,我要娶亚惠,是应该跟爷爷奶奶去提亲的吧?不对,应该是跟二叔二婶去提亲才对,惠儿,你乖乖在我这,我先去提亲,答应了我就准备早点娶你,不怕哈!”
戚继光竟然能做出满脸宠溺亚惠的态度,惊得亚楠差点掉了下巴?这?这?这是不是太意外了?进展神速,歪打正着啊!
“不准去,我不答应!”赵子诚猛然吼叫起来,若是可以,赵子诚很想冲过去抽他一顿,敢对自家侄女动歪心思?
不过赵子诚就是气愤难当,也知道,跟戚继光动手,实在是不理智的事,也是找虐的事,不如就用长辈气势压倒他!还可以用县令的气势逼他就范!
很显然,武人骨子里面的血性,绝不会输于大明读书人的铮铮铁骨。
“怎么?赵县令打算用权势拆散一对苦命鸳鸯?”戚继光毫不退缩,甚至还将恢复了力气的亚惠,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不让亚惠逃出自己的怀抱,就是要气死亚楠爹!有本事你就吼大点声音,叫来我们家里所有的下人,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县令大人在用权势拆散一对苦命鸳鸯呢!
赵子诚看着好几个人围了过来看着这边,气的要死,但也知道戚继光这个混蛋,是打定主意跟自己对战了,这厮记仇的很啊!
“亚楠,跟爹回家,亚惠,你也回家!大伯知道不关你的事!”赵子诚一把拽了自己女儿就走,也没有忘记给亚惠一句定心丸。
亚惠没有办法跟着走人,戚继光一身的肌肉,就跟铜墙铁壁似的,将柔软的亚惠圈到底坚固的很。
三姑直接呆滞了!脸色发白,摇摇欲坠。戚继光看着三姑如此,心里一阵不过意,但就在刚刚,自己想通了。
与其那么痛苦的想着亚楠,不如做亚楠的亲人,可以堂堂正正的,像刚才那样的抱着亚楠,肆无忌惮的宠溺着她,有何不可?
“爹,你慢点,慢点,主意你县令形象!”亚楠小跑着跟着急速往回走的爹,试图缓解爹的怒火。
等爹稳定下来,自己劝劝爹,答应戚继光的提亲,惠姐喜欢他,难得他也喜欢惠姐,不过是过程有些出格,也不过是相对于大明人来说出格了一点点,但让自己来说,真不算什么事!
156 以势逼人
赵子诚瞥了一眼路上惊诧看向自己的人群,终究还是放缓了脚步,恢复了心情。^^^百度&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甚至还能跟上前来拜见他的上原百姓,打声招呼。
“说吧,这件事是你折腾出来的吧?有何用意?”赵子诚回到家,直接将女儿领到自己的书房。
家里人看到赵子诚的脸色很差,又看到亚楠一副乖宝宝的的可怜样子,顿时感到不妙,不一会功夫,一家人都围到了赵子诚的书房,不过可惜,书房关着的,谁也不敢上前推开。
“呵呵呵,爹,就是,就是我去三姑家的时候,看到志珍玩的秋千很好玩,我们玩了一会之后,戚大哥就回来了。
没有想到戚大哥功夫这么好,竟然能带着我们飞的玩,爹,你都不知道,戚大哥真的飞的很高很高,在树枝上,甚至是树叶上面,都能飞来飞去,没有想到天下真有飞檐走壁的好功夫。
爹,我敢打包票,上原有戚大哥在,倭寇根本都不敢来!爹没有觉得,戚大哥来了之后,我们上原县的小偷小摸都绝迹了,上原的犯罪率直线下降甚至到零犯罪率,我们上原百姓都能夜不闭户了呢!”
“这是你爹我的政绩,不是他的功劳!不要乱扯,别以为爹能被你三言两语的哄了过去,旁人不知道你主见大,你爹我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做的事,会没有一点点用意?我压根不会相信!”
果不其然,知女莫若父。任凭亚楠天花乱坠的胡扯八扯,赵子诚只抓重点。
呃?亚楠额头有点冒黑线,爹,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怪吓唬人的!
回想自己的作为,好似有一点点的出格,就一点点,若是戚继光真娶了惠姐的话,那就一点点出格也没有了!
“咳咳,爹,我也听了二婶说的那几个秀才,觉得还真不错,原本我也打算从那几个秀才里面给自己也选一个的,后来不是没成么?
不过,我还觉得人选不够多,惠姐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千金,怎么的也要多选选,多比一比,才不会吃亏。”
“你以为这是上街买菜?不吃亏?亏你能想出来的,若是被人知道你惠姐,被人抱着飞,你惠姐一生都被你毁了!你知不知道?”赵子诚听到女儿说的着实不像话,气的打断了女儿的话。
“咦?不对啊,爹,戚大哥是我们家自家人,上次我昏倒在洪家医馆面前的时候,还是戚大哥抱着我的呢,好像没有人说什么啊?学慎也没说什么捏!”
亚楠到底还是不敢将惠姐喜欢戚继光的事透露给爹知道,怕爹言辞神态间伤害了本就爱的卑微的惠姐。自己答应过惠姐,谁也不告诉的,爹也不行。
看戚继光的强硬态度,亚楠感觉自己就是不透露,也愿意相信他,最后一定可以心想事成,武人就是绝壁强硬,雷静她爸不就是这样的么?爹到最后,估计一样惨败告终。正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你?你不一样!你还小,再说那时候你昏倒,谁会乱说你什么?今天不一样,你懂不懂,你惠姐正在说亲的紧要关头,如何能传出这样的事出去?”
赵子诚真要被自己女儿打败了,这个宝贝女儿竟然打着这样的心思,多给她惠姐选几个人比一比,有这样比的么?气死自己了!
“那怎么办?要不是你大吼大叫,戚大哥家里的下人,也不会看到戚大哥抱着惠姐,现在惠姐是不是只能嫁给戚大哥了?”亚楠状若认命的样子。
“他做梦!以后我们家不欢迎他过来,简直一个白眼狼!”赵子诚反应很是强烈,态度极为鲜明,坚决反对!
胆敢喜欢了亚楠之后,还想娶自家亚惠,他也不怕伤了亚惠的心!若是亚惠知道他打的这个龌龊心思,不得活活伤心死,还不如找个干干净净的秀才,清清爽爽的嫁人。
“爹,戚大哥怎么得罪你了?你看起来对他反应过度啊?”
亚楠忽然惊觉出点什么,不对劲,爹虽然是满身正义的教谕出身,对出格的行为有些接受不能,但也不至于如此激烈啊!再说爹也不是不会变通的人啊!问题出在哪儿呢?
政见不合?大打出手?
“不要乱猜,爹早就跟你二叔二婶说好了,就从那几个人品不错的秀才里面选一个,到时候爹亲自给他们做媒,那几个秀才都大有可为,将来高中举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你惠姐如今也算是知书达理的,嫁给秀才举人,自然是相得益彰。
难道让你惠姐嫁给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武人?他戚继光明明知道自己背负血海深仇,说不准哪天就累及家人,他还能招惹你惠姐,可不就是白眼狼么?”
赵子诚瞬间找到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不错,就是这个理由,他绝不允许自己侄女陷入那样的陷地。
亚楠抬头看看爹,好像有点道理,可好像也有的没有道理,要是爹真是如此胆小怕事的,当初戚继光投奔到自家的时候,他早就撵了他,还能留他住在自家过年?
“爹,依我看,戚继光大有前途,比你的几个秀才学生前途更大,他可是皇上钦点的武状元呢!武功又这么高,将来一定是大明赫赫有名的战将,惠姐嫁给他,不会有什么危险,还能做一回威风凛凛的将军夫人!”
劝谏死脑筋的爹,别以为你的学生了不起的很,把你自己女儿许给了你学生还不够,还要将你侄女也许给你学生?全天下就数你学生最了不起?就不兴戚继光也是了不起的战将?人家家里不也是没有丫鬟通房的嘛!再说人家戚继光可是真正的抗倭名将,流芳百世呢!
赵子诚满头黑线,跟自己这个女儿简直没有办法沟通下去了,怎么说她怎么有话回你,活活气死你她还一脸无状的样子。
“你走吧,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听到没?”赵子诚无力的朝自己女儿挥挥手,撵走!省的气死自己!
自己如何敢跟女儿说,戚继光喜欢她,曾经跟自己提过亲,却被自己拒绝了?罢了,她不知道自然会觉得戚继光娶了亚惠好,她就是平时太亲厚戚继光很了,才让那个白眼狼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爹,我不会插手,不过你也不能插手,毕竟你又不是惠姐的亲爹,家里还有爷爷能做主,你要是插手惠姐的婚事,万一惠姐将来生活的不幸福,可就全怪你了!”
亚楠力争搞定自己爹,惠姐才有期望。
“屁话,爹怎么就不能管亚惠的婚事?爹是一家之主,自然能管你们的婚事!”赵子诚着实是被自己女儿气的连粗话都爆出来了。
“爹,你说粗话?爹,你可是上原学生的老师,要注意为人师表。再说爹才不是一家之主,爹你上面,不是还有爷爷奶奶能管着你的么?要是爷爷奶奶满意,爹难道还要违逆爷爷奶奶吗?”
亚楠打定主意,替惠姐跟爹力争到底。
“你给我出去,我说了我是一家之主,就是一家之主,我要是不答应,你爷爷奶奶也不会答应的,你放心好了!”
赵子诚要抓狂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女儿,人生幸或不幸?
“爹,你,我发现你当了县令之后,学会以势压人了?连我爷爷奶奶也得听你的了?爹,你怎么就不问问惠姐,她答应不答应?问问二叔二婶,他们答应不答应?问问爷爷奶奶,答应不答应?”
亚楠也发怒了,爹还不讲理了?惠姐又不是你亲生女儿,你逼的了你亲生女儿我就范,难道还要你侄女逼惠姐就范?凭什么啊?你连问都不问问二叔二婶的就这么坚决反对?
赵子诚呼啦一下子站起来,额头顶着几条黑线,手指着敢对自己这个爹发脾气的好女儿,顿时想抽这个太有主见的女儿了!
算了。不理她,她哪儿知道戚继光那个白眼狼的龌龊心思,就是弟弟,弟妹也不会知道戚继光喜欢亚楠,家里只有爹娘知道戚继光过来提亲的事,自己嘱咐他们不要说出去,免得亚楠心里有包袱,也免得学慎心里不舒服。
若是旁人到自己提亲亚楠,被自己拒绝,自己可以跟家里所有人说出来,可偏偏戚继光提亲的事,实在是不好说。
家里人谁不是将那个白眼狼当自家人的?更何况自己三妹一家全跟着戚继光过,自己能让戚继光提亲被拒的事,透露出去么?
自己好意不希望戚继光落了面子,怕他不好意思,他倒好,竟然如此的报复自己,他要是心里惦记着亚楠,能对亚惠真心疼爱?亚惠万一发觉了戚继光心里惦记亚楠,亚惠又如何看待亚楠?更如何面对戚继光?
气死自己了!戚继光就是一条真正的白眼狼!
自己也不要跟亚楠在这生闷气了,还不如找爹娘,由爹娘出面,回了戚继光,就说自己已经给亚惠许配好了一家秀才,自家可容不下戚大人这样的女婿!
亚惠在亚楠跟大伯走之后,努力推开戚继光,虽然脸色煞白,但是亚惠还是要回家,去面对大伯的怒火,今天本就是自己肆意妄为了,不怪亚楠,是自己贪念戚大哥的拥抱,是自己想记住这一刻的幸福。
“戚大人,我大哥,我大哥其实是好人,他是上原学生的先生,自然会在意这些。只要你表现出诚意,我爹娘,我大哥,我二哥二嫂他们会答应的。你先不要跟他们犟脾气,好不好?亚惠,我带你回家看看?”
三姑终于从摇摇欲坠中醒悟过来,事情不是太糟糕,戚继光有心迎娶,亚惠本就在找婆家,戚继光的身份家世,配亚惠,足够的,就是刚刚那一幕被大哥看到,让大哥有些看轻了戚大人。
回去好好为戚大人说说情去,像戚大人这样有功名,有官职,还很洁身自好的男人,其实也很难得的,回去说说看吧?期望大哥不要太生气很了。
“走,我跟你们一起,等一下,我把庚帖拿上。”
戚继光整个一个行动派,说干就干,今天就跟赵子诚干上了。娶不了亚楠,我还做不了亚楠亲人?我以后就做亚楠姐夫,没事就哄着她,我气死你!竟敢嫌弃我是个武人,不肯将亚楠许给我,不就是你学生是个解元么?我娶不了你女儿,我还娶不了你侄女?再说我娶你侄女需要你点头么?
亚惠一路脸色发白的跟着三姑,跟着戚继光往回走,结果走到赵府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二婶在泡菜铺子里面忙着。
原本之前二婶也看到大哥脸色不好的带着亚楠急匆匆的回家的,但跟着过去之后,看大哥将书房门关着,里面又听不到什么声音,心里虽然忐忑不安,但到底还是不敢出来太久,今天陈学慎娘没有过来,铺子只有自己一个人看着。看着家里人都在场等着,二婶想想还是去铺子看着,别叫买泡菜的人白等了。
戚继光看到二婶,直接进入铺子,亚惠的事,本就是二叔二婶的事,关他大伯什么事?多管闲事!娶的又不是他女儿?他反对顶屁用!
“二婶,小侄今天来,有事要求二婶答应?不知道二婶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戚继光打定了主意,撇开多管闲事的县令,直接找亚惠爹娘提亲。
“呃?什么事能求到二婶这?二婶一准答应你,你说!”二婶一边将泡菜收拾好,一边打算关门,今天自己心情不安,戚继光也找自己有事,索性关门了,免得人家过来白等。
“二婶,我想娶亚惠为妻,我没有家人,原本一直就将二婶你们当做家人,可我心里到底还是明白我是你们家的外人。
二婶,我是真心想娶亚惠的,我平时都在军营里面,家里都是三姑收拾,要是亚惠成了我妻子,亚惠也好跟三姑一起打理好我们那个家。
我们家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老嬷嬷收拾打扫院子,还有几个老军士看家护院,虽然我暂时不能给亚惠挣个诰命夫人,但我能给她安稳平静的日子,求二婶答应我!”
戚继光虽然是在泡菜铺子恳求二婶,但言辞坚定,表情诚恳,甚至还主动去握住了躲在三姑后面的亚惠的手。
二婶嘴巴哈了一小会,终于回神,顿时笑得嘴巴都咧了,戚继光当然是最好了,自己也不是没有打过戚继光的主意,可惜自己还没有跟爹娘提一下,就被他们否定了。
爹娘说戚继光家世好,武状元功名,年纪轻轻就是县尉,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那么大年纪了,若是看上亚惠,还等到今天?
人家是肯定看不上亚惠的,亚惠若是早几年,连字都不适,戚继光是教六叔识字的人,自然是知道亚惠的根底的,哪会看上亚惠?
哈哈哈,没有想到自己一家人全部猜错了,戚继光还真就看上自家女儿了!这不,都跟自己提亲了呢!
爷爷奶奶也因为不愿意亚楠受的干扰,觉得戚继光提亲被拒的事,最好不要跟家里其他人说了,免得戚继光难堪,也免得家里人说漏嘴被亚楠知道,心里不舒服。还有学慎那个孩子,知道总是不好的,学慎将来跟戚继光有的是机会碰面,还是不知道为好。
就这样,家里只有赵子诚跟爷爷奶奶知道戚继光提亲被拒的事,亚惠是无意中听到爷爷奶奶说的,二婶是半点也不知道,所以才对戚继光的提亲,极为高兴,戚继光是自家人,亚惠嫁给他,自然比嫁给什么秀才的,放心多了。
更何况亚惠过去了之后,又不需要伺候戚继光家人的,戚继光只有他一个人,亚惠嫁给他,真正是舒心的很。自己根本不用担心公公婆婆,小姑大伯的,实在是最好不过了。还有三姑可以在她身边帮着,这门婚事怎么想怎么好。
“好好,二婶答应你,二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成人的,自然是相信你能好好对待亚惠。走,我们回家,一起跟家里人说一声!”
二婶心情激动不已,没有想到前些天自己还操心女儿的婚事,今天竟然如此顺利就找到了佳婿,真正是难得的佳婿啊!女儿可真是福气到了捏!幸亏自己没有那么着急,不然可等不到这个好女婿。
二婶带着戚继光等人进了家门之后,先一个人去将站在大哥书房外面的相公拽回来,说了戚继光提亲的事,也说了自己答应了。
“戚继光?他看似我们家亚惠了?”二叔有点不能适应,总觉得自己女儿从前的目标是农户,随着大哥的身份上涨,女儿能嫁上原家境不错的秀才,就觉得女儿福气不错了,没有想到女儿还能嫁给戚继光?
戚继光自己可是太熟悉不过了,人好,还有担当,更是有能力,凭借他一个人,能考出武状元功名,能得了皇上的嘉奖,做了上原县尉,要知道雷静爹那么大年纪,也才是县尉呢!最好的还是戚继光洁身自好,家里连个丫鬟都没有,更是从来不去风月场所,自己从前可真是没敢想过他啊!
157 速战速决
“那当然,不仅如此,他连自己庚帖都带过来了,多有诚意!亚惠年纪也大了,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婿,还是要加紧速度,尽快成亲,不然我真怕睡一觉,好女婿就没了!”二婶喜滋滋的贴近了二叔,满脸的激动。
“哈哈哈,说的对,赶紧把婚书拿下才安心,还记得大嫂的爹了?他那次到我们家来逼亲的时候,可真叫一个快啊!大哥也亏的是最后答应了,看看如今大嫂对亚楠多好?”
二叔也舒心的笑了起来,女儿的终身大事,一直也是压在自己心头的,终究是大了,真的是经不起一点点的耽误了,到了明年还是嫁不出去的话,可真就害了女儿了。
“戚公子,稍微等一下,等我大哥从书房出来,我们跟大哥,爹娘说一声就去县衙办婚书?”
二叔见了戚继光,果真看到戚继光极为有诚意的拿着自己的庚帖,着实是开心的很,又见到自己女儿满脸通红的站在她三姑后面,自己这个爹能感觉到女儿是答应的。
“二叔,二婶,县令大人忙于公务,我们两家的亲事又说的清楚明白了,不如先将婚书办了,回来再告诉他们一声,也给他们一个惊喜?”
戚继光直接鄙视二叔二婶,自家嫁女儿,还要问旁人,真是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等会你们大哥坚决不肯的时候,我看你们两个怎么办?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先斩后奏,不给你们大哥半点机会说不!到时候还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捏!
三姑看着戚继光如此故意忽略自己大哥,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大哥在自家的时候,已经很生气了。若是二哥二嫂果真听了戚继光的话,直接去县衙领了婚书回家给大哥一个惊喜的话,三姑肯定,大哥绝不会是惊喜,而是滔天的震怒。
“这不成,家里是大哥当家,应该要大哥点头答应一声的。幸而大哥在家,一会就能出来见你,稍微等一下,大哥应该遇上什么事,把亚楠带进书房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不过大哥脸色有些差,等会看看大哥有什么事再说这件事好吧?”
二叔一口否决了戚继光的蛊惑,自家能过上好日子,全靠大哥,孩子们的婚事,是大事,大哥自当要知道,更何况大哥为了亚惠,还细细给亚惠挑选了好几个家境不错的秀才,这件事当然要经过大哥同意。
戚继光嘴角一抽,看着二叔竟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慨,都说了自己求娶的是你女儿,结果你却做不了主,还得问你那个清高的大哥?无语!
二叔亲自陪着戚继光坐在家里的大堂,很正式的那种招待,三姑拉着亚惠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忐忑不安的等着。
二婶则是又跑去大哥书房那边,这一次,二婶可以跟爹娘说了,自家男人刚刚已经答应了!
“爹,娘,戚公子刚刚过来跟我们求娶亚惠,我跟孩子她爹已经答应了他,他现在就在大堂等着你们跟大哥呢!”
二婶也存了心眼,上次跟爹娘稍稍的提了一下,遭到了爹娘的否决,这一次,二婶不想错过好机会,索性跟爹娘说他们已经答应了话,这么一来,爹娘就是看在自己跟孩子爹已经答应的份上,也只有答应这件婚事。
爷爷奶奶脸色瞬间一变,互相对看了一眼,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赵子诚正好开门出来听到弟媳妇的这段话,顿时脸上更加不好了。
不愿意当着弟媳妇的面驳斥她的脸面,只能黑着脸,疾步走向大堂,自己倒是要看看,戚继光这个白眼狼,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他是非要毁了亚惠不可吗?
亚楠对着二婶竖起大拇指。然后也一脸严肃的跟着爹的脚步,去大堂。
“亚楠,你爹到底怎么了?刚刚是不是骂你了?”奶奶跟亚楠并排走,先问亚楠的事,再说亚惠的婚事,老大已经去了大堂,总不会让老二胡乱答应的。
“奶奶,我跟惠姐今天去三姑家去做客,他们家做了一个秋千,我就坐上去玩了,后来玩的不过瘾,戚大哥就抱着我跟惠姐在院子里面飞来飞去,哪知道正好被爹看到,爹当场就发火了,结果戚大哥家里的下人全都知道戚大哥抱了亚惠姐,就这样,爹生我的气了。”
亚楠特意将抱这个字,重点突出了一下,甚至连戚继光家的下人围观,也清楚的表明了,就是提醒爷爷奶奶,戚继光跟惠姐可是有了这层关系了,而且是众所周知了,趁早成全了她们吧?
自己倒是无所谓,不仅仅还小,不要在意这些,哪怕就是被学慎知道了,自己也不在乎,自己虽然答应了他,可没打算傻乎乎的把心交出去。
倒是惠姐不同,惠姐年纪大了,秀才们又极为迂腐,嘿嘿,与其惠姐将来被秀才们看不起,还不如嫁给戚大哥了呢!噢耶!
果不其然,爷爷奶奶听了亚楠重点突出的这个抱子,也听清楚了亚楠说的不少人都知道了戚继光抱了亚惠的是,顿时满脸的僵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亚惠这孩子命真苦,这下不嫁给戚继光也不行了。
“老头子,你快去,你先去答应下来!”奶奶急忙嘱咐在亚楠另一边的爷爷,现在顾不上旁的了,亚惠被戚继光抱了的事,要是被旁人知道,还不耻笑死自家?
亚惠这样嫁给上原秀才,不是生生挨了人家一头,在人家一辈子也抬不起来头?哪有人家不在意这样的事的?
罢了。罢了,真是孽债啊!但愿戚继光那个孩子能真心对待亚惠,别一边惦记着亚楠,一边敷衍着亚惠,可真是要祸害死亚惠啊!
爷爷即刻健步如飞,被亚楠调理了些天的身体,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爷爷赶到大堂的时候,赵子诚正冷着脸问戚继光:“你到底为何要娶亚惠?你自己也知道你身负血海深仇,你娶了亚惠,就是害了亚惠,你就是这样对待亚惠的?亚惠跟着你,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吗?你能给得了她幸福吗?”
赵子诚不愿意再牵扯出亚楠,只能在戚继光的身世上揪着不放,实际上的原因,他戚继光跟自己,谁不是心知明肚?
“大哥,这个不碍事的,戚公子如今也是县尉大人,怎么也不要再怕他那个大伯的?”
二叔急忙打圆场,血海深仇说的虽然是,但这不算什么问题,戚公子如今可不比从前,手里有五千军士,还能怕了他大伯?更何况戚公子的武状元还是皇上钦点的,更不要怕他大伯了。
再说女儿嫁给戚继光,也不会跟着他去老家,女儿还不是跟着戚继光一起住在上原吗?跟三妹住一起,有照应,真是好亲事啊!
大哥就是太担心了。其实真没有必要,即使自家不跟戚继光搭亲家,自家三妹一家跟戚公子早就算成一家人了,自家就是想撇开都撇不开,何必揪着他身世不放?有点伤人心捏!
二叔虽然心里想的这些,可还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腹诽自己大哥,想的太多了。
“这件事,我答应了。”就在此时,爷爷赶到,无视儿子们的话,直接拍板后走人,也不愿意多看戚继光一眼。
尽管答应了戚继光的提亲,爷爷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要是可以的话,自己也不会答应戚继光的,可一想到亚惠不仅仅被他抱了,还被下人围观了,心里知道不答应不行的,不过就是答应了,也是堵的厉害。
“爹?”赵子诚追了出来。赵子诚满心的憋屈,亚惠一个好好的孩子,若是就这样嫁给戚继光,能幸福吗?戚继光心里存了什么心思,自己还能不知道?
“行了,日子也过出来的,亚惠这么大人了,若是她不愿意,戚继光能抱得了她?”爷爷脸色不愉的丢下一句,默不作声的走人了。
赵子诚深深叹口气,被爹这么一说,自己才想起来,亚惠跟亚楠相比,大多了,这么大的姑娘若是自己不愿意,戚继光也不可能有机可乘的。诶!
“你跟我过来!”赵子诚返回大堂,对着戚继光冷冷的吩咐了一声。
戚继光嘴角咧了一下,心情不错的跟着赵子诚离开,不是反对的么?爷爷答应了,你还能怎么着?
赵子诚将戚继光带进了自己书房,冷着脸死死盯着戚继光,一言不发,就想看看这个白眼狼,怎么就这么没有良心的?自己怎么就瞎了眼还以为他是好人的?
“你喜欢亚惠?”赵子诚坐下来,冷漠的问。
“我喜欢亚楠,你知道的。”戚继光回答的极为认真,却差点气得赵子诚吐血。
“你这样不是害了亚惠?也害了亚楠,你知道不知道?亚惠当你是喜欢她的,若是将来发现你心里惦记亚楠,你说亚惠要怎么办?亚楠若是知道你喜欢她却娶了她姐姐,亚楠又要怎么面对她姐姐?你到底跟我们家有多大的仇,非要如此折腾我们家两个女儿?”
赵子诚激动的站起来,怒问云淡风轻坐在他对面的戚继光。
“县令大人,我知道你不高兴,可你却不能阻止我在心里喜欢亚楠,谁也不能阻止!
我知道,我身份卑微,我身为武人,根本比不上你那个得意门生陈学慎,所以你不屑将亚楠许配给我,我认命了。
可我总的要一个身份能光明正大的疼爱亚楠,我知道这样对亚惠不公平,可我除了在心里喜欢亚楠之外,其余的我什么都不会对不起亚惠,他陈学慎能对你们家发誓不纳妾,不收通房,我戚继光也一样能如此发誓,这辈子除了亚惠,我不会有别的女人。
亚惠不会知道我心里有谁,亚惠看的我疼爱亚楠,只会更加高兴,她本就疼爱亚楠,自然也愿意我跟她一样的,疼爱亚楠。
亚惠爹娘对我极为满意,你应该看到了?亚惠必定也是心里愿意的,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到现在都默不作声。
再说现在亚惠除了我,还能嫁给什么人?那些秀才谁不是迂腐的紧?别以为你的学生都跟陈学慎那个奇葩一样,要是那些秀才知道亚惠被我抱的事,我保证他们会打心眼里看不起亚惠。
她到时候别说是过的幸福,恐怕连日子都过的艰难,亚惠嫁给我,起码我会善待她,尊重她,家里没有长辈为难她,我也不会有别的女人膈应她,除了我心里喜欢亚楠,我哪一点不能娶亚惠?”戚继光说的理直气壮。
赵子诚无语至极,感觉自己果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心里有亚楠,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要娶亚楠的姐姐?
赵子诚很想扑上去揍这个白眼狼,也很想将他骂的鲜血淋漓,可终究是只能将手指着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跟这个莽夫说道理?
“县令大人,你也别做出如此姿态,任凭你如何反对,爷爷也答应了。我也给你一句忠告:
我喜欢亚楠的事,你就烂在你自己肚子里,若是因为你说漏了嘴,让亚楠或者是亚惠知道的话,就是你害了她们。
只要你当做不知道,我能保证,亚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今天心里喜欢的是亚楠,她会一辈子开开心心的,亚楠也会一辈子有人心疼着,我,我也不过是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好好心疼她,你放心吧!”
戚继光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一度极为压抑,显露出浓浓的悲伤,不过瞬间就被收敛的干干净净,仿若不曾伤心过一样。
赵子诚无力的坐倒在后面的椅子上,张着嘴吧,看着坚硬挺拔的戚继光,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若是真的跟戚继光说的这样,亚楠跟亚惠一辈子也不知道戚继光的心思,也许会跟戚继光说的这样,亚惠会一辈子开开心心的。亚楠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可他自己呢?他这是何苦这样为难他自己?就不能放下亚楠么?
“若是可以,请你努力忘记亚楠,也请你努力喜欢亚惠,亚惠心地善良,为人忠厚,更会勤俭持家,她值得你真心相待。”
最终,赵子诚也只能如此期盼了!期盼戚继光能在跟亚惠的相处中,培养出真正的夫妻情分来,忘了心里的不甘,也忘了心里的悲苦执着。
当天,戚继光就跟二叔一起办好了婚书,两个月后,亚惠出嫁。
赵子诚找到爹娘,说了戚继光的打算,也说了戚继光的保证。
“但愿他们夫妻过着过着就过出真感情,这件事,家里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就当没那件事吧!”
爷爷叹口气,对着大儿子跟老伴嘱咐着,就当没有这件事,相信戚继光吧!到了这个时候,也唯一相信他了。
亚惠出嫁前一天,亚楠一直陪着亚惠,亚楠笑的极为开心,为惠姐能得偿所愿而开心。
“亚楠,谢谢你!”亚惠拥抱着最亲爱的妹妹,若非有妹妹,自己这辈子只能错失戚大哥了。
虽然知道戚大哥喜欢的是妹妹,可自己也喜欢妹妹,多一个人喜欢妹妹,没有不好。
曾经以为这辈子只能遗憾终生,曾经以为这辈子只能注定孤独,没有想到现在,自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可以陪伴他一生一世,一想到将来的日子里,每天都有戚大哥的陪伴,心里就充满了幸福。
“惠姐,你真好,能嫁给你喜欢的人。”亚楠懒懒的窝在惠姐的怀里,无比的感慨,对自己的将来,充满迷茫!
“亚楠,你会更加幸福的,陈公子对你的真心,我们都看到的,你要相信他。”
亚惠听到亚楠的言辞间,微微露出内心的不甘,心里微微一紧,不知道如何安慰亚楠,唯有如此鼓励。
当初陈学慎为亚楠提亲的时候,亚楠是不答应的,却被全家人逼迫着答应下来。自己是知道的。
不过后来陈学慎能哄得亚楠释怀,自己才放心了不少,如今自己能幸福了,但愿亚楠比自己更加幸福。
第二天,亚惠哭着出嫁,是亚青将惠姐背上了花轿,亚楠第一次全程目睹整个迎娶过程,内心没有半点激动,有的只是无限的惆怅。
惠姐在家的时候,虽然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姑娘,但二叔二婶对惠姐从来还是心疼着的,惠姐在家里也是过的舒畅的。
如今惠姐出嫁了,按照大明的律法,是要从夫的,虽然自己对戚继光比较信任的,信任他是有担当的男人,信任他对惠姐是真心的喜欢,不然他是不会求娶惠姐的。
可是,自己心里依旧有很多的迷茫。婚姻的幸福与否,外人是无法看出来的,也许在外人眼里无比幸福的女人,暗地里不知道如何的心碎神伤。一如前世的自己。
戚大哥,请善待我的惠姐,请善待我的惠姐一辈子!
惠姐,你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
戚继光深深的看向亚楠,亚楠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心的笑着。纯纯的眼眸里面,露出深深的迷惘,是担忧她惠姐吗?是对自己不够信任吗?
158 武装到牙齿
亚楠,你可知道,从此我的心是你的,从此我的人却只能是你惠姐的。不过,我知道你不愿意的,你一定不会愿意我如此的,所以你不会知道我的心里住着你,从此我就是你姐夫,可以堂堂正正哄着你开心的姐夫。
别了!亚楠,从此你一直在我心里!
戚继光遥对着亚楠,露出最为灿烂的笑容,戚继光相信,亚楠是喜欢自己的,不过是她当自己是大哥那么喜欢着。如此,够了!一辈子能看着她开心,能哄着她开心,够了!
赵子诚在一边一直注意着戚继光的神色,当看到戚继光对着亚楠咧嘴而笑的时候,心里闷闷的有些堵的厉害。
也许是自己做的不好,让戚继光对亚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也许自己决定将亚楠嫁给学慎,伤害了戚继光,他才会如此的坚决,宁愿娶了亚惠,也要做亚楠的姐夫!诶!
但愿戚继光能早日醒悟,也但愿亚惠能早日感动戚继光,但愿他们能幸福。但愿吧!
新婚第三天回门,亚楠早早的等着戚继光跟惠姐回来。亚楠很想知道这几天,惠姐是不是很开心。
终于看到戚继光带着惠姐回门,三姑父跟三姑一起跟着回来,全家人真正是团圆在了一起。
亚楠主意到惠姐满眼的春意,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大口气,连着赵子诚都稍微的松了口气,戚继光做的可圈可点,在某些细节上面,都能体现出对亚惠的照顾。
这几天,孙谨准备回京事宜,还要带上董文杰一起去京城。皇上有暗旨,让赵子诚全权负责上原烤鸭的运作。
所挣的钱财,一部分用于上原助学基金,一部分用于上原政务。
上原锦衣卫的百户王振依旧协助赵子诚,管理好上原,如今的上原锦衣卫,再不是零星的几个老弱病残的锦衣卫了,自从上原烤鸭店开张以来,锦衣卫的人员,不仅仅达到了百人,还有不少编外人员,为锦衣卫打听消息,甚至是潜伏在各个角落。
王振从之前的一个空架子,到如今如了皇眼的实差,王振干劲十足。全力配合赵子诚,王振早已得了孙谨的警告,一切都以赵子诚为主,王振自然是不敢怠慢。
孙谨则是带上董文杰,还带了几十个精心培育出来的小太监,是孙谨从各个地方守备太监那边收买下来的,这些小太监在地方守备太监都遭遇了不少的虐待,更是从无指望能够逃出生天,一朝脱困,无不将孙谨视为衣食父母一般敬重着。
孙谨不仅教导他们简单的读书识字,更是安排王振教导他们习武,孙谨是得了皇上的旨意,意图用他们自己训练出来的人,替换内廷首辅的走狗。
孙谨训练了他们这么长时间,而且上原烤鸭店也有了接班人,更是因为如今的上原,可以说完全被皇上掌握了,所有,孙谨得以带上董文杰进京。
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原因,就是上原烤鸭店的收入,今年正在大幅度萎缩,不为别的,而是上原的好几个世家,竟然连根拔起的举族大转移。
随着上原几个大世家的举族转移,上原商家,也感到了上原将会逐渐萎靡的严峻形势,陆续有人廉价抛售田地祖产商铺,一时间上原的经济陡然有种一落千丈的感觉。
所以,孙谨也得离开上原,带上自己的人马,重回京城,在京城开张上原烤鸭店,在京城为皇上效忠。
至于上原烤鸭店的店面,由王振安排的锦衣卫的人接手,所得钱财,全部由县令赵子诚全权安排。
“孙伯伯,你们一路小心些!”亚楠脸色有些不舍,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忽然分别,感到内心很是不舍。还有不少的担忧。
京城皇城,看似繁花似锦,却也步步惊心,若是可以,自己真不愿意孙伯伯陷入那个政权中心,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仅孙谨要走,连着董文杰也要跟着孙谨一起去京城了。
“放心吧,孙伯伯会小心的,你也早些回去吧!别叫那些人看着说些闲话。”孙谨不断催促着亚楠早些回去。
码头边上不少人都在围观,亚楠一个千金小姐从别守备太监跟锦衣卫,总是不利名声的。
“无碍,如今的上原人,比之从前理智了很多,他们不会看轻亚楠的,倒是你们此去京城,必须谨慎言行,不然你们在上原的经营跟付出,在那些人眼里,就成了邀买名声。累了你们自己,也累了皇上。”
赵子诚轻轻回应孙谨的话,作为一个县令,送别守备太监,是自掉身价的事,不过上原人谁都知道,上原烤鸭店实际上的孙谨的,孙谨作为一个太监,能知恩图报,能言而有信,能一如既往的拿出现银,支撑着上原助学基金,谁还会说孙谨太监不是好人的?
而原先以为的好人,原先以为上原贵人,那些的当地世家,当地的地主,当地的贾商,竟然纷纷举族转移,造成上原生活用品都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如此他们那些人还能是好人么?
“县令大人放心吧,杂家自是知道,名声对皇上来说,何等的重要。只是我这一走,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上原繁华了这么多年,那慕容家族被揪出来之后,倭寇是没了,但上原通海的利便也没了。
如今上原的这些世家,纷纷而逃,连着那些地主贾商都跟着而逃,哪怕减价出售田地铺子宅子,也拦不住他们出逃的决心。我感觉这其中或许是上面的意思。
也许上面那些人不愿意让上原如此的繁华,不愿意让上原有足够的能力养出这么多品学兼优的学生,更不愿意让我们在上原赚足了名声还赚足了银子。
只怕你后面的担子,更为艰巨啊!”孙谨对此虽然感到无限担忧,却也无法强逼他们这些人留下来。
“无碍的。”赵子诚云淡风轻的,心里却是想着女儿说的蓝图。没了这些人,上原只会发展的更好。
“孙伯伯,我能不能用你的那五万两,将上原逃出的那些人抛售的田地铺子接手下来?”亚楠适时插入问着孙谨。
虽然那五万两是孙谨给自己的,但自己从未打算用这笔钱,不过这一次机会难得,不用就太可惜了。
“哦?当然可以,那些原本就是孙伯伯给你做嫁妆的,你自当可以使用,不过这些畜生,想走也没有那么容易,暂时不要理睬他们,等他们田地跟铺子跌的更低的时候,你再出手,谁叫这些畜生数典忘祖?为了巴结上面,连自家的根子都拔了。”
孙谨一口答应,同时再次申明,这本就是亚楠自己的钱,而非他的银子。
孙谨带上董文杰,还有那几十个小太监走了之后,亚楠便急忙告别了爹,去找戚继光。
“戚大哥,帮我买下田地,越多越好,田契全部写你的名字,就当是你爹娘暗地里为你积攒的祖产。不过这些田地如何运作,你全部交给我跟惠姐,好不好?”
亚楠自然知道,爹如今在上原,走的是清廉的路子,若是自家一家子拿出这么多钱来购买田地,恐怕上原人马上会用别样到底眼光看待爹,尽管爹从未贪敛过上原一分钱,但架不住自己的巨额钱财无法说明来源啊!
戚继光是最好的人选,原本他就是自家人,如何娶了惠姐,更是自家人了,再说戚继光在别人眼里也是皇上的人,由戚继光出面,最合适,拿出多少都合适,谁叫戚继光祖宗就做了官,尽管那些祖产都被他大伯侵占了,但谁知道暗地里人家留下了多少他大伯根本不知道的家产?
“亚楠?你,你要全部都写上我的名字?”戚继光内心一阵激动,亚楠竟然如此的信任自己?
“嗯,全部都些你的名字,这是五万两银子,你尽可能的吃下那些人吐出来的田地,能吃多少田地,就吃多少田地,包括山林,至于铺子,价格必须再低五成才能出手,要不然我们自己盖铺子,也比买他们的划算。”
亚楠只对田地跟山林资源志在必得,对于街面上的铺子,若是价格低廉的厉害,倒是可以吃下来,不然自己也不愿意要,自己若是真的需要,哪怕就地取材的盖铺子,也是便宜的。干嘛要便宜了那些出逃的世家贾商地主?
“好,大哥全部都听你的,你放心,名字虽然是大哥的,但大哥以后会当做你的嫁妆,全部都还给你。这样,旁人也不会多说你爹的不是,是我这个大哥疼爱妹妹,关他们什么事?”
戚继光一脸的骄傲跟自豪。尽管知道亚楠拿出这么多钱,一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但戚继光不会多嘴盘问亚楠,更知道亚楠找到自己的真实原因,是为了赵子诚那个清廉的好名声。自己无所谓,本就是武人一个,再说自己就不能祖产留下来的钱么?还有皇上恩赐的呢?
亚楠笑笑,就知道戚大哥不会跟自己客气,也知道戚大哥会帮着自己。
“戚大哥,这件事,你回家也跟惠姐说一声。等你买好了,我就带上惠姐,好好折腾这些田地。到时候,我要将上原打造成经济强县,粮食是根本,必须保证充足,除了粮食之外,还得要经营各种副业,就让那些出逃的世家,后悔死去!”
亚楠对上原这个地方极为满意,不仅仅有内河可通京城,还临海,更是跟几个府县相邻。关键是内河,非常有利于输送上原物品。也有利于商贸往来。
如今走的那些世家,必定是首辅或是在睿亲王的人,留下的两家,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的人,但这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此自己可以在上原画上浓重的一笔,让上原腾飞起来。
几天之后,戚继光为亚楠买了万亩良田跟几百亩山林外加城里一个高档酒楼跟一个粮铺以及一个高档首饰铺子,这是从前不可能的事,价格真的到了最低廉的程度。
这些人因为上面的要求,不得不甩卖上原的资产,为的就是让上原经济萧条,没了那么多高档酒楼,高档首饰,还有那储存货物纷纷的粮食等生活物品,上原必然陷入困顿。
其余地方的贾商,知道上原变得如此之后,必定也不会再到上原来交易货物,加上上原忽然撤出这么多有钱人,上原必定没落。
“爹,这些田地,我打算让佃户种水稻的同时,还在稻田里面养鱼,养鸭。所有田埂上全部种上桑树,这些山林,我打算全部用来种葡萄。
县城的铺子,暂时先空着,就做出萧条的样子,先麻痹他们一两年时间,另外盐场也可以准备开建。
我让孙公公跟皇上要圣旨,在上原开设盐场,如今是可以准备建设的时机了,没了上原的那些人,我们反而能放开手脚,把上原建设的富足强壮。
戚大哥,到时候有了钱,就将你的五千军士,扩张到一万以上,用招募的形式招来,将他们训练好了,全部用上原镖局的名誉将他们安顿下来,再用钱将这些军士武装到牙齿,无论什么时候,军队才是一切的保证。”
亚楠跟爹还有戚继光一起在书房说着对上原的建设,亚楠甚至都画出了图纸,具体的执行步骤,方案,尤其是盐场的建设,以及亚楠对上原军士的宏伟蓝图,更是让赵子诚跟戚继光两眼瞪的跟灯笼一样大。
“亚楠,盐场的事好说,上原的百姓人口众多,征收民夫,倒是不成问题,但是招募军士,有些难,上原本地的百姓,鲜少有流离失所的人,一般人有田种的话,是不太愿意做军士的,除非是军户,没有选择。”
赵子诚对招募军士有不少的担忧,不仅仅是人还有钱的问题,全都是及其棘手的问题。
“爹,暂时不着急,我们上原县腾飞的第一步,是我先将葡萄酒酿制出来,到时候皇上会为我们宣传葡萄酒的尊贵,等葡萄酒大卖之后,钱就多了,有了钱,就好办事。
盐场暂时暗暗的办着,生出出来的盐,暂时只供应个给上原自己人,余下的等机会看着卖出去。
招募的军士,只从上原本地清廉的贫苦人家招募,年俸十两,抚恤一百两,有了如此巨大的银子做保证,相信很多上原百姓,也愿意将儿子送到戚大哥的手里。
后来招募的军士,全部用上原镖局的名誉接受下来,既不会给人抓到把柄,也需要他们替我们安全的将上原的物资,运送出去,保障往来货物人员的安全。
为了安抚之前的五千军士,将他们五千分为两个营,一个营的待遇,就跟上原镖局的招募军士一样,哪怕他们是军户,也要一样的给。
余下的那个营,在原来基础上添增一些抚恤,其余不变,用于激励他们向上。上原军士手里挣得钱,到最后相信还是花在上原了,到时候上原的钱就能转起来了。
钱一旦转起来,整个上原,必定富强昌盛。加上有了强大的军队保证,相信任何人要想动上原,动皇上,都要好好掂量掂量了。不过我估计最少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训练出来那些军士。也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将上原所有的军士武装到牙齿。”
亚楠知道首辅的人,故意抽出上原世家上原贾商,要的就是上原没落,要的就是上原烤鸭店无银子可挣,要的就是上原助学基金玩不转。
让上原读书人忽然没了支撑,进而怨恨从前资助他们读书的上原烤鸭店,或者是自家,又或是在皇上,如今的上原学子,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上原烤鸭店的幕后东家其实就是孙公公,孙公公其实就是皇上的人。
其实要是真的没了这些世家,没了那些对自家不对付的贾商跟地主,整个上原的重新规划,将会便利很多。
从前爹不是县令,自己也无意如此大张旗鼓,如今爹不仅仅成了县令,上面的那些人还开始对上原人进行了经济围剿,束手就毙不是自己的意愿,也不是爹跟上原人的意愿,反击是一定的。
只不过上原军队的强大,需要暗地里进行,免得过早暴露。在还没有武装到牙齿的时候,就用经济对战吧。
“十箭连发的弩?唐刀?明光铠?火枪?火箭,弗朗机炮?蒙古战马?战船?”戚继光看着亚楠给的武装到牙齿的装备,都感到自己无法呼吸了。
自己的五千军士,不过是有些功夫,没有铠甲,没有火器,只有长矛和普通的弓箭。
而亚楠给的这些武装,戚继光可以保证,全大明没有几个卫队能拿出一个像亚楠说的如此昂贵的武器,尽管这些武器都曾经面世,但在首辅辅政的这几十年间,这些昂贵的武器,早已退出了边防将士的视野。
所幸这些年靼子对大明的江山,以抢掠为目标,若真是以侵占为目标,大明毁矣。倭寇跟靼子是一样的目的,才会大明虚浮的繁华之象。
159 意图拉拢
一个大国,连一个装备像样的军队都没有的话,灭亡是迟早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像亚楠诉述的这些昂贵武器,确实是难以承受如此天价消耗。更何况大明人崇尚读书,怎么会舍得在这方面下血本?
没有想到亚楠竟然能想到这些?没有强大的军队,如何保障繁华跟富强?这是我的亚楠!也只是我的亚楠才能想到这些俗人无法想到的。
戚继光颤抖着,眼眶湿润了,这些全部都是自己梦里渴望过的武器啊!
赵子诚也颤抖了,一直都知道女儿的妖孽,没有想到女儿的心更是雄伟宽广,站在读书人的立场,是不愿意用这么多钱砸在这些东西上面,但真正做了县令之后,才知道,武装是一地富强的保障,同理,武装也是一国的保障,难道我大明还需要奢望靼子跟倭寇不起侵占之心么?
从前首辅高调强调百姓生活,强调不用民脂民膏,安抚人心,可面对倭寇跟靼子的时候,用的却是大明百姓跟军士的身躯,难道在他们眼里,这些不是民脂民膏?以至于到后来,军士看到靼子跟倭寇来了,象征性的对付两下之后,撒腿就跑,将身后的百姓,裸露在靼子倭寇面前?
如今想起来可真是笑话,如今边军杀几个靼子,卫队杀几个倭寇,都能算是立功,而因此死去的无尽的百姓,却是无人问津,邸报上面根本看不出来死了多少百姓,若非薛仁一家是从倭寇刀下逃亡过来的,自己也无法相信,死那么多人在上面的人眼里,仿若连砂砾也不如。
从前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如今有了,自当为大明的江山,为女儿的宏伟蓝图,励精图治,让大明在上原这里,起飞,强大!
亚楠不仅仅将自己几百亩的山林种上葡萄,更是让自己所有佃户,在家里也尽可能的种上葡萄,尽快用葡萄酒挣出募集军队的银子。
至于盐场,亚楠暂时不打算将精盐炼制出来,但是,即使是炼制的粗盐,也得用细沙过滤几遍,得出来的粗盐,便介于精盐跟粗盐之间。亚楠称之为细盐。
如此下来,大明粗盐将在不久的将来,被自己的细盐取而代之,只因为细盐的价格,稍微高于粗盐,却远远低于精盐。
而细盐的口感,却比粗盐强多了,尽管不能跟精盐在一个层次,但却也差的不多了,如今对比之下,精盐的强大优势,还能存多少?更何况细盐的炼制,紧紧是多了几道细沙过滤的程序,成本极为微博,但竞争力,却是势不可挡的。
而妙就妙在亚楠请皇上给的圣旨上面,规定了上原小盐场的用途,仅仅用于上原百姓,也仅仅限于在上原出售。所得款项,用于上原政务。
如此一来,首辅一些官吏没有办法对上原的盐场插手,人家上原自产自销,又是皇上恩准的,如何插手进去要钱?
虽然皇上明面上面做了限制出售的地点,但如此细盐,还需要大张旗鼓的出去找买家么?
大明精明的商人,若是得知上原炼制出如此细盐,不披星戴月的暗地里托关系买细盐倒买倒卖才怪。走私将是必然的,一旦形成走私的规则,走私出上原的细盐的价格,绝不可能像明面上规定的那样低廉。
有了走私的细盐,加上尊贵的葡萄酒,亚楠相信,上原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必定是大明最强有力的保障,不仅仅是从此无人敢感动皇上的权威,就是倭寇,靼子,也要对大明产生敬畏之心。
陈学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运,会试的时候,竟然遇上天子主考,这在大明,还是第一次会试由皇上主考,一般会试主考官,都是出自内阁,礼部协助。
但今年的皇上,却是在天一道长的陪同下,陪着所有会试学生,整整陪了九天,这九天里,皇上不只是坐在主考席上面,而是不断的下场巡查,也时常驻足观看学生的考卷。
这让所有会试学生无不感恩戴德,皇上恩重如山,今生竟然如此有幸,成了皇上的学生。而从前也只有参加殿试的学生才会是皇上的门生,但今年,参与会试的上万学子,全部都是皇上的学生啊!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
会试结束,上万学生匍匐在考场,激动不已,高呼皇上万岁,皇上英明。
“砰!”
首辅气的狠狠砸了一个价格不菲的玉杯,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昏君到了如此地步?哪个朝代?哪个皇上会去抢会试座师的位置?他也不嫌丢人现眼?生怕学生不认得他是皇上似的,气死老夫了!
吏部尚书苟云轩也对此感到无语至极,原本准备好的一套录取方案,如今根本不能拿出来,拿出来就是死。
自己的人,如今只能靠实力比拼结果,这是首辅气愤的原因之一,但更可恨的原因,还是皇上生生抢了首辅的座师之位。
首辅这些年下来,门生遍及天下,至少有数万之众,而这也是首辅能掌控大明的根本原因。
不过今年的会试,却让皇上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上万的学生,激动的那个样子,可以看出来,今年的学生,十之*不能为首辅所用了。
首辅焉能不气?
“阁老,切莫生气,伤了身体,那上边还能折腾几年光景呢?”苟云轩为了安抚震怒的首辅张东岳,连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出口了。
张东岳微微一震,脸色果然缓了下来。也是,自己跟一个没有几年活头的昏君置气什么?就他那个身体,早就摇摇欲坠了,若非这几年不近女色,早就该薨了。
说起来那个华贵妃也是无用的,这几年竟然愿意独守空房?那个昏君对皇后不待见,对她可是捧在手心的,冷了她这么几年,她怎的就忍的住的?
难道她还想着让她儿子上位?也不看看她肥胖儿子还能活几年?自己这些年精心培育出来一个小昏君也花费了大量时间,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让那个短命鬼替代了自己培育出来的小昏君的。
从旁支里面过继皇子,血统不够尊贵,不够叫人折服之外,那些藩王哪个是能提拔出来的?睿亲王到现在不肯就藩,死活赖着京城,图的不也是那个位子?
这些人哪有一个是好糊弄的?还不如那个昏君,没事烧烧丹,打打坐,宠宠贵妃,好在如今的太子,已然有昏君风采,才这点大,就知道宠溺自己的宫女了,不错呢!
太子太傅,轩辕易是个极为古板的人,由他教导太子,太子十成十是接受不了他的教学方式的,敢对太子下狠手的人,也只有他这个铁面无私的太傅大人了。
那孩子如今的叛逆可真是叫人头疼万分呢!上届榜眼,宫荟做他的侍读,都没有能将他带着转性,可见,太子真是无药可救了。
陈学慎成为耀眼的天子门生,会试第一,殿试依旧第一,轰动了全大明,这是大明建朝以来唯一的连中三元的读书人,再加上他坎坷身世,顿时让陈学慎成了京城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不多时,除了京城官员,就是京城闺中小姐,对这位新科状元的经历,都如数家珍。
生于宝庆,被亲生父母过继给郡王府,成为长子,没有几年,因为顽劣不堪,被郡王府驱逐出府,后被上原县的陈中慈夫妇过继抚养,值得一提的是,上原县的陈中慈跟宝庆县的郡王,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其中曲折,耐人寻味。
陈学慎因为勤奋好学,被上原教谕赵子诚一眼看中,将他留在家中细细教导,终归不负所望,在年少时分,便成为大明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
更叫各家眼红嫉妒的便是这位新科状元的婚事,竟然被他授业老师捷足先得了!
“去将陈学慎请来,老夫要亲自接待!”首辅张东岳对着自己的管家,张成吩咐道。
六十多岁的张成,行动便捷,跟农村六十多岁的老汉,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是,老爷,小人这就去将人请来。”张成对首辅的吩咐,丝毫不觉奇怪,态度恭敬答应着。
“爷爷,那个小子早就跟孙狗一起的,不值爷爷如此费心!”
说话的是首辅的嫡长孙,张致远,二十岁,相貌美的极为惊人,可以说是雌雄莫辩。
虽然他才二十岁,但在这一次的会试当中,也一样取得了一甲的绝佳成绩,可惜不曾被皇上钦点状元,只是得了探花。
虽然比不得状元陈学慎的盛名,但二十岁的探花郎,对于大明来说,也是寥寥无几的,值得读书人为榜样的,可惜遇上同届的陈学慎,生生将他的光芒遮掩下来,这也让张致远及其不忿。
“你不懂,爷爷自然知道他早已被赵子诚绑在他的船上,不过年轻人谁没有豪情壮志?他一个小小县令能给陈学慎带来什么利益?
若是我许给他一个大大的馅饼,你说他会不会调转枪头,对上赵子诚?如此一来,赵子诚的名声将毁于一旦,大明的读书人谁不愤恨挟恩求报的伪君子?
那赵子诚居然用自己老师的身份逼迫新科状元,年纪轻轻的就定下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足以说明赵子诚的虚伪,足以说明上原烤鸭店,不过是哗众取宠,更何况,不要多久,上原烤鸭店根本就维持不了那么巨大的助学基金了,到时候天下读书人自然更加鄙夷皇上的昏聩行为。”
张致远眼里闪过一阵厌恨,很快就消失不见,对自己爷爷的话,也只是做出恭敬的态度,表示自己赞成。
“你啊,还得好好练练,连你自己眼神都克制不住,将来如何承袭我的位置!你放心,一个小小状元,不过是爷爷眼里的蝼蚁,爷爷现在需要这个蝼蚁去溃败那早该溃败的长堤,仅此而已。
你如今要做好准备,这次内阁会推荐你去给太子侍读,爷爷这个位置终究会是你的,你跟着太子,好好带着他,让他对你产生信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张东岳看了孙子的眼神之后,极为庄重的教导自己最看重的孙子,自己毕生的期盼,就在他的身上了。
“是,爷爷!孙儿必定不忘好好教导太子!”
张致远被爷爷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阵绯红,羞愧难当。是自己太过嫉妒那个陈学慎了,爷爷说的对,自己一个大明未来掌控者,何须要跟一介蝼蚁耿耿于怀?没的掉了自己的身份。
“嗯,去吧,将你二妹叫过来!”首辅张东岳,见自己孙子听进去了,也欣慰点点头,让孙子将自家最娇媚孙女叫过来,这一次见陈学慎,就让她微微露个脸,让那个陈学慎自己追逐他心里的自以为是去吧!
对于敏敏这个孩子,自己是有绝对把握的,没有任何男人见了她能保持清醒的,这是自己的绝胜武器,是自己得以保障张家江山的绝妙武器。
尽管大明始皇规定,大明的贵妃品级以上的女人,不得出自五品之上的官员,防止外戚强势。
自己也不打算让这个孙女进宫,先让孙子进入内宫,先等皇上殡天,看那个不堪的太子,是不是如他父皇一样,被自家拿捏在手里。
若是不能,这个孙女就是自家的保障了。但谁叫大明如今的太子,继承了他爹的昏庸,以至于见到自家孙女,强抢了入宫呢?自己虽说是首辅,官居百官之首,但面对如此强抢自家孙女的昏聩太子,也只能默默承受啊?
陈学慎见到张成,极为意外,自从客栈爆出自己是新科状元的消息之后,来拜访自己的人,络绎不绝,但首辅来人,还真叫人感到意外至极。
陈学慎本想干脆拒绝,不过想到大明这么多年来,所有读书人几乎都膜拜这位首辅大人,自己确实不该在高中状元的时候,做出高调拒绝的行为。
再说自己也想见见这位首辅,究竟何德何能,在大明能呼风唤雨这么多年?
陈学慎步入首辅府邸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首辅的府邸,古朴,沧桑,没有一处显示出富贵繁花。
不过自己却看出些许不同,首辅的前花园里,赫然安放着几株造型独特苍劲的青松,而这恰恰是六叔费力打造出来的,当时六叔的标价,一株千两,六叔只养出了五株,竟然全部到了这里。
也许首辅的府邸里面,处处都是这些不起眼的奢华,不过是不识货的人不认识,过于识货的人,也许用风雅遮掩而过罢了。
不远处的竹园里面,悠然传来空灵的琴声,犹如在抚慰人的心田,叫人忍不住为止驻足。
陈学慎也稍稍停顿了一下,便收敛心情,跟着管家一路而行,去拜见首辅张东岳。
“学生拜见首辅大人!”
陈学慎初次见到首辅张东岳,心里还是紧张的,虽然入眼的不过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便服老人,但老人眼里的光芒,叫人不寒而栗,难道这就是官威?不,甚至不能叫官威,用龙威也不为过,他这些年不就是大明的暗皇么?
“好!好!果真是我大明的好儿郎,快起来!我早就听说了你的事迹,对你的身世,甚为不平,幸而你知难而上,终究拼搏出来如此耀眼的前程,你可知道,如今你的事迹,在京城可是家喻户晓了呢!”
首辅张东岳一副邻家长辈的慈善模样,这也是他收拢人心的一种手段,很多对他死心塌地的官员,都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谁叫人长得就一副慈祥长者的模样呢?
“学生惶恐!”陈学慎做出谨慎姿态。心里却是提高了警惕,对首辅产生了深深的忌惮,不怕冷漠的敌人,就怕像首辅这样的笑面虎,这样人敌人,永远不会对你露出敌意,但动起手来,却绝不会手软。
若非老师之故,自己也不会得知这个首辅,会是如此虚伪之人,若非自己身在上原,亲身经历了苏屠户全家被灭一案,秦知府被首辅果断抄家的案子,自己也无法相信如此和善之人,会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全大明的学生,可都是在以他为榜样的啊!只能说他的心藏的太深太深,才会在大明屹立了几十年,都无人撼动他的地位。
“学慎不必如此拘礼,本阁对你一见如故,看你跟我孙子一般大,不经意间就当你是我家小辈看待了,呵呵!”
张东岳笑的一脸和煦,手轻轻在陈学慎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表示出长辈对小辈的看好。
一般学生到了这个地步,无不感激涕零,跪下的都不在少数,不过陈学慎却依旧是一副谨慎的态度,恭敬有余罢了。
“学慎啊,你明天就要被任命了,可曾有自己想法?”首辅心里微微发堵,这个陈学慎果然不是省事的人,收拢起来果然费力的很。
“但凭皇上安排!”陈学慎回答的中规中矩,不卑不亢。
160 油盐不进
张东岳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真是有些油盐不进了呢!本以为自己示好他,他就能感激不尽,如今自己只差明示他,明天他的任命,自己可以帮他给他安排一个好位置,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紧紧咬住不松口,果然费力的紧!
首辅不得不冷了下来,感觉自己这张老脸有些绷不住了,竟然被一个后生忽略至此!
“老爷,小姐在弹琴?”一边伺候的管家,忽然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而此时的琴声,竟然转而低吟,犹如美人哭泣。
“敏敏?她怎么不开心了?我去看看就来!”首辅做出倾听了一下的样子之后,立即露出担忧的神情,担忧到连自己请来的状元郎也置之一边了。可见首辅对这个孙女的疼爱,非同一般。
“首辅请便,学生不打扰了!”陈学慎急忙告辞。
“你稍微等等我,我看看那孩子就过来。”首辅一副留人的热情样子。
“不不,学生打扰了,学生告辞。”陈学慎说完不等首辅再次阻拦,就转身走人。
然而陈学慎刚刚踏出首辅书房几步,就看到了前面一个抱着古琴的倾城美人,几欲哭泣的疾奔而来,似乎是太急了,急的竟然没有看到陈学慎在她的面前。
陈学慎大吃一惊,对急冲而来的女子,有种不期然的灵感,不能被她撞上,绝不能。
果断急速避让开来,果断忽略这个梨花带雨的倾城美人,头也不回的走人!
与此同时,首辅却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陈学慎面对自家孙女的反应,不由得一阵发怒,如此佳人,竟然拦不住他的脚步,真是气死自己了。
到自家的官员学生,只要是看了敏敏一眼的,无不偷偷看上第二眼,这个陈学慎,简直是有眼无珠!
而这个时候,美人却呆滞的看向陈学慎的背影,这个是男人么?为何对自己视而不见?
“爷爷?他就是那个新科状元,陈学慎?”张东岳的孙女张敏敏,脸色骤变,第一次遇上对自己熟视无睹的男人,气的不轻。
“蝼蚁而已,敏敏不必在意。”张东岳在心里对陈学慎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可以去死了。如此不识抬举的人,真不必费力抬举,没的累了自己还养出一个白眼狼。
陈学慎从首辅府邸出来之后,额头冒了一阵虚汗,刚刚若是自己稍微差一点点,就等着被那个美人撞个满怀,一想到这,陈学慎的心就砰砰直跳,差点就被首辅阴了。果然自己太过天真,以为不过是去见见人而已,谁知道不经意间就有样防不胜防的阴招使过来。
大明的千金可不比乡下姑娘,被男人接触肢体,可是要负责的,名节对千金来说,比死更重。
实在是无法相信,一个首辅竟然会用自己孙女用这样的阴招收拢人心?真正是无耻到了极点,别以为我会当做是巧合,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大户人家的女眷,无一不是锁在深闺的,更是有几道守门的婆子,前院是男人进出的地方,绝不可能让一介千金随意进出,相信首辅作为读书人的楷模,绝不会不懂男女有别的。
之所以会出现如此一幕,只有一个解释,那个倾城美人,今天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幸而自己没有见到她的时候闪神驻足,不然可真要惹上一身骚了。
以此同时,太后正在宫内,为自己的两个压根都记不得孙女,下懿旨。给她们郡主封号。
皇帝可以封公主,太后皇后,最多只能给女人封到郡主的品级,太后如此着急的给这两个不起眼的孙女封郡主,为的自然还是对付陈学慎。
“静怡郡主,嘉怡郡主,如今你们也是有封号的贵女了,一言一行,都要有贵女的样子,孙嬷嬷,安排礼部的人,教导她们郡主应有的礼仪,好了,都下去吧!”
太后尽量克制自己的耐心,将皇上的两个宫女生的女儿,抬成了郡主,如此随便哪一个都足以配得上新科状元了吧?
“谢太后恩典,太后千岁,千千岁!”两个清瘦的少女,露出喜极而泣的感激,连连跪拜谢恩。
若非儿子睿王要自己提升那两个贱人,自己真不愿意掉价的去封两个贱人生的贱种。
一个新科状元而已,值当如此么?若是想要他死,还不是自己一句话就可以的事?至于费自己这么大的力么?
第二天的时候,状元郎被皇上钦点为太子侍读,让首辅的打算成空。大明每一次的状元都毫无例外的先进翰林院见习,皇上却无视这条不成文的规定,自己的儿子若是再不好好管教,可真的就难掰正了。
“皇上,历年来新科状元进的都是翰林,入职观摩内阁,皇上三思啊!若不然天下读书人,可是要失望的啊!”
礼部尚书钱坤收到首辅示意,第一个站出来阻止昏君的行为。进入翰林观摩内阁,这是给每一个状元的荣耀,也是给每个状元的天大机会,将来入阁的机会。没有进入翰林的人,将来也不可能入阁,这是大明这么多年形成的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
“状元学识过人,来辅导大明未来君主,不得有异议,滚下去!吃了雄心豹子胆,连朕的话也敢质疑了?”
“微臣惶恐,微臣唯恐读书人心寒啊!”礼部尚书见皇上如此训斥自己,不仅仅没有退步,竟然还前进一步,一副理直气壮,不畏强权的死谏态度。
都说武战死,文死谏,如此才不失为忠臣本色。大明死于死谏的文臣,死后无不被人百般推崇,后人也有人多多照拂。
以至于大明倒是出现了一些以此博名的奇葩文官,这些人不怕死,但偏偏怕死后无名。死后不能恩泽后人。
以至于后来的大明帝皇,尽量不杀死谏的臣子,因为每杀一个死谏臣子,就意外着给自己添上一笔骂名,不值当。
以至于如今的皇室,到现在虽然有响亮的昏君之名,但却跟暴君挨不上边,人家到今天都没有杀一个死谏的臣子,这也造就了如今的大明文官,各个敢于如此顶撞皇上。
顶撞了皇上,不仅仅不会死,还会博得响亮的名声,也能让首辅满意,何乐不为?
皇上忽然从龙椅上站起来,脸色发黑,手紧紧的抓住了龙椅扶手,会试的时候,坚持着做完九天的主考,这几天,吃力多了。这些吃里扒外的奸贼,总有朕收拾你们的时候!
“微臣遵旨,微臣必定兢兢业业,侍奉太子读书,绝不辜负皇上看重!”陈学慎见皇上脸色发黑,真担心皇上被气的站不住的昏倒下去,这天可就要变了。
“嗯,好好教导太子,爱卿起身吧!朕信你!”
皇上听到陈学慎卑微的从最后面站出来表态,心里一阵感动,放眼看去,满潮堂的都是自己臣子,可惜这些臣子看的却是首辅张东岳的脸色,他们置自己这个皇上于何地?
所以今年自己就是累死也得亲自去会试的考场,做这一年所有会试学生的座师,既免除了首辅人收拢人心,也可以为太子好好选一些用得上的人才,陈学慎是好样的。
随着陈学慎的话落下,大殿大部分的官员,都不约而同的用异样眼光看向这个新科状元。
傻逼的状元,竟然听不出来礼部尚书是在为他死谏皇上,人家给他死谏,他倒好,不仅不撑着礼部尚书的话,还倒打一耙,让礼部尚书里外不是人,真是白眼狼一个。
难道你还以为做太子侍读就可以做太子近臣?被太子玩死都不知道?谁不知道大明太子特别的会玩?一年玩死两人真不算稀奇的事。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太子太傅轩辕易倒是忽然瞪大了眼珠,好好看了一下今年的新科状元,也许太子跟他年岁相仿,或许有意外也不一定,暂且拭目以待吧!
太傅对太子的顽劣,实在是头疼不已,每一天的授课,自己都要小心那个兔崽子会玩出什么花样来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安排的那些太监,实在是应该全拉出去杖毙了。若非有他们的蛊惑,太子焉能变成这样?都该死!
这一届的琼林宴上,大出风头的不仅仅是新科状元,更有上原其余三名二甲进士。郑经,姚顾,还有一个上原金家的大少爷,金默。
四人除了姚顾年过三十,其余皆是年少有为,郑经二十出头,金默二十出头,加上最为年轻的少年状元,陈学慎,这样的阵容,让所有人对上原的教谕产生了巨大的探究。
高中举人,有的富裕的府城,一次头有个三四个是正常的,一个富裕的县一次头有一两个也是出现过的。
但是一个县一次头高中出四个举人,其中一个是进士的话,则十分叫人感慨不已,然而遇上一个县一次头出现四个进士,其中一个是状元,余下的皆在二甲前十名之列,则叫人不约而同的感到不可思议了。
赵子诚当之无愧的成了琼林宴众人眼里的头条,众人对他无不惊羡。他本人不过是区区一个同进士,但教导出来的学生,却是一个比一个的耀眼。
“赵子诚身为上原教谕,一心为了学子,不仅仅兢兢业业,教导学生,如此赤诚教谕,当重奖,就奖励他为正五品县令,赐其万两黄金,顶级苏锦千匹。
其女赵亚楠,知书达理,宅心仁厚,为上原学生筹建了助学基金,帮助了数不胜数的上原学生,朕心甚慰,封其为骄阳县主,上原县赐为骄阳县主的封地吧!”
皇上在琼林宴开始不久的时候,忽然对着所有人如此嘉奖赵子诚父女,顿时惊吓到了所有参会人员。不过上原的几个骄子除外。
“皇上,微臣求皇上明察,户部银两有限,今年黄河决堤用了上万两白银,靼子进犯用了上万两白银,湖广两地今年雪灾,赈灾用了十五万两白银,如今还有不少后续要供给,实在难以拿出这么多银子出来啊!”
户部尚书汤唯顿时跪倒在地,紧跟着户部所有的官员,全部跟随户部尚书跪倒在地,抗议皇上如此昏聩行为。
不就是一个小小县级教谕,不就是教导出来四个进士,值得皇上如此匪夷所思的嘉奖么?动辄万两黄金?千匹顶级苏锦,要知道顶级千匹苏锦也差不多价值几十万两啊!这是要做什么啊?皇上果然昏聩不已啊!
“皇上,内务府也着实拿不出千匹顶级苏锦,如今后宫娘娘每年也只有十匹顶级苏锦的定制,内务府里总共也只有百匹顶级苏锦啊!求皇上明察!”
掌管内务府的睿亲王顿时也紧跟着户部尚书,抵制皇上的如此草率行为,千匹顶级苏锦,要知道顶级苏锦可是大明最为顶级的织锦,一匹顶级苏锦,暗地里能炒到万两以上,关键是出一匹如此顶级织锦,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耗时多少?
皇上一句话就千匹顶级苏锦,都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怎么当的皇上。幸亏也当不长了,看他那个气色,离死也不远了。没事的时候多气气他,也好帮帮他早死早超生。
自从首辅张东岳执政之后,皇家恩赐金银,从户部而出,赏赐物品,则由内务府而出,如此,户部更加有理由掌控大明的钱财,也更加体现了首辅掌控朝臣的力量。
“求皇上收回圣命!”琼林宴上的官员,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首辅也跪在前头,坚决抵制皇上如此昏聩行为。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朕不就是要好好嘉奖一个肯用心教导学生的老师么?若是人人都像他那么兢兢业业,我大明何止出他们四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必定是有千千万万像他们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难道你们都不是这么想的?”
皇上一脸无状的样子,似乎并无生气,但言辞间露出不少的无力感,这让一些中立的老臣,感到心酸。
“皇上,那上原县令赵子诚,原是同进士出身,赴任上原的时候,是正八品的教谕,如今皇上已经给了他一个正五品的官位,又给了他女儿一个骄阳县主封号,更是将上原赐给了骄阳县主,如此,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嘉奖了,放眼看看,大明谁曾获得过如此殊荣?”
葛国公,实在是不忍看到皇上如此被人逼迫到露出如此无力之态,皇上身为天子,本当一言九鼎,哪怕是不对的,也对照做,这才是天家的威严。
虽然皇上这些年,看似昏聩不已,但真正细数起来,皇上的花费根本很少,后宫有几个娘娘?太后,华贵妃,加上胆小柔弱的皇后,也不过仅仅三人,后宫除了这三人,其余皆宫女。
哪怕皇上的那两个宫女生出的女儿,也不曾多用内务府的半点银子,皇上烧丹听起来花费巨大,可皇上除了烧丹之外,其余花费皆无啊!这在以往的皇帝当中,着实是节紧的很了。
皇上今天可是第一次大手笔的打赏臣子啊!竟然就被这些臣子全体逼迫起来,听起来他们似乎各个理直气壮的。
不过自己也知道,如今的局面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首辅早就成了百官之首,更是替代了皇上的御笔,指点江山。
而内务府的睿亲王,死活不肯就藩,死死抓住内务府,抓着大明精盐,所图什么,朝堂上的官员,谁不是心里明白的?但偏偏这些人对睿亲王置之不理,反而处处盯死皇上。
自己等几个老人,一直保持中立,维护皇家血统,才使得皇上还有几分薄面,若不然,自己等几个老人真担心,京城若是没了葛国公府,没了韩国公府,没了东方国公府,真不知道这些人如何的轻贱天家呢!
“葛国公说的也对,不过朕金口玉言,说过的话,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改了呢?是不是他们都没当朕是皇上?”
皇上半是生气,半是无奈,让几个掌管京畿营的国公们,心里无不酸涩。
“皇上,葛国公也是体谅百姓疾苦,老臣觉得,不如这样,如今上原县已经成为赵子诚女儿的封地,不如就恩赐给上原县一个盐场,如此一来,户部也不需要花费万两黄金,内务府也不需要花费千匹顶级苏锦,而一个盐场将来的收益,也不少呢!”
韩国公站出来安抚皇上,用一个盐场替换万两黄金跟千匹苏锦,虽然眼前利益比不上,但远期利益,可是一定能比得上的,这也是韩国公为皇上添脸面的说法。
“不行,盐场非同寻常,户部的收入,大部分得益于各地盐场,韩国公,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户部没了银子,拿什么养我大明的官吏,拿什么养我千千万万大明的军队?拿什么保障我大明千千万万的庶民?就是你们京畿营的一干用度,十之五六也是出自大明盐场,这是在场的人,都心知明肚的事,韩国公爷是要乱了我大明么?”
161 保持中立
首辅当即义正言辞,一副站在道德高处,冷冷鄙视井底之蛙的态度。
“不错,首辅所言甚是!盐乃大明根本,绝不可乱!”
众百官几乎异口同声,言之凿凿,更是理直气壮。
“皇上不必生气,盐场虽然是大明税赋的根本,不过皇上若是恩赐上原盐场,营销紧限于上原百姓的话,这对我大明绝没有半点不利,如此,皇上的恩典能顺利福泽到赵子诚,而上原盐场,也不会乱了其他盐场的税赋,微臣觉得如此可行。”
东方国公这才站出来,提出折中建议,既全了皇上颜面,又堵绝了首辅一般人的冠冕堂皇的说辞。
“如此也行!就这样吧!”皇上似乎是退让了一步,如此皇上越发的让三个老国公,心里酸酸的。皇上本该是意气风发的,但这么些年皇上可真是意气风发不起来啊!
幸好自己三家还掌控了京城的京畿营,才不会让首辅张东岳一党,肆无惮忌的为所欲为,他们还得需要那副道貌岸然的幌子,不然就无法做出一副为国为民的忠臣形象,也就无法用这个形象,操控大明的江山。
京城京畿营掌握了大明最尖锐的武器,也享受着大明最优厚的待遇,当然这是祖制就定下的,也是首辅无法撼动的。
大明始皇当初建立戍卫京城的京畿营,唯一一个目的,就是要这三家国公府,保持中立,保持觉醒,保持凶狠,维护大明代代传承下去。
大明随着后来的更替,权贵们此起披伏,倒了一茬又一茬,但这三家国公府,却是历代大明皇上都倚重的。
在大明建立之初,跟随大明始皇一起闯天下的一些老臣当中,葛家,韩家,东方家,三家曾经在建国大典上,发出血咒,世世代代维护大明皇帝,世世绝不参与立储之争。如违此誓,则世世代代为奴为娼!
此毒不可谓不狠毒,正是因为如此,大明历代皇权更替,都不会影响到这三个国公府,而这三个国公府,也做到了先祖们的誓言,只负责维护京城安危,负责皇上安危,绝不会参与立储之争。
这也是首辅这么多年来,敢暗地里指点江山,却不敢真的摆在台面上来,不仅仅没有立场,更多的也是没有半点把握,收服这三家国公府。
所以首辅,也只有花尽心思,将皇上养废了,才能架空皇上,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大明暗皇。
首辅第二天还玩了新花样,将皇上不曾提到的郑经跟姚顾,全部分配到了上原,还全部都任命为上原教谕。
首辅不愿意将赵子诚的四个学生全部安排到别的府县,就怕扩散了赵子诚的声明。
这四人看起来对赵子诚极为感恩,假如安排赵子诚自己的学生去上原任教谕,不知道赵子诚的这两个学生,是不是还跟从前那么感恩于他们老师了。
也许他们会恨上他们老师,若非上原学生众多,若非上原学生品学兼优,需要更好的教谕前往上原,会轮上他们两人这么品学兼优的学生返回上原任教谕么?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二甲前十名的进士,往常的惯例,可是要留在京城的,二甲二十名之后的才会到地方任命,他们的前程,可是生生折损在他们恩重如山的老师手里呢!要知道窝里反才更有戏看呢!
“皇上,都安排好了,奴才收拾的这几十个婢子,不仅仅有身手不错的,还有懂医的,就等着皇上随时安排入宫了。”
孙谨从上原返回之后,就伺候在皇上炼丹的大殿了,虽然品级不如刘保,但却更能贴近皇上。
“嗯!”皇上闭着双眼,打坐着,但却注意听着孙谨的话。
“董文杰在京城已经站稳了脚跟,跟着他的几百锦衣卫,都在暗处盯梢,只不过,首辅跟几个尚书的家里,一直没有办法打入内部。”孙谨继续汇报皇上。
“不着急,既然你推荐那个赵亚楠,朕就相信她了。能入你眼的,必然不会差了,没想到盐场的事,竟然如此顺利,上原走了那么多世家贾商,若是没有盐场支撑,也不过是一个吃不饱的贫困县罢了,但愿骄阳县主不负朕的所望!”
“皇上放心吧,那个孩子我在她六岁的时候就遇上了,虽然年幼,却极有眼色,更难得的是她对皇上的一片忠心。若非有她相助,婢子都不能活着回来伺候皇上了!”
孙谨说到最后,竟然悲戚的擦起了眼泪。
“嗯,这孩子是不错,好了,你也退下吧,朕到时候跟上仙修道了。”
“喏!”孙谨卑躬屈膝的退下,心里则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为亚楠争了一个县主名分,也做到了答应亚楠的事,上原有了盐场,应该能维持部分上原助学基金吧!
诶,如今的上原,可不比往常,没了那些人暗地里的通海,也没了上原世家贾商,原本的上原烤鸭,红火的时候,一个月就能收入过万,但现在,估计一个月能挣几百两,都算是奢望了。
好在皇上也了解了上原烤鸭的收入情况,并不再指望上原烤鸭挣钱,而自己带着董文杰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开了高端酒楼,鸿雀楼。所有收入,除了用来养董文杰跟自己的人之外,其余全部交给皇上。
上原烤鸭便是这个酒楼的主打特色菜品。还有不少高端菜肴,是亚楠刚刚才吃出来的,也交给了鸿雀楼,这个鸿雀楼开张没有几天,就成功俘获了京城的达官贵人。
几天下来,鸿雀楼的纯收入,竟然就高达万两,不得不说,亚楠对皇上,真是付出了比一般朝臣都难得的忠心。
所以皇上才会如此痛快答应自己为亚楠的请求,封了亚楠为县主,提升了赵子诚的品级。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首辅见了我,而我并未附从首辅,首辅无法动我这个状元,却冷置你们了!若我有朝一日登上高位,必定不忘我们的同窗之情。”
陈学慎送别郑经姚顾返回上原的时候,黯然落泪。
不知道老师得知郑经跟姚顾如此返回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心情?这是首辅在拿天下学子当蝼蚁,想怎么糟践就怎么糟践。
二甲前十的进士做教谕,这是大明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甚至是千百年来的第一次,可他的理由,竟然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尽管大殿里面的朝臣,都知道首辅的真实用意,可上百的官员,都没有一人站出来质疑,甚至还有高声附和的。
他首辅就是这样的一手遮天么?难道他还能遮天一辈子?我不相信!
“学慎,我们几个人一路走来,想扶相持,这些话都不要说了。我们两个回到上原,在外人眼里,这是在打老师的脸,也是首辅故意暗示上原的学生,跟着老师,就是我们这样的下场。
不过,我却不觉得,京城虽好,却不及上原淳朴,京城的漩涡,也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进退自如的。
回到上原,不仅仅可以帮助老师,好好教导出更多的上原进士,也能帮助老师,将上原建设的更好,毕竟上原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啊!”
而立之年的姚顾,拉着陈学慎的手,也是感慨不已。
自己不小了,而立之年了。再也不是冲动的少年了,如何看不到京城里面的漩涡?
若非老师,自己还在上原蹲着末等秀才的位置,兢兢业业,时时刻刻担心被除去功名。
若非老师,自家爹娘妻儿更是从来吃不饱一顿饭,如今家里靠种的蔬菜就能吃上饱饭,该知足了。再说老师何错之有?老师甚至都不知道京城里面发生的一切啊?
好在皇上英明,给了老师高度嘉奖,老师虽然是一个县令,却是正五品的县令,跟知府平齐,老师的女儿,更是破天荒的得了县主封号,这是天大荣耀。
看天下还有谁还敢小看我们老师?我身为老师的学生,我与有荣焉!
“姚大哥说的对,我们身为上原人,能为上原奉献力量,我们愿意,我们更为老师骄傲自豪,大明的教谕何其多,但皇上只记得我们老师一人,更重重嘉奖了我们老师一人,足矣!
倒是你留在京城里面,要处处担心,不要着了别人的道,也不要叫老师为你担心,记着,老师的千金,还等着你迎娶!”
郑经对自己的前途,虽然有不忿,但这是对首辅弄政的不忿,却不是对老师的不忿。
对于老师,郑经是身怀感恩的,甚至自己也曾经奢望过能做老师的佳婿,不过是没有来得及,就被学慎捷足先得了。
被学慎捷足先得,自己服气,学慎不仅仅人品端正,品貌俊秀,对老师更是敬重儒慕,更何况学慎跟亚楠还算是青梅竹马,有他在,老师确实也难以选择旁人为婿。
金默作为上原进士,跟陈学慎,姚顾,郑经三人,却并无太过亲近,这一次送别郑经姚顾,金默缺席了。是被其余进士拉去赴宴了。
陈学慎,姚顾,郑经三个寒门子弟,也没有指望上原金家嫡子能跟他们走到一起,对金默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对金默的缺席,并无在意。
而金默此时在心里却是牢牢记住爹跟自己说的话,自己到了京城,尽量打入首辅内部,为皇上尽忠。
直到这个时候,金默才知道,自家竟然是皇上暗藏在上原的棋子。
如今自己高中了,皇上安排自己进入首辅一党,自己没有选择,只有服从。
陈学慎送别了好友,心里酸涩之余,也有些宽心。
郑经跟姚顾两人若是能辅佐老师,老师一定可以将上原建设的比从前更加繁华。
第一次见到太子,陈学慎见识了东宫的顽劣。
只见一个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课桌上,而走在最前面的太傅大人,则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
太傅是担心脚底又出现煤油,让自己摔倒,上次自己摔倒在地上,这个孽畜竟然笑的如此嚣张,实在是气死自己了。
结果顾着脚下,却没有顾着头顶,一盆冷水不期而下,顿时将太傅连头带衣服,全都打湿了。
太傅气的满脸铁青,若非担心大明的将来,自己真不愿意教导如此不堪之徒。若是真指望侍读,就怕侍读别有用心,将太子引导的更为不堪。
今天的状元郎,看起来不是首辅的人,替换了原来的侍读,自己本抱着期待而来,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孽畜,又给自己一个如此惊喜。
太傅二话不说,拎起自己带来的教鞭,就要抽打太子,身为太傅,有责任,也有权利责打太子,教导太子成人。这是大明赋予太傅的权利。
“哈哈哈,你打啊?你打啊?都跑过我,还想打我?哈哈哈!”
太子一边猖狂的笑着,一边在太傅前面跑着,太傅年纪六十多岁,如何能跑得过十几岁的少年太子?
“哈哈哈,哈哈哈!太子快跑,太傅追来啦!”
太子身边的几个年纪轻轻的太监,一样的陪着太子跑着,只是不敢跟太子一样猖狂的笑出声音来,但他们无声的大笑,看得人依旧恼怒不已。
陈学慎很快扫视了一眼,东宫的人竟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态度,那些护卫,更是身影如柱,根本无视这边的动静。
东宫的太监宫女,无不掩面笑话太傅,陈学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忽然冲出去,一把揪住跑着的太子,拎着他就迎向手持教鞭的太傅,如此顽劣太子,该打!
“放肆,给本宫放手!”太子忽然被陈学慎制住,顿时气得要死,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胆敢如此对待自己,找死!
“太子,得罪了,太傅,请!”陈学慎态度坚决,如此太子,着实该打。想来皇上也是如此想的,才会给太子安排了敢于动手打太子的太傅。
“啪!啪!啪!啪!”太傅终于将手里的教鞭,狠狠的抽打在了太子身上。
“太子,老臣不得不打,老臣身负大明千万百姓的期盼,期盼老臣能教导出来一个顶天立地的太子,太子,若有不服,尽可以去状告给皇上。”
太傅一边抽打太子,一边黑着脸斥责着太子,早就想揍太子了,从前自己抓不住太子,自己也叫不动太子身边的任何人,没有想到,今天的状元郎,倒是有脾气的人,不错。
“老东西,你快住手,你们还不都过来帮我!”太子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喊着身边的太监宫女侍卫给他帮忙。
“我看谁敢个过来阻挡太傅教导太子?谁敢唆使太子?谁就是死罪!太子身负大明江山,太傅管教太子,职责所在,你们谁敢阻拦?”
就在太监宫女一哄而上的要过来给太子帮忙的时候,却被陈学慎的怒火震住了,当真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气死本宫了,你谁啊?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敢跟本宫作对,本宫要处死你!”
太子身上挨着教鞭,又疼又恼怒,不敢对正在打着自己的太傅吼叫,怕太傅下手更狠,更是知道自己无法撼动太傅地位的。
不过这个小侍读是谁?从来没见过,比之前的那个侍读差多了,如此小看本宫的侍读,处死!怕了吧?
尽管太子吼叫着要处死侍读,东宫里面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敢附和的,处死太子侍读,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
平时跟着太子胡闹着玩,太傅年纪大了,根本没有办法,久而久之,没人当太傅是一回事了。
今天忽然遇上年纪轻轻但却脾气不还的侍读,帮着太傅管教太子,东宫一众顿时也感到不可思议,有惊有怒,但却不敢真听太子的话杀了侍读,太子不知道侍读是谁,他们可都知道侍读可是今年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哪!
陈学慎听着太子的吼叫,心里顿时一阵后怕,自己也是过于冲动行事了,不过看着太子尽管吼着要杀了自己,东宫的一干人,却是无人敢附和太子的话,如此一来,陈学慎似乎看出一些门道来了。
东宫的侍卫根本不可能听从太子吩咐杀自己,东宫的太监宫女更是不敢动自己,再细想自己的行为,应该站的住脚跟,跟今天朝堂上吏部尚书死谏的态度相比,并不算出格,尤其是皇上更是应该希望太子成才,怎么会因为自己帮着太傅教导太子而罪责自己?
虽然皇上不会责怪自己,那些心怀叵测故意教坏太子的人呢?那些人能允许自己帮着太傅教导好太子么?
如此太子若想真正教导好,除非有人能跟太子同吃同住,逼着他远离那些龌蹉肮脏,如此大明才能有救。
“太傅大人,下官这就去跟皇上自行请罪。”
陈学慎想了想,与其自己出宫的时候,被那些大佬阴死,还不如自请罪责,暗示皇上自己可以跟太子同吃同住,看死太子,引导太子走上正途。
“走,本太傅也去跟皇上自行请罪,一起去!”
太傅打够了太子,也不想再打了。感觉今天的侍读,当今的新科状元,是真正为太子为皇上的好臣子,如果可以,自己去跟皇上说,让陈学慎陪着太子同吃同住,撵走太子东宫的那些污七八糟的宫女,一个不留。
162 太子
陈学慎跟随太傅一起到了皇上的修行处,看到了这里来来往往的全是衣着飘飘的道士,他们对太傅跟陈学慎的到来,视而不见,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远处还有一个丹房,上空飘着缕缕烟雾,隐约能嗅到药香味道。
太傅站在医馆封闭的大殿门口,安静的等着,陈学慎有样学样,默默站在太傅身后,安静等着大殿开门,此时的皇室正在跟上仙修道,无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皇上。
两人安安静静的站着,等着,谁也不说话。
太傅是不知道如何跟一个晚辈说皇上的修道,从皇上亲政开始,皇上就喜欢上了修道,这么多年了,谁也阻拦不了皇上修道的心。
大明的将士虽然是皇上的,但治理大明江山的却是大明的读书人,首辅张东岳,从先帝开始崛起,一直到现在真正掌控者大明的江山。
对此,自己只能望而兴叹。
怪他架空皇上吗?可皇上不理政事,总有人要站出来管理江山的。本指望自己能好好教导好太子,可如今看看太子,太傅真正感觉到有心无力。
恍惚间,自己似乎能看到太子临政之后,大明依旧会是这样的光景,皇上不管朝政,却醉心于自己的享受追求。
大明还能走多远?想到这个沉重的问题,太傅不由得叹了口气。大明初建时,是怎么样的一番热血沸腾的年代?帝皇英明,臣子忠贞,而如今,帝皇昏聩,臣子不臣,却离奇的维持了几十年这样的大明,也不知道这是大明百姓的幸或不幸?
只能说靼子跟倭寇在这几十年间,太仁义了,不然大明毁矣!
陈学慎陪着太傅足足等了皇上两个时辰,才看到皇上在一个清风道骨的道士陪同下,姗姗来迟。
“微臣拜见皇上。”太傅看着皇上的脸色,心里微微叹气,皇上其实正直壮年,但身体却不如自己一个老头子,都不知道那般太医是如何调理的皇上身体,诶!也许是他们阻拦不了皇上进食仙丹造成的啊!
“微臣拜见皇上!”陈学慎跟着太傅一起跪下。
“太傅大人有何事?”皇上对轩辕易还是极为信任的,这是自己手里一批真正的忠臣,一心为了皇室的忠臣,可惜自己的那个儿子,如今实在是太会折腾这个老臣了。
“皇上,微臣今天早上打了太子,原本微臣一直就很想抽打太子,可惜微臣因为年老体弱,从来追不上太子,今天若非新科状元帮我拦住太子,微臣也一样打不到太子。
皇上,太子年幼,太过容易被周围的太监宫女唆使,太子变成今天的样子,东宫的太监宫女,责无旁贷,着实应该全部杖毙。
微臣恳求皇上,让侍读陪着太子住在东宫,由侍读跟太子同吃同住,相信太子会有很大改善,微臣自然也会尽心教导太子,绝不敢疏忽。”
太傅对自己打太子一事,毫不掩瞒,甚至说的理直气壮。似乎从未惧怕因此遭遇皇上罪责。
“准奏!退下吧!”皇上话语简单,说完就对着太傅跟陈学慎挥挥手,示意他们走人。
等太傅跟陈学慎走了之后,皇上才虚弱的靠着天一道长,刚刚在里面坚持着打坐,这个时候已经极为疲惫了。
天一道长也不废话,搀扶着皇上就进了旁边的一个专供皇上休息的寝宫。服侍皇上睡下之后,天一道长才开始为皇上梳理经络。
皇上在天一道长的按摩下,重重睡去。
太子极为震怒,父皇竟然让侍读陪着自己吃喝住行,这怎么可以?
太子急匆匆的奔向父皇寝宫,却发现父皇寝宫大门紧闭,外面守着几个道士,太子从前很是小看这些道士,但自己现在已经知道,这些道士,只要轻轻动动浮尘,就能将自己扇倒在地,他们都会武功。
太子等了半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实在是等的没有耐心了,便气呼呼的跑去后宫找母后帮自己,最好能杀了那个多事的侍读。
“母后,那个侍读太可恶了,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全是太傅打的,要不是那个侍读,太傅根本追不上打我!”太子带着哭腔跟母后哭诉着陈学慎的种种恶行。
皇后看着膝下的儿子,心里无不酸涩,自己跟皇上相爱却不敢爱,生了儿子想好好教导也不敢,唯恐孩子不能平安长大。
如今儿子在他们满意的情况下,终究长大成人了,可儿子的那些恶习,早已根深蒂固,难以教导。
皇上既然安排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帮着太傅教导儿子,就是对他们的信任。自己一贯是一个胆小懦弱的皇后,遇上如此事情,也唯有继续胆小示弱了,但愿他们不会因此惊觉起来,伤害自己儿子。
“太子,这是你父皇的决定,大明祖制,后宫不得干政,母后自然也不能干政,你应该知道的!”
皇后做出一脸的落寞,在这个坤宁宫内,多少是太后的人,多少是首辅的的人,皇后不敢去想,只怕想多了自己会发疯。
但自己不能疯,也不能死,自己要坚持到皇上跟自己相爱相守的那一天,也要坚持到首辅太后倒台的那一天,只有到了那一天,自己一家三口才能真正的团聚,享受天伦之乐。
“母后,你?你有什么用?我去找太后帮我杀了那个狗屁状元!”太子见自己母亲如此懦弱怕事,顿时甩脸,转眼就没了刚刚来时的娇憨之态。
“你不能害你皇祖母,后宫女人不得干政,母后不能,你皇祖母也不能,不要叫人说你皇祖母的不是,你皇祖母一向礼佛,更不可能杀生,你不要吵了你皇祖母!”
皇上吓得急忙追着太子,阻拦太子去找太后。
旁人都以为太后礼佛慈善,只有自己跟皇上才知道,太后心里属意的一直都是睿亲王,才会故意那么舍不得睿亲王离开京城。还用孝道压得皇上将内务府交给了睿亲王打理。
大明精盐被睿亲王攥着,一年不知道能敛财多少,皇上从内务府支出银子,每次还要看睿亲王脸色,稍微多了,太后就能跳出来指责皇上不够节紧,不顾百姓死活。
更甚至太后自己也很少从内务府支出银子,但自己每次去慈宁宫,看到入眼的无不是低调的奢侈,可笑她还指责皇上不够节紧?
皇上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疏离自己,不得不宠溺太后赐给皇上的那个女人,荣升她为华贵妃,宠幸她多年,幸而那个女儿生的儿子福王,太过肥胖,是短寿之象,太子之位,才无人撼动。
不过首辅的那些人,暗地里掌控了朝堂,才让皇上这些年,不敢将太子教导的出色,只怕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找人下毒害死太子。
如今太子在那些人满意的情况下长大成人,可却长出了如此纨绔的脾气,自己去只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哪怕心痛难当,也要忍着,再忍忍,皇上说就快了。就快能将这些乱臣贼子绳之于法了!
“皇祖母,皇祖母,帮我杀了那个状元,他欺负本宫,呜呜呜!”太子直接冲进太后的慈宁宫,见到太后便一头跪在了太后面前,嚎嚎大哭。
“母后,是儿臣不孝,没有管教好太子,惊扰到母后礼佛了!”
皇上顾不上自己的小脚,一路着急的追着太子而来,太子因为昨晚**宫女太过,身体发虚,才不至于甩开皇后太远。
“诶哟,我的乖孩子,谁敢欺负我们太子?不哭了不哭了啊?”太后满脸的慈爱,宠溺着太子。太子的骄纵,一半都是太后宠溺出来的。
“皇祖母,你看看我被太傅打的?要不是那个狗屁状元,一个老头子怎么会追到打我?皇祖母,你帮我杀了那个状元,我要杀了那个状元!”
太子一边撩起自己衣袖,露出被太傅打的伤痕,一边露出狰狞的眼神。
皇后看着自己儿子如此,心如刀割,却知道这正是太后期盼看到的。
“诶哟喂,可怜的孩子,竟然被太傅打成这样?真是的,太傅教导太子,就好好教导,怎么能打孩子?阿弥陀佛!
不过太傅教导你,也是他的本职,皇祖母也不能干涉的,你要是真不喜欢那个状元,皇祖母帮你跟你父皇说说,让他娶了你姐姐,这样,他就再也不能站在朝堂碍你的眼了!”
太后搂着太子,说的全是维护太子的话,尽管没有顺着太子的话说杀了状元,但让一个状元娶了皇上的女儿,也就是断了状元的前程,并且是一辈子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大明的祖制当中,不仅仅是皇上不能娶五品之上的官员千金的规定,就是公主嫁人,也有独特规定。
公主嫁人之后,入住皇家所建的公主府,驸马另外住,两夫妻每次相见,还得通过宗人府。
若是公主跟驸马见多了。就被人按上不堪的言论,什么饱暖思**,骄奢纵欲之类的,可以说娶公主的驸马,这一世差不多可以算是孤独到老了。
更可怕的还是驸马,从此只能拿空响,没有职位,更别说踏足朝堂了。驸马的一生主要职责,就是被圈养在家养孩子。
所以大明的公主不值钱,一般人家根本不愿意娶,皇上对自己的两个女儿,也不在意,不过是自己发泄怒火时候的产物,所以皇宫里面住着的两个皇上的女儿,连个封号也没有。
不过在陈学慎高中状元之后,太后才应了睿亲王的要求,给这两个不起眼的孙女封了郡主的封号。
皇后一听太后的话,心寒彻骨,多疼爱太子的太后啊!这是生怕自己儿子不毁才会如此宠溺太子啊!
可她竟然是用联姻的方式来毁状元,并非干涉朝政,多慈善的母后啊!能给自己孙子出气,还能给自己孙女找到状元,可真是好算计!
皇上不会答应的!不会的,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敢管太子的年轻侍读,皇上绝
多年来,没有一个太后,更没有一个受宠的妃嫔,敢在外臣面前如此放肆的?
你打的什么主意,少年状元也许不会知道,但自己不会让太后得逞的。
“你这个做母后也真是,眼睁睁看着太子被欺负了,也不知道维护,天家的尊贵可不是这么被人轻贱的?若是不能好好处置了那个状元,以后谁还将太子放在眼里?你啊,哀家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太后搂着太子,当着太子的面数落着懦弱的皇后。
不出意外,皇后只有跪下谢罪:“母后息怒,儿臣这就带太子回去好好教导!”
“滚!只会哭哭哭,什么都不会,父皇不理我,你也不管我,还好有皇祖母心疼我,你滚!”
太子得到太后的撑腰,顿时肆无忌惮的嚣张起来,连自己的母后也无法无天的出言不逊起来,连乡下的农户都知道敬重父母,而一国太子如今连基本的敬重父母也不屑一顾了。
哈哈哈!太后大悦,先帝要是知道他的好儿子生出这么一个孽畜,会不会气的从皇陵里面爬出来?
当初非要立嫡,不肯立长,若不然就是自己的儿子睿王是天子了,若是自己儿子是天子,会让张东岳那个老匹夫横行朝堂几十年?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对你母后说话呢?大明以孝治天下,你下次可不能如此了,知道吗?”
太后双眼慈爱的看着如此太子,轻声细语的教导着太子,半点说服力也没有。更是毫无惩戒。
“知道了,皇祖母,孩儿可是孝敬皇祖母的很呢!”太子撒娇的钻入太后的怀中,知道太后对自己好,便可了劲的讨好太后,无视皇后。
结果太后这几天压根就没有等到皇上,伺候皇上的孙谨跟道士们都说,皇上这几天闭关。
太后气的要死,这几天太子天天过来跟自己哀嚎,控诉那个状元如何的折腾他,不仅仅每天早晚都拽着他跑步,还逼着他写好多的字,读好多的书,稍微不注意,就被太傅抽打,日子没办法过了,甚至这几天跑的腿酸脚酸,更是被打疼的连宫女都没有精力宠幸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哀家倒是要看看那个状元郎,是何妨神圣,连哀家的心肝宝贝太子也不放在眼里。当真是找死不成!
“微臣参见太后!”太傅忽然见到太后盛装来到东宫,急忙示意侍读陈学慎跟着自己一起跪下拜见太后。
陈学慎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这几天太子一直嚷嚷着要杀了自己,不过没有人听太子的嚷嚷,今天太后过来,也许是太子嚷嚷出来对付自己的。
自己已经知道,当今太后并非是皇上的生母,而是先帝在皇子时候的一个贴身宫女,但却最先为先帝生下皇长子,由此可见,她的手段不一般,一般情况下,皇后没有生下子嗣的时候,是不可能让其他女人先生下子嗣的,而她却是一个例外,不能不说这个女人,手段高明。
虽然大明人都知道皇上孝敬太后,太后慈爱皇上,但自己经历过那么多,怎么可能傻的相信这样的传言?不外乎教化百姓忠孝罢了。
太子为何会长成这样,也许是很多因素造就的,但太后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太子如此,也许是她乐于见成的。
皇上只要两个儿子,太子顽劣不堪,福王短寿,若是皇上的子嗣不能继承皇位,就得从皇家旁支里面过继子嗣,最近的当属睿王一系。而睿王的生母便是这个以信佛著称的太后。
“微臣拜见太后!”陈学慎规规矩矩跪拜太后,不论太后来这里为了什么,自己都不必惧怕,自己的侍读之位,唯有皇上才能安置,太后也不能,大明的后宫,是绝不允许女人参政的。
“你就是皇上才封的太子侍读?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太后不冷不热的,声音里面透出森森寒意。
太后知道轩辕太傅在这,自己这个太后,是绝不能处置这个侍读的,也处置不了他的,但自己可以威慑这个状元,叫他战战兢兢地再也不敢如此冒犯太子。
陈学慎立时感觉到了太后对自己的森森敌意,果不其然,太后对自己如此引导太子,极为反对!
陈学慎微微抬头,脸色不变,依旧是严谨稳重,只要大明祖制还在,太后就不可能拿自己如何!那自己还怕什么?皇上如此重用自己,无非看重的也是自己敢于引导太子!
太后看重状元陈学慎无畏无惧,顿时恼羞成怒!
“放肆,谁允许你一个外臣如此直视哀家的?”太后气的要死,便借口这个理由,打算狠狠处置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状元侍读。
虽然不能杀了他,但打他棒子还是能够的,只要狠狠打了他,他便没了脸面留下来继续误导太子。他也再没那个胆量留下来,只要留下来,自己随时就可以拿这个借口抽他。
“太后,佛家有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更何况,微臣也担心少年状元不懂宫中礼仪,这些天对他的言行,也多做监督,欣慰的是状元天赋异常,领悟皇家礼节,丝毫不逊于他读书的本领。太后既然信佛,还是不要管微臣如何教导太子,这对太后声誉可是有损啊!”
163 亚楠见皇上
太傅一板一眼的说着,丝毫根本没有将太后放在眼里。没错,太傅教导太子多年,对太后的心思,如何不知道?
一直找不到机会告诫太后,但今天她既然撞上来,就不要怪我这个老臣不给她脸色。
大明祖制,后宫不得干政,这么可不是老糊涂了,任凭你在我这个太傅面前如此糟践状元侍读?这不仅仅是打自己的脸面,更是你居心叵测,教坏太子,让太子以为有你做依靠,便更是无法无天了!
皇上敬你是先帝的女人,尊你为太后,你别真当自己是尊贵的皇上生母了,皇上的生母可不是你这样的阴狠女人,若不然也不会过早折损。
太后顿时脸色发白,手指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手心,手心里传来的疼痛,让太后感到的滔天的屈辱。
太子看到太后气的浑身发抖,也不敢看气势逼人的太傅了,吓得低下头,诺诺的躲在太后的身后,希望太傅不要迁怒自己,又要打自己。
陈学慎一言不发,沉默着,如今已经不需要自己出面说任何的话了,太傅已经狠狠扇了太后一个响亮的耳光,严重告诫她身为后宫女人,严禁干政!
太后走的时候,几乎是被同来的宫女太监搀扶着走了的,太子吓得根本不敢送太后,在太后走后,太子脸色发白的簌簌发抖,惶恐着等着太傅的暴打。
“你以为你找来太后,就可以为所欲为,继续顽劣?难道你不知道大明后宫,决不允许女人干政?还是你根本不想接过你父皇的江山,只想如此醉生梦死?
我告诉你,若是没了你父皇维护,别说你还能醉生梦死,就是你想吃一顿饱饭,也是奢望,甚至连活着都难,你以为你太子之位固若金汤?
你知道你皇爷爷是如何当得皇帝么?你皇爷爷从前根本就不是太子,只是当时的太子,骄奢纵欲,以至于死在了宫女肚子上,这虽然是内宫秘闻,但你身为太子,自当应该知道。
若是你再如此浑浑噩噩,你父皇也不会罔顾大明江山,罔顾大明百姓,继续立你为太子,福王如今已经大婚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了子嗣,到时候,你拿什么跟福王相比?就拿你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态度?”
太傅也是气昏了,为了教导太子,自己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自己身为太子太傅,肩负的不仅仅是先生一职,更重的还是大明未来的江山。
从前自己看不出皇上对太子的真心,如今福王短寿,皇上修道之余也有了动作,想来皇上是要振作起来了,可太子如今这样,也只能下狠手才能掰正他了。
太子被狰狞的太傅吓唬哭了,直接钻到课桌底下,抱着头,死死的将自己蜷缩成龟壳一样。
太傅深深吸口气,缓解自己脾气,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亲手掐死这个不中用的太子。
“太傅大人,太子今天看起来身体不适,不如太傅明天再来,好么?”
陈学慎无声的对着太傅深深一鞠躬,表示出自己对太傅的感激之情,今天太傅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应该对太傅感激不尽。
不过,太子的教导更为重要,如今太子看起来明显惧怕太傅的很,以至于到了这样的不堪地步,为今之计,还是先请太傅离开,自己会想办法激发出太子对自己的不忿。
太子可以不忿,可以发脾气,甚至可以骄纵,但绝不能像这样的懦弱不堪,这哪有一点点一国之君的气势?根本连一个普通家族的嫡子的气势都没有,如此太子,将来又如何承担大明的江山?难道大明的皇帝,就是如此一个懦弱不堪的天子?
太傅看着陈学慎感激恳求的目光,再看看躲在课桌下面,抱着头躲着自己的太子,深深压下心里的怒火。
“既然如此,还请陈大人好好伺候太子,本太傅明日再来!”
轩辕易知道陈学慎考虑的对,太子如此,自己教导不下去,太子也在东宫奴才面前,脸面全无。这对太子来说,也并非好事。只是自己也实在是难以对如此太子抱有期望,但愿陈学慎有些办法吧!
“太子,太傅走了!太傅走了啊!”东宫的太监,看着太傅走人,顿时都高兴起来,其中两个太监钻进课桌下面,搀扶太子出来。
“给本宫打他,打死他!”
太子出来之后看到陈学慎,顿时恼羞成怒,从前说要杀了他的时候,也不过是要吓唬走他,没真想杀人。
可是今天自己却丢尽了人,全是他害的,自己身为一国太子,还不能杀一个贱人?杀了又能拿本宫如何?
太子迫切的想找到一个发泄口,而陈学慎就是他最迫切的选择。
“你敢打我?你胆敢打我,太傅就敢打你,你信不信?你们这些奴才,谁敢动手打我这个主子,你们就死到临头了!”
陈学慎忽然浑身爆出一阵王者之气,顿时将东宫里面几十个太监宫女吓得退步不前了。
连太子也被如此暴怒的陈学慎吓住了,不过再看到自己的太监宫女被他吓住不前的时候,更是暴跳如雷。
“本宫不要他们打你,本宫亲自打死你!我看你凭什么这么嚣张!”太子气的两眼发红,顿时不管不顾的扑了上了,对着陈学慎就是扭打脚踢。
“太子,咬他,咬他!”东宫的太监见太子被陈学慎压制住,还不了手,顿时有人出声支招。
于是太子跟陈学慎两人在东宫里面扭打在一起,陈学慎的头发都被太子揪的披散开来,肩膀上面还有渗出来的血迹。
而太子此时则是瘫软在地上,尽管陈学慎没有对他真动手,但也活活累死了他,还有那不经意的扯拉,使得太子觉得全身都在酸痛,可偏偏没有什么淤青痕迹。
不过看到对方肩头冒得血迹,心里又特别的爽快。怎么说也应该是自己打赢了他!
“今天我们两人打架,我没有叫他们给我帮忙,不许你告诉太傅,听到没有?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太子亲手打了陈学慎,让对方见血之后,心头舒服很多,但舒服之余,也想到了明天太傅过来,会不会动手打自己?
“微臣还不至于如此不堪!技不如人总不能连品质也不如人!”陈学慎的言辞间,根本没有将太子当做是未来君王,就好像是他的同窗那样,随意平等。
接连几天,太子只要在太傅那边受了委屈,必定要跟陈学慎打一场,通常是两人都是扭打在一起,第二天尽管陈学慎带着鼻青脸肿的样子,但也硬气,不管太傅如何发问,都只是说是自己不注意撞的。
太傅心知明肚,知道陈学慎是在用他自己历练太子,也配合着就当他是每天鼻青脸肿的是撞墙的。
当亚楠得知自己被皇上封为县主的时候,有些发蒙,自己只是让孙谨替自己讨来建上原盐场的圣旨,真没有想到孙谨还为自己弄来了县主封号,甚至连爹的品级,也提升到了正五品。
原本自己是真的想要过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生,不过这个想法已经渐渐退怯了,身在江湖,早已不能自已。
如此,那就奋斗吧!争取吧!尽量拥有强大的力量吧!
虽然葡萄酒还不曾酿制出来,虽然上原表面看来一落千丈,但上原的百姓,却更甚万众一心了。
如今上原的百姓在爹的明示暗示之下,都知道上面有人要让上原从繁华跌落贫困,让上原助学基金,举步维艰,是有人存心让上原百姓过不下去,也是有人存心让上原助学基金周转不了。
幸而上原县令,自己爹坚持住了,才有上原百姓的如今吃饱饭的日子,才有上原学生依旧可以读书上学的日子。
如此之下,爹如今的名声,比之从前更甚了,加上皇上刚刚派来的太监当众宣读了对爹对自己的嘉奖,更让爹的名声盛大起来,连着自己的名声也是盛大起来。
可惜自己还要去京城谢恩,爹因为要坚守县令岗位,不能陪着自己进京谢恩。家里为了自己进京,最后还是安排了娘跟大哥陪着自己跟宣旨的太监一起赴京谢恩。
亚楠没有想到自己谢恩的时候会遇上皇上闭关,孙公公不知道皇上何时会开关,也不敢放亚楠离开,便将亚楠安置在皇上闭关的一旁的大殿,等着皇上随时开关不至于耽误了亚楠。
亚楠等着的时候,竟然遇上了太子。
太子是因为这些天每天都跟陈学慎打架,每次自己都能打的陈学慎鼻青脸肿,但太子也渐渐看明白了,陈学慎根本就是让自己打的,要不然他的力气大的天天能拽着自己跑步,怎么会打不过自己的?
于是太子又想到了父皇为何要将陈学慎安排在自己身边?再想到自己这些天天天打陈学慎,才忽然感到很是惶恐不安,这才小心翼翼到父皇这边来,看看父皇生气没有?
今天也是难得的一个月里面的沐休日子,太傅不会到东宫来,自己可以有一整天的时候,等父皇出关。父皇若是见到自己等了他很久,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结果却看到了父皇闭关旁边的一个大殿门口竟然站着一个精致的少女,虽然年纪不大,但青涩的脸庞已经有了倾城的诱惑。
恍惚间,太子就这么忘记了自己来找父皇的目的,顿时露出一脸的*,看着亚楠的目光充满侵略。
亚楠忽然遇上这么一个男人,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看,心里顿时一阵反感。
不过通过身边道士对他的行礼,自己已经知道这个就是大明那个顽劣不堪的太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此人看起来还真是不负他的传闻。
“上原骄阳县主,见过太子!”亚楠不得不严谨着脸,对太子行礼。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本宫!”太子的咸猪手,随着说话间,就要摸上亚楠的脸庞。
“太子请自重,本县主在这,是等皇上出关谢恩的,还望太子不要让皇上太过失望!”
亚楠早就从孙谨那边得知,这个太子纨绔不堪,后宫里面太后宠溺着他,皇后管不住他,其余人都是捧着他,唯有皇上才能震住他。
好在皇上看似昏聩,但也知道他们皇家的江山,如今早已被人架空,才会连孙谨跟自家都要重用。
对于太子的教导,皇上更是头疼万分,他自己是没有时间管,可偏偏也没有人真的能管得住这个太子。
既然如此,自己还怕太子做什么?直接不用给他脸色,有本事你就在你父皇大殿门口,接着在犯浑?信不信你父皇出关第一件事就是抽你?
太子陡然的一阵心悸,被亚楠忽然发出的强大气场给吓住了。
顿时觉得满脸难堪,手指着亚楠,嘴唇抖动了几下,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话能找回自己的场子。
亚楠故作凶狠的瞪着太子,似乎半点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太子气的胸口起伏,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对着亚楠就扑了过来,就不信自己一个太子还治不了一个小姑娘。
亚楠一个错身,就将太子让倒在地上,不过,亚楠也随即过去,做出要扶倒在地上的太子起来的样子。
“太子,你知道吗?若是你不是太子,你连一个乡下男子都不如,人家乡下男人起码还能自己种田养活自己一家人,你说你这么大一个男人活着能做什么?
除了白吃白喝,糟践粮食,你还能做什么?是学会了四书五经,还是学会了诗经?是懂的孝敬你父皇母后?还是能自力更生,养活你自己?我看你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还蠢得在你父皇大殿门口羞辱你父皇刚刚才嘉奖的骄阳县主,我?”
太子原本的撞到在地上,脸朝地,正疼着呢,结果就听到亚楠满脸鄙夷他的话,更是气得要死。
但亚楠最后的那一句话,到底还是惊醒了盛怒中的太子,自己什么时候蠢了?什么时候蠢过了?
就在此时,皇上出关了,随着皇上的出关,太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闹事,立即装作恭敬的样子上前行礼。
亚楠等太子行礼之后,才上前给皇上行礼谢恩。
“太子可有事?”皇上脸色不是很好,有些发青。
“父皇,儿臣,儿臣就想想来看看父皇的?”太子有些发怵,但心里还是舒畅了不少,父皇并不在意自己每天打侍读陈学慎,没有责怪自己呢。
“无事那就退下吧!好好跟着太傅读书!”皇上看向太子的眼神,很是严肃,加上发青的脸色,亚楠都觉得有些发怵。
皇上如此身体,还能坚持多久?若是皇上没了,太子如此对自家来说,能行吗?值得自家倾心相助么?
想到这,亚楠忽然一阵叹气,难怪朝廷这么多官员,放着皇上不巴结,偏偏巴结首辅张东岳,确实是情有可原啊!谁能信赖这个太子?能将太子养成这样的德行,那些人还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啊!
皇上瞥到赵子诚的女儿,赵亚楠,一个小姑娘的眼里,都能微微露出对太子的失望,可见自己这个儿子是真的难以掰正了吗?
又或者刚刚自己儿子就这儿为难了这个长相精致的小姑娘?皇上想到儿子的那个色心,也只能喟然一叹,都是自己这个当父皇的没有用,才不得不将自己儿子养成这样,若不然都不知道儿子还能长这么大?
无力的挥挥手,皇上撵走了身边伺候的太监道士,只是留下了天一道长。
皇上坐靠着龙榻,微微闭上眼,休息一会,闭关之前才吞服了一颗丹药,如今才隔没有多长时间,就又感到疲惫了,如此身体,可怎么能放心丢下太子跟他母后?
亚楠看着皇上,面容发青,双眼凹陷,颧骨高高凸起,看起来有些疲惫,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考虑到自己死后,太子根本无力对抗首辅,甚至是睿王?
自家已经跟皇上绑在了一起,若是皇上能多活两三年,自己也有能力自保,但若是皇上很快驾鹤西去,自家真的也难以守得一方安宁,首辅不可能不用自家祭奠他的学生秦大人。来以此安抚跟随他的首辅党众。
只是皇上明显极为信任他身边的这个天一道长,皇上的身体,关键还是在天一道长的身上。
不过孙公公说过,这个天一道长对皇上极为忠心的,伺候皇上已经十多年了,并且还有一身武功,这对皇上来说,也是十多年的保护,更有这个道长,连自家道观的同门都带过来不少人,一起伺候皇上,保护皇上。
而且从孙公公的消息中,也知道首辅以及那一般文臣,是极为鄙视这些道士的,在这些文臣眼里,这些道士有惑乱君主之嫌,甚至将他们放在了跟宫内太监一个层次上,可见这些朝臣对皇上的道士,有多嫌弃!
若是这样,倒也好办多了。最起码这些道士,包括如今贴身保护皇上的天一道长,跟自家站的立场还是一样的,维护皇权。
不过自己跟这些道士有些不同,自己不赞成皇上继续使用丹药,如此才能让皇上多活几年,而这几年对于自家来说,至关重要,没有这几年时间,自家也不能将上原武装到牙齿。
164 学慎出头
这几年对于皇上来说,也至关重要,没这几年时间狠狠打磨那个纨绔太子,大明的江山,依旧在首辅张东岳的手里,甚至能给你改朝换代,只要他敢!
而这些道士们,若是等不到太子掰正了,就等着被祭奠吧!皇上只要一死,他们一个也别想逃,全部都是陪葬的货!
亚楠最后也没有跟皇上说几句话,皇上简单听了亚楠对上原的设想之后,点头答应了。
“等你什么时候把葡萄酒贡献出来,朕为你宣传此酒。那些招募的军士,就按你们说的,用上原镖局的名誉吧!朕累了,你退下吧!出去可以让孙公公带你到鸿雀楼品尝品尝,那边的菜不错的。”
皇上听了亚楠的设想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看人家一个少女,都能有如此气魄,更有如此胆量,再看看自己儿子,实在是连一个少女都难以比拟,如此自己如何放心能将大明的江山交给他?
不过还好,那个陈学慎不是一般人,竟然敢跟太子对打,能有他陪着太子,也许渐渐的太子能走上正途吧?大明的江山也许能在儿子手里,真正掌控起来吧?
诶。都是自己这个父皇做的太差,若非如此,怎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敢去爱,连自己最疼的儿子也没有好好教导好,若是江山也在自己手里丢了,自己可真的没有颜面见列祖列宗去啊!
“亚楠!到四楼去,我在四楼给你们安排了几个雅间,这几天你们暂且都住在这里。暂时不要着急离开京城,多看看,可好?”
孙谨极为高兴,皇上对亚楠的态度非常好,甚至还让自己好好陪亚楠一天,足以说明皇上很信任亚楠,并不会因为亚楠年纪小就小看亚楠。
不过也是,自从上原烤鸭店出来,自从上原助学基金开始,皇上就已经知道亚楠的大名了,能如此看重亚楠,应该的。
“孙公公,没有想到你这里还真是不错呢!称得上是高大上哦!”
亚楠心情不错,天一道长竟然看出自己对他有话要说,托孙公公说,他这几天会等皇上熟睡之后过来找自己。
这样的话,说明天一道长也有跟自己一样的顾虑,担心皇上随时驾崩,他们自然随时陪葬,如此,他们能不着急么?
自己这几天,就好好看看京城,等着天一道长的到来。虽然约定的是晚上,但亚楠还是觉得情有可原,他不愿意被人发现他见了自己,其实自己也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见了他呢!
亚楠到了四楼,就发现陈学慎竟然也在,正陪着娘跟大哥说话呢!孙公公说他今天沐休,难怪太子今天能撞上自己?
“亚楠?”陈学慎一脸惊喜,早就知道亚楠会到京城来谢恩的,一直都等着,也担心自己没有机会见到亚楠,没有想到亚楠会在自己沐休的时候来,孙公公还特意为亚楠留了几个雅间,自己才得以知道在这儿等她。
“你今天休息?”亚楠笑着,问了一句废话,稍稍避开了一点点,迎上了自己的陈学慎。
“嗯,这一个月正好今天休息,爷爷奶奶在家好吗?”尽管亚楠的稍微回避,让陈学慎微微一阵心酸,但还是忽视了心里的酸涩之感,依旧满脸欢喜的问着亚楠。
虽然之前已经问过了亚青爷爷奶奶的身体,但自己就想多听听亚楠说话。
自己也知道,亚楠对自己的提亲,内心有抵触,好在自己已经跟亚楠有了名分,只要有时间,就逗逗亚楠说话,慢慢的亚楠会真正喜欢上自己的。亚楠心软的很。
“嗯,爷爷奶奶都很好,你爹娘身体也很好,你弟弟也是!”亚楠心里有些不过意,自己有意避开他之后,他还是如此关心爷爷奶奶,迁就自己,怎么也得给他一点面子。
“谢谢亚楠!”陈学慎随着亚楠的回答,心里忽然又涌出一阵甜蜜,亚楠关心自己爹娘跟弟弟,还是在意自己的!
亚楠看着陈学慎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包涵着深深的爱意,顿时一阵歉意,感觉自己有负心的罪恶感,虽然自己没有给他带绿帽子,但自己还真没有爱上他呢!相处着看看吧!自己还能等好几年呢!他最后能成什么样子,这几年下来,应该有结果的。
雷静看着陈学慎如此,微微一叹,果然爷爷奶奶眼光毒辣,能看出陈学慎对亚楠用情至深,亚楠若是能得他真心相待一辈子,应该会很幸福的。
几个人一起吃完饭后,到了京城外面走走,看看的时候,竟然听到不少人舆论睿王最近极为宠溺一个小妾,甚至要册封她为侧妃。
再一听,那个极为受宠的小妾,竟然就是赵亚琪。
“据我所知,睿王宠爱的这个小妾,其实是皇上新封的骄阳县主的亲姐姐,不过骄阳县主的爹,也就是上原县令,赵子诚早已将她逐出赵家了。”
四方茶楼聚集了不少的书生文人,还有南来北往的商客,都在八卦着最近最为火爆的八卦。
“真的啊?那要是赵子诚得知了这个女儿昨天成了睿王的侧妃,还不后悔死了?”
一个贾商顿时一副替赵子诚惋惜的态度。
“你一个区区贾商懂什么?人家赵子诚怎么说也是读圣贤书考出来的进士,又在上原教导出这么多学生,怎么能让自己女儿给人做妾呢?”
一个读书人顿时一脸鄙夷的看向贾商,不是读书人就是不是读书人,一副软骨头!
“侧妃呢!可是有名分的,怎么能跟妾相提并论?”又一个衣着鲜丽的公子加入讨论。
亚楠脸色不好的率先走人,睿亲王到底是真宠爱自己姐姐,还是做出宠爱自己姐姐,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自从她选择了她的路之后,就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了,如今她是睿王的人,若是睿王不造反,那就恭喜她,终于获得了她渴望的奢华生活。
若是睿王造反,那也是她的命。自己对这个姐姐,真的很难兴起半点亲情来,包括那个企图毒杀自己跟大哥的亲娘,对自己来说,都是路人,甚至要当做仇人一般来警惕。
亚青脸色也不好,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个妹妹,如今都成了睿王侧妃了,还是昨天才获得册封的。
睿王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不想多想,从爹将亚琪逐出家族之后,那个妹妹,从此也只能是自己的路人。
尤其在娘要害自己的那件事之后,自己对这个妹妹,更是不能有半点心软,否则,自己跟亚楠也没有那么多的幸运可以逃脱她们对亲人的心狠手辣。这个妹妹跟娘一向是一唱一随的,娘会那么恨自己跟亚楠,这个妹妹,怕是一样的心思。
“亚楠,我们还是不要在京城多呆了,明天就回去吧!”亚青瞬间就没了看看京城的心思。
“不着急,就等几天,也好看看京城的风景,多听听京城的趣闻,总是好的。”亚楠其实也没有兴致呆在京城,无论京城里面的各家心思如何,总归大的方向,还是在那几个人身上,其余的无一不是依附而已。
不过自己一定要等天一道长的到来,他一个道长能如此维护皇上,应该能听得见自己的建议,既然他已经没有小看自己一个少女,就会慎重对待自己的建议。
但从天一道长的意思里,听出他并不愿意旁人得知他出来见自己,并且也暗示自己,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单独找自己。
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但自己差不多可以猜到,这个天一道长的武功,必定是极为厉害的,不然如何自然出入皇宫,而不要惊动禁卫军的?
所以,自己也不必害怕,更不必躲避,他能贴身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又身怀高超武功,若是想加害皇上,真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的事。所以,他对皇上是真的忠心,应该算是自家盟友。
只是亚楠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个好姐姐,竟然在这天的下午就送来一张拜帖,说是想见见她的家人!
家人?
亚楠看着大哥手上拿着的拜帖,嘴角微微翘起来,自己可不是她的家人,她早就被爹逐出家族了,不过大哥对亚琪一向有些心疼的吧?
“不必理会,她早已不是我们赵家人,我们自然不必去见她。”亚青脸色不好,这个妹妹如此作为,是她个人想法还是睿王想法?
若是她个人想法,倒是好办,置之不理就是,若是睿王想法,也许后面会有不少的麻烦事。真是没有想到,自己陪着妹妹才到了京城第一天,就遇上这样的糟心事。
“好,我们不理会他们,大哥不必担心睿王,我这个县主虽然不算什么,但好歹也是皇上才封的,睿王除非明目张胆安排人过来暗杀,不然不可能伤害到我们,别担心啦,戚大哥安排在外保护我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再说这可是天子脚下,那些大佬总归还是要脸面的。”
若非不能一击即中,那些大佬是绝不会干这样的蠢事的,一旦打赤膊上阵,就意味着没有半点退路,这些大佬,尤其是首辅这样道貌岸然的人,不论做什么事,必定的冠冕堂皇的,后路也是宽敞的,怎么会叫人质疑他的执政能力呢?
亚楠听到大哥如此态度,心情更好,只要大哥的心坚硬起来,自己就不惧会吃亏。最怕的就是大哥心软被拽后腿,没有想到大哥经过娘的事之后,心态终究今非昔比了呢!如此最好!
“亚青,将拜帖给我看看?”一旁的陈学慎严肃的提出如此要求,陈学慎是经过皇家礼仪熏陶过的,对皇家的礼节还是懂很多的。
知道亚楠跟赵亚琪从小不对付,更是知道老师早就将他这个大女儿驱逐出赵家,就说明,老师对这个赵亚琪也是极度失望的。
如此之人,行为做事,就不能不防她,就怕她仗着睿王的宠爱,给亚楠难堪,还不如自己先找机会治了她,一个在深闺的妇人,不好好伺候自己男人,也敢动我家亚楠的心思?
亚青见陈学慎如此要求,也不作他想,伸手就将拜帖递给了他。
读了一遍拜帖之后,陈学慎笑了。
“睿王还真是会宠妾灭妻呢!这下帖之人,竟然不是睿王的当家主母,而是一个妾,可见睿王早已宠妾灭妻了。
正好我刚刚看到睿王的世子就在三楼的包间宴请,我去会会他,那个世子若是知道自己母亲如此失势,该着急的。是吧?”
陈学慎既然知道亚楠亚青根本不在乎那个自甘堕落的赵亚琪,自己就不必客气,胆敢找亚楠不痛快的,都该死!
亚青看到陈学慎眼里一闪而过的锐利眼神,想说不必麻烦的,可陈学慎说完就拿着自己给他的拜帖直接走人。
而亚楠看着陈学慎的背影,却微微露出了笑脸,顿时亚青也只得随他去了,既然泾渭分明,还心软什么?
自己可以笃定亚琪绝不会善待亚楠,小的时候,亚琪就没有对亚楠好过,罢了,让她知道亚楠不是她可以欺负的也好,陈学慎敢为了亚楠得罪睿王,也好。如此亚楠对陈学慎才会喜欢起来吧?
鸿雀楼的三楼,全部是皇亲国戚才能订到的贵族包间,四楼是供这样的贵客住宿的,亚楠他们一行,如今就住在四楼。
鸿雀楼三楼的跑堂,应陈学慎的要求,小心翼翼的将睿王世子请了出来,陈学慎并未进睿王世子的包间,只是在甬道的顶头等着他。
“久仰状元大名,琼林宴上更是一睹状元风采,可惜本世子一直没有机会跟状元共邀一杯,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本世子正在邀请吏部嫡孙,一起吃个饭吧?”
睿王世子,生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看起来更是风流倜傥,如此世子,自然应该是许多闺秀的梦中情人。
不过可惜,此世子在京城,行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不为别的,只因为首辅一党人数众多,这些人谁不知道睿王到最后都是要跟首辅干上的,首辅必定是要铲除了睿王一党的,自然不必搭上自家女儿,到时候还说不清自己呢!徒惹一身骚的蠢事,首辅一党无人会干。
中立一党的自然也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家结亲,剩下的就是在京城不算是高官的小角色,抱不上首辅大腿,改走捷径,抱睿王大腿,等着奇迹发家了。
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愿意嫁女儿到睿王府,可睿王妃如何能看得上这样身份的人家?就是世子自己也看不上。
这不,睿王世子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父王的事业,准备攻克金陵冯国公的世子,若是能娶了冯国公世子的嫡长女,可是要给自家添一大助力的。
金陵冯国公的祖辈,也是当初跟随大明始皇打拼江山的一大功臣,不过并非在开国时期封为国公,而是在大明迁都的时候才封的国公。
不同于葛国公他们三家世世代代戍守京城,冯国公可是要戍守金陵,大明的始皇皇陵就在金陵,金陵的守卫也不能差了,如此才分封了冯国公一家,让他们掌管五万将士,保护皇陵。
尽管冯国公的五万将士,名声不如京城京畿营响亮,但胜在人家偏安一隅,天高皇帝远的,怎么装备自己,都不会有人知道。更何况金陵一带本就繁华。
只要拉拢了冯国公,起事就事半功倍了。
不过还真没有想到,今天还能意外遇上当今状元陈学慎,听说他得罪了首辅呢!不知道自己此时给他一个梯子,他会不会感恩涕零?
“多谢世子相邀,不过在下的未婚妻遇上了点麻烦事,还跟你们王府有关呢,给你看看?世子恐怕还不知道,我未婚妻的这个姐姐,早就被赵家逐出赵家族谱,可她偏偏自称是赵家的家人,很不妥当的。
起初我还真以为王妃心疼她思念家人,帮她下了拜帖,结果细看之下,竟然是她个人所为。
身为大明人,谁都知道,妾是不能行使主母职责的,不然就乱了大明的根本,幸而在下刚刚偶然间看到世子,就将此拜帖还给世子,并代我未婚妻声明一声,我未婚妻一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赵家没有此人,还望世子帮忙,告诫她一声,不要乱攀亲戚。”
陈学慎不卑不亢,也没有过激言辞,说的全是大明人都知道的道德准则。
睿王世子的脸色渐渐发青,拿着陈学慎给他的拜帖,很想当着陈学慎的面撕个粉碎,竟然还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还请状元放心,妾就是妾,不过一个玩物而已,等我父王玩腻了,这等玩物自然也就该收拾的收拾了,让县主不必在意这么个玩意儿!”
世子气愤之余,也知道这是对方给自家难堪呢!
如此自己也不能不还一点回去,既然你们不将这个贱人当亲人,我们王府自然跟不必客气,不过是个玩物,玩死拉倒,本世子倒要看看,你们当真对这个贱人,半点感觉也没有?就是没有,自己如此说,也膈应死你们!
“打扰世子了,在下告辞!”
陈学慎可没有在乎世子说的什么膈应的话,做了人家的妾,可不就是一个玩物么?自己作死,怨得了旁人?
165 天一道长
更别说那个女人,小时候没少欺负亚楠,亚楠对家人那么心软,唯独从来不提这个女人,可见亚楠心里有多厌恶她,如此女人,是死是活,管亚楠何事?只要他们睿王妃将那个女人收拾好,别放出来烦着亚楠就好!
世子见状元陈学慎一脸无所谓的离开,心里气闷的要死,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招待自己宴请的客人。
当天晚上,睿王妃就狠狠招待了一次亚琪,罚跪,抄书,关禁闭,一个不漏。免得她还无法无天了呢!
亚琪一脸的悲戚,哭哭啼啼跪在自己院子里,等着睿王到来解救自己。
可恶的赵亚楠,不要被我碰到,不然我要你死!本侧妃今天受的屈辱,他日你给我加倍还回来!
亚琪对王妃的处罚并不惧怕,她一个老女人拿什么跟自己争?王爷恐怕连看她的兴趣也不会有,竟然如此折腾自己?
贱人!等我坐上了你的位置,我要王爷活埋了你!敢如此欺负我!
“王爷,果不其然,赵侧妃获封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赵家人炫耀了,那赵家人的心也都是狠的,竟然如此不给赵侧妃面子,赵侧妃如今正在罚跪呢!”
睿王的幕僚,一个满身书卷味道的中年男人,微微笑着,外面的一切,似乎正在他们掌控之中似的。
“智宁,你算的不错,女人就是这个德行,等等吧!等侧妃好好受些委屈,本王才好好好宠溺她,准许她回故乡去炫耀一番,也是本王的一番恩典,介时,你陪着她一起回老家宝庆炫耀炫耀去。
于大荣那个老匹夫,本王真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你过去废了他的根子,免得宝庆的姑娘遭受荼毒。再警告他,若是再不好好替本王看好宝庆,本王就叫他全家都活埋了!
还有那个李秀钰,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偏偏还留着那个疯女人活着,早就该掐死她了,非要叫人主意那个农庄么?你这次过去,好好将那边梳理好,用什么人,杀什么人,你自己看着办!
总之,我要宝庆从现在起,在这些人眼里,悄无声息,没有半点起眼的地方,也不要出现什么人集体告状的,下半年,本王打算正是开挖金矿。”
睿王拿到那个金矿之后,先是找人确定含量,位置,又要做出一种假象,还得防止当地人发现此处是金矿的迹象,做了这么长时间准备,是该开挖了。
正好自己的一万武装,全部都埋藏在宝庆的大山之中,暂且给都配置上尖锐的武器,这将是自己的秘密武器。
如今自己已经拉拢了几个将军,不过对方提出要自己提供武器的要求,为了大事,自己当然要答应下来,如此开挖金矿,也势在必行了。虽然自己利用精盐,积攒了丰富的真金白银,但真正办起了大事来,还是感觉到处处缺钱。
幸好那个农庄的金矿含量及其丰富,加上这些年自己的私存,差不多应该足够自己武装这几个将军了。
亚楠极为意外,还以为要等几个晚上才能等到有机会出来见自己的天一道长,结果当天晚上,亚楠迷迷糊糊之间,就感到了一人站在了自己床前。
骇然惊醒!
“别怕,是我,皇上睡沉了,我才出来的,她被我点了睡**,明天早上才会醒来!”
同一个雅间的薛枝儿,跟着一起过来招呼小姐,今天晚上却不得不失职了,连屋里进人都不知道了。
惊醒坐起来的亚楠,深深吸口气,缓缓心绪,果然还是不应该约在深更半夜,会吓死人的!不过在皇宫里面,也实在是没有机会,天一道长几乎时时刻刻跟在皇上身边,别说是自己没有单独的机会接触他,就是孙谨也没有单独的机会,跟他谈话。
好在他听懂了自己的暗示,才给孙谨简单递了这么一句约在深更半夜的话,没有想到他一个道长的性子,还挺急的,当天晚上就能过来!
幸亏自己多了一个心眼,坚决不跟娘住一个雅间,要不然爹还不抽死自己?竟然将娘的睡姿暴露在一个仙骨飘飘的道士眼前?
薛枝儿估计还好,毕竟年纪也不在一个层次,这个仙骨飘飘的道长,至少应该三十多岁了吧?如此年纪能做薛枝儿他爹了呢!
“你暂且坐下,我从孙公公那儿知道,你保护皇上十多年了,我这才愿意相信你的立场,是真心为了皇上的。”
亚楠坐在帷帐里面,并不打算起床,衣服全部在帷帐外面,当着道长的面,亚楠还真没有勇气穿着里衣出去见他,好在只是跟他说说话,就当这个帷帐隔开了自己跟他,好在他的年纪,也能做自己爹了,就不必多想了,赶紧将最重要的事说开,自家全家才有锦绣前程的机会,不然的话,自己都不敢想象了。
“皇上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当然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道长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很好听。
“道长会医术吗?”亚楠轻轻的问,一般道家人都会学医的,要不然怎么追求长生不老?
“从小跟着师傅学了十几年。”道长也不着急,心里对这个少女,却是敬佩万分了。
要说从前自己也从孙谨嘴里得知这个少女如何的好,上原助学基金,上原烤鸭,都有她的影子,更是听说过上原苏屠户一家的灭门之案,还是她发现了大人们都不曾发现的细微之处。
早上见到她,听到她对皇上身体的真心祝福,心里微微一动,多看了她几眼,竟然发现她也包含深意的看着自己,仿佛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似的,鬼使神差的,自己就想听她的话,竟然让孙谨传了这个约定给她。
没有想到这个少女对自己的到来,似乎没有半点抵触,仅仅是醒来的时候有些惊吓,很快也就恢复神态。还能如此清晰的跟自己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道士,在深夜里,款款而谈,真是不简单的小姑娘呢!
“这么说你应该精于医术的,我看到皇上今天的样子,心里很难受,皇上不过才三十多岁,本该是男人一生中最耀眼的时候,但皇上的身体看起来却是老态龙钟的样子。
我很担心皇上的身体,也很担心你们,若是皇上身体忽然有事,他们正需要借口,铲除有悖于儒家的道家,你们可是给了他们响亮的借口呢!”
信仰之争,从来就不曾消失过,不管是远古,还是前世,信仰之争,不逊朝政之争,为了信仰,哪怕互不认识,也能当做亲人,更能当做仇人。
儒家跟道家,也不是一个信仰呢!
果不其然,天一道长忽然爆发出寒冷的气息,让坐在帷帐里面的亚楠,都感到了冰冷的寒意。下意识的将被子拽起来一点,裹上自己。
“我师傅当年曾经说过,只要坚持吃丹药,总有一天,一点可以长生不老,这是我师祖留下的秘籍。不会错的。
只是我也不知道皇上的身体,这些年来为何会一再衰弱,我已经每天都为他梳理经络到了,我,我也想不到为什么?”
天一道长的话,说的没有半点底气,也许天一道长的心里,早就怀疑自己的师傅,怀疑自己的师祖留下的秘籍,可惜终究不敢表露出来。
很多人都质疑道家的长生不老,尤其是儒家,赵小姐的语气里面,很显然是也在质疑自己为皇上炼制的丹药,自己能听得出来。
“你师傅如今安在?你师祖如今安在?”亚楠不客气的问,不戳破你的奢望,就没办法阻止你继续为皇上炼丹。
“他,他们都,都登仙了!”天一道长无力的回答,这个问题自己后来也偷偷质疑过的,但都没有结果,也许是自己学的还不够深邃,才无法企及师傅师祖他们的高度吧?
亚楠无语望天,好吧,死了也算是一种登仙吧!谁知道呢!
但是现在,自己可不愿意让天一道长有这种认识,不然全家的命,可就温危在旦夕了!
“是死了吧!若是登仙了,还能不回来看看你这个徒弟?还能不好好带着你一起登仙?
别不相信,你完全可以做一个实验,用你炼制的丹药,每天喂一点给小老鼠,你看看,小老鼠能坚持多少天不死?”
亚楠无情戳破天一道长心里的那种飘渺的希望,既然是仙药,就喂小老鼠试试?
小老鼠可不比人,能经得住这么大剂量的汞进去,出现汞中毒的症状必定极早,也极重,死的更是很快。
“我,我,我试过了,一个月就死了!但人不一样的!”天一道长的声音,忽然极低极低,不仔细听的话,都分辨不出来什么话。
亚楠忽然哈着嘴,嘴唇抖动着,还有这样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奇葩的人?老天!
这人看着不傻,脑子也清楚的很,还能知道怀疑丹药有问题,但偏偏还保证一线奢望在给他效忠的皇上继续喂毒?亚楠真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亚楠很想给他普及一下,人跟老鼠的基因相似度很高,前世的各类药物,要是没有经过动物实验,就敢到临床实验的话,那是找死。
可如今这个奇葩道长在动物实验得出结论之后,还敢于在大明皇上身上继续实验,真够胆量的啊!你自己怎么就不吃呢?
“你自己也吃丹药吗?”亚楠看他一副仙骨飘飘的样子,一准没有吃他自己炼制的丹药。
“我没有那个能力给自己炼制丹药长期的吃,那些丹药全部是非常珍贵的药材,我自己的药材还不够吃一年的。”
亚楠忽然发现这个道长其实很纯真,看着长得而立之年的大人样子,竟然对其师傅师祖,如此掩耳盗铃的崇拜着,叫人无语至极。
“如果你不想皇上身体日渐衰竭下去,以至于忽然仙去,你我都跟着陪葬的话,就停了皇上的丹药吧,起码停上几年,让太子有时间成长起来!如何?”
亚楠也不跟这个纯真的道长拐弯抹角,也许他是在深山里面跟着师傅长大的,哪管人间俗事?但他总的管他自己死活吧?还有跟着他一起的那么多道士呢!
“我停过的,但皇上会更加难受,不吃丹药的话,皇上整个人都很狂躁不安,我,也只能如此继续炼丹了。”
“或许你可以试着换丹方,依旧是跟从前一样的炼制,但可以将药材改为食材,最好用奶制品,新鲜蔬菜炼成丸子。
多给皇上吃些汤水,多排泄出来一些丹毒,对皇上身体也是有帮助的,加上你平时给皇上梳理经络,相信皇上如此才能安然几年,不然我真担心皇上哪一天忽然就没了,你我也跟着完蛋!”
亚楠忽然有些发燥,天一道长,自己本人精通医术,更是武功高强,可偏偏信奉他师傅师祖的话,炼丹追求长生。
追求的时候,自己也发现了问题,甚至都毒死过老鼠,但人家还能想到人跟老鼠不同,你能怎么办?
甚至人家都想到停了皇上的丹药,但皇上吃上瘾了,不吃难受,还能再怪他么?
丹药成瘾不过是一种心理依赖罢了,又不是前世的那些害人的东西,既然皇上想吃,就给他吃,给他天天当豆子吃着玩都行,只不过给他换个方子,想必以天一道长的本事,应该不难的。
“谢谢你,我明白了!”天一道长忽然有种轻松的解脱感觉,皇上的身体,一直也是压在自己心头的大石头,如今忽然获得高人指点,自然轻松异常。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此少女,却有异于常人的天资,也许说不定是师祖说的那种天授之才!可惜是个女子,要不然必定也能有一番不凡的成就,名垂千古。
“还有,不要被任何人知道,是任何人,一旦皇上知道你换了他的方子,还不跟你拼命?皇上这么多年来可也是奔着长生不老去的呢!”
亚楠看他起身,有要走的意思,急忙再次嘱咐这个纯真的道长一声,别傻的叫人知道你换了皇上的方子,到时候,不仅仅皇上不答应,说不定连首辅,睿王那帮人也不答应捏!这些人可都等着皇上早死呢!
“嗯,我知道了!你背坐过去,双手垂下,我给你疏通一下经络,免得你今晚受风寒生病。”
天一道长突兀的竟然没有走人,而是转向亚楠的帷帐,仿若一点点也不知道男女有别的样子。
“不要紧,你赶紧回去吧,别叫皇上发现你不见了,阿嚏!”亚楠说着竟然非常不争气的打了一个喷嚏。
“不要紧,一会就好,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孩子,只是太聪明了一些!”天一道长,微微笑着,撩开了亚楠的帷帐。
亚楠无力的背对着外边坐着,谢绝不了人家对孩子的一片爱护之心,还能如何?何况现在还需要他跟自己配合,让皇上好好的活几年,也不能对他口出恶言啊!
忍了!就当是在前世,自己正在花钱享受,就该心安理得,免得内心烦躁。他都说了他当自己是孩子,再说道士应该清心寡欲的吧?怎么也不能给自己套一个红杏出墙的吧?
陈学慎,我真不是对不住你,我这真是没有办法,不管了,又还不曾嫁给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不喜欢有意见就趁早白白!
就在亚楠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上传来一阵热流,亚楠差点忍不住的哼出来,这跟前世自己花钱享受的按摩绝对不在一个层次。
这就是所谓的内功吧?自己竟然能感受到身体里面有热流在流淌。
急忙收敛心神,跟着热流呼吸,按照前世跟着瑜伽教练说的,顺着呼吸,放空心灵,感受全身的轻松。
天一道长随着亚楠的呼吸和放空,陡然一惊,此女果真是天授之才,自己刚刚为她梳理经络的时候,她显然什么都不会。
然而随着自己的梳理,她竟然如此之快的找到修炼内功的入门之道,实在是叫自己感到欣喜不已,如此奇才,当真罕见。可惜自己的心法,不能传授给外人,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就是自己想收她为徒,也不可能,她可是千金小姐,如何能习武?更不能拜入自己门下。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此天才。
等亚楠从如此玄妙之中醒来的时候,天一道长早已走了,而自己全身竟然洋溢着暖暖之气,非常舒服。
极为舒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亚楠感觉自己精神抖擞,身体里面似乎充满力量,感觉很爽。
不知道娘练习的会不会有这样的内功心法,没有听说过呢!
“娘,你武艺高强,是不是有家传内功心法?”亚楠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悄悄的问,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问娘这个问题。
“内功心法?娘学的可不是什么内功心法,娘练习的是大明的军棍,枪法。内功心法,那是江湖上的一些门派不传秘笈,一般不会流出来的!你是听谁说的?”雷静诧异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166 臭死你
“啊?我就是听四方茶楼的人说的,才想到娘的?”亚楠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想到娘竟然全是靠的练体得来的武艺,凭借的全是力气跟打斗经验。
那戚继光应该不是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轻功的?下次遇上他问问看看?
实在是自己对古代的武功,保持好奇,见识了戚继光的轻功,又经历了昨晚的内功心法,亚楠感觉自己有些雀跃。
“江湖上的门派,对自己的心法看得极为严格,一般不会外泄的,他们有自己的制约跟誓言,有时候听到说书人说的什么门派心法,都是骗人的,可千万不能相信。”
雷静有些不放心的加重语气,亚楠的言辞间带着雀跃,可别被人哄骗了!
“哦,娘,我明白了,外面听来的全是骗人的!”
亚楠苦笑,自己也是傻了,古代人都对自家的好东西,敝帚自珍,怎么会轻易说出去给人知道?
常常还有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女的规定,自己怎么好奇,也不应该主动去问旁人,哪怕戚继光如今已经是自己姐夫,也不好开口问的。
罢了,自己也不是想去学习古代内功,不过是昨晚上被人用内功梳理了一下经络,感觉特别舒服而已。
皇上这两天特意同意陈学慎休息,给他有时间陪陪亚楠,皇上不仅仅知道陈学慎是亚楠爹的学生,也从孙谨那边得知了亚楠跟陈学慎已经定亲的消息。
想到自己对心爱的皇后相爱不能爱的悲凉,皇上很是体谅的让陈学慎跟亚楠两人好好相聚。
太子却只能一个人跟着太傅读书了,忽然间没了陈学慎陪着,太子感觉自己很是不舒服,应该是没人被自己揍才会如此的,太子自以为是的想着。
“亚楠,路上一定要小心点,不要离开娘半步,这是我给你买的五味斋的糕点,你尝尝看看?有些沙,有些软,还有些甜甜的。”
陈学慎深深的看着亚楠,明天一大早亚楠就要回家了,好舍不得离开亚楠,不过自己这个时候还没有能力保护亚楠,也没有能力给亚楠建立一个挡风挡雨的家,也只能相思了。
“我吃吃看看?”亚楠自然也看到了陈学慎对自己的深情,不忍叫他失望,吃一个吧!只要他能保持如此真心,似乎自己并不反感跟他在一起。先努力试试吧!哪怕是为了家人!
“嗯?怎么没有一点点苦涩之味?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亚楠入口之后,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自己在省城开的金玉满堂,卖的糕点就是用的精盐,走的高端路线,刚刚入嘴的糕点,的确好吃,半点苦涩之味都没有,就说明,这些糕点,少不得要花很多银子,这对于陈学慎这样的家境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
“这些花了一百两,不过这不是我的钱,是太子存的月例,太子得知我可以出来玩,就给了我两百两银子,托我给他带点好吃的回去给他。
太子说是想感谢我陪他读书,给我的两百两银子中,一半是赏赐给我自己买吃的,这些就是太子给我的那一百两买的,我吃了一点,觉得很好吃,你吃着是不是也觉得好吃啊?”
陈学慎是打死也不会跟亚楠说,太子的这两百两银子,是被自己榨了一半出来的,要不然就不可能给他带外面的好吃的。并且自己还特别炫耀了一番,自己来京城的时候,吃的外面的糕点,比之皇宫里面的美味多了。
自己也很想有能力为亚楠买些好吃的,好看的衣服首饰,将亚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亚楠吃的高高兴兴的。
但现在自己深陷东宫,也只能从太子头上榨银子了,总是希望自己能亲手为亚楠准备一些好吃的带着路上吃,虽然银子的来路有些不正,但太子的银子不花还是一样的给他糟践了,还不如自己帮他花了。
陈学慎默默为自己的行为找着正当理由,就怕亚楠嫌自己不好。
“太子的钱?你?那太子给你的另外一百两呢?买了吃的了?”
亚楠忽然听到太子,顿时感觉压根有些疼,花钱给你买好吃的?美死你去!
“还在这,准备迟些再买的!”陈学慎老老实实地将袖口里面的一百两银票拿出来给亚楠看。
“这个交给我,回去的时候,给你爹娘买些吃的用的,等一下我从外面给你准备一点吃的回去对付一下!”
亚楠说着利索的将一百两银票收起来,太子的钱,不坑白不坑,死太子,本县主让你起色心的?等我给你准备炸臭豆腐去吧!臭不死你!
陈学慎忽然哈着嘴,有些反应不及,亚楠这是怎么了?太子得罪亚楠了?忽然想到亚楠那天进宫的时候,自己沐休,是不是太子去皇上那边的时候欺负了亚楠?
“太子欺负你了?”陈学慎脸色忽然不好起来。若是太子欺负亚楠,一定是那种欺负,太子好色众所皆知!
“没有欺负上,他倒是被我欺负了!不过太子得需要好好了解了解人间疾苦,多品尝一下民间饮食,对他有好处,我等会给他准备点臭豆腐,你回去就跟他说,这是我特别为他花钱买的,不用感谢我!”
反正明天一大早自己就走了,管太子得知后怎么生气?他还能跑到上原来不成?指使人治自己?更是不可能,也不看看如今的太子,身边能有几个用得上的人?
恐怕能用的也就是那些各怀鬼胎的太监宫女,太子能被养成这样,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给他培养自己的势力?
“对不起,对不起,亚楠,是我不好,竟然没有想到这些,对不起!”陈学慎一阵后怕的不受控制的就将面前的亚楠,紧紧拥抱在怀里,即使抱着亚楠,陈学慎的身体依旧有些微微的颤抖。
若是做的太子会在沐休的时候遇上亚楠,自己怎么也不应该在沐休的时候出来等亚楠,要是自己想到这些,就会盯着太子,不会给他机会遇上亚楠,欺负亚楠,该死的!
亚楠面对如此忽然拥抱,有些猝不及防。清新书香的气息,扑鼻而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对方传来的微微颤抖。
感受到陈学慎对自己的紧张,亚楠不由得心里软了。缓缓伸出双手,从背后轻轻拍拍他的背:“我不会被人欺负的,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人!”
亚楠感受到陈学慎对自己的珍爱,心软的任由他抱了一会,感觉他不在颤抖了,才轻轻推开他。
“你跟着太子,注意保护好自己,特别注意太子身边的那些太监,不要被他们阴了你!还有太后皇后贵妃的,你多多注意吧!”
“嗯,我明白的,你不要担心我,回家之后,要开开心心的,也不要想我。”陈学慎一想到明天亚楠就要离开,就感到相思已至。
自己虽然盼着亚楠能想着自己,但又担心亚楠想的会辛苦,感觉很是拧的慌。心里七上八下的。
“嗯,我不会想你的,你也不要想着我,多把心思,放在掰正太子上,我们家算是跟皇上绑在了一条船上,他们不好,我们也好不了!”
亚楠听到陈学慎的口吻里面,有着对自己的思念之情,忍不住的再嘱咐了他几句,关注皇上,掰正太子。虽然陈学慎很聪明,但依旧忍不住的想叮嘱。难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当他是自己亲人了吗?那自己爱上了他吗?
依依不舍的离开亚楠,陈学慎带着自己买的炸臭豆腐,进东宫。
“这就是你买的好吃的?臭死了!嗯嗯,拿开!拿远些!”太子忽然闻到如此臭味,差点没有把午饭都吐出来。恨不得揍死这个王八蛋!竟然如此糊弄自己!
“太子,臭豆腐可是民间最爱吃的一项美食,皇上可是一直都希望太子能多多体贴天下百姓,如今太子连天下百姓爱吃的美食都如此的嫌弃,皇上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失望的哦!况且如此美食,太子也是第一次有机会品尝呢!”
吃吃吃!品尝一个,臭不死你!陈学慎越发的端着臭豆腐,凑上太子面前。
“啊!被太子不吃,滚开!臭死了!你还我钱来!”太子气死了,如此臭的东西,熏死自己了,还钱!
“全买了臭豆腐,路上遇上不少太监宫女,微臣替太子打赏了他们一些,那些太监宫女,可是千恩万谢呢!”
陈学慎可是用主子的威严,逼着东宫里面的一干太监宫女都吃了臭豆腐,就是太子不吃,整个东宫里面也都是臭豆腐的味道。熏死你这个太子!
不过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臭味应该散的差不多了,明天太傅过来授课,应该察觉不出来。
太子气的要死,一脚踹翻了陈学慎端着的臭豆腐,甚至是气的顾不上臭味,扑上陈学慎就要狠狠揍他!不然可出不了心里的恶气。
这一次太子对打陈学慎,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被陈学慎狠狠揍了一顿。
“你,你竟然敢真打本宫?”太子呲牙咧嘴的不可思议的瞪着陈学慎。
“我打不过太子的时候,一声不吭,太傅问了我也没有说出去,难道太子打不过我的时候,还想状告太傅去?”
陈学慎一脸心情不好的回瞪过去。亚楠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了,心里难受的紧,又想到亚楠被太子欺负过,就忍不住的下了狠手,揍他太子,敢连自己的亚楠也欺负?
不过自己也不傻,得好好用话堵住太子,免得他果真傻的跑出去告自己黑状,怎么说他也是君,自己是臣,该死的礼制!
“我傻的去状告太傅干嘛?难道我看起来真这么蠢?”
太子忽然记起自己在父皇那边遇上的那个少女,就是这么鄙视自己蠢的。看着陈学慎这厮,竟然也是一副鄙视自己蠢的样子,太子不服气。
“怎么,有人说你蠢过的?”陈学慎见太子真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也顺着他的话问起来。
“前几天,我去父皇那边,遇上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还没有我大,却凶狠的一塌糊涂,还鄙夷我蠢,我不就是看她长得有几分美色,赞誉了她几句,结果她竟然害的我跌倒在地上。
你说我一个太子都这样了,她竟然不害怕,还跑来鄙视我,说我浪费粮食,连个乡下人都不如,说我蠢的在自己父皇门口赞誉她,你说她有什么好得瑟的?不就是我父皇前些天才封的一个小小县主?呸!不要再遇上本宫,再遇上的话,本宫一定——”
结果太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学慎再次狠狠胖揍了一顿。陈学慎一想到亚楠被太子调戏,就恨不得揍死这个色胚!竟然敢打亚楠主意,作死的!下次打他绝不手软,狠狠揍!太子说的赞誉,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调戏,气死自己了!
“喂喂喂,你疯了?疯了啊?还不快住手!你?你?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不会是你女人吧?”
太子果真不傻,原本陈学慎跟自己打过了,都瘫在地上说事了,在听到自己说上原骄阳县主的时候,就发疯一样扑过来,那个女人一准是他认识的。
对对,陈学慎不也是上原出来的状元?对对,想起来了,琼林宴上,自己听说过的,陈学慎是上原县令的学生,父皇封的骄阳县主,不就是上原县令的女儿?有奸情!
分析完毕,太子很高兴,自己很聪明嘛!谁敢说自己蠢的?
“你说对了,她就是我女人,你竟然敢欺负她?我要是不揍你,我就不是男人!”陈学慎说完再次挥拳对向太子。
“停,停,我错了。我错了。下次遇上她,我再也不会赞誉她了,朋友妻不可戏嘛!”太子一边逃开陈学慎的拳头,一边求饶的说着。
陈学慎拳头一顿,陡然感觉,太子本质其实不算坏,能知道朋友妻不可戏,就是说明他对自己产生了朋友的感情,也知道了尊重自己。如此,是不是可以真的掰正了太子?
“算你识相!不打你了!别以为每次我挨你的揍,是我不如你,那是我让着你的,看你天天读你不喜欢的书,担心你憋闷,给你一个发泄的出口。
谁知道你竟然欺负我女人,我能不揍你?难道我还能跟以前那样,老老实实地给你欺负给你打?我傻了我?”
既然太子不自觉的将他当成了自己朋友,自己也得好好顺着他的感觉,不必当他是太子,该揍就揍。
“你真的能体会到我读书憋闷的苦?你?你不是状元?应该喜欢读书的么?”
太子忽然一脸的激动,激动能找到知音,激动大明的状元都能明白自己读书的苦!
“废话,人各有志,也各有天赋,总不能都喜欢读书的吧?微臣喜欢读书,才能读出状元来,太子不喜欢读书,所以才会读的如此痛苦,微臣自然能看懂。”陈学慎心里微微有些激动,太子能不自觉的信任自己,自己就有把握掰正了太子。
太子既然不喜欢读书,自己暂时就顺着他的语气,回头另外找办法,在太傅能答应的情况下,带着太子坐着他能喜欢的事,也能懂经义。
“啊?你?你实在是太好了!你最好了!你去帮我跟太傅说说,叫他不要再天天盯着我了。好不好?我一看到太傅拿着书,我心都碎了!”
太子一边夸张的诉苦,一边一副哥两好的搭起了陈学慎的肩膀。
站在一旁伺候的几个太监,张成,王虎,青木,看着太子忽然间如此信任陈学慎,都一阵心惊,坏了,太子从来信任的是自己等人,如果太子信任了这个状元侍读,就要坏了首辅大事了。
张成给王虎递了一个眼色,王虎默默退了出去。
“珠珠,小玉儿,这些天你们可是怠慢太子了啊?”王虎到了东宫美人苑,对着两个美色少女,脸色有些狠厉。
“王公公恕罪!只是太子,太子这些天都不到这儿来,奴婢也没有办法哄太子高兴啊?”
珠珠满脸惧怕,王虎身为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掌管东宫一干太监宫女,自己还是王虎安排人送进了太子的美人苑,才能伺候太子。
只是自己没有名分,根本不敢在没有太子传召的时候,跑去找太子,太子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自己看到太子杀过这里面的美人的。
“不要怕,太子这几天心情好,不会伤害你的,你尽管想好办法,好好逗的太子更加高兴,你也是!伺候好了太子,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王虎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美人,威逼利诱着。
“多谢王公公提携之恩!奴婢谨记在心!一定会伺候好太子的!”珠珠急忙表态答应下来,小玉儿也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太子,虽然你不想读书,但是有太傅在,你就是不喜欢也得读书,皇上也不会任由你不读书的,再说你将来要面对的是全天下的读书人,你要是不知道他们读的什么书,也驾驭不了他们啊!只要你不知道他们的经书,他们暗地里一定会嘲讽你什么都不懂?”
陈学慎想到了自己应该带着太子做什么了,慢慢引导他答应下来,自己再去求皇上恩典,求太傅答应。
“他们敢?本宫是太子!气死本太子了!气死我了!”
167 这是秘密
太子忽然被陈学慎说的跳起来,被陈学慎说到了痛处,的的确确陈学慎说的是真的,那些人谁不嘲讽自己不懂经义?
“太子若是想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敬重,并非只有读书这一个办法?”
陈学慎抛出诱饵,只要太子接下了,不仅仅可以带着太子学会经书,也会带着太子挣足了银子,当然,自己也不会少挣了钱。
“真的?快说快说?”太子急迫的很,非常的急迫,自己最怕的就是跟着太傅读书了,要命的事啊!
“嘘?”陈学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伺候太子的几个太监,宫女。
“你们全部退下去!”太子急忙心领神会,将东宫的一行,全部呵斥下去,这件事不能被父皇跟太傅知道,不然会坏事的,得秘密的进行。
陈学慎微微笑着看着几个太监宫女脸色不好的退下去,等着,迟早能将这些搅屎棍全部剔除了,孙谨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换人了。
“这件事很是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要是被人知道了,就不出效果了,起码先秘密干一两年,等太子在外面名声大震的时候,天下读书人都会极为敬重太子,皇上也一定高兴,太傅到时候,更是会惊呆了,你想不想干?”
“好好好!你快说,我知道了,只要我们两个秘密的干,就成了。”
太子兴奋极了。不仅仅可以获得天下读书人的敬重,还能让父皇高兴,更能叫太傅惊呆了,如此好事,怎么能不干?只要自己坚持一两年时间,就再也不要受太傅管束了!干!
“我们两个办一个邸报,专门刊登每一届会试,殿试的试题,高中的,落选的都选一些,如此,天下读书人,都会知道,哦,原来这样些可以高中,原来那样写,就会落榜。
大明学子日夜苦读,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高中吗?只要我们将每一届的会试学生的卷子,刊印出来,你说,天下读书人,能不感激太子?太子是给了大明所有读书人一盏指路灯哪!”
陈学慎自信,若是能将会试的卷子刊印出去,必定卖疯了!谁不想高中?谁愿意落榜?
只要太子答应了,以后自己就带着太子在东宫里面选择试题,评论试卷,做得多了,太子耳濡目染,自然也就懂了那些枯燥的经义之文。
“真的?真的?”太子激情澎湃着,幻想着有朝一日天下读书人都崇拜自己的样子。
“不仅如此呢!只要我们两个办好了这个邸报,不仅仅能获得天下读书人的敬重,还能挣很多很多的银子,到时候,你就可以给你父皇买很多很多的丹药,也给你母后买很多很多的首饰,以后太子你也不会穷的只给我两百两出门买吃的,太寒酸了!”
“果真这么挣钱?要是果真这么挣钱的话,我们两人一人一半,好不好?到时候我发财了,你也发财了!”
太子嘴角微微抽了抽,自己一个太子竟然被他嫌弃成穷光蛋了!非好好挣钱不可!
“好好,我们两人一人一半,不过,干的活也得一人一半,不然我不干!”
陈学慎为了能给太子耳濡目染那些试卷,也事先预防好这家伙,累了之后耍无赖做甩手掌柜,那样自己一个人做的挣钱是不会差的,但却达不到自己最根本的目的。
“好,干!累死也要干,本太子要挣钱!”太子激动异常,此时此刻,哪会想到那么多,何况陈学慎说的本来就对,哪有光挣钱不干活的?
当天晚上,太子依旧是将东宫那些太监全部撵出去,由陈学慎一个人陪着太子就寝,两人在秘密拟定办邸报的各项事宜。
第二天,陈学慎找到单独的机会,跟太傅说了此事。
“太傅大人,下官有事请教?”陈学慎先对着太傅恭恭敬敬的行礼,这件事必须要太傅配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最好还要太傅以后故作发现太子学会很多,多多表扬太子,给太子一些激励作用。
“什么?这?你打算带上太子办会试邸报?高中的落选的每一期邸报都会刊印?这会不会影响到落选之人的心情?”
太傅听闻陈学慎的建议之后,顿了好一会之后才想到这个办法对付太子,确实是可行的,但是还有一点点顾虑,高中的试卷倒是好说,毕竟人家高中了,给你拿出来借鉴一番,心里总是骄傲自豪的。
可落选之人,若是看到自己试卷被刊印出来,露出阅卷老师的批评之语,总感觉又伤口上撒盐的疼痛之感。
“太傅大人,这个下官想过的,其实落选之人更多的也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落选,明明自己觉得写得很好,怎么可能会落选?会不会是自己被人黑下去了?
还有,只有将每一届高中的落选的试题全部公之于众,对今后的会试来说,无疑是一种最有力的监督,如此之下,谁还敢作弊?天下读书人不怕读书辛苦,就怕辛苦了遭遇不公。
下官会在邸报序上,写明白选用落榜试卷的意义,不仅仅可以给落选之人一个明白的答案,可以给天下读书人一个借鉴,也可以让今后的会试学生,都对会试产生绝对的信任,信任大明会试公平公正!”
太傅忽然间被震撼了心灵!如此之下,的的确确,对天下读书人来说,是一个绝对的信心。
大明要是真有了如此邸报,刊印历届会试试卷,将每个参与会试学生的试卷都刊印出去,谁还敢作弊?而有了这样的邸报,天下读书人心里从此也都有了一杆秤,掂量掂量自己,学的还够不够?如不如人家?
“好,我会装作不知道,也答应你,今后稍微赞誉太子,进步了不少!不过你办的这个邸报上,最好能请一介名人作序,这个名人不仅仅有天下公认的学识,还要不怕世人的诋毁,毕竟这个邸报一旦刊印出去,必定要卖疯了的,挣多了钱,就一定会多了非议。一般爱惜名声的文臣都不会答应的,先说好,本太傅也不会答应的。”
太傅说完笑笑的看向陈学慎,其实在太傅眼里,陈学慎的名声还是够作序的,只不过刚刚陈学慎说过,他会跟太子两人用化名办邸报,就不知道他心里能请谁作序了。
估计陈学慎的老师赵子诚也不会答应的,读书人最看不起的依旧是挣钱的商人。虽然邸报办的是给读书人看的,但自己笃定,只要邸报办起了,绝对能卖的卷席全大明,比任何商家都要惹人眼红,如今巨额利润之下,能少了是非传言?
“不知道太傅觉得下官可不可以作序?下官不在乎这些传言,只要能让太子学会经义,还能让太子挣足银子,这点名声非议,下官不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也许等过上三两年,这些人议论够了,就没心情天天的议论了,但得到益处的下一届参与会试的所有学生,必定能对邸报的东家,感激不尽,也许那个时候,能告知天下,邸报是太子所办呢!”
陈学慎说着的时候,一张俊俏的面容,散发出自信的迷人光芒。
太傅看着如此状元,内心感慨万分,忽然间非常嫉妒赵子诚,怎么就能遇上如此天赋的学生?不仅被他狗屎运的遇上了如此天赋的陈学慎,还被他早早的定下来做女婿。
赵子诚做了他的老师不够,还要做他的岳丈,这个赵子诚,不一般的人啊!眼光之毒辣,下手之果断,真真是一个不一般的人哪!
“能!自然可以!”感慨之余,太傅也只能赞成,如此佳婿,其实自己也想要的啊!正如陈学慎自己说的,损失头两年的小小名誉,后面自当能挽回过来的,何须着急?
太傅这边顺利搞定之后,陈学慎求见皇上了。
皇上这两天精神不错,并没有长时间的闭关。陈学慎很快得到了皇上的接见。
“好,这个邸报办的好,哈哈哈!”皇上听了陈学慎的叙述之后,顿时心情更加的好。
皇上不仅仅担心儿子的名声,也担心钱财的问题,如今陈学慎提出的办会试试题的邸报,竟然神奇的将这两个问题,全部解决。
最叫自己激动的还是,陈学慎说会带着太子亲自挑选试题,如此长期耳濡目染之下,相信儿子的学问,绝不会差了。哈哈哈!为太子挑选陈学慎做侍读,实在是太对了。
“微臣只是担心礼部那边故意为难微臣,不肯给下官带着太子挑选试卷!”陈学慎知道,要办好邸报,最关键的还是皇上的态度。没有想到皇上很高兴,那剩下了的就是礼部的问题了,只要解决了礼部,其余的皆不是问题了。
“无事,朕明天就责令,礼部将所有历届会试殿试试卷,全部帮送到朕的内宫来,朕有时间的时候,也要好好亲自挑选有用之人!”
皇上本想让礼部配合陈学慎,但一想到礼部的人,全都是看首辅脸色的,陈学慎的一片好心,恐怕在礼部那些人的暗绊之下,必定是办不好的,说不定那些人能故意跟陈学慎打擂台,另外也找人如此办邸报,那不是白白糟践了陈学慎的一番心思?
在还没有办邸报之前,全部将历届试卷全部都弄进自己的内宫,让葛国公,韩国公,东方国公安排人看守死了,朕绝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畜生!
皇上已经从陈学慎的叙述中,看到了满眼的真金白银,堪比户部外库的真金白银,为了能高中,天下这么多读书人,谁不愿意花钱买会试殿试邸报?只要有能力的,绝对会买!
陈学慎听了皇上的话,顿时折服,皇上如此安排,实在是太好不过了,若是皇上只是吩咐礼部配合自己,陈学慎也怕那些人阳奉阴违,或者直接暗地里跟自己打擂台,就没了最好的结果了。
没有想到皇上很聪明,都想到这个办法,杜绝了那些人的花**思。
接下来自己就要找董文杰好好谈谈了,说起来自己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他了,从孙公公那边得知,董文杰如今在京城里面购置了不少门面。
不作他想,必定是孙谨让董文杰打探消息。
自己的邸报,也应该让董文杰的人插入进去,既可以帮忙震住场子,不叫那些人唆使京城的地痞流氓捣乱,也能让皇上放心自己。现如今董文杰也入了皇上的眼,成了皇上的暗桩。
自己现在虽然很是得到皇上的信任,但办这么利润丰厚的邸报,若是不安排皇上的人进入,不要多久,皇上心里就会猜测自己会不会贪多了太子的钱,贪多了皇上的钱。
“皇上,微臣为了吸引太子的兴趣,在东宫的时候,微臣说的是跟太子两人合伙悄悄的办邸报,不让皇上知道,也不让太傅知道。
微臣还让太子答应了微臣,不会以为累就半途撂挑子,如此才能人太子亲自挑选试卷的时候,耳濡目染这些学生的学识。
太子高兴之余,赏赐了微臣一半干股,微臣知道,这笔钱,足以当大用,微臣不敢贪得!请皇上成全!”
钱财之事,太子以为自己是跟他一半一半的,但自己的那一半只有全部上缴给皇上,皇上若是高兴,再赏赐自己的话,才能接受,不然自己是一文钱也不能要的。数额太过巨大啊!若是真拿了一半干股,就等着死吧!
“嗯,你做的很好,这么说来太子才会怀有激情,那一半虽然交给了太子,但太子的钱,你给朕看好了,不要被他乱折腾了。
至于朕的那一半,这样吧,朕如今想不出能赏赐你什么,就赏赐你朕的那一半的一成干股吧!
你挣足了钱,也好给你自己在京城买上大院子,好好娶了骄阳县主,朕就不另外赏赐了,这件事你带着太子,就装着悄悄的干,如此激励太子向上吧!等太子成才,朕再重重有赏!”
皇上很高兴陈学慎能如此聪明之外,还如此会做人,他自己能主动上缴办邸报的钱给自己,自然比自己开口要的好。
不过他的如此大功,只能是暗地里自己知道,却不能摆上台面,如此赏赐他办邸报的二十抽一的干股,对他来说,也已经是巨额赏赐了,如此他也能高高兴兴,安安心心的一心为太子办事,为朕办事。只要办好了,自然有赏!
“微臣谢主隆恩!微臣必定兢兢业业,办好差事!决不负皇上所望!”
陈学慎急忙谢恩,皇上能给自己二十抽一的干股,确实是天恩了。皇上为人其实还不错的。
自己到时候再看吧!若是特别多了之后,自己再将这二十抽一的干股再上缴回皇上,免得皇上心中不快。估计头两年的银子,自己还是能得到的,有这些银子,足够自己养好家人,养好亚楠了。
群臣对早朝皇上提出的要求,有些面面相觑,皇上修道之余,还能有时间从历届会试学生当中挑选人才?笑话!他有那个耐心?
不管群臣如何想,如何猜测,但谁也想不到这个决策的真实意图,不过谁也不担心这个迷恋修道的皇上,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皇上顺利将礼部存放的历届会试试卷,全部拿到手,殿试试卷原本就在爱皇上的内宫。
皇上特别留下了葛国公,韩国公,东方国公。
“安排你们最得意的人进宫,保护这些试卷,再多安排人保护太子!”皇上直奔目的,对于这三个国公,皇上虽然不喜,但也还是能相信的。
这三家从来不管大明皇族之间如何明争暗斗,只管大明血统不乱,大明不出宫闱之乱的事,哪怕太子被人蛊惑的废了,他们也睁一眼闭一眼,他们安排保护太子跟自己的护卫,从来只是保护明面上的,保证自己跟太子不会被人暗杀了,就算完事。
可真正能害了自己跟太子的人,根本不会用暗杀这个蠢办法,人家心思深沉的很,恨不得能将自己跟太子都养废了,好成全他们称霸朝堂的不齿心思。
从前他们不会想暗杀太子,但是若是他们得知了太子跟陈学慎办了邸报,难保这些人不会铤而走险,自己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是!明天,老臣的幺孙子会带人进宫保护太子!”葛国公立即出声答应,嫡长孙在神机营,是不可能动的,不过小孙子如今身手非凡,应该能当大用了。
“老臣的三孙子身手不错,也可以带人过来保护太子!”韩国公也跟着答应。
东方国公自然也不会落后,表示自己的二孙子也可以过来的。
将自己的亲孙子安排进内宫,不仅仅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也是在锻炼自己孙子,以保护皇家为己任。
董文杰心里很不是滋味,见到陈学慎,就想到了亚楠,想到了亚楠已经跟他定亲,自己这辈子只能仰望亚楠了。
是的,这辈子自己只能仰望亚楠,自己的卑微身份,自己母亲的疯癫,都在叫自己止步在原地,远远的看着亚楠,看着她幸福快乐。虽然那不是自己给的,但只要她开心,自己就该替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