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5 不是神经病
平步青云-1375不是神经病
吉普车无声地滑动,坐在窦一凡身边的史芸香一下子变得跟往常一样的沉默,仿佛刚才的笑脸嫣然都是假象。车内的气氛有些滞闷,窦一凡也没有心思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往海边那个大院子开了过去。
高高的围墙,徐徐打开的大门,将吉普车往里面开进去的窦一凡突然感觉史芸香刚才所说的‘生不如死的软禁’,心里也有些黯然。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一个本来应该拥有多姿多彩的生活的美女,却将自己美好的青春都囚禁在这座死囚一样的院子里,慢慢地老去然后再慢慢地死去。站在客厅门口的窦一凡似乎能够预见史芸香最后悲惨的结局。
“我想上楼去拿点衣服,你能陪我上去吗?”突然一下子回到这个坟墓一样死寂的屋子,史芸香缩了缩脖子,拉好衣服回头看着窦一凡,一脸的央求。
“好!上去吧!”窦一凡亮灯,跟着史芸香踏上了楼梯,来到了那间宽大的主卧。
“一凡,谢谢你!谢谢你今晚带我出来走一走!我很开心!”走进卧室,史芸香放手一把抱住窦一凡的腰身,轻声地呢喃道。
“香儿,咱们说好的,不再这样的。香儿,我不能再干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了。你是他最喜欢的女人,我不能再……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窦一凡僵硬地站着,伸开双手,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么一番拒绝的话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想抱抱你!”史芸香眼窝里有温热的液体溢出,可是抱着窦一凡的双手却从来不懂得该怎么放开。她低声地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想要给自己足够的决心去脱离这个男人的温暖。
“嗯!香儿,你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窦一凡动情地抚摸着怀里这个柔弱的女人,温柔地安抚着她。
“我一定会好好地,一定会的。”史芸香抬头寻找窦一凡的嘴唇,一边低声地呢喃着,一边狂热地亲吻着他的下巴喉结。热吻落下之处充满了渴求的力道和遗憾。
“不,不,不能这样!香儿,你听我说,我们说好的就那一次,就那一次,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香儿,听我说好不好?”窦一凡慌乱地推开史芸香,摸了一把自己发烫的脸庞,后退一步想要解释什么。
“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区别?一凡,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就算是抱着你,我也心满意足了。”史芸香浅浅一笑,眼里流转着的是无法言语的凄然。她往床边走去,无力地跌坐在床沿上,双手用力地相互搓着。
“香儿,别这样!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不希望你这样,知道吗?他最近……最近身体上是有点小问题,不过很快就会好的。香儿,给他一点信心,也给自己一点信心,好不好?”见到史芸香狠狠地摧残着自己的双手,窦一凡有些心疼地上前抓住了她发红的手掌,低声劝慰他。
“不,我不在乎!他身体好了也那样,不好也那样,我真的不在乎。一凡,我只在乎你,真的!我不需要什么角色扮演,我也不需要什么皮鞭,我只需要你,一个拥抱也好,一个亲吻也好,我都需要!”史芸香抬起眼眸哀怨地看着窦一凡,把心底里最真实对施德征来说也是最残酷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香儿,你不能这么想的。他救了你,他也爱着你,他给了你一切需要的东西。香儿,你离不开他,所以……你不能这么想!”窦一凡吓了一跳,一脸严肃地看着史芸香,提出了反驳。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的心……窦一凡,我的心被你偷走了,我已经没有心了。我知道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不需要你提醒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和你呆在一起的感觉。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纠缠着你的。我知道我不应该纠缠着你的,我都知道,都知道……”史芸香推开窦一凡的手掌,从床沿上站起来往洗手间走了过去。她一边失魂落魄地走着,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窦一凡站直起来,傻傻地看着脚步有些不稳的女人踉踉跄跄地冲进洗手间。过了一会儿,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从里面传了出来。窦一凡无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将这种让他心碎的抽噎声驱赶出心房。
好不容易等到史芸香再次平静下来,窦一凡才小心翼翼地敲响了洗手间的门。史芸香收拾了两套衣服,又到楼下拿了一些画具,然后默不吱声地跟着窦一凡上了车,往舟宁市区开了过去。
“香儿,你有好久没有去亿州看病了?过几天是不是找个时间去一趟亿州?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陪着你一起去好吗?”吉普车开过了不算特别平整的乡村土路,很快就上了柏油路。窦一凡看了一眼沉默着的史芸香,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建议。
“我已经好了,不用再看医生了。”史芸香默默地低垂下眼睑,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
“这是你自己认为的还是医生说的?香儿,要是你觉得病已经好了,那我们再去亿州复查一次也是没有问题,对吧?”窦一凡回头看了史芸香一眼,耐心地劝说着。
“我不想去,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医生上次给我开过的药还有,等我吃完之后再说吧!”史芸香很抵触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再次拒绝了窦一凡的建议。
“香儿,我在你的床头柜里发现了这个瓶子,是你的,对吧?我能不能问一句你有多久没有吃药了?”见到史芸香不愿意面对现实,窦一凡只得将从史芸香卧室里带出来的那几瓶药递到她的面前。
“我……我不想再吃药了,我没有病。一凡,你知道的,我不是神经病,我不需要这些药物治疗。你看我那么久没有吃药,我不也好好的,没什么事吗?”史芸香拒绝从窦一凡手里接过那个药瓶子,却没有再抵赖没有吃药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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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6 都有病
平步青云-1376都有病
“香儿,没有人说你是神经病。你生病了,是这里病了。”窦一凡将药瓶子放在车头,认真地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告诉史芸香。“既然生病了,我们就应该去治疗。就像是感冒了,拉肚子了,都一样,我们的心脏生病了,也需要去治疗。你明白的,对吧?”
“你知道德征为什么不让我替他生个孩子吗?其实我知道就算上次不是宫外孕,他也不会让我留着孩子的。他怎么会要一个神经病的女人替他生孩子呢?我真傻,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还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的,所以我才……”史芸香惨然一笑,再次用力地绞着自己的双手。“其实,我没有太多的奢望,我只是想生一个跟我一样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养着她,从小让人教她学功夫,从小就不让人欺负她。我一定会好好地培养她,一定不会让她像我这样,被人欺负了也没有能力还手。不过,没有人会跟一个神经病生孩子的。现在更不可能了,宫外孕……呵,或者这样也好,断了我的念想。”
“香儿,这件事情跟你是不是有病没有多大的关系。香儿,你不要想太多了,现在这么过着也不是不好,对吧?”窦一凡伸手拍了拍史芸香的手掌,轻声地安慰着。史芸香的这辈子注定了是一个悲剧,就算是施德征有能力给她一个崭新的身份,这个女人的人生也注定是被毁了。
“呵呵,不好也只能这么过了。一凡,我发现我不吃这些药的时候脑子特别好使。不吃药的时候我能想明白很多事情。我想明白了那个林剑威为什么总是在背后偷偷地看着我,他偷看我画画,偷看我洗澡,偷看我和德征睡觉。我想明白了为什么他老是要我帮他画一幅画像。呵呵,我想他是想让我记住他吧!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德征下药。”史芸香怔怔地看着窦一凡覆盖在她手背上的大手掌,突然笑了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香儿,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好不好?想多了,脑袋是会疼的。”窦一凡的心真的有种被钝刀慢慢割着的麻木的疼痛。除了这些白痴般的没用的宽慰的语言,窦一凡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这样一个无辜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脑袋是会疼的?难道你也会像我一样,想事情想多了就头痛吗?”听到窦一凡的话,史芸香歪着脑袋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出一句让他的眼角有些潮湿的话来。
“嗯,是的,我也会头痛。”窦一凡沉沉地点了点头,握紧了史芸香的手掌。
“嗯,我头痛的时候就吃阿司匹林,然后就睡觉。我现在就有点头痛,我得先睡一会儿了。到了再叫我,好吗?”史芸香眨了眨水润润的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握着窦一凡的手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车到金榜名爵小区楼下,窦一凡缓慢地从史芸香的手心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掌却一下子惊醒了这个双目紧闭的女人。
“到了吗?”史芸香睁开双眼,迟疑着打量了一下周围,轻声问了一句。
“嗯,到了!”窦一凡停好车,低声回答。
史芸香默默地推开车门,窦一凡拎着两包从院子那边带回来的东西跟着走进了电梯。两人沉默着上了楼,进了屋。窦一凡放下手的袋子,看着史芸香,长长地吁了口气,准备提出告辞。
“你说的那个女邻居姓杜,叫杜洁琪,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她老公,不,她前夫叫廖振峰,是德征的亲戚。什么亲戚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女人在市委上班,是个什么小领导。”史芸香拢了拢长发,和窦一凡目光对碰了一下,然后很淡漠地说出了一番让窦一凡咋舌的话来。
“你知道她叫杜洁琪?那你还……香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听完史芸香的介绍,窦一凡整个人懵了。他傻傻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史芸香,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获得这些信息的。
“我……呵呵,我就不能猜一猜吗?”史芸香迟疑了一下,突然扯了扯嘴角笑得很神秘。
“你翻看了她的包包?看了她的身份证?还是……”窦一凡困惑地看着史芸香,发现她的笑容有些陌生。他不相信史芸香能够猜到杜洁琪的身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杜洁琪自己暴露出来了。
“我在阳台上看着她回去的,又一次我偷偷地跟着她下楼了。其实她并不住d栋十楼,她就住在b栋的十二楼。喏,从这里看过去十二楼就是她的房子。”史芸香淡淡地笑了笑,指了指客厅那个宽敞的大窗户,把杜洁琪的地址透露了出来。
“呃……香儿,你怎么……既然你知道她是什么人,那你怎么还让她进屋,还让她进你的画室写字画画?”听完这一席话,窦一凡彻底地错乱了。他发现得病的人不是史芸香,而是他这个自以为是的正常人。还有一个就是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杜洁琪,在史芸香眼里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患者。
“因为她来陪我画画的呀!其实,有个人来陪我聊天也很好呀!而且她长得又不错,说话又斯大方,写毛笔字也写得很漂亮。所以我就留她下来了。”史芸香莞尔一笑,往客厅走去。
“哎,香儿,你不能留她在这里,她可能会对你……”窦一凡着急地想要上前,但是一见到敞开的窗户和灯火通明的客厅,他又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会伤害到我,对吧?一凡,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值得人家窥视的。对了,窗帘已经拉下了,你可以放心地进来了!”见到窦一凡踌躇不前,史芸香走到床边放下了窗帘,回头看着他笑了起来。
“香儿,这……窗帘?唉,是该放下来了!”看着满脸神秘笑容的史芸香,窦一凡再次感觉到脑袋有些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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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7 男人间的事情
平步青云-1377男人间的事情
在那一刻窦一凡真的分不清楚到底是他自己傻了还是他太低估史芸香的戒备心理了。受过致命伤害的史芸香又怎么可能随意地去轻信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女邻居呢?窦一凡突然发现他的担心实在有点多余了。
“你提醒过我几次了,一定要拉上窗帘呀!一凡,我一直都知道谁是真正对我好的人!”史芸香放下窗帘之后走回客厅,对着窦一凡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她的情况的?她肯定不会用自己的名字去租住这套房子的,对吧?”虽然史芸香的解释已经足够清楚了,不过窦一凡还是没有办法弄明白杜洁琪的具体信息到底是怎么暴露出来的。
“我……”史芸香迟疑着抬眸,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指了指窦一凡身上的挎包扯了扯嘴角,笑着说。“你的手机在动,你说会不会是慕云打过来的呢?”
“慕云?为什么会是她?”窦一凡一边掏手机,一边低声反问了一句,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特别是想到最近两次见面的时候李慕云有些反常的表现。不过,看了一眼手机号码之后,窦一凡心里更是有些发毛。他抬眸看着史芸香,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他打过来的,你打算告诉他今天晚上我带你回院子的事情吗?”
“不用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史芸香的回绝来得比窦一凡想象的要爽快一些。
“那……好吧!”窦一凡迟疑着回答,心里猜想着施德征知道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和可能存在的后果。
当窦一凡的吉普车开到尊享会所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比他预料的要糟糕一些,特别是当他看到喝得脸红耳赤的施德征和一胖一瘦两个说着不怎么像样国语的所谓投资商时,本来打算汇报的话语不得不再次咽了下去。
“窦区长,施市长刚刚在说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真是年轻有为啊!”李子威那张胖脸红得有些不像样,说话却清醒得很。
“窦,窦区长,我和老李这次在海饶吃粥,粥,粥还是吃饭就看,看,看你了!”杨承嘉显然醉得有点程度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李老板,杨老板,您们好!”窦一凡上前跟两人打着招呼,几个人嘻嘻哈哈地从桑拿按摩心外面的休息室走出来。
亲眼看着李子威和杨承嘉各自上了车,窦一凡很自然地记下了这两张前面车牌为白底黑字的香港车牌号,当然还有香港车牌号下方挂着的亿丰省的另一副车牌号。唐兴宇见到窦一凡陪着施德征走出来,很快就将车开到会所门口了。窦一凡刚想拉开车门让施德征上车,没想到施德征却朝车内的唐兴宇摆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
“市长,您是想让唐兴宇在后面跟着吗?”窦一凡很少见到施德征有喝得这么high的情况,不由得有些担忧地提醒了他一句。
“不用了,让他先回去吧!你送我去香儿那边!”施德征挥了挥手,四处张望着好像是在寻找窦一凡的车。就在施德征下达命令的时候唐兴宇也察觉到什么,赶紧推开车门下车了。
“那好吧!我的车在这里,您这边走!”窦一凡无奈只得朝走过来的唐兴宇点了点头,扶着施德征往吉普车方向走了过去。
“不用你扶,我还没有老到要人搀扶的地步。”没想到窦一凡的手掌刚刚接触到施德征的手肘就被扫开了。施德征回头瞪了一眼一副好心的窦一凡,凉凉地嫌弃了一句。
“是的,市长,我明白的!”窦一凡摊了摊手掌,抢先一步打开了后车座的车门,看着施德征还不怎么利索地钻进去才关上车门。
“他醉了?窦一凡,我怎么感觉那两个男人有点不怎么正常?”见到施德征上了车,唐兴宇拦在窦一凡的面前念叨了两句。
“哪两个男人?你是指那两个从亿州过来的港商?”窦一凡淡淡地看了唐兴宇一眼,朝他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慢慢地拉开驾驶座车门。
“嗯!来路不明的,又很会摆谱。不是说香港人很讲究效率,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在这里花天酒地啊?”唐兴宇点了点头,压低嗓音提醒了一句。
“你担心什么?”窦一凡回头看着唐兴宇,简短地问道,生怕后面的施德征会起疑心。
“我担心……我再给你打电话吧!”唐兴宇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敲车窗的施德征,把话咽了回去。
“好!对了,唐兴宇,你会不会电脑?我指你认识不认识会黑人家络之类的高手?”窦一凡一边朝施德征点了点头,一边问了唐兴宇一句。
“我……再说吧!开车吧!等会儿要骂人了!”唐兴宇没有说什么,转身往黑色奥迪车走了过去。
窦一凡笑了,意味深长地笑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动过调查唐兴宇的念头,但是他对于这个年轻的保镖类人物却相当的有信心。一头钻进车内,窦一凡刚刚发动汽车就听到施德征不满地追问。
“你们在商量什么?”
“我们?市长,您是说唐兴宇吗?他说您醉了,我说您没醉。他说您没醉怎么会不坐他的车,呵呵!”听到施德征的问话,窦一凡一下子怀疑起身后这个男人是不是因为蒸汽桑拿的原因才脸色红扑扑的那么好看,是不是跟喝酒没有多大关系。
“我怎么会醉呢?我还得回去看看香儿呢!嗯,香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窦一凡的敷衍,施德征嘴里嘟囔了一句就倒在车后座闭目养神了。
车后座安静了下来,窦一凡却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林剑威为什么会在施德征的花茶里下药了。看起来林剑威爱上了自己主子的女人了,虽然是单相思但是林剑威却爱得不浅。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天天在别的男人身下翻转扭动婉约吟唱,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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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8 周瑜打黄盖
平步青云-1378周瑜打黄盖
眼不见为净倒也好了,只可惜的是林剑威是个司机,还得天天跟在施德征身后看着他怎么和史芸香玩各种激情。窦一凡猜想着,就算林剑威再怎么尊重施德征估计也是无法忍受的。到了厚积薄发的那一天,也就有了花茶事件了!
窦一凡不想去评价林剑威的行为,却为今晚史芸香会不会遭罪而感到忧心忡忡。按照施德征的身体情况,窦一凡莫名其妙地产生了某种恻隐之心,或者不是对施德征,而是对史芸香。
吉普车停稳,施德征不用窦一凡招呼就已经推开车门往电梯口走了过去。听到门铃声出来开门的史芸香还是穿着今天傍晚为窦一凡开门时的那件睡袍,只不过手里少了一支画笔。
“回来了!”史芸香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挽着施德征的手臂往客厅里走去。
“回来了!香儿,我想和你洗澡!”施德征将脑袋靠在史芸香的肩膀上,喷着酒气的嘴巴在她的脖子上啃了啃,双手搂着她的腰肢往沙发倒了过去。
被压倒在沙发上的史芸香没有挣扎,只是微微错过脸庞,有些空洞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往窦一凡站立的位置。过了一会儿,等到施德征腻歪够了,史芸香才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臂,找了个借口到楼上放水离开了施德征的怀抱。
“市长,我给你泡杯水吧!”看着史芸香散落在背后的凌乱秀发,窦一凡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看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施德征轻声问了一句。
“嗯,东西在楼上床头柜里,倒杯水上去就行了。”施德征有些颓废地挠了挠头,扔下一句凉凉的话站起来拖沓着脚步往楼梯上走。
“好的,市长!”窦一凡答应着往厨房走去,可是当他端着一杯温开水往楼上走的时候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的时候,窦一凡才意识到施德征所说的东西是上次他从温小龙手里拿到的那一瓶什么玛卡之类的东西。放下杯子,窦一凡按照说明书调好之后默默地往卧室门外走去。
“弄好了?把拼字藏起来,不要让她看见了。”就在窦一凡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的时候,刚刚换上睡袍的施德征从衣帽间里走出来,吩咐了一句。
“好的,市长!”听到这话,窦一凡只得转身走回卧室,将那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药物藏了起来。看着施德征快地将那一杯加了料的温水吞咽了下去,窦一凡拿着空杯子下了楼。
金榜名爵的楼板隔音效果很好,就算坐在客厅里的窦一凡刻意地想要听一听楼上的情况都没有如愿。他有些忐忑地在客厅里来回地踱着步,按捺着想要上楼看看的冲动。窦一凡的脑海里晃动着史芸香那双彷徨无助的眼睛,脑海里还交织着尧茹萍姐妹两人伤痕累累的身体。他担心史芸香也会像尧氏姐妹那样受罪,可是又找不到借口上楼去看看。虽然他可以用施德征没有打发他离开为借口留在这间房子里,但是不代表他就可以像林剑威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上楼去偷窥。实在放心不下的窦一凡挣扎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脱了鞋子悄悄地摸上了楼。
楼上有大小不一的三个房间,史芸香住在靠西的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虽然没有主卧那么大,但是史芸香一个人住也足够了。窦一凡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先往房门大开的主卧摸了过去。主卧里的洗手间流水潺潺,窦一凡站在那里仔细聆听了一下没有听到异样的声响也就退了出来。窦一凡迟疑着转身往史芸香居住的那个房间走去。他的脚步还没有走到房门口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哀嚎声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窦一凡怔了一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房门口冲了过去,可是当他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却又立刻停住了脚步。
窦一凡高高举起的手臂在虚掩的房门前无声地垂落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干涉房间里面的一男一女。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史芸香心甘情愿,施德征就算是对她施虐也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想清楚这一点的窦一凡颓废地往后退了两步,准备转身下楼。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带着风声的皮鞭甩打在肌肤的闷响声响起,伴随着的又是一声哀怨的叫唤声。窦一凡无力地闭了闭双眼,挣扎着想要将房间里面令人难受的声响驱赶去脑袋。可是强烈的愧疚感和难耐的好奇心却让他无声地朝前再次移动着脚步。
虚掩的房门内,灯火通明,透过门缝,窦一凡迟疑着朝里面张望了一下,不经意间被一条呼啸着飞扑过来的黑色皮鞭给吓了一跳。他无声后退,却发现皮鞭并不是冲他而来。‘啪’的一声,皮鞭落在肌肤上的闷响声,接着又是一声哀怨的低叫声。这一次,窦一凡听得真真切切的,他惊讶地发现哀怨的叫唤声并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一个低沉的男声。迟疑着再次上前,窦一凡见到了一场让他血脉喷张的场面。身上穿着黑色丁字裤蕾丝杯罩的女人脚下蹬着骑士靴,正朝床头上被绑紧的男人挥舞着皮鞭步步紧逼。床头上的男人赤果着精瘦的上半身,腰间只围着一条白布,双手被平行地绑在床头上,双脚并拢地平放在大床上,整个身体呈一个大大的‘十’字。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窦一凡再次印证了他在史芸香原来的房子里看到的情景。上一次他就有种感觉或者在两人的角色扮演史芸香并不是一个受虐者,而是一个颠覆了她痛苦经历的施虐者。‘啪’的一声,皮鞭再次往施德征精瘦的肩膀上招呼了过去。伴随着一阵冷冷的笑声,史芸香长腿一跨,跃上了大床,以观音坐莲之势重重地压在施德征的腰身上。一只素手托着男人的下巴,另一只素手却毫不客气地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痕,史芸香猛地一个低头,沿着皮鞭留下的红色印痕慢慢地咬了下去。
“啊!香儿……”一声饱含着激情的痛苦叫喊从施德征的喉咙里低声地嘶吼了出来,接着他用力地顶起腰身,迎合着身上女人的撕咬突然猛烈地起伏着……大床激烈地颤抖了起来。
捂着嘴巴站在门外的窦一凡瞪大双眼一眨都不眨地盯着房门内匪夷所思的景象,直到施德征那一声不陌生的低吼声响起,窦一凡才想起什么似的踉踉跄跄地往楼下狂奔而去。一直到了楼下的玄关,他才发现他的脑门上满满的都是豆大的汗水。他无力地跌坐在玄关处,颤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才套上自己的皮鞋,可是用力过度的双手却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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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9 秀才遇到兵
平步青云-1379秀才遇到兵
第二天上午,晨风轻拂,窦一凡开着他那辆不怎么起眼的吉普车来到了海饶开发区的区直学海饶学参加一个慰问会议。一年一度的三八妇女节,各级市县区政府都会循例安排领导到一些又代表性的单位进行慰问。作为妇女同志最多的单位之一,小学,幼儿园和医院都成为领导慰问的重点单位。
上午九点半钟,窦一凡在雷碧云的提醒下终于来到了海饶学。窦一凡将车开到海饶学的校门口,轻按了两下喇叭,却没有见到门口有门卫出来开门。看着安静的校园,窦一凡无声地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正拿着工作安排表细看的雷碧云,又朝学校里面看了看。
“会不会是来早了?怎么大门口一个人都没有的?”窦一凡疑惑地朝学校的大门内张望了一番,低声问道。
“时间没错啊!窦副区长,我这里接到的通知是三月八日上午九点半,地点是海饶学办公楼二楼会议室,参加的成员是海饶区教育局……”雷碧云拿着工作安排表正逐一地对照着。
“给丁家祥打个电话,问问他这个大局长到了没有。”被拦在校门口的窦一凡再次鸣喇叭,这一次倒是走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朝他们的吉普车这边张望了一下。不过张望了一下,那个男人又朝保卫室里面缩回了脑袋。这一下,窦一凡看得有些来气了,回头冲着还在念叨什么的雷碧云吩咐道。
“好的,我这就打。”听到命令,雷碧云赶紧掏出手机给海饶开发区教育局局长丁家祥拨打电话。
“下去看看!怎么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的?这么大的学校连个门卫都畏畏缩缩的,出来晃一下脸又不见了。”窦一凡推开车门下车往刚才那个卫门出来张望的地方走了过去。
海饶区海饶学是区直学,是整个海饶开发区考高考率最优秀的学。校园坐落在距离城区心不到五公里的偏郊区,沿路种着很多最适合当地气候的大榕树,连校园里面也是绿树成荫,婆娑多姿。
就在窦一凡往校园里面张望的时候,刚才出来露过一脸的门卫大伯又走了出来,语气很不善地对着窦一凡大声地嚷嚷着。“还没有到放学时间,你们过来也是没门进的,回去,回去!”
“哎,大叔,我们是区里的,是过来找赵校长的。您能先让我们进去一下吗?”窦一凡耐着性子想要解释一下,却见到那个门卫大伯又缩回了脑袋。
“喂,那位大叔,我们是来找赵校长的。哎,你等一下啊!怎么就走了呢?”刚刚打完电话的雷碧云走上前,站在窦一凡的身边趴着铁门往里面大声叫喊了两句,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是怎么回事?给赵思达打电话!难道他们学校没有接到通知吗?”虽然窦一凡对于这种拿着几个红包过来,然后找几个女教师代表开个会,就算是三八妇女节慰问的形式主义也是很不以为然,但是有些事情也不可能太较真,而且他也不可能事事都跟人较真,时间精力心情都不允许他这样做。虽然形式和内容没有必然的挂钩,但是连形式都没有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就更加可能没有任何内容了。
“我也觉得奇怪了,怎么连个人都没有的。”雷碧云一边给海饶学的校长赵思达打电话,一边念叨着。
“上车等着吧!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儿。”窦一凡招呼着雷碧云往吉普车走了过去。
时针慢慢地转动,就在窦一凡和雷碧云两人百无聊赖地在车内等待着的时候从被榕树垂落长须遮挡住阳光的水泥小道上快地飞驰过来两辆小汽车,一口气冲到了学校大门口。坐在车内的窦一凡还来不及坐直起来就看到海饶学那一扇紧闭的铁门神奇地打开了,甚至不需要来人通报单位名字的时候校门就突然打开了。
“什么人的车?怎么可以长驱直入的?”窦一凡坐直起来,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我看看,嗯,后面那一辆好像是教育局的,对了,教育局长丁家祥的车。”雷碧云趴在车玻璃前仔细看了一下,对朝校园内飞奔而去的小汽车似乎有点熟悉。
“丁家祥的车?走,看看去!”听到雷碧云的回答,窦一凡惊讶地发动了吉普车。对不仅迟到而且能够顺利开车进校园的丁家祥,窦一凡在觉得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恼火了起来。他开着吉普车往学校大门口靠近并且按响了喇叭,不过令窦一凡更加恼火的是那扇在他面前刚刚开启过的神奇大门又失灵了。
“怎么又是你们?都说了我们学校不开门,没到放学时间我们不开门的。走吧,走吧,走,走,走!”刚刚给前面两辆车开过门的门卫很不耐烦,一见到窦一凡又开车靠过来立刻又轰人了。
“刚才你不是已经开门了吗?怎么,难道刚才就是放学时间了吗?还有,他们的车为什么就能进去?我们的车就不能进去?你需要登记来访的话,我们可以登记啊!”窦一凡摇下车窗,冲着站在门内的门卫大佬质问了起来。
“刚才进来的是领导,教育局的领导,是能跟你们比的吗?你们算老几啊?两个鸡毛都没长全的小伢子在这里叫,叫个鸟啊!你要是领导,我也给你进去啊!我们校长说了除了领导的车,其它的一律不得进内。”门卫大佬对于不知天高地厚的窦一凡很是不满,恨不得拎起他来好好地进行再教育一番。
“我们是……”见到这种情况,雷碧云真是气不过了。她趴在车窗上对着那个讨人厌的门卫高声地嚷嚷着。
“就算我们是家长,我们现在有事情要找我们的孩子,难道你也不能开门吗?我们有身份证,有工作证,要进去看孩子也不行吗?”窦一凡真的是气急了,推开车门冲着门卫就是一顿怒气冲冲的讨问。只不过他一开口就觉得没有必要跟这种人多说话了。这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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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0 不得入内
平步青云-1380不得入内
“不行,起码现在不行。现在有领导过来了,大门更不能开了。所以,就算你家出了什么大事,只要不是死人烧房子的事,你就不要再来烦我了!没见到这个牌子吗?上面可是写着的,上学期间来访人员一律不得入内。这是制度,知道么?这就是管理制度,你懂个**毛!”看着面前这一对年轻得让人无法高看的男女,门卫大佬的态度实在无法摆到一个高大上的台阶。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窦一凡开过来的吉普车,发现这辆吉普车半新不旧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没有挂上什么单位的牌子,连车头也没有什么出入证之类的标志,也就更加不把面前这个年轻男子放在眼里了。不把来人看在眼里的门卫大佬干脆对窦一凡讲起了制度。
“你……你说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有没有素质的?怎么这么对待人的?就算我们是家长,就算我们是来看孩子的,你也不用这么诅咒人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这么不讲理的?难道你就不怕被炒鱿鱼吗?”雷碧云差点被满口污秽的门卫给气晕在原地,她也跟着打开车门下车往门卫室那边走去,还竖起浑身毛发准备向对方开炮了。
“我什么素质?我什么素质关你鸟**事啊?老子就这么诅咒人了,又怎么样?还有,老子是什么人,你管得着吗你?老子就不讲理了,怎么样?我可告诉你,大校长还是我侄子呢!哪个鸟**毛敢炒我鱿鱼啊?”被雷碧云一开口讨伐就受不了的门卫大佬立刻双手叉腰,对着雷碧云这么一个小姑娘就爆粗口了。就在他十分畅快地对着雷碧云开骂的时候,他一个回头突然看到了脚步匆匆往校门口小跑着过来的学校领导,立刻就收住骂人的风头,改为往外轰人了。“我可告诉你,识相地,你们最好快点给老子滚一边去,我们要开大门迎接大领导了。”
“呵,原来大校长还是你家侄子了?怪不得了!”听到门卫大佬高声叫骂的窦一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充满嘲弄的笑脸。
“就算是大校长的侄子也不用这么嚣张吧!学校又不是你们自己家的?嚣张个屁!”被喷了一脸脏话的雷碧云脸上可不好看了,她大声地对着卫门宣泄着自己满腹的不满。
海饶学的校长叫赵思达,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矮个子。一接到雷碧云的电话就挺着个不小的大肚腩从家里小跑着出校门准备迎接区里的领导。跟在赵思达后面快步往外走的还有刚刚从车上下来的海饶开发区教育局局长丁家祥和副局长梁松图。
“走!上车!”远远就看到赵思达和丁家祥等人的身影,窦一凡冷着脸对雷碧云吩咐了一句。
“干吗要上车啊?呃……好吧!上车,等着!”雷碧云有些不知所以,看着窦一凡甩手上车,只得跟了上去。
走到校门口,赵思达左右张望了一下,回头和丁家祥比划着手势。丁家祥和梁松图上前,一眼就看到了停放在校门口正央的吉普车。丁家祥瞪了还没有发现情况的赵思达一眼,快步上前,拉开学校大门朝着吉普车上的窦一凡走了过去。
“窦副区长,您请进!我们刚才跑到区政府办公大楼去找您了,没想到您直接到学校来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丁家祥光秃秃的脑门上一直往外冒汗,特别是当他看到窦一凡的车很明显是被拦在校门外的时候,他虚弱的心脏更是无法自控地狂跳了起来。没等窦一凡开口,丁家祥已经朝身后跟着出来的赵思达和海饶学的几个行政领导低吼了一句。“还不开门迎接窦副区长!”
见到自己纠结了大半天还没有弄开的学校大门在丁家祥的一句低吼就快地敞开了大门,窦一凡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地吸了一口之后又慢悠悠地朝丁家祥吐了一口烟泡泡,最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丁局长,听说海饶学的大门不到放学时间是不对外开放的。对了,那边有个大牌子,喏,就那边,写着呢!丁局长,那边是不是写着‘上学期间不得入内’之类的?我的眼睛有点近视,您看看是不是这样?”
窦一凡真心不是想要为难丁家祥的,只不过他被憋闷的这一口气还真得找个能说理的人撒一撒。本来这教育线就不是归他管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搭错线的安排他到海饶学来做个妇女节慰问,这一点窦一凡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在大门口等了大半天,人家丁家祥倒是醒目,一下子跑到政府办公大楼去接他了,窦一凡真心觉得这本来还是没有什么。碰到一个尽忠职守的奇葩门卫这也没什么,这奇葩门卫出口成脏,窦一凡也忍了。可是当一个奇葩门卫狗眼看人低看人下菜碟而且还动辄就开口‘校长是我大侄子’,窦一凡就觉得有点什么了。特别是当他看到刚才那个趾高气扬的门卫大佬凑到海饶学校长赵思达耳边嘀咕什么的时候,窦一凡心里的火气还真是噌噌地直往上冒了。
“窦副区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些不懂事的人计较!您请进!”丁家祥抹了一下脑门上的冷汗,一边朝还愣在一边的赵思达使了个眼色,嘴里还一边低声地说着好话。
“丁局长,咱们海饶学的管理不错嘛!上学期间任何来访都不得入内,这可是好事啊!赵校长,你说对吧?”窦一凡推开车门,站在校门口就是不动,脸上是风雨不动的淡漠神情。
“窦副区长,真是对不起您了!这***,今天上午没睡醒,没看清楚您是区里的领导,所以就……还不快点向窦副区长道歉!你这个混账……”赵思达扯着身后耷拉着的门卫大佬上前,口齿不清地对着窦一凡讪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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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1 按制度办事
平步青云-1381按制度办事
“窦,窦,窦副,副副区长,我,我,我……”刚才还尖牙利嘴的门卫大佬一下子结巴了起来,躲在赵思达身后哆哆嗦嗦地想要说什么。
“别,别这样!赵校长,咱们都是为人师表的人,说话明点,明点!虽然咱们比不上大城市的先进学校,但是规矩是规矩,咱们该遵守的还得遵守。既然上学期间不得入内,那么我的车也不能进去了。丁局长,您说,是吧?对了,赵校长,这位门卫大叔当真是你的叔伯?正常招聘进来的?嗯,看起来也有点像叔侄,一样都那么……”窦一凡慢条斯理地扫了一眼一脸死灰色嘴里还在念叨什么的门卫大佬,拦住了赵思达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只不过窦一凡的话也不打算说完整,就留下一两个词语等待赵思达自己去想象好了。见到丁家祥和赵思达几个都面面相觑,窦一凡一脸淡笑地再次吸了口烟。
“窦副区长,这……我叔他年纪大了,人难免有些糊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让他给你道个歉,好不好?”赵思达真的是没有办法继续为自己找借口,只得低声下气地向窦一凡服软。
上午十点左右,正是海饶学课间操的时间,从教室里面涌出三五成群的学生。伸着懒腰往操场走去的学生们看着校门口出现的那罕见的一幕,也就不知不觉地围了上来。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平日里耀武扬威满口脏话的门卫大佬缩头缩脑地躲在校长赵思达的身后时更是满脸的好奇了。虽然大部分学生都不认识教育局长丁家祥和副局长梁松图,更不认识副区长窦一凡,但是看到连他们的校长赵思达也有憋得满脸通红大气不敢出的情况,三三两两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也就大了起来。下了课的老师们也陆续发现了门口的这一景观,有的在楼上围观,也有的为了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就近下楼巡查来了。
校门口的人群越聚越多,窦一凡也不打算再在海饶学门口继续丢人现眼下去了。他抬眸看了一眼正对着这里指指点点的围观学生,似乎有不少的幸灾乐祸都是针对赵思达身后的那个奇葩门卫的。这么一看,窦一凡对于海饶学这位门卫的人气也有了一些了解。
“嗯,没事,能找一个这么尽忠职守的亲戚过来当门卫也是一种福气,应该为赵校长你省了不少心吧!丁局长,您就不大对了。海饶学的校规就在这里,咱们怎么可以带头破坏这种规定了。刚才是谁说的,就算是学生家里失火烧房子死人,这扇校门也是不能开的?刚才谁说来着?是你吗?我应该没有记错吧!”窦一凡朝赵思达点了点头,笑得很友善,可是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颗定时炸弹那样往人群里扔了过去。
“窦副区长,咱们还是进去坐着聊吧!就当是给我老丁一个面子,这,这,这实在是……实在是,您看,这学生越聚越多,咱们丢不起这个面子啊!”首先开口的是感觉到相当难堪的丁家祥。他发现在那么多学生的目光之下有种如芒在背的难受,也就只好觍着脸向窦一凡求情。
“丁局长,我想咱们还是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办事吧!”窦一凡猛地吸了一口烟,发现指间的香烟屁gu股也快烧到手指的时候才察觉到他已经让丁家祥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罚站了几分钟了。
当着丁家祥的面,窦一凡再次上车将吉普车倒好,放到了学校门口旁边的小道上,然后坐在车内一脸淡漠地看着丁家祥和梁松图的司机将已经在校园内停好的小汽车重新开出来,跟他一样在门外的小道上停了下来。趁着司机停车的时候,赵思达赶紧招呼着身后的几个学校行政领导领着一些老师将学生往操场方向领了过去。
校门大开,窦一凡朝丁家祥做了个手势,迈着悠闲的步伐往这座差点让他吃了闭门羹的学校走了进去。身后跟着满脸憋闷的教育局局长丁家祥和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的副局长梁松图,当然还有一个脸色相当难看的赵思达赵校长以及他那个像漏了气的破气球那样驹褛着腰背连屁都不敢放的门卫大叔。
多了校门口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赵思达倒也不怎么好意思跟窦一凡说什么漂亮话,就连座谈会上也少了一些活跃气氛。参加座谈会的有海饶学的行政班子,从大校长到教导处正副主任、办公室正副主任、后勤的正副主任还有什么政教处、保卫科之类的大大小小有着二十来个行政领导,除了行政领导之外还有一些年级的学科的小头目。窦一凡粗略地扫视了一下围着办公桌搞成的四四方方的会议桌,发现除了这些必须出席会议的大小领导们,真正代表一线教师的并不多,其女教师代表更是少得可怜了。看着这样的一个座谈会阵容,窦一凡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座谈会之后,赵思达安排着窦一凡这个区政府领导和丁家祥这个代表教育局的领导到了海饶学教师宿舍楼慰问了两户女教师。送了几百块钱的慰问金之后,赵思达领着窦一凡等人走回办公楼,请几个大领导到他的校长室稍作休息。窦一凡抬抬手表,提醒丁家祥还有下一站要继续,也就拒绝了赵思达安排午餐的念头。
“窦副区长,咱们……还请您赏个脸,今天午咱们安排一下,您看好不好?”站在校道上的赵思达搓着双手,一脸讪笑地对窦一凡提出邀请。
“不用了,谢谢!赵校长有心了!我们还有第二站要过去,应该是实验幼儿园,对吧?丁局长,您是留在赵校长这里呢,还是跟我们一起过去走一走?”窦一凡对于赵思达的献殷勤没有多大的兴趣,问了一声丁家祥之后招呼着站在树荫下等着他的雷碧云一起往校门口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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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2 神探是这么炼成的
平步青云-1382神探是这么炼成的
“窦副区长,咱们一起过去吧!今天下午区里的几所幼儿园都放假半天,去晚了怕是不好。”丁家祥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赶紧跟上了窦一凡的脚步,嘴里还特意提醒了一句。对于赵思达的恳求,丁家祥反应有些冷漠。
“窦副区长,这……窦副区长,咱们能不能……”赵思达上前一步,想要跟上窦一凡的脚步留住这位明显对他的工作相当不满的区政府领导。
“老赵,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实验幼儿园那一站。改天吧!改天咱们再请窦副区长好好地聚一聚,好吧?窦副区长,今天的事情咱们就给老赵一个改正的机会,对吧?”一直没有怎么吭声的副局长梁松图扯了扯赵思达的衣袖,突然开口当起了老好人,准备给赵思达找一个台阶下。
梁松图的这一些话说得有些造次,传到窦一凡的耳朵里就有些刺耳了。按照梁松图的意思,只要窦一凡和赵思达聚上那么一聚,然后在酒桌上吃吃喝喝也就将今天上午这一场不愉快像抹掉粉笔字那样一下子抹得干干净净了。不要说窦一凡和赵思达没有什么交情,而且跟梁松图也没有什么人情往来,就算两人有些交情,碰上这样的事情,窦一凡没有拿出个态度出来,作为下面行局的副局长梁松图更不应该这么自作主张。说重一点,梁松图的这两句话就有些不自量力了。窦一凡要想怎么处理今天这件事情那是窦一凡这个副区长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梁松图在这里当老好人充当什么和事老搅屎棍。就连丁家祥在窦一凡面前都不敢多说什么,可是梁松图却自说自话地给赵思达找来了一架梯子。梁松图的举动让窦一凡有些恼火,他忍不住回头对着梁松图反问了一句。
“改正的机会?难道梁副局长你认为赵校长在这件事情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吗?”
“这……窦副区长,我是想着老赵,嗯,赵校长他已经认识到今天事情上有些不怎么妥当的地方了,还请窦副区长高抬贵手……”被窦一凡冷着脸这么一顿反问,梁松图也有些心虚起来了。他支吾着想要表达什么,可是却越说越乱了。
虽然窦一凡到海饶开发区任职比较短,但是这个年轻副区长的后台和潜力都是不容小觑的。特别是窦一凡一到海饶就向上面讨要到资金补发了整个教育系统的拖欠工资一事,更是为窦一凡争取到了不少的民心。再加上这个看起来不温不火的年轻副区长在海饶任职不到一个月就带着舟宁市公安局雷厉风行地扫荡了科技园地下赌场,把大区长欧建岭搞得半死不活的风光事迹已经在海饶各条大街小巷偷偷地传遍了。这件事情更是为窦一凡神秘的背景增添了不少的绚丽色彩。
对于身处体制内的梁松图来说,这些事情真真假假版本极多,可是惯性思维却告诉梁松图,这种事情必须信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因此,窦一凡这个副区长对于梁松图来说既神秘又权威,还有一点就是这个男人说一不二手段非常。
“走吧!窦副区长,实验幼儿园那边正在等着我们呢!”见到本来打算替赵思达解围的梁松图连自己都下不了台了,丁家祥只得回头不动声色地为他们都打了个圆场。
窦一凡默默地看了一眼额头上又布满豆大汗珠子的丁家祥,感觉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那么窝囊怕事。不打算再把事情扩大化,窦一凡朝赵思达伸出了手掌,握手道别,也算是给校门口这件事情一个了结了。
一头钻进吉普车里,窦一凡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的雷碧云,立刻就听到她心领神会的汇报了。
“门卫姓赵,大家都叫他赵老六,原名就不知道了,是校长赵思达的亲叔叔。我私下问了一下学校里的学生,嗯,还有几个教师。大部分的老师对找老六的评价还算过得去,不过学生对他的印象就差多了。骂人,经常骂粗口,还喜欢在女同学面前说些露骨的话,搞到学校里的女生一见到他就绕道走。嘿嘿,情况就这么多了!”趁着窦一凡在会议室里开会的空档,雷碧云差不多将整个校园绕了一遍,也把想要的信息都搞到手了。
“嗯!让这样的人守大门迟早会出事的!”窦一凡有些淡漠地点评了一句。
“哎,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见到窦一凡没有什么反应,雷碧云忍不住又卖了个关子。
“赵思达还有其它亲戚在这个学校里工作的?”为了满足一下雷碧云小小的炫耀之心,窦一凡顺着她的思路问了一句。
“呃……这你也知道!我打听了一下,不仅赵思达的亲叔叔在这里当临时工,他的婶娘,还有他老婆的姐姐,还有姐姐的女儿,嗯,好像还有另外什么亲戚之类的。对了,赵思达的老婆也是这间学校的老师,正式的,不过好像不怎么上班,专门领工资的。”雷碧云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不过很快就对她了解到的信息一一坐了汇报。
“雷碧云,你应该去国安局,或者直接到美国去当一个fbi的间谍。当一个小秘书实在太委屈你了!”对于雷碧云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够了解到这么多东西,窦一凡还忍不住有些咋舌。他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把雷碧云说得嘿嘿直乐呵。
“呵呵,其实……老实告诉你吧!我刚才去找我一个高同学了,她就在这里当老师的。毕业的时候被招了过来,嘿嘿,到现在也是领着千把块钱的工资,对于这个学校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厌恶得不得了。”听到窦一凡这一句貌似不怎么像是褒奖的话语,雷碧云心里一虚,立刻就招供了。
“呃,原来是这样!福尔摩斯是这么练成的!”窦一凡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调侃了雷碧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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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3 狭私报复
平步青云-1383狭私报复
“对了,窦副区长,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赵老六啊?那个老王八蛋,我呸,满嘴巴都是污言秽语,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在学校里存在的?”一想到刚才那个奇葩门卫,雷碧云就忍不住要吐他口水。
“为什么要处置那个门卫?如果要处置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处理赵思达吗?他任人唯亲,大批招揽自己的亲属进入学校工作,包庇他们的违纪违规行为,难道追究责任不应该是他吗?”窦一凡的思维和雷碧云是属于两个档次两个方向的。雷碧云看到的是果,而窦一凡针对的则是因,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区别。
“处理赵思达?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处理一个校长,这能行吗?”雷碧云迟疑着问,对于这件事情似乎抱着很大的怀疑。
“这不是一件小事,招揽安排自己的亲属进入单位造成的后果是可大可小的,特别是像赵老六这样的猥琐男人,分分钟都有可能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赵思达这么做,相当于是给他自己安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只不过,就算要动他,我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动他。到时候一顶狭私报复的大帽子往我脑门子一扣,还真是有点像模像样了。”窦一凡耐心教育雷碧云,对于这个机灵的女孩子,他倒是真心想要教导她快成长起来。
“什么狭私报复啊?这分明是他……”雷碧云抓住窦一凡的这一个词语刚想较真,又闭上了嘴巴。
“到了!该下车了!狭私报复的意思就是我今天被赵思达学校的门卫给得罪了,我这个鸡肠小肚的副区长利用职权之便因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把一个区直学的校长给撤了。呃……听起来我窦一凡还真是很能耐!”窦一凡将吉普车跟着丁家祥和梁松图的小汽车停放在实验幼儿园的围墙外,在推门下车之前他给雷碧云解释了一个不争的事实。
实验幼儿园的院长秦婧国早早地等候在幼儿园的门口,满脸堆笑地朝窦一凡和丁家祥等人伸出了热情的大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海饶学的教训,实验幼儿园这里的安排都显得比较紧凑,流程也正常。幼儿园的院长秦婧国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秀气女人,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短发,修身的西装套裙,看上去很精炼。幼儿园是一个女儿国,照料孩子的都是充满母性的巾帼英雄。这一点在窦一凡眼里看来目前是这样的。实验幼儿园里有着不少年轻貌美的幼师毕业生,不过从窦一凡手里接过慰问金的都是笑起来眼角鱼尾纹都有些漫长历史的年妇女。虽然窦一凡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内搜寻美女,但是喜欢靓丽风景是每一个男人的天性,窦一凡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才从实验幼儿园里挥手告别出来,窦一凡看着幼儿园门口前来接孩子的家长们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或者,再过两三年,他也会加入这种接送孩子上下学的行列了吧!只不过他的孩子……想到碘着大肚子生活在萧冬至眼皮底下的凌云璧,窦一凡无声地叹了口气往吉普车迈开了脚步。
“窦副区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教育局做个东,请您和小雷秘书一起吃顿工作餐,还请窦副区长赏个脸!”并肩一起往停车位走去的丁家祥低声叫住了窦一凡,向他发出了邀请。
窦一凡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到了午餐时间,想着下午也要回一趟御鹏山也不怎么想跟丁家祥等人应酬。不过看着雷碧云跟在身边也没有怎么带她出去见见世面,窦一凡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下来。“丁局长,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赏脸不赏脸的,大家一起吃顿工作餐,简单一点的。对了,我下午还要回舟宁一趟,午不喝酒。”
“好,好,好!那咱们走吧!就在前面……”听到窦一凡答应下来,丁家祥眉开眼笑。就在丁家祥指着前面刚想介绍地点的时候窦一凡拿在手里的手机呜呜呜地震动了起来。看着窦一凡拿起手机接听电话,丁家祥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
窦一凡朝丁家祥做了个手势,按下接听键。电话是唐兴宇打过来的,是跟窦一凡要那两个投资商的车牌号码的。窦一凡很快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准备给唐兴宇发了个短信过去。一回头却看到丁家祥一双不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只得朝他笑了笑。
“丁局长,抱歉,我……”
“没事,没事,我理解的。工作要紧,工作要紧,咱们改天再……”没等窦一凡说话,丁家祥赶紧摆了摆手,很善解人意地替窦一凡解释。
“呵呵,不是,丁局长,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问的是咱们今天午到哪吃。”窦一凡扬了扬嘴角,拦住了丁家祥的话。
“哦,哦,走,走,上车,上车,就在前面的港口那边的海上渔家,已经订好房间了,268房。”意识到自己误解窦一凡的意思,丁家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顶上仅剩下的几根毛发,指着前面通往港口的街道,笑着解释道。
“嗯,丁局长前面带路,我和小雷跟着。”窦一凡点了点头,拉开车门招呼着雷碧云上车走人。
海上渔家是海饶数一数二的海鲜酒家,平日里客满为患,没有提前订房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包房可定的。窦一凡去过一次,对那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他不是吴子胥那样的吃货,但是对于鲜美的东西,他还是有一定的欣赏能力的。只不过这个海上渔家地处的位置比较特殊,就在海林镇的一片滩涂之上。酒楼的下面是渔民养殖的领地,上面是半漂浮状的船体建设。海上渔家对外号称是建在海面上的渔家,有着‘直接海里捞’的海鲜优势,吸引了不少的食客吃货,甚至有的还从其它县区开着车过来吃饭的。只不过名声打响了,也有大名声的烦恼,譬如说有人恶意的竞争,又或者是争抢地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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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4 生来给人疼的
平步青云-1384生来给人疼的
在简易的停车场里停好车之后,沿着一条从岸边往海水上面架过去的浮桥上走过去,就来到了造型别致的海上渔家了。丁家祥带着窦一凡进了海上渔家二楼新装修的雅间,里面早已经有了教育局的办公室主任曾吉祥点好的一桌子酒菜。一见到窦一凡进来,曾吉祥一边上前和窦一凡热情握手,一边吩咐服务员上菜。丁家祥招呼着窦一凡上桌,梁松图凑上前问窦一凡喝点什么酒。窦一凡向梁松图摆了摆手,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雅间的房门被敲响了,随着推门进来了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年男人。
“丁局长,梁局长,你们好!今天喝点什么酒?”年男人一进门就很熟络地跟丁家祥和梁松图打起了招呼。他一边往里面走,还一边上下扫视了坐在餐桌旁的窦一凡一眼。一见到是窦一凡,他立刻就嚷嚷了一声。“哎,还有窦区长,今天真是贵客临门呀!来,来,来,我先给各位请茶了!”
“雷老板,客气了!”就在窦一凡迟疑着猜测着面前年男子的身份时,丁家祥想开口称呼了一句。推门进来亲自和丁家祥打招呼的正是海上渔家的大老板,雷家坳村长雷振海的亲弟弟雷振山。
“不用客气,雷老板,请!”窦一凡不动声色地朝这个被称作雷老板的黝黑男人点了点头,并没有表露什么。
“窦区长,咱们午喝点什么?您第一次到我们渔家来吃饭,这餐饭就算我的了,当做给您接风洗尘的,好不好?”雷振山十分豪爽地在窦一凡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很好客地将丁家祥要做东的午餐给抢了过来。
“不,不行,这怎么行呢?我们好不容易请到窦副区长过来吃一餐饭,雷老板你就不要跟我们争了。以后你想请窦副区长,就看你的本事了,今天没你的份哈!”一见雷振山不由分说地要抢着请吃饭,丁家祥一听就发急了。他一把拦住雷振山,赶紧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不用了,雷老板!我们今天也就是吃一顿工作餐,您这杯茶就算是表达您的意思了,谢谢您的美意!”窦一凡也不愿意跟这些老板有什么交集,更不愿意一餐饭吃出了几个人情来。他委婉而明确地拒绝了雷振山的请客,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
“那好!那我改天再请几位领导吃饭!这样吧!我给几位领导挑一瓶好酒去,再加几个下酒菜,怎么样?窦区长,丁局长,这样总可以了吧?”雷振山也不多废话,站起来就要出去张罗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随便吃一点就行了。还有,下午还要上班,午不喝酒。谢谢雷老板了!”窦一凡赶紧站起来拦住雷振山,不想承人家的盛情。
“没事,没事,也就加两个菜,不费事。窦区长,您别客气!”雷振山笑着解释,一回头却把视线聚焦在从洗手间里面走出来的雷碧云身上。“嘿,碧云也来了?”
“呃……三叔,你怎么有空在这里啊?”上了趟洗手间出来的雷碧云满脸讶然地看着站在窦一凡身边的雷振山,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了一句。
“三叔?”听到雷碧云的称呼,窦一凡低声地嘟囔了一句。突然间,他发现雷碧云在海饶还真是有不少的亲戚。在海饶公安局当政委的雷振胜是她的亲叔叔,现在又多了一个开酒楼的三叔。窦一凡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地盘问盘问雷碧云到底有多少个好叔叔。
“嗯,窦副区长,还没给您介绍呢!这位是我堂叔雷振山,排行老三,我们叫他三叔,这家酒楼就是他和别人合伙开的。三叔,这位是我们的领导窦副区长!呵,想必你肯定不会不认识的了!”雷碧云走出来将雷振山好好地介绍了一番,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个三堂叔给介绍出来似的。
“碧云,长本事了啊!竟然跟在窦副区长的身边,嘿嘿,你什么时候跟在大领导身边的?我怎么就没听你爸说起这事呢?”雷振山看着一脸不怎么情愿的雷碧云笑着追问了起来。
“我爸干吗要告诉你这事啊?我只不过是小秘书而已,什么叫长本事了?像三叔你这样的,开酒楼赚大钱的才叫长本事呢!”雷碧云撅了撅嘴,不怎么买雷振山的账,自说自话地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说什么傻话呢?三叔干的这不是体力活么?赚的都是辛苦钱,哪像你们坐办公室的,清闲!”被雷碧云呛了一句,雷振山也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现,只是乐呵呵地解释着。
“原来是雷老板和雷秘书还是这么亲的关系啊!看来咱们雷家坳还真是出俊杰啊!男女老少都是干大事的人,来,坐坐坐,都坐下说话!”梁松图一见这场面赶紧出来为雷振山让出了个座位,笑着招呼着大家落座。
“大家坐,大家坐!窦区长,丁局长,还有梁副局,你们先吃着,我给你们再张罗几个下酒菜去。还有曾主任,都坐下吃饭!”雷振山笑着朝餐桌旁的几个人抱了抱拳,交代了两句就往门外走了过去。
经过一番歉然之后,丁家祥和窦一凡两人在首席上坐了下来。满满当当的一桌子丰盛海鲜陆续上齐,在窦一凡的要求下服务员上了几瓶饮料。窦一凡看了一眼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雷碧云,亲自为她倒上了一杯橙汁。
“谢谢!”雷碧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窦一凡笑着道谢,眉宇之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之色。
“还是窦副区长会心疼人啊!我们这些大老粗就不行了,不懂得怜香惜玉。”看着窦一凡和雷碧云两个年轻男女也算是配合默契了,丁家祥意味深长地笑着调侃了起来。
“呵呵,应该的,男人就应该多疼疼女人!丁局长,梁副局,我可告诉你们女人生下来就是给人疼的,对吧?”窦一凡坦然地接受了丁家祥的调侃,大大方方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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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5 啃鱼头的
平步青云-1385啃鱼头的
就在这个时候雅间里的服务员从窗口接过传菜员递进来菜盘子往餐桌上端了过去。窦一凡一看是一条足足有三四斤重的清蒸石斑鱼,卖相相当地不错。想到丁家祥这一顿工作餐也是够敢下本钱的了,窦一凡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了然。
“来!窦副区长,这条东星斑新鲜得很,我来给……”就在窦一凡的目光落在那一条大石斑鱼的时候,坐在他右边的丁家祥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来想要拿起公筷给窦一凡夹菜。丁家祥往前伸了伸手却没有拿到筷子,回头一看发现梁松图刚好抢先一步拿起了那双公筷正殷勤地夹着一个石斑鱼头往窦一凡碗里送了过去。
“哎,窦副区长,这个鱼头……”梁松图手的筷子比丁家祥的手快了一步,就在他夹着那个大石斑鱼头递到窦一凡的碗里时刚好听到他的顶头上司丁家祥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梁松图发现事情有点不好办了。鱼头已经夹起来了,而且已经往窦一凡的碗里面放了。如果这个时候梁松图再将筷子放下来不仅仅是对窦一凡有点不敬,对丁家祥也是不怎么好交代。不过如果梁松图不放下这个鱼头,那么他这个副局长就有了在领导面前献媚假殷勤的嫌疑了。当然,就算这个鱼头不是梁松图夹起来,丁家祥也会夹起来放到窦一凡的碗里。这是餐桌上的另一种礼仪,谁让年纪轻轻的窦一凡是这一桌子上某个级别是最大的人,所以不管窦一凡喜不喜欢吃鱼头想不想吃鱼头,这个鱼头今天午也就只能在窦一凡的碗里出现了。只不过丁家祥夹起来会不会有对窦一凡献媚献殷勤的嫌疑,梁松图就没有办法评价了。
“哎!梁副局长动作就是快啊!年轻一点就是不一样哈!”见到梁松图已经抢先动作了,丁家祥也只得惺惺然地坐了下来。只不过人是坐下来了,可是他的嘴巴还是有些不乐意地冒出了一句。论年纪,丁家祥和梁松图差不多大。要说具体的话,丁家祥也不过是年长了梁松图两岁而已。要是论级别论辈分,丁家祥就不止大了梁松图半个级别了。俗话说得好,一正顶九副!而实际上一正还不仅仅顶九副了。在现实正职领导的一句话往往能够顶住九个或者以上的副职说上千百句。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原本属于丁家祥这个正局长的光荣举动却被梁松图无意当给抢走了。这就难怪丁家祥一脸的难堪了。
“谢谢梁副局!咱们这里话说得好,一两鱼头九两参!这个鱼头看上去可不止一两,这里可就不止九两参了。来,丁局长,这可是好东西,得让您来补一补!”窦一凡眼清目明,将梁松图的进退两难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发笑。看来拍马溜须也得讲究时机,要不的话,像梁松图这样的不仅没有拍到马屁上而且还得罪了身边的其他人了。虽然窦一凡对梁松图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为了这餐饭能够气氛和谐地吃下去,他只得站出来为两人解开这一场不怎么好收拾的难堪。窦一凡一边将梁松图手不知道该不该放下的鱼头顺手往丁家祥的碗里推了过去,一边推着还一边为梁松图解了围。
“哎,哎,这哪能行呢?窦副区长,这个鱼头就应该您吃,您是大领导,吃了鱼头就更是领头羊了。我们这帮小的一切都得听从您这个当头的领导。”见到窦一凡推辞,丁家祥赶紧站起来按住窦一凡手的筷子,硬是将那个清蒸石斑鱼的大鱼头给推了过去。
“来,来,来,丁局长,请坐!请坐!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谦让了。承丁局长您的贵言,咱们大家一同进步!来,这是鱼的翅膀,丁局长吃了一定大鹏展翅如鱼得水!”看着那个好端端的鱼头已经被一双筷子折磨得体无完肤了,窦一凡不想在这里跟这帮对这些条条道道都娴熟于心的官虫们浪费时间,也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食材。
“这,这,这……那就谢谢窦副区长您的美意了!”见到窦一凡已经把鱼背上的那一小块软骨夹到自己的碗里,丁家祥推辞了一下也就没有再坚持了。
“来,梁副局,这块……”窦一凡用了一小块背鳍解决了丁家祥之后刚想给讪笑着坐下来的梁松图夹点鱼肉什么的,这个时候之间梁松图赶紧站起来在窦一凡动作之前先为自己夹了一点点尾鳍,并且对窦一凡笑着解释了一句。
“窦副区长,我吃点尾巴就行了!我这个当下属的人给两位领导把好关,吃掉尾巴,做好砍尾工作,一定不给领导拖后腿。”梁松图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发现丁家祥脸色似乎有点回暖的感觉,这才松了一口气。梁松图突然发现他一上午就他妈地说对了这么一句话。
“窦副区长,您请坐!我和小雷秘书自己来!”看着窦一凡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作为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的曾吉祥赶紧站起来一把拿起雷碧云的调羹和筷子先为餐桌上的唯一女性挑了一大块鱼肉。他一边殷勤地服务着雷碧云,一边笑着对窦一凡解释道。
雷碧云当仁不让地对曾吉祥说了声谢谢,笑着看了窦一凡一眼。当她看着窦一凡象征性地从鱼头里挑了两块脸颊上的面珠子肉吃的时候,雷碧云不由得眉飞色舞地笑了起来。
窦一凡一边雅地和碗里那个大鱼头做着斗争,一边在心里暗暗诅咒这些餐桌‘礼仪’的制定者。或者那个开始吃鱼头的领导真的并不喜欢吃鱼头,可是为了当好头,人家还真的啃下这个大鱼头就相当于啃下一块硬骨头了。虽然每一个当领导的都需要有这样的勇气,也需要用啃硬骨头的魄力,可是当窦一凡看着雷碧云美滋滋地吃着鲜美的石斑鱼肉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将那些让这个吃鱼头约定俗成的人们给猛草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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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6 砸场子
平步青云-1386砸场子
桌上的海鲜越上越多,除了那条让人纠结的石斑鱼之外,还有不少让人大开眼界的海鲜。当雷振山亲自端着一盘清蒸龙虾出现在窦一凡等人面前的时候,桌上的盘盘碟碟已经摆放不下了。雷振山亲自动手将那一个大龙虾摆放到其它盘子的上面,还笑着解释了一句,说是步步高升楼上盖楼。
曾吉祥朝雷振山笑着说了一声雷老板破费了。窦一凡立刻就明白过来,敢情这道龙虾还是雷振山自己掏腰包给他们这间雅间送过来的。雷振山笑着说让大家试一试厨师的新手艺,然后就张罗着要为窦一凡布菜。窦一凡笑着拒绝了,他还真是担心雷振山一出手就给他来一个龙虾头,那还真就是不好啃的硬骨头了。
看着那一盘以牺牲其它菜肴而上位的龙虾,窦一凡突然笑了。他突然发现人家做生意的也不简单,仅仅是这么一张嘴巴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混得出来的。
雷振山坚持着要给在场的每一位领导都夹上一大块龙虾肉,雷碧云有些不屑地瘪了瘪嘴角。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个行色匆匆的服务员快步走了进来,凑到雷振山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听到汇报,雷振山狠狠地剐了手下一眼,然后朝窦一凡等人歉意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跟着往门外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看着雷振山神情有些异常地快步离开,窦一凡和雷碧云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窦一凡找了个借口上了一趟洗手间,从窗户往楼下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也就没有怎么留意了。
一餐饭吃下来也花了窦一凡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了。当窦一凡和丁家祥下楼往停车场那边走去的时候才发现雷振山脚步匆匆是有些道理的。只见停车场内一片狼藉,玻璃碎片满地,木棍铁铲横七竖八,地面上还有不少的血迹。看样子停车场里面曾经上演了一场血战,还有不少人受了伤。
看着凌乱不堪的停车场,窦一凡皱着眉头找到了自己停放在角落里幸免于难的吉普车,回头看了一眼丁家祥停车的位置,发现教育局的两辆局长座驾其属于梁松图的那一辆前后玻璃都被硬物给杂砸碎了。看来是挡在外面的小汽车首当其冲地遭受了暴力袭击,在梁松图那辆小汽车外面的几辆更是惨不忍睹。停车场的出口方向有几个警察好像还在登记什么,有几个还在当场坐着询问笔录。现场见不到伤者,只有两辆警车停靠在外围,还在闪着警灯。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雷老三的场子也有人过来砸的?”首先从震惊回过神来的是丁家祥,只见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座驾却没有上前查看的想法,只是站在原地低声地念叨了一句。
“呃……这是什么人这么干的?连客人的车都给砸了,以后这里还怎么做生意啊?”小心翼翼地踩着玻璃跟着窦一凡往前走的雷碧云也低声地嘟囔着,不知道到底是为谁感到可惜。
“你堂叔到底得罪什么人了?”一见这场面,窦一凡心里有点清楚这应该是生意场面上的恶性竞争引来的结果。只不过怎么竞争也好,打砸了对方客人的车辆这就很不对了。这一点在窦一凡眼里看来就是属于人品问题了。蛇有蛇路,鼠有鼠洞,生意上怎么使绊子那是个人的本事。但是损害无辜客人的财物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了。
“做生意的,哪能不得罪人啊?你看他那个人对上媚笑对下欺压,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的。人家报复他也是很正常的,我家振胜叔叔没少教训他,可是他偏偏不听。唉!”听到窦一凡的问话,雷碧云似乎并没有替自己的堂叔雷振山做什么辩解,反而有点手肘拐出不拐进的味道。
“听说是生意上的事情,雷老三跟颜家村那帮家伙结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过,唉,看来我得好几天没有车用了。”走到自己车旁左看右看一番之后,梁松图干脆打开车门翻找出一些个人物品准备人车分离一段时间了。被打砸的是教育局的公车,梁松图也没有必要做出什么惺惺作态的事情来。反正砸了也就砸了,不砸也被砸了,再说都是公车,谁心疼谁都说不准呢!就算不是公车也还有保险公司,就算没有投保他们也可以直接找海上渔家的雷老三赔偿就行了。按照雷老三在海饶这一带的口碑,这些车辆的赔偿问题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窦区长,丁局长,您们看看,唉!真是太对不起您们了!他妈地,颜家村这帮王八蛋,是看我生意,眼红才搞出这么个事儿来的!这些没人性的王八蛋,老子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尝尝老子的厉害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雷振山快步走到窦一凡和丁家祥的身边,咬牙切齿地哀嚎了起来。
“颜家村?雷老板,你确定是颜家村的人?是你们亲眼看到的吗?还是你们猜测的?”从当事人嘴里听到颜家村这个名字,窦一凡忍不住再次皱起了眉头。
“就是颜家村的那帮王八蛋,我们的人都被他们打伤了。已经报了警了,不过那帮鸟**警察都没用的,到现在还不去抓人还在这里磨叽着。他妈地,现在都是他妈地官官相护……嗯,窦副区长,您的车怎么样了?我们过去看看吧!”气急败坏的雷振山冲口而出的话语在他意识到面前这几个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官官’的时候立刻就转移了话题。
“三叔,你说什么话呢你?整天都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听到雷振山爆粗口,雷碧云有些气恼地跺了跺脚,呵责了雷振山一句。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雷振胜那小子……”雷振山心里的火气又被雷碧云的话给勾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忍了忍没有咆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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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7 捷足先登
平步青云-1387捷足先登
“雷老板,我的车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去看看丁局长那边的情况吧!”将雷振山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窦一凡半眯起眼睛看了看头顶上飘荡着的几朵乌云,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晴转多云的。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做逗留的窦一凡找了个借口跟丁家祥几个打了声招呼,开着吉普车载着不知道是在生什么气的雷碧云从另外一个还算干净的出口先离开了。
既然有警察在场,窦一凡认为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他这个被人家公款请吃喝的区政府领导在这里逗留。一路开出海林镇的辖区,窦一凡还没有来得及问一问雷碧云就接到唐兴宇催促的电话。没有心思再去理睬海上渔家和雷家的事情,窦一凡把雷碧云往她家门口的那一条巷子一扔就开足马力往舟宁市区狂奔了过去,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身后雷碧云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焦虑地看着他的吉普车消失在视线之内。
唐兴宇在御鹏山有一个不大的宿舍,是专门分给他休息用的。平时施德征在九楼办公的时候,唐兴宇就在楼下的宿舍里休息,随时候命。宿舍不大,六十平米不到,一个房间一个洗手间,还算亮堂。房间的前半截摆放着一张简易的电视柜,上面还有一个二十一寸的彩色电视,房间的里面摆放着一张一米二的小床还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有一部台式电脑,床上还有一部手提电脑,也不知道唐兴宇是从哪里弄来的。
窦一凡敲开房门的时候,唐兴宇虎着脸瞪了他一眼。“你还能不能再晚一点才来啊?老大等会儿就开完会了,还搞个鸟啊!”
“我不是已经把车牌号发给你了吗?你直接黑进去就行了,要我在这里干吗?我对电脑又不熟悉,怎么帮你啊?”窦一凡一头雾水,对于唐兴宇的质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接黑进去?窦一凡,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以为香港运输署是你想黑就能黑进去的吗?奶妈地,老子在这里折腾了一下午都没有办法黑进去,有本事你来试试!”唐兴宇坐回办公桌前,一边熟练地敲打着键盘,一边回头对着窦一凡抱怨了起来。
“嘿,我还以为你是电脑高手呢!在亿州的时候你老人家不是三两下就把电梯给整了嘛!人家要刷卡才能进入电梯,你用两根手指就能进去了。我还以为你真是高手呢!”唐兴宇的一阵低吼让窦一凡不由得暗自发笑,他一边凑到唐兴宇的电脑前,一边调侃着。
“难道你不是读物理专业的吗?读物理的人不是个个都是电脑高手吗?你奶妈地毕业不到三四年就变成官僚了?”在电脑里面输进一大串奇怪字符的唐兴宇一边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对着身后的窦一凡嘲弄了一番。
“读物理专业的都是电脑高手?你他妈地这是什么逻辑啊?谁说读物理的就一定是电脑高手了?呃……不对!唐兴宇,你调查我?”窦一凡和唐兴宇话赶话地拌起嘴来,可是说着说着窦一凡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他怒视着唐兴宇,啪的一声猛地拍在唐兴宇的手背上,怒问了一句。
“调查你?你用得着调查吗?那份档案拿出来还没有三行字,比小学生多不了两个字。你以为老子对你有兴趣?别自以为是了,奶妈地,打开政府页都能够看到你那张棺材脸,还要调查吗?”唐兴宇弹了弹手掌,还空出一只手来扫了扫被窦一凡打了一下的手背,满脸的鄙视。
“不对,政府站上没有写明我是哪个专业毕业的,你在撒谎!”窦一凡心有不甘地盯着唐兴宇的后背,恨不得一拳过去打断他的脊梁骨,才能一拳打掉唐兴宇的满不在乎。
“撒谎又怎么样?难道你想打一架?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就是对付那些个流氓烂仔而已。不,连对付流氓烂仔你都不行,要不的话也不会被人家整得半死了。”唐兴宇的后背好像是长了一对眼睛,把窦一凡的那一点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他冷冷地瞪了窦一凡一眼,回头又专心地敲打着键盘。
“嘿!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听到唐兴宇的话,窦一凡心里清楚他曾经是唐兴宇或者是唐兴宇背后领导的调查对象。想到自己能够侥幸过关,窦一凡的手心不由得有些汗渍渍的。
“闭嘴!把那部电脑打开,我弄几个bug进去,看看能不能同时攻击他们的防火墙。”对于窦一凡的后知后觉,唐兴宇懒得去提醒他,直接对着他就下达命令。
“哦!”没有办法窦一凡只得坐下来听从唐兴宇的指挥,两人各自在电脑里鼓捣了一会儿,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唐兴宇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键盘猛地一击,打算放弃这种白费力气的劳作。
“要不你看看能不能搜索到当年龙威酒店或者嘉仕华酒店的照片,就算是大合照也可以,起码我们能够找到判断这两人是不是骗子的依据。”窦一凡给唐兴宇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虽然窦一凡手里已经有了几张照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希望唐兴宇能够找出支持他的证据。
“这就不难了!”唐兴宇答应着,再次敲打键盘。
“抽烟不?我说唐兴宇,你这一手是从哪学的?难道部队还教你们当黑客?”看着唐兴宇动作娴熟的操弄着电脑,窦一凡不由得摸出一包香烟给唐兴宇递了一根过去,嘴里也没有闲着。
“关你什么事啊?我是物理专业毕业的,不行啊?”唐兴宇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冒出一句让窦一凡哭笑不得的话来。
“嗯,知道了,物理专业的,跟我一样都是物理专业的。不过我是电脑盲!”窦一凡坦然一笑,不以为然地自我调侃了一句。
“你他妈地除了泡妞是行家之外还有什么是行的?哇操,看来咱们的市委书记已经捷足先登了。来,看看,这是什么?”唐兴宇还和窦一凡针锋相对的时候突然怪叫了一声,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低声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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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8 来历不明
平步青云-1388来历不明
“妈地!怎么会这样的?这算哪门子鸟事啊?”窦一凡凑上前看着视频画面上的郭铭记意气风发地和李子威和杨承嘉两个握手言欢,背景还是一个招商引资的洽谈会现场。看到这一画面,窦一凡忍不住一拳捶在桌面上,怒骂了一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来人家郭书记已经乱了分寸了。”唐兴宇摇了摇脑袋,笑容充满了嘲讽。
“这……就算他想要这一份业绩,呃,也得看看是谁将这两人给带过来的吧!奶妈地,走,上去!”从画面上看到郭铭记这一番不算君子的举动,窦一凡一下子陷入了无语当。他拉着唐兴宇就要往门外走去,却被唐兴宇反手抓住了。
“去哪?干吗去?”一离开电脑,唐兴宇的话语好像就自动自觉地缩短了不少。
“上九楼啊!难道你不想把这事给市长汇报一下吗?这可是大事!”窦一凡停住脚步,有些困惑地看着唐兴宇,好像不怎么认识他似的。
“我才不蹚你们的浑水呢!我又不是当官的,我干吗跟你们搅和这些。老子不是阴谋论的人,不跟你们一起搞。你要上去汇报自己上去,老子要睡觉了。今晚指不定又要陪到几点了,老子现在当三陪已经够掉价的了,你还想让老子给你们卖命。”唐兴宇啪的一声关掉手提电脑,顺便把台式的那一部电脑也给关了。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蹚浑水什么叫卖命啊?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唉,算了,懒得跟你解释了。你不上去,电脑借我一下总行了吧?”见到唐兴宇往床上一倒,拉上被子就要睡觉的架势,窦一凡也懒得去劝说他。
“别动!楼上没有电脑吗?不要动我的东西,嘿,老子说了不掺合你们的鸟毛事。走,走,走,老子要睡觉了!”见到窦一凡窥伺那部手提电脑,唐兴宇一下发急了,从床上一跃而起硬是将窦一凡给推搡出去了。
“喂……奶妈地,一个两个都神经兮兮的!”看着被关紧的房门在自己鼻尖前颤抖了两下,窦一凡恨恨地踢了一脚门板,嘴里念念有词地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上到九楼,窦一凡从虚掩的房门看到了石径堂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苦干。略一思索,窦一凡干脆放轻脚步直接往市长办公室走了过去。站在市长办公室门口静听了一下,窦一凡依稀听到里面有两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其过一个简短低沉的嗓音应该就是施德征的。其实窦一凡不用这么仔细辨听都能够确定施德征应该是在办公室里面的,司机唐兴宇在楼下候命,秘书石径堂正在隔壁忙碌着,施德征在办公室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敲了敲市长办公室的房门,窦一凡很快就听到里面好像是被抹上了一层消声器一样立刻变得安静一片了。出来开门的是施德征,一见到是窦一凡,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市长,我想借您的电脑用一用。”见到施德征,窦一凡的第一句话也显得有些神经质。起码他回头往沙发那边望去的时候从舟宁市财政局局长张运吉的脸上可以看出这么一个意思来。而另外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年男人,国土资源局局长吴德智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滑稽,胖乎乎的脸上似笑非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惊讶又似乎对从市长办公室正门进来的窦一凡的举动有些释然。窦一凡看着两个有点傻眼的胖子,扯了扯嘴角,朝他们点了点头也不解释什么。“张局,吴局,您们好!打扰了,呵呵!”
“原来是窦副区长过来了!好久不见啊!”张运吉和窦一凡两人的渊源比较深远,其还包括了曾经在海饶开发区地下赌场被窦一凡和吴子胥两人当场抓包又被私下捞走的情况。正因为有了上次的渊源,所以张运吉一见到窦一凡就有些不怎么自在,毕竟把柄还在人家手里拽着,张运吉再怎么样也得对窦一凡客气一些。
“好久不见!”窦一凡笑了笑,站在门口等待着施德征的回应。
“嗯,办公桌上有。”见到窦一凡那一脸的讪笑,施德征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脑,随口回答了一句。
“咳咳咳!”听到施德征的回答,张运吉突然莫名其妙地咳嗽了起来。对于施德征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经常跟在施德征身边混着的张云杰似乎有些不怎么适应。“施市长,那我们……”
“施市长,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或者明天我们再过来向……”见到张运吉有些反常,刚刚坐下的吴德智又挺直了腰身,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想要早点离开了。
“嗯,也好!都回去好好研讨研讨,想好了明天再过来详细汇报!具体时间跟石径堂约一下,我这几天上午都要下去县区走一走。”施德征抬了抬手,站起来将张运吉和吴德智两人送到通道那边,叮嘱了两句。
站在办公桌前的窦一凡低垂着脑袋敲打着键盘,按照刚才唐兴宇搜到的那个站先弄了出来,准备先给施德征预热一下。
因为窦一凡的到来而赶走了两个局长,施德征走回办公桌前冷着脸看着还在鼓捣着的窦一凡。
“你最好给我好一点的解释!”对于窦一凡的造次,施德征显然有点不悦。不过根据他对窦一凡的了解,施德征知道如果不是有重大事情,窦一凡是不可能这么毛毛躁躁地冲上来的。
“市长,您先看一下这段视频!应该是咱们舟宁市电视台今天午的午间新闻,您看看!”窦一凡给施德征让了让位置,将打开的视频放了出来。
“嗯?郭铭记和李子威他们正式洽谈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看着画面上的郭铭记和李子威以及杨承嘉握手笑谈的情景,施德征声音发冷地问道。
“时间应该是昨天的,新闻是今天上午播放出来的。”窦一凡硬着头皮再次回答,还是斟酌着词语小心翼翼地说着。
“你早干嘛去了?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被人家给撬走了,你到底在干什么?”被窦一凡两个‘应该’给弄得相当窝火的施德征忍不住冷冷地责骂了起来。
“市长,其实……我正在调查这两个人的来历,他们有点……”窦一凡不敢多做辩解,可是又不得不将事情说清楚。就在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听到声响的石径堂从隔壁办公室小跑了过来。
“来历不明?我介绍的人来历不明?我带回来的人你还要调查?窦一凡,你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窦一凡不解释还好,施德征还没有那么生气。窦一凡一开口解释,立刻就惹来施德征更加盛怒的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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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9 真假难分
平步青云-1389真假难分
“市长,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将张运吉和吴德智送到电梯口的石径堂一个转身回来就听到施德征在办公室里咆哮,赶紧跑过来却见到了神出鬼没的窦一凡,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口质问起来。“窦一凡,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走进来的!难道你没发现?看来石秘书工作太专注了。”虽然施德征一脸的黑墨,不过窦一凡还是忍不住要嘲弄石径堂一句。
“好了,你先出去!”看着窦一凡还有心情调侃石径堂,施德征也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从窦一凡在他面前跟着开始,这个年轻人就没有怎么让他失望过。想到这一点,施德征也就释然了。特别是窦一凡火急燎燎地就是为了借用他的电脑来让他看这一段视频,施德征心里清楚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冷静下来的施德征立刻将还想说什么的石径堂给轰了出去。
“市长,我……”见到施德征一脸不耐烦,本来想要说什么的石径堂只得将冲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有些不甘心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好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施德征慢条斯理地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看着窦一凡淡淡地问了一句。
“市长,这是我拖朋友从香港那边弄来的一张龙威酒店几年前开张剪彩时拍摄下来的照片,请您过过目!”窦一凡打开从邮箱里已经下载下来的照片截图展示给施德征看,一边看还一边指着其一个等身材的男人对施德征介绍道。“这位是龙威酒店的大老板李子威,他为人比较低调,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现在已经逐渐把生意交给他的大儿子打理了。”
“你是说这个人是李子威?那……那……和郭铭记一起洽谈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人啊?”一听窦一凡的介绍,施德征立刻瞪大了双眼,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盯着窦一凡看。不过施德征这句话也是说得很巧妙的,有意无意的就把那个被他带进来舟宁的那个男人界定为那个和郭铭记洽谈的那个人,而不是跟他吃了几餐饭的那个人。
“市长,我觉得这个问题留给公安部门去寻找答案会好一点。或者,我们甚至可以想办法同志香港那边的龙威集团和那个嘉仕华酒店的公关部门,让他们出面澄清证明在咱们舟宁招摇撞骗这件事情跟他们公司没有关系,也好杜绝以后出现类似现象的可能性。”窦一凡并没有正面回答施德征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嗯,让公安局介入是必须的,不过不是目前需要做的事情。这样吧!先按兵不动,让姓郭的先折腾够了再说。到时候我们不仅要将这个案子通报给省公安厅,还要上报给香港方面,把它闹个鸡飞狗跳,让后楼那边来个鸡犬不宁!”对于窦一凡的建议,施德征沉默了一下。他瘦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敲打声。过了一会儿,施德征才压低嗓音轻声地将他的计划告知了窦一凡。
“可是……市长,这样的话,咱们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损失?”从施德征的话,窦一凡嗅到了一股唯恐天下不乱的气息。施德征的意思就是要郭铭记将这个港商投资的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郭铭记折腾得越大场,到时候就越难以收场。到时候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对郭铭记的形象也是一个灾难性的打击。
堂堂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竟然被两个空手套白狼的骗子给骗得团团转,不仅将人家当做上宾好吃好喝地供着,而且还为人家穿针引线给予优惠政策拉拢到地方来做实业。说不定郭铭记这边的举动还可能为两个骗子在当地创造条件骗取当地民众的钱财,如果是这样的话,后果就真的很严重了。如果到时候真的闹大了,上报到公安厅或者闹出什么刑事案件来,那么郭铭记就相当于将自己的老脸伸出去给人家兜头兜脸地扫上几巴掌了。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一个不小心,说不定郭铭记的政治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窦一凡并不反对施德征和郭铭记针锋相对,也不会干涉施德征和郭铭记之间争个你死我活,或者只有在两派实力相当地斗争当才有他窦一凡这种草根的存在空间,但是一想到郭铭记的某一个失误很可能会造成当地的经济损失,窦一凡的心里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我们能有什么损失?让石径堂继续不动声色地和这两个该死的骗子周旋,最好让郭铭记那边大张旗鼓地抓住这个机遇宣传得风风光光的。哼,到时候看看省里面还有谁敢为他说话的!对了,他们的洽谈内容有没有打听到?”施德征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一个将计就计的念头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生根发芽了。
亿丰省的两会已经圆满结束了,大部分需要调整的职位已经陆续有风声传出了。可是一直上演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戏码的舟宁市却仍然没有一个定调。不管是郭铭记还是施德征,对于这样的一个僵持现象都相当地不安。除了在省里面四处活动,争取最后的机会之外,两人也在舟宁这边做形象层面上的最后一搏。这一点早已经从市委书记和市长两套班子频频下乡的节奏上可以看出来了。这个时候距离舟宁市两会召开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施德征也一改往日不喜欢上电视的姿态频频地出现在摄像头之下。
“洽谈的内容好像是跟银月县那边有关的,说是要到银月县那边投资酒店,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配套产业。”窦一凡把打听到的一些零碎信息综合了一下,迟疑着向施德征汇报。
“嗯,好好打听打听!这一次一定要抓住姓郭的小辫子,将这只老乌龟给挪出舟宁去。”施德征点了点头,罕有地表达了对郭铭记站着茅坑不拉屎这种举动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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