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0 不压地头蛇
平步青云-1390不压地头蛇
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是有着一条整天不干活又死盯着你的九尾龙盘旋在你头上，施德征也感觉到这地头蛇不怎么好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施德征也曾想好好地当他的领导好好地发展舟宁的经济。可是‘姓施’的人马太多，子民过多而且龙蛇混杂，到了最后施德征发现手真正能够用得上的将领已经不多了。当施德征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成为了作茧自缚的呆子了。郭铭记是一个不差的对手，施德征从这个空降下来的书记第一天踏入舟宁开始就已经死死地盯着他了，可是前前后后四年多五年的日子里，施德征却没有抓到任何有关郭铭记的致命伤。
“市长，要是万一这两个骗子从银月县那边真的骗取到什么的话，那会不会太……”窦一凡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施德征一句。他自问不是个好官，但是让他明明知道是骗子还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骗取自己乡亲血汗钱的话，窦一凡又实在做不到。
“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其它的事情就不用我们去操心了，我们只要坐高楼看戏就好了！”施德征凑到电脑前再次仔细察看着窦一凡放在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确认无误之后才冷漠地回答。
窦一凡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到被施德征叫出去的石径堂又出现在通道口那边，手里还拿着几张a4纸。
“市长，市委办传来的一份件，请您过过目。”石径堂站在通道口看着和施德征低声聊了好一会儿的窦一凡，暂时将心里的不满放下，低声汇报。
“拿过来吧！”施德征淡淡地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怎么甘心的石径堂，招呼了一句。“什么件？”
“关于香港酒店行业龙头嘉仕华集团和龙威集团到银月县投资等事宜……”石径堂上前将件交到施德征的面前，嘴里还一边低声地说。
“这么快？”听到石径堂的汇报，窦一凡没等施德征开口就忍不住叫嚷了一句。
“你看看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了！”施德征浏览了一下标题，随手将件扔给窦一凡，语气淡漠地说了一句让窦一凡再次皱眉的话来。
从施德征的办公室出来，一路下行到了地下停车场，窦一凡的浓眉一直都没有办法舒展开来。有好几次他都犹豫着从袋子里掏出手机想要往外拨打电话，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迟疑着松开了手掌。
难得没有什么紧急任务的窦一凡慢吞吞地往自己停车的位置走了过去，一边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一次的事情。两个所谓‘港商’已经摆明是假冒伪劣产品了，可是这两件伪劣产品到底会造成多少损失却不是窦一凡现在就能够估算出来的。当今世道，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实在太多，像这种不算高明的伎俩能够骗得住一个市长和一个市委书记还是属于比较少见的。骗子抓住了舟宁急于求发展的心理，再利用舟宁市乃至亿丰省和维多利亚港那边的信息交流存在落差的空子，轻而易举地就骗取了施德征和郭铭记两人的信任。
思前想后，窦一凡还是在启动吉普车离开之前给杜洁琪发了个短信。在短信里他提醒了杜洁琪要多关注这两个‘港商’的来历，其它的并不打算多做透露。信者得救，窦一凡觉得他发出这个预警信号已经是对杜洁琪或者说是对郭铭记最大的回报了。至于杜洁琪信不信，那就是她的事情了。窦一凡已经尽力而为了，就算出现什么大状况也跟他关系不大，窦一凡认为他也可以问心无愧了。
吉普车刚刚开出地下停车场，窦一凡就听到手机呜呜呜震动的声音。电话是士磊律师行的大老板刘士磊打过来的，两人闲扯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刘士磊的话很简短，也就是交代了窦一凡两句话，其有一句话是告诉窦一凡引蛇出洞目前只成功了一半。听到这句话，窦一凡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在他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没有任何预兆地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窦一凡突然发现作为一个付钱的委托人能够享受刘士磊刘大律师的亲自汇报也是一种享受。
傍晚六点多，窦一凡应邀来到帝豪酒楼，见到了从亿州过去银月县检查温泉项目建设进程然后又赶过来舟宁市区的凌云翔。一起吃饭的还有施家大公子施国栋和林氏地产大老板林政军的大儿子林浩然。窦一凡本来是想叫上吴子胥的，可是人家吴副支队长却说人不在舟宁，窦一凡也只能作罢了。四个男人都很年轻，除了窦一凡三十不到之外其他的三个也就是三十出头。在帝豪酒楼里四个人一口气就干掉了三瓶两斤装的轩尼诗xo。几杯马尿下肚喝得有点醉醺醺的施国栋突然骂起了自家老子，说施德征是疼小不疼大的，他这个当长子的在施德征的眼里连一泡牛屎都不如。
听到施国栋的抱怨，窦一凡啼笑皆非。可能施国栋觉得自己比喻成一泡牛屎已经够低贱的了，不过在窦一凡的眼里施国栋连一泡牛屎都不如，最多也就是一块惹人厌烦的狗屎。牛屎起码还可以晒干做肥料，施国栋可是连当肥料的作用都没有的，还真是连牛屎都不如了。没等窦一凡将心底里的笑意转化出来，林浩然也跟着施国栋开始了对自己老子的血泪控诉。林政军溺爱小儿子林浩轩是整个舟宁市男女老少都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林浩轩要天上的星星，林家的人不敢给他摘个月亮，宠着溺着，到了最后就变成了一坨拉在林政军脑门上的狗屎。反而林浩然这个大儿子在公司里勤勤恳恳地干活的人却一直遭受冷落，从来都是不被信任不被重用的。正因为如此，感觉到饱受压榨的林家大公子林浩然才会动了另起炉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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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 酒后真言
平步青云-1391酒后真言
“他妈地，我家那个老不死更过分，竟然说要将家产重新分配，要给那个在监狱里吃免费餐的二世祖三分之二的财产。三分之二啊！你们想想那是什么概念啊？哼，老子恨不得立刻就让那个流氓烂仔扶不起墙的烂泥死在看守所里！你说看守所里面怎么就没有人一刀将他给捅死在里面的呢？还是老天还没有折磨够我啊？”跟着施国栋瞎嚷嚷的林浩然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啪的一声甩在餐桌上，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就差赌咒发誓让他的同胞亲弟弟在这个世界里永远消失。
一听到林浩然这番话，窦一凡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臂。一阵莫名其妙的疼痛从那个旧伤疤蔓延出来，直达他的心房。曾经被林浩轩追杀的情景再次浮现，窦一凡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曾经为了李慕云而遭的罪似乎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李慕云飞蛾扑火一头扎进他的怀抱里，曾经的坚持也成为一个笑话。当时李慕云的老爹李烨儒的反对阻挠到了现在随着窦一凡的官道平坦却变成了支持和献媚。曾经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李慕云弄到手的林浩轩也锒铛入狱，并且在看守所里被人废掉双腿，到了这一步林浩轩也算是玩完了。按道理说，窦一凡和李慕云之间的障碍已经彻底地扫清了，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两人之间的性格和观念却成为他们最大的障碍。窦一凡是典型的现实主义者，信奉的实用主义，而李慕云却一直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的坚持者，为了自己的原则可以无视周围的目光。或者这就是两人之间致命的间隙。窦一凡不愿意主动去挽回这段感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和李慕云不可能有完美的结局。只要他继续选择在体制内挣扎，只要他还想步步高升，他就肯定会做出很多跟李慕云心目完美形象背道而驰的事情来。对于李慕云，窦一凡并不是不爱，而是爱不起。想要在体制内混下去，想要打打擦边球，窦一凡就注定了和理想主义没有缘分。
“不是说你家老二已经出来了吗？我上次听那个谁说的，你家老二已经出来静养了，还说你老爹林政军跑到市委市政府那边去上蹿下跳，说你家老二是被人家冤枉的。对了，你老爹说的是，嗯，是被人栽赃陷害的。反正我是怎么听到的，跑到我家去找我老子，那天晚上我刚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好像听到的。嗯，我老子还答应他督促公安局彻查此事。奶妈地，那你这个太子之位也是危险咯！”就在窦一凡抚摸着左臂发愣的时候，不甘寂寞的施国栋立刻补充了起来。
“彻查此事？怎么彻查？不是已经结案了吗？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查的？”施国栋的话让窦一凡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舟宁首富之一林政军的宝贝儿子因为吸毒贩毒藏毒被舟宁市和东明市两市警方当场抓住的事情在舟宁市早已经不是新闻了。正因为当时被发现一公斤老白毒品的地方比较微妙，就在东明市和舟宁市的交界处，而且首先接警的是东明市警方，才给林证据出了一个大难题。要不的话，按照林家在舟宁的某些影响力，想要暗暗地摆平这件事情还是有余地的。
“什么结不结案的？人家公检法说你结案，那才叫做结案。现在这世道，唉，还真是不好说啊！栽赃陷害各种都有可能，不过我就纳闷了，人家栽赃你家老二干吗？一公斤的老白啊，那是多少钱啊？嘿，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随随便便想栽赃就能栽赃的！”一听到施国栋和林浩然两人聊起案件什么的，原本还跟他们有说有笑的凌云翔突然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恢复了思考能力，也加入了分析的队伍里。
“是啊！现如今栽赃陷害也是一门技术活啊！”窦一凡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对于这门技术活大发感叹。
“那是！看看廖振峰那个案子就知道了，人家那手段才叫一个毒辣，一个老道。从开始布置到收，就是让廖振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如果不是刑侦队那帮家伙的话，廖振峰又怎么可能出来呢？”施国栋醉眼蓬松，手里把玩着酒杯，嘴巴就是哗啦啦地想说话，根本就把不住自己那张大嘴巴。
施国栋说出来的话立刻得到了林浩然的附和，不是太了解情况的凌云翔也点了点头。只有窦一凡很清醒地听着施国栋的下半截话。“唉，出来又怎么样？官帽子丢了，老婆离婚了，孩子也跟着跑了，孤零零一个人也是没意思了。就在前两天还跑到我家去，跟我老妈扯了半天的闲话，说是想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到地方去锻炼锻炼。我家老头子不在家，要是在家的话肯定会抽他一大棍子的。”
“他可是被双开的，怎么可能还回到体制内来？到地方去锻炼锻炼的意思是……呃，还真是贼心不改！”将施国栋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窦一凡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按照施国栋说出来的这个意思，廖振峰还对自己的将来心存幻想，还抱着重归组织怀抱的伟大希望。
“这也说不定！反正这个世道，什么事情都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咸鱼翻身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上次在上就看到一个什么新闻，说是大部分的贪官，不，不叫贪官，叫渎职的不作为的那些什么什么落马官员，人家在家里赋闲三五个月然后换个地方继续当他的鸟毛子领导。这叫什么？这叫特色，天朝特色，懂不懂？懂不懂？这叫挪个窝继续搞钱去！咱大天朝地大物博，地方多的是，就算那个什么廖振峰挪个窝继续当领导也没有人知道，是不是？你们说是不是啊？”林浩然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打着酒嗝口齿有些不清地发着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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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2 人以群分
平步青云-1392人以群分
“那也是个别现象，咱们不能以偏概全，对吧？咱们天朝大部分空间还是纯净的，总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是吧？”窦一凡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是心里还是抱着某种希望，对大天朝体制的希望。
“我就说了嘛！屁gu股决定了脑袋！你看看，你看看，人家窦区长考虑的就是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啊！人家是当领导的，考虑的角度就是不同啊！你们说是不是？”没想到窦一凡的话音刚落就遭到林浩然的嘲讽了。
“嘿，这领导当起来了口气也就不一样了！我可告诉你，窦一凡，你可不要跟我家老爷子跟多了，连他那些盛气凌人的狗脾气也给学到了啊！”施国栋也跟着林浩然一起嘲弄窦一凡，凌云翔也意味深长地盯着窦一凡笑。
听到林浩然和施国栋两人的话，窦一凡也笑了笑，没有再解释什么。纵然知道这个社会上有着不少不合理的事情，但是窦一凡还是希望能够保留一些阳光一点的看法。
几个人哼哼哈哈地说笑了一番，接着施国栋提议到酒吧继续哈皮下去。窦一凡接了个电话，找了个借口也就和三人分道扬镳了。凌云翔自然是跟着林浩然和施国栋一起去酒吧唱歌喝酒了。看着凌云翔和施国栋等人离开的背影，窦一凡总觉得凌云翔和林浩然相当地合拍，好像本来就是一个基因出来的。想到两人都属于富二代，窦一凡也就释然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个富二代合得来也是很正常的。
回到听雨轩，窦一凡在客厅里坐下来，第一次想到要为自己泡一壶好茶。从书房里翻出过春节前别人送的茶叶，窦一凡找了个茶壶，煮了点开水为自己泡了一壶浓茶。茶叶是凤凰山的好茶，可是泡出来的味道却不是窦一凡喜欢的。想到在周立铭家里那一套整套齐全的泡茶工具，窦一凡心里不免叹了口气。有人说会品茶的人比较清醒，如果这么推理的话，周立铭家的茶具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泡过好茶了，因为周立铭不清醒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喝了两口好不容易为自己泡的茶水，窦一凡意兴阑珊地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找了一套衣服出来，窦一凡才发现他昨天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忘了拿出来晒。看着空荡荡的阳台，窦一凡寻思着要不要将父母接到身边来，一来让两老在市区里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二来也可以一家团团圆圆的，回到家也有口热水喝。
杜洁琪的电话是在窦一凡洗澡的时候打进来的。听到电话的震动声，窦一凡擦了擦身子就匆匆走了出来。一看是杜洁琪打进来的，窦一凡长长地吸了口气，准备好好地应对她的盘问。
开着车进入金榜名爵的时候，窦一凡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c栋。看到了史芸香所住的房子里透着亮光，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上楼去看一看。只不过脚步来到楼下的时候窦一凡还是犹豫了，最后还是往b栋走了过去。他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史芸香，或者是尽早劝她回去那个大院子继续过她与世隔绝的生活。史芸香的身份瞒不了多久，就算他刻意在郭铭记和郑林曦面前隐瞒史芸香的身份，但是窦一凡也清楚有些事情迟早是要暴露在阳光下的。
门铃响后，出来开门的正是杜洁琪本人。一见面，杜洁琪就忍不住双手搂住窦一凡的脖子腻腻歪歪地亲热了起来。
“杜副秘书长，你家的窗帘还没有拉上呢！难道你就不怕有人在对面a栋监视你吗？或者说不定那个女人就在c栋反监视你呢！”对于杜洁琪的身体，窦一凡一向没有能力抵抗。就算他嘴里在调侃着杜洁琪，不过窦一凡还是没有刻意地去推开送进怀里的温香软玉。
“一凡，我想死你了！我就想抱抱你！”在窦一凡脸上印下好几个轻吻，还没有和他唇舌交织，杜洁琪就已经气息紊乱了。她一边呢喃着想要说什么，一边捧着窦一凡的脸庞，满脸期待地贴上了自己的红唇。
“你是要我在这里向你汇报呢？还是到小茶馆去向他汇报？”窦一凡避开了那张柔嫩的红唇，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往沙发那边走了过去。
“汇报？算了吧！郑大秘根本就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郭书记也不可能相信我的。呵呵，在郭书记的眼里，还是郑林曦比较信得过。”见到窦一凡往客厅走去，杜洁琪拢了拢垂落在额头前的刘海，自嘲地笑了笑，走到沙发边挨着窦一凡坐了下来。
“他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或者郭老大并不是不相信你，他是不相信我，对吧？因为你跟我上床了，所以他连你也不相信了，对吧？”听到杜洁琪的抱怨，窦一凡伸手捏了捏她光洁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点透了这一点。
“可能是这样吧！一凡，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两个投资商真的是骗子？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假的啊？你看他们的举止言谈……嗯，会不会是施德征那边放出的烟雾弹？知道市委这边有所动作了，所以他们就说这两人是假的了。”杜洁琪依偎在窦一凡的怀里，低声地念叨了一句。
“这也有可能，不过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对了，杨彦冬不是很有本事吗？你们干嘛不让他私下查一查这两个男人呢？查清楚了总好过心里老是纠结这件事情好，对吧？”窦一凡突然想起很久没有跟杨彦冬打交道了。自从柳如媚离开之后，这个身高体壮的保镖先生应该有很多时间来处理郭铭记的事情才对的。窦一凡不知道郭铭记是不打算让杨彦冬去调查这两个男人还是郭铭记太心急了不想等待杨彦冬的调查结果。
“杨彦冬去柳水了，好像是媚儿有回过柳水那边的家。不过她一下子又走了，所以杨彦冬就追了过去。”杜洁琪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于这些事情好像有这解不开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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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3 省委来人
平步青云-1393省委来人
“柳如媚回来了？”听到杜洁琪的话，窦一凡意外地追问。
“她应该是回了一趟柳水，不过我打电话过去，是她妈妈接的，说是住了一天晚上收拾了一下证件又走了。唉，也不知道她到底要逃避多久。”杜洁琪轻声长叹，这一声长叹看起来不应该仅仅是因为如媚。
“嗯！”窦一凡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心想着柳如媚还真是太没志气了，走着走着怎么就又绕回来了。绕回来也就绕回来了，谁叫这地球是圆的，理论上走得再远也是要回到原点的。可是要绕回来也没有必要绕到给郭铭记这边的人知道了吧？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柳如媚只不过是回了一趟家，怎么就引起杨彦冬注意了。难道人家郭铭记还真是在柳如媚家门口安装了卫星设备之类的东西了？又或者柳如媚根本就是放不下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绕回了原点，还是有意让人家知道。想到这种可能性，窦一凡也懒得再去纠结柳如媚的事情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杜洁琪一句。“还是让杨彦冬查一查那两个投资商吧！不要让人家骗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查？我听说两人这两天就要回香港了，再过几天就要开始在银月县那边征地，寻找合作伙伴了。”杜洁琪坐直起来，伸手为窦一凡倒了一杯温开水，皱着眉头随口说道。
“寻找什么合作伙伴？怎么这么快就谈到征地问题了？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杜洁琪的话音刚落，窦一凡立刻就坐直腰身，有些发急了起来。
“一凡，难道这里真的有很大问题吗？”见到窦一凡变了脸色，杜洁琪也皱起了眉头。见到窦一凡沉沉地点了点头，杜洁琪才察觉到事情可能真的就如同窦一凡所说的那样有出错的可能。略一思索，她一把抓起手机给郑林曦拨打了电话。
窦一凡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杜洁琪一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一边和郑林曦汇报着这件事情。听得出来郑林曦并不是太喜欢杜洁琪的汇报，对于窦一凡的提醒并没有多少感觉。
“怎么样？”其实不用杜洁琪回答，窦一凡都已经清楚地知道郑林曦的态度了。
“他还是不相信！”杜洁琪无奈地摊了摊手掌，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往沙发上一倒，叹了口气。
“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过去。”窦一凡伸手抓过杜洁琪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没等她回答就搜出郭铭记的手机号码拨打了过去。电话那头接听电话的郭铭记声音低沉地喂了一句，窦一凡赶紧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现在很忙，回去再说。”郭铭记的声音显得有点神秘，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物在场似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那两个投资商有问题，你最好查清楚再做决定。要是造成损失估计是很难挽回的。我想说的就这么多，其它的你看着办吧！”窦一凡抢在郭铭记挂断电话之前先把话都说完了，然后听着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响起了嘟嘟的忙音。
“他怎么说？”见到窦一凡放下手机，杜洁琪满脸着急地追问。
“他知道这件事了。我走了，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窦一凡从沙发上站起来，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朝门口走了过去。
“一凡，等一下！”见到窦一凡要走，杜洁琪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低声地问了一句。“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愿意陪一陪我？”
“今天晚上已经和朋友约好了，改天再说吧！”从杜洁琪闪亮的眼眸里窦一凡看到了这个少妇的寂寞和渴望，不过今天的他实在没有心情跟杜洁琪做温情脉脉的事情。刚才他答应杜洁琪过来这里，只不过在他眼里来这里是为了汇报工作，跟其它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他的人过来了，但是并不代表窦一凡就已经原谅了杜洁琪对他的背叛。杜洁琪私自将从他这里打探到的信息汇报给了郭铭记，在窦一凡看来，这个女人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背叛了他对她的信任。杜洁琪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郭铭记，这一点窦一凡可以理解，但是并不代表他能够原谅她。
“一凡，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窦一凡的疏离已经毫无保留地书写在脸上了，杜洁琪低垂着眼眸有些失落地问了一句。
“我走了，以后再说吧！”窦一凡并不打算掩饰他对杜洁琪的不满，一边在门口玄关位置换了自己的皮鞋，一边淡漠地回答。就在他要拉开房门出去的时候，窦一凡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他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哀怨的杜洁琪，尝试着打听一下。“他今天有应酬？”
“他？哪个他？嗯……”杜洁琪愣了一下，略一思索立刻就知道窦一凡所说的他到底是指谁了。她抬眸看了窦一凡一眼，迟疑着点了点头。
“省里来人了？是谁下来了？”见到杜洁琪欲言又止的神情，窦一凡立刻联想到刚才郭铭记在电话里神神秘秘的模样，马上就猜到了一个大概。只不过他的这个大概范围还是需要再进一步地缩小，否则的话，就算他知道郭铭记今天晚上接待了省里的人物，也不可能知道是谁来了，会给御鹏山带来什么影响。
“是……一凡，那个人不是下来……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是汪法源。”杜洁琪有些犹豫，似乎是在掂量着曝出这个消息会不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你说什么？汪法源？省委副书记汪法源？他下来干吗？”听到杜洁琪的回答，窦一凡的眼睛瞪圆了，忍不住就是一阵低呼。窦一凡的惊讶倒不是因为汪法源是省委副书记，而是因为这个汪副书记前面还有一个衔头，央纪委委员。虽然在省委常委排名里面，汪法源只有第四第五的位置，但是央纪委的衔头却让不少人心生戒备。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下来干什么，不过好像是有什么工作吧！”杜洁琪柳眉微颦，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朝窦一凡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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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4 闻到气息
平步青云-1394闻到气息
“他一个人下来还是带着工作组下来的？”窦一凡无瑕去判断杜洁琪到底有没有对他隐瞒什么，再次追问了起来。就算杜洁琪真的有心隐瞒什么，窦一凡也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杜洁琪是一心向着郭铭记的，很多事情肯定是从郭铭记最有利的角度去考虑的。
窦一凡将吉普车开出了金榜名爵小区之后又鬼鬼祟祟地绕回了c栋。等他上了楼才发现施德征还没有回来，屋内只有史芸香一个人。见到窦一凡眉头深锁，史芸香默默地给他端来一杯热茶。
“喝杯茶吧！他应该很快就回来的。”史芸香弯下腰将茶几上的茶杯推到窦一凡的面前，轻声安慰了一句。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窦一凡凝重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有些事情发生的。
“绿茶？”窦一凡低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茶水，意外地问了一句。
“嗯，绿茶！”史芸香淡淡地回答，在窦一凡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喝花茶了？我记得你做的水果花茶味道很好，嗯，那些果粒都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对吗？”窦一凡稍稍地定了定心神，语气平和地跟史芸香闲聊了起来。
“嗯，不喝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容易出错。”史芸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要是你想买东西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的。你自己挑选的东西就不会出错了，对吧？”窦一凡知道史芸香在说什么，想不出有什么安慰她的话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
“嗯！你给他找了药？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史芸香轻轻地点了点头，抬起眼眸看着窦一凡认真地问。
“瓶子里的东西？是……”窦一凡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史芸香这个施德征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实。
“是什么？难道是传说的伟哥？他把外面的包装纸给撕掉了，不过我……还是知道的。嗯，你昨晚也看到了！”史芸香坦然地看着窦一凡，丝毫没有感觉到和窦一凡讨论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看着窦一凡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史芸香突然淡淡地笑了。
看着史芸香脸上的笑容比像一朵静静绽放的百合花还要娴静几分，窦一凡怎么也无法将她脸上纯洁的笑容和她说出来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或者，在手握柔软皮鞭的史芸香眼里，她和施德征的激情活动根本就跟龌龊没有任何关系。无法接受只是窦一凡自己的尴尬，与史芸香没有什么关联。当然，让窦一凡觉得更加别扭的是史芸香很显然在昨晚就已经知道他在门外偷窥她和施德征的床上活动了。窦一凡张了张嘴巴，有些无语，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清楚史芸香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就站在门外偷看的。
“我闻到你的气息了，呵，说起来我自己也不是太相信。不过，我真的感觉到你就在门外，在门外看着我……”史芸香似乎看出窦一凡心里的疑惑，淡淡地说。
“香儿，我……我希望你搬回院子那边住。这里太喧闹了，不适合你。回去住，好吗？”窦一凡回过神来，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他站起来有些局促地搓着双手，抓紧时间劝了史芸香两句。
“我不觉得这里喧闹啊！”史芸香低垂下眼睑，笑得有些嘲弄的意味。
“香儿，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我答应你，以后有机会一定到院子那边去看你，好不好？”窦一凡一把拉住史芸香的手臂，趁着施德征出现之前多说了两句。
“真的？”史芸香停住脚步，清澈见底的眼眸顾盼生辉，多了几分飞扬的色彩。
“嗯！听话，好不好？”窦一凡赶紧点了点头，松开了史芸香的手臂。看着她淡然一笑，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窦一凡深深地吸了口气，准备跟施德征好好地汇报。
“坐吧！”满身酒气的施德征一手拥着史芸香，一手朝站在沙发边的窦一凡虚按了一下，示意他坐下说话。
“市长，我听说了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听说汪法源来舟宁了。”窦一凡有些着急，说话的语也有点快了。
“谁？谁来了？”不知道是施德征没有听清楚窦一凡的话，还是这个消息有点骇人，让施德征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汪法源，央纪委委员、省委副书记汪法源。”窦一凡重复了一遍，果然见到施德征一听到这句话立刻眼眸一深，瞳孔微微地收缩了起来。
“汪法源来舟宁了？你听谁说的？”施德征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神情肃然地追问。
“听……”窦一凡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已经在施德征回来之前想好了怎么说出杜洁琪这个名字的，可是当他看到端着一杯温开水走出来的史芸香时却一下子语噎了，不知道该怎么在史芸香的面前提及杜洁琪这个所谓好邻居了。
“嗯？”窦一凡的迟疑让施德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轻咳一声，等待着窦一凡的开口解释。
“我去给你放热水，你们先聊着。”见到窦一凡纠结的样子，史芸香很贴心地将水杯放在施德征的面前，轻声地交代了一句之后转身朝楼梯口走了过去。
“嗯！等我！”施德征随口答应了一声，目送史芸香轻盈飘逸的身影穿过客厅才回头看着窦一凡，一声不吭地等待着他的汇报。
“市长，是从杜洁琪那边打听到的。”窦一凡压低嗓音，凑到施德征面前坦然地回答。
“杜洁琪？你和她是……”听到这句话，施德征摸了摸尖瘦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把话说下去。
“我和她是……廖振峰出事之后，嗯，就在她从纪委出来之后，我和她才……对了，之前她救过我一命，就是我第二次被林浩轩的手下追杀的时候，她碰巧看见了。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开车经过的话，我就不仅仅是差点废了左臂了，可能连命都没了。”窦一凡断断续续地将他早已经在心里打好腹稿的话对施德征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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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6 不眠之夜
平步青云-1396不眠之夜
不管施德征相不相信，窦一凡知道他都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来编好他和杜洁琪的故事。否则的话，窦一凡还真不敢提及他和杜洁琪的关系。
“嗯！身材不错，气质也不错，就是太冷了。听说她想离开舟宁，活动得差不多了，听说亿州那边已经搞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走。”听完窦一凡的解释，施德征冒出了一个让窦一凡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回答来。
“她要去亿州那边？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愣了半天，窦一凡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看着窦一凡脸上不像是装出来的惊讶，施德征释然地点了点头，嘲弄地扯了扯嘴角。“看来你和她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嗯，床上关系应该不错吧！”
“市长，我……其实我……唉！”窦一凡一脸的酸意，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解释的模样。
“她是从郭铭记那边知道汪法源到舟宁的？”施德征基本上弄清楚了窦一凡和杜洁琪的关系，也不再对窦一凡和杜洁琪怎么鬼混的事情感兴趣，立刻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来了。
“应该是的，我估计也是无意听到的。看上去郭铭记对她也不怎么信任，她对市委那边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今天晚上我本来是要过去她那边……嗯，没想到刚好听到郑林曦和她在打电话，我也就追问了一句。”窦一凡不敢再多提细节，担心一个谎言还得需要另外一个谎言来遮掩。整天在施德征面前晃悠的他不愿意背负太多的谎言，免得脑细胞死得太快太多，也为了避免一个不留神来不及撒谎的时候让施德征起疑心。
“嗯！你等我一下，我洗个脸，然后送我回办公室一趟。”施德征大体了解了窦一凡那边得知的消息，站起来快步往楼梯口走了过去。
寂静夜空下的御鹏山却空无一人，除了门口值班的岗哨之外，一路上见不到一个人影。窦一凡将车停放在一楼大厅的门口，陪同着施德征一起进了电梯上了九楼。九楼走廊的灯火随着两人脚步的到来一路亮堂了起来。打开市长办公室，施德征径直打开了里面休息室的房门。窦一凡关紧办公室大门，刚想开灯的时候却被施德征阻止了。
看着施德征摸黑走进休息室，窦一凡赶紧跟了上去。要是市长办公室里面藏有一两个想要使坏的人，除了跟着施德征之外窦一凡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这个大市长了。
施德征打开床头柜旁边的台灯，橘黄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休息室。窦一凡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休息室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是有意识地提防着别人的窥视的。施德征朝窦一凡摆了摆手，坐在床沿上拎起床头柜上的那部不怎么起眼的黑色电话，开始往外拨打着电话。窦一凡识趣地点了点头，退到休息室门外，在靠近办公室门口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施德征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市长办公室的窗帘没有拉下，窗外的下弦月早已经陨落在市委背后的小山后面了，只留下淡淡的影子尾巴。矗立在楼下花园的强光灯投射过来的光线若隐若现地打在窗玻璃上，给整个夜空增添了几分诡异。坐在沙发上的窦一凡知道施德征正在使用的是安全线路，专门供他有向上方汇报机密情况的不时之需。要不的话施大市长也不会三更半夜地专门跑回御鹏山来打这个电话。按照窦一凡从施德征断断续续的话语判断，施德征这个电话是给亿丰省里的某个大领导打的。如果窦一凡没有猜错的话，接施德征电话的应该是省长朱占亭。施德征刻意地压低嗓音，再加上他对着电话所说的某些隐晦的事情，所以就算窦一凡坐在相隔不远的沙发上也无法完全听明白施德征所说的事情。不过就算窦一凡是个睁眼瞎，他也清楚施德征在电话里谈论的肯定是跟央纪委委员省委副书记汪法源悄无声息地来到舟宁市有着莫大的关系。
施德征的电话还在继续着，坐得有些腰酸背痛的窦一凡站起来，往窗边走了过去。站在幽暗的角落里，窦一凡盯着后面的市委大楼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将目光投向了市委办公大楼后面的招待所。传说舟宁市委书记郭铭记常年住在市政府招待所，不带家眷的他曾经以没有绯闻成为舟宁的一奇。当然，从柳如媚走后，窦一凡估计郭铭记也称为名副其实的没有绯闻书记了。
就在窦一凡透过玻璃窗望着楼下影影灼灼的树木出神的时候，一辆小汽车从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旁边的水泥道往招待所大门方向开了过去。窦一凡瞪大眼睛努力地辨认了一下，发现那辆黑色的小汽车跟郭铭记平时的座驾有点相像。不过夜色有点暗，距离又有点远，因此窦一凡也只能看了个大概。窦一凡下意识地往窗边再靠近一点，却发现通往招待所的那条小道上早已经失去了小汽车的踪迹。
“走吧！”已经打完电话的施德征从休息室走出来，低声招呼了一句。
“啊？市长，我刚才好像看到了郭书记的车刚刚回来。会不会是……”窦一凡差点被施德征的声音给吓到了。他转过身来看着施德征又指了指背后的窗玻璃，想要表达点什么。
“嗯，回去吧！”施德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往门口走去。
窦一凡咽下了冲口嘴边的话语，快步跟上了施德征。两人一路安静地下了楼，直到吉普车的发动机响起时才算是给死寂一片的御鹏山带来了一点零星的声音。一脸疲惫的施德征没有开口说话，窦一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天晚上，窦一凡按照施德征的指示将他送回了宁和小区。看着施德征拎着公包走进家门的时候，窦一凡迟疑了很久才调转车头往听雨轩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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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6 洗洗睡吧
平步青云-1396洗洗睡吧
一边慢腾腾地开着车往听雨轩自己的家赶回去，窦一凡一边抽空给吴子胥拨打了电话。让窦一凡觉得奇怪的是吴子胥这个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刑警同志竟然也有关机的时候。对于吴子胥这种关机就等于办案当的习惯，窦一凡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办法联系吴子胥，窦一凡也就只有放下手机的份了。吉普车来到听雨轩小区，窦一凡将车往自家楼下停了下来。一边往楼上走，他一边给魏启刚发了个短信。
“不错嘛！豆腐区长同志，真是难得啊！竟然学会了先发短信后骚扰的程序了。说吧！我亲爱的豆腐区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看在我们吴二对着的份上，我就再免费帮你一次吧！”没等窦一凡在客厅里坐下来，魏启刚的电话就过来了。
“不好意思，又半夜骚扰你。麻烦你帮我查一下这三个人名下这两三天是不是在咱们市区内定过酒店房间！嗯，我把名字发送到你手机上去。有情况给我打电话，多晚都行。”窦一凡看了一下手表，发现不知不觉地度过了好漫长的一天。从上午睁开眼睛就往海饶赶到凌晨时分回到自己的家里，窦一凡真的有点累了。他给魏启刚匆匆地发送了三个人的名字，之后就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扔，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动都懒得动一下。
就在窦一凡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卧室里面飘了出来，悄悄地摸到窦一凡的身边，手上还拿着一个方形的大家伙往窦一凡的脑袋方向砸了过去。
“呃……”被惊醒的窦一凡立刻睁开了双眼，差点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影子给吓死在那里。看清楚面前长发飘飘的身影，他不由得哀叹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差点跳出胸前的心脏。“我说你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啊？”
“我……你回来怎么不开灯啊？这么晚了也不去房里睡，怎么在这里就躺下了？”被窦一凡那一脸惊栗给唬了一下，手里拿着枕头的李慕云呆在原地支吾了一下才想起她已经不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了。这一下她真的有些窘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见到窦一凡没有起来的样子，她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累了，就躺会儿。”窦一凡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又闭上了双眼。
“进去里面睡吧！在这里睡容易着凉！”李慕云用枕头碰了碰窦一凡的手臂，轻声提醒一句。
“嗯，放心吧！死不了！”窦一凡混混沌沌的脑袋因为李慕云带来的惊吓而逐渐地清醒了过来。他动了动手臂，却没有起来的打算。看着凌晨一点多钟等在自己屋内的前女友，窦一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除了装死之外，窦一凡没有底气再有什么动作。当李慕云的完美主义和他的实用主义再次产生碰撞的时候，窦一凡不知道结局到底是灾难性的颠覆还是希望重燃的田野。不过不管结局怎么样，窦一凡都不希望再次冲动。在没有考虑清楚自己到底能要什么的时候，窦一凡不打算在贸然行动了。
“好了，别闹了，起来吧！”李慕云走到门口那边打开了客厅的灯光，看着满脸疲惫不堪的窦一凡，她的心早已经溃不成军了。从她再次用钥匙打开这个屋子的那一个夜晚开始，李慕云就已经被那一串钥匙给俘虏了身心。
“嗯！”窦一凡没有再多说什么，听从了李慕云的话从沙发上爬起来，晃了晃脑袋朝卧室那边走了过去。走到床边，窦一凡夸张地往床上一倒，连衣服都不脱就拉过被子蒙头大睡。
过了一会儿，站在床边犹豫了好久的李慕云才慢慢地走上前掀开了窦一凡身上的被子，轻轻地解开了他的皮带，帮他脱下了那一身外衣。从洗手间里拿来一条温热的毛巾，李慕云细心地为床上的男人擦洗了脸庞。
“你睡吧！我走了！”重新为窦一凡掖好被子，李慕云有些失落地看着床上熟悉的脸庞，低声地念叨了一句转身想要离开。
“慕云……”在床上已经享受了太多额外服侍的窦一凡眼看着李慕云就要离开，再也忍不住了，睁开双眼，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轻声地说：“太晚了，还是不要走了。嗯，你要是介意的话，我……我过去客房睡。”
“不用了，我还是……”真正听到窦一凡挽留的话语，李慕云反而迟疑了起来。天色太晚只不过是个借口，她和窦一凡都知道就算再晚回去，她李慕云也有自保的能力。
“嗯！要不我送你回去吧？”窦一凡从床上坐直起来，伸了伸懒腰翻身下地，一边说着一边真的伸手想拿过自己的衣服。
“一凡！算了吧！我……”见到窦一凡当真穿衣准备外出，李慕云不得不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嗯！”窦一凡迟疑着朝李慕云伸了伸手，想要搂过她的肩膀，不过最后还是落在她的脸庞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又迟疑着放下了。
“我……”李慕云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不过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低垂下眼睑，目光落在蔫蔫的肚皮上。直到她从抱着肚子满床翻滚的腹痛清醒过来的时候，李慕云才意识到她失去了什么。只不过性格倔强的她从来就没有低头认错的习惯，只得默默地咽下最苦涩的后果。直到那天晚上在云想裳酒吧再次遇到窦一凡的时候，她心里强烈的渴望才重新破土而出。
“洗洗睡吧！”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女人，窦一凡心里一软，伸手拥过她的肩膀，轻声地说了一句。李慕云惊讶地抬起头来，和窦一凡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才默默地低垂下眼睑。
没有激情四溢的热吻，没有汗渍淋漓的肉搏，那一天晚上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只有相拥而眠的一男一女。劳累了一整天的窦一凡沉沉地睡着了，并没有发现枕着他臂弯的女人温柔似水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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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7 一朝天子
平步青云-1397一朝天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窦一凡伸了个懒腰，动了动左臂感觉到有些发麻。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才弄明白这只左臂酸麻的原因，应该是被李慕云枕着睡了一晚上的缘故。坐直起来看着已经离开的李慕云睡过的那一半的大床，窦一凡无声地叹了口气。起床换衣服，匆匆洗漱之后窦一凡下楼取车准备回海饶开发区上班的时候接到施德征的电话。见到施德征的那一刻，窦一凡被他深深陷下去的黑眼圈吓了一跳。短短几个小时没有见面，窦一凡发现施德征像是老了十多岁似的，一下子变得苍老毫无生气。
按照施德征的吩咐，窦一凡从施家开着一辆不起眼的白色日产车往亿州狂奔了过去。经过两个小时左右马不停蹄地奔驰，窦一凡终于见到了亿州欢迎您的那块牌子。在午十二点前窦一凡将施德征安全送到亿州一家外资商业银行对面的肯德基前面，看着施德征戴起鸭舌帽和墨镜下车往商业银行走了进去。窦一凡记下了那家商业银行的名字，并没有跟随施德征一起进入银行里面。其实窦一凡不用跟着施德征一起进入银行也知道施德征手的证件姓甚名谁。看着施德征步履匆匆地走进银行大堂里面的vip贵宾专属柜台，窦一凡神色有些暗淡地把玩着手的香烟。看来央纪委委员汪法源的暗到来已经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了。只不过窦一凡不知道的是施德征从银行走出来之后的下一步会怎么做。
万一风向不好，如果施德征选择撤退的话，窦一凡考虑的是他会不会带走史芸香。窦一凡纠结这个问题是因为史芸香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她不仅仅是施德征这个大市长最喜欢的小情人，她更是几年前一桩命案的受害者和嫌疑人。如果失去施德征这颗大树的依傍，史芸香这株没有根基的蔓藤是不是能够存活还是一个大问题。如果施德征不打算带走史芸香，窦一凡琢磨着单凭他一人之力是否能够给史芸香撑出一片艳阳天来。
坐在小汽车里看着对面外资银行出神的窦一凡从来没有考虑过他这个曾经短暂的市长秘书如果万一施德征真的出事的话，他会面临着怎么样的下场。一般的情况，当秘书的有两条出路，一条是领导在位的时候先给自己的秘书谋定好去路，美其名曰到基层锻炼锻炼，然后通过某种途径回归或者高升。这种出路是最好的，也是最普遍的。还有一种就是等着领导退休，然后碌碌终老。从目前看来，窦一凡属于前者，他是在施德征还是当着市长的时候就调到海饶开发区当这个副区长的。不过世事难料，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或者是窦一凡无瑕去思考这个问题，又或者是窦一凡刻意地回避这个问题。窦一凡沉默着打着了打火机，点燃了指间的香烟。一阵低沉的呜呜震动声惊醒了陷入沉思的窦一凡，他弹了弹烟灰，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发现是魏启刚打过来的。
“喂，小魏子，怎么样？”窦一凡打起精神，若无其事地接听了电话。
“窦太后，你要的资料帮你查到了。话说，窦太后，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给这么重磅的任务啊？你叫我查的可都是写什么人物啊？哎呦，要是一个不小心，老子的这一身虎皮警服）都要给人家扒拉了。”电话里的魏启刚低声地嚷嚷着，对于窦一凡所交代的任务颇有微词。如果不是吴子胥特意交代过的话，魏启刚才不会这么积极主动地完成窦一凡交代的工作。特别是窦一凡和李慕云分手之后，魏启刚看着李慕云日益消瘦的身影心里更是难受得很。窦一凡和李慕云在一起的时候，魏启刚满怀嫉妒一张嘴就是浓浓的醋意。可是当他看到李慕云和窦一凡分手之后，他和李慕云始终还是朋友同事的层面，魏启刚反而慢慢地放下了。
“放心吧！以你魏公公的身手，谁动得了你啊？说吧！在哪家酒店？用谁的名字？”窦一凡故作轻松地调侃了魏启刚两句，不过他的心里一直还是那样沉甸甸的。为了给施德征做事，他已经拉着自己身边的几个好兄弟都垫上背了。吴子胥是一个，魏启刚也算一个，再往深层次说的话，李慕云和马冬丽也都在某种程度上参与了施德征的一些事情。如果施德征真的出事的话，虽然新一任对这些旧事深挖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难保不趁机打击清场。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事情在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朝代都会发生的。
“用的是那个杜美女的身份证，就在爱琴海大酒店，总共五个套间。房号等会儿发送到你手机上去。”魏启刚的话很简洁，汇报完之后还多嘴调侃了窦一凡一句。“嘿，我说窦太后，那个杜大美女不是你的女人吗？你直接问她不就行了么？干吗还要大费周折让哥儿们给你调查这些东西？”
“谢了，小魏子，改天喝酒！”窦一凡道了声谢谢，淡淡地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窦一凡果然收到了魏启刚发送过来的几个房号。看着那几个数字，窦一凡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冷漠。
魏启刚的回答没有让窦一凡觉得太多的意外，只不过一想到是用杜洁琪的身份证登记的酒店房间，窦一凡不由得嘲弄一笑。他和杜洁琪现在算不算是各为其主了？这个问题连窦一凡自己都有些拎不清了。从郭铭记和郑林曦这一边的角度来看，他窦一凡是一个处于叛变边沿的卧底。在郭铭记眼里，窦一凡只不过是一个受不住诱惑的白眼狼。郭铭记安插他在施德征身边，可是这个窦一凡却因为区区一个海饶开发区副区长的位置而改旗易帜，拜倒在权欲的大脚趾之下。以御人之术见长的郭铭记对于窦一凡最近这段时间的不怎么配合相当地恼火，这在当着施德征的面将窦一凡叫到市委大楼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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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8 被举报了
平步青云-1398被举报了
其实窦一凡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替施德征掩饰一些事情，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抗拒郭铭记。可能是因为柳如媚，也有可能是因为柳如媚名下那么多的房产，包括柳如媚所开的那辆崭新路虎，正因为这些东西，窦一凡才对郭铭记产生了莫大的怀疑。窦一凡知道施德征不干净，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施德征都不可能干净。这是当时窦一凡答应郭铭记潜伏在施德征身边的主要原因。可是当窦一凡发现郭铭记比施德征干净不了多少的时候，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五十步笑百步，这是郭铭记最后给窦一凡留下的印记。当一个人高举着正义之旗勇猛上前讨伐敌人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为之信仰的东西，他手的正义之旗跟需要讨伐的敌人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那种感觉着实让人感到沮丧、失落甚至崩溃。
窦一凡从来不敢将自己归类到有信仰的那一类人当，不过就算他自认是失去信仰的人，窦一凡觉得他还是有些底线的。至于底线到底在哪里，也只有窦一凡自己知道了。
戴着鸭舌帽黑墨镜的施德征从银行的侧门出来，匆匆往窦一凡这边走了过来。窦一凡一时没有察觉到，等到施德征敲响车窗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市长，还需要去别的地方吗？”窦一凡试探着问，虽然知道施德征有可能直接打道回府，不过他还是循例问了一句。
“不用了，还是早点回去吧！”施德征摘下帽子和墨镜，往座位一倒，揉了揉人穴很疲劳地吩咐了一句。
“好的，市长！我打听了一下，汪副书记应该住在爱琴海酒店。市长，您需要拜访一下他吗？”窦一凡启动小汽车，慢慢地融入了车流当。他小心翼翼地提醒施德征，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打探施德征的意思。
“在爱琴海酒店？我怎么不知道？用谁的名字登记的房间？这些王八蛋到底是怎么干活的？什么都查不出来！”施德征坐直起来，瞪大眼睛盯着窦一凡的后脑勺看了又看，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骂人的话来。
“是用杜洁琪的名字登记的。”窦一凡如实回答，从施德征的这句话他似乎看到施德征还没有完全失去信心，起码施德征还在想办法，希望能够扭转局势。
“怪不得查不到了！这是杜洁琪告诉你的？”施德征摸了摸脑袋，念叨了一句又多加了一个追问。
“不是，是我让公安局的朋友调查的。”窦一凡淡然地回答，并不打算再将魏启刚等人牵扯进来。
“嗯，回去吧！”施德征意义未明地答应了一声，靠在车后座上开始闭目养神。
窦一凡不再多说什么，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叫，不过没有施德征的吩咐他也不敢随便停车找吃的。当小汽车开出亿州市，沿着公路一直往舟宁这边驰骋的半道上，施德征突然睁开双眼吩咐了窦一凡找个地方吃饭。
两人回到舟宁的时候还不到下午的四点钟，施德征没有回御鹏山而是直接回了趟宁和小区的正室那边。窦一凡将魏启刚发过来的房号直接发到施德征的私人号码那边去。施德征吩咐窦一凡先回家休息，随后会再打电话给他的。
从施德征家里出来，窦一凡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听雨轩。刚想休息一下，他就接到万亚乔的电话，是来打听奥玛斯公司征地的具体细节的。窦一凡和万亚乔聊了两句，刚想加强语气保证一个月内完成征地任务的时候他听到电话那边换成了易舒舒嘲弄的声音。
“窦副区长，距离我们奥玛斯公司给你们舟宁市的征地期限已经没有多少天了噢！我敬爱的豆腐先生，请问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能给我们奥玛斯一个交代？”易舒舒阴阳怪气地逼问着窦一凡，对于那天晚上被窦一凡误以为是出来卖肉的小姐那一件事情还耿耿于怀，恨不得当面和窦一凡厮打一番。
“易董事长，奥玛斯公司给出的不是一个月的期限么？难道易董事长家的时钟走得快一些吗？”对于易舒舒这个娇生惯养的易家大公主，窦一凡没有多少的好感。特别是易舒舒在不同场合已经表现出对窦一凡的各种不耐烦和厌恶之后，窦一凡更是懒得跟这个富家女打交道了。可惜的是现实事与愿违的事情往往还是比较多的。就像窦一凡和易舒舒两人的关系那样，虽然窦一凡很不愿意跟易舒舒有什么交集，但是事实上窦一凡还不得不整天跟易舒舒这个女人打交道，谁叫人家现在是奥玛斯公司驻舟宁市的总经理，而且还统管了整个奥玛斯在亿丰省东南沿海的分公司。换句话说，从美国刚刚回来的易舒舒成为了仅在刘思锐之后的公司高层了，也就意味着窦一凡有着大把跟易舒舒纠缠的机会了。
“没事！我家的时钟很准，只不过我担心豆腐区长家的钟表老化了，实在走不动了，或者到时候豆腐区长会不会忘记了一个月的期限这件事情。”易舒舒弹了弹拿在手里的一封控告信，懒洋洋地抖了抖二郎腿，跟窦一凡针锋相对。
“我忘记了到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征地问题能够顺利解决就可以了，对吧？”窦一凡没有什么好心情跟易舒舒拌嘴，想着跟她三两句话说完了事。不料易舒舒却在电话里冒出一句让窦一凡十分震惊的话来。
“窦副区长，我忘了告诉你了，我手里有一封来自赵家屯的举报信。不知道窦副区长对举报信的内容有没有兴趣！”易舒舒充满讥讽的话语让拿着手机的窦一凡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赵家屯的举报信？举报谁？”一听说赵家屯这三个字，窦一凡立刻想到了原村长赵令秀。他怔了一下，对于易舒舒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又不能不过问。
“被举报的人就是，呵呵，就是你窦一凡窦副区长！”易舒舒笑得很诡异，似乎还带着一些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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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9 利益关系
平步青云-1399利益关系
“是吗？很荣幸我成为被举报的人！”听到这个不出意料之外的回答，窦一凡淡漠地回答了一句，开始对易舒舒的话有些相信了。征地的事情本来就是千头万绪，各方争利的游戏。再加上奥玛斯这一次的征地面积大，涉及的土地种类多，关系到的村民还不止一两个村庄，还包括了一些被村民早前私下转让出去的自留地和宅基地。本来事情就多，每一个有可能跟这件事有关联的人都恨不得在这一块大蛋糕上分一杯羹，就算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也想着创造条件，弄出一点关系来。现在又多了一个专门没事找事做的易董事长易舒舒在一边搅和着，窦一凡认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是在外国喝了几年洋墨水的易舒舒就是一只不咋地的鸟。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不敢做的。只是让窦一凡想不到的是易舒舒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居心，易家这位大小姐似乎一直都是站在那帮村民的一边，不仅老是为他们说话，而且还经常借题攻击窦一凡。
“难道你不想知道人家举报你什么吗？”对于窦一凡的坦然淡定，易舒舒满脸的鄙视和厌恶。她凉凉地笑着，免不了再次撩拨窦一凡一下。
“举报我什么？贪污受贿，私相授受，还是抢占民女？”窦一凡仍然一副淡漠的口气，对于易舒舒的话根本就不以为意。
“难道不是吗？难道你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吗？”易舒舒笑了，有些发冷地笑着，可是嘴角却诡异地微微上扬，似乎挑逗窦一凡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
“我有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由易董事长您或者由我来决定的。如果我真的做过这些事情，我想舟宁纪委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而且，易董事长，您不觉得这封举报信很有趣吗？难道您不觉得将举报信送到海饶纪委或者舟宁纪委更好吗？起码要比在您手里好一些吧！难道举报人就不担心您和我有什么利益关系？难道就不担心您包庇我吗？”窦一凡坦然地回答，并且尽到告知和提醒的义务。
窦一凡的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立刻惹来了易舒舒高亢的笑声。那一阵笑声似乎是在嘲笑窦一凡自做多情不自量力。笑得前扑后仰的易舒舒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对着电话那头的窦一凡朗声说道。
“窦副区长，你觉得我们两个有可能有利益关系吗？你觉得你值得我包庇吗？”易舒舒大声地说着，并且回头对着站在身边的万亚乔笑着问了一句。“亚乔，你听过比这个笑话更好笑的吗？我和他有利益关系？我会包庇他？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对了，窦一凡，我忘记告诉你了，人家赵家屯的人举报你和径口村村长那个叫什么冯，对了，叫冯秀群的人合谋造假骗取征地款。嗯，拿过来看看，好像有多少户人家？共有八户人家，涉及四十多人的造假案！窦一凡，说说吧！你到底收了多少钱？”
易舒舒的话像是一记重拳击打在窦一凡的心门，让他感觉到震惊的同时也有些不怎么好理解。按照易舒舒的话，举报他的人是来自赵家屯的，举报他的原因是径口村造假的四十多人准备冒领征地款。事实是存在的，不过主角并不是窦一凡。窦一凡之所以震惊是因为举报信来得太巧合了，就在他识破径口村冯秀群的阴谋诡计之后对冯秀群发出警告之后就有人将这件事情捅到奥玛斯高层那边去了，这不得不让窦一凡多了一些深思。问题是到底谁把这事情赖到他头上来了，难道真的是赵家屯的人？如果真是赵家屯的人，那么赵令秀就是第一个嫌疑人了。只不过到底是不是赵家屯的人还说不定，窦一凡对于易舒舒的话本能地产生了怀疑。
在电话里窦一凡很淡漠地建议易舒舒直接找纪检部门或者是将举报信交给上级部门，然后他听到了易舒舒气急败坏地诅咒声，再就是挂断电话的声音。
五点半左右窦一凡接到施德征的电话，吩咐窦一凡到宁和小区去接他。车到了爱琴海酒店窦一凡将车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然后陪着施德征一起上了楼。从九楼电梯出来，窦一凡就盘算着作为省委副书记汪法源会入住在这五个房间的哪一个。
爱琴海酒店的住房部很安静，走在九楼的红地毯上，施德征和窦一凡两人悄无声息地往9016方向摸了过去。从9016房到9020房，窦一凡掰着手指暗暗地思考了一下，最后朝施德征指了指9018房的方向。施德征点了点头，似乎也是在试探着往9018房走去。
施德征上前按响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男人，叫刘锴德，是省委副书记汪法源的贴身秘书。一见到施德征，刘锴德明显地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朝他伸出了手。
“刘秘书，好久不见！”施德征的声音有些低沉，对这个比他年轻了好几岁的男人很尊重。
“施市长，你怎么亲自来了？那位是……”刘锴德并没有立刻将施德征往房间里面迎进去，而是上下打量着窦一凡，问了一句。
“刘秘书，您好！我叫窦一凡，是施市长的秘书。”听到刘锴德的问话，窦一凡上前两步，谦卑地伸出了双手。施德征见窦一凡进行了自我介绍，退开了一步，也没有纠正窦一凡的说法。
“哦！原来是小窦秘书，请进吧！”刘锴德朝窦一凡挑了挑眉，似乎对他有些印象似的点了点头。转身退入房门内，刘锴德朝施德征和窦一凡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市长，我还是……”窦一凡有些错愕，不知道该不该跟着施德征往里面走。
“都进来吧！汪书记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知道他过来，咱们还是进来里面聊吧！”没等施德征开口，刘锴德抢先解释了一句，将两人叫了进去，把房门关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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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 随便聊聊
平步青云-1400随便聊聊
爱琴海酒店的九楼这一溜都是一厅二房的商务套间，布置得雅致大气。窦一凡一脚踏入房内，低垂着眼睑，老老实实地盯着地板看，没有四处环视观察的想法。他在小客厅外面的通道上停住了脚步，并没有上前参与施德征和刘锴德之间的谈话。
“施市长，请坐！小窦秘书，你也坐！”刘锴德长得很斯，看上去一脸的书生气。看着窦一凡有些拘谨，刘锴德推了推眼镜，招呼着施德征和窦一凡在小客厅的沙发那边坐下来，亲自给两人倒了茶。
“谢谢刘秘书！”施德征给窦一凡使了个眼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窦一凡也向刘锴德道谢了一句，站在施德征的身边没有坐下来。
“汪书记在打电话，请两位等一下。我进去汇报一下！”刘锴德看了一眼站着的窦一凡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漠地解释了一句推开其一扇虚掩的房门往里走了进去。
小客厅彻底地安静了下来，窦一凡微微抬起低垂着眼睑，顺着刘锴德的身影往房间里面望了过去。看着刘锴德顺手关紧了房门，窦一凡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向施德征请示一下是不是该找个借口离场。施德征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窦一凡只得继续在他身后当一段木头桩子。
没想到窦一凡的这一段木头桩子一当就是大半个小时，直站得他腰身都觉得有点僵硬了才见到刘锴德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省委副书记汪法源并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而是让施德征进去房间谈话。
刘锴德将施德征领进房间里面又转身走了出来，反手关紧了房门，让施德征和汪法源两人在房间里面有个单独谈话的私密空间。小客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窦一凡有些难受地动了动站得发麻的双脚，刚想抬头却见到刘锴德往他身边走了过来。
“坐吧！窦副区长，不用那么拘束。”刘锴德压得嗓音招呼着窦一凡，用了一个让他有些错愕的称呼。
“谢谢刘秘书！”窦一凡没有解释，只是朝刘锴德点了点头，挨着沙发只坐了半边椅子。
“你们是怎么知道汪书记到舟宁来了？”窦一凡一坐下来，刘锴德的问题就开始了。
“刘秘书，我也不是太清楚。”窦一凡看了看神情淡然的刘锴德，很坦然地撒了个谎。如果窦一凡有勇气当着刘锴德的面承认他们是通过公安局内部人员私自查找到汪法源的落脚点的话，那他的脑子还真是有问题了。
“嗯！窦副区长在施市长身边当了多久的秘书？”听到窦一凡的回答，刘锴德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和窦一凡闲聊了起来。
“不到半年！”窦一凡双手交叉在面前，微微地弯着腰，专注地看着刘锴德回答道。不是他想要表现出对刘锴德的过分专注，而是他不得不认真地对待刘锴德的提问。这种对话方式让窦一凡总有一种被审讯的感觉，让他在不舒服的同时也提高了警惕。
“然后就下去海饶开发区当副区长了？是施德征市长调任你过去的？”刘锴德若无其事地推了推眼镜，金色的眼镜框在房内的灯光下折射出两道不怎么明显光线。
“刘秘书，我一毕业就到舟宁市政府办公室，干了两年之后被调到市政府秘书处跟秘书长徐鹏展学习了一段时间，然后被施德征市长叫到跟前，跟着施市长半年左右就被市委常委放到海饶开发区去搞高科技园区，也就是工业园区。”刘锴德的问题似乎有些针对性，窦一凡听完之后也不多做停顿，坦然地将他为数不多的履历汇报了一番。在他的汇报当，窦一凡刻意地将施德征从他短暂的职业生涯淡化了出去。
“嗯，不错！在海饶开发区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我听说奥玛斯公司已经开始在海饶征地了，怎么样？还顺利吧？”听到窦一凡滴水不漏的回答，刘锴德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仍然不减，只是将话题转移得更加深入了。
听到刘锴德的这些问题，窦一凡才察觉到他刚才的自我介绍简直就是弱爆了。刚才为了不引起刘锴德的疑问，窦一凡刻意地将他自己介绍为施德征的秘书。可是没想到刘锴德对于他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深入，连海饶开发区的征地工作都有所了解，这让窦一凡心里开始没底起来了。“刘秘书，海饶的情况不错，征地也在顺利进行，不过征地的事情总是千头万绪的，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呵呵，不过我相信在舟宁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海饶开发区各界人士的积极配合下，我们都相信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窦副区长，咱们随便聊一聊，不用太紧张的。”听到窦一凡报告学式的回答，刘锴德笑了笑，安抚了他一下。“窦副区长，你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吧！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一个开发区的副区长，前途无量啊！我像你这么大岁数的时候我还在办公室里打杂呢！哪敢奢望到一个县区去当区政府领导去啊？”
不知道是窦一凡的回答太官方太正式了，还是刘锴德觉得继续这样聊下去没有办法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也认为有必要改变一下谈话的方式，两人之间的交流一下子多了几分忆苦思甜的意味。刘锴德谈话策略的改变让窦一凡不得不调整应对的方法。虽然两人的交流并没有什么烽火燃烧的迹象，但是各自的戒备心理还是清晰可见的，或者根本就没有减退过。
在刘锴德的引导下，窦一凡将海饶开发区的经济发展策略简单地阐述了一番。窦一凡讲述得比较缓和，也尽量地低调，尽量地拖延时间，但是他的侃侃而谈最后还是惹来刘锴德的关注的。直到施德征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窦一凡和刘锴德的交流也到了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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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 口无遮拦
平步青云-1401口无遮拦
汪法源将施德征送出房门口，看了一眼赶紧从沙发上站直起身的窦一凡，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汪书记，您好！”顶着汪法源不怒自威的目光，窦一凡硬着头皮开口叫了一声。
“嗯！就是你把奥玛斯和浩瀚公司引到舟宁的？”汪法源淡淡地看着窦一凡，声音不高却把他的耳膜差点给震了。
“汪书记，我……是的！”在汪法源的面前窦一凡懒得去继续说些什么感谢全地球人民的恭维话语，估计汪法源也不稀罕听到在全天朝人民的正确领导下才完成如此艰巨任务的话语，他干脆就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嗯！奥玛斯公司是个……”汪法源淡淡地开口，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刘锴德的手机响了。听到声响，汪法源将说到一半的话语咽了回去，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刘锴德看了看汪法源，掩住手机低声问了一句。汪法源朝刘锴德摆了摆手，朝施德征和窦一凡点了点头之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往房间里走了进去。电话是郭铭记打过来的，请示今天晚餐的事情。见到汪法源没有答应，刘锴德也就回绝了。窦一凡陪着施德征走出9018房，偷偷地观察了一下施德征的脸色，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神情也就放心了不少。
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窦一凡和施德征两人往电梯口走去。由于正是用餐高峰期，电梯也有点繁忙。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两人才等来了下行的电梯。窦一凡护着施德征走进了电梯，从九楼一路走走停停地向下。电梯在一楼停了一下，门打开了，等在外面的人刚想进来却又停住了脚步。窦一凡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拦在施德征的面前，一边按下关门键，一边解释着。“稍等，这是下楼的。”
“呵，原来是郭书记！”就在窦一凡想要关门的时候，站在窦一凡身后的施德征突然笑了起来，对着门口等电梯的郭铭记朗声地打了个招呼。听到施德征的话，窦一凡意外地回头刚好在人群看到郭铭记那双冷漠的眼睛。
“郭书记，您好！”窦一凡没有办法，只得顶着郭铭记那双打算瞬间冻死人的眼睛跟他打了声招呼。他看了一眼一脸阴沉的郭铭记，刚想别过视线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双眼神闪烁的眼睛。窦一凡愣住了，看着杜洁琪熟悉的脸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电梯门徐徐关上，也将窦一凡冷冽的眼神关在了电梯里面。到了地下停车场，窦一凡默默地跟在施德征的身后往吉普车走了过去。
“她挺漂亮的，看不出来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拉开车门，一头钻进车内，施德征嘴里冒出一句让窦一凡意外皱眉的话来。
“是吗？”窦一凡不置可否地回答，不想在施德征面前谈论这个跟自己关系实在太密切的女人。这不仅是因为杜洁琪的身份太特殊，而且是因为施德征对美女侵略性的目光。窦一凡敏感地感觉到阅女无数的施德征对杜洁琪似乎有种特别关注的倾向，这让窦一凡隐隐觉得不安。
“难道你不知道？”施德征嘲弄一笑，对于窦一凡的反问给了一个嗤笑。
“市长，事情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吧？我是指汪书记……”见到施德征一扫刚才的沮丧，有了谈论女人的兴趣，窦一凡也就仗着胆子追问了一句，随便也转移了话题。
“问题是有的，不过应该不会太大。”施德征神情轻松了不少，似乎是跟汪法源聊了一会儿真的起到了作用。
“嗯，那就好！”窦一凡也放心了一些，虽然对施德征的话也算不上完全理解，不过施德征的精神好转，他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了。
听到窦一凡的这句话，施德征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迟疑着向窦一凡透露了一点信息。
“这一次不是专门调查我，是黎自谦那头猪惹来的麻烦。”一说到舟宁市常务副市长黎自谦，施德征的口气充满了鄙视和厌恶。
“黎自谦？黎副市长？他的事跟您有什么关系？”窦一凡暗自吃惊，不由得追问了起来。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那就是调查一个副市长需要出动汪法源这尊省委的大佛吗！省委副书记汪法源不仅是亿丰省委专门负责纪检工作的副书记，他还有另外一个衔头，那就是央纪委委员。听到施德征的这个回答，窦一凡的第一反应就是汪法源这次到舟宁如果真的是为了调查黎自谦的话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唉，手下这些笨蛋！张运吉也被盯上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些个蠢猪！”施德征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虚惊一场，施德征从昨天晚上的彻夜未眠到今天的亿州来回两趟路，已经感觉到心力交瘁了。他疲惫不堪地叹息着，对于前一批培植了多年的那些干将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张运吉？呃……”听到这个名字，窦一凡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张运吉那张圆鼓鼓浮肿的胖脸。当在海饶科技园区地下赌场看到张运吉那张熟悉的脸孔之后，窦一凡决定先将张运吉和姜海晨捞出来本来是有心留一条人脉的。没想到张运吉竟然这么快就要倒大霉了，这让窦一凡为自己当时替张运吉卖力感到可惜。看来不是每一次人力资源的投资都会有丰厚的回报的，从张运吉这一次的投资失利窦一凡似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只不过对于张运吉和黎自谦之间的联系，窦一凡并没有多少预见。可是对于张运吉可能牵扯出的施德征的事情，窦一凡却有些担心。毕竟总所周知的是，张运吉本来就是施德征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在很多人眼里，张运吉都有可能成为搞定施德征的突破口。这些很多人当然也包括了窦一凡。想到这种可能，窦一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了施德征一句。“市长，张运吉不会口无遮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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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2 最大的威胁
平步青云-1402最大的威胁
“烂泥扶不上墙！他这次走到头了，光是省纪委手里的出入境记录就够钉死他了。他妈地，这个笨蛋光是上个月进出澳门的次数就达到了四次，每个星期去一次，就算是家里有金山都被他输光了。唉！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施德征长叹一声，对于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张运吉只有怒其不争的无奈了。
“市长，要是他……”窦一凡没有将话说下去，而且他知道他说了半截的话已经足够了。以施德征的洞悉能力，窦一凡相信这句话已经够明显了。
“嗯！”施德征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之后就是无尽的沉默。
车内的气氛相当地压抑，窦一凡察觉到施德征心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只有施德征心里清楚张运吉和他这个大市长之间到底有多深的渊源，也只有施德征本人才能够掂量出张运吉这张牌的分量。特别是当窦一凡一想到刚才刘锴德借着施德征和汪法源两人在屋内谈话的时候盘问他的一些话，窦一凡更是隐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算事情真的就是那么简单，窦一凡也觉得有些不安。看起来刘锴德和汪法源对施德征和他都太了解，这对于一个省委领导来说太不正常了，除非施德征或者已经引起汪法源的兴趣。引起一个分管纪委工作的省委副书记意味着什么，这似乎已经不言而明了。
按照施德征的吩咐，窦一凡将吉普车开到了金榜名爵来到了史芸香的家门口。杜洁琪已经跟着郭铭记去爱琴海酒店准备接待汪法源和刘锴德等人了，可是正对着史芸香这所房子的摄像头却还在工作。在人家的眼皮底下生活着，窦一凡总觉得很不安全。
按响门铃却没有人出来开门，这种现象还是比较少见的。施德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示意窦一凡拿出钥匙开门。窦一凡在袋子里摸索了半天才发现施德征之前根本就没有给过他这间房子的钥匙。见到窦一凡两手空空，施德征皱着眉头在自己的公包里掏了半天才摸出了一串钥匙。“你怎么没带钥匙呢？”
“我……市长，我没有这个房子的钥匙。”被施德征呛了一句，窦一凡差点回答不上来了。
“你没有这里的钥匙吗？我之前不是给过你了吗？”听到窦一凡的回答，施德征一边开着房门，一边念叨了一句。
“我没有啊！市长，您只给过我那边大院子的钥匙，这里的没有给过我。”窦一凡心里也嘀咕了一句，会不会是施德征将这里的钥匙给过其他什么人，或者是之前的司机林剑威还是以前的秘书徐一鸣之类的。
“没有吗？”施德征推开房门，径直往房内走了进去，一边走着还一边高声地叫嚷着史芸香的名字。“香儿，在干吗呢？”
不过让窦一凡和施德征都始料不及的是史芸香根本就不在房子里面。两人上下两层楼地翻遍了还是没有见到史芸香的踪影。窦一凡第一时间拿起了手机给史芸香拨打电话，不过手机却已经关机了。这一下窦一凡有点发懵了。史芸香从来不私自离开她所住的地方，在海边的那个院子里也是老老实实地画地为牢，就算是要出去画画写生也是在海边比较固定的几个地方转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施德征的触觉范围之外。
“她会不会是出去买东西了？她的手机怎么关机了？”窦一凡迟疑着皱起眉头，想到这个可能性随着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史芸香不可能自己下楼买东西，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给自己指定了一个牢笼，从不跨出笼子一步。这是一种自保的行为，也是让施德征放心的一种方法。
“衣服没有带走，手机关机。窦一凡，你说她会不会被人带走了？这不可能啊！谁认识她？谁会对她下手？这不可能！”施德征拖沓着脚步下了楼在客厅的沙发上瘫坐了下来，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房子的东西都好好的，应该不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市长，您别着急！我到画室看看去。”窦一凡顺着施德征的思路想了一下，赶紧拔腿往楼下那个临时被当做画室的地方冲了过去。“市长，她带走了画笔和颜料，她是自己走的。”窦一凡在画室里翻找了一遍，很有把握地冲着跟在身后走过来的施德征高声叫道。
“她自己走的？她能去哪？她会去哪？难道她也要离开我了？”听到窦一凡的话，施德征走到那张刚刚置办了不长时间的办公桌前神情落寞地自言自语。“她怎么可以离开我？怎么可以？”一边念叨着，施德征突然情绪激动地将办公桌上的画具一把扫到地板上。看着一片狼藉的画室，施德征无力地撑着双手趴在办公桌上，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市长，香儿不可能离开您的。她可能是出去写生了，要不的话，就应该是回家了。”看着施德征驹褛着腰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窦一凡上前想要扶他却又在半空缩回了手臂。他想安慰施德征却又说不出个原因来，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性。“市长，她会不会是回去那边了？我是说海边的院子。”
“走！回去看看！”听到窦一凡的话，施德征像是打了强心剂一样，立刻复活了过来。他勉强打起精神率先往门外走了过去。
“市长，您的钥匙！”看着乱了分寸的施德征，窦一凡只得一边捡着他遗落在客厅里的钥匙往公包里面塞。关门锁门，窦一凡一个回头发现施德征已经按着电梯很不耐烦地冲着高喊了。
吉普车一路狂奔往郊区那个熟悉的小村子冲了过去，握着方向盘的窦一凡将油门踩尽也没有办法安抚狂躁的施德征。一路狂按喇叭疯狂前行的窦一凡突然发现郭铭记一直都搞错方向了，其实施德征的致命弱点并不在那些问题重重的经济上，而是在史芸香这个小女子身上。只有这个身份十分特殊的女人才能够让施德征瞬间失去冷静乱了分寸。至于那些盘根错节的经济问题，窦一凡相信如果没有一个比朱占亭更加有实力的人物出现的话，估计暂时还没有人能够动摇施德征的根基。当然，除非某一天朱占亭这个大省长也有弃车保帅这种需要的时候。
只不过知道史芸香身份秘密的人已经不少了，窦一凡发现用一只手掌似乎也数不过来了。在他身边就有吴子胥、李慕云和马冬丽这三个知情者，还有一个就是林剑威。曾经和施德征一起救了史芸香的林剑威更是其一个很大的威胁。吴子胥等人有一定的职业操守，窦一凡倒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只是林剑威这个人就难说了，这个连施德征都敢下药的男人到底会干出什么疯狂行为还真不是正常人能够想象的。突然间，窦一凡发现施德征放过林剑威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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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3 哭笑不得
平步青云-1403哭笑不得
夜色迷惘，吉普车疾驰，很快海边小村庄的幽幽灯火就出现在面前。窦一凡从第一次来到这个小村庄开始就对这里归属地的划分感兴趣。史芸香所在的这个小村庄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村子，而是从靠近公路那边的叶家村搬迁延伸出来的。零零散散的七八户人家沿着叶家村往外围的海边逐渐地扩建出来的。当时施德征之所以挑选这个地方就是看了这里的僻静还有海边不错的风景。当初施德征在这里买下一个单门独户的大院子进行翻修加高围墙之后给史芸香做疗养用，没想到史芸香病好之后根本就不想走出这个院子。后来施德征也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落脚点了。
“有灯光，里面有人。”就在窦一凡一个拐弯，从吉普车上能够看到大院子的第一个瞬间施德征就立刻进行了现场报道。
“市长，香儿应该没事的。您不要着急了！她可能是回家一趟，拿点什么东西吧！”见到院子高高围墙里面隐隐的灯光，窦一凡也放心了不少。
施德征迫不及待地按下了开启院子自动门的钥匙，窦一凡踩下油门冲了进去。
“香儿！”施德征推开车门，高声叫着就要往里面冲进去。
“市长，等一下！”见到施德征毫无防备地往里冲，窦一凡赶紧拦住了他。要是院子里面真有什么问题，他也好有个应急措施。
被窦一凡叫住的施德征也反应过来，放慢了脚步。窦一凡走在前面领着心急如焚的施德征往客厅那边走了过去。灯火通明的客厅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里听上去有点动静。
“香儿，你在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施德征从窦一凡的身后走出来，径直往厨房走了过去。
“哎！你们怎么来了？”身上围着围裙的史芸香一脸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两个男人，手里的锅铲还没有放下来。
“香儿，你怎么连电话都不开就跑出来了？”见到操心万分的女人好端端地站在面前，施德征傻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让窦一凡听了都相当郁闷的话来。
“我……我不知道我手机没开啊！可能是没电了吧！”史芸香迟疑地看着松了一口气的施德征和站在厨房门口不吱声的窦一凡，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失了。
“香儿，市长担心你好久了，一直打你的电话又关机，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窦一凡只好替站在原地不动的施德征解释，心里却考虑着要不要回避一下给两人一个私密空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回来住了，所以就……”史芸香知道自己闯祸了，放下手里的锅铲胆怯地走到施德征身边，可怜兮兮地解释。
“嗯，以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香儿，我以为，以为你走了。”没等史芸香走近，施德征长臂一伸将面前的女人卷入了怀里。将史芸香紧紧地搂在怀里，施德征低声地叹了口气，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舍不得说出来。
看着在厨房门口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窦一凡默默地后退一步转身往客厅门口走了过去。就在他往门外走的时候，从楼梯口下面的洗手间里钻出一条欣长的人影。看到这个不知道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女人，窦一凡顿时愣在原地。
“哎，你怎么来了？怪不得我刚才听到车声了，原来是你们来了。哎，香儿，他们……”李慕云抬手指着一脸愕然的窦一凡，高声地嚷嚷了起来。
“嘘！你怎么在这里？呃，是你送香儿回来的？我说她怎么会一个人回来呢！”窦一凡上前一步，竖起食指示意李慕云不要再说话了。看着一身牛仔裤白色长袖棉t的李慕云，窦一凡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除了李慕云之外，窦一凡估计史芸香也不可能向别人求救的了。
“是啊！怎么了？你没看到我的车就停在外面吗？哦，对了，我没开自己的车过来。”李慕云朝窦一凡笑了笑，带着几分不自在地摊了摊手掌。虽然昨天晚上两人同床共枕过，可是毕竟两人还没有开诚布公地聊过，所以李慕云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自然。
“嗯，我知道了！”窦一凡低垂下眼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跟李慕云一样感觉到有些别扭。他在心里暗暗地责备自己，刚才一下子慌乱连院子的情况都没有观察清楚就陪着施德征冲了进来。要是真的有人想对施德征不利的话，窦一凡还真是没有办法做到像唐兴宇一样保护施德征全身而退。
“嗯，香儿正在做饭呢！出去吃饭吧！”李慕云往前走了两步，从窦一凡的身边经过时下意识地伸手挽着他的手臂一起往饭厅那边走去。
“慕云，等一下！他们……”窦一凡一脸纠结，看着被李慕云牵着的手臂，提醒她厨房那边有可能是儿童不宜的场面。
“他们怎么了？”李慕云不明就里，还没有见识过施德征毫无忌讳的激情场面的她根本就没有往这些方面想象。
“他们正在……嗯，做饭！我们还是到外面走走吧！”窦一凡支吾着想要表达什么，却莫名其妙地自己的脸庞先发烫了。
“正在做饭？嗯，好吧！”李慕云惊讶地点了点头，回头看着有些异样的窦一凡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默默地松开窦一凡的手臂，朝着客厅门口走了过去。
“慕云！”窦一凡跟着走出客厅外面，两人往停车的位置走了过去。夜风有点微凉，穿着单薄的李慕云缩了缩脖子不过却没有说什么。窦一凡走上前，伸手将她拥入怀里，抚摸着她消瘦的肩膀轻声地叫了一句。“冷吗？”
“一凡，我……把房子的钥匙还给你吧！”在窦一凡的怀里微微地动了动，想要维护自尊的李慕云实在太想念这种温暖的味道了，内心挣扎着冒出了一句让窦一凡哭笑不得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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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4 一览无遗
平步青云-1404一览无遗
窦一凡低头看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的李慕云，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笑了。这个女人仗着艺高胆大随意进出他的家门已经不止一次了，竟然这个时候说要把钥匙还给他。也好在他的心脏比较强大，换成别人的话，给李慕云三更半夜地冒出来不吓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那好吧！随便你！”窦一凡盯着李慕云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立刻捕捉到她眼里的那一抹失落。
“嗯！”听到窦一凡毫无感情的回答，李慕云心里一冷，慢慢地站直起来，推了推窦一凡的手臂笑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放在里面，我进去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慕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花光了似的，脚底下像是踩着一团棉花整个世界都摇晃了起来。
“好的！”窦一凡想要伸手扶住李慕云，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极其残忍的一句。
“嗯！我明白了！”李慕云咬了咬下唇，拼命压抑着复杂的心情和夺眶而出的泪水，满腹憋屈的转身要往客厅那边走过去。
“我打算买套房子，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看看？”见到李慕云信以为真，窦一凡赶紧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认真地提出一个无比诱惑的建议。
“你说什么？买房子？我们自己的房子？”李慕云迟疑着回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窦一凡看。
“嗯！要是你真喜欢听雨轩那套房子的话，我们买下来也可以。不过我觉得有点小！”窦一凡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顺便解释了一句。
“可是……”李慕云的眼角有些潮润，挣扎着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是什么？我可没有什么钱，可买不起别墅。我这个人嘴笨，讨不了你欢心，还有我这个人比较花心，经常会有女人……”窦一凡低垂着眼睑，想要说点好听一点的话，就算是哄一哄面前这个女人也好，可是说到最后他发现他真的是嘴巴很笨的男人。
“呵！没有可是了！”没等窦一凡说完，李慕云上前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眼里含泪地笑了笑。
“慕云，你还会有选择机会的。半年内，嗯，半年内，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只要哪一天你不想跟我过了，你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我不会，一定不会勉强你的。不过，我希望你再慎重地考虑考虑，不要再干伤害自己的事情了，好不好？”伸手抚摸着李慕云尖尖的下巴，窦一凡的心早已经软成了一汪春水。
谁对谁错都好，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可是回过头来，窦一凡发现他还是在乎李慕云的。只不过抱着怀里这个单纯的女子，窦一凡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安。他的脑海里来回地晃动着凌云璧的身影，身怀六甲的凌云璧那双清冷绝望的眼睛总是把他折磨得毫无脾气。以其说是给李慕云半年的时间，不如说是窦一凡为自己的私心留一点空间。半年后凌家的事情也应该告一段落了。到了那个时候凌云璧应该脱离萧冬至的控制了，如果到了那一天凌云璧带着孩子来到他身边的话，窦一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那个命运多蹇的女人还有那个作为筹码出生的孩子。
“嗯！我知道了！一凡，你咬我一下好不好？我怎么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的，我……真好！”李慕云蹭了蹭窦一凡的鼻尖，哽咽着表达着内心的激动。
“傻瓜！”窦一凡轻笑一声，歪了歪脑袋一把封住那张娇嫩的红唇。
“嗯……呐！”李慕云神色迷离地迎接了这个期待已久的热吻。两张饥渴的嘴巴疯狂交织，两颗孤单的心灵再次碰撞。
一道欣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厅的门外，看着夜色下热情拥吻的一男一女，向前迈进的脚步一下子停滞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史芸香才勉强扭过脑袋缩回了长腿，退到客厅里面。
“吃饭吧！他们在外面忙着呢！”走到饭桌边，史芸香朝坐在那边的施德征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们？你是说窦一凡和……”施德征愣了一下，拿起筷子往史芸香的碗里夹了一块鱿鱼肉，轻声问了一句。
“李慕云！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今天下午是李慕云送我回来的。呵呵，吃饭吧！让他们年轻人折腾去吧！”史芸香掩饰了眼里的失落，朝施德征笑了笑，随口解释了一番。
“香儿，他们都跟你差不多年轻呢！我看你是跟我跟久了心态也变老了，对不对？来，吃点菜，怎么样？好久没给你炒菜吃了，好吃吗？”施德征挑了挑眉毛，对于史芸香无意透露出来的心声有些敏感。他顺手给史芸香再次夹菜，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吃，你炒的菜一直都很好吃。”史芸香低垂着眼睑，点了点头。
“香儿，等我退休了之后我天天给你做饭吃，好不好？”施德征停下手的筷子，突然说了一句令史芸香意外抬眸的话来。
“你要退休了？德征，你不是还没到年龄吗？”史芸香意外地看着施德征，有些不怎么相信地放下了筷子。施德征的这一席话让她一下子意识到她似乎离跟这个男人朝夕相处的日子不远了。想到这个可能，史芸香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
“嗯！退居二线也是退啊！在舟宁我也干了一辈子了，就算让我到人大到政协去也很正常了。”施德征也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地放下筷子，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失去了胃口。
“那窦一凡怎么办？呃，我的意思是说窦一凡那边的海饶开发区怎么办？那边不是刚刚去了两个公司吗？要是你不能在市里支持着的话，说不定那边就……”史芸香着急地追问了起来，从来不关心时事政事的她将她那一颗纷乱的心袒露在施德征的面前，一览无遗。
听到史芸香的话，施德征慢慢地低垂下眼睑，想要掩饰眼里的那一抹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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