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8章 喜剧发福
平步青云-第1888章喜剧发福
学习班的学员们开始了辗转大半个天朝的考察活动,呆在家里好好伺候老婆的窦一凡也是从关如卿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学习班的考察学习活动还没有结束,窦一凡也就没有回去海饶开发区上班,不过每一天处理的电话和遥控的业务也不少。每一次接到刘心然和刘树明这两个姓刘的主人打来的电话,窦一凡总是忍不住猜想着要是外出旅行整天接这样的公务电话也是足够烦人的了。当然,就算再忙再被打扰再烦,被人需要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娇妻美女在一边陪伴着的时候,窦一凡更是整天跑上跑下,被家里的两大一小三个美女指挥得团团转。特别是窦思颖那个小小美女,只能用稚嫩的哭声来表达对他的需要,更是让窦一凡爱不释手,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家里请了月嫂,连李慕雨也专门鼓捣这个新生代的小玩意儿,本来伺候母女俩的事情不怎么需要窦一凡动手的,不过不知道是心里对李慕云多少有些愧疚,还是在家呆着没事干实在太无聊,窦一凡整天围着这一对母女俩忙活着也是挺快活的。
唯一让窦一凡苦恼的就是母亲杨叶绿和月嫂两人整天围着厨房转,天天给李慕云做这做那的好吃的。已经对自己腰围产生严重厌恶的李慕云开始了有意识的减肥,控制食量的她总是把吃不完的东西全部交给窦一凡去消化。在李慕云坐月子的半个月后,窦一凡发现了一个很喜剧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腰围接替了李慕云开始有暴涨的迹象。他偷偷地称了一下体重,发现李慕云的阴谋得逞了,他以坐月子的发福状态增加了差不多十斤的体重。
本来四月十三日结束的党校学习班由于外出考察学习的原因延长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刚好给了窦一凡两个星期在家悉心照顾李慕云的时间。四月十九日那天,在家坐得实在有点发慌的窦一凡开着车回海饶开发区准备转悠一圈。当他的吉普车一进入海饶开发区的时候他的方向盘下意识地往科技园区拐了过去。在科技园区门口站了一会儿,窦一凡看着已经长出不少杂草的园区,心里很不是滋味。时光在荒芜,从海饶建区到现在,这里经历过三四任的区委书记,可是这里还是一片荒凉。就算窦一凡自己在这里的一年多时间中,春夏秋冬季节交替变换,可是这里却只能长着茂盛的杂草。
从科技园区出来,窦一凡没有回办公室的想法,也就径直往奥玛斯公司的地盘开了过去。轰鸣的机器声终于让窦一凡感觉到一丝安慰,主要厂区的第一期工程已经基本完工。上一次跟易舒舒聊起来的时候,窦一凡还听说奥玛斯很快就要开始投产。在奥玛斯工地上查看了一下,窦一凡这个烈日下闲逛的无所事事人员立刻就被奥玛斯公司的保安人员发现了。
正好在工地上的易舒舒带着万乔亚和虞素澜过来,三个女人陪着窦一凡在工地上绕了一圈。窦一凡了解了一些进程,又吩咐万乔亚和虞素澜两人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刘心然或者刘树明这两个办公室主任。
易舒舒将窦一凡迎进她的办公室里面,亲自为窦一凡泡了一壶咖啡。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易舒舒被窦一凡以为是潜入酒店准备进行非法交易的非正常职业女性开始已经一年有多了,易舒舒也从对窦一凡的强烈反感到后来旺盛的征服欲,到现在的平和淡然相处。尤其是当她发现窦一凡对李慕云还算忠诚的时候,对她身边跟窦一凡相熟的虞素澜也放下了成见。
两人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宽大的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易舒舒走回办公桌那边从抽屉里面掏出一个不起眼的袋子,走回窦一凡面前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你不会是给我送礼吧?我可告诉你,这是绝对行不通的,这可是行贿啊!”窦一凡顺手接过来之后往茶几上一放,半真半假地指着易舒舒笑着打趣道。
“知道了,你窦区长廉洁了,在你面前还敢行贿么?你家的什么广厦安居还真是搞得不错,我听说不仅在旧城改造项目中大赚特赚了一笔。对了,你家大姨子挺能干的嘛,看她那个样子弱不禁风的,呵呵,原来是扮猪吃老虎的。不过听说你老丈人那边的公司就不怎么样了,上次我还听说欧书记还亲自过问了他们宏光地产暴力拆迁的事情呢!这同是一个‘李’字,怎么就出了两个这么不同的人呢?我可听说你那个老丈人为了节约成本,呵呵,用了最少的人手和最强硬的手段逼迫那些拆迁户离开,说是配合政府的旧城改造工程哦!”易舒舒轻抿了一口咖啡,浓郁的香气让她感觉很舒缓,话匣子也一下子打开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呢?李家的事情我不怎么管,不过我知道我大姨子的公司是合法经营,这就够了。”窦一凡不打算在外人面前提起他老婆家的事情,特别是在易舒舒这个高调的爱憎分明的女人面前,他觉得还是少惹事为好。
“这个是我爸专门为你家小公主特意准备的,说是有辟邪的作用。反正我也不懂,不过我老爸还让我转告你一百天内尽量不要带你家小公主外出游玩……反正我爸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信不信由你,具体的我也不大懂。你要是不明白,你就自己给他打电话问清楚吧!”易舒舒把易木杨的话重复了一遍,直到把窦一凡说得直皱眉头。
“你爸知道我老婆生了?还知道小孩的生辰八字?”窦一凡倒不是认为易木杨的话有多么的危言耸听,而是觉得以易木杨这个统领奥玛斯这个号称全天朝最大私人企业大老板的忙碌程度会去关心他小孩而觉得不可思议。
第1889章 送礼魔式
平步青云-第1889章送礼魔式
“这点事情要打听有多难啊!我是通过虞素澜知道的,她不是去你家看过小公主嘛。至于我爸是怎么知道的,那我就不清楚了。”易舒舒朝窦一凡扬了扬下巴,很坦诚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听到易舒舒的话,窦一凡嘿嘿地乐呵着。虽然他不是个高调的人,但是李慕云生孩子也是招惹了不少的客人。当然,在这些客人当中有一部分是平时里走动得比较勤快的朋友同学同事,也有一部分是冲着窦一凡这个年纪轻轻的海饶开发区区长而来的。人情冷暖自知,落魄时门可罗雀,得势时门庭若市,这些事情在窦一凡眼里看来已经淡化了很多。不过奥玛斯公司老总易木杨对他还算不错,起码没有在他落魄的时候对他或者海饶开发区施加过什么压力,又或者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易木杨对于窦一凡之前所经历的那么一点点小挫折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走出易舒舒办公室的时候,窦一凡在楼下碰见了虞素澜。看到面带笑容的虞素澜,窦一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上次虞素澜带着孩子到家里玩的时候,窦一凡刚好下楼买菜去了。不过看虞素澜脸上的笑容,窦一凡也清楚这个女人应该早已经走出那一段阴影,剩下的就看徐鹏展怎么处理这个前情妇和那个唯一的私生子了。
窦一凡带着易舒舒转交过来的大礼包开着车出了奥玛斯公司,和满腹疑问往回开的。当车到了海饶开发区政府办公大楼门口的时候,窦一凡也没有怎么多想,就把易木杨送的那个袋子塞到车子的储物箱里,停车上楼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窦一凡出门学习之前交代下去的工作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刘心然和刘树明也的确是两把好刀,基本上不需要窦一凡太费心思。窦一凡让石水成通知开个小型的碰头会,把科技园区那边的事情确定下来之后打算跟徐鹏展好好汇报一下,顺便把招商引资会的地点给确定一下。
没想到他们的会议都开完了,在电话里说等会儿就到的徐鹏展却怎么也不见踪影。窦一凡有些纳闷,不过也懒得去理睬徐鹏展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霸着位置又不干活的家伙。既然徐鹏展不愿意承担起这样的职责,窦一凡觉得有必要找一个能够支持这项活动,并且乐意支持这个项目的大人物。想到这件事情,窦一凡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拎着公文包往门外走去。
司机贾学文见到窦一凡回来上班,也就重新履行司机的职责。当贾学文坐上司机驾驶座的时候窦一凡才想起易木杨送他的东西还放在储物箱里。他顺手拿了过来,打开了刚才来不及查看的礼物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相当精致的酒红色锦缎盒子,窦一凡发现里面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翡翠玉石。玉石通体墨绿透亮,边沿还有两三个血红色的点。这个玉石被打造成吊坠,不大但是却很精致。以窦一凡的外行看来,这块带着血红的玉石价值不菲,虽然他一时也分辨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是哪个年代留下来的,但是玉石很圆润,不像是刚刚开凿的新玉。
回想起易舒舒刚才所说的话,窦一凡默默地将那个玉石挂坠收了起来。不要说小孩子还小,不适合戴这些东西,就算孩子长大了,窦一凡也不希望这些跟玄学易经有关的事情去影响孩子的成长。只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再加上易木杨本身就是一辈子喜欢跟玄学打交道的人,所以多少还是给窦一凡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收起挂坠之后,窦一凡才发现盒子的下面还摆着一对银光闪闪的脚环。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这对脚环款式很新潮,应该不是易木杨会看中的式样。想到易舒舒的欲言又止,窦一凡释然地笑了笑,收下了来自这个刁蛮公主的好意。
吉普车平稳地朝舟宁市区奔赴而去,握着方向盘的贾学文好几次都偷偷地打量着坐在身后的窦一凡。直到窦一凡收起礼盒袋之后,贾学文才支吾着问窦一凡在舟宁市区一平方一千块钱不到的房子能不能买。听到贾学文的问题,窦一凡微微挑眉,顺口问了一声哪里的楼盘。
“窦区长,其实我也不是怎么想在舟宁市区那边买房子,只不过是一个朋友,嗯,不是太熟悉的搞建筑的朋友找上门来说,原来那个搞金榜名爵小区的开发商在市区那边又弄了个新楼盘,现在有个内部认购价,说是我想要的话就给我打个五八折,也就是不到七百块钱一平米。”贾学文结结巴巴地说着好不容易才把意思表达清楚。
“金榜名爵的原来开发商搞的小区?呵呵,老贾,我记得以前金榜名爵的均价都不止这个数字啊,而且还是几年前的物价水平。这样的价格实在是便宜了,就算是买下来炒房也是有赚头的。不过……”窦一凡的语气很平淡,说出来的话也相当的淡漠,可是话说到重点的时候,他却相当不人道地停顿了。
对于贾学文所说的事情,以及他支支吾吾的表情,窦一凡心中很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给施德征当贴身秘书的后阶段,就不止一个开发商想要送他房子。当然说送也不完全对,起码房子的房契税还是需要他自己去交的,毕竟这些手续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办理的。当时施德征在舟宁的气势如日中天,有人巴结施德征的秘书也是很正常的。不过窦一凡没有想到的是人家的鼻子竟然这么灵敏,竟然这么快就将手伸到他的司机身上来了。
虽然说很多参加党校学习班培训的中青年干部都是呈上升状态的,但是经过波折的窦一凡对于平步青云这样的好事并不太热切。虽然外围也有一些传言,说五月份的微调已经开始了,还有一些人已经开始了运作,不过窦一凡却淡定得很,对于馅饼砸脑袋的事情不是太有激情。
第1890章 不现实
平步青云-第1890章不现实
贾学文不敢吱声,只是等待着窦一凡继续说下去。<800小說网WWw.800book.net 全文字,更新快,无弹窗!>意识到自己给贾学文造成压力,窦一凡微微一笑,很直接地对贾学文说。
“老贾,在舟宁买下一套房子等待升值不如在海饶开发区买一套舒适一点的,反正你的家人都是在海饶这边生活的。把家人的生活安排好一些,给孩子预备一些受教育的钱,不是更好吗?”窦一凡的话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一番话已经打掉了贾学文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
“可是……嗯,好的,窦区长,我明白的。”贾学文毕竟比窦一凡大了好几岁,听话听音,窦一凡一开口他也就立刻明白过来了。当然,贾学文之所以把这件事情跟窦一凡拿出来说道就是想打听窦一凡对这件事情的意见。如果窦一凡对这样的事情无所谓,那么贾学文以后也不需要再用这样的事情进行请示了。正因为这一点,窦一凡才会坚决断了贾学文这方面的念想。
“嗯,到时候我再帮你看看海饶这边到底哪个楼盘有合适的房子,要是有合适的,再买一套吧!”窦一凡淡淡地点了点头,对于贾学文的表现还算满意。只不过打掉人家发小财的机会,他也想着给贾学文一点甜头。就算是画一个饼,窦一凡觉得他也应该画得比贾学文圆得多。
果然听到窦一凡的答复,贾学文心里舒服多了,苦瓜着的驴脸也好看多了。虽然窦一凡的这个承诺也不过是一个画饼,不过贾学文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有这么一个能够关心他的上司,对于贾学文来说已经足够欣慰一阵子了。他赶忙连连点头,嘴里还连声道谢。
虽然贾学文这里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不过窦一凡心里对自己周围出现的一些情况也暗暗留心了。最了解他生活习性的,在海饶就有两个人,一个是秘书石水成,另一个则是司机贾学文。窦一凡不希望自己的名声毁在这两个人手里,但是又不能要求自己的下属过着清贫的生活并且还要抵制各种外界的诱惑。有一个甘于抵制各种诱惑并且守着清贫日子的下属这种想法是理想的,但是不现实。既然不现实,那么窦一凡就希望通过更妥当的方式来处理这种关系。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窦一凡揉了揉太阳穴,思考着应该怎么样跟欧耀国提起海饶招商引资的事情。当然,没有预约的情况,今天能不能如期见到欧耀国也是一个问题。想到这里,窦一凡掏出手机给欧耀国的秘书文学立打了个电话,打听一下今天下午能不能跟书记约个时间汇报一下工作。文学立在电话里跟窦一凡打了两声哈哈,然后告诉窦一凡看下午的情况,如果能够抽出时间空档的话,就立刻通知他。
窦一凡道谢一句,笑了笑挂断电话。听到文学立这种回答,窦一凡心里清楚欧耀国今天下午肯定会在办公室里,而且文学立绝对能够替他挤出点时间来。文学立没有立刻答复只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同时也为了让窦一凡记他一个小小人情而已。当过贴身秘书的窦一凡心中很明白这种应答技巧,也明白文学立的意思。
车轮滚滚,窦一凡随手翻开近期的一些工作安排,在上面随手做了一些标示,准备今天晚上再好好琢磨琢磨。就在他陷入工作状态的时候,温小龙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是准备跟他吃午饭。
对于日夜颠倒时差的温小龙,窦一凡一听说要吃午饭立刻随口调侃了一句:“你个夜猫子什么时候这么早起床了?还这么有心要请我吃午饭?”
“哥,我二哥过来了,说让我请你一起吃顿饭。我想着你最近不是在家里照顾嫂子嘛,就安排在中午,免得耽误你晚上喂奶的时间嘛!”温小龙语气轻松地回击了两句,笑得那个叫暧昧。
温小龙口中所说的二哥就是驯龙帮里面的第二把手苏益泊。上一次窦一凡请求苏益泊出手相助在泰国找回施德征骨灰的时候,窦一凡曾经欠下苏益泊一个条件。听到苏益泊来到舟宁,窦一凡心中清楚欠债还钱,该是他回苏益泊一个大礼的时候了。只不过苏益泊的这个条件实在太大了,窦一凡想还都要费好大力气。苏益泊看中的是海饶开发区的港口,想要将那个港口发展成为他的地盘。
而且,窦一凡看得出来苏益泊是想要绕过驯龙帮独自啃下海饶开发区港口。这一点让窦一凡很是头痛,但是当时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又不得不答应下来。电话那头再次响起温小龙的声音,窦一凡发现他有点走神了,赶紧收敛心神。
“小龙,我今天下午要到御鹏山去向欧书记汇报工作。你看看能不能跟你二哥说一下,看看晚上行不行。晚上我做东,给苏二哥洗尘,好吧?”窦一凡回过神来,赶紧回应了温小龙的问题。
“今天晚上?那也好,我等会儿跟我二哥说一下。那中午我们先喝酒去了,晚上再跟你劈过。”温小龙爽快地答应下来,也不用等苏益泊开口了。
窦一凡收了电话,吩咐贾学文把车开回星月湾,准备在家里随便吃一点,然后理清思路,下午跟欧耀国好好提一两个要求,看看能不能为海饶开发区争取点权益。
电梯到了九楼,窦一凡就跟站在电梯口匆匆离开的母亲杨叶绿碰上了。“哎,妈,你这么着急上哪去啊?”
一见到母亲神色有点不对,窦一凡赶紧叫住了她。没想到杨叶绿一见窦一凡回来,眼圈一红,低垂着脑袋就要往电梯里面冲过去。
“一凡,我……我还是先回去吧!”杨叶绿动了动嘴巴,有些委屈地绕过窦一凡进了电梯。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哎,我不就是出门一上午,你们怎么就……”一见到老母亲那一副委屈的模样,窦一凡心里一下子堵得慌,见拦不住杨叶绿,只得跺了跺脚往自家门口走了过去。
第1891章 那点破事
平步青云-第1891章那点破事
用窦一凡的话说就是观念造就了代沟,代沟形成了隔膜,隔膜毁了亲情。当现代男人的另外一个重大难处就是如何妥善地处理自己老婆和自己老妈的关系。这种关系不同于‘老妈和老婆同时落水该救谁’的问题处理,而是一种长期的磨心,把男人的左右为难磨到最后变成了冷漠麻木。
任何的婆媳关系都是纯属坑爹的,坑孩子他爹的。这是窦一凡心中早已经下过定论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慕云这个原则帝在老人面前也是如此守着她的原则过日子的。
当窦一凡打开房门看到抱着孩子一脸恼怒的李慕云时,他的头再次无声地胀大无数倍了。其实窦一凡早该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了,他自己和李慕云两人之间的思想观念都有着南辕北辙的危机,更何况李慕云和他老妈杨叶绿之间不管是从生活习惯还是各种理念都是天和地之间的差别。
“又怎么了?又吵架了?”窦一凡耐着性子走到沙发这边,刚好看到李慕云正伸手轻拍孩子的后背安抚着孩子,不由得缓和了一下语气轻声问了一句。
“什么叫做又怎么了?什么又叫又吵架了?”李慕云一听窦一凡的话立刻就冷下脸来了,拍打着孩子后背的手不由得加重了两分力道。
“我妈又做错什么了?好吧,我妈怎么招惹你了?”窦一凡有些烦躁,特别是当他听到孩子哇哇大哭起来的时候,更是对李慕云这个当妈的有些意见了。他朝李慕云伸了伸手想要抱过孩子,没想到人家李慕云对他的举动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应,反而拧了拧身子,往一边别过脸去。
“问我干吗?要问,问你妈去!”李慕云凉凉地瞪了窦一凡一眼,抱着小小的窦思颖站起来轻轻摇晃了两下。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小孩瞪大一双泪眼汪汪的大眼睛蹬了蹬小脚丫,似乎是在对父母的疑似吵架表达着不满。
“慕云,我来抱吧!你先吃饭,饭菜都凉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李慕雨朝客厅这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奶瓶。看了一眼弩拔剑张的小夫妻俩,李慕雨朝李慕云怀里的孩子伸出了手。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李慕云气咻咻地抱着孩子往主人房走了过去,将李慕雨也扔在那里。
见到自己老婆扭头就走人,窦一凡一脸疲乏地倒在沙发上,一点都提不起精神来,连李慕雨都没有心情去理会了。
“一凡,你先去吃饭吧!我进去看看,你就不要惹她了,心里正不痛快呢!”李慕雨轻声说了一句,这一次破天荒地没有责备李慕云。
“到底又怎么了?我不就是刚刚出门不到一天的时间吗?至于这样……”窦一凡烦躁地站起来,点燃一根香烟在客厅里面来回地踱着步。
“这一次……唉,你还是劝劝你妈吧!慕云还坐着月子,就不要再提生孩子,传宗接代的话题了,好不好?她身体还没有恢复,正难受着,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话题,她多少都是有些心理阴影的。”作为李慕云和窦一凡两人一路走来的见证人之一,李慕雨也是有些无奈。两人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了,李慕雨不希望自己妹妹的婚姻会在这样的家庭琐事当中葬送掉了。
“我妈她又提这事?唉……我改天再说说吧!”一听李慕雨解释,窦一凡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想要呵责自己的母亲,可是一想到她那一副委屈的样子,窦一凡只有猛地吸一口香烟的份了。
“嗯,就算要提也是以后的事情,对吧?再说了,政策不允许,慕云自己也不乐意。好好培养小思颖不就行了吗?何必搞出这么多事来?”李慕雨这一次是着实替自己妹妹打抱不平了。陪着李慕云在产房里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李慕雨这个从未生育过的女人除了对孩子的喜爱不变之外对生命的诞生就只有敬畏的心理了。
“唉,我拿进去吧!”李慕雨的话,窦一凡是听进去了。伸手接过李慕雨手中的婴儿奶瓶,窦一凡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烦躁想要进去哄一哄老婆大人。
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传宗接代的思想早已经在年老一辈心中根深蒂固了,特别是在舟宁这个落后的地级市里,多子多福早已经是人们心中不可挑战的信念。想要一下子改变老人的观念又谈何容易?当时杜洁琪和廖振峰离婚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廖皓扬是个女孩的话,杜洁琪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带走女儿的。
一想到当地实际情况和计划生育政策之间的巨大差距,窦一凡脑壳都想疼了。他心里清楚自己老妈也就是嘴上念叨一下,具体的事情也影响不了李慕云。可是就是老人这种以为滴水穿石的潜移默化会起到效果的幼稚想法把窦一凡这个大男人往死角逼。
窦一凡深知他没有这个本事一下子就扭转老人的思想,可是无法改变老人的思想观念不代表他可以不哄着老婆。作为一个当代青年才俊的代表,窦一凡认为在家哄好老婆是男人必修课之一。哄好老婆的福利远远不止家庭和谐那么简单,还有各种外出应酬深夜喝酒不受责备等等好处。况且,今天晚上他还和苏益泊有个晚餐要吃,吃吃喝喝是免不了的,估计谈判也是难免的了。恐怕今晚没有喝到趴下也是回不来的了,这么一想的时候,窦一凡更加坚定了哄好老婆的想法。
拿着奶瓶走进卧室,窦一凡还没有靠近李慕云身边就被她冷冷地喝住了。
“出去,满身都是烟味,别碰我女儿!”李慕云用她的方式来表达她对这个立场不坚定的男人的愤怒。
“哦!那我出去洗一洗……”窦一凡没有抗议,舍不得抗议也懒得去抗拒李慕云的恼怒。
走进洗手间将自己的寒酸味和烟味都洗干净之后,窦一凡围着大毛巾走了出来。正在给孩子喂奶的李慕云一见窦一凡脑袋上围着一条小毛巾,腰间还围着一条大毛巾,像个蹩脚的阿拉伯人似的出现在面前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第1892章 乳香汹涌
平步青云-第1892章**汹涌
窦一凡站在洗手间门口,十分滑稽地抽搐了两下嘴角。早已经在镜子里欣赏过自己‘美好’形象的他缓缓走到床边,在满脸嗔怪的李慕云面前半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有些乱糟糟的长发,轻声地重申自己的观点。
“老婆,你辛苦了!不管谁在你面前提起生二胎的事情,谁就是你我的共同敌人!从此我们跟他们一刀两断一了百了,我们与他们势不两立,好不好?”窦一凡对李慕云的心疼是摆在脸上的。这个花一样娇嫩的富家公主为了爱他已经众叛亲离了,如果他这里再不能给她归宿感,窦一凡估计老天爷都不会轻饶他的了。当然,尽情呵护李慕云和在外面有选择性地挥霍剩余精力是根本就不冲突的。这是窦一凡心中最美好的想法。
“什么一刀两断了?他们可是你的父母,怎么断得了?”听到窦一凡这一番煽情的傻话,李慕云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她把喝着奶睡着的孩子嘴里的奶嘴轻轻地抽出来,又把孩子轻轻地放在婴儿床上温柔地摇晃了两下。回头瞪了窦一凡一眼,李慕云轻声质问了一句。窦一凡对父母的孝顺是李慕云看在眼里,正因为这一点,她才对杨叶绿的旧事重提表现得十分抗拒。现在听到窦一凡的这一番话,李慕云也意识到自己往日的自信心似乎正在窦一凡面前慢慢地消失了。
“你断得了,我也可以啊!”窦一凡伸手替李慕云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心疼地低声说了一句。
“那我们不就是成了孤家寡人了?一凡,我不希望你成为孤家寡人,可是……”李慕云温顺地倚在窦一凡的身上,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她知道自己的死穴早已经是窦一凡心知肚明的,可是就算是被他死死拽住一辈子,李慕云也心甘情愿。
“别可是了,傻瓜!我不是告诉过你嘛,除了我可以要求你生孩子之外没有人有这个权利对这件事情指手画脚,懂不懂?”窦一凡用力地将女人一把抱起来,将她好好地安顿在床上。在李慕云硕大无比的胸口蹭了蹭,窦一凡动情地表白着。还处于哺乳期的李慕云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奶香味,让窦一凡如痴如醉。
“嗯,知道了!可是她是你老妈耶,我总不能把她当透明的吧?”李慕云舒舒服服地倚在床头上,对于身边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提防。
“就把我妈当透明的,她说什么话,只要你不喜欢听的,你就不要去理她,直接告诉我,我去骂她,好不好?”窦一凡环抱着李慕云丰硕的腰身,轻轻地摩挲着她傲人的上围,低声地嘟囔着。
“呵呵,你会骂你妈么?别骗人了!平时你妈说什么,你都是点头说是的啦!还敢骂你妈,不是想要造反吧?”李慕云有些怕痒,扭了扭身体,却没有避开窦一凡揩油的念头。她用她从未有过的臃肿身姿好好地依偎在窦一凡的怀里,笑得无忧无虑,一扫刚才的郁闷和恼怒。
“呵呵,这里还涨吗?怎么鼓得这么大啊?嘿,医生不是说过,要让小孩多吸一吸才行哦!来,我摸摸看,要多给她做运动,这样才不容易长乳腺结块哈!”窦一凡笑着,伸手往李慕云从来没有这么高傲的胸脯抚摸了过去。他是一边热切地抚摸着,一边对自己的行为冠以堂而皇之的理由。
窦一凡掌心的热度透过那一层不厚的棉布睡衣传递到李慕云的身体,让她的呼吸有些意外地粗重了起来。只不过一想到目前的身体状况,李慕云还是不敢让窦一凡这个色胚子进一步挑逗的。
“你个色狼!是不是最近吃饱了撑得慌啊?”李慕云笑着拍下窦一凡的色爪子,想要站起来远离危险,没想到窦一凡却是死皮赖脸地贴了上来,把她的腰部给环住了。
淡淡的**味让窦一凡欲罢不能,在李慕云身上收获的快乐已经有些久远,可是那种食髓知味的体验却是愈加的清晰。虽然他的身边也有不少主动献身的女人,但是作为李慕云第一个男人,窦一凡对李慕云的亲热还是有着不同的感觉的。李慕云撑得快要爆开的睡衣纽扣自然地爆开了,窦一凡贪婪地亲吻着那两块宝贝,享受了襁褓中的女儿还可以享用的福利。
担心身体变形的李慕云不敢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本来她的乳汁就不够多,可怜的小思颖还要搭配着牛奶才够填饱肚皮,却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还要跟饿狼似的老爹来一个虎口夺食。
腰间围着大毛巾的窦一凡汹涌了,澎湃了,轻易就接触李慕云武装的他却只能适可而止,不敢再进一步地深入品尝,生怕弄伤这个傻乎乎的女人。
房间里传来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和刚刚开始低低的怒骂声让呆在客厅里的李慕雨有些担心。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心情吃午饭,也就偷偷地靠近主人房想要偷听一下,免得这一对血气方刚的小夫妻在里面搞得不可开交。李慕雨靠近主人房的时候,房间里面很安静,虚掩的房门内传来低声的啧啧啧的奇怪声响。李慕雨有些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想到刚好看到窦一凡正在抢夺小小思颖的食粮,她一下子躲闪不及,立刻闹了个大红脸。
悄无声息地从房门口退了出来,李慕雨轻轻地拍打自己胡乱跳动着的心脏,赶紧朝自己的房间里面冲了过去。
房间里面窦一凡心满意足地将嘴里的**味印在李慕雨的红唇上,笑着拥着她往门外走出,准备填饱肚皮再养足精神等待下午跟欧耀国的讨价还价。
就在李慕云和窦一凡坐下来刚刚要吃午饭的时候门铃响了。窦一凡被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将电子门铃给一把拔了起来。他女儿刚刚吃饱喝足睡了,要是被门外的人给吵醒了,窦一凡可是绝对要跟对方急眼的。
看了一眼可视屏幕上的脑袋,窦一凡快步朝门口走去,怒气冲冲地准备跟对方干一仗。
第1893章 剁了喂狗
平步青云-第1893章剁了喂狗
打开房门,窦一凡毫不客气地朝来人的胸口当胸就是一拳头打了过去。手里拎着两个礼盒袋子的唐兴宇赶紧朝一边闪躲了过去,好不容易停住脚步的时候窦一凡的长腿又扫荡了过来。
“喂,尼玛,窦太后,你这人怎么这样的?一见面就要打人的!”唐兴宇嬉皮笑脸地闪躲着,不敢还手。
“滚!你妹,竟然还敢来我家?唐兴宇,你一声不吭就走掉,现在还敢回来?你妹,给老子滚回去!”窦一凡恶狠狠地朝唐兴宇扑打了过去,刚刚喝过鲜奶的他大有从李慕云身上遗传过来的张牙舞爪的基因。护犊的他表现出了未来岳父该有的愤怒和底气,恨不得抄起大棒子就要把唐振宇给揍死在门口。
“窦太后,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啊!喂,尼玛,能不能等我解释两句啊?”唐兴宇在大门口一边闪躲,一边低声念叨着。
“还不快走?你是不是要让她再……”窦一凡将内心的憋屈进行了移情,全部发泄到唐兴宇的身上去。不过等他细想的时候他发现李慕雨这一次的表现实在太平稳了,如果不是她身边的人根本就分辨不出她情绪上有什么变化。唐兴宇失踪了十几天,终于再次出现在窦一凡的面前了。虽然李慕雨没有说什么,再加上李慕云分娩,大家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李慕雨的身上,可是这不代表窦一凡见到唐兴宇就不会恼怒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被人绑架了。今天刚刚跑出来,所以就赶紧过来了赔礼道歉了!真的,我真的被人绑架了!”唐兴宇说得煞有介事,可是那一脸的嬉皮笑脸却掩饰了他眉宇间的疲惫和苦涩。
“绑架你个鸟几吧毛!你有什么值得人家绑架的?你一个大老粗,谁绑得动你啊?绑架了你不是还要给你倒贴伙食费,不对,你回家去……”窦一凡虽然停下对唐兴宇的拳打脚踢,可是嘴里的念叨却没有停止下来。只不过他念念叨叨地骂着的时候眉头却一下子皱紧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一起在党校学习班的唐振宇曾经提过要来舟宁找唐兴宇,可是后来却不了了之。仔细打量了唐兴宇一下,窦一凡很识趣地停住了骂骂咧咧。
“呃……我只是,只是出去逛了一圈!”唐兴宇没有想到窦一凡会这么快就猜到他的行踪。只不过还不知道窦一凡和自己老兄唐振宇在亿州已经聊过不少的唐兴宇还没有打算自报家门的意思。
“编,继续编!唐兴宇,你他玛的给老娘继续编下去啊!”就在窦一凡有些心软打算放唐兴宇进家门的时候,站在玄关处的李慕云双手抱胸地冷冷开口了。
“嘿嘿,慕云,哪能呢?我怎么可能编故事来骗你呢?呵呵,我就算要骗也只能是骗别人,是吧?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我给你带了两条老山参,给你补补身子!”唐兴宇很憨厚地笑了笑,打死也不承认对李家姐妹有欺骗的行为。他甚至将手中的大礼盒包往李慕云面前塞了过去,希望通过厚礼来收买人心。
“拿回去,老娘不稀罕!留着你的老山参给你自己吃饱它吧!”李慕云的火气很大,既不伸手接唐兴宇的东西,也不打算给他让路。
“慕云,嘿嘿,不要老娘老娘地挂在嘴边,虽然你现在是当娘了,不过也不老嘛!还是一样的年轻漂亮,水嫩嫩的……”唐兴宇很少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也很少这么正经地恭维一个女人。
“喂,喂,唐兴宇,这可是我老婆,滚一边去!”见到唐兴宇那一脸的憋屈,窦一凡从男人的角度出发,决定发过这个同样不怎么容易的男人一马。他打着哈哈,搂着李慕云的肩膀,准备给唐兴宇进门。
“站住!没有说清楚就想进我家门?没那么容易!”李慕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虽然窦一凡想要当和事老,不过也得问过李慕云同不同意。双手抱胸的李慕云大娘放下手,改为双手叉腰,堵在通道上就是不让唐兴宇进门。
“说什么说清楚啊?我又没做错什么,至于这么严刑逼供吗?”唐兴宇有些不耐烦,也有些心虚,眨巴着双眼看着李慕云,继续抵赖。
“唐兴宇,男,二十六岁,未婚,部队转业军人,安江唐家。父亲唐伟焰,安江市市委副书记,现年五十六岁;哥哥唐振宇,南庆市南城区区长,现年三十岁,爷爷唐强斌,原省委副书记,现年……”双手叉腰的李慕云冷冷地开口了,如数家珍地将唐兴宇的老底都彻底翻了个遍。
“打住,打住,李慕云,你妹,你竟然暗中调查我?”面对咄咄逼人的李慕云,唐兴宇无语以对,拎着东西在门口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唐兴宇,说,缠着我们家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一个官二代官三代,还不至于落魄到来舟宁混日子的份。老实交代,要是再有什么撒谎的,老娘扒你皮抽你筋,再把你的命根子剁碎了喂狗吃!”李慕云一反在窦一凡面前的温柔,一双大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差点没把唐兴宇吃下去。
“我……哪来的什么二代三代的?他们的事情关我什么事?老子喜欢玩枪,所以就去当兵了。老子喜欢你姐姐,所以就赖在你家了!有多大的事儿,值得你吹胡子瞪眼的!”唐兴宇一脸的不在乎,把天大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一点分量都没有。
“你……唐兴宇,你个王八蛋,你要是敢欺骗我姐的感情的话,看我……”李慕云一时语噎,没有想到唐兴宇说得如此轻飘飘的,让她一下子想要抓住他的把柄都觉得没有什么力气。
“让他进来吧!”在里面已经听得够多的李慕雨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往自己的客厅走去。
唐兴宇如释重负,拎着东西屁颠屁颠地从李慕云面前挤了进去,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着:“看看,看看,还是慕雨体贴我!”
第1894章 被炒鱿鱼了
平步青云-第1894章被炒鱿鱼了
既然李慕雨本人开口了,李慕云也找不到借口来拦住唐兴宇进屋,只得讪讪地跟着进了屋。对自己老婆大人性格很了解的窦一凡赶紧关门跟了过去,免得这个看起来十分温顺可爱的小白兔瞬间发飙起来的时候连猛虎都挡不住她的狮子吼。
客厅的气氛有些压抑,唐兴宇把手中的两个礼盒袋子放到一边去,然后赶紧蹭到李慕雨的对面,馋着脸陪着笑,等待着李慕雨的发落。可惜的是,端坐在他面前的李慕雨神色淡漠,根本就不打算开口说什么,更不要说对他的责骂了。
“哎,慕雨,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我从公司出来,然后就……然后就被我爷爷也拽上车了。”唐兴宇有些忐忑,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坦白也没有办法了。
“唐兴宇,尼玛,你爷爷七八十岁的人拽得动你吗?编,你就继续编吧!”果然不出窦一凡所料,李慕云一听唐兴宇的话立刻就跳了起来,专门挑唐兴宇的语病大骂了起来。
“慕云,我们还是吃饭吧!”一听到李慕云开口,窦一凡只得硬着头皮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搅和唐兴宇和李慕雨之间的事情了。听到窦一凡的话,李慕云恨恨地闭了嘴,不过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嗯嗯,不是拽,不是拽,是叫!我被叫上车,然后就被带回家去了。这十几天我一直都在找机会跑回来,不过我爷爷真的病了,所以我在那边守了十几天,现在才回来。”被李慕云炮轰了一阵,唐兴宇只得苦笑着解释了起来。
“好,编得真好!要不要我给你鼓鼓掌?在这十几天里你日夜守着你病重的老爷爷,连个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是吧?一个电话没有,一个短信也没有,你就这么突然间消失了。我们都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你知不知道我姐急得差点就要报警找人了?你个王八蛋,还敢跑我家来了!”没等李慕雨反应过来,性子急躁的李慕云已经忍不住再次开口炮轰了。
“好了,你的解释我们已经听过了。唐兴宇,由于你无故旷工,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炒鱿鱼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李慕雨站起来,十分淡漠地看着唐兴宇,很平淡地开口宣判了唐兴宇的罪行。
“不是,慕雨,我是……我真的是有难处的,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就这么玩失踪的。我真的是……”唐兴宇艰难地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明白的,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底线。安江唐家,呵呵,你家的门槛太高了,我高攀不起。唐兴宇,还是请你回去吧!按照你父母的意愿娶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吧!我这里不再欢迎你,走吧!”李慕雨淡淡地看着唐兴宇,一字一顿地下达最后的驱逐令。
“慕雨,事情不是这样的,我跟唐家没有什么关系,真的,我也不想跟唐家有什么关系……”唐兴宇拦住李慕雨的去路,眼里的无奈让看在眼里的窦一凡有些于心不忍。
“唐兴宇,我离过婚,我比你大,我有心脏病,我不能生育……就冲着这些事情,我都进不了你唐家的门,所以……你也不用再左右为难了,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更不需要同情。你有你的康庄大道可以走,你走吧!”李慕雨淡淡地说着,嘴角含着一抹清冷的笑容,说出的话冷静而又绝情。
“慕雨,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其它的。我不敢告诉你实情就是担心你因为这些事情而不愿意接受我。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怜悯,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你善良,你坚强,你自立,你温柔,这些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需要你进唐家的门,我只想和你生活在一起,其它的什么唐家不唐家的跟我没有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唐兴宇深呼吸,再深呼吸,想要将心中澎湃的心潮强压下去。他朝李慕雨伸了伸手,可是又无声地垂落下来。在一脸清冷的李慕雨面前,唐兴宇没有勇气去违背她的意愿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煽情!姐,我们吃饭去了,你跟他好好交流交流吧!”唐兴宇的真情告白让一脸不爽的李慕云也有些呆不下去了。
“不用聊了,我要休息了!你们自便吧!”李慕雨面无表情地往房间方向走去。
“喂,慕雨,你要怎么样才会相信?我真的是……”唐兴宇见势不好,赶紧跟了过去。
“你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请不起唐家的少爷当司机!”李慕雨毫不让步,将身体拦在房门口,就是不让唐兴宇进去。
“我都说了我跟唐家没有什么关系了,你怎么就这么犟啊?喂,别关门啊!”唐兴宇哪里肯让李慕雨关门,一边说着话,一边挤了进去。
房门被‘嘭’的一声关紧了,李慕云和窦一凡两人站在通道上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李慕云指了指李慕雨的房间,回头看着窦一凡,皱着眉头问。
“你确定这样真的没问题?”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窦一凡耸了耸肩膀,对于唐兴宇的执着有些同情。
“那个……唐兴宇那个王八蛋不会对我姐干什么吧?咦,怎么没有声音了?”李慕云有些不放心,凑到房门口准备偷听的时候被窦一凡一把给拽了回来。
“嘿,李慕云,你又不是没有年轻过?呃……不是,你现在也很年轻,真的很年轻……”窦一凡一时口快,说出来才知道说错话来。当他看着柳眉倒竖的李慕云时才意识到他一不小心又得罪女人了,不得不赶紧做了补充说明。
“窦一凡,说什么呢?老娘什么时候年轻过了?不就是刚刚生下个孩子嘛?你至于这么嫌弃姐吗?对了,人家对我姐的评价可是善良,坚强,自立,温柔哈!一直到现在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某人说过这样的话的!”李慕云双手叉腰,歪着脑袋,凉凉地瞪着窦一凡。
窦一凡撇了撇嘴,用十分憋屈的声音重复着。“你善良,你自立,你坚强,你温柔……个鬼!”
当然,话说到最后两个词的时候,窦一凡只能是在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基本上也就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得见了。
第1895章 再次神游
平步青云-第1895章再次神游
三点三十分,窦一凡出现在御鹏山办公大楼地下停车场,给文学立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文学立让窦一凡十五分钟之内赶到书记办公室,说刚好有个空隙让他跟欧耀国汇报一下,不过汇报的时间可能没有办法太长,让窦一凡简洁一些。
窦一凡心里有数,看着车窗外有些阴暗的停车场,无声地笑了笑。他感谢了文学立两句,说是一定准时赶到。同样是秘书出身的,窦一凡知道这里面的工作程序。文学立应该是在中午的时候先跟欧耀国汇报过这件事情的,得到欧耀国的许可才会安排这次工作汇报的。至于见到欧耀国之后,窦一凡的汇报时间长短就不是文学立所能控制的了。只要欧耀国感兴趣,窦一凡就可以在书记办公室里多呆些时间,而文学立只能将其他工作或者欧耀国想要见的人往后面推移。
当然,文学立让窦一凡十五分钟之内赶到则多少有些刁难之意。就算是住在距离最近的市政府宿舍,窦一凡想要十五分钟之内面不改色地出现在欧耀国面前也是有些困难的。不过,对于文学立这一招,窦一凡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本来窦一凡是可以稍微拉拢一下文学立的,不过对于仕途进步已经没有多大信心的他现在懒得去处理这些微妙的关系。不过有的时候一个人越是无欲无求的时候,那些平日里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往往会自己找上门来。当坐在市委书记办公室里的窦一凡听到欧耀国亲口说出支持海饶开发区走出去,到亿州办理招商引资会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发愣。
“地址嘛,你们海饶开发区可以自己选择,当然也要根据咱们的经济实力来,不要搞得太过铺张,免得到时候地方财政负担不起这笔账。对了,你们心中有什么目标选择没有?”坐在沙发上的欧耀国从窦一凡带过来的文件中抬眸,注视着窦一凡看似随意地说出这番话来。
“欧书记,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们对地址的选择有些想法,第一是一定要够大,气派不气派倒是另外一回事,这些咱们可以临时做一些装扮的;第二就是交通方便,第三就是价廉物美!欧书记您考虑得很周到,要是租金太贵的话,我们海饶根本负担不起来。”窦一凡从意外当中回过神来,立刻就着欧耀国的话说了下去。他这一次到市委大楼过来,本来仅仅是想要回报一下这一次招商引资的工作进程的。毕竟他在亿州党校学习班呆了两个月,按道理也应该在欧耀国面前增加一点曝光率了。不过窦一凡这一次过来纯属是被徐鹏展给逼到的,如果徐鹏展对海饶的事情上点心的话,窦一凡也不至于直接跑到书记办公室来做汇报。
“嗯,这一点是必须考虑到的。咱们是一心想要为老百姓办点实事,不要到头来搞得地方财政负担太重,成为经济负担,惹得民怨载道就不好了。对了,我有个想法,有个地方挺适合你们办这样的招商引资会的,不知道你们海饶开发区有没有兴趣?”听到窦一凡的话,欧耀国认同地点了点头。
“书记,您请吩咐!”欧耀国这一番话说出来,窦一凡立刻很自然地往不怎么好的方向思考了过去。市委书记亲自推荐的场地,就算是租金再昂贵,地方再糟糕,按道理说也轮不到窦一凡说不的份。只不过窦一凡想不到的是欧耀国竟然会干这种令人联想非非的推荐。事到如今,窦一凡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呵呵,你别误会,我只不过是一个建议,不是什么吩咐。你们可以自由选择!这么说吧,前不久省里的同志将腾飞大厦归还给咱们舟宁市委市政府,本来是没有这么痛快的,不过欧阳达副省长开口为咱们舟宁说了好话,算是支持咱们舟宁这个经济滞后的城市。这件事情已经在常委会上做了通报,正在准备好好利用那一栋大厦,嗯,地皮的价值就不少……”欧耀国慢条斯理地说出这一番话,窦一凡却整个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腾飞大厦的市值不菲,这一点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都能够看明白。不过,腾飞大厦没有被没收充公倒是出乎窦一凡的意料之外。欧耀国能够这么顺利这么快速地从省里拿回这栋大楼也证明了这个市委书记能量不一般。而欧耀国口中的欧阳达副省长帮忙说话这句话也让窦一凡心中有数了。
一听到腾飞大厦,窦一凡就不能不想到客死他乡的施德征。虽然施德征也不算白白死在泰国了,但是,每一次想起这个前领导,窦一凡总是诸多的感慨。施德征留下来的东西已经引起整个亿丰省高层建筑的猛烈震荡。省长朱占亭被双规了,省委副书记万仕筠也落网了,跟随朱占亭和万仕筠的一干人等都纷纷接受调查,其中就包括了亿丰省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张立科等人。案件还在继续发酵当中,不过施德征已经看不到那个买凶杀人让他死在泰国的幕后指使者了。
对于施德征的个人生活,窦一凡不想去评价。但是有一点,窦一凡对施德征还是竖起大拇指的,那就是施德征的投资头脑。虽然很多投资都是用了舟宁市政府的某一部分资金作为第一桶金的,但是这个千年老妖对经济形势的判断点很准确。他在亿州所做的每一个投资向来都是一本万利的,不管是跟哪个领导合作开发的项目都是赚得盆满钵满的。在施德征身边的时候,窦一凡就暗暗地计算过施德征授意裴利腾等人所做投资赚来的钱财和经过他手里挥霍出去的钱财相比较,根本就是不能划等号的。利用政策空子赚到的钱虽然很多都是流入某些现在被双规的领导腰包里,但是施德征自己一个人根本是花不完这些钱的。
坐在欧耀国这个现任书记的办公室里,窦一凡再次神游了起来。越是了解施德征,他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这样一个男人。不过窦一凡很清楚的一点,那就是施德征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法律不允许的。
第01章 生死一线不服输
韩立诚只觉自己的胸口异常的憋闷,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只有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可还是不行。窒息的感觉愈加强烈,他甚至感觉着冥冥中有只大手,用力地卡住了他的脖子,于是他挥舞双手,拼命地想要挣脱那只夺命的大手。
挣扎许久以后,仍是不行,那只手反而愈加地紧缩,韩立诚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他用力一睁眼睛,就算死,也得搞清楚是谁下的手吧,可是根本睁不开。
在迷迷糊糊中,韩立诚感到自己快要不行了。疾驰而过的车影,穿梭不息的人流如放电影一般不停闪现,而他则如过客一般呆立在一边,傻傻的看着。突然,画面发生了变化,一个男人双手捂住胸口,弓着腰,蜷缩着身子,面色狰狞的在地砖上不停的挣扎、悸动。
韩立诚想要看清男人的外貌,可眼前始终是模糊一片,怎么也看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韩立诚想要放弃之时,男人的面容却突然变的清晰了起来。
惨白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充满迷茫;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此刻都变了形;男人仿佛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生死一线间。
韩立诚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是面熟,定睛一看,觉得竟和自己有七、八分相像。当他想上前仔细查看一番时,地上的男人猛的抽动了两下,双手用力摁着胸口,腿脚绷得笔直,口吐白沫……
看到这一幕后,韩立诚只觉得头脑中一阵眩晕,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
韩立诚呆呆的站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和那绿的逼人的香樟树叶,整个人都懵住了,在过去的半小时里,他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头脑中像钻进了无数只小蜜蜂一般嗡嗡叫个不停。
韩立诚知道这间病房是市人医住院部的脑外科最好的病房之一,为了帮他调换病房,安湖县委书记宁致远亲自给市人医院长打的电话。他甚至知道一会敲门进来的是脑外科的护士长,一个四十岁出头矮胖黝黑的女人,据说她的扎针技术在市人医里是最棒的。
韩立诚之所以对眼前的这一切如此熟悉,是因为他曾亲身经历过一次,不对,准确的说,他又重新回到了十七年前的这一场景中。
韩立诚轻瞥了一眼手中那款老式的诺基亚,三寸见方的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1998年6月17日,星期三”,没错,他又重新回到了那段风华正茂的岁月。
韩立诚起床后,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呆立在窗前足有半小时之久了。韩立诚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的状况,最终,他想到了曾在无聊时翻看过的那些网络小说,里面便有很多重生、穿越之类的故事,难道自己也重生了?
想到这,韩立诚不禁有一丝兴奋之感,难道老天真的给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韩立诚的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浑身有种瘫软的感觉,他用力地掐了一下大腿,唉哟,那种疼痛感与平常无异,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在做梦。
笃笃,笃笃,就在韩立诚疑惑中夹杂着几分欣喜之情时,耳边响起了敲门声,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请进!”
韩立诚在说话的同时便转过身来了,只见一个身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女医生推门走了进来,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娥眉淡扫,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进来不是应该是那矮胖黝黑的护士长吗,怎么变成高挑白皙的美女医生了,这是什么状况?”韩立诚心里暗想道。
“你怎么回事,谁让站到窗口去的,还不快点回到床上去!”美女医生黛眉紧蹙,瑶鼻轻翘,不满的埋怨道。
韩立诚将美女的医生的姿容看在眼里,头脑中当即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影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叶……叶梦瑶!”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叶梦瑶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是云州一中94(3)班的,临近高考的时候,你插到了我们班上,当时……”韩立诚说到这下意识的停下了话头。
叶梦瑶听到韩立诚的话后,想起了在云州一中临近高三时半个月的插班生涯,想不到竟会在此偶遇昔日同窗,阴沉的脸顿时放晴了,便冲着对方伸出了芊芊玉手,“你好,我是叶梦瑶,请问你是?”
韩立诚轻捏着如凝脂白玉一般的小手,思绪万千。当年叶梦瑶插班到一中的时候,引起了全校轰动,被封为一中有史以来最漂亮的校花,否则韩立诚也不会时隔多年后一眼就认出她来。
“我叫韩立诚,很高兴能在这儿见到你!”韩立诚说这话时,欣喜中夹杂着一丝兴奋。
“你……你是安湖县委书记的秘书?”叶梦瑶问话时,抬头偷瞄了对面而立的韩立诚一眼。
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将近一米八,脸上棱角分明,眼神犀利,左眼眉间有颗米粒大小的黑痣,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略有几分帅气的男生,叶梦瑶的头脑中没有半点印象。
尽管如此,她对其还是很感兴趣的,要知道从上午到现在关于他的事可是在市人医里传的沸沸扬扬。
昨天晚上,韩立诚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以为这小伙子快不行了。据急救车里的护士说,他们到现场的时候,他驾驶的普桑已被撞的不成样子了,人也处于昏迷状态,呼吸、心跳都很微弱。
谁知进了急救室以后,韩立诚却如换了个人似的,不光呼吸、心跳一切正常,身体内连一处骨折也没有。为其做急救的老专家声称,他做了大半辈子医生,从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声称要将韩立诚的这种情况带到全国医学大会上去交流。
叶梦瑶想不到这个带有传奇色彩的病人竟是她的同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韩立诚看着欲问还羞的叶梦瑶,轻点了一下头。
叶梦瑶看到对方的韩立诚的表现后,追问道:“你是怎么被撞的,当时到医院来的时候,情况可是十分危险呀!”
叶梦瑶其实更想问你之前的情况那么严重,怎么一进急救室就像没事人一般呢,不过当时韩立诚正在昏迷中,就算问了,他也未必能回答上来。
韩立诚尽管已醒来半个多小时了,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重生这事身上,压根就没想他怎么会市人医病房里的,听到叶梦瑶的问话后,心里下意识的一哆嗦。
前世,他也曾遭遇了一场这样的车祸,不过他当时付出的代价是右肋三根骨骨折,其中有一根刺穿了肺部,右小腿的胫骨粉碎性骨折,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至于下床走动,那更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除此以外,他出车祸的第二天,安阳县还发生了载入县史的事,恒绿农化集团的工人闹事,近千人围堵县委县政府,由于处理不力,导致警民冲突,两名工人、一名警察在冲突中受重伤,其中一名工人因抢救无效死亡。
县委书记宁致远因此事被撤职,更因后来引发的索贿事件而被追究刑事责任,不光政治前途夭折,还身陷囹圄达三年之久。
宁致远出事后,县长周广顺如愿以偿的成为县委书记,而韩立诚则成为了弃子,被丢到了县气象局,一直到重生之时,仍是一个小科员。
想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韩立诚意识到他不能再在医院待下去了,必须立即赶到恒绿农化集团所在的司桥镇去,打消他们围堵县委县政府的企图,那么随后的悲剧就不可能发生了。
打定主意以后,韩立诚一脸严肃的对叶梦瑶说道:“叶梦瑶,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要赶回安湖去,十万火急。”
“可是,医生交代,你需要留在医院进一步观察,不能……”
韩立诚不等叶梦瑶再说下去,抢先说道:“我必须立即赶回去,否则县里就要出大事了,请你帮帮我,十分钟以后,再告诉医生,拜托了!”
叶梦瑶看着韩立诚一脸凝重的表情,鬼使神差的轻点了一下头。
“谢谢!”韩立诚道完谢以后,卷起衣裤,套上鞋,匆忙的出了病房的门。
十分钟后,身着墨绿色t恤、丈青色西裤的韩立诚便已站在了市人医门前的路边了,尽管脸色有几分苍白,但精神头十足,犹如斗士一般昂首直立。
看着西天那如血的夕阳,韩立诚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傍晚,他将孤身上路,挑战前所未遇的困难,期待着能逆天改命。
1998年的交通不如后世那般拥堵,韩立诚毫不费力的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云州市下属的安湖县而去。
看着大街上一幅幅宣传申奥的宣传画和标语,韩立诚这才想起两千年前后华夏国最大的事情莫过于首都燕京的申奥了,这事要到三年后才能尘埃落定,那一刻,千万炎黄子孙为之泪流满面、彻夜难眠。
韩立诚将目光从车外收了回来,思绪也随之回到了现实中。
此时,韩立诚的头脑中满是浆糊,前世今生的影像交错出现,让他有种不辨真假之感,不过有一点他却记得非常清楚,那就是千万不能再重蹈前世的覆辙,否则也对不起老天爷恩赐的这重新来过的机会。
要想不再重复前世的悲剧,必须保住他的老板——安湖县委书记宁致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韩立诚再清楚不过了。
透过车窗,看着对面飞驰而过的或大或小的车辆,韩立诚猛的想起发生车祸时,撞他的那辆混凝土搅拌车。他眼看着对方从对面直直的撞了过来,既没有制动,也没有打方向,有种成心置他于死地的之意。
韩立诚之所以对这一幕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前世出院以后,他就曾去查过那辆水泥搅拌车,不过却是一无所获。司机是外地人,撞人以后吓得连夜跑路了,赔偿由保险公司和该车所属的企业共同承担。.
钱,一分不少;事,一概不知!
第02章 左右为难出良策
韩立诚怀疑这事有人指使,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前世的时候,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事发之前,安湖县委书记宁致远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对方在电话里只说了四个字——司桥、恒绿。
宁致远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让韩立诚到司桥镇的恒绿集团看看,谁知在半路上就出了这离奇的车祸。
若说这当中没有猫腻的话,韩立诚说什么也不信,但要想找出问题出在哪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湖县一、二把手之间不睦,不光体制内的人知道,就连升斗小民、贩夫走卒都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随着恒绿农化污染白湖事件被曝光,环保局长因不作为被停职检查,双方的矛盾达到了白热化。
县长周广顺在常委扩大会上撂挑子说,鉴于环保局长常华才被停职一事,恒绿农化的水污染事件和县政府没有任何关系,他本人也不会再过问此事。
县委书记宁致远则明确表示,政府不管,党委管;县长不问,书记问。
就在韩立诚陷入沉思之际,出租司机出声提醒道:“老板,司桥镇到了,你要去什么地方?”
“哦,由镇政府前的幸福大道拐下去,到地儿我招呼你。”韩立诚回道。
司机听后,问道:“你去恒绿农化?”
“不是,去亲戚家,就在恒绿农化前面。”韩立诚随口答道。
“哦,这恒绿农化是出名了,但住在附近的老百姓可就遭罪了!”司机感慨了一句,脚踩油门,径直向前驶去。
恒绿农化不但是司桥镇的明星企业,同时还是安湖县的龙头老大,安湖县的经济总量年年位居云州市之首,他的作用功不可没。
九十年代中期,华夏国很多地方发展经济都是以牺牲环境保护为代价的,恒绿农化也是如此。随着新世纪的临近,老百姓们这方面的意识也逐渐强了起来,从司机的随口感叹之语中,便可听出。
上了幸福大道后,出租车的车速顿时提了上来。这条路是按照双向四车道的标准来造的,是九七年安阳县政府为民办的十件实事之一。
平整的泊油路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挺立的香樟树叶绿的逼人,不得不说,在当下的一九九八年,乡镇上能有这样的道路确实少见。
韩立诚看到这一场景后,心中却没来由的产生一种堵塞之感,这条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为恒绿农化修的,这到底是为人民办实事,还是打着幌子为企业和老板服务呢?
恒绿农化已于去年底国有体制改革时,被私人合资买断,大股东便是原恒绿农化的总经理郭玉泉,小股东则是原恒绿农化的中、高层领导。以郭玉泉为代表恒绿农化的一干领导转眼间便成了身价百万甚至千万的富滃,这当中有没有猫腻,有多少猫腻,便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的时候,韩立诚突然发现幸福大道上多了许多穿着深灰色工作服的男男女女,上衣后背处清晰的印着“恒绿农化”字样。
“恒绿农化已被县里责令停产了,这些工人们往哪儿去呢?”韩立诚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师傅,停车吧,我就在这儿下了!”韩立诚招呼司机道。
“好唻!”出租司机边打转向灯,边轻踩刹车,将车停靠在路边。
韩立诚下车后,司机收了钱,调转车头快速的从原路返回了。从云州到这儿虽说小赚了一笔,但他并不满足,期待回去时能带上两个回头客,那就圆满了。
就在司机忙着拉下一趟活时,韩立诚已抬脚向前面的两个身着恒绿农化工作服的工人追去了。
“师傅,前面就是恒绿农化了吗?”韩立诚边问,边递了两支烟过去。
走在左边的年青工人接过香烟答道:“是呀,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你是厂里的客户吧?”
“是呀,我是燕京的,来这儿谈生意,你们是恒绿的工人?”韩立诚操着普通话问道。
右边年长一点工人啪的一声点上火说道:“小伙子,只怕你要白跑一趟了,厂里停产了,哪儿来的货呀?”
“啊!”韩立诚故作吃惊道,“怎么会停产了呢,前两天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销售员还说有货的。”
说到这,韩立诚像猛的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不对啊,既然厂里停产了,你们这是?”
韩立诚在说这话的同时,伸手指了指这两名工人和他们前面三名女工,脸上故意装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年青工人的性子急,听到韩立诚的质疑之语后,轻弹了一下玉溪烟上的烟灰,疾声说道:“骗你干嘛,我们都是各班组的组长,接到厂里通知,四点半开会。如果开工的话,路上怎么可能这点人呢?”
韩立诚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满怀歉意道:“兄弟,不好意思,误解你了,来,再抽一支!”
韩立诚给两名工人又递了一支烟后,便冲着他们挥手告别了。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假意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打起电话来。
待两人转身远去之后,韩立诚才将诺基亚3210从耳边拿下抓在手中,头脑高速运转了起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时候召开班组组长们开会一定和明天去县委县政府请愿有关,这便充分说明了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有准备的事件,而并非如前世所说的那般,这是一次工人们自发组织的集会活动。
获得这一信息后,韩立诚的信心更足了,不过下面该如何操作,他却犯了难。恒绿农化集团老总郭玉泉对安湖县委书记宁致远可谓是恨之入骨,对他也是恨屋及乌,那起说不清道不明的车祸便是证据。
如此一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绝不能在司桥镇露面,否则,不光会打草惊蛇,甚至还会可能招来血光之灾。在事关身家性命、事业前程的关键时刻,韩立诚坚信号称安阳首富的郭总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既不能抛头露面,还又要打听清楚与之相关的消息,韩立诚遇到了重生以后的第一道难题,让他很有点束手无策之感。
韩立诚将手机放回衣袋里,顺手掏出烟盒弹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然后啪的一声点上火,猛吸两口后,韩立诚从口中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然后用鼻子将其吸了回去,尼古丁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口鼻和肺部,一种说不出的舒爽感油然而生。
吸烟有害健康,但偏偏有那么多人钟爱此物,由此可见其魔力之大,两世为人的韩立诚充分感受到了这点。
就在韩立诚在享受完抽烟带来的快感后,微微睁开双眼,突然不远处一幢似曾相识的小楼闯入了他的眼帘。韩立诚的头脑中顿时如一道闪电划过一般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兴奋的将手中的半截玉溪用力往泊油路面上一扔,欣喜若狂道:“我怎么把她忘了,嘿嘿!”
韩立诚伸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翻找出一个固定电话号码,立即拨打了出去。
嘟嘟两声轻响后,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安湖县府办,请问找哪位?”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嫂子,我是立诚!”韩立诚压低声音说道。
“立诚,你……你在哪儿?你不是那什么,没……没事吧?”女人紧张而又焦急的问道。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很是感动,不过他很清楚,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随即便沉声对着手机说道:“嫂子,我没事,你现在能赶到司桥来吗,我有点急事想请你帮忙。”
“司桥?你现在在司桥镇?”女人激动的问道。
“嗯,你能过来吗?”
女人听后,开心的说道:“行,我去和葛主任说一声,这就过来!”
韩立诚听后,疾声道:“你随便找个理由,千万不要提到我,另外,我的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女人愣了两、三秒钟,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行,那就这样吧,我就在你临近你娘家的幸福大道路边上,你快点过来!”韩立诚说完这话后,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名叫沈艳玫,今年二十六岁,现为安湖县府办综合科科员,她能有这份体面的工作,多亏了韩立诚的竭力举荐。
韩立诚和沈艳玫的老公武勇穿开裆裤便在一起玩了,两人先后来到安湖县城工作,并住在了对门,彼此间比亲兄弟还要亲。吴勇比韩立诚大两岁,三年前和沈艳玫结的婚,韩立诚一直称呼吴勇为哥,沈艳玫自然也就成了她嫂子了。
韩立诚之所以在这时候给沈艳玫打电话,是因为她便是土生土长的司桥镇人,之前出现在他眼前的那幢似曾相识的小楼便是她的娘家。司桥镇百分之八十的劳力都在恒绿农化里上班,要想打探消息,没有比沈艳玫更为合适的人选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韩立诚的烟便没有离手,一边焦急的猛吸着烟,一边翘首遥望,期盼着沈艳玫能快点过来。为了怕被人看出异样来,他特意选了一棵长得较为粗壮的香樟树,藏身在树荫下。
半个小时以后,只见一辆出租车飞速的驶了过来,韩立诚感觉到应该是沈艳玫来了,于是从树荫下走出来站在了路边。
正如韩立诚所料的那样,出租车一个急刹,在他身前五米处停了下来。
“立诚,我来了!”车刚停稳,一张迷人的俏脸便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激动的冲着韩立诚摇手喊道。
韩立诚冲其轻点了一下头,沈艳玫接过司机找回的零钱,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韩立诚打量着眼前这女人,说她是天生尤物,一点也并不过分。皮肤白嫩,散发出一种健康的光泽;粉面桃腮,一双标准的杏眼,暗含一种淡淡的迷蒙,仿佛弯着一汪秋水;淡淡的秀眉,小巧的红唇总是似笑非笑的抿着,1米70左右的身高给人一种修长秀美的感觉。
前世,韩立诚被扔到气象局以后,便搬出了原来居住的小区,和武勇、沈艳玫之间断了联系。后来,听说吴勇出了事,沈艳玫便不知所踪了。
第03章 所料不差果如此
“立诚,你怎么了?”沈艳玫见韩立诚两眼呆呆的看着她,关切的问道。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才回过神来,慌乱的答道:“嫂子,我没……没事,哦,不对,有点小事想请你帮忙!”
沈艳玫看出韩立诚的情绪不对,柔声说道:“立诚,不管有事没事,这都到家了,先回家再说。”
听到沈艳玫的话后,韩立诚爽快的答应了,这事急不得,最起码也得等到恒绿农化的班组长会议散了以后,才能有所动作。
沈家只有沈艳玫的母亲在,看见韩立诚后,又是端茶,又是递烟的,态度热情的不行。沈艳玫早将她进入进县府办工作的原委告诉家里了,如此一来,韩立诚在沈家人的心目中的地位便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韩立诚在长板凳上坐下以后,沈母又端来了一个果盘,上面放着几样水果,一个劲的招呼着,韩秘书,这是小强早晨刚买回来的,新鲜着呢!
沈母口中的小强便是沈建强,沈艳玫的弟弟,今年刚大学毕业。
韩立诚向沈母道谢,沈艳玫则接过了果盘,轻声说道:“妈,我和韩秘书谈点事,你先出去忙吧!”
沈母听到这话后,连忙说:“你们谈,你们谈,我出去买点菜,韩秘书晚上一定要留下来吃饭。”
韩立诚顺口答应了下来,并连连道谢,同时冲着沈艳玫使了个眼色。
沈艳玫见状,心领神会,将母亲拉到一边,小声叮嘱了两句。
沈母听后,一脸疑惑的打量了韩立诚两眼,不过还是果断的点头答应了。
沈母出门以后,韩立诚将手中的茶杯往八仙桌上一放,轻声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随后问道:“嫂子,这事应该不难吧?”
“你想知道恒绿农化召开班组长开会的目的?”沈艳玫问道。
沈艳玫问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无任何异常的表情,这段时间,县委、县政府两边都在传宁书记要拿恒绿农化开刀的事。
韩立诚作为县委书记的秘书,为之冲锋陷阵再正常不过了。
看见韩立诚点头后,沈艳玫笑着说道:“你可算找对人了,我爸就是装配二组的组长,一会等他回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韩立诚没想到沈艳玫的父亲竟也去参加会议了,这还真有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意思。
说完正事后,沈艳玫关心的问道:“你被车撞了没事吧?听他们说的那么严重,我都吓坏了,本想等下班以后去市人医看你的,想不到你竟……”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心里一热,连忙握手成拳在胸脯上重重锤了两下,笑着说道:“你看我这样子,想有事吗?”
沈艳玫见状,连忙伸出玉手扯住他的手臂,柔声说道:“行了,别逞能了,知道你没事了。你也不小心点,怎么能被车撞了呢?”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头脑中随即浮现出那辆水泥搅拌车的影子,不过他随即轻轻一摇头,将其甩在了脑后,他可不想让沈艳玫知道其中的隐情,为其担心。
临近六点左右,沈父才从厂里回来,见韩立诚在这,也很开心,忙不迭伸出手来和其热情相握,连声感谢他帮女儿找了个好工作。
韩立诚则连忙掏出烟来递给沈父,并帮其点上。
一番寒暄后,韩立诚沉声说道:“沈叔,我今天来是有点事想向你请教!”
沈父听到这话后,很是吃惊,连忙摆手道:“韩秘书,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请教我可不敢当,有什么事只管说。”
“沈叔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韩立诚笑着说道,“你们厂里刚才这会是布置明天去县里的事吧?”
“这……,你……你怎么知道的?”沈父脱口而出道。
厂领导在开会的时候,可是千叮嘱万嘱咐,这事一定要保密,就是老婆、孩子都不能说,这才刚进家门韩秘书便一口说了出来,这让老沈如何能不吃惊呢?
“叔,你就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了,我就想知道是还是不是?”韩立诚问道。
“这个……,那个……”沈父支支吾吾的,既想说,有有所顾忌。
“老头子,你干什么呢,韩秘书是什么人,问你话那是看得起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这呀那呀的,你鬼上身了呀!”沈母怒声责怪丈夫道。
沈父是妻管严,见老婆发飙了,再也不犹豫了,轻声说道:“韩秘书,你说的没错,厂领导说县里责令我们停产,就是想变着法儿从厂里捞好处,明天我们就去县里找那些官老爷们,不给个说法就呆待在那儿不走了。”
尽管在这之前,韩立诚就根据前世后来发生的事情推算出了恒绿农化这时候开会的内容,但当从沈父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心里还是很吃惊。
在厂领导的如此煽动下,工人们不怒发冲冠才怪,请愿时,情绪定然激动的不行,县里应对时,只要稍有失误,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沈艳玫听到这话后,吓坏了,在政府部门待了一段时间的她深知如果真像老爸说的这样,那这事将会有多么麻烦,恒绿农化可有近千名工人,这要都拥到县委、县政府去,那还了得。
“爸,厂里召集你们班组长开会,就是让通知工人明天去县里?”沈艳玫脱口问道。
“是,晚上通知,明天早晨六点出发,用卡车把人一起送到县里去。”沈父既然决定开口了,便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想道:“这尼玛也太阴险了,不光让班组长负责通知到每一个工人,而且连车都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县委县政府门口猛的冒出成百上千恒绿农化集团的工人来,别说宁致远,就是神仙,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呀!”
尽管觉得心惊肉跳,但韩立诚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低声问道:“沈叔,这会是谁和你们开的?郭总吗?”
“不是!”沈父说道,“会是徐副厂长主持的,要求是陈副厂长提的!”
徐培达、陈新军,恒绿农化的两位副总,一个主管销售,一个主管伸生产,郭玉泉手下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公司股东之一。
这情况和韩立诚想的一样,这样的会郭玉泉是不会亲自开的,万一出点什么事,也能丢卒保车,确保自己不陷进去。
郭总虽然钱多,但人却一点也不傻。
韩立诚见情况掌握的差不多了,向沈父道了谢,并保证绝不把这事说出去。
沈艳玫听到韩立诚的话后,连忙冲着母亲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拉父亲去厨房帮忙。沈母连忙招呼老伴出堂屋进了厨房。
“立诚,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呢?”沈艳玫问道。
韩立诚看了一眼略显慌乱的沈艳玫,沉声说道:“嫂子,没事的,我先向老板汇报一下,然后再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哦,那你忙,我去帮爸妈做饭了。”沈艳玫起身往门外走去。
韩立诚在这之前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不过他得事先和宁致远通个气,这么大的事不是他这个身份能做得了主,尽管他两世为人、心如明镜。
沈艳玫在步出堂屋门的时候,韩立诚已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摁下了开机键。看见手机那不大的屏幕上一下蹦出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县委书记宁致远打来的,他连忙摁下了回拨键。
韩立诚之所以把手机关掉,就是不想在情况不明时,老板打电话过来询问,他都不知该如何向对方开口了。
宁致远见到韩立诚的号码后,连忙摁下接听键。半个小时前,宁致远突然接到市人医住院部的电话,说韩立诚从医院离开了,去向不明。宁书记听后,吃了一惊,随即拨通了韩立诚的电话,可一连打了三次都是关机。
“立诚,你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怎么能离开医院呢?”宁致远拿起手机沉声责问道。
宁致远因韩立诚替他办事而被车撞了,心里很是愧疚,但对方醒来后不在医院好好待着,竟来了个不辞而别,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呢?
“老板,我的身体没事,现在有件十万火急的事要向您汇报!”韩立诚压低声音深沉的说道。
不等宁致远开口询问,韩立诚便把从沈父口中打听到的事言简意赅的向对方作了汇报。
“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确定吗?”宁致远听完韩立诚的汇报后,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急声问道。
“我现在人就在司桥镇临近恒绿农化的一个工人家里,百分之百确认!”韩立诚肯定的说道。
“这些人是要造反呀,真是岂有此理!”宁致远怒声斥道。
“老板,当务之急是要想个应对之策,否则……”韩立诚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宁致远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此时,宁致远的头脑中满是吃惊和愤怒,哪儿还有什么应对之策,下意识的脱口问道:“立诚,你有什么想法?”
“老板,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把徐培达、陈新军控制住,彻底搞清他们的安排,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的进行防范与打击。”韩立诚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宁致远听到这话后,顿觉心里闪过一丝光亮,沉声说道:“这办法可行,不过还是有点冒险,得找个理由。”
徐培达、陈新军是恒绿集团的二、三把手,在如此敏感之际,冒然向他们出手,搞不好的话,反而会激化矛盾。
宁致远正是看透了这点,才会有此一说。
“拿常华才说事,直接从县局派人下来,到司桥以后,我再告诉他们目标,这样便不会走漏风声了。”韩立诚对着手机说道。
宁致远沉默了十来秒钟,果断的说道:“行,就照你说的办,我这就给万山打电话,让他和你联系。现场由你指挥,有结果了,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是,老板!”韩立诚坚定的说道。
第04章 吃尽苦头终拿下
宁致远口中的“万山”便是县公安局政委于万山,很得宁的信任,涉及到公安系统的事,宁书记一般都交由他去办,这次也不例外。
五分钟以后,于万山的电话打到了韩立诚的手机上,两人同处一个派系,彼此之间的关系很不错,不过这次通话却非常简单,三言两语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韩立诚的电话再次响起,他和沈艳玫打了声招呼,便骑上沈父的摩托车赶到镇上去了。
沈母见状,低声埋怨道:“玫儿,这都准备好了,你怎么不留韩领导吃完饭再走呢!”
“妈,立诚有正事要忙。”沈艳玫说道。
韩立诚赶到司桥镇派出所的时候,于万山带着一队武警已经到了。
于政委虽才四十出头,但头顶上却早已寸草不生了,平时戴着警.帽看不出来,这会没有外人在场便没有戴,一颗光亮的脑袋不断在韩立诚面前晃悠,格外显眼。
“立诚,到底怎么回事,老板给我打电话让去武警那边带人过来,这是?”于万山一脸惊奇的问道。
于万山下面的话没有说完,县委书记在电话里告诉他,到司桥镇一切听韩立诚的指挥。尽管秘书是领导的代言人,但如此直接的让他这个政委听其指挥的,还是第一次,于万山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韩立诚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对于万山说道:“于政委,这事关系重大,如果出差错的话,你我二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万山听到这话后,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想道,尼玛,恒绿农化近千名职工一下子都涌到县里去,这篓子可就捅大了。
于万山现在终于明白老板让他带武警过来的目的了,以防有人走漏消息。至于和武警那边,则是宁致远亲自联系的。于万山到武警中队的时候,十二个人的小分队已经整装待发了。
“立诚,你说吧,怎么办,老板可是说了,要司桥镇以后,一切听你的指挥。”事关重大,于万山早将心头的些许不快抛到一边去了,沉声问道。
“于政委,您这么说,我可担当不起,我们俩商量着办,你看怎么样?”韩立诚不敢托大,恳切的说道。
于万山点头后,韩立诚便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行,没问题,另外派出所这边,我已让他们所长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学习了,我们的任务不完,他们的学习便不算完。”于万山说道。
韩立诚见于万山想的如此周到,很是感激的冲其点了点头。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韩立诚低头看了看腕表,低声说道:“于政委,我已让人去打探消息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你和武警的同志们说一声,让他们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行,我这就去和他们说!”于万山说完后,便起身出门去了。
离开沈家之前,韩立诚便请沈父去打探徐培达和陈新军的行踪了,这会将近二十分钟过去了,应该快有消息了。
就在韩立诚掏出烟来准备点火的时候,手机响了。
沈父在电话里告诉他,徐、陈二人现在仍在恒绿农化集团呢,不过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因为到这会两人都还没有吃饭呢!
韩立诚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让沈父在恒绿农化厂门口等着他,他这就带人过来。挂断电话后,韩立诚立即招呼于万山通知武警出发。
韩、于二人带着十来名武警分乘三辆派出所的警车,很快出了派出所,上幸福大道后,全速向恒绿农化驶去。在距离恒绿农化集团还有一千米左右,所有人下车,跑步前进。
沈父看见韩立诚带着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突然出现后,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韩立诚见状,连忙上前安慰了对方一番,轻声说道:“沈叔,一会你只要帮我们指认一下徐培达和陈新军就完事了。”
沈父听到这话后,这才放下心来。
韩立诚从沈父口中得知徐培达和陈新军都有车后,快步走到于万山跟前,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对方。两人低声交流了一番后,沈便带着武警原路返回了,韩立诚则和沈父留在了原地。
等待是最让人觉得难熬的,尤其是在重要关头的。此时,韩立诚对这话的认识尤为深刻,很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据沈艳玫的父亲说,为了避嫌,恒绿农化集团老总郭玉泉并不在司桥,也就是说这事完全操控在徐、陈两人的手中。如此一来,能否顺利拿下徐培达、陈新军对化解这次危机来说,可谓是至关重要。
韩立诚虽两世为人,但并不能左右事情的发展,要想不重蹈前世覆辙,这次行动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种情况下,如何能不紧张呢?
云州市地处浙东省北部,东邻云兴,南接省会杭城,西依天行山,北濒白湖,与江南省的锡城、苏城隔湖相望,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清晰分明。
六月的云州虽不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也俨然有了几分盛夏的感觉。安湖的气候与之完全相同。白天的气温较高,但到了晚上,虽然凉爽可许多,但蚊子却横空出世了。
韩立诚和沈父此时正饱受其害,两人在紧盯着恒绿农化门口动静的同时,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讨厌的蚊虫,尽管如此,身上还是被咬了十几二十多个包。
就在两人被蚊子咬的心头火起之际,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汽车喇叭声。沈父听后,急声说道:“来了,厂里的车都是这么叫门卫开门的。”
片刻之后,韩立诚果然见到两道车灯光射了过来,他立即叮嘱沈父道:“沈叔,你注意车里的人,能看得清吧?”
“没事,路灯亮着呢,能看清!”沈父笃定的说道。
韩立诚听后,立即通过手中的对讲机告诉于万山目标即将出现,做好出手拿人的准备。
当韩立诚看见车型、车号都对时,沈父压低声音说道:“韩秘书,徐厂长和陈厂长两人都在车上,我看清楚了,不会错。”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很是开心,徐培达和陈新军坐同一辆车,这倒省他们的事了,立即将对讲机放到嘴边,沉声说道:“万山政委,车正往你那开,截下它,两人都在车上。”
韩立诚的话音刚落,对讲机里便传来于万山铿锵有力的声音:收到,他们跑不了!
韩立诚对于万山的话深信不疑,十来个训练有素的武警守株待兔,如果还拿不下两个普通人,那真得要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韩立诚向沈父道了感谢以后,便让对方先回家了,而他则快步向于万山和武警们的埋伏处跑去。
当韩立诚跑到现场的时候,徐培达和陈新军已被拿下了。两人比他想象中的怂多了,不但没有大声咋呼,而且如打摆子一般浑身颤抖抖个不停。在这之前,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他还特意和宁致远商量了一套说辞,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韩立诚和于万山低声商议了一番,后者便冲着武警战士道:“全都带回去!”
韩立诚则走到徐、陈两人跟前,厉声说道:“你们俩摊上大事了!”
徐培达和陈新军听到这话后,更是害怕的不行,抖动的幅度增大了许多。
三辆警车风驰电掣的向司桥镇派出所驶去,徐培达的那辆普桑则由一名武警开着,紧跟在警车后面向前疾驰。
进入派出所以后,于万山问韩立诚道:“立诚秘书,你审一个,我审一个,比一比,看谁先拿下了,怎么样?”
韩立诚听后,笑着说道:“万山政委,这是你的专长,我可比不过你,不过我有个更简便的办法,最多十分钟就能有结果。”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于万山尽管说的煞有介事,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认为韩立诚在说大话,哗众取宠。
这两个家伙的胆子虽然不大,但要想在十分钟之内将他们摆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这样的审讯行家,都不敢夸这个口。
韩立诚从于万山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以为然,笑着说道:“将他们放在一起审,我保证在十分钟之内问出结果来。”
“放在一起审,这不是给机会让他们串供吗,万一……”于万山说到这,停下了话头,不过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要是出问题的话,怎么办。
“放心吧,万山政委,出了事,我来承担!”韩立诚把握十足的说道。
韩立诚之所以要将两人放在一起审,并不是想在于万山面前显摆,而是这会已将近九点了,农村人都有早睡的习惯,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的话,下面的事可就来不及办了。
听到韩立诚的话后,于万山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真有点想不明白,这位县委一秘哪儿来的自信?不仅将两人放在一起审,还保证能在十分钟之内拿下,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很有几分拭目以待之感。
于万山想到宁致远在电话里说的,到司桥后你听立诚的,冲着身后武警说道:“将两人都带到一号审讯室去,等待审问!”
第05章 竹筒倒豆抢交待
“你们俩,谁先说,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抓住,那可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韩立诚冷眼直视着对面而坐的徐培达和陈新军。
两人不愧是郭玉泉的哼哈二将,连体形都差不多,不到1米75的身高,170斤以上的体重,挺着将军肚,额头上虚汗直冒,陈新军频频伸手将下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推上去。
“你让我们说什么呀?”徐培达嗫嚅了一句。不知是心虚,还是怕韩立诚发飙,说完后,当即把头低了下来。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韩立诚怒声喝道,“说说今天召集厂里工人的事,哦,不对,那些不是普通工人,级别最低的也是班组的组长,徐副总,我说的没错吧?”
徐培达听到这话后傻眼了,人家可不是在诈他们,连下午参加会议的对象都摸清了,怎么会不掌握会议内容呢?陈新军的想法和徐培达相同,额头上的汗珠更密了,眼镜则猛的一下直接滑到了鼻尖上。
“组织领导本单位职工试图围堵、冲击县级政府机关,这个罪名可不轻呀,你们俩确定要将这事扛下来?”韩立诚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韩立诚的话音刚落,于万山便接口说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这事的后果有多严重吧,你们触犯了聚众冲击国家机关罪,该罪是指组织、策划、指挥或者积极参加聚众强行侵入国家机关的活动,致使国家机关工作无法进行,造成严重损失的行为。你们自我对照一下,看看我说的错不错?”
于万山说到这,略作停顿,接着说道:“《刑法》第二百九十条第二款规定,聚众冲击国家机关,致使国家机关工作无法进行,造成严重损失的,对首要分子,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对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你们俩是首要分子那是毋庸置疑的,那可是要判五至十年的有期徒刑的,你们确认要将这全都扛下来?”韩立诚说道。
徐培达和陈新军听到两人的这番话后傻眼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后果如此严重,早知道的话,打死他们也不敢这么干呀!
韩立诚将两人的表现看在眼里,沉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郭总现在一定不在安湖,甚至不在云州。如果这事的后果不严重的话,他会躲得远远的,留你们两个傀儡在这儿坐镇指挥吗?”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们到底说不说,这事是谁主使的,再不说的话,我就把账算在你们俩的头上了。”韩立诚沉声警告道。
徐培达和陈新军听后,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面沉似水,双手轻轻颤动,精神几近崩溃。
韩立诚见状,冲着于万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使出杀手锏。
于万山见状,轻咳一声,沉声说道:“不知二位是否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安湖县公安局政委于万山,这位是县委宁书记的秘书——韩立诚,你们觉得,以我们俩的身份,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会亲自坐在这儿审你们吗?”
听到这话后,徐培达和陈新军两人彻底绝望了。在这之前,郭总虽隐约向两人透露过这事除他以外,后面还有人,他们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干,绝不会出事,这也是他们之前犹豫不决的根本原因。
现在,对方直接将一把手搬出来了,在安湖这一亩三分地里,还有谁能大过县委书记,两人仅剩的一点侥幸心理彻底被击垮了,耷拉着脑袋,如丧家之犬一般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韩立诚用力一拍审讯桌,怒声喝道:“你们俩说还是不说?”
“说,我说!”
“我先说!”
徐培达和陈新军此时已全无半点副总的做派,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争先恐后的说道。
于万山见状,冲着身后的两名武警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两人带下去录口供。
等徐、陈两人先后被带下去以后,于万山冲着韩立诚说道:“立诚老弟,真有你的,这才八分钟,两人就全都撂了,你要是到公安系统来,那老哥我可就不要混了,直接回家卖红薯去了。”
于万山看到韩立诚如此这般的一番动作以后,心里确实服气了,这完全是肺腑之言,并非阿谀奉承之语。以他的级别以及和宁致远之间的关系,根本用不着去奉承韩立诚这个小秘书。
韩立诚笑着说道:“万山政委,你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呀,瞎猫碰着死耗子而已,再说,没有您这个专家坐镇,也不会这么快拿不下这两个家伙。”
于万山听到韩立诚的这番话后,很是受用,不过同时也有几分诧异。他和韩立诚接触的时间不短,对对方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小伙子虽有几分灵气,但魄力不足,更别说圆滑世故什么的,这才半个月左右不见,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韩立诚和于万山边喷云吐雾,边聊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半个小时以后,一名武警战士便将徐培达和陈新军两人的口供送了过来。
根据两人的交代,这事是恒绿农化集团老总郭玉泉,然后再交由他们两人实施。两人在口供中说的很清楚,郭玉泉分别召集了他们两次,一次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另一次则是在他的家里,分别对人员分工与行动方案作了布置和安排。
韩立诚看完两人的口供后,长出了一口气,有了这东西,郭玉泉想不承认都不行。他向于万山那看了一眼,沉声说道:“万山政委,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将这边的情况向他汇报一下。”
“行,你打吧!”于万山说到这,像猛的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道,“立诚老弟,别一口一个政委的,我要是看得起于某人的话,就叫声老哥。”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连忙说道:“不瞒老哥说,我早有此意,就怕你不乐意!”
“打住,你这么说可是打我的脸呀!”于万山摇手说道,“不说这个,你先给书记打电话,完了我们哥俩再叙。”
“行!”韩立诚说完这话后,便掏出手机拨通了宁致远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韩立诚将抓捕、审讯徐培达和陈新军的情况向宁书记做了详细的汇报,最后,将徐、陈两人的口供几乎一字不落的做了转述。
宁致远听完后,开心的说道:“立诚干的不错,郭玉泉的事情我来安排,他跑不掉的。”
“老板,这事主要是于政委指挥得当,武警同志的配合得力,我只不过做了点力所能及的工作而已。”韩立诚不失时机的说道。
于万山听到这话后,嘴角闪现出一抹笑意,虽很快被其掩饰过去了,但眉宇间的得意之情却难以自抑。
“行,你转告万山,等这事完了以后,我请你们喝酒!”宁致远开心的说道。
作为安湖县的一把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事而过闹起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极有可能因此落地。现在韩立诚和于万山帮他解决了这一难题,心中的喜悦之情可想而知。
“老板放心,我一定转告于政委。”韩立诚沉声答道。
“好,好,那就这样吧,你们俩尽快让那两位副总通知工人,取消明天的集会,这个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能出纰漏。”宁致远一脸严肃的说道。
韩立诚听后,干净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两世为人的韩立诚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官员们最怕的就是群体性.事件,无一例外,宁致远对这事格外重视,正是这个原因。
挂断电话后,韩立诚便把宁致远的邀请和要求一并告诉了于万山。
于万山听后,连忙说道:“立诚,你我二人分头行动,分别让徐培达和陈新军给下面的人打电话,通知取消明天的机会,这样速度快一点。”
韩立诚轻点了一下头,两人便开始分头行动了。
撇开韩立诚和于万山的忙碌不说,安湖县委书记宁致远在短暂的得意和兴奋之后,冷静了下来。
韩立诚的两次汇报让他想想都觉得后怕,若不是对方提前预知的话,明天将会出现近千名恒绿农化的职工围堵县委、县政府的局面,到那时候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
宁致远心里很清楚,这事远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仅凭恒绿农化集团老总郭玉泉,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策划如此之大的事件。至于谁在别后捣鬼,只要稍稍动一动脑子,便能看出来。
宁致远是在三年前出任安湖县委书记,在这之前,县长周广顺任书记的呼声很高,但最终却未能如愿。如此一来,安湖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
三年之间,两人之间的磕碰不断,宁致远虽拥有一把手的权威,但周广顺在安湖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彼此间虽互有胜负,但却都未能伤到对方的筋骨,直到不久前,恒绿农化污染白湖事件被媒体曝光出来。
为了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宁致远当即便责令恒绿农化停产,随后停了环保局长常华才的职。
这两项举措似乎戳到了周广顺的痛处,在市委常委扩大会上撂挑子说,鉴于环保局长常华才被停职一事,恒绿农化的水污染事件和县政府没有任何关系,他本人也不会再过问此事。
宁致远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起来想了一遍,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个疑问,周广顺如此表现,难道仅仅只因为环保局长常华才是他的小舅子吗?
不,绝不可能!宁致远心里坚定而果断的回答道。
第06章 连环计逐一击破
宁致远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足足思考了一小时,仍未想清其中的关节。
其间,妻子卢青梅曾进过来一次,帮他把空调温度降低了两度,同时把窗户打开,风一下子吹散屋内的氤氲之气。
宁致远看着烟灰缸里的七、八个烟蒂,满怀歉意的看着妻子笑了笑。
宁致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天空中一片漆黑,不光没有月亮,连星星也踪迹全无,阴沉沉的,让人心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低下头来,不远处的街道上却是另一番景象,悬挂在半空的路灯和写着各色招牌的霓虹交相辉映,使得安湖古城隐约有了几分现代都市的气息。
宁致远在窗前驻足观望了许久,一声重重的叹息以后,他伸手用力一拉,只听见哗的一声,不锈钢窗关上了。
就在宁致远向沙发前踱步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宁致远见状,连忙快步向前走去,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韩立诚号码后,他连忙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后,韩立诚问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宁致远觉得很是怪异,对方竟然问姚丹现在在不在家里。
姚丹是他家的小保姆,照顾他和妻子的生活起居。
宁致远当即答道:“在家啊,怎么了?”
“在家就好,老板,我现在就过来,在这之前,你务必不能让姚丹离开您家!”韩立诚对电话那头心急火燎的说道。
宁致远虽不明白韩立诚的用意,但见他说的煞有介事的,料想这当中一定有问题,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韩立诚听后,疾声说道:“行,老板,我先挂了,一会见!”
宁致远刚说了声再见,耳边便传来了嘟嘟忙音。
从下午到这会,也就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秘书韩立诚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宁致远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他搞不明白的是对方怎么会如此关注一个小保姆呢?这不合情理呀!
姚丹本是县招待所安湖宾馆的服务员,宁致远初到县里时便住在那,姚丹负责他的生活起居,后来搬到红光小区后,对方也就跟了过来。
姚丹长相俊俏,手脚麻利,将家里料理的井井有条,妻子对她很是欣赏,还说改天帮她介绍个男朋友呢!宁致远实在想不出来,这个乖巧能干的女孩身上会有什么问题?
尽管如此,宁致远还是将妻子叫进书房里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两句。
面对妻子质疑的目光,宁致远没有作过多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宁致远一头雾水的时候,韩立诚已在司桥赶往县城的半路上了。
晚上路上没人,再加上路况不错,直接飙到了一百码,于万山的座驾是一辆进口SUV,减震效果很不错,坐在里面一点感觉也没有。
前世今生,韩立诚已有多年没开这样的好车了。
在这之前,徐培达和陈新军电话打完后,恒绿农化工人集会的事化解的差不多了,韩立诚在松口气的同时,猛的想起前世导致宁致远落马的另一关键人物——小保姆姚丹,整个人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前世,恒绿农化工人闹事导致一死两重伤的事故出了以后,宁致远作为县委书记,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在这异常关键之时,恒绿农化的老总郭玉泉站出来指证宁致远在这之前以责令恒绿农化停产为由向其索要贿赂,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让妻子给书记夫人送了一张十万块钱的银行卡。
宁致远虽然矢口否认这事,但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却在他家里搜出了那张卡,卡是以他妻子卢青梅的名义办的。
前世,宁致远从监狱里待了三年出来以后,韩立诚曾去看望过他。两人谈起当日的林林总总时,宁致远认定这是一出连环计。
宁致远认为,在他责令恒绿农化停产后,周广顺先是撇清和这事的联系,然后便爆发了工人闹事,使其陷于舆论的漩涡中,最后,再由郭玉泉出面指证他索贿,给其致命一击。
至于周广顺拼着鱼死网破的危险也要将他搞垮的原因,宁致远认为根子还是在恒绿农化,周广顺和恒绿农化的老总郭玉泉之间的存在利益纠葛,两人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宁致远拿出了证据,在责令恒绿农化停产的同时,他停了常华才的职,并指示纪委对其秘密进行了双规。就在常华才撑不住的时候,发生了恒绿农化的工人围堵县委、县政府的事件。
韩立诚对宁致远的分析深表赞同,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宁致远家里的那张银行卡的来历。韩立诚坚信,宁致远在这节骨眼上绝不会干出向郭玉泉索贿的事,那不是等于将头往对方做好的绞索里伸吗?
宁致远听后,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一个人名——姚丹。
作为宁家的保姆,别说在家里放张银行卡,就算放个大活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除此以外,姚丹在宁致远出事以后,便不知所踪了,此后的若干年里,再也没有在安湖县出现过,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这更说明了她与这事相关。
进入城区以后,韩立诚将车速放慢了下来,头脑中琢磨着该如何让姚丹就范,这可一点也不比应对恒绿农化的工人闹事轻松,搞不好的话,不光拿不下对方,还有可能使自己陷于被动。
韩立诚心里很清楚,此刻,宁致远夫妻对姚丹的信任度一点也不比对他低,稍有不慎,便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闪烁着霓虹的“红光小区”四个大字出现在眼前时,他已想定了计策。
进入小区后,他径直往8号楼驶去。停下车以后,韩立诚径直上了一单元的三楼,宁致远的家就在306室。
叮咚,叮咚,韩立诚左手摁门铃,右手则从前往后轻抹了一把头上的短碎,使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点。
咔嚓,门锁开了。小保姆姚丹探出头来,看见门外的韩立诚后,她一脸好奇的问道:“韩……韩哥,怎么是你,你不是……”
姚丹显然已经知道韩立诚出车祸住院的消息,几个小时前还听说在医院昏迷不醒的人呢,这会却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眼前,无论是谁,都会大吃一惊的。
韩立诚看到穿着一身杏色修身长袖连衣裙的姚丹轻点了一下头,示意对方打开门,他要进去。
姚丹见状,冲其做了个鬼脸,轻甩了一下如丝般柔滑的秀发,柳腰一摆,莲步轻移,转身屋里走去。
前世,宁致远出事后,坊间谣传他生活作风不检点,女方便是眼前这俏丽的小保姆,韩立诚对此是将信将疑。
姚丹本是安阳宾馆的服务员,转眼便成了县委书记家的保姆,要说两人之间什么事没有的话,还真让人不太相信。若说两人之间有关系的话,似乎也不对。韩立诚在任宁书记的秘书以后,帮其办的第一件私事,便是将他的妻子由市物价局调到了县物价局。
韩立诚清楚的记得,宁致远的妻子卢青梅本不愿到县里来工作,连他都从中做了不少工作,对方这才答应过来的。
宁致远如果真和姚丹有关系的话,他还会把妻子接到安湖县来吗?
这从逻辑上讲,根本解释不通。
韩立诚在沙发上坐定以后,下意识的往姚丹那瞥了一眼,女孩说不上漂亮,娃娃脸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给人一种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想到这看似纯真的女孩竟然干出毁人前程的事情来,韩立诚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头脑中没来由的蹦出一个词来——蛇蝎美女!
姚丹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韩立诚,尽管她竭力掩饰,但那游离不定的眼神还是毫无保留的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姚丹,给我倒杯水吧,赶路赶得急,口有点渴了。”韩立诚说道。
姚丹听到这话后,身体一震,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好的,你稍等!”
姚丹说完,站起身来便准备去倒水,谁知鬼使神差的**竟撞在了玻璃茶几的角上。韩立诚注意到对方柳眉一紧,随即脸上的表情便恢复如常了,继续往放在墙角的饮水机处走去。
看到这一幕后,韩立诚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姚丹虽竭力掩饰,故作镇定,但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姚丹将茶杯放在桌上后,轻声说道:“韩哥,书记和夫人在书房呢,我去帮你请他们!”
“不用,姚丹,你和我一起去书房吧,老板有事和你说!”韩立诚轻描淡写的说道。
“老板有事和我说?我只是个小保姆,什么都不懂,说……说什么呀?”姚丹身体一震,嗫嚅的问道。
“姚丹,你是个保姆不错,但绝非什么都不懂,在此之前,我和老板以及卢姐都有几分小看你了!”韩立诚一语双关道。
姚丹听到这话后,脸上更加慌乱了,疾声说道:“韩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听不明白呀?”
若不是两世为人,韩立诚极有可能被姚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欺骗过去,但此刻,在气象局坐了十多年冷板凳的林秘书,绝对不会被其蒙蔽的。
“跟我去见书记,你马上就明白了。”韩立诚冷声说道。
第07章 一诈即出全交代
韩立诚的话音刚落,书房门便打开了,郝青梅微笑着说道:“立诚来了,进来吧,小姚,你也过来一下!”
宁致远和郝青梅一直在书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韩立诚的话后,立即很是配合的打开了门。
进入了书房后,韩立诚扫视了一圈,书房里的陈设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暗红色办公桌的后面是古色古香的书橱,上面排列着不少政治经济类的书籍,对面是两张真皮单人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一盆仙人掌,墙角的花凳上摆放着一盆绿的逼人常青藤,很是养眼。
宁致远正坐在靠右侧的那张沙发上,韩立诚注意到宁书记比前世出狱之时年轻了许多,不过脸上的气色似乎并不太好,两道剑眉微微蹙着,右手除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毫无规律的敲击着桌面,由此可见,他的心绪很是不宁。
姚丹跟在韩立诚和郝青梅的身后走进书房,她每天都要进来打扫卫生,对这儿的陈设再熟悉不过,但此刻却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向他挤压过来,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也许是同为女人的缘故,郝青梅看到姚丹的表现后,很是同情,轻声对韩立诚说道:“立诚,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小姚还有不少琐事要去做呢!”
姚丹听到这话后,冲着郝青梅投去了充满感激的一瞥,不过韩立诚抬眼扫过来的时候,她立即心虚的低下了头。
韩立诚将姚丹的表现看在眼里,沉声问道:“姚丹,你在帮宁书记打扫书房的时候,有没有放下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姚丹听到韩立诚的话后,吓得面如土色,急声说道:“韩……韩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在这儿放什么东西呢,没有,绝对没有!”
听到韩立诚的话后,宁致远、郝青梅夫妻也是一脸的惊诧之色,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均是一头雾水,不知这话的用意何在!
韩立诚之所以这么说,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从司桥镇过来的一路上,他将每一个步骤都想清楚了。
前世,宁致远出事后,坊间传言市纪委工作人员当着他的面,从书房里搜出来那张银行卡。
由于这事太过敏感,在宁致远出狱后的那次交流中,韩立诚便未提及此事。也就是说,现在他只知道那张银行卡在这书房里,至于具体藏在哪儿,却不得而知。韩立诚这会突然发问,便是想通过姚丹下意识的动作找出那张卡的藏身之处。
韩立诚的计划得逞了,姚丹在听到他的问话后,虽矢口否认,但眼睛却有意无意的往宁致远那张暗红色的办公桌连瞟了三次,这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姚丹,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吗?”韩立诚冷声喝问道,“既然你还不死心,那我不妨提醒一下。”
韩立诚说到这,停下了话头,面沉似水,两眼如锥子一般紧盯着女孩,一字一句道:“银行卡,办公桌,够了没有?”
姚丹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俏脸随即便苦了下来,紧接着便低声啜泣了起来。卢青梅见状,心里很是不忍,伸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面纸,刚想递给姚丹,宁致远却冲其摇了摇头。
作为一县之书记,宁致远的政治敏感性要远强于妻子,韩立诚说的这两个词使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出意外的话,这小保姆身上的事小不了。
“姚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还执迷不悟的话,那我就给公安局打电话了。”韩立诚冷声警告道。
姚丹听到这话后,身体一震,扑通一声,往地板上一跪,近乎绝望的说道:“韩……韩秘书,求求你别报警,我……我也是被逼的,呜,呜呜!”
不明就里的卢青梅看到这一幕后,也有点明白了,姚丹一定干了什么,被韩立诚抓了个正着,否则眼前的这一景象便没法解释了。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松劲。
“其他事等会再说,先把那卡拿出来!”韩立诚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
姚丹听到这话后,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吃力的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办公桌前,低头弯腰,伸手打开中间的抽屉,然后用手在底板里摸索了两下,拿出一张蓝白相间的银行卡来。
宁致远和郝青梅看到这一幕后,傻眼了,这是一张华夏银行的借.记卡,他们夫妻俩都没办过,这是从哪儿来的呢?
“立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致远面罩寒霜,冷声问道。
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宁致远若是还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那他这个县委书记也算是白做了。
韩立诚听到老板的问话后,伸手一指姚丹,沉声说道:“老板,据我所知,有人让姚丹将这张银行卡放在您家里,至于是谁,那便要问她了。”
宁致远听到这话后,愤怒到了极点,握手成拳,用力在茶几上擂了一拳,同时怒声喝问道:“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姚丹被宁致远的表现吓坏了,在她的印象中,宁书记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很少有大声说话的时候,更别说如眼前这般火冒三丈了。
姚丹轻擦了一把眼泪,慌乱的说道:“书……书记,是李……李大奎,李经理让我这么干的。他说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她就把我给开了……呜呜!”
姚丹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韩立诚听到这话后,头脑中立即浮现出一个中分头,吊眉眼,很有几分汉奸风采的中年男人来。李大奎,安湖县政府接待办主任兼安阳宾馆经理,想不到竟是这不起眼的小人物从中搞的鬼。
“你说这卡是李大奎给你的,有什么证据吗?”韩立诚两眼直视着姚丹,冷声问道。
“有……有证据,在这之前,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事让我去办,我想到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将他的话录了下来。”姚丹说道。
“哦?”韩立诚一脸疑惑的哦了一声,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竟会有如此心眼。
姚丹看到韩立诚一脸不信的表情后,连忙说道:“自从他让我给宁书记做服务员以后,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每次他交代我任务的时候,我都有录音,生怕他到时候不认账。”
看着这眼角挂着泪痕,一脸可怜之态的女孩,韩立诚不禁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他心里很清楚,姚丹只是个受人操纵的傀儡,否则,就是借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干的。即使到了这会,她也绝不会清楚,他这么做会给安湖老大宁致远和这个家庭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想到这的时候,韩立诚猛的记起,前世,宁致远倒台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姚丹,有人说她出国享福了,有人说她去南方**了,说什么的都有,总之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最终的下场极有可能和她偷录和李大奎的通话有关,这事被对方知道后,焉能轻易饶了她?
姚丹处心积虑的想要保护自己,到头来只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清楚其中的关节后,韩立诚意识到他今日的举动,不光是在挽救宁致远和他自己,同时也在帮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就在韩立诚愣神之际,宁致远已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暗红色的电话听筒,熟练的拨了一组号码出去。
“喂,庆荣书记嘛,有这么个情况,我向你通报一下。”宁致远说完这话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向对方说了一遍。
介绍完情况后,宁致远沉声说道:“庆荣书记,我建议纪委立即对李大奎采取措施,一定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句什么,宁致远轻嗯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韩立诚知道宁致远口中的庆荣书记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曹庆荣,看来李主任要很快去纪委喝茶了。
“青梅,你带姚丹去收拾一下,一会纪委会有人过来。”说完这话后,宁致远又对姚丹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得有任何隐瞒!”
姚丹听到这话后,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抬脚走到宁致远跟前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并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便跟在郝青梅后面走出了书房的门。
郝青梅和姚丹出去以后,宁致远指着办公桌上的那张银行卡道:“立诚,你说他们仅凭这一张卡,就想搞垮我宁某人吗?”
韩立诚假意思索了片刻,开口答道:“老板,姚丹刚才可是说了,这卡是她偷用梅姐的身份证办的。如果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张卡突然出现上级纪检部门领导的手中,那这事可说不清道不明了。”
韩立诚这话一出,宁致远的脸色阴沉的能挤得下水来。
作为体制内的一员,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如果真出现对方说的这种情况,那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到时候,撤职双开都是轻的,极有可能就此沦为阶下囚。
想到这以后,宁致远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想道,你们这帮蛇鼠一窝的东西,真是太阴险了,那边组织恒绿农化的工人闹事,这边指使小保姆诬陷我贪污受贿,看样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呀,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