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3章 升华和亵渎
平步青云-
等到李慕雨好不容易接受现实,从姜宁坤的阴影中走出来,跟唐兴宇交往的时候,窦一凡却发现唐兴宇这个整天哭穷的家伙更是一个天大的巨坑。
有了这种心理准备的窦一凡不得不叮嘱李慕雨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甚至有时候打电话回家也会对李慕云叮嘱两句,让她提醒李慕雨不要太操劳了。搞得李慕云都在笑话窦一凡已经提前步入老年期,得了碎碎念的毛病。
对于李慕云的笑闹,窦一凡一笑了之,也没有多做解释。反而李慕雨把窦一凡的叮嘱默默地听了进去,也加强了一些适当运动。根据李慕云的汇报,窦一凡得知李慕雨最近还经常到小区对面的海边跑跑步。当然,身边还跟着一个寸步不离的唐兴宇童鞋。
学习班的课程越来越少了,距离结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学习班里的学员也越来越熟悉了,似乎是察觉到彼此以后如此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了,学员之间的宴请也频繁了很多。今天你请我,明天我请你,联谊活动连绵不绝,往往是我方唱罢你登场,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人大有人在。
党校食堂越来越冷清了,晚上基本上没有人去就餐了。就算是大中午的,也有些学习班的成员外出应酬去了。在这个纷繁杂乱的时期里,保持着淡定状态的还有几个人,其中就有窦一凡和唐振宇的影子。
虽然也偶尔参加一泄局,不过窦一凡尽量保持着低调。有人说过党校或者什么大学里面的在职培训班学习班都是联络感情的,拉帮结派的温室。对于这种说法,窦一凡一直不以为然。在这种吃吃喝喝中能够真正建立起来的统一战线都是暂时的,都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脆弱到一根手指就能击倒的。
当然,关系是可以建立的,上下级之间,各个地级市之间。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路,起码到时候要找找关系的时候大家还算是混了个面熟。只不过这一次的省委党校培训班过来的并没有太明显的上下级关系。对于窦一凡来说,跟省直机关几个主要部门领导拉一拉关系也是好事,毕竟以后到省里面办事大家也可以问个路打声招呼之类的。对于同个级别的地级市同仁,窦一凡当然也是以礼相待。同在体制内混着,指不定哪一天这学习班的同学就成了自己身边的同事,甚至就是晋升道路上的竞争对手了。对待这些不同年龄阶段,来自不同城市,有着不同背景的学习班同学,窦一凡的原则是多树立一个敌人不如少交一个朋友。这一点,似乎跟为人低调的唐振宇很相似。
在学习班的第二个月开始,班主任闫柏松就布置了结业论文。这一次的论文作业并没有给出一个固定的框框,以闫柏松的话说就是结合学员的实际情况,以学员的视觉角度对现在社会上出现的某一个现象畅所欲言。当然理论联系实际是必然的,经济发展和思想升华也是需要的,从实际情况上升到理论更是鼓励的。
只不过窦一凡相信闫柏松说出这一番话,布置出这个论文作业的时候也没有对他们这帮学员抱有太大的希望。想要在短短两个月的学习时间里鼓捣出一篇像样的理论联系实际的文章可能性不大,能够做到思想升华的更是少之又少的。参与培训的大部分都是配有秘书的领导,由办公室主任或者秘书代笔的不在少数,写出来的官话套话更是大同小异。想要从这帮学员手中收到具有一定代表性的文章简直就是买彩票中大奖的概率。
窦一凡对自己的要求并不高,不过也从来就没有打算要别人代表写这样的论文。严格来说,他自己也是当秘书出身的,对于这些文字功夫上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掌握的。再加上他一直以最年轻资历最浅的学习班学员来确定自己的身份,年轻的好处在于学习能力强,资历最浅则说明了他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因此窦一凡很珍惜这一次的学习机会,虽然很多东西从课堂上老师的讲解中未必能够得到答案,不过窦一凡自然有他为自己设定的补给方案。
在一个下午的自习时间里,学习班里的学员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教室里也没有剩下多少个人了。窦一凡拿着笔记本来到了党校图书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专心地翻动了他从书架里挑出来的仅有的几本关于经济建设方面的馆里面最多的书籍是关于党史类思想类的文史,说实话,想要在党校图书馆里找到最新的经济发展类图书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关于这一点,窦一凡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的。他托杜洁琪为他找几本经济类书籍,杜洁琪笑着答应了。只不过从杜洁琪脸上的笑容中,窦一凡似乎看到了某些不怎么河蟹的东西。
俗话说饱暖思淫y欲,不过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譬如现在的窦一凡还需要在亿州呆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虽然每天晚上他和杜洁琪都能够找到不同的花样散一散身上的多余力气,但是每天都如此操弄,多少也有疲乏的时候。当然,以窦一凡如此年轻的腰身,以杜洁琪的上佳姿色,这种疲乏跟审美疲劳根本搭不上边。只不过窦一凡需要在这种饱暖和淫y欲都已经满足的基础上寻找另外的一种需要,那就是精神上的需要。窦一凡很明白,他需要一种理论来指导自己的经济建设思路,他心里更加明白的是只有从实际工作上升华到理论的阶段再由理论来指导实际工作才能使他的决策不出现偏差。这一点窦一凡没有跟杜洁琪提起过,因为他认为跟一个撑开双腿接纳他的女人一边干活一边谈论理论和实际之间的辩证关系,多少让他觉得对这些理论有些亵渎。
第1874章 臭味相投
平步青云-
窦一凡安静地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手中的钢笔无声地划过面前的笔记本,留下一行行工整的笔迹。就在他聚精会神地投入精神食粮的吸收时,一阵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向他这个角落里走了过来。
“嗨,听说我要的一本书在你这里。咦,原来是你啊,怪不得我的书不见了呢！”关如卿的脚步走得有点急,中午喝了点小酒的她脸色有斜红,走起路来高耸的胸脯随着她一双大手的挥动而显得更加突兀了。
“关区长,您怎么来了?”窦一凡抬起头来,看着关如卿起伏着的胸脯不由得扬了扬嘴角。在三十个学员当中,关如卿给窦一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倒不是因为关如卿长得有多么漂亮,而是关如卿身上总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风火火。再如花似玉的女人窦一凡都见过,他还不至于对身边稍有姿色的女子都垂涎三尺。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女人能够做到柳水市一个经济发展势头良好的区政府领导职位,而且还是一个常务副区长,窦一凡从来都不敢小觑。再加上关如卿显然不是以姿色取胜的女人,这让窦一凡对她的工作能力更是好奇了。
“嘿,敢情着图书馆是你家开的,许你进来就不许我进来?”关如卿朗声一笑,在窦一凡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嗓门有点大,再加上喝了酒,说话的声音更是嗡嗡作响,在寂静的图书馆里造成了不小的回声。
“嘘嘘嘘,小点声,我家不开图书馆,也欢迎您进来。不过咱们是不是要小点声说话呀！”关如卿的大嗓门让窦一凡多少有点适应不过来,他只好竖起食指提醒了一下她。
“哦哦哦！小点声,小点声,对了,你的书看好了吧?”关如卿恍然大悟的模样实在有点小可爱,她皱着眉头学着窦一凡也在嘴边竖起了食指,再加上脸上红扑扑的两个红苹果,一下子似乎又回到了在大学校园里的日子似的,让人有行惚的感觉。
“你想要哪一本?我这里有好几本呢！”窦一凡将放在一边的基本资料都推到关如卿的面前,没想到人家随手翻动了一下,目光定定地锁在他压在手肘下那本正在做笔记的书上。
“嘿,你也看这本《经济学原理》?呵呵,咱们怎么就这么臭味相投呢?”关如卿嘴角一扬,露出一个相当灿烂的笑脸。她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伸到窦一凡的面前,敲了敲他正在翻阅的那本书,笑着调侃了一句。
“臭味相投便称知己,那我不是高攀关区长了?”窦一凡讪笑,有些不情愿地将手下的书递了过去。
“叫我关如卿,要不如卿也行,哪来那么多客套话?我可告诉你,这几天我一直盯着这本书,本来是打算今天到外面买一本的,没想到又跟那帮家伙灌了一肚子的酒水,搞得头昏脑涨的,嘿嘿！”关如卿坐直起来,用手背扇了扇凉风,又把书推了回去。
“我刚好托一个朋友帮我买了最新版的,不过要到今天晚上才能拿到手。这本是老版的,翻译上多少有点瑕疵,要不您先用着。”对于关如卿的爽朗,窦一凡是有过见识的。这个女人的酒量大得吓人,有一次大家一起出去喝酒,关如卿来者不拒,把同桌的几个男人都给喝趴下了。窦一凡对于酒量大的女人总是有种自然而然的敬畏心理,当然,小妹不醉大哥没机会的事情跟这种敬畏没有多大关系。
“嗯嗯,我也感觉到了。对了,你能不能让你朋友也帮我捎一本过来?改天我请你们喝酒,呵呵,我说曼昆大师这本书很适合咱们这些搞经济工作的看一看,语言洗练,思想深邃,特别是某些观点,呵呵,简直就是醍醐灌顶啊！”关如卿打了个酒嗝,拍了拍胸口舒了舒气之后她又禁不住侃侃而谈了。
“呵呵,带书就容易了,要关区长请喝酒就不用那么客气了。”窦一凡不置可否,对关如卿的点评也没有多做备注。
“那就这么说定了,改天把你朋友也叫出来,咱们几个出去外面好好。今天我就不夺人所爱了,还给你继续看看吧！咦,你都已经看到这一页了,还做笔记了呢,长期经济增长与短期经济波动的关系……”关如卿爽朗地笑了笑,站起来打算走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她伸手拿过窦一凡放着钢笔的笔记本,粗略地扫视了一眼之后就忍不住再次坐了下来。
“呵呵,让关区长见笑了,就是一点点小心得……”窦一凡有些难为情,还不习惯将自己的思想草图袒露在一个不算熟悉的陌生女人面前。可是这个时候他想要从关如卿手里夺回来反倒显得他有些小家子气了。
“如卿,叫我如卿,关如卿也行。精辟啊,窦一凡,没想到你小子有酒不喝有饭不吃竟然窝在图书馆里啃经济理论。哈哈,字也写得漂亮,真是难得一见啊！”关如卿笑得爽朗,一下子又忘记了她是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面。
“呵呵,如卿姐,您请坐,咱们能不能小点声说话?要不,等会儿打扰到别人就不大好了。”窦一凡有些尴尬,特别是当他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往他和关如卿这边张望过来的时候。
“哦哦哦,明白,明白！窦一凡,姐必须请你喝酒,必须的,就冲着这一份笔迹,姐都必须请你好好喝一顿,嘿嘿,咱们来切磋一下。对了,你这里说到对于经济滞后地区更应该关注长期经济发展和短期经济效益的刺激……通过短期经济效益的刺激来触动当地经济发展需要关注的几个弊端……”关如卿朝窦一凡点着头,像一只贪吃的小鸡一个劲儿地啄米那样,动作频率大到令窦一凡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不过大大咧咧的关如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窦一凡的不自在,继续翻动他辛苦了几天才整理出来的心得。
“聊什么聊得这么热乎呢?”就在窦一凡想办法要从关如卿手中拿到那本笔迹的时候,一道温婉的声音从图书馆的通道那边传了过来。
第1875章 冲击不小
平步青云-第1875章冲击不小
听到说话声，关如卿和窦一凡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看着高高的书架后面走出来的闫柏松，窦一凡下意识地合拢了嘴巴。他突然发现跟一个大嗓门的人在图书馆里面讨论问题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再加上他和关如卿旁若无人的讨论是建立在大家都出门不可能出现在图的基础上的。
“闫主任，您怎么会在这里啊？”关如卿站起来，跟闫柏松打了声招呼。
“闫主任，您坐！”窦一凡给闫柏松让出了座位，自己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打算充当旁听生的角色。
“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就不知道我的学员里面还真有到图书馆里面真正啃书的人啊！”闫柏松笑了笑，在窦一凡的身边坐了下来，目光在关如卿和窦一凡两人的脸上来回巡视了一番。
“闫主任，您说笑了，我们也不过是在这里瞎咧咧。对了，窦一凡很认真，还做了不少笔记。闫主任，您要不要看一看呢？他可是优秀学员，我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自己在准备论文呢！”关如卿豪爽的性格体现在她的自来熟，和闫柏松这个党校办公室主任和他们学员班的班主任关系好像也挺近乎的。闫柏松一坐下，关如卿就将窦一凡给出卖了。虽然她伸手指着窦一凡已经拿回去想要藏起来的笔记要介绍给闫柏松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一下，不过窦一凡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将笔记本递给了闫柏松。
“闫主任，我也是猪鼻子插葱，装大象而已。不足的地方，呵呵，还请您多多指导！”窦一凡说得很诚恳，在闫柏松面前也有些底气不足。窦一凡不止一次地在党报上看过闫柏松的文章，也曾经在偶尔接触到的内参中看过闫柏松对时事和政策的论述。在闫柏松这样一个学究类的老师面前，窦一凡有太多不自信的理由了。
“呵呵，术有专攻，咱们也不过是讨论讨论而已，轻松一点，轻松一点，没有那么严肃的。”闫柏松一边接过窦一凡的笔记本，一边轻松地笑着。
窦一凡手肘下压着的《经济学原理》也被关如卿趁机给‘偷’了过去，他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当起了一个真正的旁观者。
“曼昆的这本《经济学原理》写得浅显易懂，语言生动，跟咱们生活很贴近，譬如说降息对咱们生活的影响，在经济低迷的时候产生的冲击，当然，咱们也可以了解一下美联储是怎么运作的，很适合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入门，可以作为经济学的入门教科书。对于咱们这种不是经济专业的学生来说，的确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闫柏松对经济学的了解听起来并不像他所说的跟窦一凡以及关如卿一样都同属于一个‘咱们’的阶层。起码在窦一凡听来，把他和闫柏松列为同一个档次的‘咱们’让他有些惶恐。
“闫主任，您看看这一点，长期经济发展和经济低迷时期的短期经济刺激所带来的利弊……这里的理论虽然没有那么全面，不过我觉得这几个要点都说得不错，所以也就随手记录了下来。还有，闫主任，我想以舟宁为背景，来阐述这两个要点。”窦一凡指着笔记本上其中一点想要展开论述的地方跟闫柏松探讨了起来。
“嗯，不错哇！能够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是最重要的。不过我看你这个点确定得有点大，不如从舟宁当地的经济情况出发来论述这个点。舟宁的地理位置不错，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临近亿州，跟柳水市也成一个扇形辐射区，可是舟宁这十几年来的经济发展较为缓慢，这里面的原因值得咱们去深究。我前几年也曾经去过舟宁，在那边调研的时候就感觉到那边的地方保护意识相当地浓……这一点对经济发展有些不利。如果能够改变一些观念，给市场一些公平的竞争，反而有利于舟宁的发展。毕竟小规模的城镇经济还是比较容易激活的。”阎柏松的话语淡淡的，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激情，但是他对舟宁的了解和话题的切入点却让窦一凡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舟宁人，窦一凡很清楚闫柏松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偏不倚的，但是从情感上，要想接受外人对自己热爱的家乡直接了当的批评，窦一凡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其实，闫主任，舟宁这几年的经济发展已经有些起色的了。特别是在引入奥玛斯公司和浩瀚海产这两家百强企业之后，舟宁市和海饶开发区的经济建设已经有了一些回暖的迹象。”窦一凡心里的不甘转化成为他想要为自己的家乡美化两句的冲动。只不过当他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关如卿若有所思地抬眸看着他，浓黑的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
“我们不能否认这两家百强企业对舟宁的作用，起码对出口数额和gdp数据都是有一定的贡献的，不过……一凡，咱们就事论事，这两家大公司目前是冲着你们的优惠政策过去的，能不能给海饶的经济建设带来辐射作用就是考验你们这些当父母官的能力了。如果这两家公司没有办法带动整个海饶开发区或者舟宁整个地级市的辐射性产业，那么你们舟宁将这两家公司带过去所付出的努力则有白费的趋势了。咱们的经济发展不可能单凭一两个大公司就能够支撑起来，更多的是需要培养中小企业，让他们快速地成长起来，并且逐渐做大做强……”阎柏松的话不仅仅是对窦一凡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就连坐在一边翻书的关如卿也被吸引了过来，参与了两人的讨论。
“当时我们柳水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把奥玛斯公司给弄过去，唉，都怪我们当时的公关人员心慈手软的。现在奥玛斯到你们海饶落户了，你们要是不能鼓捣点动静出来的话，窦一凡，姐可是要看不起你的！”关如卿十分的爽朗，对于曾经的兵败麦城也十分坦然。
第1876章 说别人的话
平步青云-第1876章说别人的话
听到关如卿的话，窦一凡笑了笑，一下子回想起当年跟柳水市争夺奥玛斯公司的情景，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叶子君的脸庞。世事难料，没想到他回想起叶子君的时候也需要别人提醒。虽然感关如卿并不是有意提及，也的确没有提及任何人，不过窦一凡还是不争气地回想起他和叶子君的点点滴滴。不管是在亿州的四年大学，还是毕业之后的头两年他经常到柳水市的往返，都似乎历历在目。
有人说初恋总是无法泯灭的，这一点不仅对于女人来说是如此，就算是对窦一凡这样的大老爷们也似乎是这样的。
窦一凡发现他走神了，不过也就是那么一小会的事情，他很快就将注意重新聚拢到阎柏松的讨论上来。那一天下午阎柏松、关如卿和窦一凡在党校那个安静的图书馆里聊了很久，到了最后阎柏松还给关如卿和窦一凡两人推荐了几本经济学方面的著作。
夕阳西下的时候，窦一凡抱着没有什么收获的笔记本和关如卿一起在阎柏松的身后走出来，心里对自己的选题却更加的迷惘了。当然，阎柏松也是只字不提论文方面的事情，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党校学习班的结业论文这一回事。关如卿似乎也不在意论文选题，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补充知识能量方面。
目送阎柏松离开之后，窦一凡和关如卿两人并肩往招待所方向走了过去。就在他们走到招待所一楼大厅的电梯口时，几个相熟的学员从电梯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在电梯口停住了脚步，笑着跟关如卿打了声招呼，询问的目光却钉在年轻的窦一凡脸上。
“钟书记，您好！”窦一凡朝四十出头的钟书剑点了点头，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每一次跟钟书剑打招呼，窦一凡总是忍不住想到‘总书记’之类的词语。
在柳水市江湾区当区委剑是这一次学员班里面特别引人注目的一个男人，这里的引人注目不仅仅是因为钟书剑四十岁出头就当上柳水市同样是经济发展迅猛的下属县区之一的第一把手，而且这个钟画喝酒唱歌跳舞样样精通，在窦一凡眼里，钟书剑就是一个多面手。再加上这个多面手还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男子，所以在众多大腹便便的学员中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一个鹤立鸡群的人物了。这样的多面手并不是一两年就能够淫浸出来的，特别是文艺方面的素养更是从小就涉及的。这让也能吼上两嗓子的窦一凡有些羡慕的同时对钟书剑的家庭也产生了好奇。当然，这样的好奇心还不足以让窦一凡萌生去了解或者打听调查的念头。对于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来说，对另外一个男人的正常好奇还不至于产生深入窥视的冲动。
“咦，这不是小窦同志吗？你怎么跟我们的关区长同进同出啊？嘿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呀？看看关区长您这满脸春风的样子，简直就是……”钟书剑本来是跟另外几个学员约好一起外出吃饭的，现在一见到窦一凡和关如卿两人奸情四溢地出现在电梯口，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脚步也就迈不动了。
“老钟啊，看您这话说得，好像我跟窦一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似的。我们不就是一起呆了一下午嘛，呵呵，按照你的说法就是在一个没有第三者的安静地方呆了整整一下午。”关如卿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强，其中一个就是直接体现在对付这些暧昧的话语上。她可以坦然地将其他男人还没有说完的调戏调侃的话语直接了当地补充下去，弄得对方的下半句话也不得不收住了。
对于关如卿这种把别人的话说完让人无话可说的举动，窦一凡相当地佩服。对于一个常年在江湖上行走的年轻女人，能够做到如此坦然地面对来自体制内大部分男性成员某些挑逗性的语言，关如卿除了心里坦荡荡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有足够的自信来对付这些狂蜂浪蝶的语言调戏。
“哟嗬，这可不简单啊！小窦哇，我可告诉你啊，我们这关区长可是女中豪杰，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就跟她搞些什么安静地方里才能干的事情啊！这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啊，大哥可是担心你被吃干抹净连渣都被挤透支了。走，走，走，跟大哥一起去补一补，男人这个肾是特别重要的，不补不行啊！走，小关妹子，一起走吧！跟大哥几个一起喝酒去，今天晚上要是不把你们两个喝趴下，老子就不姓钟了。还有，小窦哇，你那一首青藏高原唱得可谓是荡气回肠，特别是高音部分，简直就是让我望尘莫及啊！”钟地笑了起来，对于关如卿和窦一凡两人的举动也是一副释然。他们这帮学员多少也是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也唱过歌的，只不过窦一凡是刻意保持低调，不打算跟这些人拉帮结派，走得太亲近才减少跟他们一起混酒楼饭店的次数的。钟书剑和关如卿都是来自柳水市的学员，本身就熟悉一些，再加上两人之间根本不存在竞争之类的关系，因此彼此之间的融洽程度自然也比其他人高出一点。现在刚好是吃饭时间，钟书剑一见到两人自然而然地调侃一番之后就是招呼着两人一起出去吃饭去。
“钟书记过奖了，我哪有这样和您相比较的能力呀！只不过是刚刚到图书馆去坐了一下看了一会儿书，现在想回房间洗个澡，再……”窦一凡笑了笑，发现钟书剑的语气似乎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友好。他把钟书剑的这种示好归功于站在一边爽朗大笑的关如卿身上。不过望了望正在门口等着钟书剑上车一起走人的那一帮男人，窦一凡还是决定婉言拒绝了钟书剑的邀请。
第1877章 自认土鳖
平步青云-第1877章自认土鳖
钟书剑哪里容得窦一凡说不，立刻大手一捞就将他一把给拽住了，好像拽住了窦一凡就能控制住关如卿似的。
“哎，小窦，这可不对了，大哥可要批评你了。你看看，你不去，关区长就犹豫了。要是小关妹子一犹豫，我们今天晚上就喝得不尽兴了，所以……你必须一起去，走，小关妹子，一起坐我的车去！”
听到钟书剑的招呼，关如卿淡笑着看了窦一凡一眼，同样把目光投向站在门外等待钟书剑移步的一行学员身上。正因为关如卿的这一眼扫视，让窦一凡决定跟着这两个人一起出去****。
事实证明钟书剑是一个相当有号召能力的人，而且还有着不同凡响的组织能力。当窦一凡和关如卿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钟书剑的车朝亿州人气最旺的市中心开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体会到钟书剑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在车上侃侃而谈的钟书剑博古通今，说出来的话除了幽默风趣之外还有一定的理论基础，这让窦一凡多少有些望洋兴叹的感觉。关如卿也是轻松自如地说笑着，思路清晰表达清楚而且雍容大方。相比之下，窦一凡发现他自己是属于小城镇里出来的土鳖，虽然跟这些海龟外形相似，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肚皮上的纹路是绝对不相同的，那是泡过盐水和墨水与否的区别。这种自我认识让窦一凡多少有些局促，更多的是让他下定决心要快速更新自己的知识体系。
那天参加钟书剑晚餐的队伍有些庞大，本来是四五个人的，加上窦一凡和关如卿，后来又来了两个，算起来也就是坐满一桌子了。在几个人当中，有两个是省直单位的，一个是亿丰省综合治理办公室的叶明潭，一个是亿州市财政局办公室主任庄立嘉。
叶明潭今年三十岁左右，长得很壮实，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是亿丰有名的叶家后代。据说叶明潭曾经在部队呆过，不过窦一凡并没有去考证过。亿丰省叶家是个大家族，不过叶明潭身上倒也没有什么架子。一晚上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劝酒，特别是对关如卿，那一个热情，简直就让窦一凡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内情，用钟书剑的话说就是激情四溢。
财政局办公室主任是一个肥缺，尤其是在亿州市这样的大城市里，庄立嘉的股屁下面的确是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位置太重要了，庄立嘉为人很圆滑，说话也是斟酌再三才开口的，这一点跟关如卿以及叶明潭的直爽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对于庄立嘉，窦一凡还是有些了解的。据说这个姓庄的也是有些实力雄厚的亲戚，至于这些个实力雄厚的亲戚是什么人，很多人就心照不宣地笑着，也没有人具体聊到某个人。窦一凡也没有对此展开联想，即使亿丰省省委书记庄振国就姓庄，五百年前跟庄立嘉是一家人。
后来过来的是窦一凡比较熟悉的东明市委副书记方伟程，据说是下午在亿州里溜达了一番之后才赶过来的。窦一凡站起来给神采奕奕的方伟程让个位置的时候，很巧合地闻到方伟程身上一股清香的沐浴露味道。窦一凡上下扫了方伟程那一身今天上午上课时就穿着的衣服，可是据说外出溜达一下午之后的方伟程却有本身搞出一身的沐浴露味道来。这样熟悉的场景多少让窦一凡有些意外之余多了一些想法。
酒过三巡，大家也就熟络起来了，说话也就没有原来那么拘束了。没有什么拘束的话题因为关如卿在场，大家也没有往酒色上聊过去。毕竟大家都算是亿丰省里有些档次的朝气蓬勃的中青年才俊，即使裤子脱下来的时候可以禽兽一下，但是穿得西装革履坐在星级酒店里，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形象的。聊着聊着，不知道是谁首先提起的，很快话题就绕到了当前的形势上去了。在一个多月前窦一凡接到文件要到省党校培训的时候他就听徐鹏展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五月份可能要做出一批人员调整的事情，这一次听到钟书剑他们聊起来，心里也多了一些留意。不过他仔细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或者是已经确定下来的东西，也就懒得去理会这些东西。毕竟在这样的圈子里，除了仕途晋升，大家也似乎没有设么好话题可以聊起的。
窦一凡老老实实地给酒桌上的几个当起了酒童，专门负责给他们倒酒。钟书剑那天晚上和关如卿都喝了不少的酒水，反正都是带着司机在身边的，也没有人会开口劝大家喝少一点。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在钟书剑的带领下往酒店楼上的ktv包房挺进，都准备在里面一展歌喉。
钟书剑是个典型的麦霸，声音浑厚嘹亮，音准很好，音色也很不错。钟书剑不像一些喜欢唱歌又老是跑调的人那样以拿起麦克风总是让人有想死的念头，他的歌唱起来是一种让人觉得很享受的感受。
窦一凡给钟书剑不少掌声，他自己也被钟书剑给拱上去唱了一首情歌之后就把麦克风交给钟书剑他们去承包了。杜洁琪的电话进来，窦一凡更是心不在焉了。差不多养成了两个星期的嘿咻习惯，除了让窦一凡更加心醉于杜洁琪的善解人意，更多的是让彼此养成了一种相互依赖的习惯。窦一凡赶紧给杜洁琪发了个短信，说明了一下情况。杜洁琪回了个笑脸，说等会儿去接窦一凡，还顺便说了一句她刚刚参加了一个意识交流会，感觉很不错等等。
“怎么？给老婆汇报情况？都跑到亿州来了，还被人家遥控啊？”说这话的是坐在窦一凡身边方伟程，顺手给窦一凡递了一根香烟过来。
“呵呵，风筝飞得再高，咱们这条线不是还拽在人家手里嘛！”窦一凡接过香烟，一看是大中华，不由得多看了方伟程一眼。再看方伟程掏出来的打火机，窦一凡更是多留意一眼这个带着定制打火机和大中华到亿州过来参加学习班的东明市市委副书记。
(cqs!)
第1878章 意识交流会
平步青云 - 第1878章 意识交流会
关如卿走过来，在窦一凡的身边坐下，伸手拿起方伟程放在茶几上的银灰色打火机，笑着说。“好精致的打火机！”
“呵呵，老婆送的生日礼物。怎么样，还好看吧？”方伟程笑了笑，很坦然地面对了关如卿的赞扬。
“原来嫂子是这么有情趣的呀，呵呵，还真是不简单！大嫂还是二嫂，或者是第n嫂子？”关如卿笑着，脸上充满了戏谑。
“说什么呢？哥就一个老婆，好不好？小关妹子啊，你可不能玷污大哥我这纯洁的形象啊！”方伟程笑了笑，还是一脸的坦然。
“那是，那是，谁都一个老婆的，一凡，你说对不对？一夫一妻制啊，谁能来个重婚不是！”关如卿嬉皮笑脸地说着，眼里的调侃实在不打算掩饰。
窦一凡淡笑着看关如卿和方伟程笑闹着，目光落在还陶醉在自己歌声当中的钟书剑身上，寻思着找个借口走人。好不容易等到钟书剑一首歌唱完了，窦一凡也站起来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在一干人等的吆喝下仓惶逃出了那个ktv包房。
那天晚上杜洁琪给窦一凡带来了几本经济类的书籍，两人在机场路那边震动了好长时间。直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杜洁琪才趴在窦一凡的胸口聊起了她当天晚上所参加的那个意识交流会。
“什么叫意识交流会？难道是把自己的意识说出来就是交流意识？”窦一凡笑着抚摸着于琪琳的后背，轻声问道。这个女人很喜欢这种亲昵抚摸，说是能够给她带来很多安全感。窦一凡也不是那种扔下一两亿子孙后代就提着裤子跑掉的男人，女人对于这种时候抚摸的感觉就像男人的事后烟一样都是那样的**。
“不是呀，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了，难道你还没有听清楚吗？意识交流会也类似于瑜伽呀普拉提呀健身会之类的。”杜洁琪沉醉在窦一凡的拥吻当中，声音还带着激情后的沙哑。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叫意识交流会？为什么不叫瑜伽为什么不叫普拉提？偏偏要叫意识交流会？”窦一凡满腹的疑问，对杜洁琪的解释并不满意。
“嘿，我车上还有一些资料，你拿过去看看吧！我觉得你也是可以参加的，反正你不是还有大半个月在亿州嘛，跟我一起过去看看也行呀！”杜洁琪笑着从窦一凡的大腿上滑下来，刚刚想要套上一件宽大毛线衣就发现身后的大手掌有些不老实。
“看什么？看别人不如看你呀！”窦一凡双手环住杜洁琪的腰身，再次将她抱在大腿上，笑着蹭了蹭她的脸庞。一股暖流涌起让喝了不少酒的窦一凡感觉到两人的触碰愈发显得热情四溢。
“嘿嘿，你还看不够吗？我们去参加那些意识交流会是为了强身健体呀！”杜洁琪笑着扭动了一下腰肢，发现根本就无法动弹。
“我们每天晚上都这么锻炼难道就不是为了强身健体吗？”窦一凡哑然失笑，狠狠地向上戳了两下，嘴里还在跟杜洁琪嬉闹着。没想到杜洁琪早已经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扶着前排车座暧mèi地吟唱了起来。
“那你……明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开开……开开眼！看看人家是怎么，怎么强身健体的！”杜洁琪绵绵地喘息着，身后的力道让她陷入语无伦次的地步。
窦一凡随口答应着，加快了进攻的节奏，很快杜洁琪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傍晚，杜洁琪真的将车开到了党校门口，说是窦一凡答应过的，不许反悔。窦一凡没有想到杜洁琪会这么认真，没有办法也就只能跟着她一起过去看看了。
杜洁琪的小汽车拐进一个僻静的巷子，带着窦一凡走进一家商场的后门，从电梯进入一个看起来很神秘的会所。会所的门口有面容姣好的服务员，在杜洁琪出示过会员卡过后，让两人在门口换鞋洗手洗脸之后才同意两人进入。
“怎么这么神秘？灯光为什么这么暗？”窦一凡有些意外地跟着杜洁琪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才来到一个垂着厚厚窗帘的大教师里。
“嘘！别乱说话，要不大师会生气的！”杜洁琪神神秘秘地竖起食指，对窦一凡提出了必要的要求。
窦一凡和杜洁琪走进去的时候，教师里面已经有数十人坐在里面的瑜伽垫子上了。让人觉得很压抑的是，整个大教室里没有人进行言语交流。就连杜洁琪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情肃然地进入教室。她拉着窦一凡走到大教室的一个角落，将窦一凡安排在她的后面位置上，才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他等会儿一定不要开口说话。窦一凡满脸怀疑地看了杜洁琪一眼，对于她的交代有些不以为然。
就在窦一凡满脸疑窦的四处张望的时候，他的身后陆陆续续进来不少身穿柔软贴身瑜伽服的女子，也有不少是中年男人。进来的人一个个都显得很严肃，这多少给窦一凡一种压抑的气氛。
在大教室差不多坐满的时候，里面的灯光一下变得更加幽暗了。就在窦一凡诧异地周围扫视的时候，一个身穿白色太极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台，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开始了他激情万分的演讲。在一阵热情的欢呼声中，中年导师开始了他的五行空间学说。窦一凡刚开始还以为五行空间是什么，后来才明白人家只不过是将五维空间学说换了个表皮进行了一番玄之又玄的论说。
一场令人热血沸腾的演说之后大教室里开始播放舒缓的音乐，所有的学员以普拉提动作开始练功。窦一凡机械地跟着一大帮中年大妈还有年轻少妇开始了一场风花雪月般的动作。他偷偷地瞄了周围的几个中年男人，发现这些混在这些女子队伍道理的男性根本就没有任何练习的心思，专门挑样貌姣好的女子身边坐了下来。这让窦一凡开始怀疑这些中年男人混进这个什么所谓意识交流会的真正目的。
第1879章 以洗涤之名
平步青云 - 第1879章 以洗涤之名
二十多分钟的普拉提动作完成之后，大教室里的音乐开始变得有些暧mèi了起来。窦一凡发现头顶上的灯光被关掉了，只留下四周墙上的几盏昏暗的墙灯。就在窦一凡昏昏欲睡的时候，主席台上换成了一个身穿瑜伽服的妙龄女子。女子长得很丰腴，贴身的瑜伽服将她的胸部勒得相当地饱满。就在女子宣布即将进入意识交流程序的时候，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跟她搭档的男人。两人在地板上的瑜伽垫上落座，开始旁若无人的进行意识交流。
“现在请大家跟谁我一起念，手随心动……心若动，云随心动；手若动，我心驿动……无所欲，则无所求……”妙龄女子开始念念有词，她的双手开始在和她面对面一起坐着的男人身上游走，启动了所谓的无所欲无所求的相互抚摸模式。
窦一凡皱着眉头看着主席台上跟妙龄女子搭档的男人肆无忌惮地将大手掌在众目睽睽之下伸进妙龄女子的衣服里，在她的敏感部位进行一番又一番的意识交流。而更让惊讶的是妙龄女子的声音里也开始发生了‘意识’的变化，似乎有着带着蛊惑的暧mèi的吸气声在她越来越激荡的口令声中明显出现。很快主席台下的男男女女也开始了一番堂而皇之地‘意识’交流，就连窦一凡所关注的几个衣冠楚楚的中年大叔也旁若无人地开始这种让他们乐不知疲的抚摸动作。
面对这样疯狂的集体交流模式，窦一凡以一种近乎呆滞的眼神张大嘴巴看着周围的疯子以正当的借口大行猥琐举动。就在窦一凡目瞪口呆的时候他的腰间多了一双柔软的手臂，他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却发现他身边的一个女子正如痴如醉地往他身上缠绕了过来。很快，窦一凡的怀里多了一个柔软身体，还多了一双可以在他身上任意游走的素手。窦一凡怔怔地被抚摸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杜洁琪的方向张望了过去。当他看到杜洁琪正和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子相互交流着‘意识’形态，窦一凡很恶趣味地松了口气。被一个女人抚摸总好过被一个中年大叔猥x亵好得多，这是窦一凡心底里对杜洁琪处境的一种自我安慰。如果他看到杜洁琪身边坐着一个猥琐男人的话，窦一凡肯定会立刻扯着杜洁琪冲出去的。
不过没等窦一凡把目光收回来，他差点没张口就大叫了起来。他低垂下脑袋，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女子竟然在音乐声中趴到他的大腿上，一双手掌正往他的裤子拉链伸了过去。被吓了一跳的窦一凡回头扫视了一下，发现周围的练功学员们神情各异，有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人主动松开了自己的衣服，有人哀怨地低声叫唤着，有人泪流满面，有人欣喜若狂，更多的人是一种或享受，或痛苦，或忍耐，又或者什么都不是的表情，又或者只有成年人才能理解这些表情的含义。
窦一凡的身体发热，他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是他的这些喘气声在暧mèi激荡的音乐声中根本就不算什么，早早地被淹没在这些洗脑的歌曲当中。实在受不了的窦一凡猛地推开怀里的年轻女人，窜到杜洁琪身边，一把扯起神情怪异的杜洁琪匆匆往电梯口冲了过去。
“喂，你要干什么？我还没有练好功呢，你怎么就拉着我离开了？”杜洁琪从沉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窦一凡拉到通往门口的长长走廊上。她用力地甩开窦一凡的手掌，有些恼怒地质问他。
“我有急事，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窦一凡看到会所门口有人把守着，只得压低嗓音哄着杜洁琪往电梯口走去。
果然两人的中途离开引起了门口把守人员的注意，窦一凡没有办法只得将杜洁琪紧紧地搂在怀里，跟她一边拥吻着，一边暧mèi地亲热着往外走着。在两三个守门员暧mèi的笑容里，窦一凡很强硬地将杜洁琪带出了那个地方。
窦一凡将杜洁琪一把塞进车内，蛮横地将她绑在安全带后面，才猛地一踩油门匆匆离开了那一条阴暗僻静的后巷。等到小汽车进入大路之后，窦一凡再也忍不住了，他回头冲着还有些迷迷瞪瞪的杜洁琪怒吼了起来。
“杜洁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参加这样的交流会到底多长时间了？说，到底是什么人将你带到这种地方来的？”
“我……我怎么了？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我只不过是跟着过来这里练功而已，意识交流会呀！到底怎么了？”杜洁琪一脸的茫然，对于窦一凡的指责有些回不过神来。
“杜洁琪，你读了那么多年的法律，你到底读到哪去了？你一个法学院高材生竟然也参与这种不伦不类的聚会，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你们这种荒唐的聚会吗？淫y荡，无比的淫y荡！你以为这是意识交流吗？这是在洗脑，将你们心底里最后的道德底线都洗干净了。”窦一凡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指着杜洁琪怒骂了起来。
“你说什么？窦一凡，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词语来辱骂我的？我告诉你，那是心灵的洗涤，超越男女关系的涤净，你到底懂不懂啊？”还没有从聚会的影响中清醒过来的杜洁琪也有些愤怒，她大声地反击着窦一凡的打击。
窦一凡冷冷地瞪了杜洁琪一眼，发现这个女人脸色有些不怎么正常的潮红，也就不敢怠慢，直接带她找了一个地方，强迫她洗了个澡之后看着杜洁琪渐渐地冷静下来之后才再次跟她讲道理。
“我刚才真的有那样做吗？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我怎么可能去抚摸一个女人的身体？呃……窦一凡，你在危言耸听，对不对？”杜洁琪满脸震惊地看着窦一凡，看着他好不躲闪的眼睛深处，过了好一会儿，杜洁琪才怪叫了一声，再次冲进洗手间将自己重新清洗了一遍。
第1880章 天下文章
平步青云-第1880章天下文章
意识交流会这件事情过去好几天之后窦一凡还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他周末回到舟宁的时候他跟温小龙聊起这事，温小龙笑得前仆后仰，说窦一凡竟然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给占了便宜了。窦一凡解释不是介意这个事情，而是担心这样打着各种旗号的洗脑大会祸害人间，特别是在这些人连道德底线都被击破之后会不会产生更加严重的洗脑现象。
听到窦一凡的话，温小龙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了一句。“哥，这事想想也挺后怕的，要是人家让你拿刀子捅人，你会不会捅？在那种情景下，在那种氛围下，在所有人都迷迷瞪瞪的情况下，如果主持人不是让大家相互暧昧一下，而是真的给你们每人发一把刀子，然后要求你们将对方不干净的地方给切除了……你说会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这样说来，问题还真是挺严重的。”窦一凡皱起了眉头，对于这种事情的发生有些始料不及。
“听起来不是那么可怕，不过洗脑这样的事情比鸦p片白色粉末之类的东西更加可怕。像中东地区的那些人，像黑寡妇之类的极端分子，如果采用这种入侵方式，会不会更加不易察觉？”温小龙抿了一口轩尼诗xo，以他的视觉角度来分析这样的问题。
“哎，小龙，你帮我了解一下，看看舟宁有没有这样的场所，还有亿州那边也帮我打听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整个亿丰省你都帮忙关注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形式的聚会，以及这些举办者的身份，还有他们的目的。”窦一凡心里咯噔一下，被温小龙这么一提醒，他后背还真是有点冒汗的感觉。
“哥，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就算你想管也管不来。如果整个天朝都存在这种情况，你一个小小的区长能干点什么？说不定还会得罪人呢！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你的领导去吧！这样的会所肯定是有人撑腰的，虽然他们的目的未必是一样的，不过肯定是存在什么利益关系在里面。如果万一得罪了人，说不定还会惹来对方的报复。”连温小龙都劝导窦一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真是让窦一凡有些惊讶了。
心里一直揣着这件事的窦一凡回到亿州继续党校培训的时候还特意打了个电话回去，让温小龙一定要帮他这个忙。见到窦一凡这么重视这件事情，温小龙虽然不是很赞成，不过也没有再推辞。很快，在温小龙手下的收集之下，窦一凡手里掌握了一批数据。
他仔细地翻阅杜洁琪带出来的那些宣传广告，逐字逐句地推敲，还真是发现了不少的问题。按理说杜洁琪是属于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接受一种陌生的不靠谱的新事物。而这种所谓的意识流之类的交流都是以熟人为途径进行传播的，有点类似于金字塔式的人物发展亲友关系一样的道理。再加上这些东西都是披着合理的道德外衣，譬如深陷其中的杜洁琪认为她是在健身俱乐部里，甚至认为她所做的是一种新式的领先潮流的健身活动，远远优胜于普拉提，又能放松身心，又能强身健体，何乐而不为呢！
受过高等教育的杜洁琪尚且如此，那些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民众估计明辨是非的能力也就更加受限制了。想到这里，窦一凡再也坐不住了。好几个夜晚，他都在招待所的电脑桌前伏案执笔，整整鼓捣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他才将手中的素材整理出来，形成了一篇论文。
就在窦一凡考虑着要不要将这篇论文代替原来设想好的经济建设方面的理念时，杜洁琪告诉他一个更加让他震惊的事情。据说她们那个所谓的意识交流会的小妹给她打电话邀请她参加一个旅行，说是意识交流会的成员将准备集体出游，将交流场所搬迁到亿州郊外的山林里。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窦一凡一边再三警告杜洁琪，一边给吴子胥打了个电话咨询了一下。可是吴子胥给窦一凡的回答是在没有发生恶**件之前这些由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基于自愿的原则参与的聚会，警方一般都是不会主动干涉的。心有不甘的窦一凡放下吴子胥的电话之后又给刘士磊打了电话，在咨询了这个资深律师之后，窦一凡彻底的头痛了。他没有想到这种形式的东西竟然这么巧妙地钻了法律空子，就算他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可是却没有办法动手防范于未然。
一直纠结着的窦一凡在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将这篇论文交上去。当时他上交论文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上交了他们的结业论文，阎柏松手下窦一凡的这一份结业作业时也没有怎么注意。当他认真审阅了窦一凡的文章之后他第一时间给窦一凡打了个电话。
“小窦，你文章中的这些数据是从哪来的？你能不能提供一下具体的地址，涉及的人员……等等之类的证据？”阎柏松看着窦一凡的眼睛有些深邃，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神情是相当严肃的。
“闫主任，具体数据我可以给您提供，但是具体的来源就算了。我是托朋友私下调查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朋友不希望涉及到这样的事情当中来。”窦一凡略一思考，朝阎柏松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样吧！你的这篇文章我先留下来详细推敲一下，还有你的补充数据也尽快送过来给我。至于你的结业论文，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就用这一份论文吧，也不用再去补交了，在上面签个名就行了。”阎柏松给窦一凡递了一篇总结性文章过去，示意窦一凡在上面签个大名就可以了。
窦一凡看了一眼，发现是一篇十分普通的关于学习班的思想总结，看来都是属于普罗大众都会写的那种类型。都说天下文章一般抄，这下都抄到党校学习班办公室主任这边来。
第1881章 无法低调
平步青云-第1881章无法低调
窦一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对于阎柏松的指示还是比较听从的。他估摸着反正党校培训班的学员论文也是没有多少人真正去留意的了，谁管你上交的是什么论文，只要不涉及一些敏感事件敏感字眼就可以了。当然，空喊口号，由秘书代笔的结业论文也是大把存在的。
只不过让窦一凡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篇文章很快就发表在一份限量传阅的党报里面。当那一份报纸上面赫然出现窦一凡三个熟悉大字的时候，拿着报纸往省委书记办公室走去的张智雄忍不住一边走路一边翻阅了起来。
看完文章之后张智雄将这一份报纸放在一沓报纸的最下面，然后将当天的所有报纸整整齐齐地放在庄振国的办公桌上面。
日子一天一天悠闲地过去了，党校学习班也到了最后的两个星期。大部分的学员已经上交了结业论文，早早就完成所有作业的窦一凡将自己埋头在杜洁琪给他买来的那一大堆经济类书籍，在安静的校园里难得悠闲地过他的静养日子。
海饶那边都有汇报工作的电话，窦一凡也习惯了这种遥控式的工作方式。科技园区的招商会议准备得有声有色的，刘心然等人都在期待着窦一凡的回来，尽快将招商会议确定下来。不过在亿州呆了一个多月的窦一凡不仅仅人养得水润，连思想也开阔了不少。头脑活络的他甚至想到要不要在亿州这里搞一个招商引资盛会。只不过单凭海饶开发区的经济实力，想要在亿州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租赁一个地方搞这样的招商引资会议的确有点太过招摇了。让窦一凡更加纠结的另一个原因是海饶并不出名，起码在亿丰省里并没有多少人了解这个有山有水的海边城市。以海饶开发区的知名度，想要把的招商引资弄得有声有色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结业论文基本收齐之后，学习班的老师也对这帮资历都不算低的学员们放松了不少。就连早晨的晨跑也草草结束了，不过在党校的一个多月里窦一凡养成的生物钟还真是不那么容易更改。他每天都比闹钟早醒了几分钟，洗漱一番之后就在党校的操场上迎着春天的朝阳慢跑两圈。四百米的跑道来了两圈之后，窦一凡的运动服也湿了大半了。
在他开始单独晨跑的第一天他就遇到一个跟他差不多早起的女人关如卿，两人笑着相互打了声招呼，也就各自做起热身锻炼。关如卿干练的作风让窦一凡十分欣赏，就连跑步关如卿都是巾帼不让须眉，跟窦一凡在操场上你追我赶的。两人在操场上跑了两三天之后关如卿和窦一凡也成了能够深入交流思想的好朋友了。
三月三十一日那天，刚好是星期五，那天上午窦一凡和关如卿两人跑完步之后就在操场边的石凳子坐了下来。窦一凡给关如卿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两人随便聊起了各自的家庭。关如卿一听说窦一凡的老婆快要临盆了，很高兴地跟他聊起了自己的儿子。原来今年三十四岁的关如卿已经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妈了，而且还有着丰富的育儿经验的贤妻良母。窦一凡感叹关如卿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的时候，关如卿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掏出手机将儿子的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给窦一凡看。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亲亲热热地将关如卿的儿子从小到大的几张经典照片分析了一遍。
经过这么一番照片分享，窦一凡不仅获得了不少的育儿圣经，也知道了关如卿的一些家事。后来窦一凡才知道三十出头就在柳水市独挡一面的关如卿原来就是亿丰省里面另外一个大家族关家的嫡系子女。跟亿丰省的欧阳家族一样，关家也是让人无法小觑的背景。这两大家族在某些方面多少还是有些竞争和对比。关如卿的父亲就是省委常委，省军区党委副书记，拥有少将军衔的关寒儒。而欧阳达在不到五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亿丰省省委常委了。当然，从接班人方面来看，关家还是比欧阳家快了一步，关如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窦一凡知道关如卿的家庭背景已经是在学习班结束之后的事情了。后来窦一凡多少有些庆幸当时并不知道关如卿的另外一个身份，否则的话，他有可能对关如卿敬而远之。吃一堑长一智，窦一凡不打算也不愿意再卷入这些莫名其妙的争斗当中。他希望有一个相对平静的环境，能够让他一展抱负就可以了。至于升官发财这样的思想早已经被韬光养晦祈求平安的念头所取代。
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么难以理解的，无法预料的。当窦一凡削尖脑袋想要钻进权利核心步步高升的时候，他的面前总有不少的艰难险阻。而当他想要低调做人的时候，一个巨潮偏偏又将他推到了人前，让他实在无法低调。
三月的最后一天，当窦一凡吃了早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走下党校招待所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两辆吉普车从校门口方向往党校教学大楼这边开了过去。窦一凡也没有怎么在意，这些日子以来不少学习班的学员也会选择在外面留宿然后第二天才匆匆赶回教室上课，窦一凡还以为是某个学员回来上课开的车回来了。没有把这两辆吉普车放在心上的窦一凡慢悠悠地往教学楼走了过去，却被两个从吉普车下来的年轻人给拦住了。
“窦一凡先生，请留步。”伸手拦住窦一凡的其中一个年轻人很直接地叫出了窦一凡的名字，这摸不着头脑的窦一凡更是迷迷瞪瞪的了。
“你们是……”窦一凡眨了眨双眼，看着从天而降的几个壮汉，迟疑着开口了。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人而不知道。他甚至朝有些空荡荡的教学大楼后面望了望，心里暗自盘算着从这几个年前壮汉安全逃离的概率到底有多少。
第1882章 引人注目
平步青云-第1882章引人注目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学员班的教室还没有什么人出现。百度搜索书名加800小說网看最快更新就在窦一凡暗自哀嚎的时候，走廊那边出现了一个健步如飞的身影，正是和窦一凡一起多次晨跑的关如卿。
关如卿见到窦一凡被几个年轻人围着，其中还有两个戴着墨镜，这让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就小跑着过来了。窦一凡赶紧给关如卿使了个眼色过去，没想到人家关大区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挤眉弄眼的，反而以救火的姿势猛冲了过来。
“小窦，这是什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关如卿这个女汉子没有丝毫惧色，冲到窦一凡的身边，对着几个陌生男子大声怒斥了起来。
窦一凡一见到关如卿这副架势，心里暗叫一声坏事。多了一个关如卿，他现在是想要逃跑也没有机会了。人家关巾帼如此仗义，窦一凡这个老爷们总不能扔下她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人不管吧！
就在窦一凡一筹莫展的时候，刚开始跟窦一凡说话的那个年轻人摘下墨镜，仔细打量了一下关如卿，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递到窦一凡面前。窦一凡刚想伸手接过那张证件，不料却被心急的关如卿一把夺了过去。
“呃……你们是省委大院的？”看着手中的证件，关如卿意外地挑了挑浓黑的眉毛，将来人和照片认真比对了一番之后才把嘟囔了一声，把证件还给了对方。
“我们书记有请，窦先生，请上车！”被关如卿拦下来的年轻人也算比较有修养的人，虽然对关如卿的举动有些不悦，不过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今天才31号，愚人节不是还有一天吗？怎么会……”听到这句话，窦一凡的脑袋嗡嗡地响着。说实话，他实在想不起他到底跟哪位书记有过交集。听到那个年轻人煞有介事的话，窦一凡除了安慰自己这是愚人节提前来临之外似乎没有其它什么理由让自己放心了。
“你们书记？难道是……”听到这句话，关如卿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忍不住猜测了起来。
“你们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嗯，我的意思是找错人了？”窦一凡对于‘书记’一词并不敏感，也实在猜不出来到底是哪位书记。就算是在亿丰省委大院里面省委书记，省政法委记，不管是正的副的，大的小的，这些全都是书记，也全都是窦一凡惹不起的人物。
“窦先生，请上车！”下来叫人的年轻人有些不耐烦了，也懒得理会窦一凡的疑问，朝他指了指后排车座。
窦一凡答应了一声，回头朝关如卿点了点头，才慢悠悠地往第一辆吉普车走了过去。其实，从年轻人掏出证件开始，窦一凡胡乱蹦跳的心脏也开始回归原来该有的位置。只要不是黑涩会或者是那些被他私底下调查过的什么‘意识流’会所之类的上门寻仇，只要不是老纪上门找事，窦一凡觉得只要是有证件的，他都可以不用怎么担心。
窦一凡在关如卿疑惑和关切的目光下上了车，然后在陆陆续续走到教室的学员们面前被带离了党校。在那些困惑的眼神关注之下，窦一凡再次成为了焦点人物。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惹上省委大院的人，不过这帮消息灵通人士很快就打听到了来人的大概身份。
当两辆吉普车开进亿丰省委大院的时候，窦一凡心里又开始咯噔起来了。在这个安保十分严密的宿舍大院里面，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个熟人。更何况人家是直接派人派车过去专门接他过来的，这样的熟人更是不可能有的。
当吉普车在三街四号楼停靠的时候，窦一凡猛地醒悟过来。看着入眼就是绿色的幽静小区，窦一凡终于想起了一个人。省委大院三街四号楼曾经是施德征削尖脑袋想要挤进门去的地方，可惜的是庄振国是一个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人。当然，这或者只不过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过去带人的那个年轻人将窦一凡领进四号楼，在客厅先跟里面的保姆打了声招呼。窦一凡跟着保姆朝饭厅方向走去，刚好看到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的庄振国抬头，只得硬着头皮跟这个专门将他‘绑架’过来的省委书记。
“庄书记，您好！我是窦一凡，不知道您找我有……有什么事？”窦一凡平日里胆子不小，也不是那种见到大官屎尿流的孬种，可是一碰到庄振国，他就有说不出来的紧张。这里面或者有庄振国成功宰虎的原因在其中，又或者就是因为在庄振国身上他还找不到破绽。
“小窦，坐吧！吃早餐了没有？让我家阿姨给你弄点早餐？”庄振国放下手中的报纸，很随和地跟窦一凡打着招呼。
“谢谢庄书记，我已经在党校那边吃过了，不用客气的。”窦一凡不敢坐下来，只是垂着双手站在那里，等着庄振国转入正题。
“不用这么拘谨，坐下说吧！我看了你的文章，就是那篇发在党报的那篇，想找你聊一聊，不过我今天的会议比较集中，所以只能让你在这个时间空档过来一下。”庄振国的开场白让窦一凡愣了一下，他眨巴着眼睛还是没有弄明白庄振国说的到底是什么报纸什么文章。
刚好这个时候张智雄从外面小花园进来，神情复杂地看了窦一凡一眼，从公文包里抽出了那一份报纸。
“庄书记，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拉着我去参加一个健身俱乐部时我偶然发现的一个问题。当时我看到参加健身的会员都是神情亢奋，甚至有些意识混乱，多少有些被人家洗脑的迹象……我感觉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可能会对社会造成一定的危害性，因此我以私人名义请人在整个亿丰省各个大小城市帮我收集资料，之后整理出来的数据。”窦一凡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引起庄振国的关注，更想不到阎柏松会将这篇文章推荐到党报上去。
第1883章 畅所欲言
平步青云-第1883章畅所欲言
庄振国很专注地聆听着窦一凡的讲述，还很严肃地提出了几个问题。张智雄见到庄振国和窦一凡聊得火热，也加入了谈话当中。
“庄书记，我妈也参加了一个这样的练功协会，整天说得神乎其神的，说什么延年益寿啊，包治百病啊，而且还带回一些宣传资料。我看了一下，发现那些资料都存在虚假宣传的内容，我劝了老人几句，老人还不高兴了。没想到一凡倒是想得周到了，这样的认识已经提升到了一个理论水平了，真是难得啊！”张智雄难得开口赞扬窦一凡，并且还是当着庄振国的面，这多少让窦一凡有些意外。
听到张智雄的话，庄振国从手中的资料上转移了视线，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深意让张智雄有些难言的压抑。窦一凡将庄振国的眼神看在眼里，低垂着脑袋不敢多说什么。张智雄这一番话多少有点讨好庄振国的意思，但是这一番话说出来却是自打嘴巴的感觉了。既然张智雄的老妈已经参加过这样的聚会，而且还带回了一些宣传单据，并且张智雄已经察觉到这里面有些不怎么对头的地方，可是这一切并没有引起张智雄的注意。这在某些方面来说，正好印证了一点，那就是张智雄的敏感度并不高，而且对身边这些有可能危害到社会稳定的不利因素并没有足够的认识。简单地说，张智雄麻痹大意了，并且还将这种麻痹大意直接了当地在庄振国面前表露出来了。
“庄书记，我自己亲自去看了两三个不同种类的健身聚会，感觉整个过程相当地荒唐，台上的所谓老师以一些似是而非的观念，甚至封建的迷信的狂热的思想对台下的参与人员进行彻底的洗脑。更加荒谬的是，这些参与人员不仅缴纳了一定的费用，而且对这些招摇撞骗的骗子们十分信任十分依赖。这些会员信众们还有一部分是我们的公职人员，受过高等教育的公职人员，包括了体制内的公务员，教师类的……一个人狂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大批的群众参与这些狂热活动，并且还有朝某些部门渗透的迹象。庄书记，这些问题我希望能够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我担心照此趋势发展下去，会给社会留下不少的祸害。”窦一凡一想到连杜洁琪这个曾经的法学院高材生都对这些深信不疑，他心中的担忧就加深了不少。
当着庄振国的面，窦一凡也顾不上斟酌了，直接将自己心中对这件事情的焦虑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虽然窦一凡也知道这些观点还没有经过仔细地推敲，但是有机会在庄振国这个亿丰省老大的面前畅所欲言，他还是希望能够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忧国忧民说出来的。
“据我所知，省委大院这里也有些家属在练习这些东西，但是具体的内容方式倒没有怎么留意到。小窦，你在文章里面提到造成这些局面的主要原因，嗯，我记得好像应该是提及到信仰缺失危机等方面。你来说一说，你是怎么看这些危机的！”庄振国对窦一凡的话很重视，主动引导着他往这个话题发展。
“庄书记，社会高度发展，经济的飞速增长，生活也越来越美好了，人们在物质饱和的时候反而没有怎么关注自己的精神食粮了。但是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生活质量，每一个人都是有精神和情感需要的。如果一个人没有了信仰，就没有了主心骨。信仰缺失会造成人们的心灵出现黑洞，如果在这个时候，这些心灵空乏的人们遭遇各种封建迷信，各种怀有不同目的和企图的聚会，很快他们就会陷入这些包装华丽的思想陷阱里面。如果任由这种抢占思想阵地，搅乱民心，的聚会继续泛滥下去，到时候有可能不好收拾……”窦一凡的深深担忧透过他从来没有过的严肃表情向庄振国和站在一边的张智雄传递着。
“再者，社会经济的高速发展往往会导致很多人对心理健康不够重视。社会压力、生存压力、家庭压力等等各方面的剧增，往往会造成各种心理困扰甚至是心理障碍。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会比较脆弱，更加容易受到蛊惑，甚至给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对社会对个人都可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窦一凡侃侃而谈，没有怎么注意到张智雄无声皱起的眉头。
庄振国不可置否地看着窦一凡，沉吟了一下，反问了窦一凡一句。“如果这些事情在你的辖区内发生，你会用采用什么处理方式？”
“如果这些事情发生在海饶开发区的话，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加强档员干部的思想教育，以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加以引导，对这些可能出现的错误倾向加以纠正，再以一传十，以十传百，再通过这些档员的言传身教，以及社会的广泛宣传将正确的思想传递出去，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无机可乘，尽量将这些不利因素消除在萌芽状态。”窦一凡在托付温小龙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在海饶开发区发现这种所谓的聚会，所以也比较放心。当然，要说出这一番堂而皇之的官话来，窦一凡还是不会逊色到哪的。
“嗯，你将你所调查的结果，特别是那些数据好好地整理整理，然后交给小张。我找个时间仔细地看一看，至于这篇文章，我个人的看法是到此为止。在上面没有定调之前，你要善于保护好自己，免得遭受不必要的打击。”庄振国从餐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窦一凡面前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两句。
听到庄振国的吩咐，窦一凡有些转不过弯来。他呆呆地看着庄振国，似乎想要从他的话语中理清头绪。
“书记，时间差不多了，您十点钟还有个会议……”张智雄抬了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低声提醒了一句，也不打算给窦一凡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第1884章 自作聪明
平步青云-第1884章自作聪明
庄振国离座，估计是上楼换衣服去了。站在一边的张智雄上前走到窦一凡身边，突然低声开口。
“窦一凡，你是故意的吧？你知不知道书记为了你这篇文章都皱了好几天眉头了，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嘛？”张智雄的话里包含着怒气，让窦一凡有些措手不及的怒意。
“张秘书长，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窦一凡真的是摸不着头脑，又不好在庄振国家里跟张智雄急眼，只得低声反问了一句。
“你以为就你长着一对眼睛，是不是？你现在是让书记左右为难，骑虎难下。本来这件事情还可以再等一等再处理的，现在你倒好，把事情调查好了，还搞出数据出来了，还通过关系搞到党报上去了。你这是逼着书记做出选择，你以为你的洞察能力比别人高超，是吧？”张智雄的怒气不小，不过还算是比较克制的了。估计也是因为这里是庄振国的地盘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这个想法，也没有托关系将文章弄出去发表，我只是……张秘书长，我本来是想把文章当做党校学习班的结业论文的。不过后来……”窦一凡想要解释，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将阎柏松给拉下水。被张智雄这么一指责，窦一凡也不由得往深处多思考了。或者是他考虑得太多了，又或者是他缺乏考虑了，窦一凡怎么也想不到这篇文章会得到庄振国的重视，更没有想到会引起张智雄的恼怒。看着张智雄快要气歪了的鼻子，窦一凡咽下最后一句想要反驳的话语。
“后来怎么了？是谁推荐你的文章的？没有人推荐，你的文章怎么可能出现在党报上？窦一凡，你是个聪明人，不过今天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海饶开发区，搞好你的经济发展。”张智雄的语气不善，极度不耐烦地对窦一凡发出了警告。
“张秘书长，我没有想过喧哗取众，更没有想过要刻意引起某个领导的注意。我可以用人格向您保证，我这一次真的是无心的。”窦一凡在冲口而出地提及到‘人格’这个词语的时候突然想起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人格，或者他的人格到底值多少斤两。楼道上传来脚步声，张智雄的脸色也神奇地好转了。窦一凡也不敢再往深处思考，只得暂时将自己的人格搁置在某个幽暗的多维空间了。
庄振国换了一套衣服下来，跟着他下楼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是跟窦一凡有过一面之缘的庄馨雨。见到庄振国下楼，窦一凡也就走到客厅门口准备跟着大队伍一起走，没想到庄馨雨柳眉一挑，仔细打量着窦一凡，突然开口叫住他。
“你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对了，在哪里呢？嗯，应该是跟我爸在一起的时候……”庄馨雨的记忆力出奇得好，这一点也有可能是因为窦一凡那张脸庞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尤其是对于二十八岁未婚的刁蛮公主来说，窦一凡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帅哥。
“庄小姐，您好！我叫窦一凡，是海饶那边的。”见到庄馨雨开口，窦一凡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
“你们认识？那你们先聊着，小窦，我让你整理的东西尽快交过来。小雨，我先开会去了。”听到庄馨雨的过问，庄振国上下打量了一下窦一凡，随**代了两句，就往门口走去。
窦一凡有些不自在，想要找个借口离开，可是却不得不先滞留一下脚步，目送庄振国出门。只不过，比窦一凡更加不自在的大有人在。听到庄馨雨和窦一凡搭讪，张智雄的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子。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一个劲儿地给窦一凡使眼色。窦一凡回过神来，一下子明白了张智雄之所以如此惶恐的原因。当时窦一凡和庄馨雨的这一面之缘还是来自于窦一凡冒险闯进湖心静园会所里面为施德征给张智雄送礼。看起来张智雄的记忆力比他还要好得多，起码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如此的。
庄振国和张智雄坐车离开之后，窦一凡也开始找借口准备离开了。庄馨雨上下打量着窦一凡，用十分挑剔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之后才放松了对他的拷问目光。窦一凡借口说要回去党校上课，想要赶紧逃开。不过庄馨雨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让他离开。
“我爸找你到家里来干什么？你不在海饶好好呆着，来这里干什么？”庄馨雨的语气是质问的，眼神是充满了怀疑的。她双手抱胸，一脸的不信任，柳眉却越皱越紧，似乎正在努力地搜寻她和窦一凡见面的可能性。
“庄小姐，庄书记让我过来准备一份材料。呵呵，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我先走吧！党校那边还要上课呢，老师很严格，我不敢逃课。咱们改天再聊，改天再聊哈！”窦一凡心底里发虚，对于庄馨雨那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实在是招架不住。
“党校的老师很严格？呵呵，窦一凡，你还真是太逗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管理最宽松的学校在哪里吗？嘿嘿，你真是撒谎都不脸红的！咦，不对，我知道是在哪里见过你的了！你那个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是……你是……”庄馨雨嘿嘿一乐，对窦一凡的回答一脸的不屑。她伸出食指朝窦一凡方向指了指，紧皱着的眉头猛地一松，冲到嘴边的答案却怎么也冒不出来。
面对着面前这种危机，窦一凡赶紧打着哈哈往门外走去，不敢跟庄馨雨继续纠缠下去。
“喂，你不要跑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服务员，端盘子的那个，我就说了怎么有那么帅气的服务员呢！原来是你假扮的？”庄馨雨站在门口，对着窦一凡的背影大声地念叨了起来。
“庄小姐，您认错人了，我没有当过什么服务员。我先走了，白白！”窦一凡慌不择路，可是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了。他朝庄馨雨挥了挥手，逃也似地朝花园们口冲了过去。
第1885章 低调内敛
平步青云-第1885章低调内敛
吉普车是开进党校校园，在教学大楼门口停下来的。窦一凡下车，朝送他回来的司机笑了笑，挥手告别。学习班正在上课，窦一凡灰溜溜地从后门钻了进去。不过就算他想要怎么低调，都没有办法让教室里面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那一刻产生暂时性失明。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教室的窦一凡很快就招来关如卿的关心和追问。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时间，关如卿就往窦一凡身边走了过来。窦一凡不愿意在教室里跟关如卿聊这些事情，只得收拾东西跟着她往外面走去。
“没事吧？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派两辆车来接你呀？”关如卿不打算拐弯抹角，问话也是直接了当的。
“没事，其实就是……”窦一凡欲言又止，看着不算知己的关如卿那张熟悉的脸庞，他支吾着不肯继续说下去。
“吃饭去吧！见到你没事就好了，不用多说了，肚子饿了，走吧！”关如卿没有勉强窦一凡，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肩膀，领着窦一凡就要往前走。
关如卿这样光明正大的举动让窦一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挠了挠脑袋，低声解释了一句。“如卿姐，其实今天是庄书记叫人过来接我，不过已经没有什么事了，都解决了。”
“庄书记？你是说那个庄书记？”听到窦一凡的话，关如卿意外地顿了顿，然后才迟疑着翘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嗯嗯，就是他！”窦一凡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不过也不打算继续透露什么了。
“他找你？不会是因为你那篇文章的事情吧？嗯，我回家的时候看过那篇文章，写得挺好的呀！”关如卿皱着眉头，顺着窦一凡的话立刻就展开了联想。
窦一凡看了关如卿一眼，发现这个女人的心思和她有些粗糙的外表不怎么相搭配。一下子被人猜中心思的窦一凡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又微微一笑，不打算回答关如卿的这个问题。
“如卿姐，那篇文章到底发表在哪里呀？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也没有看到在报纸上的位置。”窦一凡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打探一下。
“呵呵，我也是在家里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我们家老头子放茶几上的报纸，应该是在党报上吧，至于哪一版哪一面就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一凡，公开这样的文章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毕竟咱们所能够看到的能够听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再者，有些事情也不一定是大家没有发现，而是没有达到一定的重视程度。又或者，上头还在权衡着，毕竟大家所处的位置，所观察的角度和需要考虑的范围并不相同。不是说了嘛，高度决定深度！咱们还是没有达到那种高度，所以……”关如卿语重心长地劝导着，说出一番让窦一凡不得不陷入深刻反思的话语来。
如果说刚才在庄振国的家里，张智雄对他气急败坏的指责让窦一凡无法接受的话，那么现在关如卿这种旁观者清的分析则是让窦一凡的脑袋猛然清醒过来的冷水，大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窦一凡用力地点着头，开始对关如卿这个能够在家里接触到限量发行版报纸的女人起了研究之意。那个时候的窦一凡虽然想到了关如卿出身应该相当不错，但是还没有将关如卿跟亿丰省鼎鼎有名的关家联系起来。家里有一个随手就可以翻阅这些文章的老爷子，不管这个老爷子是关如卿的父亲还是她老公的父亲，这样直接的关系可不是随便就能够找得出来的。这样想的时候，窦一凡对于关如卿年纪轻轻就能够在亿丰省经济最发达的地区独挡一面的政绩也就不意外了。
关如卿那天还和窦一凡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很多都是窦一凡这个草根出身没有想到的话语。在关如卿的侃侃而谈中，窦一凡很快就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评价并没有出错。在这些出身良好或者是早已经在体制内打拼多年的老家伙来说，窦一凡缺乏的早已经不是一点点的背景了。或者他所缺乏的是沉淀下来的体制文化底蕴，和长期积攒下来的一种锐利目光。
跟关如卿他们相比，窦一凡发现他就是一个偶然获得财富的暴发户，而且还是将金银首饰挂满脖子的暴发户，而关如卿则是属于那种穿着舒适棉布吃着自家种植的非转基因食物饮用着特供奶品的低调人士。被触动了心弦的窦一凡更加注意身边这些人的举止，发现大多数都是内敛的不张扬的。这里面包括了唐兴宇的亲哥哥唐振宇，还有亿丰省综合治理办公室的叶明潭以及跟省委书记庄振国有可能是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庄立嘉。
在这些低调内敛的人群中，窦一凡发现他们并不缺乏敏感的观察能力，也不是传说中的什么什么二代的草包。只不过有的时候这些人更倾向于保留自己的看法，收敛自己的实力，特别是在外人存在的场合里。
窦一凡很快就将手头上的资料和托付温小龙调查出来的数据整理了一份出来，专门送到上河一品张智雄的家里。当他出现在汪紫翎的面前时，汪紫翎很是意外，不过还是很热情地将他迎进屋内。
“家里有点儿乱，嗯，智雄说还是搬家好一点，毕竟这里，这里……嗯，有点阴影！”汪紫翎朝窦一凡指了指有些凌乱的屋子，讪笑着解释了一番。
“嗯嗯，搬家也是好事，有本事的人才能想搬家就搬家的。”窦一凡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有些语无伦次。将手中的东西交代给汪紫翎之后，窦一凡匆匆出了张家。在房门口的时候，窦一凡没有拐进那间史芸香曾经住过的房子，他不想去打扰那个已经被温小龙送回家的灵魂，逝者已矣，生者还必须向前看。
为期两个月的党校学习班已经到了尾声，参加学习的学员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接下来的考察路线。所谓考察，就是带着足够的公款进行一场更加深入的联谊。
第1886章 心急如焚
平步青云-第1886章心急如焚
窦一凡没有兴趣参加考察路线的讨论，因为舟宁那边还有他待产的老婆。李慕云的预产期已经过去了两天，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李慕雨忐忑不安，在亿州这边的窦一凡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结束这里的学习，马上飞回舟宁去。
四月四日那天晚上，窦一凡正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抓过手机一看发现是李慕雨打过来的电话，赶紧接听了。
“什么？羊水破了，赶紧送医院啊！送了……好，好，我马上回去！”窦一凡的语气很急，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
窗外夜色苍茫，窦一凡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来不及收拾什么，拎起随身包就冲进夜幕。上个星期回舟宁的时候窦一凡就担心临产的李慕云随时有可能生育，对自己的父母和李慕雨都是千叮万嘱的，也把自己的配车开到了亿州，就是为了随时可以赶赴舟宁回去。
吉普车冲出亿州往舟宁市人民医院狂奔而去，一路上窦一凡心里有着说不清楚的激动，第一次光明正大当父亲的激情澎湃让他无视了夜的黑。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被窦一凡浓缩成为不到两个小时。当他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产房门口时，守在门口的窦家两老赶紧站了起来。
“爸，妈，情况怎么样？”小跑着往里面窜的窦一凡来不及多说什么，也等不及窦汉石两老夫妻的回答，径直往产房里面冲了进去。
“一凡，你终于回来了，慕云她，她痛了好久……”一见到窦一凡出现，陪着李慕云身边的李慕雨声音都哽咽了。
“医生怎么说？助产士呢？都哪去了？”窦一凡还没有扑到产床前，李慕云杀猪般的叫唤声就直刺他的耳膜。他来不及多说什么，立刻嚷嚷着要找医生。
“医生说没那么快，口子还没全开，去看另外一个产妇去了。可是慕云的羊水已经破了两个多小时了，阵痛也越来越频繁，可是小家伙就是不肯出来。”见到窦一凡回到眼前，李慕雨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她红着眼眶汇报，没有生育过的她看着妹妹如此遭罪已经吓得浑身手脚发冷，不过好歹也算冷静。
“羊水破了两个多小时，这，这……”第一次正大光明地进入产房的窦一凡着急着想要表达什么，可是却语无伦次。
躺在产床上的李慕云拽住被单打着滚，往日里红润的脸庞一片苍白，豆大的汗珠子布满了脸颊，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叫唤着什么。见到平日里坚强的李慕云连嘴唇都快要咬破了，窦一凡的心都快碎成玻璃片儿了。
“慕云，我回来了，别害怕，我回来！”窦一凡上前一把拽住李慕云的手掌，慌乱地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一凡？窦一凡，你这挨千刀的，你还敢……还敢回来？”力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的李慕云一听到窦一凡的声音立刻像是打了肾上腺素一样地嚷嚷了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慕云，你受苦了，加油！”窦一凡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嘟囔着，感觉到无从辩解。
“窦一凡，你混蛋……啊！你混蛋！”李慕云痛苦地哀嚎着，两手紧紧地拽住身边的老公和姐姐，嘴里还在痛骂着。
“好，我混蛋，我混蛋！”窦一凡的心跟着手掌心的疼痛一起痛到无法遁形。他顺着李慕云的话回答，脑袋一片空白。
“凭什么你就，你就这么轻松快……轻松快活，我就，我就要受苦……啊！你个挨千刀的，混蛋……”李慕云嘴里吐出一句让窦一凡哭笑不得的话来，就连站在另一边的李慕雨也不由得含泪笑了起来。
“嘘嘘嘘，别说话，别说话，咱们省点力气，好不好？使劲把孩子生下来，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好不好？乖哈！”窦一凡空出一只手替李慕云擦汗，另一只被拽紧的手掌紧紧地反握着李慕云青筋毕露的手掌，低声地哄着。
“窦一凡，你混蛋！”
“嗯嗯，我混蛋！”
“你个该死的……混蛋！”
“嗯嗯，我是个该死的混蛋！”
“尼玛，下辈子……啊！下辈子你当女人……”
“好好，下辈子我当女人，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嗯，这还差不多……我要你生十个……十一个，啊，生一足球……队！”
产房里传来一高一低的令人哭笑不得的对话声，还有一阵阵撕扯着嗓子嚎叫着的痛呼声。李慕云的身体底子不错，而且一直坚持要顺产，窦一凡趁着李慕云哀嚎得精疲力尽昏昏欲睡的时候拽住过来查看的医生，咨询了一番之后才稍微放心下来。
昏睡了一会儿之后李慕云再次被痛醒了，又一次扯着嗓子喊叫的怒骂声开始了。直到四月五日的凌晨，一声声‘用力’‘使劲’‘再来一次，深呼吸’之后，随着助产士一声‘开了，开了，两公分半’，一阵清脆的啼哭声响起，一个皱巴巴的小脸蛋来不及擦干净血水就被窦一凡从助产士手里‘抢’了过来。
“慕云，你看看，我们的女儿……她好可爱！”窦一凡抱着孩子凑到李慕云面前，兴奋不已地嚷嚷着。
“嗯，我看看！”李慕云精疲力竭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肉粉粉的小脑袋之后又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嘴里还低声嘟囔了一句。“怎么那么丑哇？会不会抱错了……”
这一声令人哭笑不得的话说完之后，李慕云脑袋一歪，沉沉地睡着了。
“嘿，怎么这么说我女儿呢？有你这么当妈的吗？”窦一凡嘴巴一扯，心情轻松地笑骂了李慕云一句，
“我抱抱！来，阿姨抱抱哈！”李慕雨好不容易挤了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小心翼翼地抱过窦一凡手里的孩子。
空出双手的窦一凡转身，细心地替李慕云拢了拢被汗水湿透了的长发。在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上亲了亲，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跟着他吃了不少苦的女人。
第1887章 欲言又止
平步青云-第1887章欲言又止
一辈子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两个人的缘分可以很深，也可以很浅。护送着李慕云从产房转移到普通病房的窦一凡认为他和李慕云的一辈子可以很长很长，两人的缘分也可以很深很深，深到天上雷劈都不会松手。起码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他是这么想的。
病房里的女人静静地躺着，窦汉石和杨叶绿都亲手抱过孙女。虽然嘴里念叨着要窦一凡多生几个孩子，可是当李慕云经历了这般痛苦挣扎之后，一直饱受多子多福思想侵蚀的杨叶绿也表现出对孙女的真正喜爱。
“一凡，你过来一下！”杨叶绿把孩子递给窦汉石抱着，扯了扯窦一凡的衣袖往病房外面走了过去。
“妈，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呀？在里面说不行吗？”窦一凡这个时候是一刻都不打算离开病房里面的李慕云和孩子，看到母亲遮遮掩掩的好像要说什么似的，不由得联想到了计划生育的永恒话题上来，语气有些不怎么耐烦了。
“一凡，今天是清明，孩子这个时候出生是不是有点……”杨叶绿欲言又止，看着窦一凡皱得紧紧的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妈，这十月怀胎，孩子什么时候出生也是时间的问题，怎么跟清明节扯上关系了？还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有生老病死，怎么能这么说呢？”窦一凡没好气地打断了母亲的话，忍不住呵责了她一番。
“不是，我的意思是用不用给孩子拜拜佛念念经之类的。”杨叶绿被窦一凡的语气给唬住了，嘴里只剩下低声的念叨。
“妈，好了，好了，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咱们两个说说也就算了。你千万不要在慕云面前提起这事儿，她不信这些，当然，我也不相信这些东西。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好吧？”窦一凡很不耐烦，有些生硬地打断了杨叶绿的话语。
杨叶绿动了动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她用力地搓了搓双手，喃喃了两句，看着窦一凡转身往病房那边走过去，低垂下了眼睑。
过了一会儿，老人张罗着给儿媳妇杀猪宰羊，弄好吃的去了。李慕雨也被窦一凡劝着回去休息了，病房安静下来了，窦一凡的心思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女儿的出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再过两三个月就满周岁的儿子。一想起凌云璧的倔强和努力，窦一凡怎么样无法忘记她在产房里同样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一下子也软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也会好好照顾凌云璧母子俩的。可惜的是这个念头不过也就是一闪而过而已。
洗干净双手，一直守候在病床边的窦一凡一会儿摸摸李慕云的脑袋，一会儿看看初生女儿的小脸蛋，心里早已经乐得开花了。他甚至想着要不要偷偷地躲到阳台那边美美地抽上一支香烟，不过看到嘴唇发白的李慕云，他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
睡了一觉醒来的李慕云有气无力的，干涸着嘴唇一张开想要说话就被窦一凡给叫住了。
“别着急，先润一下唇，好不好？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等你坐完月子有力气了，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随你便！现在给我好好地躺着，乖！”窦一凡拦住李慕云，不让她挣扎着要起来。
“说什么呢？怎么把我说得像只母老虎似的？至于嘛！”李慕云体力消耗太严重，说起话来也温柔了不少。
窦一凡扶着她稍微抬高了上半身，仔仔细细地替她擦了把脸，又给她洗了洗手，还十分体贴地替她换了弄脏了的底衣裤。李慕云苍白的脸庞多了一抹温柔，朝孩子那边张望了一下，笑得很灿烂。
“好点了吧？舒服了一些吧？”窦一凡收拾干净，坐回床边，守着李慕云母女俩笑得见牙不见眼。
“嗯，谢谢！”李慕云温婉地笑了笑，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晚上那一副张牙舞爪要把窦一凡生吞活剥了。
“傻瓜，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辛苦了，老婆大人！”窦一凡凑上前，碰了碰李慕云的脑袋，笑着跟她腻歪了一下。
“呵呵，一凡，我想给孩子取个名字，我来取行吗？”李慕云抬手摸了摸窦一凡的脸庞，想了想才认真地提出要求。
“嗯，应该的，最辛苦的人是你。想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我来帮你参谋参谋！”被剥夺了命名权的窦一凡笑了笑，虽然有点点遗憾两个孩子都不是他自己命名的，不过看着李慕云惨白的脸庞，他再怎么遗憾也必须尊重老婆大人的意思了。
“嗯，我很早就想好了，从知道是个女孩的时候就开始想好了。就叫窦思颖，好不好？要不，叫窦念颖也行！”李慕云握住窦一凡的手掌，轻声地说出她的意思。
“窦思颖？窦念颖？哪个颖？难道是……”窦一凡重复着念叨了一下发现李慕云并没有打算跟他争夺女儿的姓氏，心里也就轻松了一些。要是让女儿姓李不姓窦的话，窦一凡自己本人是没有什么所谓，但是家里老人那一关就不好过了。现在看到李慕云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窦一凡却开始迟疑起那个‘颖’字。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立刻浮现了跟这个‘颖’字有关的人物，一张俏丽狐媚又单纯的脸庞浮现在窦一凡的脑海里。想到这个女人，窦一凡一下子愣住了。
“一凡，你就答应我了，好不好？女孩子嘛，叫颖也不错啊！况且，我……”李慕云迟疑着，担心窦一凡会生气，一双素手紧紧地拉住窦一凡的手臂，轻声解释道。
“嗯，听你的，就叫颖儿！大名叫窦思颖吧！办理出生证的时候就用这个名字吧！”窦一凡用力地点了点头，无条件支持李慕云的那一点思念。
窦思颖，窦念颖，都是满满的思念，满满的思念那个逝去的灵魂。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块墓碑，温小龙专程带着她的骨灰回到她阔别多年的家乡所立下的那块墓碑，石仙颖，曾名史芸香……
“一凡，谢谢你！”李慕云依偎在窦一凡的胸前，落在婴儿床上的小脸蛋上的目光有些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