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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妹姒     江南春txt下载     江南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85 危机!

    想当初,沈柔凝将那几个小宫女的情况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有些笑沈柔凝想当然了。不是说没用,而是要等许久许久之后,待小宫女有幸没死成为了大宫女,才能有点儿用处,知道些隐秘!

    但有时候,那些粗使难以靠近正殿内室的小宫女,反而就像是地上的随处可见的小草,长在那里,不引人注意,却也能偶尔看到听到了不得的东西!

    顺妃游说庆隆帝去抓一个姑娘?

    阿凝么?

    陈厚蕴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对长久道:“立即飞鸽传书,让人将表姑娘身边给盯紧了!”他手上的这个消息已经是几日前的旧闻……若是庆隆帝当真毫不犹豫地洒出了人手……

    陈厚蕴心头一紧,面上和煦的笑容消失殆尽,立即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面色也在这一瞬间冰冷下来。

    冷静。

    陈厚蕴松开不知什么握紧的拳头,将那一点纸屑随风散去,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待到头脑清明,再次迅速地盘算起来。

    就算是那一位真的将人给派出去了,也制住了沈柔凝,这融冰化雪的时候,想要从徐州府到京城,也需要好几日。既然是那一位想要的人,在途中,沈柔凝绝不会遭受到危险,甚至还要十分讨好恭敬。而事情要做的干净不被人查到尾巴,那个人就不能派出太多人,估计也就是五六人的小队……如此,只要自己手下人能在沈柔凝被带入京城之前找到痕迹,就能将人给救下来!

    时间急破,容不得呼吸间的浪费。

    陈厚蕴坐下来,头脑飞速旋转着,命令一条一条下下去。在看不到的地方,许多人开始动了起来!

    徐州府。

    沈柔凝的目光随意落在了书页上,只觉得那些字晃动的更加厉害了。今晚这烛火是怎么了?难道窗户没有关紧,有风闯进来了?沈柔凝思绪有些迟钝,才觉得有些倦意。却已经爬在了书页上,合上了眼睛。

    她睡去不久,屋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女子,一个女子将沈柔凝轻轻抱起放在另一人背上。又不忘拿了沈柔凝挂在衣架上的皮裘给沈柔凝裹紧,又戴上兜帽,这才不再停留,打开门,闪身离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待有丫鬟终于想起自己姑娘许久都不曾唤人,呼唤也不应,进入屋里查看之时,不见了沈柔凝的踪迹,才惊的俏脸煞白,急匆匆在府上找了一阵也不见人,连忙派人去街上寻沈端榕和沈舟!

    沈府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下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沈端榕一行,将沈柔凝不见了的消息一说,沈端榕突然一晕。才又重新站直了,脸色雪白地道:“我们快回去看看!”

    哪里还有沈柔凝的影子。

    沈端榕颓然坐哀伤地坐在沈柔凝刚才做过的椅子上,摸着那被压出一道明显痕迹的书本,心中满是自责和无力,眼泪不断地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沈柔凝肯定是被人给掳走了。至于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沈端榕甚至都不敢想!

    若非是他贪玩要看灯,带走了府上好些个厉害的侍卫和红缨,怎么会有人如此轻易如此无声无息地到了家中,将姐姐给带走了!若是他没有贪玩去看灯,就算来人十分厉害依旧将人给带走了。沈家至少能早一点儿发觉!也好早一点追出去!

    如今,距离姐姐被带走已经不知道多久……真的还能追的到吗?

    无尽的悔恨和自责,充斥着沈端榕的胸腔!让他恨不能拿一把刀子插进入,用血用痛苦来缓解他胸腔里的难受!

    不行!

    姐姐有危险了。我不能这般没用,只会懦弱地哭。

    沈端榕猛然擦了一把眼泪,细细将面前那本书合起来抚平了,抬起头,见护卫队长唐力和红缨以及管家沈舟一起进来了,冷静地问道:“舟叔。唐叔,红缨姐姐,你们可有什么收获?”

    几个人见沈端榕镇定下来了,不禁有些惊讶,随即也有了些欣慰。若是此时这个小公子惊慌失措乱了分寸,他们这所有人都怕要乱起来一事无成了。眼下,沈端榕能镇定下来,至少能照顾自己,甚至帮忙照顾沈柔湲,分担一些衣食上的琐事。

    红缨面无表情,道:“来的是高手,我们没有找到太多痕迹。只是这屋里残留有迷(药的味道。姑娘没有堤防,昏睡之后,才被人带走的。来人也拿走了姑娘的皮裘,其他却分毫未动,应该不是打家劫舍的歹毒之人。”

    “也就是说,姑娘眼下,安全上还是有保证的。”

    眼下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太迟钝的,就会有所猜想。只是,不能说出口罢了。

    沈端榕闻言也是眼神一闪,随即生出愤怒,袖子下的拳头,已经握得死紧!

    怎么办!

    怎么办!

    凭着眼下沈府的力量,他们根本找不到一丝痕迹!更谈不上救回!

    也不能报官!官府的力量此时根本无法集中起来来帮他们寻人,就算是集中起来派出去,怕也一样找不到什么痕迹!更重要的是,一但报官,沈柔凝一个姑娘家的清白闺誉就染了污痕!

    怎么办!

    沈端榕在心底大声地问着自己,眼泪差一点又要流淌出来。他再次狠狠用绣袍揉了一下眼睛,猛然道:“舟叔,我这就写封信,你派个人,一封送到沈家村给我父母,一封送到显文候府给我外公!另外,准备一下,我们明早就启程回京!”

    回京?

    眼下,往京城走,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沈舟和唐力对视一眼,觉得可行,只是……红缨皱眉问道:“二姑娘呢?”

    总不能将沈柔湲留下来!若是一起走,那他们行程就快不起来了!

    “阿湲要带上一起走。”沈端榕心道,若是阿湲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再出点儿什么事,那他真要以死谢罪了。他面色缓了缓,道:“我们这些人只能一路上尽力打听着,估计找到人的希望不大,主要还是要靠外公那边。所以,路上慢点儿,不要紧。信加急送到了,就好。”(未完待续。)

386 被掳

    沈舟立即施礼道:“请少爷立即动笔,在下会即刻派人快马加鞭,连夜出发。”

    沈端榕点点头,不再言语,开始铺设纸笔。红缨主动走上来,快速地研了磨。片刻之后。两封信写好,沈端榕将新封好了交给沈舟,又叮嘱道:“舟叔要多派几路送信人。没有信不要紧,口信也是信。”

    “在下明白了,少爷放心。”沈舟再次对沈端榕拱手施礼,揣着信,快步走了出去。唐力见沈端榕没有了别的吩咐,也退下去准备明日启程事宜。

    红缨出门吩咐了一句,又折返回来,看着强忍着自责痛苦却一脸坚毅的沈端榕,低声道:“少爷,姑娘会平安的。”她跟随沈柔凝好几年了,尤其是在外出游历的那一年多,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困境。每一次,沈柔凝都很轻松地渡了过来。红缨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从这里到京城,就是走相对容易的水路,也至少要五六日。且前方有陈府得到消息后的拦截,相信沈柔凝一定会脱险离开的。

    红缨从前是陈厚绩的丫鬟。她也曾经被送出去培养过。只是时间较少而已。跟在陈厚绩身边,她当然知道陈厚蕴是如何的精明过人。只要他及时得到消息做出布置,那些劫了姑娘的人哪怕是用飞的,也无法瞒得过他的眼睛和脑子!

    红缨对沈柔凝充满信心,更对陈厚蕴的能力十分信任!

    沈端榕听到红缨安慰,揉了一下立即的脸,道:“姐姐当然会平安归来的。红缨姐姐,你不用管我了,和碧冬姐姐一起安排一下,看看谁跟着伺候,谁留下看家吧。我没事。”

    红缨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沈端榕又坐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来,离开沈柔凝的这个小书房。快步向外院走去。他那里,走的匆忙,他那里,也一样要安排一下。

    姐姐。你一定要平安。

    所有人都料到沈柔凝至少会平安,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沈柔凝所处环境不仅平安,而且十分华丽舒适。若非是眼前布置不同,沈柔凝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会误以为自己依旧躺在自己房间那柔软舒适的被窝里。

    只是,脑袋隐隐作痛,不断地提醒着她,一定是出了事。

    她感受到了手脚的酸软无力,却也没有尝试去挣扎动弹分毫。只是不断地梳理着自己的记忆,很快就明白了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府中护卫空荡,尤其是红缨不再她身边,而她在自己温暖舒适的书房里分了神,毫无防备地中了迷烟,被人不知不觉地掳了出来。至于手脚的酸软。若不是那迷烟的后遗症,就是她又被人喂下了她仅仅听过名字的软筋散类似的药物。

    怕自己逃走吗?

    沈柔凝露出一些自嘲:她虽然还是是身体健康腿脚灵活,不是那多走几步就喊累的娇小姐,但身边没有一个人地跑出去?她还没有那个胆子!

    是,她是头脑聪明,也能乔装打扮了。

    但如今不说这北方才被大庆统一,暗中都尚有许多混乱之处,那城外更是不必提,往日匪盗贼寇都成了良民……但真的全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吗?

    她孤身一人走出去,根本就走不远。怕就会遇到更危险的境地!

    不如安静地留下来,等着人来救。

    至少,看这住的环境,这抓她的人。暂时绝不会虐待她的……眼下,只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龙椅上的那一位要自己,就足够了。

    沈柔凝思量到此,费力地移动了一下手臂。

    她一动,立即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了起来。沈柔凝努力将手抬到眼前。就见手腕上绑了一个精致的金铃,微微一动,就能发出悦耳的铃铛声。

    沈柔凝再次晃动了一下手臂。似乎那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让他的心情很好,她的嘴角噙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有人走了进来。

    沈柔凝放下手臂,歪过头去看。

    来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十分俏丽,尤其是一双眼睛十分灵动有神。她做一副丫鬟打扮,声音略显沙哑,看沈柔凝的时候,眼底有一抹好奇一闪而过,对上沈柔凝的目光之后,立即将眼中所有的情绪都藏住了,甚至连灵动都不再,变得平静无波,脸上也面无表情,道:“姑娘醒了,可有什么吩咐?”

    “我能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沈柔凝说话十分客气。

    那丫鬟闻言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沈柔凝也不为难她,换了一个问题:“那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姑娘歇了一夜。”那丫鬟没有隐瞒。

    窗户虽然关着,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色,但也不能完全挡住天光。此时,外面天已经大亮。今日是个晴天,以这间屋子的朝向,太阳不多久就能晒到窗棂上了。

    沈柔凝往外面看了一眼,再次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奴婢铃铛。”那丫鬟道。

    沈柔凝再次抬了一下手臂,又听到了一阵铃铛声,仿佛觉得有趣,笑着道:“铃铛,我躺了一夜,身子发酸,小解之后,想要沐浴更衣,不知铃铛能不能帮我?”

    铃铛眼底闪过一声异样,痛快地点了头,朝着沈柔凝行了一礼,快步走出房间,应该是让人准备去了。

    没多久,她又重新回来,将沈柔扶起来搀扶着,往布置好的净室里走去了。

    沈柔凝仿佛真的没有力气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铃铛身上。那铃铛却浑然不觉,依旧走的十分稳当,就像沈柔凝的全部重量也不过是三五斤似的轻易。

    沈柔凝怔了一下神,眼中落出一抹思索。

    水温很好,还放了花瓣。用的沐浴之物,也都十分讲究。从里到外的新衣裳也十分妥帖舒适,仿佛量身定做的一般。沈柔凝没有折腾,换洗过后,按照自己的习惯,先喝了半杯清水,而后又用了几个小笼包和半碗稀粥,最后夹了一筷子腌制的酸辣黄瓜解了馋意,就算是吃好了。

    在她胃口不错地用餐之时,有察觉到玲珑目光中的古怪,她也没有在意。(未完待续。)

387 处境

    除了不能出门,沈柔凝被掳之后的生活,非常的安逸舒适。

    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她甚至会被允许站在窗子前面晒一会儿太阳。若不然,在封闭的房间里待久了,人会不舒服生病不说,人的面色也会变得苍白难看。如此,就是她们这些人照顾不周了。而这,显然也不是她们想要的。

    沈柔凝一直都很安静顺从。

    侍候她的,除了铃铛,另外有一个叫飞柳的,体态更加的柔软如细柳,力气也有一些,当然都不是普通的丫鬟。

    如此,沈柔凝就这么住了三日。

    这三日,她大约能判断出来,她依旧还在徐州府没有离开,所在的地方,也应该不是官宦大户人家。从偶尔隐隐约约丝竹热闹之声来看,她所在的,十有**是一个歌舞艺班,要么就是戏班子杂耍班子。因为无论是铃铛,还是那个飞柳,两个人虽然极力隐藏,但偶尔露出来的气质,就像是走江湖的舞女十分相近。

    “姑娘突然被带离家中,为何一点也不担心?”铃铛不禁问道。

    “看我这待遇……”沈柔凝扬了扬手里的书本,又环视了一眼这个布置舒适的房间,微笑道:“你们应该不会伤害我的,我又为何要担心?更重要的是,担心也并不能解决什么,是不是?”

    玲珑想了想,觉得沈柔凝说的很对,点了点头。她动了动唇,似乎想要多说什么,但又忍住了。给沈柔凝换了热茶之后,行礼退出了房间。

    离开房门外走过廊角,飞柳从一颗树上飘落而下,皱眉道:“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若是任务失败,我们所有人都落不到好处。”

    铃铛叹了一口气,道:“飞柳你说,她的命,是好。还是不好?”

    “她的命当然很好。”飞柳毫不迟疑地道:“没看到人家此时身为阶下囚,依旧过着小姐的日子吗?我们就算是制住了她,敢不敢有一丝怠慢!铃铛,你又瞎操心什么?”

    铃铛摇摇头。不再说了。

    是啊,她担心什么呢?今日的处境,对于沈柔凝来说,算是危局吗?根本不然。那沈柔凝是那一位要的人,将来肯定是身份尊贵之人。就算她们任务失败。沈柔凝被人救走了,她也一样是娇小姐,将来会嫁入公侯之家,一生富贵……

    哪里向她们,命如浮萍草芥不说,更不是属于自己掌控的。

    想到这里,铃铛吐出了一口气,问飞柳道:“有没有通知什么时候走?总不能就这么托在这里吧?”

    “正要告诉你。”飞柳道:“上头下了命令,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先往西走。看这样子。是要饶一个大圈之后,才回京。如此费时肯定很长,你别看人家温和就放松警惕胡乱开口。不然,出了岔子,哼。”

    铃铛也冷哼一声,道:“我能管好自己,不老你操心。”

    飞柳闻言面上露出一些恼,但也没说什么,干脆一扭身往沈柔凝住的房间里走去了。按照规定,她们两个。必须有一人不能离开沈柔凝三丈之外,而其他人,一个也不能出现在沈柔凝眼前。

    谁知道,这漫长的路途中。会出现什么意外。

    若是真让这位姑娘出了点儿意外,她们这一组所有人的命,都不够赔给她的!

    次日,沈柔凝被早早唤起,沐浴用餐之后,被戴上了眼罩。扶上了一辆马车。到了马车之后,铃铛和飞柳二人一左一右守着她,倒是替沈柔凝摘下眼罩了。

    马车十分宽大舒适,封闭看不到光,车顶镶嵌了一颗夜明珠,散着莹莹白光。隔音效果也很好,沈柔凝只能隐隐感觉到自己处于一个数目不小的车队之中,难以挺清楚外面人的交谈。而车上炉水齐备,铺盖周全,暗处还设有恭桶……看样子,她一路上看见天光的机会会非常少了。

    沈柔凝低垂了双目,内心叹息一声,不禁想:四天过去了,不知表哥知不知道自己出了意外?他最后能不能找到自己?榕哥他们看到自己失踪了,会不会伤心着急?

    但偏偏此时,她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啊。

    陈厚蕴交代了一番之后,请假离开了京城,领着五名护卫随从,一行六人,直奔徐州。短短两日,他们便疾行到了徐州府,先到沈府,见沈端榕他们往京城去了,没说什么,就上了街。

    他们足足在徐州府大街闹市转了两日,一直在向路人打听着什么,神色之间,十分忧虑。翌日清晨,留下两人在徐州府继续打听寻找,陈厚蕴和其他人面色黯然难看地离开了徐州府,路上没有耽搁,倒是在入京之前追上了沈端榕的一行人,而后便结伴往京城继续走了。

    似乎,他们也没有头绪,只能就这么尽人事罢了。

    车厢里。

    陈厚蕴再一次听完了沈端榕说那夜之事,看向眼中含泪的沈端榕道:“你做的很好,相信外公和姑父都会为你欣慰的。这件事情,是有人计划许久,以沈府的护卫能力,就算所有人都在,也都挡不住他们动手。挑在元宵节,正是因为那一夜满城热闹,他们更容易掩盖痕迹而已。和你有没有贪玩,关系并不大,你不要盲目自责,伤了身子。”

    沈端榕点点头,不禁问道:“表哥,真的是那个人做的吗?”

    陈厚蕴没有瞒他,道:“十有**。”

    沈端榕沉默了一会儿,黯然道:“那现在怎么办?也不知道姐姐现在在哪儿。”

    “他们抓了人,无论怎么藏怎么瞒,最后还是要将阿凝送到京里的。而这一路上,他们也必然要妥帖照顾好阿凝,不敢有一丝怠慢。”陈厚蕴缓缓地道:“眼下这情况,徐州府已经难有线索,而陈家能动用的人手也多在京城,不如回到京城去多布置一番。”

    沈端榕再次点头。

    陈厚蕴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才下了决心,对沈端榕低低吐露道:“只是,榕哥,眼下这意外,我怕不仅仅是关于阿凝本身了。”(未完待续。)

388 分析

    沈端榕怔了一下,不禁动容,坐直了小身板,道:“表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厚蕴轻叹一声,道:“本来这种事情,不该告诉你。毕竟你年纪还小。但我又想,你总是要长大历练出来的,也知道轻重,所以才说一些给你听。”

    “文登公当年应世而起,就有了陈家这一代代的传承,到我这里,就是第五代,这你都知道。按理说,如此短的时间内,陈氏人口又不多,底蕴应该不足才对,但其实并不然。”陈厚蕴看向沈端榕,道:“当年文登公留下了一些人……”

    沈端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陈厚蕴解释道:“就是一些暗中收集消息处理暗中事物之人,各家勋贵府上都养了一些,数目有多有少,本领有大有小而已。”见沈端榕有些明白了,他才继续道:“我们陈氏不是勋贵,本来不该有这样的人,但文登公深谋远虑,还有培养布置了这样的暗人,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到了我这里,已经有了些规模。至少,各种消息已经能够十分灵通,不然,我也不会提前知道阿凝出事了。”

    他根本没等沈府报信之人进京,就急忙出京了。

    “那姐姐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了?”沈端榕焦急地问道。

    陈厚蕴摇摇头,轻叹一声,向沈端榕道:“榕哥,你听我说……我这一次情急之下离京,却是错了。”他轻叹一声,眼中有光影晦暗不明。“本来顺妃已经提醒皇上,陈家有这样一批人存在,皇上或许心中存疑却并不太放在心上……但我这匆忙间离京奔徐州寻人,岂非是说陈氏早早知道了皇上针对阿凝的行动?但这事情肯定隐秘至极,陈氏却还是早早得到了消息……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陈氏的暗人已经能够监视到天子身边了!”

    “如此情况,皇上怎么会不恐惧不恼怒!又怎么能容忍这样的暗人继续存在!”

    所以说。他莽撞了。

    他的反应太快,无疑直接向庆隆帝证明了,陈氏的确有一批暗人甚至到了天子身边,而且力量不小!一但陈氏有异心。他那个天子也就危险了!所以,庆隆帝绝不会任由这样的人继续存在!

    “估计这个时候,宫里已经开始大排查了。各家安排进去的人手,也不知道能剩下几个。”陈厚蕴看了看处于震惊之中一脸茫然呆滞的沈端榕,沉默了片刻。让他将自己说的内容消化了一些,才继续说道:“而且眼下,皇上必定将陈氏盯的十分紧,无论是阿凝的原因还是暗人的原因。所以,若不想给皇上抓住暗人这个把柄,那些人,此时根本不能轻举妄动。”

    一动,就会露出痕迹。

    在皇家密切的监视之下,根本无法侥幸。而一但露出痕迹,就必然会遭受雷霆打击!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若仅仅是损失了人手还罢了,一但让庆隆帝找到什么与陈氏相关的证据……那庆隆帝再想要打击陈氏,就完全不必顾忌什么功臣之类的了!最严重的情况,是庆隆帝发狠,给陈氏安一个“谋反”之罪,抄家灭族!

    没想到,自己一个情急之下,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怪只怪,庆隆帝要针对阿凝的消息,实在让他们太过震惊。关切之下,一时间没有顾虑周全!

    沈端榕已经完全懵了。

    陈厚蕴的话,一句一句填满了他的整个脑袋,而他却难以消化掉。于是。他的脑子再也无法转动,更是无法思考了。

    许久许久,他才艰难地问道:“那表哥,现在该怎么办?”

    原来,事情竟然会如此复杂。他从前看到沈四老爷当官处理政务,并没有觉得有多难。总相信自己长大以后,能够轻易胜任那些东西。但陈厚蕴的话,无疑是给他打开了一个从未接触到了世界。而这个世界,复杂的,让他连理解都难!

    “暗人不能动,但陈家却能够动用明面上的人。比如说家里的护卫,商铺里的伙计,田庄上的雇农,以及姻亲故旧……将整个京城都守起来,只要有一点痕迹,总能找到阿凝。”陈厚蕴想了想,对沈端榕道:“我去徐州转了两日,也不是没有收获。相反,我的收获很大……按照我的推测,他们抓到了阿凝之后,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应该在京城停留了几日。最大的可能,是将人藏在商队之类有远行理由的队伍之中。”

    “我问过了,从元宵夜到前一日,大规模出城的队伍之中,符合条件的不多,一共有两个商队和一个歌舞班,一个戏班子。若要让阿凝路上走的舒适,必须有较大的马车才行。这几家都是有大马车的。”

    “但贴身照顾阿凝的,又需要丫鬟。就算是婆子,也会有些辱没了阿凝……”

    沈柔凝从未在自己入宫不入宫的问题上公开又明确地表过态。她的行为,一直表示着,她只是在听从长辈们安排而已。庆隆帝身为皇上自视甚高,既然想要将阿凝弄进去,就肯定存着征服的心思。

    一个男人,一个身份崇高的男人,面对一个女人,越是困难阻挡,就越有征服之心。所以,庆隆帝十有**是想要让沈柔凝如同其他女子一般死心塌地爱上他的,而不是让沈柔凝恼她恨她。因而,一路照顾,肯定十分妥帖周到。

    “商队行走,几乎全是男子。所以,阿凝不太可能在商队里。剩下的一个歌舞班子,一个戏班子,里面都有年轻女子,阿凝混在其中,就不会显眼……”陈厚蕴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而那个戏班子却不过是三流,十分落魄。一但遇到一个稍微有身份的人或者势力,他们就不得不屈服讨好,也根本护不住戏班子里的人,为了避免意外的麻烦……所以,阿凝应该不在戏班子里。”

    这世上,仗势欺人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少。戏班子行走,小心翼翼之余,没个后台的话,减员是常事。

    “如此,就只有歌舞班了。”陈厚蕴缓缓地道。(未完待续。)

    PS: 大表哥威武!

389 突病

    没用太久,沈柔凝就确定了,她所在的位置,的确是一个歌舞班。名字叫什么不知道,不过,背景应该不小,因为一路进城出城的盘查都很松。只是进城之后她的行动被局限在一个房间里,路上更是被关在不见天光的车厢中,接触的人也就铃铛和飞柳,别无他人,所以她的了解很有限。

    但知道了是个歌舞班,甚至知道了铃铛和飞柳也都是要上台表演的人,但这些信息,对于沈柔凝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她依旧觉得身上气力衰弱,十分娇弱,无法求救更不能逃走。

    只能十分乖顺平静地住下去。

    时间一日日过去了,天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枝头已经有了绿意。而当歌舞团出了徐州之后第六次停留下来,沈柔凝住在一个安静的小院子里时,她的窗前,正好有一株桃花。

    桃红点点,已然有半数开了。

    沈柔凝望着窗前这桃树,不禁有些恍惚。

    似乎,她跟随这歌舞团,已经将近月余了。就算是她再从容镇定,漫长的一个月过去,她没有得到外面的丝毫消息,也没有同除铃铛飞柳之外的第三个人说过话,她的心,不禁浮躁了。

    父亲母亲外公表哥他们,都应该收到消息了吧?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格外焦急担心?会不会急躁冲动之下,为了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而她已经失踪了一个月……这消息,如何瞒得住?

    若是瞒不住……

    沈柔凝眼中不由生出一些晦暗来。良久,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嘴角有了些苦笑。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努力不去多想吧。

    沈柔凝病了。

    她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面红唇干,身子滚烫,昏昏沉沉难以清醒。显然病的很重!

    铃铛和飞柳都慌了,赶紧向上禀告!

    没多久,一个长得一团和气的中年男了走了进来,掀开帷幔只看了一眼沈柔凝潮红滚烫的脸。轻轻放在她额头上试探一下就不敢多看多碰,放下帷幔时候,和气的面色就变得阴沉无比,一面打手势让人去请大夫,一面冷声问铃铛飞柳二人:“你们怎么照顾的?一路上都是好好的。各种补品膳食也没有亏待,怎么会突然病了!”

    铃铛和飞柳连忙跪下请罪,丝毫不敢争辩。

    那中年人也没有继续训斥二人。他心中清楚,无论怎么说,这位姑娘都是娇生惯养的姑娘家,经不住这一路颠簸,再加上失去自由心思焦灼,更是持续地用着一些使人虚弱无力的药物……沈柔凝能撑到现在才病倒,已经让这个中年人十分意外了。

    但理解归理解,他也没有叫铃铛和飞柳二人起来。无论怎么说。沈柔凝是由她们二人贴身照顾的。沈柔凝病了,她们二人如何能脱的开关系。

    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揉眉思索。

    房间里一阵静默,只是偶尔听见沈柔凝迷迷糊糊的低声**声,听得人不由心惊肉跳。看她的面色,她烧的太厉害了。并不是一般小病。而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得,他们这些人只怕全部都要赔去性命。

    就在这样的时候,大夫来了。

    他们的大夫,当然不是在街上随便找的一般大夫。他一进来,那中年人就挥手让铃铛和飞柳起来。让她们去帮忙,自己依旧坐着,等着大夫的结论。

    大夫一看沈柔凝的面色,心底就是一沉。他迅速地给沈柔凝诊脉。面色依旧没有好看多少。片刻,他收了手,向那中年施礼道:“大人。”

    中年人摆摆手,问道:“什么情况?”

    那大夫一脸慎重,面色微苦,迅速想了一下。禀告道:“以属下判断,她的病并非疑难杂症,只是肝热高烧之症。医治的方子属下就能开,能好转,但属下却不能保证痊愈。另外,属下必须告诉大人,软筋散不能再用了,哪怕是最小的剂量也不行。不然,她的身体五脏机能会迅速损伤,留下后遗症不说,就是眼下这高热之症,也会越来越厉害。而人一但高热久了,大人也知道……”

    发烧不怕,就怕烧坏了脑子。

    若是这位姑娘最后治好了却成了白痴,对他们来说,还不如就直接病死了呢!

    中年人很快有了决断,道:“那药以后就停了。她一个病弱的娇女,想来不会逃也逃不了。”沈柔凝这些日子的顺服配合,他都看在眼中,也暗暗赞赏沈柔凝的聪明。

    聪明人都知道识时务。

    他相信,就算沈柔凝身体康健,在外面情况不明且明知道他们这些人个个有功夫在身的情况下,也不会选择逃离。因为不管怎么说,她眼下并无性命之忧,逃离这里,到外面反而会有危险!

    再说,眼下,他也别无选择。

    他知道这个大夫说的对。这个大夫对江湖上的那些药物精通,他说的关于软筋散的部分,一定是对的。但他却并非那些正统积累的医者,对于眼下沈柔凝的病症他还能开出方子,一但沈柔凝的病情有了转化,他就会束手无策了!。

    “你亲自去煎药。”中年人让那大夫离去了,坐在椅子上继续沉思。良久,他的目光在玲珑和飞柳身上来回扫视,其中锐利之意直让二人心中发颤遍体生寒。又一瞬,二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当即面色一白,彼此对望之时,眼中都流露了怀疑和防备!

    沈柔凝病的的确十分突然。

    要知道,一个月中,她没有表示出丝毫的不适。若要忧虑过甚而诱发疾病,但看沈柔凝这一个月中的闲适表现,又不太像。如此,她突然病倒,其中是否就有蹊跷之处?

    若真有蹊跷之处……会是什么?

    要知道,那一位主子想要这姑娘能完好无损地送到他身边,但更多的主子贵人却绝不想!眼下,那一位主子有了行动,那么,那些贵人主子们就要让这姑娘死在外面,绝不允许她进宫!

    这么一想,这姑娘突然病了,莫非是有人动手了?(未完待续。)

    ps: 这几日准备回乡过年了,更新飘忽,惭愧。恩,亲们新年快乐哈,大表哥很快就找来了~~

390 艰难

    那么,动手的是谁?

    在这一个月之间,能接触沈柔凝的,只有铃铛和飞柳二人!就是中年首领,也只是每日三次远远看一眼沈柔凝,根本不能走近她十丈范围之内!

    要知道,沈柔凝是要送到宫里庆隆帝身边的!

    若这中年人有事没事就来转一圈,那等待他的,一定是主子的极度厌恶!虽然庆隆帝没有直接吩咐,但有些尺度,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不知道把握!

    如此一来,最有嫌疑的,就是铃铛和飞柳了。

    中年首领想到了这一点,看这二人的目光之中,自然就有了凌厉之气。二女也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彼此也自然就防备了起来。

    谁知道谁是谁的人。

    就算前一刻还忠心耿耿的,后一刻也许就背叛了。

    所以,就算二女往日里有几分相处下来的情谊,此时也无法完全信任对方了。

    中年首领自然也不再能完全相信二女。

    但他也不能就这么将二女撤下去惩罚了。一来,他手里没有多少女子能充作丫鬟贴身伺候;二来,谁知道换上了新人就一定可靠?而眼下,他也没有证据。

    中年首领什么话也没说,负手走了出去。片刻,他再次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中年妇人,冷声道:“从今天起,你和铃铛一组;你和飞柳一组,必须形影不离。”顿了顿,他再次开口道:“我什么意思,相信你们也都明白。话不用多说,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他再不作停留,立即就离去了。

    屋里很安静。

    静的只能听见沈柔凝沉重而难受的呼吸声。在大夫端了一碗药进来之后,铃铛才迈出一步,从大夫手中接过药碗,道:“大家一起吧。”

    两位妇人,两位年轻姑娘,四双眼睛之下。没有人敢作手脚。大家也都能放心。

    给沈柔凝用完药,铃铛又道:“今后姑娘服药,也按今日这般。想必大家都不会有意见吧。”

    其他三人俱是摇摇头。

    她们都清楚,眼下慎之又慎的。就在这药上。她们这般做,就是沈柔凝病情恶化,也难以责怪到她们头上。总不能说,她们四人,全是有着别的主子吧!

    若真有那个可能。庆隆帝必然雷霆震怒,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沈柔凝的问题那么简单了!任谁知道自己依仗的刀其实是早就握在别人手里的,都绝不会姑息罢休!

    四人再次小声商议一番,很快就两两做事。

    沈柔凝的体质终究还是不错的。用了药之后,发过了汗,当天夜里,她就虚弱地醒了过来。一苏醒,她眼底的茫然就褪去了大半,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因为她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

    沈柔凝动了动。动静立即让人察觉到,那二人近前,一个是铃铛,一个是一位没见过的中年妇人。沈柔凝示意铃铛扶起自己,口中吐出一个“水”字,目光迷惑地看向那位妇人。

    “奴婢姓张,姑娘唤奴婢张嫂就是。”那妇人道。

    二人给沈柔凝安置好了大靠枕,让沈柔凝坐好了,竟然是一起去给沈柔凝倒水。一个动手,一个看着。

    沈柔凝眼睛微微一缩。没有言语。

    用了水,起身沐浴更衣,再用了些稀粥,又换好了床上的铺设……一番忙碌下来。沈柔凝再次回到了床上躺好,虚弱地开口道:“铃铛,张嫂,我累了。”

    “姑娘好好休息,奴婢们就在一边守着。”二人联声开口道。

    沈柔凝眼底露出一些歉意,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待帷幔遮挡了内外。沈柔凝不禁露出一个苦笑。她看的很清楚,虽然她这一病,让伺候她的人手多了些,但看刚才她们的样子,分明是彼此防备,监视的越发严密……估计,这一次,她是白白受罪了。

    不错,这一次病情,她是有意的。

    之前她的确已经有些不舒服,但一直都在忍耐,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知道忍耐不住了,又刻意让自己睡觉的时候受了些寒,才让病情仿佛突如起来,格外凶猛。

    她本来想着,她病倒,行程肯定是耽搁了。而这些人又不敢不给她医治,只要闹出些动静来,说不定就能给在找自己的人一些痕迹线索?

    她不知道此时已经到了哪里。但一个月过去了,在城镇也停留六次了……估计,此时距离京城,已经不算很远了。说不定,陈氏已经扩大搜寻范围,人手已经布置到这里来了。

    反正,无论怎么盘算,弄出些动静来,除了自己受罪之外,总没有坏处。

    但她却没有料到,会发生眼下这个情况。自己的病,竟然一下子就要全好起来了的样子。至于动静混乱……她反正没有察觉到。

    也不是。

    沈柔凝静下心慢慢细想,眼中生出一些明悟——似乎,这些人之间彼此生出了些猜疑?那这样的情况,对自己有什么用处呢?沈柔凝慢慢思索了起来。

    只是,她才扎实地病了一场,尚有想出些头绪,就又陷入了沉睡。

    次日一早,她再次醒来,看到的是飞柳,和另外一个中年妇人,说是姓王,唤做王嫂。飞柳和王嫂也同昨夜铃铛二人表现的一模一样,彼此监视的十分严密,也格外沉默,一日里总共说的,都没有十个字。

    沈柔凝默默观察了许久,也没有找出些什么来,内心不禁生出了失望和焦灼。

    “给我找本书吧。”沈柔凝露出淡淡地倦意,道:“我闷的难受。不然,你们随便聊点儿什么也好。”

    飞柳和王嫂彼此对视一眼,道:“姑娘,奴婢们还是给你找本书吧?不知姑娘喜欢什么类的书籍?”

    沈柔凝想了想,道:“有没有潜公的小说?”

    陈氏潜公的小说,说起来,她竟然没有认真看过几本。甚至,因为潜公的著作总共竟然有五十余本,共计几百万字,其中许多沈柔凝也仅仅是知道名字而已,其中内容还是完全陌生的。

    反正这会儿她已经没有了别的心情……潜公小说故事精彩引人入胜,她的时间也好打发一些。(未完待续。)

391 夜

    夜。

    沈柔凝突然惊醒了。

    或许是因为病了的缘故,她这几日睡眠实在算不上好,便是安神香也是没有太多用处,总是不断地醒过来,接着胡思乱想一阵,困倦了,才能再次睡去。

    她没有动弹。

    今晚是飞柳和王嫂值夜,两个人就在她床边不远的地上打了铺盖,她只要稍微有所动静,二人就会立即醒来,问候她。沈柔凝没有什么要麻烦她们的,也不愿意认为她是因为发脾气所以才这么不断地让值夜的人睡不好反反复复地折腾。她的心底,到底还是有着一些难以言明的矜持和骄傲,绝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失态。

    她没有丝毫动弹,却在静谧无比的夜里,察觉到了一点儿细微的动静。

    沈柔凝睁开眼睛轻轻转头,正对上王嫂的眼睛。

    王嫂的一只手还放在那帷幔上,见到沈柔凝正清醒着,也有些措不及防,手上的动作就是一僵。

    片刻。

    她才朝着沈柔凝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纸团给沈柔凝看了一眼,而后轻轻地放入了沈柔凝的手中。做完这些之后,她又轻柔无比地放下帷幔。

    夜明珠上覆盖了几层淡橘色轻纱,让原本柔和的光芒显得更加的暗淡和轻微。沈柔凝躺在床上,隐约间看那王嫂又谨慎无比地在飞柳身边半坐了,而后故意碰了一下飞柳。

    飞柳猛然惊醒,也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要小解。”王嫂低低地道。

    飞柳“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就陪同王嫂一起起身,查看了一下沈柔凝。见沈柔凝闭目躺在床上正睡着,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内室。

    两个人一转身,沈柔凝立即睁开了眼睛。待两个人的离开之后,她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左手腕上的铃铛,缓缓坐起,取出了纸团打开。缩目去看。

    心砰砰跳的厉害。

    帷幔上的光线十分昏暗。但在沈柔凝的目光之下,那纸条上的字却是格外的清晰——

    “安心。”

    大拇指长的纸条上只有这两个字,那样大那样显眼,简洁简单的实在不需要去看第二眼。

    所以。沈柔凝没有去看第二眼。

    她将那纸团再次握了握,轻轻躺下去后,泪水悄然滑落,嘴角却绽放出一个无比欢喜的笑容来。

    安心。

    原来,他早已经找到了她。

    沈柔凝翻了个身。铃铛的声音立即引来了飞柳和王嫂二人的查看。但两人见沈柔凝仅仅是翻身再次睡下了。便也重新躺下,彼此紧挨着,想要抓紧机会多睡一会儿。

    沈柔凝闭目微笑了许久,有些不舍地,轻轻将那纸条塞入了床里面的床板缝隙之中,也不去管它是塞住了还是掉了下去,再次闭目,面带微笑,陷入了香甜的睡眠之中。

    这一次,她再没有惊醒。直到清晨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疾病更是不见了踪影,整个人无比地好。

    难怪潜公大名鼎鼎崇拜者无数,他的小说,当真是非常精彩!

    有了小说的陪伴,接下来的日子,时间就越发地容易打发多了。而在她病愈之后的第四日,整个歌舞团又再次启程,前往了下一个城镇。

    是不是京城,离京城有多远……这些问题。沈柔凝已经不再去想。因为她知道,陈厚蕴已经找到了她。

    甚至连“既然陈厚蕴已经找到了她,为何没有让人救她出来”这个问题,沈柔凝都没有刻意去想。她相信。他没有轻易行动,肯定有他的道理和打算。反正她很安全,只需要安静地等着,便好了。

    恩,让她总是格外沾沾自喜的是,她故意病一场。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不知道再相见之时,他会不会夸奖她呢?沈柔凝目光落在书页上,嘴角翘起一个扬起的弧度。

    “姑娘最近心情很好?”铃铛不禁问道。

    “这些故事写的很好。”沈柔凝按住书页,听到手腕上金铃轻轻作响,只觉得悦耳动听,心情更加好起来,含笑看向铃铛道:“铃铛你有没有看过?”

    铃铛摇摇头:“奴婢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哪里能够看书。”

    沈柔凝面上露出些遗憾来,又道:“你若是没事,不如我讲给你听?”

    铃铛眼中露出一丝兴趣,但看了看身边的张嫂板着脸,便摇摇头,道:“算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姑娘。”

    沈柔凝心情好起来,总是好事情。这样,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也能跟着松一口气。铃铛心想道。

    一日又一日。

    桃花开了又谢,柳树也已经有了绿荫。她的大氅几乎再也用不上了,便是身上的薄袄,在晒着太阳的时候,也已经觉得穿不住,热了起来。

    三月了。

    在细雨迷蒙的这一日,歌舞团又停了下来。这一次,沈柔凝被送到了一个十分精美典雅的小院里,而铃铛飞柳张嫂王嫂四人,却没有陪她一起住下去。伺候沈柔凝的,换成了别的人。

    两个老嬷嬷。

    这二人身子矫健,却沉默无声,竟然都是聋哑之人。

    如此,沈柔凝心中也有了数:她应该是到京城了吧。至少,已经离京城非常近。这两个老嬷嬷,不用多看多猜,就是宫中才会有的人!

    她自己到了京城……而他在哪儿呢?

    陈厚蕴站在半山斋的凉亭,往东南方向眺望。越过层层叠叠的屋檐,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小院,和小院里才住进去的姑娘。

    那是院子,正是平武候夫人的陪嫁。恩,也不能算的上是平武候夫人的了,因为平武候夫人早在两年前就将那个二进却带有一个小花园的精致小院给了自己的女儿齐圆圆。那是作为母亲的安排。因为她也不敢肯定,若是齐圆圆一直不嫁人,在他们夫妻离开之后,齐圆圆能不能在侯府住的开心舒适。如此,她的手里,必须握有自己的产业铺子,也必须有住处。

    齐圆圆的。

    陈厚蕴眼底生出一抹暗光——

    她的小姑娘,怎么能住在别人家里呢?是不是?谁的院子,就应该是由谁去住才对啊……(未完待续。)

392 主人

    (乡下网络拥堵,感觉会卡死我,所以先传一章重复的压压惊~不然,断着断着,就不想更了~大家明日刷新哈。手机网友可以重新下载一下刷新。恩,其他非付费的朋友估计就没有办法了~来大起点做昂首挺胸的正版读者亲哦!)

    她没有动弹。

    今晚是飞柳和王嫂值夜,两个人就在她床边不远的地上打了铺盖,她只要稍微有所动静,二人就会立即醒来,问候她。沈柔凝没有什么要麻烦她们的,也不愿意认为她是因为发脾气所以才这么不断地让值夜的人睡不好反反复复地折腾。她的心底,到底还是有着一些难以言明的矜持和骄傲,绝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失态。

    她没有丝毫动弹,却在静谧无比的夜里,察觉到了一点儿细微的动静。

    沈柔凝睁开眼睛轻轻转头,正对上王嫂的眼睛。

    王嫂的一只手还放在那帷幔上,见到沈柔凝正清醒着,也有些措不及防,手上的动作就是一僵。

    片刻。

    她才朝着沈柔凝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纸团给沈柔凝看了一眼,而后轻轻地放入了沈柔凝的手中。做完这些之后,她又轻柔无比地放下帷幔。

    夜明珠上覆盖了几层淡橘色轻纱,让原本柔和的光芒显得更加的暗淡和轻微。沈柔凝躺在床上,隐约间看那王嫂又谨慎无比地在飞柳身边半坐了,而后故意碰了一下飞柳。

    飞柳猛然惊醒,也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要小解。”王嫂低低地道。

    飞柳“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就陪同王嫂一起起身。查看了一下沈柔凝。见沈柔凝闭目躺在床上正睡着,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内室。

    两个人一转身,沈柔凝立即睁开了眼睛。待两个人的离开之后,她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左手腕上的铃铛,缓缓坐起,取出了纸团打开,缩目去看。

    心砰砰跳的厉害。

    帷幔上的光线十分昏暗。但在沈柔凝的目光之下。那纸条上的字却是格外的清晰——

    “安心。”

    大拇指长的纸条上只有这两个字。那样大那样显眼,简洁简单的实在不需要去看第二眼。

    所以,沈柔凝没有去看第二眼。

    她将那纸团再次握了握。轻轻躺下去后,泪水悄然滑落,嘴角却绽放出一个无比欢喜的笑容来。

    安心。

    原来,他早已经找到了她。

    沈柔凝翻了个身。铃铛的声音立即引来了飞柳和王嫂二人的查看。但两人见沈柔凝仅仅是翻身再次睡下了。便也重新躺下,彼此紧挨着。想要抓紧机会多睡一会儿。

    沈柔凝闭目微笑了许久,有些不舍地,轻轻将那纸条塞入了床里面的床板缝隙之中,也不去管它是塞住了还是掉了下去。再次闭目,面带微笑,陷入了香甜的睡眠之中。

    这一次。她再没有惊醒。直到清晨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疾病更是不见了踪影,整个人无比地好。

    难怪潜公大名鼎鼎崇拜者无数,他的小说,当真是非常精彩!

    有了小说的陪伴,接下来的日子,时间就越发地容易打发多了。而在她病愈之后的第四日,整个歌舞团又再次启程,前往了下一个城镇。

    是不是京城,离京城有多远……这些问题,沈柔凝已经不再去想。因为她知道,陈厚蕴已经找到了她。

    甚至连“既然陈厚蕴已经找到了她,为何没有让人救她出来”这个问题,沈柔凝都没有刻意去想。她相信,他没有轻易行动,肯定有他的道理和打算。反正她很安全,只需要安静地等着,便好了。

    恩,让她总是格外沾沾自喜的是,她故意病一场,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不知道再相见之时,他会不会夸奖她呢?沈柔凝目光落在书页上,嘴角翘起一个扬起的弧度。

    “姑娘最近心情很好?”铃铛不禁问道。

    “这些故事写的很好。”沈柔凝按住书页,听到手腕上金铃轻轻作响,只觉得悦耳动听,心情更加好起来,含笑看向铃铛道:“铃铛你有没有看过?”

    铃铛摇摇头:“奴婢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哪里能够看书。”

    沈柔凝面上露出些遗憾来,又道:“你若是没事,不如我讲给你听?”

    铃铛眼中露出一丝兴趣,但看了看身边的张嫂板着脸,便摇摇头,道:“算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姑娘。”

    沈柔凝心情好起来,总是好事情。这样,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也能跟着松一口气。铃铛心想道。

    一日又一日。

    桃花开了又谢,柳树也已经有了绿荫。她的大氅几乎再也用不上了,便是身上的薄袄,在晒着太阳的时候,也已经觉得穿不住,热了起来。

    三月了。

    在细雨迷蒙的这一日,歌舞团又停了下来。这一次,沈柔凝被送到了一个十分精美典雅的小院里,而铃铛飞柳张嫂王嫂四人,却没有陪她一起住下去。伺候沈柔凝的,换成了别的人。

    两个老嬷嬷。

    这二人身子矫健,却沉默无声,竟然都是聋哑之人。

    如此,沈柔凝心中也有了数:她应该是到京城了吧。至少,已经离京城非常近。这两个老嬷嬷,不用多看多猜,就是宫中才会有的人!

    她自己到了京城……而他在哪儿呢?

    陈厚蕴站在半山斋的凉亭,往东南方向眺望。越过层层叠叠的屋檐,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小院,和小院里才住进去的姑娘。

    那是院子,正是平武候夫人的陪嫁。恩,也不能算的上是平武候夫人的了,因为平武候夫人早在两年前就将那个二进却带有一个小花园的精致小院给了自己的女儿齐圆圆。那是作为母亲的安排。因为她也不敢肯定,若是齐圆圆一直不嫁人,在他们夫妻离开之后,齐圆圆能不能在侯府住的开心舒适。如此,她的手里,必须握有自己的产业铺子,也必须有住处。

    齐圆圆的。

    陈厚蕴眼底生出一抹暗光——(未完待续。)

393 小院

    报仇,为许多年前死去的姑姑报仇……额,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荒谬的紧。

    沈柔凝不能信,显然别的人也不会信。

    “那宫女说完之后,就咬舌自杀了。”庆隆帝淡淡地道:“而朕让人去查了,她的确曾有一个姑姑给顺妃做过丫鬟,也的确死的有些蹊跷。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依旧没能给她的行为增加一些信服度。

    “再后来,几经追查,朕才查到,那宫女手里的毒药是从春嬷嬷那里拿到的。而春嬷嬷,原来是皇后的心腹,如今也是跟在廖嫔身边。总归能归属在廖家。”

    “而朕才查到春嬷嬷,那春嬷嬷就死了。是皇后的人动的手,直接宣布春嬷嬷背主,几棍子下去,人就没了。”

    庆隆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不过是死了一个嬷嬷,他这个做皇帝的,又能拿她那个养育了两个皇子的皇后怎么办呢?就是他要废后,怕又是整个朝廷内外联合起来,反对他这个皇帝。也就是说,他这个当皇上的,甚至不如一般身份的男人!

    一般男人都能有由着心意休妻的时候,而他这个当皇上的,却仿佛没有惩罚自己妻子的权利!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而这一切,难道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若不是他当年天真地仅允许皇后生育来保障内廷里的持续,又怎么会有眼下廖氏猖狂的资本!

    是啊,他只有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都是廖氏所出。

    这几年,宫里那么多的新人,怀孕之人也有不少,却要么保不住胎,要么生的都是女儿。也就是说,只要怀上的是男胎,就保不住生不下来!或者,生下来。也活不久!

    如此境地,他甚至都不敢对皇后对廖氏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若是廖氏铤而走险,只要自己这个当皇帝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廖氏就能得到大庆的半分江山!毫不费吹灰之力!

    他这个一统了江山大地的皇上,却如此地软弱无力!软弱的让他羞愤难当,无地自容!但他只能够忍耐!

    不,他不能总是忍耐。

    庆隆帝握了一下拳,停下脚步。转身去看沈柔凝,轻声道:“若是你的母亲听朕说话,就不会这么沉默。她……总能开解朕。”

    沈柔凝低头道:“回皇上,民女只是民女,不敢放肆。”

    庆隆帝嘴角露出了一个幅度,对沈柔凝道:“也罢。宫里如今掌握在廖氏手里,于你来说,并不安全。所以,你暂且就在这里住着也好。给朕一些时日,不用两年。朕必有娶你为后的一日!”

    沈柔凝大吃一惊。

    庆隆帝竟然敢做出这样的承诺!难道,他居然真的想要废后不成!

    沈柔凝迅速地抬头看了一眼庆隆帝。

    他的眼中有些暗红色,仿佛暗藏了无尽的戾气!就连他英俊威严的面庞,似乎也扭曲了起来。沈柔凝看着心中一惊,立即又垂下了眼睛。

    庆隆帝伸手摸了摸沈柔凝的脑袋。

    沈柔凝身体一僵。这一次,她没有躲闪。她很清楚地知道,此时庆隆帝的情绪十分不对劲儿,若是她太激烈,说不定会出大事儿。

    庆隆帝面上缓和一些,轻叹一声。道:“朕……走了。”

    沈柔凝福身下去。

    如此,她的头自然就从庆隆帝手掌下离开了。

    庆隆帝站了片刻,便轻轻迈步离去了。沈柔凝许久才站直身子,看着已经空空荡荡的小花园。不禁蹙起眉。

    又过了五日,掌灯时分,庆隆帝又一次来到这个小院。他身上带着些酒气,情绪时分激动,却仍有理智在,依旧没有对沈柔凝有什么无礼轻浮的举动。只是又向沈柔凝述说了许多话,露出了许多外面的消息——

    廖家有位三品大员被爆出经营赌场买卖人命敛财,致使许多人家家破人亡,御史收集了许多一大叠证据,那位廖姓三品官无可辩驳,奏折之中甚至隐射了其收敛钱财是为了大皇子……已经被允许偶尔听政的大皇子当场分外恼怒,痛斥那位廖姓官员荒谬无德,建议皇上将其罢黜,永不录用!

    有廖氏一系官员竭力替其求情,但大皇子却是铁了心要处置那个污了他的名声的官员,坚决不让。见此,那几个廖系官员也便作罢,不再求情。

    他们虽然归于廖氏一系,但归根到底,将来的指望还是在大皇子身上。如今大皇子恼怒,他们又怎么愿意为旁人去得罪大皇子?再说,一个三品大员倒下去,岂非是腾出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大皇子倒算是不错,没被廖氏收拢了去。”庆隆帝身上散着酒气,道:“有人提议立大皇子为太子……朕应下了。”

    沈柔凝心中一动。

    将大皇子立了太子,想必廖氏丢了一个三品大员,绝不会再有所不满了。毕竟,一个三品大员和一个太子储位,完全没有可比性。

    庆隆帝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大皇子是嫡长名正言顺,立太子的事情总不能无限期地拖延下去;二来难道是庆隆帝想要以此来麻痹廖氏?又或者,向廖氏皇后和族人表示,他就是纳了沈柔凝进宫,至多也不过是宠妃而已?

    沈柔凝一瞬间想了许多。

    但她很快又想到,上次庆隆帝说的是,要娶她为后。是为“娶”,并非“立”,其过程和意义,绝不是相同的。娶是三媒六聘,立却要一步一步从低到高的扶持……

    不过,天子金口玉言,不适合此处。庆隆帝说不定是改了主意。

    庆隆帝在春日的夜晚待了约小半个时辰,用了半壶茶。待他身上的酒意散去,便没有再多做停留,很快离去了。

    小院又再次沉入了静谧之中。

    眨眼之中,便是四月。

    小花园里,几株牡丹正开的分外雍容娇艳。沈柔凝又度过了一个安静的白日,夜幕落下,沐浴之后,她找了一本书,坐在明珠之下静心品读着。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柔凝霍然站了起来,看着来人,瞳孔情不自禁地缩了起来,抓住书本的手,微微颤抖。(未完待续。)

394 诡异

    庆隆帝比上一次醉的更加厉害。

    更严重的是,上一次他恪守礼仪,也是让人请了沈柔凝到外面去交谈,从未进入过沈柔凝住的闺房。但一次,他却直接闯入到她的房间!

    沈柔凝来不及多想,在庆隆帝一个踉跄之时,立即闪身藏在了床后面的屏风后,又觉得不保险,打量一眼之后,迅速打开了一个柜子,躲了进去,祈祷着刚才庆隆帝酒醉之下没能立即看到自己,也祈祷着这里的动作能将人引过来……虽然,在她心中也知道,后一个可能性并不大。

    这里都是他的人,谁敢拦着他呢?

    沈柔凝的心砰砰乱跳,面容发白,又努力地平息着自己心跳,试图冷静下来。

    外面传来庆隆帝撞到桌子椅子的声音。夜明珠也从银质支架上滚落下来,咕噜噜也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角落。透过衣柜的缝隙,沈柔凝立即察觉到,外面的光线一下子昏暗下来。

    “君怡,君怡……”庆隆帝小声嘟囔着,踉跄着往床边走去。

    沈柔凝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酒香。这让她的心立即紧缩起来,连跳动都不敢了。

    就在沈柔凝提心吊胆之时,从那半开着的房门又传出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柔凝心中一喜,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小声地呼唤:“阿凝,阿凝?”

    沈柔凝怔了一下。

    这声音……是齐圆圆?她怎么来到这里了?就在现在这个时候!

    没等她多想,齐圆圆已经关好了房门走了进来,很快就碰到了酒醉的庆隆帝,不禁低低轻呼出声。而庆隆帝仿佛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当即反身一扑,将齐圆圆纳入了怀中!

    “阿凝啊……”庆隆帝低声嘀咕着。

    沈柔凝忙将柜门打开一丝缝隙,正好看见庆隆帝正埋首在一人颈间轻咬,看那身形,正是齐圆圆。沈柔凝脸色再次白了白。犹豫一下,一咬牙小心地走了出去,从旁边找了一个花瓶,双手握住。小心地走到了庆隆帝身后。

    齐圆圆本来正在挣扎,此时看见沈柔凝,又看见她手中握着的花瓶,一下子忘记了挣扎,眼中划过两行清泪。

    沈柔凝不再迟疑。高高将花瓶举了起来。

    “不要……”齐圆圆连忙冲着沈柔凝猛然摇头,似乎又怕庆隆帝发现了沈柔凝,又用双手将庆隆帝抱住,更是不断地向沈柔凝摇头,眼中泪水更凶,又流露出了祈求之意,低声道:“走啊,你走啊。”

    沈柔凝站在了那里,举棋不定。

    不知道齐圆圆为何会与庆隆帝前后脚来到这里。又偏偏是在庆隆帝大概是中了药物失去了理智之时。外面的防守一直很严实,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是怎么从家中跑到这里来的?

    她到底是怎么闯入这里的!

    是有人送她来的,还是为何!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她本来看到齐圆圆反抗,是一心想要救下她,就算是冒犯庆隆帝也在所不惜……但突然见齐圆圆一下子不反抗了,又催促她离开,一下子就多想了许多。

    就在她犹豫之间,庆隆帝已经不满足于颈间的啃咬,开始动手去撕齐圆圆的衣服。只是片刻,齐圆圆的外衫就已经被剥掉。里衣也开始凌乱起来。而就在沈柔凝目光之下,庆隆帝的一只手已经寻到了一座饱满的山峰握住搓揉,口中发生满足的靡靡之音。

    齐圆圆的俏脸从苍白变成绯红,猛然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候就是又羞又怒地瞪向沈柔凝,吐出了一句话:“是我爹送我来的。这个小院,是我的……”

    沈柔凝闻言怔了怔,见齐圆圆再次苦涩地闭上了眼睛,她沉默了片刻,悄悄地从旁边绕了过去。将那花瓶放在了桌面上,又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齐圆圆的情况,并不适合嫁人。

    而她的身体,甚至也不能通过选秀。那就只能用非正常的法子入宫了。而她进宫之后,出身不错,就能获得一个不错的封位。而她又无法生育,想必宫里其他的女人们也不会将她视为威胁……也就是说,齐圆圆进宫去成为一个娘娘,是对她再合适不过的安排了。怎么也比,留在侯府成老姑子养老要好许多。

    如此一来,庆隆帝会失态而来,齐圆圆恰巧出现在这里,也就能说得通了。

    想到此处,沈柔凝长出了一口气。

    她站在廊下,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阴影之中,仿佛正是奉大总管。她不知道奉大总管是不是看到了她,却也知道决不能走过去露面。屋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沈柔凝在廊下站不下去,想了想,快步往小花园走去。

    没有月。

    只有繁星点点。

    小花园淹没在夜色之中,静寂的让人心惊。

    沈柔凝心思纷乱,想着庆隆帝状态蹊跷,齐圆圆来的更加古怪,不由心思纷乱,于夜色之中不辨方向地行走游荡,直到感觉身子有些发冷,才停了下来。

    这一停,她定了定神,却发现自己站在了离二门不远的地方。那道门仿佛半掩着,也没有看到有人在守门。沈柔凝站在暗处沉思片刻,定神往那门中走了过去。

    真的没有人。

    有些诡异。

    沈柔凝来到院门前,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门。

    吱呀。

    依旧没有别的动静。

    沈柔凝再不迟疑,飞速地寻路往角门而去。推开角门,外面正是一条长长的巷子。而角门外正站着一个人,正是陈厚蕴。

    沈柔凝泪水滑落,扑入陈厚蕴怀中,刹那忘记了一切。她没有去想,为什么陈厚蕴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也没有想更多的。

    他来了,就好了。

    “我们走吧。”陈厚蕴搂了搂沈柔凝,将她面颊上的泪水拭去,拥着她向着巷子开始的地方走出去,边走边道:“我已经在客栈里定好了房间,红缨和碧冬几个正在那里等着你。明日,你再和她们一起堂堂正正地往陈府拜见亲戚……阿凝,你记住,你是从徐州府才乘船过来的,懂不懂?”(未完待续。)

395 回来(新春大吉!)

    沈柔凝当然懂。

    如此一说,在京城,只要不是有心人甚至与陈沈两家有仇的,刻意去查探,就没有人知道她这一段失去自由被人囚困的经历。

    “当日你走之后,榕哥领着阿湲往京城来求助,在进城之前被我追上了。我让人送了阿湲回沈家村,只带着榕哥到了京城。而姑父姑母那里,我也劝说他们带着阿湲回到徐州府。”

    如此两两想错,沈柔凝的行踪就都能瞒下来。

    沈柔凝明了地点了点头。

    陈厚蕴替她想的十分周全。这让她内心生出些羞愧来。

    之前她被困的时候,甚至猜疑过,既然她失踪了,家中人会不会对外宣布她“重病”?若她久久找不回,是不是就会“重病离世”,这世上再没有沈柔凝这个人?

    她错想了陈厚蕴。

    “表哥,若是皇上知道我到了陈府,会不会……”沈柔凝有些不想给陈府再带去麻烦,道:“不如我回徐州好了。”

    “不成。”陈厚蕴道:“你离的远了,说不定会再次遇险。如今情况特殊,只能委屈你先待在陈府不要出门,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至于皇上那里,你不需多虑……相信很快,他就顾不上你这边了。”

    沈柔凝心中一惊。

    陈厚蕴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但她没有多问。既然决定要将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个人保护,许多时候。她就不必问的太清楚。

    “那齐圆圆她……”沈柔凝猛然想起来,既然陈厚蕴出现在角门外,那庆隆帝的异常和齐圆圆的突然出现,就不是因为平武候或者其他人,而是因为陈厚蕴!

    陈厚蕴顿了顿,眼底有了一丝迟疑,片刻之后,握了一下沈柔凝的手,慎重地道:“阿凝,我不想瞒你。齐姑娘的确是在我的帮助下才到了刚才那小院的。”

    沈柔凝微微一怔。抬头望向陈厚蕴。她这才发觉。陈厚蕴比起新年的时候,竟然清瘦了许多许多。

    这让她觉得十分难过,眼底流露出一抹心疼。

    陈厚蕴微笑起来,但笑意很快收敛。就这么握住了沈柔凝的手相牵向前。开口解释起来:“困住你的歌舞团。正是属于平武候相关之人的,他们有平武候的令牌,所以一路上才格外顺畅。刚才那个小院。也在齐姑娘名下。从前,是属于候夫人的陪嫁。”

    “而我能动的人很少,却能够这么快的找到你,除了那歌舞团留下有蛛丝马迹之外,也正是因为齐姑娘。正是她,通过明嘉,让我一定要留意歌舞团。前几日,她转告我,说是她此生别无他望,想要有几年的尊荣生活。若是你愿意,她愿意顶替你……这是两利的事情,我便答应了。当然,她也是知道你心中不愿意,存着帮助你的心思。这我并不否认。”

    沈柔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圆圆的情况……

    但愿她以后能够心随所愿吧。

    沈柔凝默默心道。

    两人很快到了一家客栈的小院,将沈柔凝讲给红缨几人之后,陈厚蕴没有多留,就离开了。而沈柔凝也很疲倦,安抚了几个丫鬟几句之后,便也就安睡了。

    次日一早,她在红缨几人的陪伴下,戴上帷幔登上了去往陈府的马车。马车在路上行驶的时候,沈柔凝似乎看到了一顶软轿内,仿若齐圆圆的面庞一闪而过……当她再仔细去瞧,却又寻不到一点痕迹了。

    沈柔凝面庞难免生出些恍惚来。

    陈厚琪站在门口迎接。他没有让沈柔凝下马车,直接招呼过去,让沈柔凝乘坐马车从侧门进入了陈府。缓缓行过一阵之后,到了二门边,沈柔凝挑开车帘,就看见了许多人,顿时眼睛一热。

    陈大太太抱着小承方,陈二太太,和已经做了妇人打扮的明嘉郡主,全都站在门口,看着沈柔凝眼中湿热,却是泛着喜悦之情。只是陈二太太神色之中多出了几分感慨之色,打量沈柔凝的目光暗含着好奇和探寻。

    她尚未站稳,便见一个少年冲到她面前,热泪盈眶,道:“姐!”正是沈端榕,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而后不好意思地擦去了,道:“我本来要到门口迎你的,是表哥说我会哭,要丢人的……”

    姐弟一阵子不见,也不至于欢喜得要哭出来。若是沈端榕看见沈柔凝大哭,让人瞧见了,难免犯嘀咕。所以,沈端榕才没有到门口去。只是让了陈厚琪去。

    陈厚琪虽然也会激动,但肯定不至于大哭的。

    “姐姐很开心,才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沈柔凝向从前他小的时候一样抱了一下沈端榕,而后将他轻轻推开,向前面陈大太太几人疾走过去。

    孤身许久,便是陈二太太眼中的好奇和探寻,也让沈柔凝觉得心中亲切和温暖。她不禁绽放出一个由衷喜悦的笑容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大太太将小承方交给了明嘉郡主抱着,向着沈柔凝招手,待沈柔凝快步上前,一下子将沈柔凝抱进怀里,含泪道:“你外公和舅舅们都在家里等你呢。好孩子,一路受苦了。”

    沈柔凝福身行礼,道:“阿凝请大舅母安,请二舅母安。”正要向明嘉郡主见礼,明嘉郡主赶紧抱着孩子侧身让开,沈柔凝便起身见了一个平辈之礼,道了一声“表嫂安好。”

    明嘉郡主这才满意一笑,道:“阿凝,真是好久不见。你这一次来,一定要多住一阵才好。”

    沈柔凝含笑点头,从她怀里将小乘方接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小承方似乎还记得她,小人儿露出了笑容来,已经长出了四颗小米一样的**牙了。也重了许多。

    时间真快。

    沈柔凝再一次心中感慨。

    一番寒暄之后,陈大太太将小承方交给了奶娘抱着,挽着沈柔凝朝着内院走去,边走边道:“伴月轩一直给你留着呢,你见过老爷子和你舅舅们,就回去伴月轩安心歇着。”

    “你蕴表哥去了衙门,绩表哥去了军中,温表哥在外面游历,这会儿都不在家……”(未完待续。)

396

    (亲们,这又是一个重复章节,大家懂的哈。£∝頂點小說,看在作者君拜年应酬累成狗的情况下也熬夜码字不愿意断更,大家理解一下作者君的为难之处哈,谢谢。新年发大财,多多订阅打赏哦。)

    “当日你走之后,榕哥领着阿湲往京城来求助,在进城之前被我追上了。我让人送了阿湲回沈家村,只带着榕哥到了京城。而姑父姑母那里,我也劝说他们带着阿湲回到徐州府。”

    如此两两想错,沈柔凝的行踪就都能瞒下来。

    沈柔凝明了地点了点头。

    陈厚蕴替她想的十分周全。这让她内心生出些羞愧来。

    之前她被困的时候,甚至猜疑过,既然她失踪了,家中人会不会对外宣布她“重病”?若她久久找不回,是不是就会“重病离世”,这世上再没有沈柔凝这个人?

    她错想了陈厚蕴。

    “表哥,若是皇上知道我到了陈府,会不会……”沈柔凝有些不想给陈府再带去麻烦,道:“不如我回徐州好了。”

    “不成。”陈厚蕴道:“你离的远了,说不定会再次遇险。如今情况特殊,只能委屈你先待在陈府不要出门,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至于皇上那里,你不需多虑……相信很快,他就顾不上你这边了。”

    沈柔凝心中一惊。

    陈厚蕴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但她没有多问。既然决定要将自己的一生交给这个人保护,许多时候。她就不必问的太清楚。

    “那齐圆圆她……”沈柔凝猛然想起来,既然陈厚蕴出现在角门外,那庆隆帝的异常和齐圆圆的突然出现,就不是因为平武候或者其他人,而是因为陈厚蕴!

    陈厚蕴顿了顿,眼底有了一丝迟疑,片刻之后,握了一下沈柔凝的手,慎重地道:“阿凝,我不想瞒你。齐姑娘的确是在我的帮助下才到了刚才那小院的。”

    沈柔凝微微一怔。抬头望向陈厚蕴。她这才发觉。陈厚蕴比起新年的时候,竟然清瘦了许多许多。

    这让她觉得十分难过,眼底流露出一抹心疼。

    陈厚蕴微笑起来,但笑意很快收敛。就这么握住了沈柔凝的手相牵向前。开口解释起来:“困住你的歌舞团。正是属于平武候相关之人的,他们有平武候的令牌,所以一路上才格外顺畅。刚才那个小院。也在齐姑娘名下。从前,是属于候夫人的陪嫁。”

    “而我能动的人很少,却能够这么快的找到你,除了那歌舞团留下有蛛丝马迹之外,也正是因为齐姑娘。正是她,通过明嘉,让我一定要留意歌舞团。前几日,她转告我,说是她此生别无他望,想要有几年的尊荣生活。若是你愿意,她愿意顶替你……这是两利的事情,我便答应了。当然,她也是知道你心中不愿意,存着帮助你的心思。这我并不否认。”

    沈柔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圆圆的情况……

    但愿她以后能够心随所愿吧。

    沈柔凝默默心道。

    两人很快到了一家客栈的小院,将沈柔凝讲给红缨几人之后,陈厚蕴没有多留,就离开了。而沈柔凝也很疲倦,安抚了几个丫鬟几句之后,便也就安睡了。

    次日一早,她在红缨几人的陪伴下,戴上帷幔登上了去往陈府的马车。马车在路上行驶的时候,沈柔凝似乎看到了一顶软轿内,仿若齐圆圆的面庞一闪而过……当她再仔细去瞧,却又寻不到一点痕迹了。

    沈柔凝面庞难免生出些恍惚来。

    陈厚琪站在门口迎接。他没有让沈柔凝下马车,直接招呼过去,让沈柔凝乘坐马车从侧门进入了陈府。缓缓行过一阵之后,到了二门边,沈柔凝挑开车帘,就看见了许多人,顿时眼睛一热。

    陈大太太抱着小承方,陈二太太,和已经做了妇人打扮的明嘉郡主,全都站在门口,看着沈柔凝眼中湿热,却是泛着喜悦之情。只是陈二太太神色之中多出了几分感慨之色,打量沈柔凝的目光暗含着好奇和探寻。

    她尚未站稳,便见一个少年冲到她面前,热泪盈眶,道:“姐!”正是沈端榕,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而后不好意思地擦去了,道:“我本来要到门口迎你的,是表哥说我会哭,要丢人的……”

    姐弟一阵子不见,也不至于欢喜得要哭出来。若是沈端榕看见沈柔凝大哭,让人瞧见了,难免犯嘀咕。所以,沈端榕才没有到门口去。只是让了陈厚琪去。

    陈厚琪虽然也会激动,但肯定不至于大哭的。

    “姐姐很开心,才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沈柔凝向从前他小的时候一样抱了一下沈端榕,而后将他轻轻推开,向前面陈大太太几人疾走过去。

    孤身许久,便是陈二太太眼中的好奇和探寻,也让沈柔凝觉得心中亲切和温暖。她不禁绽放出一个由衷喜悦的笑容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大太太将小承方交给了明嘉郡主抱着,向着沈柔凝招手,待沈柔凝快步上前,一下子将沈柔凝抱进怀里,含泪道:“你外公和舅舅们都在家里等你呢。好孩子,一路受苦了。”

    沈柔凝福身行礼,道:“阿凝请大舅母安,请二舅母安。”正要向明嘉郡主见礼,明嘉郡主赶紧抱着孩子侧身让开,沈柔凝便起身见了一个平辈之礼,道了一声“表嫂安好。”

    明嘉郡主这才满意一笑,道:“阿凝,真是好久不见。你这一次来,一定要多住一阵才好。”

    沈柔凝含笑点头,从她怀里将小乘方接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小承方似乎还记得她,小人儿露出了笑容来,已经长出了四颗小米一样的**牙了。也重了许多。

    时间真快。

    沈柔凝再一次心中感慨。

    一番寒暄之后,陈大太太将小承方交给了奶娘抱着,挽着沈柔凝朝着内院走去,边走边道:“伴月轩一直给你留着呢,你见过老爷子和你舅舅们,就回去伴月轩安心歇着。”(未完待续。)

397 噩耗

    老爷子也犹豫过是否不去告诉沈柔凝,但一想沈柔凝总有一日要面对这个噩耗,又因为她刚才的表现让老爷子侧目,所以他犹豫一下,还是说了。

    沈柔凝不敢相信,齐圆圆就这么死了。

    纵然她知道齐圆圆身体不好,自幼身体就时好时坏……但她昨夜才见过她啊!那个时候,她……

    沈柔凝不禁想起昨夜的齐圆圆的身影。

    她当时只看见齐圆圆流泪的眼睛,却忽略了,齐圆圆竟然是十分消瘦的。是的,齐圆圆的身体变了一个模样,完全瘦了下来,再没有曾经的圆润。

    “外公,她真的是……”沈柔凝言语哽咽。

    陈老爷子点点头:“你知道,她的身体一直有着隐疾。去年又狠狠病过一场,很是严重,听说差点儿没能救回来。哦,又一次她来府上找明嘉,我碰见过她,瘦的很。”老爷子顿了顿,道:“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冒险的原因吧,若她寿元不久,也要考虑一番身后的供奉事。”

    女子若是没有嫁人就故去了,不能入娘家族地,便是孤魂野鬼。

    但她还是……沈柔凝心头十分难过,想要问问她现在如何了,又无法问出口,一时间站在那里,茫然不知该说什么。

    老爷子心底一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啊……

    “你且回去休息吧。”老爷子心疼地道:“外面的事情,有你表哥去操心去。”

    沈柔凝默默地点点头,回到了伴月轩,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而老爷子在余荫堂待到了下午,估计着时间要下衙了,便起身去了前院半山斋。在半山斋指点过陈厚琪课业之后,陈厚蕴便下衙归来。老爷子打发了陈厚琪,对陈厚蕴点了点头,道:“你来的正好。”

    “祖父。”陈厚蕴行礼。

    “坐。”老爷子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神色严肃。扫视陈厚蕴几眼,见其波澜不惊,便再次微微颔首,道:“阿凝今日过来了。那个丫头。心性淡泊,这一路上倒是遇事安然,看的很开,并未觉得委屈难过。只是,你却用那齐家姑娘……”

    老爷子微微摇头。微微心疼地道:“你也知道,阿凝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闺中密友,而齐家姑娘正是与她颇有交情的一个。刚才阿凝知道了齐姑娘的死讯……我告诉了她,却也隐瞒了一些实情。”

    齐圆圆怎么死的?

    她虽然算是宿疾复发而死,但更是因为不堪承受庆隆帝一遍又一遍的侵犯而死在了庆隆帝的身体下!甚至,她没有了呼吸之后,还在承受着……!当庆隆帝发泄完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凉了!

    那样的凄惨不堪,怎么能够说给沈柔凝听!

    老爷子将自己对沈柔凝所言又与陈厚蕴交代了一遍。道:“……男人心狠,但女子的心总是柔软许多。尤其还涉及到她关系亲密的人。厚蕴,你以后行事也要注意一些……别让她与你生出隔阂来。”

    “这男女之情,最是容不得有刺……”老爷子感慨道。

    陈厚蕴怔了一下,也摇头为难地道:“齐姑娘的死,并非我的本意。我并不知道,她在找到我要代替阿凝的时候,是存了死志的。那一位那里,也出了一些意外……给他用的药,被人换了一种。”

    他的心。根本就不够狠。

    “祖父,皇上回宫之后,就病倒了。”陈厚蕴收拾了一下心思,正色向老爷子开口道:“他没有上朝。听说病的很重,至今昏迷未醒,宫里面都戒严了。这个时候,我不敢轻易打听,所以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形。”

    “其实昨天的许多事情,仿佛都有人替我做好了。所以才显得格外顺利,却又出了许多意外。”顺利在于救出了沈柔凝,意外在于庆隆帝的情况和齐圆圆的结局都脱离了他的计划之外。

    陈厚蕴沉吟一番,慎重地道:“而我觉得,皇上之所以病倒,除了那药物霸道之外,也会与昨夜受惊十分相关。估计,经此,皇上的身体怕是要跨了。”

    老爷子闻言直皱眉。

    无论在什么时候,皇上昏迷虚弱,都不是好事。便是陈厚蕴原本的意图,引导皇上去消弱廖氏质疑皇子,老爷子也并不十分赞同。毕竟,那样的话,无疑会让官场动荡,耽误了民生正经事。

    但陈厚蕴也是因为要护住沈柔凝,老爷子心中有大公义,但也有着小私心。所以,也就劝说自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默许了陈厚蕴行事。

    但眼下,事情仿佛越来越严重了。

    “你可还有把握?”陈老爷子严肃地道:“民生经济,不容有失!”

    “孙儿明白。”陈厚蕴慎重地道:“孙儿会全力以赴!”

    陈老爷子看了他许久,才缓缓的道:“如此,也好。”他没有细问陈厚蕴的打算,摆摆手让陈厚蕴离去了。

    陈厚蕴缓步走着山石台阶。他走的很慢很慢,头脑中正快速地思考着,面色上并不轻松。

    是他有些小瞧了人。尤其是女人的心硬下来的时候。

    从顺妃突然被刺身亡时候,他其实就应该警惕的。但那个时候,他的精神更是用在如何救出沈柔凝上,一直想着借力使劲儿……没想到,他仿佛是被狠狠利用了一把。

    不过……陈厚蕴的面色渐渐轻松下来,又恢复了春风暖日一般的和煦。

    他没有多想,就去了伴月轩。

    “阿凝。”陈厚蕴收敛了些笑意,站在沈柔凝身后,看着她正用心地画着一副画,画上女子一身红衣飞扬正高跨骏马之上,笑容灿烂动人,正是齐圆圆……他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沈柔凝将画儿完成了,轻轻替沈柔凝拭去眼角的泪水,低声叹息,道:“关于齐姑娘,是我疏忽,对不起。”

    沈柔凝缓缓摇头:“表哥,她的身后事……”

    “平武候府已经将她的遗体接了出去,送到城外的水月庵,设下了四十九日法事。你若是想去祭拜,我陪你。”陈厚蕴道。(未完待续。)

398 隐秘

    只是平武候府的人,怎么会愿意看见沈柔凝。

    陈厚蕴在心底摇头,但见沈柔凝伤心难过,他也就愿意陪着她走一趟。

    沈柔凝闻言泪水再落,却是摇头道:“算了。待日后,我再到她面前拜祭吧。”她不能再多生是非了。

    “也好。”陈厚蕴缓缓说道。

    沈柔凝默默地凝视着画面上齐圆圆鲜活的面庞,渐渐不再落泪。许久,风儿将画面吹干,她用手指摸了一下齐圆圆的脸,怔忪片刻,将画儿收了起来,才开始招待陈厚蕴,请座让茶,开口问道:“表哥过来,是有话对我说吗?”

    这个时候,她心中沉重难过,实在无法生出什么旖旎甜蜜来。其实,她此时更是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陈厚蕴。

    无法开怀,也难以去肆意哀伤。

    陈厚蕴看着这样平静下来的沈柔凝,心中有些痛,想要摸一模她的头,但手却没能抬起,口中道:“恩,我是有些话想要与你说……皇上病倒了,听说很严重……宫里现在形势很紧张。恩,你不要担心。”

    沈柔凝怔了一下,不禁有些疑惑。

    陈厚蕴的话说的有些不清楚,她一时间没有弄明白。

    陈厚蕴坐下来,端起茶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我曾经查到一个很要紧的隐秘,却一直都没有告诉外公和姑姑他们……阿凝,你知道当年应王和姑姑遇袭,真相到底如何吗?”

    可以说,那一场变故,让许多人的人生一下子全改变了。

    沈柔凝不禁凝起神来。

    “当年,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亲兄弟,感情十分不错。三皇子更是在见姑姑的时候,让二皇子做为掩护……但谋划那一场变故,下令的是三皇子,执行之人。是现在的平武候夫妻二人。当日,平武候为三皇子府中侍卫队长,被身为绿林匪寇之女的候夫人仰慕追求……而那一伙绿林匪寇,却正是大皇子暗中豢养之人。于是。一番运作之下,便有了当年那一场异变,也就有了今日的这些人。”

    “顺妃巧合之下听到了这桩密谋,便利用了那场异变,动用手脚。将姑姑毁容。而后,她才有机会接近三皇子,最后使手段进了三皇子府。”

    沈柔凝愣住了。

    陈厚蕴见她被吸引了心神,继续开口道:“你以为顺妃是怎么死的?她一直不敢暴露自己知晓当年秘密,但就在之前,皇上恼怒之下梳理宫中人,但凡有些吞吐不清楚的人,都被重点审问过。也就是这这样的情况下,顺妃的心腹掌事姑姑没能坚持住,竟然吐出了当年之事。皇上知道之后大怒……没几日。顺妃就死了,凶手指向了皇后娘娘。”

    沈柔凝觉得有些恍惚,而后微微露出一些自嘲。

    当日庆隆帝与自己在那小院说话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所吐露的,都是他的真心之语……没想到,原来也是严重粉饰掺假过的。当真是可笑的很。

    “这一次,皇后娘娘估计是真的觉得寒了心,才……让皇上病倒了。”陈厚蕴面色微凝:“关于这一点,不过是我的推测……尚且无法确信。一切。都要等着宫中有消息传出来。”

    沈柔凝静静想了许久,才慢慢开口道:“那应王呢?应王知道当年真相吗?”

    陈厚蕴看了一眼沈柔凝,缓声道:“我曾经提醒应王去查一查平武候夫人……最近半年,应王渐渐不再如往日一般低调归隐。对朝廷军政大事积极热心了起来,想必也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沈柔凝又很用心了想了一会儿,才问道:“那表哥准备如何做?或者说,表哥希望将来会如何?”

    陈厚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沈柔凝的脑袋,又将她揽入了怀中。沈柔凝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也没有再次开口。

    良久,两人才分开来。

    “阿凝,你好好的。”陈厚蕴低声道:“我走了。”

    沈柔凝“嗯”了一声,目送着陈厚蕴离开了伴月轩。

    人都是自私的。

    沈柔凝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慢慢垂下了脑袋,将那副齐圆圆的画像卷了起来,也没有装裱,就递给了红缨,道:“红缨,想办法将这画像送给平武候世子吧。只是,别让人发觉了是谁送的。”

    红缨沉默领命,带着画离开了。

    碧冬慢慢走过来,撇一眼沈柔凝,眼底饱含着忧虑和关切。

    沈柔凝对她微微一笑,道:“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姑娘好就好了。”碧冬忙道。

    她才不在乎什么齐圆圆,也不管那齐圆圆是不是沈柔凝的朋友。在碧冬瞧着,她们姑娘其实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闺中密友。从前,在没有齐圆圆的时候,她们姑娘不是一直都很好?

    碧冬觉得,她还是喜欢看着自家姑娘永远都是一副轻松从容,去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说看书,画画儿。她不喜欢自家姑娘有这么沉重悲伤又为难的时候……

    皇宫。

    应王走到神武门前,见到一个侍卫居然拦住了他,不禁冷下脸,道:“本王知道宫里有人下了戒严令……但本王要进宫去探望太后和皇上,你们当真敢拦本王吗?”

    那侍卫迟疑一番,左右张望之时,见其他人都目不斜视全当看不见这里,面色就是几经变幻,最后还是让开了路,躬身道:“王爷您有通行令牌,属下不敢阻拦。刚才属下只是想给王爷行礼,王爷误会了。”

    应王冷哼一声,道:“免礼吧。”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那侍卫,负手缓步走进了宫门。他脊背挺拔笔直,步子很慢,每一步都走的很稳。那侍卫起身时候向应王看了一眼,眼睛却是猛然一缩:是谁说应王腿脚残疾行走不便的?

    他们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那侍卫不敢多看,立即收回目光。有人过来笑话他刚才行事做派,他也没有争辩。

    ******

    推荐作者君完本作品《第二春》

    一场灾难,林家被下了大狱。

    林氏出嫁女也跟着倒了霉,低头做人之下,也免不了被送进佛堂别院,得到一纸休书也是稀松平常。

    林宜佳悲怆之下心底又有一些庆幸,因为她的丈夫更加体贴她了。只是,在喝过夫君亲自送上手的安神汤之后,再醒来时,突然回到了十二岁那年,母亲开始为她精心挑选夫君的时候。(未完待续。)

399 宫廷

    应王走了很久,才走到了慈宁宫。

    太后见到他,立即落下泪来,道:“你去看过皇上没有?”

    应王行礼拜见之后坐下来,摇摇头,面色忧虑地道:“母后,儿子如今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没上朝不说,宫里怎么突然戒严了?儿子刚才差点儿都被拦住外面。”

    太后怔了一下,叹息哀声,道:“皇上突发重病……”

    “皇上身体一直都十分康健,怎么突然就病了?”应王闻言蹙眉,低声问太后道:“这其中……是否有所蹊跷?”

    太后脸色一阵难看,却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应王:“昨日深夜,皇上突然出宫,去宠幸了一个女子……就是平武候府的嫡女。平武候的嫡女自幼就有病,偏又在皇上宠幸她的时候没了命……碰上了这样的事情,便是皇上得上天庇护,也难以压住这样的污秽,受了惊吓,就病倒了。”

    应王不说话,就看着太后。他不相信,太后作为这内廷走到最后赢了胜利的女人,会仅仅就相信了这表面之语。

    果然。

    太后摆摆手,让伺候的人都离开,才黑沉下面色,道:“老二,这一次,你弟弟是吃了个大亏,小瞧了这后宫里的女人!而我这个老太婆年纪大了,一时没有盯紧,就出了这惊天动地的大事!”

    “是哀家下令戒严的。”太后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与应王低低说起了话。

    应王在慈宁宫待了一个时辰,才再次离开。这个时候,宫里已经落锁,他干脆让人给自己安排了个地方住,又去了乾清宫。乾清宫外殿,皇后娘娘与两位皇子正守在那里。而内殿的门,却由奉大总管亲自把守着。看皇后娘娘与两位皇子的脸色,似乎以他们的身份也并不能随便进去似的。

    如此,皇后娘娘和两位皇子的脸色能好看才怪了。一个是结发之妻。两个是亲生的儿子,竟然都被防备着,是说明什么,还需要猜么?

    应王走进来。先是向着皇后娘娘见礼,又受了两个皇子的礼,问道:“娘娘,皇上眼下如何了?御医怎么说?”

    “王爷问奉大总管吧,本宫不知。”皇后娘娘没好气地道。

    应王微微有些尴尬。此时奉大总管已经走过来迎接。也听到了皇后娘娘的话,却是像没有听到似的,对着几位主子深施一礼,道:“太后懿旨,皇上生病需要静养,三个时辰方允许探视一回。眼下时辰差不多了,娘娘和王爷可要随老奴进去问候皇上?”

    皇后娘娘嘲讽地道:“王爷一来,本宫就能进了?倒是沾了王爷的光。”

    奉大总管弯着腰没有言语,只是维持着一副恭敬相请的姿态。

    应王向着皇后娘娘行了一礼,请她先行。皇后娘娘冷哼一声。却还是一摆袖子,昂首走在了前面。眼底有恼火,有疑惑,更有忧虑,甚至还有一些恐惧。

    事情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知道顺妃向皇上建议将那个小妖女弄进宫,她一开始的确想要阻止破坏的。但她手上的人都在宫里,外面文昌候底子薄能干的人手更是有限,根本摸不清皇上的人他们的行事轨迹。而顺妃突然死掉,她才有些开心,但这一盆脏水却不知道怎么就泼到了她身上!她就是不太在乎。但扫尾收拾,也是费了好一番精力!

    再后来,她千方百计终于弄清楚了皇上已经将人弄到了京城,也弄清楚了其安身之处。顺妃的死让她变得谨慎了些。原本想要那小妖女去死的心思也淡了些。又见皇上竟然不直接将人弄到宫廷,而是好好地娇养着,又听到一些风声和议论,再次震惊恼怒,几经思量,就定下了一个计策——

    皇上你不是要让那小妖女名正言顺好给地位尊荣吗?本宫偏偏不让你如意!本宫倒想要看看。皇上养外室的名声,好不好听!一个外室,想要进门,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有什么脸面去肖想地位尊荣!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妖女怎么就成了平武候那个病秧子女儿?更关键的是,那病秧子偏偏那个时候死了!此时此刻,皇上竟然病倒了!

    她不想,若是皇上病好之后,会怎么对待她这个皇后!

    所以的这一切,她这个皇后娘娘立即成了第一嫌疑人!而偏偏,她根本不能理直气壮地为自己争辩无辜!就像在顺妃之死的时候那样!

    更关键的是,皇上才答应过立大皇子为太子,但却偏偏还没有正式宣告天下!大皇子还不是太子呢!

    怎么会这么巧!

    早知道,她就再忍一忍,不去动那个小妖女……皇后娘娘眼中生出一些后悔,很快又再次被忧虑所代替。

    几人跟着奉大总管走近内殿,走过几重帷幔,见里面侍立之人有许多生面孔,皇后娘娘不禁再次眯了眯眼睛。

    应王面色焦虑不变,走到龙榻边上,看了他几眼,没有惊醒沉睡之中的皇上,低声问一边的高御医道:“高大人,皇上情况如何?”

    皇后娘娘静静地站在床边,垂目不语。

    两位皇子面上有担忧惊慌,几乎要落了泪,也不敢开口说话。

    高明高院判向几人行礼,道:“皇上体能透支严重,亏损很多,需要多日调养固元培本。”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皇上之前遭遇惊厥,稳妥起见,臣给皇上施针用药,让皇上处于安睡之中,应该能恢复的更快更好一些。”

    “这是我们几位商量的办法。也禀告了太后娘娘。”

    应王微微颔首,道:“有劳几位费心了。但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今日皇上没能上朝,已经让众位大臣有所担忧了。”

    “以臣等之意,皇上须得七日安睡方能稳妥。”见应王皱眉,皇后娘娘和两位皇子也是十分震惊,几位御医对视几眼,依旧由高明禀告道:“让皇上一日清醒片刻也是可以的。只是,皇上一但清醒,难免就会心忧国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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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介绍:

沈氏家族有一道族墙。
沈柔凝耐心地在族墙内生活到十二岁,才终于有机会踏了出去。
瞧瞧这江南建宁京城的繁华盛景。
也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使得她的母亲对情痴的父亲,对亲生的儿女,从来都是漠然相对?
世家朝堂,涉及闺阁女的风波从无新意。
且不管情爱……世家那么大,沈柔凝在成年之前,得先出去看看……
(新书开张,欢迎捧场。另有完结《第二春》《花袭》等,待君幸临哦……)
江南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南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南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