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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妹姒     江南春txt下载     江南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4 提点

    陈厚蕴的时间无疑是宝贵至极的。

    除了一些私交密友的偶尔应约,他几乎从不在公布场合出现。一些所谓的宴会也从不参加。而他却已经在沈家沈柔凝这里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从最初在舟山县城两个月的逗留,到这一次的南下,到如今沈柔凝姐弟又跟着折回京城后依旧每日都闯到陈厚蕴的书房……

    陈厚温觉得,既然大家都赞沈柔凝聪慧,她连替旁人着想的意识都没有,所谓的聪慧,怕也有限。今天他又遇到她从陈厚蕴的书房出来……陈厚温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点沈柔凝一下。

    她若是聪慧,就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陈厚温想。

    沈柔凝当然听懂了。

    她微微一怔,故作惊讶地问道:“外公真的有不准温表哥你打扰大表哥吗?”她的神色间很是有些不解,秀气的眉头皱巴起来:“可是,外公有对我和榕哥说,若是我们课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去请教大表哥……”她困惑地仰着头看向陈厚温,仿佛是在问他,若他说的是真的,那老爷子为何又给了她们不同的交代。

    陈厚温闻言立即窘迫了,耳根热的发烫。

    老爷子根本不曾吩咐过他们不要打扰陈厚蕴。但陈厚温心中想着,陈厚蕴是陈家未来的擎柱,科举正是他人生仕途的起步——

    若非是想让他拿到魁首,老爷子这些年为什么压着不让他下场!

    而想要拿到魁首,谈何容易?

    陈厚温想当然地觉得,陈厚蕴在眼下关键时刻,除了成亲这种人生大事,其他时间都应在抓紧攻读!成亲也不过需要他当天做个新郎官而已,别的也用不着他操心!陈厚蕴这个时候,怎能容人随意打扰,浪费光阴?

    所以,他不仅自己从不去向陈厚蕴请教功课,也禁止了陈厚琪去。

    至于陈老爷子曾提过让他们去找陈厚蕴……陈厚温心中觉得。那不过是老爷子的随口客套,当不得真的。没想到沈柔凝却是当真了。

    陈厚温心中暗怪沈柔凝不懂事,想着姑娘家到底还是姑娘家,一边平整了一下心绪。一面耐心地同沈柔凝道:“阿凝表妹,祖父那么说,仅仅是好意,你……”

    他神色诚恳地说着,却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陈厚温停顿一下,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见来的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陈二老爷和陈二太太,陈厚温忙恭敬地迎上去,向二人请安。

    沈柔凝也见了礼。

    陈二老爷人品风(流,陈二太太艳丽温柔。夫妻二人联袂而来,端的是一对儿璧人一般,画面十分好看。只可惜,陈厚温并没有继承这二人的优点,形象不过是一般的俊秀而已。显得普通了。倒是陈厚琪,小小年纪,身上就开始有了些属于自己的神采,想来再过几年,必然是名动京城的翩翩少年郎。

    “阿凝,你二舅母刚才说要去找几盆菊花搬回去观赏,你能不能陪她去花房?”陈二老爷神色温和,问沈柔凝道。

    沈柔凝点头应下,上前挽住陈二太太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依旧有些发愣的陈二太太簇拥着往一旁走去。一边说道:“二舅母,二舅舅喜欢什么品种的菊花?我前几日去花房,看见一株名将正在半开着,想来今天已经开到正好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直到两个人走出了一些,沈柔凝才对频频回头去看陈二老爷的陈二太太道:“二舅母,二舅舅是有话要同温表哥说呢。”有陈二老爷在身边的陈二太太简直同从前换了个人一般。若说从前她无论想法行事是对是错是聪明还是蠢,亦或是有些小脾气小性子,那都是在表达着她的这个人。而有了陈二老爷在,她所有的个性就立即就全部消失了。什么脾气性子都没有了,变得就如同陈二老爷头上的簪子身上的锦袍一般,心中眼中全是陈二老爷如何如何,连自我想法都没有了。

    真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话,我都不能听?”陈二太太有些不高兴。

    “他们是父子吗,肯定有一些特别的话,不好让旁人听到的。”沈柔凝解释道:“而且,温表哥也大了,若是二舅舅在教他,别人听到了,他肯定会觉得难堪的。”沈柔凝挽着陈二太太往花房去,笑着道:“总之,我们别管他们啦,还是去给二舅舅挑花儿去吧!一会儿二舅舅看了,肯定会高兴的!”

    陈二太太听沈柔凝说陈二老爷会因为花儿而高兴,立即就不再去想那父子在谈什么,兴致冲冲地主动加快了步伐,同沈柔凝谈起花房里的花儿来了。

    陈二老爷眼中余光目送着她们二人走远了,才正式看向陈厚温,示意他跟随自己边走边谈,缓缓开口道:“你刚才是想要提醒阿凝不要过多打扰你大哥?”

    陈厚温有些忐忑,随即又坦然起来,点头道:“是的,父亲。大哥要一鼓作气地准备秋闱春闱和殿试,事关陈家百年盛衰,不容有失。阿凝表妹却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情就打扰大哥苦修。”

    他没有私心,所以不怕回答。

    陈二老爷满意于他这毫无遮掩的态度,微微颔首,又问道:“你是觉得,阿凝是打扰到厚蕴了?”

    陈厚温道:“是。”

    陈二老爷轻轻一叹,拍了一下自己大儿子的肩膀,温和地道:“温哥儿,放松一些。”

    陈厚温面色一红,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陈二老爷重新背起手,道:“你不是你大哥。所以,你既不知道他的知识到底有多渊博,也不知道他课业钻研的多么通透,更不知道他心中对于科举有几分把握……你同样也不知道,他又是如何计划自己的将来的道路、陈家将来的道路……”

    “因为你不是他,所以,你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考量了多少,又把握了多少。”陈二老爷心中微微一叹。

    人是生来就有差距的。不承认都不行。(未完待续。)

225 差距

    人是生来就有差距的。不承认都不行。

    陈厚温生来的天资,就比陈厚蕴不知道差了多少。而在老爷子的培养下,这中间的差距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大,以至于他们兄弟二人,虽然差不了多少岁,却完完全全已经是两种层次的人了。

    所以,陈厚温不能明白陈厚蕴的层次,反而用自己的层次在揣摩陈厚蕴,在陈二老爷看来,是十分可叹而可笑的。又因为陈厚温是自己的儿子,所做一切也是发自好心,陈二老爷也就不准备如何训斥他,而是选择了谆谆劝说。

    “学问见识到了你大哥的地步,科举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太难的东西了。就比如说,你个小孩子,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一个奔跑的兔子,一个成年人却能费些力气抓住那兔子,而在一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或武林高手眼中,抓个兔子,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陈二老爷看向陈厚温:“你明白了吗?”

    陈厚温额头上冒出了汗。

    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正将科举比喻成猎物兔子,他陈厚温勉强是能通过努力费许多力气才能抓住兔子的那一类,而陈厚绩却是神箭手那一类。

    科举对于陈厚蕴,不过是一桩小事情。

    虽然它意义重大,没有人能够忽略它。

    如此,那他之前的想法却是多么的可笑,又显得他多么的蠢!陈厚温红着脸,呐呐地道:“父亲,我……”真是难堪极了!幸好他“提醒”沈柔凝的时候,没有外人知道!

    陈二老爷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陈厚蕴那样的,可以说已经不属于凡人范畴了。他已经成长到了足以同老爷子媲美的程度,无论是我还是你大伯父,都已经落在他后边了,别说是你们这几个做弟弟的。”

    “大哥……真的这么厉害?”陈厚温眼神有些恍惚。

    他从前知道陈厚蕴十分聪明,读书很厉害。他也因为有这么一个大哥而骄傲……但他心中也不过是当陈厚蕴是年轻人之中最厉害的的谁也及不上罢了……陈厚温怎么也想不到,陈厚蕴居然能比得上老爷子了!

    如同老爷子这般年纪的朝中大佬,哪一个不是已经经历过半辈子的世情历练,一点一点的累积。才有了今天的智慧!

    而陈厚蕴呢?他才及冠,这才即将成亲呢……对比到这一点,这让陈厚温怎么能不神思恍惚。

    “恩啊,那小子就是这么厉害,不服气不行。”陈二老爷爽朗地笑了起来。笑意中透着欣慰和骄傲!他这一笑,也将陈厚温的心态给带正了,激动着眼睛发亮。

    陈二老爷见他如此,放下心来,口中随意地道:“所以,你和厚琪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尽管去问你们大哥去!他现在与其说是闭门苦读,还不如说他正闲着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呢!”

    同时兄弟,陈二老爷很害怕陈厚温会因为陈厚蕴的优秀而产生压力。而为一旦去对比,那产生出来的压力足以压垮陈厚温!如今他将陈厚蕴拔高到了与老爷子比肩的程度。就让陈厚温只能心生敬仰而不会想着去追赶了!

    追赶什么?

    你让一个人去追赶天上的飞鹰吗?那绝对是能累死人的!而且累死了还没用!

    陈二老爷就只有两个儿子,怎么舍得大儿子去做这无所谓的追赶?再说,陈厚温资质也不差,若是按部就班努力苦读,最多三十岁的时候,也能中个进士了。能在而立之年考中进士,又哪里差了!所以万不能跟不能比的人去比!

    今后的岁月之中,就算是陈二太太有时候会口不择言的埋怨他没用,比不上陈厚蕴,他也心平气和。半点儿不生气了。他按照自己的步骤,听从陈厚蕴的建议,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当,最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番成就。这且不提。

    次日。陈厚温找到了沈柔凝,慎重而诚恳地向沈柔凝表达了歉意:“……阿凝表妹,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温表哥怎么这么说?”沈柔凝有些诧异。

    深秋的晨光之中,她的双眸清澈的如同山林之间的湖水。她正摆弄在给一盆菊花洒水洗去花盘和叶子上的尘埃。那一朵朵硕大的花盘,浓丽金黄。就像一个个挂在枝头上的小太阳。

    那样的美。

    陈厚温的心突然一阵不正常地跳动起来,只觉慌乱的厉害,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温表哥,你怎么了?”沈柔凝困惑更浓了。

    “我,我没事。”陈厚温后退了半步,才终于稍微缓解了自己突如起来的慌乱,口中呐呐地道:“总之,昨天是我错怪表妹了。恩,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罢,他不敢多留,匆匆忙忙地走了。

    昨天……

    应该是指他提点自己不要去打扰陈厚蕴的那一幕吧。看来,陈二老爷同他谈了不少。沈柔凝摇摇头没有多想,再次轻柔地向花盘上洒起清水来。

    这种品种的菊花很好培养,花开的硕大而浓艳,许多贵人们会觉得它是张扬庸俗难以上台面而不喜。往常沈柔凝也不喜欢这样的花儿,但这一段时间,她却是喜欢的,热烈而肆意,多么畅快。

    沈柔凝突然发现,陈厚温似乎隐约有些避着她了。他不再同她闲谈,哪怕是有陈厚琪在一起,说不了两句之后,就会匆匆离开。沈柔凝觉得,他大概是因为之前那一点儿误会所以不好意思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她也不用刻意去追着陈厚温解释说,自己并不在意那一点误会的。

    眨眼之间,就到了去雷音寺这一日。

    陈厚温找了借口说不去。

    于是,陈厚蕴领着沈柔凝和沈端榕,以及陈厚琪一起出发了。马车走出了京城东门不远,在陈厚蕴的示意下,马车越走越缓,慢的简直就像在挪步。

    “怎么走的这么慢?”沈端榕不禁问道。

    “哎呀,榕哥你怎么这么笨?”天气晴好,出城之后,视野开阔,沈柔凝心中十分不错,笑嘻嘻地望着骑马护行的陈厚蕴,回答沈端榕道:“我们当然要等等黄家姐姐的马车了!”(未完待续。)

226 黄幼香

    深秋金色的阳光洒下来,陈厚蕴的微微一笑,和煦之中藏着洒脱,背后是湛蓝色高远的天和黛色的山,衬的他那般的卓尔不群,又迸出了少年郎一样的意气风发,只让人目眩神迷。

    因为要见的是自己的未婚妻,他终于不再将自己的风采完全内敛了。

    沈柔凝更家期待见到黄家姑娘了。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家,才让陈厚蕴愿意做出如此改变?

    她并没有等太久。

    陈家的马车又晃晃悠悠大约盏茶时间,沈柔凝就见陈厚蕴精神一阵,扬鞭命令道:“加快速度吧!”他自己却并没有跟着打起骏马,很快就落到了后面。

    沈柔凝好奇地探出头往后看。

    只见后面又两辆外表朴实无华的马车跟到了近前,陈厚蕴正落在后头一辆马车的车窗边,虽未开口,那与往常不一样的笑容,足以表达了一切。沈柔凝有看到,那车帘上有一双如玉般光洁的柔荑微微挑动了一下车帘,她甚至能够相信到车中有美人儿正向着外面微微一笑百媚顿生……之后,那只手儿便不见了,车帘也重新落了下来。

    陈厚蕴这才扬鞭打马,赶上了陈家的车队。见沈柔凝正好奇又调皮地张望他,他走进前,笑着呵斥道:“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张望像是什么话!头上的花儿都被风吹跑了!”

    “黄家姐姐今天戴了什么花儿!”沈柔凝依旧探头探脑地问。

    她今天虽然没有扮成男装,但她也没有戴什么花儿呀。显然,戴花儿的另有其人嘛。

    “黄色的!”陈厚蕴嘴角流露出醉人心魄的笑意,洒然说道。

    一路没停到了雷音寺,沈柔凝才终于正式见到了头戴黄色花儿的黄幼香。她的花儿并不是大朵的花儿,而是如同春日的迎春花儿一样,十分可爱迷人的三两小朵一起,一共有十来朵的样子,点缀在发髻之间,让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人会觉得眼前一亮。又美丽的一点儿不张扬,让人觉得舒服,就像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清亮而柔和。

    她身量较高。身姿柔软而匀称,肌肤透着健康的粉白色光泽。她发丝稍显浓密了一些,眉眼的线条却生的秀美柔和,一双眼睛既不大也不小,不注视人的时候并不起眼。但注视人的时候,却如同一汪清泉一般,带着温柔缱绻的笑意,让人情不自禁地柔软到心底去。

    她给人的感觉,无疑是温柔又亲和的。

    但若是再留意一些,就仿佛会觉得,她的温柔亲和又像是带着距离一样,明明就在眼前,却并不能真的走进去,触碰到。

    这肯定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沈柔凝看到黄幼香的第一眼。就得出了这个判断。难怪陈厚蕴会喜欢她。

    沈柔凝心中想着,人已经跟随着陈厚蕴朝着黄幼香走了过去。

    黄幼香身边还有一位芳信之年的美丽少妇,神态遗失十分温和。这是黄幼香的嫂子,特意陪她一起来上香的。

    一番见礼之后,黄家的这位少奶奶含笑对陈府一行人发出了邀请,两拨人并做了一拨,往寺里走了进去。有知客僧迎了出来,领着大家在正殿拜过了如来佛祖,捐了功德钱,方才一起去了禅院。约了稍后一起去放生池游玩。

    两家的禅院自然是挨着的。

    “如何?”陈厚蕴进了禅院之后,唇角含笑,故意问道:“她还是很不错的吧?”

    沈柔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道:“外公和大舅母的眼光真不错。”

    陈厚蕴微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情不自禁又伸手摸了摸沈柔凝的脑袋,低低笑道:“你当真以为全是祖父和母亲的眼光?我陈厚蕴选妻子,竟然会只听从旁人的眼光?”他说道这里,神色之间微微有些得意。道:“早在她十来岁的时候,我便见过她了。”

    额?

    十来岁的时候!

    沈柔凝震惊的都忘记了躲开陈厚蕴放在她脑袋上的大手,仰头瞪大眼睛,看着陈厚蕴。眼中的意思,自然是要他解释的。

    “那个时候,她还很娇小年幼……”陈厚蕴笑容之中藏着些回忆,再次在沈柔凝头上轻轻摩挲记下:“就像阿凝你一样,很聪明,也很可爱。”

    这也是他为什么才一见到沈柔凝,就格外喜欢这个小表妹的原因。恩,是非常非常的喜欢和宠爱。

    沈柔凝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惊悚。

    她后退一步跳开,逃离陈厚蕴,带着不可思议,向他喊道:“大表哥,你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黄家姐姐真可怜,那么小就被你惦记上了,我一定得告诉她去!”

    陈厚蕴被她这么一说,摸了摸鼻子,摇摇头,依旧含着笑意。

    他当然不是惦记那么小的小姑娘。只不过,那初初一见的时候,黄幼香给他留下了很可爱又很有趣的印象,所以在陈大太太拿着几家闺秀的名字和小像给他介绍的时候,他才蓦然发现,初初那个有趣的小丫头,已经长大到能够出嫁了,于是,他又再一次开始留意她而已。

    陈厚蕴和沈柔凝并不知晓,两个人站在院子梧桐树下这么说话的时候,黄幼香和她的婢女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她们看见,陈厚蕴正温柔微笑着摸着沈柔凝的头发,而沈柔凝笑颜如花,又生动又漂亮。

    两个人脚步停在了原地。

    “姑娘……”那婢女忍不住低声道:“陈公子与这位沈姑娘之间,虽然是表兄妹,但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一些?”

    黄幼香摇摇头,道:“你想多了。沈姑娘年纪很小。”

    “十三岁了,怎么能算小?”婢子急忙道:“绝对不小了!”十三岁了,已经能够说亲甚至还有这个年纪就嫁人的,尤其是生长在富贵人家的,十三岁的姑娘家,什么都懂得了,又怎么能说小!

    “落葵!”黄幼香低声呵斥了自己的婢女一声,顿了一顿,才柔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别人……你再记不住,我要生气了。”(未完待续。)

227

    “可是,姑娘……”落葵往院子里眼,中那表兄妹二人相处的情景,脸上心中全都有些不是滋味。※%,她是姑娘的大丫鬟,她真的不能将这一切当做什么都没什么都不想。

    “我若是生气了,你明白后果。”黄幼香柔柔淡淡地己的婢女一眼,便继续向院子。

    落葵心中一凛,连忙低头道:“婢子明白了。”她家的姑娘从来不打她们也不罚她们,但却让她们个个都害怕。

    “我们过去。”黄幼香轻声道。

    主仆二人走到半掩着的院门边上,落葵上前叩了叩门,便推了开来,将主仆二人暴露在院中人的视线之中。

    陈厚蕴的笑突然就不一样了。他慢慢地转过身,面向了她们。

    沈柔凝忙迎了上去,一边道:“黄姐姐快快请进!”

    黄幼香噙着轻柔的笑容,很快就与沈柔凝碰见了,并行走了几步就到了陈厚蕴面前微微一福身算是见过了礼,开口道:“我在外面听见蕴公子和阿凝妹妹说的很热闹……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能听一听吗?”

    在她身后,落葵闻言愕然抬头,又立即低了下去。

    陈厚蕴目光从那低头的婢女神色扫过,停留在了黄幼香身上,凝视着她坦然探寻的眼睛,轻声道:“阿凝见了你之后,不禁夸奖祖父和母亲的眼光很好,会挑人……”

    黄幼香眼中生出些许错愕。又有些许羞涩,却依旧厚蕴,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陈厚蕴微笑起来,继续说道:“我告诉阿凝,是她错了……我陈厚蕴的妻子,当然是我自己要先认可的……”也就是说,是他先她,满意了,才有后来两家接洽的姻缘。

    黄幼香瞬间面庞生出了霞光来,终于再也不敢同陈厚蕴对视了。

    沈柔凝瞧着他们。颇觉得有趣。尤其是黄幼香含羞起来的样子又妩媚又迷人,哪里还有之前的疏离之感?沈柔凝不禁嘻嘻笑了起来。

    黄幼香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过很快,她就又调整过来,虽然依旧红着脸。但却能淡然说话了。面向沈柔凝。邀请她道:“阿凝妹妹,你是头一回来雷音寺吗?我倒是来过几回了,不如我领着你去逛一逛?”

    沈柔凝自然应了下来。

    她们二人在前面缓步而行。陈厚蕴施施然跟在后面,俊脸带笑,丝毫没有半分觉得不妥的意思。这让黄幼香觉得十分别扭,面上红霞,许久都消不去。好在沈柔凝并不在这个时候与她说话,不然,她真的怕会不听不清楚沈柔凝在说什么。

    好半晌,她才恢复了大半。再一们离放生池已经不远了。

    陈厚蕴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吩咐了长远去买来了三五只小龟,放在两个小草篓子里,分给了黄幼香和沈柔凝二人。到放生池边的时候,游客三三两两,陈厚蕴也从后面赶了上前,站在了沈柔凝旁边。

    “你生池,天天都有过来放生,池水却依旧清澈,少见鱼龟。”陈厚蕴对着两女说道:“虽然佛门慈悲,但这里的小生物却也是白日放夜里又被捕捉出去,反反复复罢了。而锦鲤往往无法经受住这种反复……小龟却是无妨的。”

    若是每个人在放生池里放生的锦鲤乌龟之类的小生物都不被打扰地活着,只怕不用多少天,这池水也就盛不下这许多小生物了。

    “但若是寺庙派人许人反复捕捉贩卖的话,这小小的空间又养活不了多少小生物,大部分依旧会死去。”陈厚蕴背着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实总是残酷又无奈。

    沈柔凝立即将这种想法抛开,见黄幼香已经被他这番话给听住了,沈柔凝轻笑着,不乐意地道:“表哥,听你这一说,我们来放生就一点儿没有意思啦!”

    陈厚蕴回神,笑道:“是我错了。”

    黄幼香也没有再纠结沉思,拉着沈柔凝走下向水的台阶,道:“阿凝妹妹,你很喜欢放生么?”

    沈柔凝摇摇头,想了想,道:“这是头一回。”

    大约是她转世而来,心中少了些细腻和同情吧,她也到过不少寺庙了,却从未有想过放生这件事。恩,又或者,她心底早就清楚了陈厚蕴那番话所表达的意思,所以早就 不肯这么虚伪地多此一举了?

    黄幼香因为沈柔凝的答案怔了怔,随后弯腰将一个小乌龟放入了水池,试探地游走了,才开口道:“我记得自己头一回来礼佛的时候,已经有九岁了。因为姐姐们都告诉我,放生很有趣小生物们也很可怜,所以我来到寺庙的头一件事情,就惦记着来放生池”

    “那是个傍晚,我悄悄地来的,就我一个人。”黄幼香轻声道:“就是那天,我个一个老僧人拿着网,就在这里,将放生池里的小鱼和小龟都捞了出来,鱼儿放一桶,小龟放一桶。”

    “我那时候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而那个老僧人面相又生的凶煞,我一个人也不敢出来问他,只能悄悄地跟着他。那老僧将一桶鱼儿和一桶龟儿提了一间茅屋中,然后就走了。”

    “我也走了。”

    “一大早,我惦记着那两只桶,就又悄悄地跑到茅屋边,见没有人在,就溜进了屋,那两只桶。阿凝妹妹,你知道吗?那木桶里的鱼儿死了好些个,翻着白花花的肚皮,飘在水面上,密密的一层,我甚至都楚,到底其中还有没有活着的。”

    “我。”

    “那个老僧人很快就过来,我被堵在了屋里,吓得几乎要哭了。”黄幼香柔凝,又眼自己的婢女落葵,道:“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喊道,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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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廖曼茹

    ();    原来,这就是陈厚蕴与黄幼香之间的缘分。

    “我当时瞧着一个小姑娘居然发现了这放生池的秘密,就好奇地跟了一会儿,顺便就出口帮了一声。”陈厚蕴微微笑着接话。他本以为,那个小姑娘会被吓住从而不知所措甚至只会哭泣,因为那个僧人面貌生的十分可怖,小姑娘被抓在当场,难免会失态顾不上其他。没想到,看起来那样一个小姑娘,却立即就抓住了他的话,一溜烟地从那僧人腋下钻了出来,亲密地挽了他的手,亲热地叫着“哥哥”说着家常话,自然而然就走远了。

    而后,小姑娘又坦然大方地向他到了谢。而不是故作羞涩扭捏什么话都不说就离开。恩,也没有非要追问他的身份,好攀上什么。实在不像是一般的小姑娘。

    所以,他记住了她。

    显然,当初那场变故在黄幼香心中也是难以磨灭的。她或许没能立即就认出陈厚蕴来,但陈厚蕴刚才那番话一说,她立即就想起来了,再看陈厚蕴的目光,就又不同了。

    “真是让人羡慕啊。”

    沈柔凝嘀咕一声,故作幼稚地一股脑儿将几只小乌龟当成石头块儿一般全都丢进了放生池里去,一下子溅起许多水花来。

    她们这一行人尚未说话,就听见旁边“噗嗤”一声笑,随即两个衣着光鲜的婢女簇拥着一个面若皎月一般的明媚少女走了过来。见沈柔凝转头看她,她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对着沈柔凝笑意更深。

    这笑容,倒也不是嘲讽。

    沈柔凝辨认了一番,含笑点头,算作了回礼。

    “蕴公子,黄姐姐……这位妹妹是?生的可真是好看!”那少女生的明媚,性格也是明朗而又活泼的,说话间含着笑意打量着沈柔凝,一点都不令人生厌。

    陈厚蕴同黄幼香见到来人。立即十分默契地收起二人之间的旖旎温情,同来人稍作见礼之后,才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姓沈。阿凝。这位是廖家大姑娘。”

    “见过廖姐姐。”沈柔凝擦了手,微红了连有些羞赧,低声道:“让廖姐姐见笑了。”

    “不会,我也觉得十分有趣。”廖曼茹眼波流转,对沈柔凝一见如故。沿着台阶走到沈柔凝身边,将婢女手中提着的小陶瓮拿了出来,优雅地屈膝半蹲,将那小陶瓮瓮口没入水中,很快又几条漂亮的小金鱼游了出来,在清澈的池水中欢快地游着。

    它们真的很漂亮。

    原本略显沉寂的池水顿时因为它们就活泼明亮又生动了起来。

    但廖曼茹却是有些遗憾似得,目送着小金鱼儿都游的很欢畅了,歪头对沈柔凝道:“下次我也找些小龟放生……阿凝,恩,我叫你阿凝妹妹可以吧?”见沈柔凝点头。她继续说道:“阿凝妹妹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往水中丢石子儿玩,听动静儿,为此没少挨训。后来长大了,就更没机会放肆了……”

    “有长辈在的时候,我也不敢的。”沈柔凝不好意思地道:“今天难得放肆一回,还被姐姐抓住了。”

    两个人聊了几句,便上了岸,去了放生池边上的凉亭。

    廖曼茹是与沈柔凝聊的很好,所以自然地跟着了一起去了。陈厚蕴在凉亭略坐了一坐。便找了借口告辞离开了。剩下三个姑娘家,却是在山风之中,煮了一壶山泉茶,坐了好一阵子。一起回了寺庙之后,才各自分开。

    “我以为阿凝会很快回来呢。”陈厚蕴坐在院子的梧桐树下,边看书边等她。一本佛经,他也看的津津有味。

    沈柔凝知道陈厚蕴这话是什么意思。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地方上,她都很少出门宴会应酬。陈厚蕴大约以为是她会不喜欢。亦或是应付不来。

    她告了一声罪,回到屋里更衣之后,才再次来到了院子里在陈厚蕴身边坐下了,道:“表哥小看我?还是小看黄家姐姐?我就算是不知道说什么,黄家姐姐也会替我补救的。”

    “那倒是。”陈厚蕴点点头,道:“她一向擅长这个。”

    将自己做个听众,听旁人侃侃而谈,又会留意着引导话题,不至于冷场了。

    沈柔凝觉得有些气馁。

    她想用黄幼香去调笑陈厚蕴,看他是不是一直都不会难为情……没想到这个人无论她怎么提起他都是坦然无比,一副高高在上的长兄神态,压着她无法反抗,动弹不得。

    好吧。

    陈厚蕴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青年郎君。他内心强大的简直就像是看透世情的老头子。与他计较,太不值得了。

    沈柔凝在心中找了个借口劝说了自己之后,目光转了转,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个廖姑娘是怎么回事?”

    “那阿凝觉得,是怎么回事?”陈厚蕴反问道。

    “我觉得,她像是另有所图。”沈柔凝微微沉吟。

    廖曼茹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她身份高贵自不必言……对黄幼香态度热情不说,对自己一个七品县令的女儿也是青睐有加,丝毫没有架子。

    当然了,有些人就算是同一个乞丐说话,也一样能热情亲切。这种热情亲切,骨子里就带着高高在上的味道。端不端架子,她都是一样的高贵难攀。

    “廖家曾两次提过要与陈家结亲。”陈厚蕴没有隐瞒,神色坦然的就像是那欲结亲的对象不是他一般:“一次是几年前伯夫人提的,一次就是前阵子皇后提的。都被拒绝了。”

    廖曼茹和陈厚蕴?

    沈柔凝恍然大悟,眯着眼睛笑道:“她瞧着可比黄家姐姐漂亮……表哥你拒绝她两次,她心中肯定要恨死表哥你了。”真是难为了那廖曼茹,居然还能在陈厚蕴和黄幼香面前言笑晏晏。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廖曼茹的深沉厉害之处吧?

    换成一个一见两人就避让扭头就走的,亦或是直接甩脑色的,倒完全不用担心什么了……

    担心?

    沈柔凝抓住刚才掠过脑海的这两个字,心中颤了颤,有些笑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229 丫鬟

    ();    但沈柔凝转念一想,她都能想到的,难道陈厚蕴会想不到?

    若是自己一而再地提起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担心,难免会让人觉得她特别的重心思没意思。所以,沈柔凝眯了眯眼睛,靠在椅子上,晒着深秋的阳光,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陈厚蕴说着话,不动声色。

    廖曼茹并未回到廖家禅院里去。

    她往寺庙深处走,穿过了重重屋舍,一直都到了后山,眺望着山坡中之中,枫叶殷红如火,烧红了她的双眸。

    陈厚蕴。

    她以为自己能够坦然、能够释然,因为他即将成亲,所有的一切已经无果,她是廖曼茹,她……但时隔两年,仅仅是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她以为放下了的那些感觉再次涌上来,天旋地转。

    但她是廖曼茹。

    她远远地注视着,终于能明媚地笑着,走上前去。

    但越是走近,她的心就越是颤抖着战栗着,涌动的厉害。她怕控制不在自己,因而都不敢与他说话。而她同样不愿意与那个黄幼香多做交谈——

    那个黄幼香,她那里好呢?

    琴棋书画,德容言功,她浑没有一点儿出色之处!

    面目模糊!

    毫无特点!

    她凭什么配的上那个男人!

    越是近处面对她,越是审视打量她,廖曼茹心中就越是难以满意!这不满意迅速地累积,以至于很快变成了愤怒和怨恨!

    如果这个黄幼香真的是个优秀的足以配得上陈厚蕴的女子,她廖曼茹并不是那种真正放不下的,她肯定会真心笑着给他们祝福!但显然,黄幼香根本达不能让她满意!

    廖曼茹怯于同陈厚蕴交谈,不愿与黄幼香说话,只好将目光焦点多多停留在沈柔凝身上。那个小姑娘倒是个美人胚子,且性格乖巧,惹人疼爱的……

    廖曼茹面对着枫树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姑娘。这里风寒,我们早些回去吧。”一个婢女见她回神,低声开口道。

    不知不觉,廖曼茹已经在这里站了近一个时辰。日头开始偏西了。山风渐起,从来温热的莹白双手已经变得冰凉。

    再待下去,她一定会生病的。

    廖曼茹并不是惩罚自己的人,听见婢女劝说,便点了点头。折返了回去。将晚时候,她跪在大雄宝殿,如同最虔诚的信女。

    ……

    沈柔凝虽未在陈厚蕴面前提起自己的担心,但背过身,却还是让红缨悄悄地去探一探廖曼茹在做什么。她却不知,红缨虽然比常人敏捷些,但却非专业之人,行迹轻易就落入到了有心人眼中。

    “……是个好苗子,就是粗糙了些。”长久低声对陈厚蕴禀告道:“若是稍作训练,就能中大用。”

    “回府之后。你悄悄去找她。”陈厚蕴回道:“约定了时间,你就教一教她。想必她是很愿意学习的。恩,这件事情,能不让表姑娘知道,就不用让她知道。若是真瞒不住,也没什么。”

    不是什么大问题。

    陈厚蕴欣慰的是,沈柔凝很有心。

    倒是黄幼香那里……陈厚蕴微微沉吟,道:“山上一切注意。回京之后,你去挑几个人出来……”是他有些疏忽了。

    黄幼香再如何,也不过是个生长在深闺的女子。黄家人口较多。世代书香,规矩十分讲究,黄幼香甚至不能像沈柔凝一样随意舒心。在成亲之前最后一段日子,他不想见到任何意外。

    不错。

    沈柔凝能想到的。陈厚蕴在得知廖家廖曼茹也恰巧这一日正在雷音寺进香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就算现在廖曼茹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他不像其他男子。他从不会轻忽女子的心思。虽然他时常觉得莫名其妙,难以理解。

    沈柔凝和陈厚蕴都留意到了廖曼茹,黄幼香当然也不会毫无所觉。甚至,她比陈厚蕴和沈柔凝更加谨慎。之后再没有再如何走动,伴在了自己嫂子身边,有好几个丫鬟不离左右。

    但这三个人都并未在碰到廖曼茹。

    次日一大早,廖家人就离开了雷音寺,回了京。

    雷音寺清净下来,沈柔凝众人这才痛快地山上山下寺里寺外玩了一阵,在附近的果园里收获了许多蜜桔冬枣,算是尽了兴,才在次日启程回了京城。

    一路平安无话。

    之后的日子里,沈柔凝安静地待在陈府不曾外出,每日替陈大太太处理些小事,为陈厚绩的新婚之期和新年事宜做筹备,偶尔去陈家的书库里找书读,兴致来了的时候,也会勾勒几笔,日子充实而安逸。

    廖曼茹再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于是,沈柔凝也渐渐将其忘记了脑后。

    喜期渐近,陈家的喜庆之意越来越浓。

    这一日,离婚期不过是三五日的光景,陈大太太将陈厚蕴叫过来,查看着最后的宴请名单。沈柔凝也在陪着。

    突然,外头有人回禀说:外头有个丫鬟,要求见沈柔凝。

    “求见我?”沈柔凝有些惊奇。她并不记得这个名字。

    “是,她说她叫落英,有要事要见表姑娘您,却不肯说自己是哪家的。”那报信的妈妈补充道。

    沈柔凝还在想这到底应该是哪家的丫鬟,却见陈厚蕴原本随意的身姿突然绷的笔直,对那管事妈妈道:“将她待到这里来。路上不要声张。”

    陈大太太和沈柔凝都是吃了一惊,相互对视一眼。不过,二人都正经端坐,不动声色。陈大太太又淡然地道:“恩,听大少爷的,将人带到这里来吧。”

    待那管事妈妈领命而去,陈厚蕴又挥手让伺候的人离远了些,才露出肃然之色,同陈大太太和沈柔凝解释道:“落英,是我一个月前,送入黄家的丫鬟。”

    难过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沈柔凝心中恍然,随即又紧张起来,不禁问道:“难道是黄家姐姐出了事情?”

    眼见着就要到好日子了,怎么会这个时候出事!

    陈大太太目光之中,也透出凛然之色。

    陈厚蕴却还镇定,道:“将人叫进来问一问,不就清楚了。”(未完待续。)

230 出事了

    ();    陈厚蕴将落英送到了黄幼香的院子里,却并未是贴身伺候的,而是补了三等小丫鬟的缺——

    黄家人口较多,几代人住在一起,黄幼香身边真正属于她名下服侍的丫鬟并不多。现在她要出嫁,黄家当然要从外面买几个进来,充作她的陪嫁。

    一个并不特别负责什么的三等小丫鬟,有时候想要做什么,反而更自由一些。

    但也正是如此,她在婚期之前突然找到陈家来,正是说明了,黄家,尤其是黄幼香身边,定然是出了大事。

    落英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很小,容貌清秀,规规矩矩,并不打眼。她随着管事妈妈进来,小脸肃穆,让人觉得她是有些紧张了,并不能从她脸上看出别的什么来。

    待那管事妈妈离开,落英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陈厚蕴磕头请罪:“婢子没用,有负公子所托,没能保护好姑娘,请公子责罚!”

    “你先说说,她到底出了什么事?”陈厚蕴面上早就没了笑容,神色却依旧冷静。

    “婢子的身份来历,在黄家,除了姑娘和落葵姐姐,其他人都并不知道。”落英开口道:“前日,小姐突然陷入昏迷,因为婚期将近,黄家立即让人封锁了姑娘的院子,奴婢这样的新人,并不得靠近姑娘的闺房。因而奴婢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昨日,婢子终于见到了落葵姐姐。”落英低声道:“她告诉婢子,是姑娘日常服用的补汤里被下了慢性毒素。毒素已经累积了近月余,如今突然爆发出来,姑娘虽然性命无碍,身体却亏的极其厉害。”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看座上的三人。

    陈大太太颦眉,神色十分忧虑,问道:“你是说,你家姑娘中了毒,现在正病的很严重?大夫怎么说?”

    陈大太太既然开口了。陈厚蕴和沈柔凝都没有再说话。

    “大夫说,姑娘中毒很久,彻底解除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若要基本恢复,则至少需要三个月。如今姑娘只能躺在床上。昏迷时候居多,清醒时候少……”

    而五日之后,就是婚期了。

    “姑娘眼下的状况外人并不得知……落葵姐姐说,姑娘问公子,这亲事。是继续呢,还是推迟,或者是推掉……”落英低下了头。

    陈厚蕴面容深沉,问道:“黄家是什么态度?他们难道以为真的能永远瞒的住我?”

    “祭酒大人的意思是坦然相告陈府,由陈府决定。而老太太却主张趁此机会,主动与陈家告罪,将这桩亲事退了。其他人各执一边,如今意见还不能统一。”落英道。

    “老太太为什么会想要退亲?”陈厚蕴目光微冷。

    沈柔凝也有些不解。

    按理说,是黄家应该害怕陈家会因此退亲才是。毕竟的话,黄幼香所中之毒虽不立即要命。将来能不能真的彻底养好还是两说,而黄幼香现在的情况,恐怕是连花轿都坐不住的,这拜堂又怎么拜堂。陈家若是因此退亲,黄家也不能说陈家不是。那么,受损的,是黄家的女儿和黄家的名声。

    尤其是黄幼香本人。

    一个身中剧毒被退过亲的姑娘家,她将来的命运将如何?只怕再难寻觅一桩差不多的亲事,勉强嫁出去,也不知道会配给什么样的人了!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她怕要青灯古佛,常伴一生了!

    诚然,黄家因为姑娘家身体有恙坦诚告知夫家主动退亲,这种举动十分光明磊落。黄家的名誉也会不损反增……但黄幼香呢?她却是被亲人牺牲的那一个!黄家老太太从前也不是重男轻女刻意糟蹋孙女的人,她为何会做如此选择!

    难以相信,老太太会如此“大义”!

    落英迟疑一下,回答道:“婢子一次偷偷靠近老太太的屋子偷听了一阵……黄家曾几次隐约提起‘伯府和娘娘’的字眼……老太太说,她也舍不得姑娘,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总不能因为姑娘一个人,就将整个黄家的前途给毁了……再多的,婢子就不知道了。”

    伯府和娘娘。

    沈柔凝听到这几个字眼,脑海之中立即浮现出了廖曼茹那明媚的笑颜。她面容微冷,看向了陈厚蕴。

    陈厚蕴稳稳地坐在那里,冰冷沉寂的双眸之中,却又仿佛如同有火焰在燃烧一般。他久久没有开口。

    陈大太太也是良久无言。

    眼下这情况,太难了。

    婚期就在五日之后。黄幼香这一倒下,陈家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挽救!若是成亲日子不改,先不说黄幼香的身体能不能经受得住,就是黄家人本身,怕也是不愿意的。而若是退亲……就算是彻底认输了。而拖延着下去……

    陈大太太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决定,半晌之后,对那落英道:“落英是吧,你且先回道你姑娘身边去,照顾好她,务必不许她再出任何意外。明日,最迟后日上午,我和大少爷会亲自去黄府。”

    落英闻言抬头去看陈厚蕴。见陈厚蕴陷入沉思之中没有表示,她便就低头告退了。

    沈柔凝坐在那里反复思量,却给不出任何意见。陈大太太也一直没有同陈厚蕴说些什么,反而直接让人给陈老爷子以及两位老爷送了信,让男人们一下衙,就立即回到家里来。之后,陈大太太叹息着,没有打扰陈厚蕴,离开这花厅去处理琐事去了。

    沈柔凝一直陪着陈厚蕴,在花厅中坐着。

    待到午后,太阳被乌云遮住,天色开始阴沉。没一会儿,又起了大风。大风穿过外面的枯枝,呜呜直响。气温也一下子降了下来,花厅里立即就有了寒意。

    碧冬给沈柔凝送来了披风。红缨将她拦在了门口,接了披风,将碧冬打发了回去。她再折返时候,轻手轻脚地将花厅里的窗户都关上了。

    没了风,温度多少回复了一些。

    “是我错了。”

    待红缨再次站到了门口,花厅里只剩下他和沈柔凝的时候,陈厚蕴望着外面阴沉浓重的天色,缓缓地开了口。(未完待续。)

231 老太太

    ();    依旧是他低估了人的心。

    “对于姑娘家来说,姻缘是大过天的事。”沈柔凝轻叹道。

    男子可以志在四方,而女子的天地不过是一个内宅和一个男人。将来也许会多了孩子,家产。但孩子和家产,依旧是围绕着男人的。

    对于男子来说,无论娶什么样的女子,大抵都是无所谓的。若是不喜欢,多纳几房妾室,或者干脆养个外室,将妻子关在家里关起来,一样打扰不了他们,所以他们并不多在意到底娶了谁。

    但对于女子来说却不一样。

    嫁错了人,后半辈子就很可能是比地狱还要可怕的生活,由不得她们不在意。

    所以,她们并没有太多的理智。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

    陈厚蕴已经往黄幼香身边送了一个人,但却依旧无法挡住别人处心积虑想要害人。

    “表哥,你准备怎么做?”沈柔凝低声问道。

    在沈柔凝看来,陈厚蕴虽然很喜欢黄幼香,但却依旧十分理智,并不到离了她就会疯魔不成活的地步。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黄幼香真不在了,那陈厚蕴很快就会与筹备着去娶另外一个姑娘。

    现实就是这样。

    陈厚蕴眼神幽暗,并未回答,而是道:“阿凝,降温了,你快些回去吧。仔细别病了。”

    沈柔凝顺从地点点头,出了花厅。

    一出门,她便不禁紧了紧披风——

    才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光景,怎么一下子要冷成这样了,简直要将人的骨头给冻脆了。难道这是要下雪了吗?

    沈柔凝嘀咕一声,回头看一眼依旧在静坐沉思的陈厚蕴,快步离去了。她才回到院子里不久,天就飘起了小雨,加了衣裳,依旧冷的让人有些站不住,只好让人备了热水。沐浴过了,才算是祛除了些寒冷之气。

    待她沐浴过,外面已经掌灯了。食盒已经被送了过来,正捂得紧紧的。尚未摆上桌。

    “几位老爷回来了么?”沈柔凝问道。

    “都已经回来了。”红缨低声道:“大太太说,让姑娘早些歇着。”

    这就是不让她参合其中的意思了。

    事关陈府与黄府,她沈柔凝虽然备受疼爱,但却是姓沈的。就算是不姓沈,在这种大事情上。也不会让她一个小姑娘参合其中。

    沈柔凝没有多想,示意红缨摆了饭,并未多做打听。

    她才用过饭,又有管事妈妈送来了上好的新碳:“……突然冷了,表姑娘别硬撑着。尤其是夜里。府上的碳早就备的足足的,表姑娘放心用就是。”

    沈柔凝谢过管事妈妈,想了想,让人将炭盆烧了起来。

    这一夜,窗外是霪雨冷风,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翌日。

    陈大太太安排了车马。同陈厚蕴一起去了黄府。黄家收到消息,稍嫌慌乱之后,待到陈家人上门的时候,已经大门中开,几个主子虽然依旧稍显愧疚,但却是坦然沉稳了。

    “老夫人这是已经有了决定?”陈大太太问道。

    在场除了黄老太太,另外有两位太太,一位是黄幼香的母亲,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了几场。此时见陈家人上门,忍不住又开始轻抹眼泪。另外一位,则是黄二太太,是黄幼香的婶娘。只见她虽然时不时的忧愁无比。但眉眼之间总又忍不住露出期盼希冀来。这让她的面相显得有些古怪。

    黄二太太听见陈大太太问,忍不住就要开口说话,却被老太太严厉地瞪了一眼。于是,黄二太太有些恼怒,有份愤愤,人却还是缩了回去。也闭上了嘴。

    老太太长叹一声,道:“我有四个孙女,最疼就是香儿。”

    她满面沟壑,发髻银白,短短几日,便衰老的很厉害。但她的双目虽然有些浑浊,却依旧充满了智慧和威仪,让人不敢有丝毫的轻忽。此时,她用这双眼睛看向陈大太太,道:“这并不是我这个老婆子在说漂亮话。而且,若是换成以往时候,我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四个孙女,我虽然老了,却也知道不偏不倚,方才能姐妹和美,诸事顺遂。只是,香儿她和善孝顺,聪慧却从不争强出头,礼让姐姐友爱妹妹,是几个中最懂事的……我不疼她,疼谁?”

    老太太说话时候的神态,证明她所说,俱是肺腑之言。、

    “但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是没法子了。”老太太环视一眼,道:“这屋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害了香儿,不想让陈黄两家亲事成的,就是文昌候廖家和宫里的那一位。”

    “之前定亲的时候,陈家的确提过过廖家曾想与陈家结亲之事。我黄家人也不是没骨头的,要时时刻刻顺从着廖家的意思行事,所以这门亲事,我黄家二话没说欢欢喜喜地应下了。当时我们想,廖家也不过是会不高兴罢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真的向香儿动手。”

    “传话的小丫鬟说,他们没有要香儿性命,是因为有好生之得,仅仅是为了给黄家警告。”老太太说到此次,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不甘和愤怒,随即却又暗淡下来,充满了无奈,叹道:“那个小丫鬟说,若是黄家不顾警告一意孤行,或许香儿能在密密保护下留下命,但黄家其他人呢?”

    “黄家还有两个人在朝为官。”

    “我黄家人不怕丢掉官位,就算是辞官回去种地,也没什么。”老太太闭了闭眼睛,道:“怕只怕,那有心之人,处心积虑地栽赃陷害,黄家保不住这百年的名声不说,还有倾覆之危!”

    那是廖氏。有正宫娘娘和唯二两位皇子的廖氏。

    他们用实际行动向黄家发出了警告,黄家无法不害怕。她也强硬了一辈子,教出来的两个儿子,也可以说是铮铮铁骨……但她真的就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家走上末路吗?

    她不能。

    “所以,我只能对不起香儿了。”老太太掩饰住眼中的痛苦之意,看向陈大太太道:“是我黄氏毁诺,陈家但有所命,老太太一定竭尽所能,绝不推诿。”(未完待续。)

232 病床

    ();    老太太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么说,是担下了退亲的责任,让人十分敬佩。毕竟,论根源,还是因为陈家拒绝了廖氏的结亲在先。但关于这一点,老太太却是丝毫未提。

    陈大太太面容沉静地听完了老太太这一番话,十分动容。

    面对这样的老太太,她既然这番坦诚了自己决定,既不隐瞒推诿,又不闪烁其词,那么,之前她所做准备的说辞已经没有了意义。陈大太太略作斟酌,便诚恳地望着老太太道:“话虽然如此,但退亲对于两家来说,毕竟都是大事……老夫人若是肯为陈家想一想,不如先对外公布推辞婚期。那么,几个月后,再谈退亲,也就顺理成章了。”

    陈大太太这话,听着就是为了陈家的声誉考虑。

    毕竟的话,三媒六聘都过了,仅仅因为女方一时生病就要退亲,那不知其中详细因由的,只会认为是陈家薄情寡义。

    老太太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点头道:“就依你。无论陈家对外是如何说辞,我们黄家都会配合。请放心。”

    “那就多谢老夫人了。”陈大太太站起身,诚恳地向老太太到了谢,而后又道:“我们想去探望一下姑娘……不知是否方便?”

    老太太看向黄大太太。

    黄大太太在老太太陈辞的时候,眼睛已经控制不住地不断向下滚落了。此时,听陈大太太和陈厚蕴想要探视黄幼香,她立即生出欣喜来,感慨陈家到底没有将黄幼香全然置于一边不闻不问,到底还是惦记着的……但随即心中又生出更多的酸楚难过来,眼中泛泪,道:“方便的,方便的。”

    也许,她的女儿此生再无希望了。

    黄大太太一想到此,就心如刀割一般。

    老太太闻言便道:“如此。老大媳妇你领着亲家太太去吧。”说罢,她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这一切。

    陈大太太领着陈厚蕴向老太太行礼拜别。而后携了黄大太太的手,用力握了一握。黄大太太一怔,看向陈大太太和陈厚蕴,泪意稍收,道:“亲家夫人。走这边。”

    唉。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

    黄大太太心思重重,将陈大太太和陈厚蕴领到了黄幼香的闺房外,便停住脚,看了一眼陈厚蕴,叹息道:“……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

    女儿头次昏迷清醒之后,曾偷偷地对她说,想要亲自见一见陈厚蕴。黄大太太也知道,这一对小儿女才私下在进香时候聚过,两人相处颇为融洽。自己大儿媳回来的时候还说这是一桩再好没有的姻缘……只是这一桩姻缘,为何没有得到菩萨保佑呢?香儿她自幼就与人为善,怎么善无善报,偏偏是她躺在床上受苦!而且延误终身!

    黄大太太又不禁抹了一下眼睛。

    陈大太太点点头,与陈厚蕴一起,踏上了台阶。有丫鬟开了门,两个人跨入门槛,走了进去。

    屋里充满了重重的药味,只有落葵和落锦在守着。这二人都是黄幼香的贴身婢女。不如为何,并没有用炭盆。显得极为凄冷。

    见二人进来,落葵拉着落锦福身行礼,低声道:“姑娘刚才才醒。”说罢,她们便让开来。退到了门边,远远守着了。

    陈厚蕴上前一步,缓缓拉开了床幔。

    黄幼香背靠一个厚厚的软枕,半卧在床上。在陈厚蕴拉在床幔的一瞬间,她看向了这里,正对上陈厚蕴的眼睛。片刻之后。她又转了目光,向陈大太太歉意地道:“请恕幼香有恙在身不能起身行礼之罪。”

    “乖孩子,你别多心。”陈大太太心中一酸,眼中不禁也湿了。

    之前她亲自见过几回的,黄幼香一直都是个十分健康的姑娘家。她身体匀称,肌肤白里透红,一头乌压压的青丝总是让人羡慕称赞……但现在,她却一下子变得苍白而消瘦,躺在这里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转动着眼珠……而她那一头那样好的青丝,如今暗淡无光不说,竟然是全落了!

    是的,黄幼香的头发全没了!

    她躺在那里,露出青白色的头皮,看着让人心中发颤!

    陈大太太心中生出无边的怜悯来,取了边上的一个粉红绣梅花的丝帕轻柔地替黄幼香包住了头,一边酸涩地道:“……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我还好。”黄幼香虚弱地笑了笑,道:“其实并没有中什么厉害的毒,不过是一来没了力气,二来丢了头发。并不算什么。”

    力气总能恢复。头发也会长出来新的。

    黄幼香从最初的震惊痛苦难以置信等等情绪中走出来之后,便就想通了:只要没有伤及她的根本,她就并不用害怕难过。以后……就算是与陈家退亲,她还有一副好身体,难道就一定走不出一条路来?

    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黄幼香不禁再次看向了陈厚蕴,有些怔忪。

    之前在黄家老太太那里,一直不曾开口。进到这屋里之后,他拉开床幔,也是一直在凝视着黄幼香,从她那青白色光溜溜的头,到她因为瘦而显得大了许多的眼睛,到她面颊和唇上的苍白……再到露在锦被外面的一只手。他缓缓地凝视着她,幽深的目光从她头上身上一寸一寸地看过去,目光仿佛能看透锦被看见她的身体一般,那么凝视着她。

    终于,他看完了,也开了口,却是同陈大太太道:“娘,儿子想与她单独说几句话。”

    陈大太太点点头,握了一下黄幼香的手,才离开床边,走到那两个丫鬟面前,开口询问起事情的经过始末来。

    床边。

    陈大太太离开之后,陈厚蕴抿了一下唇,凝视着黄幼香的眼睛,缓声说道:“黄家不敢忽视廖家的这次警告,所以老太太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退亲。”

    黄幼香十分平静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已经料到了会如此。

    陈厚蕴继续说道:“陈家要求将婚期推迟到明年二月底。”他看向黄幼香,慎重地道:“只有近百来天的时间,我无法保证一定能扭转局面,将这桩亲事进行下去。”

    “如果我不能……我陈厚蕴向你保证,那害了你威胁了你的人,终将得到报应!”(未完待续。)

233 推迟

    ();    事发突然。

    陈厚蕴所能想到的,首先就是要延迟婚期。有了时间,他才能有所施展行动。但他并不能肯定,到了二月里,他们的婚期就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对面廖氏之威,黄家已经做出了退却的心。

    他需要经营出足以让人震惊的局面,才能让黄家愿意继续这们亲事。而这显然非常困难,很难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成功。所以,他只能对黄幼香坦诚这一点,只能保证说,替她将欠下的债给讨回来。

    “……希望你能够理解。”陈厚蕴诚恳地看向黄幼香。

    “我明白。”黄幼香笑了笑,垂了一下眼睑,又道:“我这样子,是帮不上你什么了。所以,都交给你了。若是将来你我之间并无夫妻之缘,我希望我们还能够是彼此坦诚能够信任的朋友。”

    说到此,她的笑容有些自嘲,道:“恩,实话说,是我对自己的将来做了最坏的打算之后,不敢放弃你这样的助力。将来,若是婚约不成,我只怕会需要你的帮助。”

    婚约不成,她作为这其中被牺牲掉的女子,将来前程只有两条路可走——远嫁,亦或是出家。到时候,只怕没有人真的能替她考量许多,就算是她的亲生父亲母亲,也是能力有限。

    反而,陈厚蕴这个人,脑子又好,出身也好,也有力量。

    黄幼香试探过落英。能找出落英这样非同一般的丫鬟给她,显然,陈厚蕴在陈家之外,早就准备了另外一些力量。黄幼香觉得,自己会需要他的力量。

    陈厚蕴点头,郑重地道:“若是你我婚约不成,我一定会如同照应阿凝一样照应你。”

    黄幼香觉得很满意,笑道:“如此,我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在粉红色的丝绸头巾的映衬下,她的笑容多了几分生动的色彩。像是已经恢复了几分一样。

    陈厚蕴认真地看着她,她坦然微笑着让他看。许久,陈厚蕴才开口道:“我该走了。”

    “希望下次再见,会是好事情。”黄幼香微笑着。没有挽留。

    陈厚蕴替她放下了床幔。

    淡青色的床幔遮挡了人的视线,少女的面容立即模糊不清起来。

    陈厚蕴微微一顿,再次行动的时候,步伐便变得坚定起来。陈大太太也结束了与两位婢女的交谈,与陈厚蕴一起走出了房门。

    黄大太太还在外面。

    一个面容娇俏的少女正在陪着她。柔声地安慰着什么。她的五官本来就柔美,这般耐心诚心安慰着人的时候,身上仿佛能够生出淡淡的让人欢喜的光辉来。

    见陈大太太和陈厚蕴出来了,她立即低下头,朝二人行礼之后,乖巧礼貌地退了下去。陈厚蕴是外男,守规矩的好姑娘自当主动避让。

    陈厚蕴却是失礼地多看了她几眼。

    “这是家里行三的姑娘,一直与香儿同住这个院子,姐妹两人感情极好。这次香儿生病,她也用心照顾了许多。”黄大太太开口道。

    “即将送进宫的那一位么?”陈大太太问道。

    黄大太太点点头。道:“太后喜欢她贞静柔顺。”

    陈大太太微微颔首,像是不便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似的,收回目光,轻叹道:“亲家太太,我们该走了。老夫人那里,我们就不去打扰了,还请夫人替我们说声抱歉。”

    黄大太太依旧微微点头,吩咐身边一个妈妈去送了他们出府。显然,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应酬什么了。她立即几步上了台阶,推门进了黄幼香的闺房。三步两步奔到黄幼香的榻前,拉开床幔之时,眼中就涌出了湿意,张了张口。心中有无数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

    黄幼香一开口,黄大太太眼中的泪珠就滚滚而落。

    “娘,您这么哭下去,眼睛会出毛病的。”黄幼香声音之中有些无奈,道:“娘。您放心吧。我刚才与陈厚蕴谈过了,就算退了亲,他也已经承诺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助我……如此,就算我将来再嫁他人,肯定比不上他,但也保证能嫁一个不错的人,平安顺遂,儿孙满堂。”

    黄大太太怔了怔,随即又再次落下泪来。而这一次,她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

    沈柔凝很快就得到了陈黄两家推迟婚期的消息。

    “……黄二姑娘突然患病,总不好带病成亲。恩?您想多了,不是什么太厉害的病,只是一时不便而已……”陈家一一到之前派了请帖的人家拜访,很快整个建宁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皇宫中的皇后娘娘,自然也知道了。

    她立即问春嬷嬷,道:“怎么回事?”

    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想起陈家了。自从玉兰园的那场火之后,廖家虽然表面上仅仅不过罚了一些银子,但实际上,朝廷上与廖家相关的亲朋故旧,已经莫名其妙连连失利,不仅看中的位置没有争取到,甚至还丢了几个重要的位子。

    虽然那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与廖家并无关系。

    但皇后娘娘和廖家核心几人都清楚,那就是早早投靠廖家的人。

    而能做出这些针对的,显然只能是御座上的那个陛下。而意识到这一点儿之后,更让皇后娘娘和廖家人心底生寒——

    他们的一切动作,那些本以为隐蔽到了极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安排,却全都在高高在上的那个人眼皮底下!从前他是放任,现在他却是干涉了!

    这态度转变之中所传达出来的意思,细细深思,恐怖之极。

    除了廖家,内宫里也是诸多琐事不顺——

    中秋百花宴之后,秀女的人选虽然顺利地选了出来,但不知为何,原本用来给新进秀女居住教授宫规的储秀宫,好端端的却突然塌了一个角!于是,钦天监就有人以“苍天示警”为借口,上书皇上,要求选秀作罢!

    本来,事关这种“示警”,上位者都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而甫一听到,庆隆帝也谨慎地迟疑了。但他还是让人去查了查那个钦天监的官员。没想到,那官员,却也是与廖家相关的!(未完待续。)

234 放弃

    这个结果一出来,庆隆帝立即就撕掉了那个官员的帖子!

    虽然那储秀宫为何突然塌了一角并未调查出什么来,但那已经不需要了!庆隆帝直接摆驾坤宁宫,亲自命令皇后:“……你亲自负责督促这件事情!朕不想再看到有任何意外!”

    庆隆帝说话的时候面容阴寒,皇后娘娘不禁觉得周身发冷。直到她看到了两个已经有了翩翩少年模样的儿子,才重新暖和了过来,真的亲自去监工去了。

    若是储秀宫在复建的时候在出什么意外,皇后娘娘真的不敢相信,庆隆帝会如何待她。深夜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因为庆隆帝的怀疑而愤怒委屈,也不是没有因为他的薄情而感到心痛心冷……但她是廖氏女,嫁入皇子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反复告诫过自己,要湮灭情爱……

    再说别的其实都已经没有意义。

    皇后娘娘心中想的,并不是庆隆帝的误会怀疑,而是这宫内外分明有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有一双在暗处的手,在针对她这个中宫皇后和外戚廖氏!

    找不出这么个人来,她寝食难安,又怎么能再顾得上盯着陈家出气!

    没想到,偏偏就在她和廖家正为了这个看不见的敌人而忧心忡忡的时候,陈家和黄家的婚约却出了变故!推迟婚期?为什么要推迟婚期!

    皇后娘娘一听这个消息,就格外敏锐,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春嬷嬷被皇后娘娘的肃然的神色吓的心中一颤,心底的慌乱立即就在脸上呈现了出来。皇后娘娘一见她如此,眼神格外锐利,盯着春嬷嬷,低声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那声音如同低的如同极细极细却铁丝一般,若隐若现,听在春嬷嬷耳中,更是恐惧极了。她立即就跪了下来,再不敢有一丝隐瞒。

    “……大姑娘买通了人教训一下黄二姑娘。而后暗示了黄家,不许再同陈家结亲……老奴只是无意间才知道这种事情,当真什么都没有做,请皇后娘娘明鉴!”

    廖曼茹只是要用皇后娘娘两位殿下和廖家的名字暗中威胁黄家。就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这种事情,她自己就能做成了,根本不必麻烦谁。

    而她真的也就要成功了。

    春嬷嬷也是偶然才知道她正在做的事情,却只是当成了小姑娘家的拈酸吃醋的小把戏儿,笑了笑之后。就并未放在心上。或许,在她心中,也是觉得,那黄家敢忽视皇后娘娘和廖家的脸面,实实在在是欠教训了一些。

    尤其是黄氏。

    陈家有文登公,有潜公,有老爷子品行端方政绩斐然乃朝之柱石……黄家虽号称是书香门第,又有哪一个真的能拿出手的?而且,陈氏团结,族人品行都几乎无可攻讦之处。但黄家却是不一样的……

    就像现在这样。

    无论是面对皇上还是皇后娘娘,陈家人都坚持挺住了自己脊梁。虽然站在皇后娘娘这边这让人很恼火,但这本气节本身,无疑是让人敬佩的。而黄氏,却仅仅是因为廖曼茹的小手段,就妥协退让了。

    这让春嬷嬷有些看不上。所以,她并未阻止廖曼茹行事。

    “你瞒而不报,便是重罪!”皇后娘娘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候,眼睛已经是一片平静。平静的甚至有些冷漠。她看向春嬷嬷,淡然地道:“嬷嬷,你跟本宫来到这深宫也有十几年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一个只能听命而行的奴才,开始能有自己的主意了?”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春嬷嬷紧紧俯在地上,内心一片冰凉,还有浓浓的恐惧。她清楚地知道,她的主子已经极其不高兴,以至于……要放弃她了。

    若是她被放弃掉。她……会如何?

    除了死,别无它路!

    春嬷嬷浑身颤抖,冷汗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很快浸湿了她的里衣。而浸湿的里衣又让她越发地觉得寒冷,颤抖不停。

    “嬷嬷,你老了,应当颐养天年了。”皇后娘娘淡然说道:“既然你与曼茹相投……从明儿起,你就去侍候她吧。她身边也正好缺一个得力的嬷嬷管教。”

    春嬷嬷眼泪流了下来,缓慢地叩了几个头,才爬起来出去了。她清楚地知道,皇后娘娘说出的话,再无更改的可能。娘娘仁慈,仅仅不过是将她打发出去养老而已。

    她这个在内宫中高高在上的春嬷嬷,离开宫廷,去了伯府,真的就只能养老了。虽然她还并不老。

    狠心打发了春嬷嬷之后,皇后娘娘揉了揉太阳穴,脸色十分难看。她依旧要为廖曼茹善后。她坐在窗前沉思片刻,唤来一个大宫女,吩咐道:“你去伯府传话,让伯夫人和大小姐明日进宫。”

    ……

    秋雨虽止,但寒冷丝毫未退,冷的让人一时难以承受。

    陈厚蕴的书房并未开始烧碳,坐的久了,那冷意就有些让人承受不住。

    沈柔凝求陈厚蕴告诉她他的谋划,哪怕是不能提前说,事后也希望他能够讲给她听——

    “表哥,我一直是将您当做先生的。”沈柔凝对陈厚蕴道:“表哥您既然主动告诉我,我也可以出门游历,那就说明表哥心中是不愿意我一直不谙世事天真无知的。因而表哥知道,没有人能保护我一辈子,所以我要自己强大起来保护自己。”

    “所以,表哥,这一次,你不但不能避我,还要教我。”

    沈柔凝很认真地看着陈厚蕴。就在之前的那几日,她感受的到,陈家上下,无论是老爷子大太太还是陈厚蕴,都不愿意让她接触这件事情。她尊重他们的选择,但依旧觉得不满意。

    如今因为延迟婚期,黄家黄幼香那边已经稳住……沈柔凝心中清楚,陈厚蕴绝不会是那样被迫承受而不反击的人,接下来的几个月,他肯定有所动作。

    或许,就是翻云覆雨。

    此时,沈柔凝再不愿意安静地等待着云起雨来……她想亲自在其中,感受那云从何起,雨又从何而来!

    *****

    推荐作者君完本作品《花袭》——

    植物系异能小特工魂穿将军外室女,外室女就不是谁想欺就能欺!(未完待续。)

235 是谁

    她想变得强大。

    比起那因为无所留恋早已经模糊了的前世,沈柔凝格外珍惜如今的一切。而想要继续顺心意的活着,她便不能总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需要自己强大起来,方能在任何时候,都能从容面对。

    陈厚蕴闻言有些诧异,随即动容,而后欣慰而笑,抚掌道:“既然阿凝想看,那就看好了。”他这个小表妹,并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姑娘呢。

    “今天从宫中传出两个消息,一是皇后让她身边得用了十几年的嬷嬷回了廖家,给了廖大小姐;二是皇后召了廖家的伯夫人和廖大小姐明日进宫”

    “做任何事情之前,首先都要明晰事情的起因根源,尤其是参与者何人,又能将什么牵涉到其中”陈厚蕴让沈柔凝与自己隔着棋盘对坐,一边随意地摩挲着白陶粒的棋子,一边道:“用在黄二姑娘身上的手段,虽然直接有用,却并不够大气光明,一看就是内宅女子善用的手段。”说到这里,他看向沈柔凝,问道:“关于这一点,阿凝能明白吗”

    沈柔凝经他这般一提醒,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本来这种婚嫁之事,于男人看来,说是结两姓之好,更是一个利益联盟的象征和纽带。若是陈廖两家能够联姻成功,那么显然,陈廖两家就站在了一处,成了一个利益体。在内宫的表现上,就是皇后娘娘和顺妃也连城了一线,彼此合作,共同进退。当然,因为廖氏有皇后和两位皇子。那么陈氏就算作是依附廖氏,处在一个胁从的位置。

    能联姻自然是极好的。

    若是联姻不成,廖氏肯定会觉得被拂了脸面。要出一口郁气,首先也要找陈氏的麻烦,而后才会去找愿意与陈家联姻的黄家的麻烦。若是廖氏当家人做出这种找麻烦的决定,要动手也是在朝堂之上的攻讦,至少是针对两家男丁做出警告。而不会去找黄幼香一个闺阁女子。

    只有女子。才会仅仅想着去找女子的麻烦。用的也是这种让男人们觉得鄙夷看不上的手段。

    “那,会是廖曼茹,还是皇后娘娘”沈柔凝问道。

    “这就是我们要再次确认的问题。”陈厚蕴道:“因为身份不同。皇后娘娘和廖大小姐各自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若是皇后娘娘出手,那么,这事情必然会严重和难办许多,因为她毕竟掌握着十分重要的权势和尊贵的地位ra;弃子逆袭重生。要反击就要困难许多,也更要小心翼翼一些。但幸好。这一次也并不像是皇后娘娘的手笔”

    “无他”陈厚蕴道:“若是皇后娘娘,以她的权势地位,她直接一道懿旨下来,无论是直接将廖大小姐指给我。还是将黄二姑娘直接赐婚给别人,都是直截了当且让人级难应对的手段至少,黄家不敢抗旨不尊。只能叩谢天恩。”

    皇后若是一意孤行,早就直接下了懿旨。她有这样的权利又何必耽搁至今,又用这样的让人笑话的小手段。

    “当然,也不排除是皇后娘娘一开始迟疑,最近才下定决心来管这件事情。”陈厚蕴继续道:“皇家也不能拆人姻缘。想要下旨,只能等两家都没有了婚约,才占据大义,让人无法反抗。”

    “这也是表哥要推迟婚期的原因么”沈柔凝一面沉思,一边轻声问道。

    陈厚蕴点点头:“若是没有两家没了婚约在,纵然做这件事情的不是皇后娘娘,她为了给廖曼茹善后,也会雷厉风行,直接降下懿旨。那么,事情就依旧会变得很难解决。”

    所以,婚不能退。

    沈柔凝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道:“若是皇后做的,她完全可以不着痕迹地将黄姐姐给害死,而不是这样,只是让黄姐姐落了头发没了力气,一年半载的,不能嫁人。”

    一个女子,头发梳不成发髻,又怎么能嫁人。

    陈厚蕴没有料到沈柔凝会提到这一点,有些诧异地看了沈柔凝一眼,随即微笑颔首,道:“的确。宫中害人的手段防不胜防,那一位站在那个位置十几年,手里的确少不了沾染血腥。她若是想,直接要了黄二姑娘的命,那这婚事当然也就做不得数了。所以,仅仅是让黄二姑娘吃些苦头嫁不得人,与其说是警告,倒更像是没有太多见识的闺阁姑娘玩弄的把戏。”

    能在宫中生存下来的女子,又有哪个是能洁白无垢的。

    人死了,什么都无所谈及。

    那么,婚事当然也就不算了。

    但对于自幼就受尽宠爱的廖曼茹来说,她平日里怕连杀鸡的场面都没见过,就算是一心想要害人,也不敢立即就想着要人命。不是她有多么善良,而是她一时间还想不到人命那么远。

    “所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廖曼茹主持的”沈柔凝问道。

    “应该是这样。”陈厚蕴道:“那位春嬷嬷跟随皇后娘娘二十多年,却被皇后娘娘说送出去荣养就送出去荣养了,可见皇后娘娘是十分恼火的。再说,皇后娘娘最近一段时间焦头烂额,尚不至于做出这种蠢事情。”

    “设计了黄家姑娘,逼退了黄家”陈厚蕴眼神之中,凌厉一闪而逝,道:“于皇后和两位殿下,还有廖家来说,所获得收益在何处除了彻底得罪陈黄两家外,他们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只有小姑娘才会天真的以为,没了黄幼香,她的所求就能成”陈厚蕴道:“陈家已经拒绝了廖氏两次,自然就能拒绝了三次四次”

    “而无论是皇后还是廖家,想的都是结亲而不是结仇”

    沈柔凝想了想,觉得事情并不会因为仅仅是廖蔓茹的出手就变得简单而乐观。就像刚才所言,皇后和廖家都是要为廖蔓茹的手脚善后的。而他们想要善后所用的招数,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解。

    皇后娘娘多年身居高位,就算她足够理智,难道她就不会因为心有郁气不满而冲动吗就算是现在不发,将来某个时候也会发泄出来待到将来爆发,那只怕就更难了未完待续

    ...

236

    本章为防盗章,请于明日刷新!本章为防盗章,请于明日刷新!

    本章为防盗章,请于明日刷新!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手机app阅读的亲们需要重新下载~

    天冷了,儿子感冒了,格外难缠,于是作者君又悲剧地没能按时完成更新,所以无奈发了一个防盗章,也就是重复章节。一为防盗,收藏数据不错订阅数据很差,实在难以让人高兴起来,只觉无奈;二是为全勤,订阅不高,作者君收入有限,所以舍不得那几百块,委实心酸无奈;三是因为,以作者君的性子,没了全勤作为鞭策,这个月以后的更新只怕就难看了……恩,就是这些。看在作者君如此诚实的份上,请亲们不要打脸,谅解一下下~~

    另外,天气冷了,尤其是家有宝贝的亲们,一定要主意防寒保暖,别生病了。就这样。

    说到这里,他看向沈柔凝,问道:“关于这一点,阿凝能明白吗?”

    沈柔凝经他这般一提醒,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本来这种婚嫁之事,于男人看来,说是结两姓之好,更是一个利益联盟的象征和纽带。若是陈廖两家能够联姻成功,那么显然,陈廖两家就站在了一处,成了一个利益体。在内宫的表现上,就是皇后娘娘和顺妃也连城了一线,彼此合作,共同进退。当然,因为廖氏有皇后和两位皇子,那么陈氏就算作是依附廖氏,处在一个胁从的位置。

    能联姻自然是极好的。

    若是联姻不成,廖氏肯定会觉得被拂了脸面。要出一口郁气,首先也要找陈氏的麻烦,而后才会去找愿意与陈家联姻的黄家的麻烦。若是廖氏当家人做出这种找麻烦的决定,要动手也是在朝堂之上的攻讦,至少是针对两家男丁做出警告,而不会去找黄幼香一个闺阁女子。

    只有女子,才会仅仅想着去找女子的麻烦。用的也是这种让男人们觉得鄙夷看不上的手段。

    “那。会是廖曼茹,还是皇后娘娘?”沈柔凝问道。

    “这就是我们要再次确认的问题。”陈厚蕴道:“因为身份不同,皇后娘娘和廖大小姐各自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若是皇后娘娘出手,那么。这事情必然会严重和难办许多,因为她毕竟掌握着十分重要的权势和尊贵的地位,要反击就要困难许多,也更要小心翼翼一些。但幸好,这一次也并不像是皇后娘娘的手笔——”

    “无他……”陈厚蕴道:“若是皇后娘娘。以她的权势地位,她直接一道懿旨下来,无论是直接将廖大小姐指给我,还是将黄二姑娘直接赐婚给别人,都是直截了当且让人级难应对的手段……至少,黄家不敢抗旨不尊,只能叩谢天恩。”

    皇后若是一意孤行,早就直接下了懿旨,她有这样的权利!又何必耽搁至今,又用这样的让人笑话的小手段。

    “当然。也不排除是皇后娘娘一开始迟疑,最近才下定决心来管这件事情。”陈厚蕴继续道:“皇家也不能拆人姻缘。想要下旨,只能等两家都没有了婚约,才占据大义,让人无法反抗。”

    “这也是表哥要推迟婚期的原因么?”沈柔凝一面沉思,一边轻声问道。

    陈厚蕴点点头:“若是没有两家没了婚约在,纵然做这件事情的不是皇后娘娘,她为了给廖曼茹善后,也会雷厉风行,直接降下懿旨。那么。事情就依旧会变得很难解决。”

    所以,婚不能退。

    沈柔凝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道:“若是皇后做的。她完全可以不着痕迹地将黄姐姐给害死,而不是这样,只是让黄姐姐落了头发没了力气,一年半载的,不能嫁人。”

    一个女子,头发梳不成发髻。又怎么能嫁人。

    陈厚蕴没有料到沈柔凝会提到这一点,有些诧异地看了沈柔凝一眼,随即微笑颔首,道:“的确。宫中害人的手段防不胜防,那一位站在那个位置十几年,手里的确少不了沾染血腥。她若是想,直接要了黄二姑娘的命,那这婚事当然也就做不得数了。所以,仅仅是让黄二姑娘吃些苦头嫁不得人,与其说是警告,倒更像是没有太多见识的闺阁姑娘玩弄的把戏。”

    能在宫中生存下来的女子,又有哪个是能洁白无垢的。

    人死了,什么都无所谈及。

    那么,婚事当然也就不算了。

    但对于自幼就受尽宠爱的廖曼茹来说,她平日里怕连杀鸡的场面都没见过,就算是一心想要害人,也不敢立即就想着要人命。不是她有多么善良,而是她一时间还想不到人命那么远。

    “所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廖曼茹主持的?”沈柔凝问道。

    “应该是这样。”陈厚蕴道:“那位春嬷嬷跟随皇后娘娘二十多年,却被皇后娘娘说送出去荣养就送出去荣养了,可见皇后娘娘是十分恼火的。再说,皇后娘娘最近一段时间焦头烂额,尚不至于做出这种蠢事情。”

    “设计了黄家姑娘,逼退了黄家……”陈厚蕴眼神之中,凌厉一闪而逝,道:“于皇后和两位殿下,还有廖家来说,所获得收益在何处?除了彻底得罪陈黄两家外,他们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只有小姑娘才会天真的以为,没了黄幼香,她的所求就能成!”陈厚蕴道:“陈家已经拒绝了廖氏两次,自然就能拒绝了三次四次!”

    “而无论是皇后还是廖家,想的都是结亲而不是结仇!”

    沈柔凝想了想,觉得事情并不会因为仅仅是廖蔓茹的出手就变得简单而乐观。就像刚才所言,皇后和廖家都是要为廖蔓茹的手脚善后的。而他们想要善后所用的招数,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解。

    皇后娘娘多年身居高位,就算她足够理智,难道她就不会因为心有郁气不满而冲动吗?就算是现在不发,将来某个时候也会发泄出来!待到将来爆发,那只怕就更难了!(未完待续。)

    ()

237 困境

    陈厚蕴有些诧异,随即也望着邓长年和煦微笑,道:“当然可以。    . d t . c o m『,”

    陈厚蕴并没有漏掉邓长年刚一开门时候,周身露出的滚滚血腥煞气。那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走出来的铁血军人才会有的气息,充满了危险感。只是在他柔凝的一瞬间,立即将那些煞气藏起来了。

    调查并没有错,他真的很在意沈柔凝。

    邓长年笑容越加灿烂,再次侧了侧身,迎着陈厚蕴进了房门。然后是朝颜。最后是他不认识的红缨。因为不认识,也应为他立即就发现了红缨并不似一般婢女,格外多缨几眼,才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

    这雅间备着一个小泥炉,上面一壶水正咕咕地地响。

    朝颜见状,立即取出了自带的茶叶,同红缨在一边煮起了茶,将空间让给了几个主子。

    “几年不见,阿凝妹妹都长大了。”邓长年笑着打量沈柔凝道:“恩,没有瘦,而且更好,生活的很不错。”

    沈柔凝眯眯眼笑,毫不迟疑地点头:“托你们的福,我们这些人才能活的安逸。”

    邓长年被这句话说的十分不好意思。他挠了一下脑袋,不自在地道:“那个,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为了建功立业找机会……没想那么多。”

    沈柔凝就那么笑着瞧着他,让他越发地不自在起来,像是坐在那里也不得安稳了。若是陈厚蕴不在。他自然可以像从前一样用稍显轻佻轻浮的言行让沈柔凝无奈没法子,但如今陈厚蕴坐在这里,让他很有压力不说,沈柔凝也再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姑娘,而是长成为一个美丽的小小少女,美丽的让他有点儿胆怯不安……邓长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陈厚蕴暗自观察了二人的相处之后,开了口,也替邓长年解了围:“我听闻,你在前线立了不少功劳……但如今品阶提升却有些慢,依旧还是个百人长?容我直言。按照这个提升速度。只怕到仗打完了,长年你也难以出头。”

    邓长年闻言立即肃然,神色稍县暗沉,又暗含一些凌厉。微微低头视线再没有面对谁。低声道:“普通士兵的军功。就是这么计算的。我能成为百人长,已经是死了很多人轮上我了的缘故。”

    平民与权贵子弟,对功劳的评断就不一样。

    甚至许多时候。同样是能让权贵子弟提拔一级的功劳,落在平民子弟头上,却不过是奖励些金银钱财罢了。这还是好的。许多时候,平民子弟的功劳,大多都是计算在了别人的头上……他自己就也遇到过。

    邓家那些人将他们兄弟逐出了族谱不说,甚至还像军中打了招呼,为了压着他。就算是军中有不耻邓氏作为不肯应的,但为了钱财应下的也有几个。至于打抱不平……又有谁给他打抱不平?

    这些子肮脏事,他其实并不愿意在沈柔凝面前说起。但陈厚蕴……他是陈氏嫡孙,陈家若是愿意在军中说句话,不需要说多,仅仅是能为他除去那些不公,他就能走出一条路来。

    邓长年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有些闷,道:“郑家找我了。”

    若是需要从让沈柔凝代表的陈家和那个从前毫无联系的郑家中间选择一个的话……邓长年其实心中倾向于郑家。郑家是他嫡亲祖母的娘家。但这么多年,却是对嫁入邓家的女儿以及女儿留下的血脉毫不关心,任他们被欺凌侮辱,比待陌生人更让他觉得心寒。

    现如今,他在军中有了些名气,郑氏便派了人过来接触……而且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怜悯施舍之态,让他十分憋闷不爽。

    似乎通过沈柔凝找陈家的助力更家容易。

    但邓长年却并不愿意让沈柔凝的挣扎和为难。他只希望,在她的印象之中,那个邓长年,永远都是笑容灿烂似乎什么烦恼忧愁都无法难倒的那个少年人。他不想她在现实里挣扎的沉重艰难。这让他觉得十分羞耻。

    而若是换成郑家,在邓长年心中就是与感情无关了——郑家他的潜力想要收买拉拢,他也借助郑家的影响摆脱现在的困境走的更高……这是利益上的合作。他问心无愧。

    但陈厚蕴却在此时指出了他的困境。

    他无法否认。

    邓长年微微低着头。他能够感觉到沈柔凝的视线正落在他身上,如同烙铁一般,烫的他十分难捱。就像是,他比她矮了一样。

    “明义候郑家?”陈厚蕴有些疑惑。

    沈柔凝开口解释道:“邓大哥的嫡亲祖母,就是当年明义候邓家所出的那个鬼面将军。”

    陈厚蕴知道昙花一现的鬼面将军。他深思一转,便清楚了其中的关联,点头道:“郑氏以武传家,在军中颇具影响力……”说到此,他略一停顿,长年,缓声道:“据我所知,你的百人长是在到军中不久就提拔上去的。而如今剩余在邓府的那些人,他们根本没有力量能够将手伸到前线去。你所谓的收买,有些地位背景的,根本不会被邓氏这些人收买,而那些更基层的军官,他们又怎么能有法子与京中随意联系?”

    跑那么远去打压前线军中人士……以现如今邓府这些人的能耐,他们根本做不到。就算是收买……也没法子收买。

    “所以,你所说的收买,恐怕并不存在。”陈厚蕴问邓长年道:“你觉得呢?”

    邓长年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一直以为是邓家人做的。在他的心目印象之中,邓氏在京城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但他却并不了解,在邓公去世之后,邓氏在京中……已经没有什么影响力了。

    若不是邓氏……针对他的,又是谁?

    “你的意思是,一直都是郑家?”邓长年开口询问,声音之中,微微发冷。

    “这只是我个人的了。”陈厚蕴从朝颜口中接过茶,面容平静地道:“从你的履历上不难你所受到的针对,都是在你崭露头角成为百人长之后。”(未完待续。。)

    ps: 多谢“爱猫乐园”亲爱的给出的鼓励~谢谢

238 变了

    “明义候府,虽然依旧风光,却有些后继无人之感了reads;未来之从中尉到太子‘妃’。”

    陈厚蕴继续平静地道:“同是行武,明义候府一直以来都隐隐有些不服气秦国公府……从前几代人如何且不说,但现在,明义候府明显有一种后继无人之感了。南北统一之战,秦国公府除去军中老人,又有秦叙这个新人能应时而起,而明义候府却没有这样的人。”

    “我了解过关于你的一些情报。”陈厚蕴道:“你功夫很高明,十分勇武,虽然军略上略显生涩,但你却有天赋灵性,进步很快。若是有人倾心栽培指点,就像秦国公府不遗余力地培养秦叙一样,你肯定会有十分耀眼的表现。”

    “我若是明义候,得知你这样一个人在,怎么也要将你弄到郑家来的。”陈厚蕴说话时候的语气十分平静:“但你与郑府之间,明明是血亲,却有很深的隔阂。这种隔阂想要消除并不容易……但若是郑氏让你看到你一个人只能苦苦在困境之中挣扎,而他们却能够帮助你上青云……想来,你应该会主动愿意忘记隔阂的。到时候,你就算是不会心存感激,也会诚意合作,彼此愉快。”

    随着陈厚蕴的缓缓述说,邓长年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因为,之前他的确是打定了主意要忘记了之前郑氏之于他们的冷漠,选择与他们合作,心中以为是要各取所需了。

    沈柔凝看着邓长年,不禁对他生出了些同情来。

    陈厚蕴察觉到自己面前的茶水已经温了下来,便抿了一口润了润,随即又道:“明义候府族人不少,其中有三位嫡女。都与你年纪相近。若我是明义候,定然会提出招你为婿。而没了邓公,你邓长年就完全没了依仗,不死心塌地地依附着明义候府……你难道想要在百人长的位置上熬一辈子吗?就算你想熬,你也熬不了一辈子。不出十年,就天下太平,那时候。大庆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军人……而一个百人长。不过是多得些遣散银子罢了。”

    不知何时,邓成年已经握紧了拳头,漫漫的血腥之气如同实质。从他周身溢了出来。他的眼睛,不满了红丝。

    陈厚蕴见到邓长年露出的这些血腥煞气,却是露出些钦佩的感慨来:“看来,你当真是杀了不少人。立了不少功劳。”不然,怎么会有这样重的煞气。

    杀了很多的人?

    沈柔凝心中一颤。看到这样的邓长年,想起他从前的样子,心中觉得有些难受,不由恳求陈厚蕴道:“表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恳求些什么。

    难道是恳求陈厚蕴不要再将这让人愤懑难受的现实揭露出来么?

    似乎也不对……

    邓长年仿佛是被沈柔凝的声音给惊醒了。他回过神。再次将溢出来的气息收敛起来,神色缓缓平静下来,抬眼直视陈厚蕴。慎重地问道:“不知蕴表哥你同我点明这些,是有何教我?”

    就算陈厚蕴是沈柔凝的表哥。他邓长年也以沈柔凝的表哥自居了许多年……但他邓长年从前却是与陈厚蕴并不相识的。陈厚蕴初一见面就与他剖析这些,就算是有沈柔在……难道不是依旧有些交浅言深了?

    他说出的这些话,总不是些让人听了能愉快的话。

    那么,陈厚蕴既然选择了说,就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邓长年看向陈厚蕴,等待着他再次开口。

    陈厚蕴笑了起来,笑的十分欣慰,十分满意reads;归妹。他笑着道:“算不上教,我的确是觉得,我和你之间,应该能有比你与郑氏更愉快的交易。而且,我这个交易,根本不会影响到你与郑氏的合作。若是你选择与郑氏合作的话。”

    “愿闻其详。”邓长年肃然道。

    “那么,你先告诉我,你对先如今的邓府中住着的那些人,是个什么态度?”陈厚蕴问的有些随意。

    “他们根本就是侮辱了这个姓氏。”邓长年冷声道。

    他说罢,不禁看向了在身边坐着的沈柔凝。她坐在那里,就如同清晨才沐浴过朝露的花儿一样美好干净。而他,终究是再也不能维持住她印象中的那个样子了。

    这让邓长年的心隐隐作痛。

    但他很快就又清醒过来——

    战场之上的几百个日日夜夜,他见识过太多的生死和痛苦……这样的疼,又算是什么呢?不过是难过罢了。

    陈厚蕴轻声道:“既然如此,想来你是很愿意为他们找些麻烦了……”

    ……

    沈柔凝与陈厚蕴离开茶楼之后,变得有些沉默。她觉得心中很难受很不舒服,却又不知道能够责怪谁。

    朝颜说的很对。

    邓长年的确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他变的,不仅仅是外在的面貌,更是内里的心。

    但他的境遇,又让他不得不做出改变……

    “表哥,你说,邓长年会去接受郑氏的示好么?”沈柔凝怅然开口。

    陈厚蕴已经表示,他愿意用陈氏的影响力,保证邓长年的升迁之路会比较公平。也就是说,他立过多少功劳,就会能得到多少奖励,升到该升的位置。

    这也算是解决了邓长年今日的困境。

    陈厚蕴在沈柔凝的面庞上扫视了一番,才缓声道:“阿凝,你要知道,邓长年和秦叙和厚绩都是不一样的。无论他年少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如今身处这个境遇之中,他就不得不……一点点地,忘掉当初的那个天真的自己。”

    他必须往上爬。

    为了权势,往上爬。

    而不是向陈厚绩或者像是秦叙一样,去打仗,更多的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

    所以,邓长年在往上爬的时候,必须抓住年少时候他不愿意去抓住的机会。

    “郑氏迫切地需要有一个新人来巩固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而邓长年若是对郑氏历年累积的一切资本人脉动心,谁又能说他的不是呢?”

    谁都不能说邓长年做的不对。

    但沈柔凝就是觉得无法高兴起来。哪怕是邓长年得到郑氏的助力,会爬的很高,最终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她依旧觉得不高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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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介绍:

沈氏家族有一道族墙。
沈柔凝耐心地在族墙内生活到十二岁,才终于有机会踏了出去。
瞧瞧这江南建宁京城的繁华盛景。
也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使得她的母亲对情痴的父亲,对亲生的儿女,从来都是漠然相对?
世家朝堂,涉及闺阁女的风波从无新意。
且不管情爱……世家那么大,沈柔凝在成年之前,得先出去看看……
(新书开张,欢迎捧场。另有完结《第二春》《花袭》等,待君幸临哦……)
江南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南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南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