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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婚到底,狂少的头号妻全文阅读

作者:苏芒芒     一婚到底,狂少的头号妻txt下载     一婚到底,狂少的头号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6章 他说,你比较重要

    他起身,“反正,你要好好保护它就对了!”他慢慢转过身,声音沉了几分:“你以为,谁都能像你这么幸运,能够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吗?”

    安锦歌听着,隐约觉察出他深压在心底的某种情绪,可是,又捕捉不清。她沉吟片刻,说:“我明白了,就算是为了你们医院的勤劳付出,我也会加倍珍惜的,我向你保证不砸了你们医院的招牌。”

    显然,她误解了他的意思。

    司徒啸白转过头,睨了睨她,这才撇撇嘴角:“算你听话。”

    安锦歌扑哧一笑,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我的心脏,你好像比我还紧张似的。”

    他坐下来,望着外面的狂风大作,不紧不慢的说:“这是为你好,别不识好人心!”

    安锦歌也不与他争辩,安静的坐在那,等着狂风退却。

    其实,能有一个这样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谈论她的心脏,不会在意她的心理是否能够承受,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斟词酌句,倒也是一件轻松的事。

    雨势渐大,而且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几人都没有料到,原本好端端的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游艇在海面上飘浮得厉害,程逸和楚云开始有些着急了,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到了晚上就更糟糕了。

    “要不要叫救援?”程逸问。

    楚云抬头看了看空中:“这种天气,连直升机都派不出,叫了也是没用。”

    “那怎么办?”程逸在屋子里急得直转圈,楚云瞪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说安少爷,你以后能长点心吗?出海前也不看看天气,这种事也能马虎吗?”

    程逸无奈:“行了,我都知道错了,你想我愧疚死吗?”

    蓝明欣倒是没两人那么悲观,还在惬意的烤着饼干,“别担心,没准一会就天晴了呢?”

    两人摇了摇头,对于女人的乐观心态都表示了担忧。

    海浪已经掀起几米高,船晃得厉害,都快要站不稳了。

    手机通迅设备,都已经失去了信号,他们就像进入了海面上的盲区,只能听天由命。

    司徒啸白在船舱内,眉头紧皱着,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不大一会,他拿了件救生衣进来,“穿上。”

    安锦歌见他神情凝重,知道目前情况可能有些危险,接过来,套在了身上,“你的呢?”她问。

    “我不需要。”他说着,又走了出去,同样让几人把救生衣穿上。

    三人的表情也都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船晃得人东倒西歪的,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再开玩笑了,勉强将救生衣穿好。这里是深海区,一旦船被海浪掀翻,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一个巨浪掀起,游艇被浪扑了个正着,船身迅速进水。

    “该死!”

    司徒啸白赶紧奔向船舱,“安锦歌!”

    安锦歌这会摔倒在地上,头被桌角磕出一道伤口,她挣扎着爬起来:“司徒……”

    司徒啸白立即把她扶了起来,看到她流血的伤口,心头一紧。但这会不是着急的时候,他马上带着她离开了船舱。

    就在两人走出来时,又是一道巨浪扑过来,船体发生严重倾斜,安锦歌就站在边缘,脚下一滑,身子就滑了出去,司徒啸白来不及多想,扑过去就抓住了她的手。

    安锦歌滑出了甲板外,身子悬空。

    “抓紧了!!”他咬紧牙,想要将安锦歌给拉上来。安锦歌紧紧抓着他,身子早已被脚下奔腾的海水给打湿,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双手,拉扯着她,想要将她拽下无尽深渊……

    那一刻,她怕了,从心底往外的恐惧。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面对大自然带来的灾难时,人是那么的渺小。求生欲望,则会不断衍生出恐惧,这种恐惧,要嘛激励你,要嘛摧毁你……

    “司徒……”她望着他,变得惊慌失措。

    “别怕,抓紧我,不要松手!”司徒啸白死死的抓住她,但船身不停的晃着,时而又有浪扑过来,他根本用不上力,把她给拽上来。

    那一刻,他怕了,从心底往外的恐惧。

    他怕,怕再一次的失去。

    安锦歌的身子沉得厉害,加上船倾斜,司徒啸白已经探出去了半个身子。她的身子不停被浪打湿,她眯着眼睛,望着司徒啸白憋得通红的脸,她的眼眶倏尔湿润了。

    “司徒……放手……”

    她怕,会连累到他。

    “该死,你给我闭上嘴巴!”他冒着一块被拽下去的危险,双手握住她,“你别想就这么从我眼皮底下消失!别想!”

    这时,楚云和程逸扶着栏杆,急匆匆的找了过来:“司徒!安锦歌!”

    一看这情景,两人吓了一跳,忙冲过去,帮助司徒啸白将安锦歌拉了上来。

    直到安锦歌被拽回到甲板上,司徒啸白猛地抱住她,身子颤抖着,生怕她会就止消失一样。

    抱得那样紧。

    楚云和程逸看了看,两人什么也没说,扭头又去想办法联系救援了。

    安锦歌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无意识的攀上他的背。那一瞬,他就是她唯一的浮木。

    “没我的允许,你就得好好给我活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不许你放弃!”他的声音,杂着风声,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安锦歌咬着唇,点头:“嗯。”

    有人比她还要珍惜自己的生命,这种感觉,会让她变得一下子变得强大,坚强起来。作为回报,她只有加倍爱惜自己。

    司徒啸白就这样抱着她,不愿放手,颤抖并没有消失,心底溢出来的恐惧,快要将他吞噬。

    安锦歌趴在他的怀里,即使风雨再大,好像这里都已经成为了她的避风港。

    渐渐,风势渐小,然后,雨也停了。

    肆虐的海浪发泄过后,又恢复至风平浪静。

    如果不是游艇上甚是狼狈,很难会让人相信,就在刚才,经历过一场暴风雨。

    夕阳余晖透过乌黑的云层,斜照进船舱,大家都已经是疲惫不堪,楚云和程逸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蓝明欣则给大家煮热咖啡驱寒。

    司徒啸白从船舱里抱为被子,裹在安锦歌的身上,又取来毛巾给她擦着湿发。安锦歌脸色苍白的很,望着他忙碌的样子,低声说:“你的衣服也湿了,去换一换吧,要不然会着凉的。”

    “我没事。”他无所谓的说。

    “可是……”

    “你比较重要。”

    安锦歌一滞,如水的眸凝着他。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司徒啸白对自己的照顾,那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友情的界限。若没有经历过刚才的事,她会有明确的判断。但是,他到了最后一刻,宁愿搭上自己也不放弃她,这样子的感动,她又怎能忽略?

    蓝明欣将热咖啡端过来,司徒啸白马上递给了安锦歌,她握着杯子,掌心立即有了暖意。

    倏地,她冰冷的双手上,又覆上一双大手。

    她抬起头,司徒啸白握着她的手,那么自然,没有一丁点的不适或做作。好似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是毕生瑰宝。

    她知道,她应该抽出来的,可是……她却只是望着他,任由他为自己取暖。

    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她居然希望可以留住这一刻的温暖。

    她知道,她一定是被撞坏了脑袋。

    ……

    当晚,游艇返航。

    直到双脚踏上地面时,安锦歌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海上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与现在的宁静完全划不上等号。

    司徒啸白送安锦歌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想到她刚才差点跌落海里,司徒啸白握着方向盘的手就发紧。安锦歌则是太累了,靠坐在椅子上,没多大一会就睡着了。

    到达她居住的小区,他停下来,看到她睡着了,却并没有叫醒她。而是推门下车,点燃一支香烟。

    安锦歌醒来的时候,已近深夜,看到站在车外的人,她一怔:“司徒?”

    司徒啸白转过身,“你醒了。”

    把烟蒂扔在地上,直到这时安锦歌才发现,被他扔了一地的烟蒂。不知道他就这样,等了她多久。

    “为什么没叫醒我?”她伸了个懒腰。

    “你那么累,想你多睡会。”

    安锦歌看着他,却发现他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疲倦。她推门下来,走过去,犹豫了片刻,说:“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会再回去?”

    司徒啸白一挑眉,邪美的面容,掀起一抹轻笑:“你邀请我?”

    看他笑得开始自恋,安锦歌撇撇嘴:“那我收回好了。”

    “那怎么行!”司徒啸白马上锁好车子,大步就往里走,生怕她真的会反悔一样。

第97章 对你来说,离婚是解脱吗?

    “家里有吃的吗?我快要饿死了。”

    安锦歌回到家,走进了厨房,冰箱里有点蔬菜,还有鸡蛋,她马上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

    端出来时,却发现司徒啸白已经睡在了沙发上。

    她一怔,放轻了脚步。

    他睡得很熟,颀长的身躯窝在沙发里,显得有点可怜。

    安锦歌去取来薄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望着他的睡容,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毫无防备的样子,反倒安静得让人心疼。

    刻意忽略掉心底微妙的变化,她调开视线,起身离开了。

    虽然他外表坚强,可刚刚经历海上的历险,突然放松下来后,一定是累坏了。安锦歌没有吵他,而是将客厅的灯光调暗,她则回房去了。

    夜里,司徒啸白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甩了甩头,看清四周的环境后才想起这是哪里。

    肚子有点饿,他站起身,走到冰箱前,看到那里写了张字条:饭菜已经做好了,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他又走到桌前,看到桌上摆着饭菜,虽然很简单,只有一盘炒青菜和鸡蛋,却比任何美味佳肴更能打动他。

    司徒啸白抬起头,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又不自禁的变柔。

    第二天一大早,安锦歌起床后,听到厨房里传来声响,她穿着睡衣就走了出去,看到司徒啸白正在里面忙碌着。

    老实说,他伟岸的背影,还真不适合厨房这种小地方。不过,看在她的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温馨。

    听到她的脚步声,司徒啸白回过头,一开口就是强势的命令:“刷牙洗脸去。”

    安锦歌抓抓头发,也不反驳,听话的进了卫生间。

    望着她,司徒啸白突然笑了。

    他发现,她迷糊的样子还挺可爱。

    安锦歌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司徒啸白已经将早餐都摆上了桌。

    火腿煎蛋,牛奶面包,都是冰箱里一些现有的食材。不过他厨艺貌似不错,煎和火候适中,金澄澄的颜色很诱人。

    “你一个人的日子是怎么过得啊?”他不满的嘀咕道:“冰箱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安锦歌边吃边回道:“一个人要提好多东西,所以每次只买一点点。”

    他听罢,眉头紧了紧,什么也没说。

    吃过早餐,安锦歌很勤快的起身,要去厨房洗碗,他却把她推了出去:“你在外头坐着就好。”

    “可是……”

    “别顶嘴。”他瞪她一眼,进去厨房就开始打扫战场。

    安锦歌站在原地,有点茫然和无措。这种在自己家里被别人照顾的感觉……很奇妙。

    将厨房打扫干净,司徒啸白走了出来,催着安锦歌换衣服。

    “去哪?”她疑惑的问。

    “超市。”

    来到C城最大的超级市场,司徒啸白停好了车子,然后便带着安锦歌走了进去。

    由于是周日,超市人很多,司徒啸白扯着安锦歌,生怕她会被别人撞到,边走还边叮嘱:“你反应慢,眼神又不好,跟着我,不要跟丢了。”

    安锦歌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很难想象,像司徒啸白这样的大少爷,会习惯逛超市这种大众化的场所。他带着安锦歌左拐右拐,看到感兴趣的东西,都会从货柜上取下来,扫过几眼就丢进了推车里。

    “这个我家里用不着……”

    “你不用,怎么知道用不着呢?”

    司徒啸白不顾安锦歌的劝阻,还是喜欢什么就往车里扔什么。很快,一辆手推车都快要推满了。

    两人走到果蔬区,刚转过弯,便与迎面的一对人撞了个正着。

    安锦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斐彦和安锦心,站在原地,眉头微蹙着,第一反应就是想调头就走。或许是司徒啸白早就觉察到了她的念头,大手突然扯住她,面带微笑的站在原地,不许她逃离。

    对面,林斐彦也早愣了住,先是一阵尴尬,但目光落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很快又被一股愤怒取代。

    安锦心赶紧挽上了他的手臂,下巴微抬,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但是,脸上还是噙着微笑,亲热的说:“姐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真是好巧啊!”

    安锦歌看看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感觉到林斐彦的身子变得僵硬,安锦心将他的手臂挽得更紧了,一脸幸福的说:“我在这里无聊,斐彦才带我到这里来转一转。”随即,视线瞟向司徒啸白,“你们呢?这算是……约会?”

    林斐彦不说话,死死的盯住安锦歌。

    自从离婚到现在,他情绪失落,借酒消愁,不到一个月,人都已经瘦了十几斤!

    反观安锦歌呢,不但没有消瘦和憔悴,人却愈发的漂亮了。说不出是哪里的变化,她身就是有一般恬美的气息,很安然,很清澈,一看知道是生活得很滋润。

    瞬间,他就有种愤怒和不甘!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安锦歌一生之中,只会有自己这一个男人!说句自负的话,连她的喜怒哀乐都会围绕自己!就算离婚是因为他做错了事,但那不代表,他们之间的爱情便终止了!

    这也是为什么,林斐彦会执着的相信,待这件事冷却过后,他会再次追回安锦歌的。

    但事实是,她不但很轻易的就接受了离婚的事实,还很快就找到了替代他的人!现在,两人居然能够手挽手的一起来逛超市?!

    林斐彦何止会不甘,更有一种遭到背叛后的愤怒!

    司徒啸白握着安锦歌的手,感觉到她想要抽出来,他警告似的捏了她一把。然后,抬眸,悠哉道:“我可没有品位低到要带女人来这种地方约会。”

    话虽这么说,却似间接印证了安锦心的怀疑。

    姐姐和这个男人,果然在一起了!

    “这个女人不懂得心疼自己,家里都已经弹尽粮绝了,也不知道补给,没办法,只好把她绑到这儿来了。”

    司徒啸白说得无奈,但对安锦歌的宠溺纵容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是这样啊!”安锦心娇笑着:“姐姐是这样的,一个人特别不会照顾自己,倒是麻烦你了,司徒大哥。”

    司徒啸白一挑眉,“不熟,别叫得那么亲。”

    安锦心的脸色有过一丝难堪,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似的。扭脸又对安锦歌说:“姐姐,妈惦记着你,想你回去吃饭呢。”

    “有空我会回去的。”安锦歌只想尽快离开这儿,林斐彦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

    她扯扯司徒啸白:“我们走吧。”

    这一次,司徒啸白并没有反对。谁知,两人刚要转身,林斐彦却出声了。

    “对你来说,离婚是解脱,是不是?”

    安锦歌的脚步滞了住,脸色微微发白。司徒啸白看在眼里,不悦的侧过头扫过他。

    “斐彦,我们也走吧,阿姨该在家里等急了。”安锦心一看情况不对,拉着林斐彦就要走,他却甩开她的手,目光执着的盯住安锦歌。

    “这才跟我离婚多久,这么快就搭上别人?安锦歌,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安锦歌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不敢相信的望着他。她没有想到,这种话会是从林斐彦嘴里说出来的!

    曾经,对她温柔有加的男子,对她呵护倍至的男子,如今却用这种嘲讽的口吻,安锦歌只觉得比被人狠狠一记耳光打在脸上,还要难受。

    司徒啸白的神情倏尔变得阴鸷,二话不说就要过去。

    安锦歌抓住了他的手腕,朝他摇了摇头。

    司徒啸白望着她,似乎更加气愤了,但尽管如此,他也还是听她的意思,没有再上前。

    安锦心忙说:“斐彦,姐姐离婚了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我们走吧,不要妨碍他们了……”

    林斐彦冷笑着:“幸福?这边说着爱我,转眼间就能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种女人说的话,我真是傻瓜才会相信!”

    安锦歌已经气到全身轻颤,双手捏紧了拳,脸色异常苍白。她用一种陌生又受伤的目光,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他在质疑她的同时,也在一点点将他们曾经美好的一切,都在慢慢抹杀。

    她的目光,让林斐彦心头一紧,他知道他这么说会伤了她,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她在别的男人身边,那么安然幸福的模样!所以,即便不想她难过,那些话还是不受控制的就说了出来。

    “你跟我离婚,真的只是因为我犯了错吗?还是说,你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理由而已!正好,我给你提供了机会,而我就像个白痴跟你离了婚!”

第98章 女人到了这年纪,就是更年期到了

    他的话,越说越过分,安锦歌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反驳想要否认,想要为自己辩白,喉咙却像被什么给卡住了,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你其实就是一个……”林斐彦还要再说,司徒啸白却两步上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见过混蛋,没见过你这么欠揍混蛋的!”

    林斐彦身子不稳,摔到旁边的促销商品堆上,将原本整齐的商品,撞成一堆散沙,他也狼狈的倒在地上。

    “啊,斐彦!”安锦心惊呼一声,过去就要扶起他。

    顿时,四周哄乱一片,很多人都避了开,惊讶的看向这边。

    安锦歌没想到司徒啸白会动手,怔过两秒之后,赶紧扯住他:“司徒!”

    司徒啸白根本就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目光发冷,脸颊也是紧绷的,走过去,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提起来:“你以前怎么对她,我不管,但是,现在你要是敢再说她一句,再敢动她一下,我会撕碎你!”

    他的警告,带着司徒式一贯的赤luo又粗鲁的风格。

    他是真的被激怒了,敢在他面前这样诋毁这个女人,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林斐彦拭去唇边的血迹,冷冷一笑:“堂堂司徒少爷,大庭广众之下动粗?”他指了指头顶的监控设备,“这里有监控,还有这么多的证人在,我要告你!告到你坐牢为止!”

    “哈!”司徒啸白讽刺一般大笑一声:“告我?林斐彦,你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那我今天就教教你!”说罢,他又举起了拳头……

    “司徒!”安锦歌冲过去,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司徒,不要!”

    她不想他为了她,被扯进麻烦中受到牵连。可在司徒啸白看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睨起眼睛,盯紧她:“怎么,你舍不得?”

    安锦歌咬了咬唇,想说没有,想说不是,想说是因为不想他受连累!可不等她解释,司徒啸白倏地松开了手,任林斐彦跌坐在地上。

    “斐彦!”安锦心忙扑过去,紧张的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快告诉我……”

    四周围了越来越多的人,超市保安也已出动。

    安锦歌面对司徒啸白,想要说什么,他却转过了身,不再看她一眼,走出人群。

    身后,是林斐彦愤怒的声音:“司徒啸白,我一定会告你的!”

    “司徒!”

    安锦歌想都不想就爬起来想要追上去,可林斐彦这时却抓住了她的手,“锦歌!”

    安锦歌顿了住,回过头。

    林斐彦做了个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应该谈一谈。”

    在他的注视下,安锦歌一点点抽出了自己的手,“不需要了。”

    “锦歌!”林斐彦的脸色变了,眼神死死的盯住她,“你真的……真的和他……”

    “斐彦,”安锦歌倏尔抬头看他,平淡的声音毫无起伏,“先放手的那个人,是你。”

    不是她。

    林斐彦全身一震,似乎被惊醒,但他宁愿永远都这么沉睡下去。

    在他失望的目光里,是她头也不回的身影。

    ……

    回去的路上,司徒啸白紧握方向盘,双唇紧抿着,一语不发。

    安锦歌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也很委曲啊,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他想当然的那样认为,难道还要因为他的误会,向他道歉?

    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会不安。

    将她送到楼下,他拎着大一包小一包的东西,先进了电梯。安锦歌跟在身后,盯着他带着愠怒的背影,心里不住报怨着,小气!

    回到家,他放下东西就要走,安锦歌却挡在他身前,无奈道:“司徒啸白,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司徒啸白转过头,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难道,我不应该生气?”

    她蹙眉,“可事实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但话到嘴角,她就是不吐不快,要不然,会压得胸口难受。

    “哦?那是怎样?”他站在门口,环起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他的确在气,但他不是没有肚量的蠢货,他给她机会解释,这是一个男人起码的风度。

    他得有!

    安锦歌深呼吸,似乎开口向他解释,比想象中要困难。

    慢慢的,她说:“我不想你动手,是不想你受到牵连,这是我和林斐彦的事,要是因为他,影响到了你,我会很不安的!”

    司徒啸白睨着她,一字一句:“你以为我会在意那些?”

    “你不在意,可我在意啊。”安锦歌无奈的抚过额角,声音不自觉放大了。

    她的反应,倒是让司徒啸的白一怔。

    安锦歌抬头盯着他,胸口开始微微起伏着,蹙着眉说:“你是谁?你是司徒啸白,是C城的司徒少爷,我不想你因为我,被别人说三道四,你就不该被我这些琐碎的事牵连到!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了我这么多,岂是单纯说感激就能够报答的?所以,别人说你一句不是,我都不会喜欢听到——”

    突然,她被扯进一个怀抱。

    安锦歌有些手足无措,愣愣的忘了反应。

    司徒啸白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翘着,眼眸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在担心我?”他的声音,微沉,略低,透着磁性。

    “我……”安锦歌登时开始挣扎,想要推开他,并且竭力的否认着,“我没有!”

    可她的回答,显得底气不足。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大手抚过她的头顶,像对宠物狗似的拍了拍,宠溺的眼神带着一抹纵容:“OK,我允许你这次说谎。不过,下不为例,我还是喜欢诚实的员工。”

    “我没有说谎……”在他的强势下,她的一切解释与抗议,都十分苍白无力。

    此时此刻,他的行为太过亲密,紧窒的怀抱,没有空隙,似要把她罩在自己的羽翼下,充满了占有欲。

    安锦歌心跳加速,很不适的用力推开他,赶紧转过身,不敢与他对视,“这算是对员工的骚扰吗?”

    “你说算,那就算。”司徒啸白笑米米地看着她,凑近一些,眼神变得有几分犀利:“这么说,我打了林斐彦那一拳,你不心疼?”

    安锦歌别扭的走进去,声音故作镇定,“该心疼的,应该是他的妈妈才对。”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过这个答案,司徒啸白倒也满意,他跟着换鞋走进来,往沙发一坐,双腿抬起搭在茶几上。

    安锦歌睨了睨他:“不是说要走吗?”

    “我当了这么久的车夫和搬动工,留下来吃顿饭不为过吧?”

    安锦歌没吭声,一个人将东西都拎到了厨房,洗手开始准备午饭。

    司徒啸白回过身,两手搭在沙发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安锦歌只当没看到,低着头开始洗菜。可是,他好像不知收敛,盯着她的目光,越发地执着和……热烈。

    安锦歌深呼吸,抬头,撞上他的视线。司徒啸白对着她,露齿一笑,尽展迷人风度。

    安锦歌的眉梢抽搐两下,又垂下眼眸,继续手上的动作。

    就这样,他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安锦歌做好了午饭。

    望着桌上不算精致的菜色,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厨艺不是很好。”

    他一一看罢,点头:“的确不怎么样。”

    “……”

    安锦歌扁下嘴,做为客人,他倒是有够挑剔的了。

    话虽如此,他却将她做的菜,全都吃了个干净,就这样还意犹未尽的问:“晚上吃什么?”

    安锦歌好笑地说:“司徒少爷,你不是想一日三餐都赖在我这儿吧?”

    “那是你的荣幸。”

    “我可受不起。”

    “切,不懂欣赏。”

    下午,楚云打来电话。

    “二哥,我妈和叔叔回来了。”

    司徒啸白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说:“不是说要下周吗?怎么这么快?”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妈不适应那里的气候吧。你也知道,女人到了我妈那岁数,说得好听点是矫情,其实就是更年期到了,脾气反复无常的,也就叔叔还惯着!“

    他失笑:“你这么说,不怕我告诉她老人家吗?”

    “别!她非得念死我!对了,二哥,你下午回来吧,三点的飞机,我们一块去接机。”

    司徒啸白看眼墙上的钟,“好吧。你在家等我。”

    挂断电话,司徒啸白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安锦歌,她正在切水果,迎上他的视线,她阖了阖眸:“有事?”

    他眯起眼睛,不紧不慢的说:“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吧。”

第99章 她不是叶子

    “干嘛?”

    安锦歌端着水果出来,放到他面前。

    “我爸和小妈从国外回来,我想你陪我去接机。”他径直说道。

    安锦歌怔住了,瞪大了眸子,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问:“给你爸妈接机,还需要派员工代表吗?”

    司徒啸白瞪她一眼,来了脾气:“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安锦歌回答得很干脆。

    别人的家事,她可不想参合在内。

    “为什么?”司徒啸白提高声调,一双眸子又瞪大了。

    安锦歌睨他一眼,缓缓说:“一来,你父母回国,接机自然是家人的事。我既非家人,又非挚友,为什么要去?二来,司徒啸白,你是个成年人,不需要走到哪里都需要有监护人吧?”

    司徒啸白一滞,抿了抿薄唇,半晌才说:“安锦歌,你知道这话要是换别人说,这会早就已经会夹着铺盖滚出C市了吧?”

    安锦歌笑了,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她对司徒大少这种恐吓方式,早已见怪不怪了,于是,她顺势而为之。

    “是,您是C市的皇帝,您说要谁放逐,谁就得乖乖走人。”

    司徒啸白瞪她一眼,想说什么,又突然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他强压下心头的怨气,半眯着眼睛,说:“你认为,我是想要你陪着解闷?”

    “是啊,”安锦歌点点头,分析道:“从这里到机场,少说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你那么怕寂寞,当然想有个人陪你说说话,聊聊天啊。可是,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怎么可能连这种事都要陪你?”

    司徒啸白瞪着她,这个死丫头现在倒是学得牙尖嘴利了嘛!他咬了咬牙,用力的点点头:“好,很好!非常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起身,拎起外套就走。

    安锦歌回过头,良心建议:“司徒啸白,无聊的话,你可以听听广播,有档心理访谈的节目很不错的,我记得好像是调频……”

    “砰”

    回应她的,是门用力摔上的声音。

    安锦歌吓得缩缩脖,眼眸都皱了起来。

    不就是没答应陪他解闷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嘛?她叹息一声,不得不说,司徒少爷还真是有点任性!

    感叹过后,转过身,她继续该干嘛干嘛。

    ……

    去往机场的路上,司徒啸白的脸始终紧绷着。

    楚云看了看他,嘻笑着凑过去:“二哥,你不会就用这副yu求不满的样子去见妈和叔叔吧?”

    “滚。”他没好气的说。

    楚云不怕死的又问,“跟……安锦歌有关?”

    提到安锦歌,司徒啸白的油门猛地踩下去,车子立即飙了出去,害得楚云忙抓住扶手:“二哥!你俩闹情绪是你俩的事,可别拿你弟弟出气啊!”

    见司徒啸白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开快车,楚云侧眸,颇为玩味的看着他,似是有感而发:“哎,好久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

    自从,叶子离开后,他便消沉了很久。那时,楚家人都担心,他会就此一蹶不振。

    司徒啸白眯了眯眼眸,抿着唇,慢慢将车速降下,半晌才沉闷的出声:“我想带她见爸爸和小妈。”

    楚云一愣,不敢相信的问:“二哥,你是认真的?!”

    这算是……见家长了?

    司徒啸白扭过头,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可是你和她……”楚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在他看来,二哥和安锦歌,好像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不,准确点说,这只是二哥单方面的自以为是,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进入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就见家长,二哥确定他想这么做吗?

    轻咳一声,楚云觉得,他有必要做扮演一回知心弟弟的角色。

    他斟酌用词,谨慎开口:“二哥,这么做,会不会太急进了?”见司徒啸白脸色又不悦了,他忙说:“我的意思是,起码要尊重下人家的想法啊!”

    说到这儿,司徒啸白就来气了:“我哪不尊重她了?我很诚心的邀请她!可是她却直接拒绝!”

    车速又在不知不觉中加快。

    楚云心里暗自嘀咕,他就说嘛,安锦歌看上去就是个外表温顺,但骨子里很有主意的女人,岂是他二哥说什么便是什么?

    不过,二哥确定,他有在“诚心邀请”人家吗?

    楚云又凑近司徒啸白,眯紧的眸,窥紧他:“二哥,你……是不是喜欢她?”

    司徒啸白一皱眉。

    喜欢?

    是喜欢她,还是……

    他的眉头拧得渐拧,眉宇间立时露出烦躁情绪,“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楚云摇了摇头,正色道:“除非你喜欢这个女人,才会想要得到家人的认可。否则,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要带人家见家长。”

    司徒啸白突然沉默了,他抿紧唇,半晌没有出声。

    楚云也不急着追问,耐心的等待着。

    因为,他们都清楚,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对他们而言这又意味着什么。

    十几秒钟而已,好似半个世纪那么久,司徒啸白终于出声:“我只是不想再后悔。”

    楚云一滞,目光倏尔沉了,明白了什么。

    那时,叶子曾经委婉的提出,想要和他见家长,但二哥却想都不想就给推脱掉了。他清楚记得叶子当时失望的眼神,可还得伪装坚强,无所谓的微笑……

    这次,他终于明白了,二哥为什么会这么积极,甚至于,带着一种急迫。

    如他所言,只是,不想再后悔。

    楚云慢慢转过头,将视线调向窗外,缓缓才出声:“二哥,她不是叶子。”

    尽管,连楚云有时都会产生这种错觉。

    很奇怪,可他就是会被这个叫安锦歌的女子蛊惑,从她身上,找到了叶子的影子。

    司徒啸白握紧方向盘,眉头同样拢紧,却是什么也没说。

    兄弟一路就这么沉默着。

    到了机杨,两人径直来到VIP通道。

    很快,楚云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笑着朝他们招招手:“妈,叔叔!”

    迎面走来两位中年夫妇,男子身材伟岸,尽显成熟魅力,女子明艳动人,亲密的挽着男人的手臂,人过中年但保养得很好,身材火辣程度一点也不输年轻姑娘。

    她眼神一亮,“小云!啸白!”

    柳梦将包包丢给老公,然后快步走过来,抱住两个儿子,在他们的脸上,每人亲了一口。

    “妈!这里是机场!”楚云翻了翻白眼,赶紧用手背蹭掉脸上的唇印。

    司徒啸白倒很淡定,掏出手帕来,优雅的擦了擦。

    小妈就这性子,他早就适应了。

    “哎哟,小云,你又漂亮了呢!”柳梦捏捏楚云的脸,转而又捏了捏司徒啸白:“不过,还是我们啸白最帅啦!”

    楚云捂着脸,一个劲的抗议:“妈!”

    司徒啸白微笑:“谁让我们都像小妈呢!”

    一句话,哄得柳梦娇笑不止,“你这孩子,尽说实话!你爸爸听到了会吃醋的?”

    这时,司徒鸿走过来,司徒啸白上前打声招呼:“爸。”然后,接过他的行李。

    楚云也笑着:“叔叔,这次旅行辛苦吗?”

    司徒鸿无奈的看了眼老婆,说:“还好你妈妈取消了埃及游,所以,还不算辛苦。”

    楚云失笑,他能够想象得到叔叔的境遇,他老妈最爱逛街了,一定会拖着叔叔逛到商场打烊才作罢。

    “别听你叔叔的!”柳梦开心的说:“我给你们买了好多礼物,待会回家拆礼物去!”

    她一手挽着一个宝贝儿子,迎着别人艳羡的目光,面子十足!

    返回司徒家,是座位于城中一处僻静地的老宅,闹中取静,四周鲜少车辆,空气又好。司徒家是老宅子,住了三代,即便早已是C城首富,也仍是住在此。

    老宅每层有八间房,都是木质结构,宅子前是大片绿地,宅后有个马场,司徒家每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匹马,养在马场里,专人饲养。

    老管家章伯笑米米地站在门口,还有他的孙女,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少女,不过二十出头,一双眼眸又大又圆,活灵活现的。

    “章伯,团团。”柳梦很亲切的跟两人打招呼。

    她虽是后嫁进司徒家的,但性格温柔,没有一点太太的架子,不论是司徒家的人,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

    “夫人,我的礼物呢!”章团团过来就挽住她,缠着要礼物。

    柳梦笑道:“跑不了你这丫头的,待会就给你!”

    章伯赶紧斥道:“团团,怎么跟夫人没大没小的?”

    章团团扮了个鬼脸,柳梦却笑着说:“没事没事,小孩子嘛~”

第100章 我们的事何必要扯上别人

    等几人都来到客厅,章伯让人备了茶,柳梦开心的取出礼物来,挨个发下去,连司徒家的帮佣都没有漏掉。

    看着妻子开心的样子,司徒鸿一直都是笑米米的。

    司徒啸白收到的是天文望远镜,是他曾经无意间提到的牌子,没想到柳梦就记住了。

    司徒啸白很是客气:“谢谢小妈。”

    柳梦摆摆手:“谢什么,正好看到了,就顺便给你买了嘛。”

    司徒鸿一笑:“顺便?她为了买这个,拖着我找了好几天。”

    章团团收到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礼盒,打开一看,是套十分漂亮的洋装,她喜欢的不得了,“谢谢夫人!”

    章伯忙说:“让夫人破费了。”

    柳梦笑着:“都是一家人嘛!”

    晚餐很丰盛,司徒鸿不时的问着两人的近况。当他得知,司徒啸白开了家画廊时,略一抬头:“怎么想到要开画廊了?”

    司徒家是做医疗药品与器械的生意,又有那么多家私人医院,这些生意以后都需要他们兄弟接手的。但开画廊,显然就与家族生意不沾边了。

    司徒啸白只是回道:“突然间有了兴致,就想开一间喽。”

    楚云扑哧一笑:“二哥哪了是突然来了兴致?他是为了一个女……”

    司徒啸白狠狠瞪了他一眼,夹起一块鸡腿就塞到他嘴里:“吃你的饭!”

    楚云很无辜,一边咬着鸡腿,一边给了两人一个“你们懂的”的表情,不再吭声了。

    司徒鸿听得清楚,抬了抬眉:“你交女朋友了?”

    细听下,声音里有丝诧异。

    柳梦也忙问,“啸白,有喜欢的女孩了吗?她是谁啊,什么时候来回来给我们见一见呢?”

    司徒啸白垂着眸,淡声:“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楚云又笑了:“他是连人家的心意都不知道,所以才……”

    司徒啸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很久没有打拳了,待会有兴趣来一局吗?”

    楚云举手投降:“当我没说。”

    低下头,继续扒饭。

    司徒鸿和柳梦相互看了一眼,柳梦安慰似的一笑:“不急,这种事要慢慢来,等你觉得时机到了,再带她回来。”

    但她扭脸就看向儿子,那犀利的眼神,明显是要逼供的节奏。

    楚云只当没看到,别开脸,头都不抬的继续吃。

    司徒鸿看了司徒啸白一眼,说:“你开画廊,我不反对,不过,家里的生意也要顾。”

    司徒啸白阖了阖眸子,看向旁边的楚云,一脸嫌弃:“这不是有一个闲人嘛!”

    楚云赶紧抬头,嘴角还沾着几粒米饭,口齿不清的说:“别算上我,我很忙的!叔叔说的,要趁着年轻多学点文化知识,所以,我一直都在进修呢!”

    司徒鸿直点头:“对,年轻人是要不断的充实自己。”

    司徒啸白似笑非笑,那模样有够骇人的,“进修?我看你是忙着跟哪个女明星和模特双修吧?”

    楚云鄙夷得撇撇嘴:“二哥,你能不要这么低俗吗?”说着,摇了摇头:“哎,总劝你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

    司徒鸿瞅瞅两人,无奈的笑道:“你们两个小子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家里生意那么多,还指望我这个老头子继续拼命吗?我可告诉你们啊,到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楚云低头继续扒饭,只当自己不存在。

    司徒啸白闭上了嘴巴,也是乖乖吃饭,聪明的不接这个话题。

    柳梦扑哧笑出了声,赶紧替两个儿子说话,“好了,他们还都小,爱玩也正常啊!你就让他们多玩几年再说嘛,辛苦点又没什么嘛!”

    司徒啸白抬头微笑,赞许道:“小妈总是那么明理。”

    楚云也直点头:“妈,算你这回说对了!”

    见老婆都发话了,司徒鸿叹息一声:“慈母多败儿!”

    这时,章伯上前:“老爷,大少爷的电话……”

    原本还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听到这个人之后,气氛变得有些僵持,柳梦的脸色立即暗淡下来,司徒鸿也皱起了眉头。

    半晌,他起身,去了书房接电话。

    楚云安抚似的握住了母亲的手,柳梦笑了笑,只是笑容显得有些苍白。

    司徒啸白抬眸扫过一眼,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拭下嘴角,不紧不慢道:“司徒家现在还轮不到他来做主,他想怎样,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他声音不大,却充满震慑。

    ……

    安锦歌本可以将昨天在超市发生的事,当作是个意外,一个不算愉快的意外。可万万没想到,周一上班时,林斐彦居然真的发来了律师信!

    她径直来到司徒啸白的办公室,担心的问:“司徒,那律师信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司徒啸白盯着电脑,口吻随意道:“他想怎样,我都奉陪。”

    安锦歌了解司徒啸白的能耐,当然也清楚,他才不会把这点事放在心上。只不过,司徒啸白要是惹上了官司,不论大小,都会吸引媒体注意,到时候,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就能摆脱。

    这时,司徒啸白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居然是司徒鸿打来的。

    “啸白,那封律师信是怎么回事?”他开门见山的问。

    司徒啸白一拧眉,看一眼安锦歌,变换下坐姿,倚靠在座椅椅背上,“爸,什么律师信?”

    “一个叫林斐彦的人,他要起诉你,律师信发到了公司。”司徒鸿言简意赅,“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啸白这才恍然,那个阴险的家伙居然发了两封律师信。

    他嘲讽的勾起一侧唇角,不紧不慢的回道:“一点小问题,我能解决。”

    司徒鸿却不这么认为,他严肃道:“你要记得,你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司徒家。”

    “我会处理的。”

    司徒啸白挂上电话,对上安锦歌探询的目光,他耸下肩:“林斐彦这是不怕把事闹大,连我老子那边都收到了他的律师信。”

    安锦歌听罢,沉默的敛下目光。

    司徒啸白无所谓的一笑,“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会搞定。”

    离开他的办公室,安锦歌的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下了楼,她找到小白,“小白,我有点事要出去。”

    小白什么也没说,直点头:“嗯,你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安锦歌换了衣服,拎着包包便出门了。

    来到林斐彦所在的公司,她径直给他打了个电话:“斐彦,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好似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林斐彦沉默了几秒钟,口吻显得有些公事化,“我这边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没关系,你忙,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等你。”说完,安锦歌也不等他答复,径直挂了电话,然后走进对面咖啡厅。

    林斐彦放下电话,眯着一双深邃的眸,靠坐在椅背上,就这样坐着,脑袋里有些凌乱。

    他终究是了解她的,她善良又独立,最不喜欢拖欠人情,也不喜欢连累他人。所以,他算准了在给司徒啸白发出律师信后,安锦歌绝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跑来找他解决。

    结果,她来了,可他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昨天……他在超市里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违心的,是因为看到她和司徒啸白在一起,两人的亲密模样,让他完全不经大脑,说出了许多伤她的话。

    其实,想和她道歉,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

    林斐彦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直到秘书敲门进来给他送资料,他才倏尔惊醒过来。想到安锦歌还在楼下等他,忙起身:“放那儿吧。”拿起外套便出了办公室。

    出了公司,他径直走进了楼下的咖啡厅,安锦歌正安静的坐在那儿,抬起一双眸子,目光平淡的望着他。

    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在她入院手术前,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怕再也看不到他,所以,总是会在他上班时,偷偷来到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安静的坐在这里,直到他下班。

    带着回忆,林斐彦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不好意思,太忙了。”

    “没事。”安锦歌将桌上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推到他跟前。

    看到这杯红茶,林斐彦的眉梢不可自抑的轻颤几下,她还记得,他喜欢喝什么。

    端起来,他喝了一口,即使茶已凉,他还是喝出了那般熟悉的味道。

    放下杯子,他开门见山道:“你来找我,是因为律师信的事吗?”

    安锦歌点点头,缓缓出声:“斐彦,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何必要扯上别人?”

第101章 林斐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

    “别人?”林斐彦嗤笑一声,望向她,说:“没错,这的确是我们的事,可他司徒啸白凭什么要参与进来?他又算什么?!”

    林斐彦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只要提到司徒啸白,他就没办法冷静下来。特别是想到他维护安锦歌的样子,更像根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

    安锦歌深呼吸,一字一句的说:“斐彦,离婚是我们两人的决定。”

    “不,是你的决定!我根本就不同意!”林斐彦搁在桌上的双手开始捏紧,睨紧她说:“锦歌,你比谁都清楚,我不同意离婚,我不想跟你分开!”

    安锦歌别开脸:“那些是过去的事了,我今天来,只是想解决律师信的事。”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司徒啸白!!”林斐彦的神情已变得有些冷漠,他想要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像昨天那样,再给安锦歌伤害。但有些事,他就是身不由已!

    就像现在,明知道不该迁怒于她,但是,她对司徒啸白的偏袒,却让他怒火中烧!

    “安锦歌,你跟我离婚,是不是特开心?”他狐疑的盯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当初,你那么委曲,那么伤心,我也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是个混蛋,怎么能做出那种事让你难过呢?”说完,他冷笑:“可是现在看来,我应该是个笨蛋才对。看看你,离开了我之后,过得多滋润啊!”

    如果说,昨天的林斐彦让安锦歌伤心绝望,那么今天的他,则让她愤怒。

    她倏尔起身,拿起桌上的果汁,全部泼到了他的脸上——

    林斐彦愣住了。

    安锦歌的身体微微轻颤着,手里捏着的空杯子,也在颤抖。

    “从一开始,我就拭着挽回,我不想我付出了那么多年的感情,最后就那样消失了。我不甘心……可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安锦歌这会已是气极,又失望至极,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恼的吐出。

    “你可以对着我说一百句一千句的对不起,可锦心肚里的孩子怎么办?当你决定,为了你的母亲要留下这个孩子时,我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怨恨……他是我妹妹的孩子,我不该有任何残忍的念头才对,可他又偏偏是我丈夫的孩子!你让我用怎样的心态去包容他?”

    安锦歌笑了,笑得无力又苍白:“可笑的是,我离婚了,我没要你们林家一个仔儿,甚至有家归不得,只能去朋友那里借宿!你知道我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非但不知反省,还在这里指责我不该生活得越来越好?林斐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安锦歌的话,一字一句,让林斐彦顿时哑口无言。

    “锦歌,我……”

    那一刻,他突然很懊恼,“对不起,我不是有心那么说的,我刚才……我刚才只是被气糊涂了,只要想到司徒啸白,我就……”

    安锦歌勾起唇角,溢出个轻嘲的笑:“司徒啸白怎么了?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伸手拉了我一把!他给了我一份工作,让我还不至于靠朋友接济生活,让我起码能保有点自尊!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朋友!”

    听及此,林斐彦的表情急剧变化着。他深呼吸,不断的提醒自己,不可以再动怒。他压抑着火气,轻声说:“锦歌,我知道你受了委曲,你气我怨我,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你不能因此就失去判断!我是男人我知道,司徒啸白对你如果没有其它的心思,他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么多的!”

    “不,你错了,我们都没有这么无聊的想法。”安锦歌很坦然,轻声说:“斐彦,不必再说了,我们不可能了,我也不会用另一个男人来试探或者是惩罚你,那样做没任何意义。”

    “不是的!”林斐彦大声否认,坚持道:“锦歌,你是爱我的!你敢说,你现在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安锦歌凝视着他,目光坦诚,没有一丝半点的逃避,静静的说:“就算有,也是旧情,面对旧情,最需要的就是遗忘。”

    早在她决定离婚时,就已经没了转寰余地。她相信林斐彦是了解的,只不过,他不愿意接受而已。

    “不可能!”林斐彦咬紧牙,神情复杂得,像似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不信你是那种绝情的女人!以前我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安锦歌去哪了?”

    “以前……”安锦歌喃喃的说着,垂眸一笑:“我想,你认识的那个安锦歌,应该是经历过这次离婚之后,彻底消失了吧。又或者……”她伸手,抚上了胸口,那里的心跳平稳。

    “或者,是它给了我重生的勇气和力量。”

    是司徒啸白说的,没谁会像她一样幸运,能有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林斐彦的眼神眯紧,咬着牙,恨恨地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替你准备这场手术才是!”

    话一出口,他愣了,安锦歌也愣了。

    林斐彦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显得手足无措:“锦歌,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做心脏移植手术,我比任何人都要期待!知道你手术成功了,我真的很开心!我没有后悔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安锦歌慢慢调开视线,“斐彦,拜托你不要把我心里对你的美好回忆都舍弃掉好不好?”

    他日夜守在她的病床边,那一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所以,拜托,留下她心底的这份美好吧。

    林斐彦缓缓的低下了头,发梢的水珠,不时的滴落。这时的他,狼狈又憔悴。

    “锦歌,我只想你能回到我身边……”喃喃的,他说。

    无论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无非就是想她回来而已。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安锦歌的心头紧了紧,那么多年了,她早已习惯了这个男人的陪伴,突然间离开,她的不舍和失落,只有自己明白。

    “斐彦,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也不想我们变成仇人那样,好不好?”

    林斐彦凝视着她,眼圈变红:“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那么对你。”

    “那就不要告司徒啸白。”安锦歌回望着他,轻声说:“你应该知道的,不是他造成了我们今天的结果,错也不是他。”

    林斐彦痛苦的抿紧唇,低着头,良久,他才出声:“我不告他,你是不是就会开心?”

    安锦歌轻轻点了点头:“我不想我的朋友受到我牵连,你能体谅吗?”

    林斐彦深吸一口气,终于答应了下来:“好,昨天的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安锦歌笑了,这一次,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谢谢你,斐彦。”

    这应该是他们离婚后,她第一次对他露出这么自然的微笑,可看在林斐彦眼中,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只因,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笑。

    看到他脸上还有果汁,头发上也是湿漉漉的,安锦歌有点内疚了,拿起餐巾纸,递了过去:“擦擦吧。”

    林斐彦无声的按过来,擦拭着脸上的东西。

    窗外,一道妒恨的视线,死死的盯住这两人。

    安锦心拎着便当盒,那里是她亲手为林斐彦准备的午餐。当她下了出租车后,视线不经意的就被坐在对面橱窗内的两人吸附住。

    她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大街上,望着对面,脸色煞白。

    安锦心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姐姐居然会趁着她不在时,跑到这里来跟林斐彦约会!

    说什么离婚,说什么不会再续前缘!

    全都是放屁!!

    安锦心气到手抖,然后,便愤怒的将便当盒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咖啡厅内,两人一阵沉默。

    还是安锦歌率先出声:“锦心的肚子一天天变大,马上就要到四个月了,到那时,恐怕没办法再去学校了,你有什么打算了吗?”

    林斐彦的表情又沉了沉,他特别不想安锦歌提起安锦心,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会给她办理休学。”他的声音,有些沉。

    安锦歌沉吟着,说:“我知道,她从小就很喜欢你,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她好,就不应该辜负她。”

    “锦歌!我爱的人是你!”林斐彦的声音更沉了,攥紧了拳头,指节已泛白。

    安锦歌摇摇头,“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锦心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就应该对她负责!”

    林斐彦还想再说什么,可话到嘴角,终是咽下,最后,只能做罢。

    这时,安锦歌的电话响了。

    她低头看一眼,并没有接,而是看了看林斐彦,起身道:“我还要回去工作。今天的事,先谢谢你。”

    林斐彦盯着她的手机,有种感觉,这个电话肯定是司徒啸白打来的!

第102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他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沉住气,艰难的点了点头:“那就回去上班吧,以后……再联系。”

    安锦歌没多说,便离开了咖啡厅。

    林斐彦独自留在座位上,也顾不得服务员朝这边好奇打量的视线,默默的坐着。

    这时,身边突然多了一人。

    以为是安锦歌又回来了,他激动的抬起头:“锦歌……”谁知,看到的却是安锦心怒气冲冲的脸。

    林斐彦马上皱起了眉:“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来?”安锦心气到脸颊通红,瞪着他说:“你刚才跟谁在一起?”

    林斐彦这会心情不好,不愿意理她,只是喝着安锦歌给他点的红茶。

    尽管,已然凉透。

    “我都看到了!”安锦心指着他,控诉道:“你和姐姐在这里幽会!!”

    林斐彦烦躁的抬眸:“是又怎么样?”

    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的就承认了,连骗骗她的兴趣都没有,安锦心气到不行,“你!你们不要脸!”

    林斐彦倏尔起身,冷冷的扫过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出了咖啡厅。

    “斐彦哥!”

    安锦心追了上去,扯住他的胳膊:“你为什么要见她?你们不是离婚了吗?还有什么好见的?”

    他甩开她,眉间不耐已然飙升。

    “是不是姐姐找借口来见你的?”安锦心警觉的问,见林斐彦不答话,她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顿时,气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都已经签字离婚了,现在再来找你干嘛?斐彦哥,她一定是来博取你的同情的!你不能相信她啊!姐姐那个人就是这样,平时就会装可怜博同情,我早就看透她了!”

    林斐彦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冰冷地视线盯住她:“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安锦心先是一愣,随即,气得眼泪直流:“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干嘛还这么护着她?是她不要你的,你忘了吗?如果她真的爱你,干嘛还迫不及待的同意离婚啊!要是我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林斐彦不想跟她在马路上争吵,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很大,才不管她会不会跟上来。

    “她一定是后悔了,才会来找你!斐彦哥,你不能被她骗了!昨天你也看到了,她跟那个叫司徒啸白的那么亲热,今天又来找你,根本就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嘛!”

    安锦心拼命的想要跟着他,可他步子太快,来往的车辆又多,没走几步就拉开了距离,她急得紧跑几步:“斐彦哥,等等我……”

    林斐彦心烦意乱的,不知不觉,走得更快了。

    突然,身后一阵急刹车,接着,就听到有人惊呼:“撞到人啦!!”

    林斐彦脚步一滞,慢慢的,他转过头,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脑袋倏尔“嗡”地一声炸响。

    他赶紧跑回去,抱起了她:“锦心!锦心!”

    安锦心倒在地上,额上的血,顺着脸颊淌下来,人早已失去了知觉。

    这时,跑过来几个行人,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人惊道:“呀,还是个孕妇……”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林斐彦大叫着,马上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望着晕迷不醒的安锦心,林斐彦好恨自己。

    刚才,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凶?为什么不理她?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很快,救护车赶到,林斐彦忙抱她上了救护车,然后匆匆来到了医院。

    得知林斐彦打消了起诉的念头,司徒啸白非但没有开心,反而还瞪着安锦歌,质问道:“你去找他了?”

    安锦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这事本来就是因她而起,当然得是她去处理才对。

    “谁让你去见他的?”司徒啸白火大的很,声音一下子拔高,眼睛瞪得很圆,逼近她:“你有没有求他?有没有对着他笑?有没有被他占了便宜?”

    安锦歌无奈的抚了抚额角:“没有,我不过就是跟他讲道理而已。”

    司徒啸白听罢,这才哼了一声,扭过脸不去看她。

    安锦歌又说:“其实,斐彦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只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他会比较冲动。”

    司徒啸白又不高兴了:“你再替他说一句,信不信我会起诉他?我会告他连条内裤都不剩!”

    “司徒,”安锦歌试着与他正常沟通:“我没有在替他说话,这只是这么以来,我对斐彦的了解。”

    “了解?”司徒啸白嗤笑一声,不留情面道:“你若真那么了解他,他又怎么会做出背叛你的事?”

    安锦歌脸色微微变了下,转过身,“我回去工作了。”

    说完,便拉开门出去了。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司徒低咒一声,心情真是越来越恶劣了。

    那一下午,画廊里总能听到司徒啸白训斥的声音,不是嫌画挂歪了,就是嫌保洁阿姨地拖得不干净了。小白吓得干脆躲进了茶水间,在那里,看到了安锦歌,忙凑过去:“锦歌,老板这是怎么了啊?逮谁训谁!”

    安锦歌喝着咖啡,“我也不知道。”

    小白边冲咖啡边嘀咕着:“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他,害得我们都跟着遭殃。”

    安锦歌的眉头微微皱起,倏尔起身,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司徒啸白这会正站在大厅,对着两名员工,训个不停。

    “你是吃饲料长大的吗?你上班都不带脑子的吗?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是不是想我把办公室让给你坐,我来替你完成呢?!”

    “老板……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你是别家画廊派来的歼细?”

    对方都快要被训哭了:“老板……冤枉啊……”

    安锦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走过去,“司徒啸白,你够了吧?”

    顿时,大厅内鸦雀无声。

    对面两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她,那一瞬,差点当安锦歌是女神降临!

    司徒啸白瞥瞥她,意外的没吭声。

    “不就是犯了点错,至于把人家训到恨不得重新投胎吗?”

    “那是他们蠢,我才……”

    “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你身为老板,不是帮助他们,不去鼓励他们,反而还总打击员工的积极性!你又做得有多好呢?”

    “我那是……”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起码应该尊重一下你的员工吧?”

    那两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都快要感动得哭了。

    天使!锦歌姐是天使!!

    司徒啸白瞪着安锦歌,被她一通抢白,连点面子都不留!但奇怪的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

    该死,他有受虐倾向了吗?

    司徒啸白指着她,连连点头:“好,你好,你很好!”

    说完,他踩着愤怒的步伐就上了楼。

    小白这时也从茶水间出来了,听到安锦歌刚才顶撞司徒啸白那几句,吓得她赶紧过来:“锦歌,你不会有事吧?万一老板打击报复怎么办?”

    安锦歌却淡定得很:“随他吧。”

    司徒啸白回到办公室,门“砰”地摔上,连四周的玻璃墙壁都在震动,同时也震到了底下几人,个个心又提了起来。

    可是,门关上的那一瞬,司徒啸白却勾起唇角,扬起一道邪恶的弧度。

    双手插着口袋,吹着口哨,他悠哉的走到办公桌前。

    她还跟他讲话,就证明她不生气了吧?

    不过,他才是刚刚才发现,原来,安锦歌生气的样子,还挺漂亮的,至少,在他眼里,该死的诱人!

    安锦歌一“战”成名,是画廊内众人为了正义而战的女神!

    本来司徒啸白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嚣张跋扈,现在可好,终于有人能够治他了!

    安锦歌其实却明白,司徒啸白那是对她有气,发泄到了别人身上而已。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她连累呢?

    下班后,她换过衣服,准备离开。

    出了门,司徒啸白跑车就停在那儿,看到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朝她勾勾手指:“上来,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

    以为安锦歌还在生气,司徒啸白干脆下了车,大刺刺的挡在她身前:“来吧,从我身上跨过去吧。”

    安锦歌一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非要这么幼稚吗?”

    司徒啸白眯起眼眸,笑得有够迷人,朝她一点点逼近,直到挨得她的脸颊极近,声音故意是磁性的沙哑:“你知道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变成白痴,那代表着什么?”

    安锦歌心头倏尔漏跳了一拍,身子不自觉的朝后仰去:“我……不知道。”

第103章 安锦歌,逃避可不是好事

    司徒啸白伸手勾起她肩头的一缕发,放在指间缠绕,“小锦歌,你在紧张。”

    安锦歌心头又是一滞,马上,她镇定下来,扯回自己的头发:“我没有。”

    “你有。”他直接伸出手指,直接戳向了她的胸口,“在这里,它告诉我的。”

    安锦歌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一阵滚烫,脸颊“腾”地红了起来:“司徒啸白,你碰哪里呢!”

    司徒啸白很无辜的耸下肩:“你别误会,我其实对发育不完全的,没什么兴趣的。”

    “……”

    安锦歌无语了,想要越过他,他却挡住她,“安锦歌,逃避可不是好事。”说完,突然靠近,双唇差点碰到她的,吓了安锦歌一跳。

    他微笑着,不得不承认,这么帅气逼人的一张脸,就是有让女人为之神魂颠倒的魅力!

    “你对我动心了吧?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呢?”

    安锦歌震惊了,眸子不禁放大,嘴巴也微微张大:“你在说什么?”

    对他动心?喜欢他?

    怎么可能?!

    “呵呵,”司徒啸白依然在笑,双手直接捧住了她的脸:“虽然你不够吸引我,不过,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的。”

    “这个机会,你留给别人吧。”安锦歌赶紧越过他身边,快步往外走。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才刚刚结束了一段感情,在别人眼中,已是失婚女子,她又哪来的心思去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好感?

    安锦歌连连否定司徒啸白的话,更加是在否定自己。

    身后,却传来司徒啸白调侃一样的声音:“喂,安锦歌,我不介意你离过婚。”

    安锦歌脚步一滞,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司徒啸白笑吟吟地走过去,盯着她神情不停变化的脸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司徒啸白不是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俗人,如果我就喜欢,就算你离过婚,就算你是二婚,谁又敢说个不字?”

    他的口吻,好不张狂。

    见安锦歌还是不动,头埋得很低,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以示安慰:“你不用太感动,以后要习惯我对的恩宠。”

    安锦歌做了个深深深呼吸,慢慢抬起头,指指脚下,“鞋根卡住了。”

    “……”

    司徒啸白低下头,看到她的左脚高跟鞋的鞋跟,陷进了脚下艺术石砖的缝隙里。

    他的眉梢隐隐抽搐几下。

    抬起头,看着她无辜的脸,他轻飘飘的瞪了她一眼,然后闷声闷气的蹲了下去,直接伸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脚拔了出来,再拔出她的鞋子,帮她重新穿了上去。

    整个过程,自然到没有一丝迟疑。

    就像……这不是他对她的第一次亲昵。

    安锦歌脸颊变红,他对她没有丝毫避讳。可她会全身不自在,想要缩回脚,他却执意帮她又塞回到鞋子里去。

    站了起身,他望着她,目光很是不耐:“我刚才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安锦歌走在前面,像在刻意回避他的眼神,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至于他刚才具体说些什么,她早就忘记了。

    司徒啸白开着车子,跟了上来,坐在敞篷车内,他说:“上来,我送你。”

    依旧是容不得他拒绝的霸道口吻。

    安锦歌刚要摇头,他警告似的瞪着她:“再敢拒绝我一个试试!信不信我明天就开除你?”

    安锦歌愣了,“司徒少爷,这是……公报私仇?”

    “错!”他竖起食指轻摇,倏尔笑得邪肆阴鸷,“这是威胁。”

    安锦歌怒,但对他没半点用处。无奈之下,只得坐进副驾驶,一边嘟囔着,一边系上安全带。

    从车镜中看到她微微蹙着眉头,不满的样子,司徒啸白勾起一侧唇边,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瞬间提速,冲上车道。

    安锦歌坐在他车上,时不时的弯下腰,揉揉左脚脚踝。刚才貌似扭到了,现在有些不舒服。

    “以后不要再穿高跟鞋了。”旁边的男人,突然一脸嫌弃的说。

    她抬眸,无辜道:“没办法,工作需要。”

    她平时是绝对不会穿这种自我找虐的鞋子,可是在展厅工作,制服及高跟鞋那是必备,再不喜欢也得坚持。而且,她也不会忘记,坐在她旁边的正是她的老板大人。

    听到她的话,司徒啸白一下子绷起了脸,却是什么也没说。

    将她送回家,安锦歌朝他挥手道别,“我到家了,谢谢。”

    谁知,司徒啸白却径自推门下车,大方的越过她走进楼内,命令的声音飘过来:“给我煮点粥,我饿了。”

    锦歌瞪着他的背影,气到无力吐槽了。

    来到安锦歌的公寓,司徒啸白表现得很自然,颀长的身子直接倒在沙发里,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翻看着,对正走进厨房里的人说:“我最近胃不太舒服,粥最好煮得烂一些。”

    安锦歌幽怨的扫过来一眼,不情愿的开始淘米煮粥。

    “喂,安锦歌,除了画画的书,你就没别的了吗?”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她的小书架前,在那里皱着眉头研究着。

    “嗯,”锦歌随口应道:“以前就喜欢画画,现在又在画廊工作,当然要多了解些专业知识才行。”

    身后是他不以为意的轻笑,“能有你这样有刻苦钻研精神的员工,我这个做老板的,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锦歌一听,回过头,“如果能成实际的奖励,我会更努力的。”

    司徒啸白鄙夷的瞥瞥她,“财迷。”

    她耸耸肩,微笑着,完全不在意他恶评,她越来越能深刻体会到钱有多重要,爱它没什么不好。

    听他刚才说胃不舒服,安锦歌又特意加了些小米等杂粮,再炒了个葱花鸡蛋和一盘青菜。

    一一端上桌后,司徒啸白嫌弃了撇下嘴角,“就这些?”

    安锦歌点头:“这些简单,不会废太久时间。”

    司徒啸白眼眸一眯,“你想早点打发我?”

    她先是愣了下,随即失笑,一边盛饭一边说:“没人想打发你,随便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真的?”司徒啸白的俊颜立即被一片异样的颜色取代,“那我留下来过夜。”

    安锦歌只当他是开玩笑,可是脸上还是蒙上一层淡淡红晕,“不是饿了吗?”

    司徒啸白坐下来,吃一口粗粮粥,眉头拢了起来,“你加蜂蜜了?”

    安锦歌有些吃惊,她不过就加了一点点,味道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他居然一下子就尝了出来!

    放下勺子,他说:“我不喜欢蜂蜜的味道。”

    见他说不吃就不吃了,就像个任性的孩子,锦歌劝道:“蜂蜜很养胃的,再不喜欢也要吃一点。”

    司徒啸白睨了睨她,又不情愿的拿起勺子,吃一口皱一下眉头。尽管如此,还是将一碗粥都吃了下去。锦歌见了,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安锦歌起身,“我先接个电话。”

    她从包包里翻出手机,看到来电,是张敏如打来的。

    自从锦心的事发生以来,妈妈就很少会主动打电话给她,即使打了,也一定是因为别的事。

    锦歌犹豫几秒钟,还是接了起来,“妈……”

    电话那端,张敏如早已哭得是泣不起声,“锦歌……锦心她……她在医院……”

    锦心?

    她又出事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纵使做错,骨血相连,听到她在医院,锦歌还是担心又紧张,“她怎么了?”

    “她出事了……”张敏如哭得很厉害,一个劲的问:“怎么办?怎么办?万一锦心的孩子没了,我们该怎么林家交待啊?你现在又和斐彦离了婚,想回去都不行了……”

    安锦歌没想到,都这个节骨眼了,母亲怎么还在想着这些事?

    她果断打断母亲,“妈,锦心在哪家医院?”

    得到地址后,安锦歌马上就要出门,一回头就看到司徒啸白在身后,皱着头直瞪她,“安锦歌,你是不是挨人家耳光太少了不长记性?”

    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安锦歌忙说:“我妹妹出了点事,我必须要去看看她。”

    “妹妹?”司徒啸白冷笑一声,“你当她是妹妹,可她呢?安锦歌,你又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呢?”

    “这次不一样,”安锦歌也有些急了,拎着包包就往门口走,“听我妈的意思,她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司徒啸白立即扬起了眉,“哟,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安锦歌知道这位爷一向都是嘴巴毒,她也没空再去解释什么,铡要推门出去,她的手被人拉了住。回过头,看到司徒啸白一张不情愿的完美俊颜,说:“我送你。”

    “不用……”

    不等她拒绝,他狠剜了她一眼,“我不去,你再被那群蠢货欺负怎么办?”

第104章 司徒,带我离开这儿

    司徒啸白嘴巴够凶,但安锦歌心里清楚,他是怕她会受伤。

    胸口似有一股温暖蔓延开来,不经意的,就淌进了她的心里。

    匆匆来到医院,找到急救室后,就看到张敏如和董大康坐在椅子上焦急的张望着,林斐彦倚在对面,低着头看不清脸。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出颓然的味道,可见锦心出事,对他有多打击。

    安锦歌刻意不去想他,径直走到父母面前,“妈,锦心怎么了?”

    看到她就有了主心骨似的,张敏如忙抓住她的手,哭道:“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开车撞了她……人现在正在里面抢救呢……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说到这儿,又是哭得不能自已。

    安锦歌没料到事实这么严重,不禁也揪起了心,“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车祸呢?她是孕妇,出个门起码得有人陪着啊!”说话间,控拆的目光直指对面林斐彦。

    林斐彦完全是无颜以对,对安家父母,对锦歌,更对里面的锦心……像个罪人,他蹲在地上,双手扯了扯头发,紧咬着唇不说一句话。

    看到他这这样,安锦歌总有些说不出的心疼。

    她认识的林斐彦,意气风发,年轻有为,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何时这样颓废无助过?

    想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的确痛苦难当。可斐彦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安锦歌幽幽的叹息一声,站起了身走过去想要安慰他,可就在她刚要触及他颤抖的肩头时,突然被一把握了住。

    她一愣,抬起头。

    头顶是司徒啸白一双泛着竖执的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那一秒,四目相对,心头好似敲过暮鼓晨钟,一遍一遍回荡在心房。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扯离林斐彦身边,平淡的口吻,不带丝毫感情,“进去看看你妹妹吧。”

    安锦歌这时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一群院领导及医生,而他就这么抓着她的手,根本不避讳。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想要抽出来,可也不知道触了他哪根筋,他反而暗自用劲捏疼了她。

    安锦歌一皱眉,抬头看他,只看到他微侧的脸庞,白希如玉,俊美无俦……

    她慌忙避开视线,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蛊惑了。

    “走吧,都进去看看。”他沉声发话,后面的医院领导及医生鱼贯而入。

    安锦歌突然看到了刘医生,后者朝她挤下眼睛,然后就好像不认识似的跟着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安锦歌的脸红得厉害了。

    司徒啸白就当这些人都不存在一般,就这么大方的牵着安锦歌的手走进去,并且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不想被其它人注意,安锦歌只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进门后一颗心就扑在妹妹身上。

    也许是她和林斐彦的事释然许多,对锦心,她着实放下了许多怨与恨。当她发生危险时,她首先念及的还是姐妹血浓于水的亲情。

    两人身后,一双痛苦的眸,紧紧追他们缠握在一起的双手……

    安锦心苍白着一张脸,躺在那里晕迷不醒,张敏如一见女儿就哭着想要扑过去:“锦心!”

    董大康赶紧拉住她,声音也是哽咽着:“先别过去,让医生检查看看再说……”

    看到妹妹虚弱的样子,安锦歌也是心疼,想要上前,司徒啸白同样拽住她,然后没好气的狠剜她一眼,很不给面子的训道:“孩子爸爸在那儿呢,你急个屁啊?”

    说话时,鄙夷的视线扫过站在门口的林斐彦。只一眼,又瞥了开,仿佛,多看这种男人一眼,对他大少爷来说都是侮辱。

    可安家人听到这句话,全都瞪大了眼睛,张敏如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是说……你是说……孩子没事?”

    安锦歌的目光同样充满企盼,她对这孩子的心思十分复杂。毕竟,没有他的存在,她的婚姻或许还可以挽救。可是现在,她完全没了那份自私,只想着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只要他没事。

    一切都好。

    而此刻,林斐彦的眼神也是极为复杂的。

    比起安锦歌,他对这个孩子要更加难以取舍。他是林家翘首以盼的子嗣,可也是束缚他没办法追回真爱的枷锁。

    他甚至会想过,如果……如果他就这么不在了,他会难过,会伤心。但是……但是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再追回锦歌了!

    那样的话,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他知道这么有多残忍和自私,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尤其是在看着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却被另一个男人大方牵起手时,他心如刀割。

    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病房里面躺着的是他孩子的母亲,尽管不爱,却是此生都与他脱不了关系的人。

    他能怎样期盼?

    这时,司徒啸白不紧不慢的哼笑一声,“他怎么会有事呢?拥有意志力那么顽强的母亲,还有精力旺盛的父亲,基因能不强悍吗?”

    听出他的讽刺,可安锦歌已无暇去责怪他什么,只要听到孩子没事,她的心总算是踏实下来。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每一个都是被送来人间的天使,干干净净的来到人世,何必要背负大人犯下的错?

    张敏如激动得一个劲的感谢菩萨,一边哭着抹泪,嘴里一边“阿弥陀佛”的念叨着。董大康也十分高兴,对着司徒啸白不停道谢:“谢谢司徒少爷!”

    司徒啸白只是“嗯”了一声,要不是因为他是安锦歌的继父,对这样一家人,恐怕连搭理都不会。

    林斐彦仍站在原地,短暂的喜悦之后,他知道,自己又被瞬间打回了地狱。

    “斐彦……”

    床上的人突然醒了,张敏如哭着上前:“锦心……锦心你好点没有啊?”

    安锦心嘴里喃喃的叫着,环视一圈,在视线越过父母,锁定住林斐彦后,朝他虚弱的抬起了手:“斐彦……”

    安锦歌淡然的看着,就像过客,看着别人的伤春悲秋,风花雪月。

    林斐彦木木的没有动,一屋子的人却都扭头看向他,有女医生忍不住的皱起眉说:“先生,你妻子在叫你呢!”

    所有人脸上都出现类似的表情,毕竟是妻儿平安,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可他这个做“丈夫”的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开心,反而麻木得让人生气!

    他是怎么做人家丈夫的?

    只有了解内情的刘医生垂下头,暗暗的叹息一声。

    “斐彦……”

    锦心还在一声声的呼唤着,颤抖的手,苍白的脸,令人动容。

    张敏如不敢出声强求,只得祈求似的望向林斐彦,可意识到什么,又怯怯的看向大女儿……

    “司徒,走吧。”安锦歌骤然出声,抬起头,迎向司徒啸白玩味似的目光后,她深呼吸,声音极低:“带我离开这儿。”

    不是想要逃避,而是她不想林斐彦为难。

    她知道,只要她在这里,林斐彦就不可能会对妹妹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不管是出于对自己的顾虑还是什么,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为身边的人带来困扰。

    尤其是她深爱过的人。

    司徒啸白眯了眯眸子,慢慢勾起唇角,倏尔揽住了她的肩。

    安锦歌垂下头,没有抗拒。

    很满意她的柔顺,司徒啸白心情不错,对身后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的院长吩咐道:“她住院的一切费用都记我身上。”

    转过身来,即刻对上林斐彦一张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死死的盯住安锦歌,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而是看向司徒啸白,一字一句的大声说:“不必了,这点钱,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司徒啸白睨向他,勾起唇角,点头:“好。”

    既然有人想送钱给他,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毕竟,他是商人。

    安锦歌一直没有看向林斐彦,暗自扯了下司徒啸白的衣角,示意他快点离开。

    司徒啸白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微笑:“麻烦,请让让。”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离开,如果林斐彦不想让,他也是不介意在他面前多上演一些肉麻戏码。

    林斐彦咬了咬牙,身子朝旁边侧过一步。

    司徒啸白揽着安锦歌往门口走,感觉到在越过林斐彦时,怀里的人好像松了口气,司徒大少爷又不高兴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喂,安锦歌,回去把那个什么杂粮粥给我热一热吧……虽然煮得有点像猪食,可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喂,这种机会并不多,安锦歌,你可得知道珍惜……”

第105章 你记住,她现在是司徒啸白的女人

    安锦歌又是气又是无奈,她煮的粥有那么差吗?为什么不说是他大少爷吃不惯这种粗茶淡饭呢?不过,她还是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争论。

    不满意她的默视,司徒啸白偏偏不想让她安生似的,不满道:“安锦歌,你那是什么态度啊?”

    “快走吧。”

    安锦歌加快了步伐,司徒啸白更气了,“喂,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哪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啊?”

    “没有吗?你确定?”

    “没有!”

    好脾气的安锦歌,也禁不住他的胡搅蛮缠,反驳的声音都不觉放大了。

    司徒啸白先是微微愣了,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的说:“安锦歌,你在吼我?”

    意识到自己被他逼得失了态,她忙回身过来拉他,刻意避开了病房内那些探寻的眼神,压低声:“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我们快走吧。”

    她心里早已在不住的哀求,就算是她求求这位爷了,放过她吧,快点离开这里吧!

    貌似是她的态度够诚恳,司徒啸白歪着头瞅了瞅她后,总算是开了恩,“好吧,我可告诉你啊,下不为例!”

    “好好好,下不为例。”

    安锦歌赶紧拽着他离开,头压得低低的。

    林斐彦侧着身子,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落入耳中,心里疼得跟缺了块肉似的,不足以致命,却终日鲜血淋淋,成了永远都不可能会愈合的伤。

    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另一侧,安锦心还在眼巴巴的望着他,“斐彦……”

    林斐彦强迫自己收起一切心中所想,放空脑袋,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向她。

    望着走廊上好像欢喜冤家似的两人,院长则是一脸的疑惑,喃喃的说:“安锦歌……安锦歌……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呢?”

    林斐彦倏尔顿了下脚步。

    这时,刘医生见状,赶紧凑上前,小声说:“院长,您忘了,安锦歌不是在我们医院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吗?”

    院长狐疑的视线投向他,摇了摇头,“不,我一定是在其它地方听过……”

    注意到林斐彦已经看过来,刘医生忙拉着院长往外走,“呵呵,您记错了。”

    望着刘医生匆匆的身影,林斐彦眯起了眸子……

    出了医院,安锦歌就开始报怨,“司徒啸白你是怎么回事啊?一定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说我给煮粥的事吗?”

    司徒啸白发动车子,很不齿的扫过她一眼:“我有说错吗?我不过就是在说事实而已,我不明白你在抗拒个什么劲。”

    “那是因为……”安锦歌又禁了声。

    她总不能说,那是因为他的话会让人浮想联翩吧,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来取笑她呢!

    见她不说话了,司徒啸白凑过来,眯起好看的眸子,“喂,你不会是怕人家误会吧?”

    果然。

    安锦歌反应很快,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

    “没有?”

    司徒啸白笑了,盯着她的脸,不说话。

    在他的高压注视下,安锦歌的脸越来越红,可还得强装镇定的说:“不是想回去吃粥?走吧。”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将车子驶上公路后,状似随意道:“安锦歌,你尽管在我面前矫情,我不介意。”

    安锦歌的嘴角隐约抽搐两下。

    他一定要这样想当然吗?

    ……

    林中成和关淑月急忙赶到医院,得到锦心肚里的孩子没事,这才都放下一颗心。

    注意到这是司徒家的医院,关淑月说什么也要转院,“斐彦,你马上去办出院手续,咱们到另家医院去!”

    林中成皱皱眉:“你又想干嘛?”

    “我才不要把钱送给他们司徒家的医院呢!”关淑月还记恨着上次被司徒啸白羞辱的事,气道:“就算他们家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哼,反正是别想从我这里赚走一分!”

    这时,张敏如陪着笑脸说:“司徒少爷说,我们的住院费全算在他身上,所以锦心在这里住院可以不用花钱。但是斐彦……”

    林斐彦安静的坐在窗前沙发位置,冷静出声:“这种便宜我不会占。”

    林中成眉头拧得更紧了,关淑月立即赞成道:“没错!斐彦,妈支持你!咱们林家又不是花不起这个钱,凭什么要他装好人啊?”

    “胡闹!”林中成发了话:“你以为转到其它医院就不是司徒家的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哪家医院没有司徒家投资啊?又有哪家医院不用他们家的医疗器械?真如你这么讲骨气,干脆出院不要治,在家里躺着算了!”

    “不治就不治!”关淑月摞下狠话说:“我就不信,离了他们司徒家还活不下去?”

    张敏如心疼女儿,劝道:“亲家母,我看还是算了吧,锦心身子弱禁不起折腾……”

    关淑月立即表现得有些不耐烦,“哎哟,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再说,怎么就禁不起折腾?谁还没生过孩子啊!我生我们家斐彦那会,他爸爸整天就知道工作,我一个人又要做家务,还要伺候他们一家老小,我还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张敏如虚应的陪着笑,可脸上的表情着实难看。

    “行了,说那些干嘛?”林中成对于妻子的厌烦,愈加明显了。

    安锦心躺在床上没吭声,眼睛直盯着林斐彦,不甘的紧紧揪着被子。

    她没想到姐姐在离婚之后还会来勾引姐夫,而姐夫对姐姐又明显没有忘情,到时候,只要姐姐再耍些手段,姐夫一定会离开她的!

    她该怎么办?

    “凭什么不让我说啊?我那时有多辛苦你知道吗?”关淑月有些不依不饶的,林中成烦躁的紧琐眉头。

    这时,林斐彦突然出声,“不转院。”

    关淑月一下子愣住了,“斐彦,你……”

    林斐彦说过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去看他们,目光又抵向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敏如夫妇相互看一眼,悄悄松了口气。

    安锦心眸光亮了亮,内心不禁又升出一丝期盼。

    姐夫是怕累到她,更不想再伤及肚里的宝宝,所以才不同意转院的吧!

    对,一定是这样!

    林中成看了看儿子,起身,“斐彦,跟我出来一下。”

    他率先走出门,林斐彦半晌后才站起身跟出去,关淑月望着那父子俩,丈夫很少会对儿子那样严厉,心里不免有点担忧。

    门外,林中成转过身来,提眉问:“斐彦,我不管你有什么个人情绪,都要给我忍住!司徒啸白可不是我们林家能惹得起的主儿,咱们以后能否在C市立足就是他一句话!你明白吗?”

    林斐彦眼眸眯紧,双手捏成拳,倚在墙边,头微微垂着,“爸,我们林家还不至于这么苟且偷生吧。”

    “至于!”林中成严肃道:“斐彦,你记住,做任何事都不能感情用事!尤其是为了女人!”望着儿子愈发紧绷的脸,他继续说:“别忘了,是你对不起锦歌在先。不论她现在和谁在一起,你都已经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这话虽残酷,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必须要去点醒他,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否则,他会毁掉整个林家!

    纵使林斐彦不了解司徒啸白这个人,林中成可是清楚得很!

    林斐彦的瞳孔突然放大,呼吸变得沉重,咬紧了牙,所有的不甘都清楚的写在了脸上。想要反驳,可父亲说得该死的对,他竟无从开口!

    这种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会折磨得人发疯!

    林中成这时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微微放轻了语气,“斐彦,你还年轻,是会把感情看得比较重。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好知道了,女人不过就是调节心情的工具,没必要太当真。”

    他又不得不叮嘱一句:“司徒啸白真的不要再去招惹了!还有安锦歌……从今往后,你连惦记都不要惦记了!你要时刻记住,她是司徒啸白看上的女人!”

    不再多说,林中成转身走进病房,打了声招呼后,又匆匆离开了。剩下林斐彦一个人,独自站在走廊上,侧影孤单落寞,徒有愤怒,又无从发泄。

    他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可是,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跑过来提醒一遍呢?好像锦歌生来就该是他司徒啸白的女人!那么他呢?与他的那段婚姻又算什么?

    病房的门又推门,张敏如和董大康夫妇出来了,“斐彦啊,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锦心这边……就麻烦你照看下了。”

    林斐彦抬起头,僵硬的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

    两人刚要走,他突然叫住他们,然后上前,抿抿唇好似难以启齿。

    张敏如好奇的问:“斐彦,还有什么事吗?”

第106章 我允许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妈……”林斐彦终于开口:“我和锦心……是不可能的。”

    张敏如一听,登时就傻眼了,急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斐彦啊,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锦心那么小,现在为了你连学都不能上了,这孩子也快要出生了,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董大康赶紧拦着她,“哎呀,你先听斐彦把话说完。我相信,斐彦不是那种人!”说着,还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他是,我这一关他都别想过去!”

    林斐彦忙安抚,“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做了个深呼吸,说:“我爱的是锦歌,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张敏如怔怔地松开双手,“可是……可是锦心要怎么办?你不要她了,她会被人笑死的!”

    “锦心我自会有安排。”林斐彦垂下眸光,沉声说:“等她生下孩子后,我会安排她出国留学,如果她想留在国外,我也会帮她置办一处房产,再帮她联系工作,让她在国外定居。至于孩子,我会抚养的,而且……会以我和锦歌的名义。”

    张敏如的表情十分复杂,一会看看他,一会又看看董大康,后者同样是一脸的凝重。

    “这……这……”张敏如纠结片刻,仿佛有点为难:“锦歌会同意吗?”

    “我会努力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林斐彦坚定道:“就算她现在不同意,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她同意为止!”

    言下之意,除了安锦歌,他是绝对不会想要第二个女人。张敏如和董大康岂会听不出?两人都没说什么,就这样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林斐彦回到病房,关淑月迫不及待的拿起包包起身,“斐彦啊,妈有点事就先走了。”

    林斐彦没说话,走到床边,安锦心这会睡了,却睡得不太安稳。

    走到门口时,关淑月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妈请了个私人看护,待会就能来,到时你就回去休息吧。”她扭头往外走,边走边嘀咕着:“请个看护就要八千多,人家倒好,一分钱都不掏,还真会占便宜……”

    病床上的人,睫毛倏尔颤抖几下。被子里的双手,紧紧揪着床单,脸上火辣辣的。

    安锦心不想独自面对关淑月才会装睡,没想到,这个老女人居然会当着斐彦的面说这些!真是害她丢脸死了!

    还有她爸妈,听说关淑月要请看护,怕分担看护费,就找了个低劣的借口开溜!他们有没有考虑到,这么做会害她这个女儿很没面子啊?

    真是恨死他们了!

    屋里没了动静,紧闭的双眼这会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却看到林斐彦正对着手中的婚戒发呆……

    安锦心倏地睁开眼睛,气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她都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想着她?”

    林斐彦扭头,淡淡的扫过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将戒指收进口袋里,走过去站在她对面,沉默良久,说:“我和你姐姐的事,我自会处理,我不希望你再参与进来。”

    安锦心刚要说什么,他抬手阻断,“你只需要知道,你和……肚里宝宝,我会负责到底。”

    望着他此刻的坚决,安锦心再委曲,也只有哀怨的低下头,不敢再像今天那样与他发生冲突。毕竟,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好在他说他会负责到底,那么,在生下宝宝这段期间,她就还有机会!

    直到安锦心这次真的睡着后,林斐彦才离开病房,直接去了刘医生的办公室。

    见是他,刘医生一愣,随即笑道:“是林先生啊,你怎么会来我这儿呢?”

    刘医生刚才在安锦心的病房里见过他,因为不是主治医生,所以站得比较远,与林斐彦也没能打上招呼。

    “刘医生,好久不见了,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您。”林斐彦温文有礼,待刘医生一向都是感激有加。

    两人寒暄几句话,林斐彦也不兜圈子,径直问道:“刘医生,我有件事想要问您。”

    “什么事?”

    “司徒啸白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锦歌?”

    刘医生登时怔住,根本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身为医生,他并不擅长说谎,可是想起司徒少爷的交待,又不便回答,只得含糊否认:“这个……我也不很清楚。”

    林斐彦何等聪明,只一眼就看出端倪!刘医生的反应,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测,司徒啸白早就知道了锦歌!也许是因为锦歌的心脏移植手术的重要性;也许是他刚好接触过,也许是因为其它,理由看上去都再正常不过!否则,像他这种地位的人,又怎么会和平凡的锦歌产生交集呢?

    刘医生生怕他再多问几句,自己会露出马脚,赶紧说:“呃,林先生,我要去查房了。要不,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林斐彦却笑了,态度依旧客气,“我没事了。”

    ……

    回到家,安锦歌刻意煲了汤,想要送到医院去,被司徒啸白一把抢过来,当着她的面喝了个精光。

    “你……”安锦歌气得脸颊微微胀红,“我煲了一个下午呢!”

    司徒啸白拿起纸巾,优雅的擦拭下嘴角,“味道勉强过得去。”

    她一跺脚,“那是给锦心的!”

    他点头:“我知道,不过我认为,到我肚子里会更有价值。”

    安锦歌抚着发胀的额角,“你知道你在跟孕妇抢东西吃吗?”

    “呵呵,”他皮笑肉不笑,眸子阖着,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邪气,充满魅惑,“安锦歌,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再做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事!”

    知道他要说什么,安锦歌转过身去不看他,轻声说道:“别人要笑是别人的话,我只是做我认为对的。”

    其实遗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不是视而不见,而是坦然接受。不恨了,也就不再爱了。更何况,躺在医院里的人是她的亲妹妹,

    他嗤笑一声,径直躺在沙发上,长腿搭在茶几上,“让我告诉你什么是对的!对的就是准备两个草人,没事的时候扎几针,直到你浑身舒坦为止。”

    安锦歌扑哧一声笑出来,扭头看他,“你都是这么对竞争对手的?”

    他竖起食指轻摇,正色,“我都是直接扎真人。”

    她摇头失笑,倒也不奇怪,这种事的确会是他司徒大少爷能做出来的。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看看钟,又看看根本没有离开打算的某人,清下喉咙,委婉道:“这么晚不回去,你家里人会担心吧?”

    司徒啸白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开,好笑的看看她,随即坐起了身子,长腿盘起来,一手搭上沙发扶手,盯着她说:“目前,我是一个人住。至于家里关系也很简单,爸爸小妈和一个不争气的弟弟。司徒家的规矩不多,只有一个,只要成年了就可以滚出去了,只要不做违法乱纪作歼犯科的事就都没问题。所以,你的问题根本就不叫问题。”

    安锦歌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叫问题的问题,能换来他这么详细的回答。

    她怔怔的,“其实,你们家的事,你不必告诉我这个外人的。”

    那有点像……向她报备。

    思及此,她又暗自骂自己花痴,什么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遐想了?

    司徒啸白站起来,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走近她,迫人的身高顿时充满了压迫感,尤其是在她穿着拖鞋的情况下,更像似在低头审视。

    微笑,他说:“既然你都拐弯抹角的打听我是不是独身了,我自然得把底细详细说给你听。”

    安锦歌大囧,她什么时候打听他了情况了?还……还拐弯抹角?司徒少爷的自恋程度又递增到了一个新高度,令人望尘莫及啊!

    她整理好情绪,尽量保持冷静的说:“不是,司徒,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他抬手阻断,表示他能理解,“你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你们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说没有就是有,说有就是快要爆发了。”

    安锦歌快要被他搞得疯掉了,一边按压眉心一边说:“我对你是不是独身真的没有兴趣知道……”

    突然,身前的压迫感更加强烈了。

    她抬头,脸颊差点撞上他的胸膛,而目光则瞬间跌入他一双黝黑潭眸里。

    盯着她,他露出招牌式的邪笑,一侧唇角勾起,慢慢说道:“小锦歌,你听清了,有的话我只说一遍。我允许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允许你对我感兴趣。”

    仿若身中魔咒,安锦歌杵在原地,自清眸里映出的,是他带笑的狂妄表情,还有深埋在瞳仁深处的专注,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只记得,当时心跳加速。

    并不属于她的心跳。

第107章 一个回答换一个问题

    注意到老板这两天心情愉悦,对待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小白和安锦歌两人在整理仓库,小白悄悄问道:“锦歌,你说老板是怎么了?前几天还动不动就发脾气呢,现在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安锦歌将画框处理干净,接下白手套,想了想,说:“股票赚钱?要不就是追到哪个明星了?”

    小白直摇头,“老板那么有钱了,才不会在乎赚不赚钱呢!而且,他更不可能喜欢什么明星网红了!”

    安锦歌失笑:“为什么这么肯定?”

    在她看来,小白就是个人崇拜。

    “老板才不会那种肤浅的男人呢!”转而,小白又神秘兮兮的说:“我听说啊,老板以前有一个女朋友,好像还是初恋呢!两个在一起好多年了,可是后来……”

    安锦歌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中的工作,扭过头来望着她,“后来怎么了?”

    “后来,”小白努力的回忆着,最后耸下肩:“可能是分手了吧,谁知道呢,反正肯定没在一起就对了。”

    这时,有同事过来叫她,小白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想着司徒啸白那样的男人,居然会爱了一个女人那么多年,安锦歌着实有些吃惊,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长情的男人,尤其还是初恋!

    可安锦歌又不禁开始好奇,能让这个男人如此深爱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突然,她想起蓝明欣提到过,司徒啸白除自己之外,曾经带过另一个女孩去过他们的聚会,应该就是她吧。

    不知不觉,她手上的动作减慢,想着这个女孩,想着司徒啸白,想着有可能发生在两人间的轰轰烈烈……

    身后有人靠近,她浑然不觉。

    “安锦歌!”

    再次响起的声音,宣示着主人的不满。

    安锦歌骤然回神,一回头就撞进一双漆黑的瞳眸里。

    她一惊,没想到还在脑海中神游的人,竟会瞬间出现在眼前,顿时有点慌乱,“对不起,我……”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她专注于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太久,久到连她自己都吃惊。

    司徒啸白挑高眉梢,狐疑的眯起眼睛,“你在想什么?”

    他的话,瞬间窥探进她的内心一样,更加令安锦歌无措了。她忙转过身去,背对他,“没什么。”

    心跳变得不再规则,让她觉得不适,手抚上胸口,悄悄做了个深呼吸。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适应了这颗心脏,还是与它的共鸣越发强烈了,它的跳动开始变得有力,每一下都能牵制住她所有的神经一样。

    尤其,是在面对他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不舒服?”他的声音有点紧绷,强势的扳过她的身子,眼睛紧紧盯住她的胸口。

    安锦歌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觉察到他的视线粘在自己的身上,她一惊,赶紧伸手挡住自己,顿时又羞又气,“你在看哪里!”

    见她没事,司徒啸白的紧张神情才有所收敛,唇角微微提了起,视线里尽是他惯有的桀骜与戏谑。

    “工作的时候思想开小差,做为你的老板,我是不是该询问一下呢?”

    安锦歌立即否认:“我没有开小差,只是在想……”

    她不习惯撒谎,一时间竟找不到借口,神情立即变得尴尬起来。

    司徒啸白唇边的弧度扩散,上前两步,盯着她,“在想……我?”

    安锦歌的脸腾地胀红,心跳加速,眼神也变得慌乱,“没有!我才没有呢!”

    她的反应,倒让司徒啸白微微怔住了。

    随即,他失笑出声,表情愉悦得没有半点平时毒舌跋扈的样子。

    安锦歌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咬了咬唇,双手紧紧搅着。

    她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尴尬的经验,尤其是对面的男人还笑得肆无忌惮的。她有点懊恼的抬头,瞪了他一眼,幽怨的问:“笑够了没?”

    司徒啸白笑容邪气的逼近她,肆意欣赏着她脸上不断蔓延的红晕,拉过椅边的椅子,跨坐在上面,双手搭在椅背上,不紧不慢的问:“你刚才在想我什么?”

    安锦歌被他逼问得越来越窘迫,“我都说过没有在想你嘛!”

    他勾起一侧唇角,“那在想谁?”

    “反正不是你。”她胡乱搪塞。

    他不依不饶,“哦?是我认识的?”

    “不是……”安锦歌扭过头,假装很忙的样子,偏偏有人就是没有眼力见儿,还在不断追问:“既然是我不认识的人,那就说说好了。”

    安锦歌咬咬唇,被他问得烦了,没好气的说:“司徒少爷,你一向这么八卦吗?”

    司徒啸白不无傲气的撇撇嘴,“那也要看是谁的,别人的就算求我,我都不会八一下。”

    安锦歌真的快要哭了,那为什么对她的事就这么执着呢?保持原则,发扬风格,做他冷漠不接地气的司徒少爷不好吗?

    不想在这里继续和他探讨下去,届时她一定会丢盔卸甲,死无全尸。

    “老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了出去工作了。”安锦歌重新找回微笑,一脸公事化的说。

    司徒啸白则眯着眼睛看她,她越是如此,就越是勾起他的兴趣。他垂下眼眸,似笑非笑道:“不错嘛,现在都开始藏着自己的小秘密了。”

    安锦歌没吭声,解释什么的,在他这里是行不通的。索性不说话,觉得没趣了,他自会放过她。

    可是,她发现她错了。

    司徒啸白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执拗劲,一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做个交易怎么样?如果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换你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上到个人资产,下到银行存款,我保证如实回答。”

    安锦歌心下嘀咕,这算什么交易啊?反正她对他有多少身家,根本都不在意……

    她倏尔心念一动,原本的坚持,竟都被这个念头动摇了,居然脱口而出,“好。”

    司徒啸白笑了,挑挑眉示意她先回答。

    安锦歌咬着唇,纠结得跟什么似的,想反悔也已是不行。她只得自我安慰的想,反正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告诉他又怎样?

    她鼓足勇气,抬头望住他,回道:“只是听了些有关你的事,比较好奇罢了。”

    “我的事?”司徒啸白轻笑着问:“我的什么事?”

    安锦歌抿了抿唇,缓缓出声:“你的初恋……”

    她话音刚落,司徒啸白的脸立刻就变了,倏地站起身,眉头皱着,眼神严厉得可怕,“谁跟你说的?”

    安锦歌有些吓到了,她自然是不会出卖小白,所以说死也不会告诉他!但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却是他瞬间变化的态度。

    看来,这个女孩对他而言,的确意义不同。

    不知为什么,心里面隐约有丝不适。

    气氛即刻尴尬起来,两人谁都不说话。安锦歌站在他对面,抿紧的唇显出几分倔强,即使知道他不高兴,但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所以也绝对不会开口道歉的。

    但……

    她心里委曲。

    良久,司徒啸白发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是我的挚爱,也是唯一。”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出去了,留下安锦歌站在原地,说不清道不明的,被一股她分辨不清的情绪,从头到脚的包围起来。

    一整天,她都像没什么精神似的,小白发觉到了,关切的问:“锦歌,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不舒服的话,就请假回家好了!”说着,她又暧昧的朝她挤挤眉眼,“是你的话,老板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画廊里早有两人的绯闻,只不过碍于安锦歌,大家没有公开谈论罢了。

    安锦歌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不能硬撑的。”小白好心道。

    她感激笑笑,扭过脸,笑容慢慢敛下,心底仍旧沉甸甸的。

    终于熬到下班,安锦心坐在休息室里活动下酸痛的肩膀,待大家走得差不多了,她才站起身,换下工作服后慢慢走出来。

    谁知,才推开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人。

    她愣了。

    司徒啸白站在门侧,不知等了她多久,见她出来了,抬眸看看她,不满道:“没见过下班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安锦歌收回视线,“是老板有事要我去做?”

    她的态度,让司徒啸白露出个意味不明的浅笑,盯着她的目光,则变得更加执着,“你在生气。”他一针见血道。

    “没有。”她否认得很冷静,转身将门锁上,“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下班了。”

    “有。”他下巴微抬,一如之前那样嚣张,眼神也傲然到足以睥睨天下一般,“你还没有问我问题呢!”

第107章 让他如此殷勤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安锦歌一愣,随即想起下午在仓库里的事。

    她马上摆手,“算了,不用当真的。”

    她的随意立即惹了司徒啸白不高兴,瞪着她,说:“我向来言出必行,也没人敢质疑我的话!”

    安锦歌眨巴下眼睛,觉得很无辜,“可是,我不想问了。”

    “不行!不问也得问!”司徒啸白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死死瞪住她。

    安锦歌不敢相信似的张了张嘴巴,半晌才说:“司徒啸白,没你这么强迫人的!”

    哪里有人强迫问问题的?也只有他司徒少爷这么奇葩!

    司徒啸白才不管那些,横在她面前,无赖一样,“想不出来的话,今晚你就别想回去了。”

    她无奈的抚着眉心,想到之前的问题,她又皱了下眉头,终于赌气的问出声:“好,我想知道你和那位初恋小姐的故事。”

    果然,如她所料般,他的神情又变了。

    但这一次,他却将情绪控制极好。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饿了,请我吃饭。”他转身就往外走。

    “可是……”安锦歌一想到要破财,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走了几步,倏尔又站住,“我会告诉你的。”说完,推门就出去了。

    隔着玻璃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孤寂的味道。

    安锦歌默默的看了一会,直到他站在外头跟她瞪起眼睛,她才不情愿的跟出去。

    坐进他的车里,她低声说:“我只带了八十多块钱,恐怕请不了你吃大餐,也请不起高级餐厅。”

    司徒啸白鄙夷的瞅瞅她,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财迷了?”

    安锦歌幽幽地望着他,小声嘀咕着,“你是老板,一顿饭就有可能抵上我们半年的工资,当然不知道我们为五斗米折腰的痛苦了。”

    要不是他强迫,她连这八十多块钱都不舍得花呢。

    司徒啸白瞥瞥她,收回视线时,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前,从外观看其考究的装修风格,就能猜出其不菲的消费。安锦歌顿时眼眸放大,坐在车内马上表明态度,“我是不会为了一顿饭刷盘子的。”

    司徒啸白的眉梢抽搐两下,回过头,“先从你的奖金里扣。”

    不理她的抗议,他大步走进去。

    安锦歌磨磨蹭蹭的跟上前,走进了餐厅。

    这顿饭一如想象中的昂贵,安锦歌直吃得肉疼,对面,司徒啸白则是一反常态,没有毒舌,没有挤兑,显得十分安静。

    安锦歌知道是因为早前的谈话,但是他不开口,她也不会主动提及。最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结束,再各自散去。

    “她是我大学学妹。”他骤然出声。

    安锦歌的筷子滞了滞,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司徒啸白的视线调向窗外,慢慢的,跟随记忆的脚步,眼眸似被一片浓雾覆着,迷离深邃,一眼探不到头。

    “她替她的同学送了封信给我,我当着她的面,将那封信撒掉了。可她却伤心的哭了……”

    他静静的说着,安锦歌默默的听着。

    食不知味。

    故事是很简单的校园爱情故事,没有一波三折,没有轰轰烈烈,但她却能感觉到他爱得深,爱得痴。也许是因为年少情真,也许是因为她的纯真善良,总之,他和她的故事,美好的让人羡慕。恐怕,再没有哪个女人会享受到这个女孩的待遇了吧。

    他寥寥数语,神情没什么变化,但她就是能感知他的伤楚。

    于是,在他沉默后,她突然问:“后来呢?”

    既然这么爱,为什么没能和她在一起?

    所有美好的爱情,不是都应该有个完美的结局吗?像她和斐彦,就算以离婚收场,但至少,比起毕业后的各自天涯,他们的婚姻也算是给了校园爱情一个最终的归宿。

    后来?

    司徒啸白轻笑,敛下的眸里渐渐涌出另一种深情。

    那是无可替代。

    后来怎样,他没说,而是抬头看她,依旧冷傲,“我们的约定是你只能问一个问题。”

    知道他不想说,安锦歌也没再追问。

    这一定是个伤感的结局。

    司徒啸白大方的买了单,然后不顾服务员的目光,一本正经的说:“回去后,我会从你奖金里面扣掉今天这顿饭钱的。”

    安锦歌笑得僵硬,“司徒先生您满意就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交流很少,彼此心里都明白缘由,却偏偏谁都不肯再去点破。

    有关他的初恋,有关那个女孩,像交插着的电影片段,不停出现在安锦歌的脑中,怎样都挥之不去。

    回到公寓,她下了车,“我先进去了,谢谢。”

    如往常那样,她很礼貌的道谢。司徒啸白“嗯”了一声,然后再次发动车子驶出小区。

    安锦歌站在那儿,微怔了两秒钟。以往他不是调侃毒舌几句,就是非得跟着她上楼,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的就离开了。

    刻意忽略掉心里那抹不适,她不再多想,淡默的转身走进楼内。

    打开门,看到方楠正噙着暧昧的笑,坐在沙发上盯着她。

    她一笑,“要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电话给我呢?”

    方楠挑起细长的眉,“刚才我可都看见了!”

    “什么?”安锦歌换下鞋子,装作听不懂。

    “去,别装傻啊!”方楠朝阳台方向指了指,“老实交待,你和那位司徒少爷现在进展如何了?”

    “方楠,别开玩笑了,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

    比起之前的否认,今晚的锦歌看上去略有不同,敏锐如方楠也已觉察到了。

    “怎么了?”她跟着她走进卧室,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的问:“说来听听吧。”

    “什么都没发生,你要我说什么呢?”

    方楠失笑,“安锦歌小姐,你知道你骗得了别人,可是你永远都骗不了我吗?”

    安锦歌蹙下眉,却没吭声,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和方楠说些什么了。

    “好吧,那就随便谈谈好了。”方楠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大方道:“随便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安绵歌想了下,转过身来问:“如果,一个男人对初恋念念不忘,偏偏还是一个众人眼里最不应该长情的那种男人……”

    她也不知道想问的到底是什么,此刻思绪竟然乱糟糟的,最后,不禁眉头琐紧,摆摆手,“算了,当我没问。”

    方楠听出端倪,轻笑着说:“要我说,这种男人才是世间少有的稀有品种,比那些没事就把情爱挂在嘴上的男人靠谱得多!我要遇到这种男人,肯定紧扒着不放,才不会让给那些小婊砸们呢!”

    方楠言语奇葩,安锦歌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只是这一次,她却认真思索起来,随即又问:“你不认为,你可能永远都没办法走进他的内心吗?”

    方楠耸耸肩,完全不在意道:“只要我爱他,我才不管会不会走进他的内心呢!至少,我没走进去,我也不会让别人走进去!那么,我就永远是排他心门外的头一个,这样就够了,其它的我根本不在乎!”

    安锦歌望向她,摇头失笑。果然是方楠,这种事也只有她做得到。

    方楠这时笑米米的走近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她,“怎么,你家司徒少爷还在想着他的初恋呢?”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安锦歌淡淡一笑:“我只是好奇,即使明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如此深爱的女人,还坦言是他的唯一,还会有人甘愿飞蛾扑火吗?”

    方楠一扬眉,反问道:“你呢?你会吗?”

    安锦歌冲了两杯速溶咖啡,递给她一杯,然后握着怀子,仔细想着,慢慢摇头:“不会。”

    以前的安锦歌,她无法确定,但现在绝对不会,她不会让自己再受一次伤。且不说她会不会爱上他,她会时刻提醒自己这个事实,哪怕是一丝隐患,都必须要杜绝!

    方楠玩味似的望向她,伸手指向她的心口,“那就管好自己的心,别让它背叛你。”

    安锦歌一笑,“那可有些难度了,你也知道,它之前并不属于我。”

    “切,那又能怎样?难不成它之前就认识这家伙了?”

    安锦歌朝她眨眨眸子,“也许,认识也说不定呢!”

    方楠瞪她,“我说姑娘,编故事也要讲究点逻辑性吧?照你这么说,你还没爱上,你的这颗心就一定会先背叛你!谁让人家是老相识呢!”

    安锦歌也被自己的假设给逗乐了。

    “我不了解司徒啸白的过去,我只知道,能让他这么殷勤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方楠懒洋洋的坐在客厅里,声音飘了过来,“一次失败,不足以让你变得畏首畏尾。”

第108章 你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才对

    方楠离开,安锦歌耳边还在徘徊着这句话,久久无法停歇。

    她很明确自己对司徒啸白的感情,像朋友……或者,比朋友多一点,仅此而已。

    所以,她不可能出现像方楠说的那种情况,而司徒啸白对她也绝对不是所谓“殷勤”。

    因为,他心里只一个初恋。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总是被些奇奇怪怪的梦给惊醒了。直到天微微泛青,她才睡着。

    谁知,这一觉竟睡过了头,她破天荒的头一次迟到了!

    匆匆走进画廊,小白眼尖的看到她,马上小跑着过来,“锦歌!你怎么现在才来?老板一早就找你了呢!”

    安锦歌快步走进更衣室,迅速换上工装,“他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小白站在门口摇了摇头,随即八卦道:“也不知道是谁惹到老板了,他今天就像颗炸弹一样,逮谁炸谁!”

    “哦?”想到昨晚的事,安锦歌蹙下眉,

    “锦歌,你待会见老板的时候要小心哦!千万不要被他炸到哦!”小白好心的提醒。

    安锦歌笑着点下头,出了员工更衣室后,就径直上了二楼。

    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敲响走进去。屋子里,司徒啸白就站在窗前,一手插着裤子口袋,一手夹着香烟吞吐。

    他很少会在她面前吸烟,不是他有绅士风度,而是顾虑她的身体。只要对她健康不利的,他是绝不会做的。也直到这时,安锦歌才发现,他心细程度是她不曾想象过的。

    尤其是对自己。

    方楠的话,毫无预警的窜出脑海。

    她说,只有在意才会迁就,特别是像司徒啸白这种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迁就的人。他若肯做到此,更加说明一切。

    安锦歌不是后知后觉,只是无法相信。

    可是……

    “安锦歌,你行啊你,长本事了嘛!都敢给我迟到了?”

    头顶,是他微愠的声音。

    安锦歌一怔,反应慢半拍,抬起头看着他,脑子里还处于“一切皆有可能”的假设阶段。

    见她就这么怔怔地望着自己不说话,司徒啸白又皱起了眉。

    “别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关。”

    安锦歌直到这会才清醒,赶紧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说话时,她脸红红的。

    “睡过头?”司徒啸白对这个借口,表示出了怀疑。

    安锦歌头压低,说出来其实连她自己都不信!她居然会为了这个家伙失眠!要不是因为此,她怎么可能会迟到呢?所以,这也该是他的责任啊!

    但这话,她哪里敢说啊。

    倏地,她注意到桌上烟灰缸里的半支香烟。

    是他刚刚按熄的。

    心脏在那一瞬间,有一种类似麻痹了的感觉,随即,又被通上了电流,不过短短零点几秒,就已油走全身。

    像这样的小细节,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都是她平时没有留意过的。可每每发现,心都会随之悸动,她想控制都不能。

    在得知他有一个深深爱过,并且永远都不可能会遗忘的“唯一”,她就开始了悄然变化。会去留意他的举动,会去探测他的想法,会……

    她到底怎么了?

    司徒啸白盯着她,眉梢扬起一侧,双臂环胸,抿着的唇慢慢开启:“安锦歌,你是不是做梦还没醒呢?”

    如果真的是梦,那就好了。

    她骤然失笑,低下头,轻声说:“是啊,现在才算清醒。”

    他眯紧了一双黑眸,瞅她半晌,慢慢的,他说:“有事的话,要告诉我。”

    安锦歌却拧紧了眉心,不去看他,心里乱得跟什么似的。有些东西,她连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又能告诉他什么呢?

    一阵尴尬的沉默。

    司徒啸白瞅瞅她,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复杂,可随后,他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又坐了下来。

    “中午一块吃饭。”他用着习惯性的命令口吻,连商量都不需要的笃定。

    安锦歌没看他,“中午约了小白。”

    她的拒绝,让他好看的眉头一下子就拢了起来,“推了!”

    她这时才去看他,表情有些不满,“那怎么行?我们有约在先。”

    司徒啸白再次危险的眯起眼眸,双手修长十指交叉,抿着唇,时而又抚了抚下巴。

    没有再给他下令的机会,她朝他微微颔首,“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司徒啸白坐在位子上,脸色不怎么好。

    这时,手机响起。

    “喂。”他的口吻略低,语速显快。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代表司徒少爷的心情不太美丽,闲杂人等应该退避三舍才是明智。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怕死的凑上前来!

    “呵呵……我亲爱的二哥,这是怎么了啊?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您老了啊?”

    电话那头,楚云一味的调侃。

    司徒啸白冷着声音,没好气的说:“没事就挂了啊。”

    “等等!”楚云生怕他真的挂了电话,赶紧说:“有事啊,当然有事!那个……大哥回来了。”

    他一说,司徒啸白的眼神登时就变了,“他?”

    “嗯。”楚云的声音也沉了,气氛瞬间僵持。

    停滞了两三秒,他才说:“我妈刚才给我来的电话,她说,大哥早上到家的。叔叔知道后,就从公司回去了,两个人现在还在书房里呢。妈怕会出事,就让我打电话给你,想你回去看看。”

    听得出,楚云是非常不愿意打这个电话。毕竟,这是司徒家的事,他不想参合进去。但架不住他妈妈在那头一个劲的劝他,这才打给了司徒啸白。

    司徒啸白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回去。”

    挂上电话,他拿起桌上车钥匙,立即离开也办公室。

    下楼的时候,安锦歌正在接待两位看画的客人,一抬头就看到他充满中世纪铁艺风格的楼梯上下来。

    步履匆匆。

    他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像有什么急事。

    她就这么望着,直到旁边小白轻轻推了推她,“锦歌,带两位先生到二楼展厅。”

    她骤然回神,忙笑着就声。

    走到楼上时,她又禁不住朝下看,只来得及捕捉到司徒啸白跑车车尾的残影。

    ……

    回到家,司徒啸白大步走进别墅内,柳梦就坐在沙发上,显得坐立不安,不时朝楼上张望着。

    一见他,她忙起身,“啸白……”

    “大哥呢?”他开门见山的问。

    柳梦的秀眉拧着,神情略微复杂,朝上面看看,说:“你爸爸和衍绎还在书房里呢。”

    话音刚落,书房里就传来的怒斥声。

    “休想!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司徒鸿暴怒道。

    另一个同样盛怒的声音吼道:“那你就带着你的这些钱进棺材吧!”接着,楼上书房的门推开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下楼。

    来到楼下时,他与司徒啸白撞了个正着。

    两人就这么对立着。

    “呵呵,”他轻笑,与司徒啸白有几分神似的脸庞上,多了些残戾,“哟,这不是我们司徒家的二少爷嘛!”

    在他面前,柳梦不由的瑟缩了下,看得出,她对这个人极怕,连眼神都不与他对视,只是对司徒啸白低声说:“我上去看看你爸爸。”

    司徒啸白点下头,柳梦便低着头,绕过那人上了楼。

    司徒啸白冷冷的瞅着对面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冷声:“为什么回来?”

    “哈!”司徒衍绎夸张的大笑一声,展开双手扬了扬,“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还是说,我回来还要得到你这位二少爷的允许啊!”

    司徒啸白也不与他废话,径直说:“这里不欢迎你。”

    “不欢迎我?”司徒衍绎喃喃的嚼着这句话,扬眉邪笑两声,上前一步,再次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我只不过就是想拿回属于我的那份,我有错吗?难道,要把这些东西送给那对外人母子?司徒啸白,你别忘了,你姓司徒,你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你应该站在我这头才对!”

    无视于他越来越激动的情绪,司徒啸白仍面无表情的瞅着他:“就算是把家产都送给他们,也好过给你这个人渣!”

    司徒衍绎一听,突然笑了,“你说得没错,我是人渣,司徒家有你这么个骄傲就行了,我怎样都无所谓了。”说着,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安锦歌吧……”

    他的声音才落地,司徒啸白猛地揪紧他的衣领,快要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眸,这会已被恐怖的红色取代。一字一句的,他说:“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一块一块撕碎你!”

第109章 安锦歌,听说你又恋爱了

    “哎哟,二少爷生气了呢?”司徒衍绎怪叫一声,双手突然推开他,指着他笑道:“司徒啸白,老头子要是知道,你为了个女人就喊打喊杀的,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我看他还能不能对你骄傲得起来!”

    司徒啸白早已受够他的冷嘲热讽,走过去拎起他的衣襟就往外拖,“章伯,把门打开!”

    章伯站在门口,左右为难。怎么说那人都是大少爷,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如今这兄弟俩闹成这样,他也着实不忍。

    章伯不动,团团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本来就对司徒衍绎没有好印象,听到司徒啸白的吩咐,赶紧屁颠屁颠的就去把门打开了。

    “团团!”

    爷爷斥责她一声,她也不怕,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司徒啸白一路拎着司徒衍绎,尽管两人身高不输彼此,但司徒衍绎竟也不挣扎,就这么邪笑的看着他,由他把自己拖到了门外。

    司徒啸白用力推开了他,“以后,别再回来了。”

    刚要转身,司徒衍绎不紧不慢的笑了一声,说:“啸白,你越是如此,就越证明你在乎那个女人。而她,就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司徒啸白站在原地,没有转身,双手握成了拳,紧了又紧,指节捏得发白,响起了可怕的叭叭声。可他却一语不发的走了进去,大门“砰”地关上,冷漠的声音清晰传来:“章伯,没有我的允许,以后谁都不许再放他进来。”

    “这……”章伯犹豫了,团团则响亮的应了一声:“是!”

    门外,司徒衍绎的俊脸,渐渐扭曲。

    但很快,他又恢复刚才的漫不经心,转身就走向自己的车,仿佛一切运筹帷幄,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听到外头发动汽车的声音,书房内的柳梦,一脸愁容。司徒鸿也是情绪不佳,可还是按捺住走到老婆身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他不敢对你们母子怎么样。”

    柳梦则轻轻摇头,握住他的手说:“他对我们怎样我根本就不怕,我只是怕你们父子再次交恶……”

    眼见丈夫的怒气又要爆发,柳梦忙说:“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父子,难道,真的要这么一直斗下去?”说着,她又落寞的低下头:“他恨我也是应该,我……”

    司徒鸿知道她想说什么,先是叹了一声,然后环住她的肩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也透着一丝无奈:“这不怪你,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我们早一点告诉他的话,他也不会演变到今天这么偏激的地步。”

    柳梦的视线显得一片茫然,她依偎在丈夫的胸前,无助道:“现在我们说再多,他也不会听了,我们要怎么办呢?”

    不等司徒鸿说话,司徒啸白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声道:“什么都不用做,由着他闹!”

    司徒鸿看一眼儿子,沉默片刻,说:“找个机会,你还是和他谈一谈吧。”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司徒鸿也终是不忍心舍弃他。司徒啸白也自是明白,虽然不情愿,可也没反对。

    柳梦悄然抹掉眼角的泪,强颜欢笑,“啸白啊,中午留在家里吃饭吧,今天啊,小妈亲自下厨,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小妈,我还有事……”

    司徒鸿拉了拉儿子,“她啊,早就在说她的拿手菜了,可到现在我也没吃上。今天算是沾你的光,让我也饱饱口福。”

    两人都这么说了,司徒啸白也不便再推辞,司徒鸿又说:“对了,打电话叫楚云也回来。哎,他妈妈天天念叨着,这小子天天在外面游荡,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司徒啸白点下头:“嗯。”

    打电话给楚云,他第一句话就问:“他走了没?”

    司徒啸白无奈抚抚额角,“走了。”

    “那没问题!”

    他很痛快的答应下来,时间不大就回来了。

    司徒啸白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别有深意的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徒家宅位置较偏,图个清静远离闹市,楚云这速度明显表示他就在附近。

    听他这么说,楚云倒也大方的说:“我怕我妈受欺负,所以就在这附近。”

    他说得坦然,司徒啸白则皱起了眉,好看的侧颜轮廓也绷了起来,在楚云走近时,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不大,充满威慑,“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楚云漂亮的眸子垂落,什么也没说,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点了下头。

    难得两个儿子都回来吃饭,柳梦很高兴,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司徒鸿逮到兄弟俩,难免又是一通训话。

    “好了好了,先吃饭再说。”

    柳梦过来拽走两人,一边挽一个,小声说:“告诉你们哦,你们爸爸现在真的超级罗嗦!有时候,我都受不了……”

    司徒鸿又是好气是好笑:“拜托,说悄悄话可以不要让我听到吗?”

    午餐气氛很融洽,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望着两个儿子,一个潇洒挺拔,一个俊俏帅气,柳梦越是看越是喜欢,放下筷子笑米米的问:“啸白啊,上回说那个姑娘,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爸看看啊?”

    楚云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挤眉弄眼的说:“妈,叔叔,你们可不知道!二哥紧张她紧张的不得了,结果人家姑娘还不理他呢!”

    司徒啸白狠狠瞪他一眼,楚云只当没看见。这下连司徒鸿都来了兴致,“哦?还有这么有立场的姑娘啊?”

    “没有的事。”司徒啸白淡淡的说。

    楚云则在一边拆台,“谁说没有?要不要我带你们去看看!她就在……”

    司徒啸白的脸立即黑了,“楚云!”

    楚云一见他这样,马上又乖乖收了声,示意对面一脸八卦的二老,他迫于邪恶势力,不得不低啊!

    柳楚赶紧说:“你们年轻人想保密,我们也不问了。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再把她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话虽如此,可瞥向楚云的视线,则是充满压力。

    不仅是她,连司徒鸿又顺便施加一些,直让楚云心里叫苦。

    果然,吃完午饭后司徒啸白就离开了,而楚云就被顺利扣了下来。

    “说吧,那姑娘是谁?”

    “她和你二哥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二哥没把人家怎么吧?”

    “她现在在哪?你二哥开的画廊就是为了她?”

    楚云被两人轮番轰炸得受不了了,最后高兴双手投降,“好好好,都别问了!我带你们去见见她!”

    司徒鸿和柳梦这才露出微笑。

    姜是老的辣。

    ……

    安锦歌没什么胃口,一份猪扒饭全都入了小白的口。

    回去的路上,小白一个劲的瞅着她,好奇的问:“锦歌,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安锦歌摇头,微笑:“哪有那么多心事啊,想到下个季度的房租,都够愁上半天呢。”

    “不对。”小白好像火眼金睛似的,又凑近她左看右看的,最后狐疑的问:“你……恋爱了!对不对?”

    安锦歌一愣,接着失笑:“这个更浪费时间与感情。”

    恋爱?

    那是上世纪的事。

    小白却十分肯定似的,一直抓着她的胳膊,“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看上哪个男人了?”说着,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歪着头皱起眉毛,缓缓说:“我记得,前不久有个男人来找你,长得很帅。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他看你的时候,眼珠子就快要粘到你身上了!”

    小白越说越觉得靠谱,两眼直放光,立即催着问:“说,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安锦歌被这个小丫头磨得没法子了,失口回道:“是是是,你说得都是。”

    她只想尽早脱身,可没想到小白兴奋得大声说:“你看你看,我就说嘛!”倏地,抬头看到对面的人,她立即规矩的站在安锦歌旁边,面带微笑:“老板好。”

    司徒啸白?

    安锦歌心头一震,慢慢抬起视线,立时撞入司徒啸白一双冷漠的眸里。

    他就站在门口,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冷眼看着她。在两人走近时,他又微侧过身子,调开了视线。不紧不慢的将烟送到唇边,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他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安锦歌自然也不会主动热脸贴上。

    可是……

    心里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挺莫名其妙的,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却被生生隔开了距离,像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蹙着眉,低头和小白一起越过他身边。

    就在她即将进门时,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入了她的耳:“安锦歌,听说你又恋爱了,恭喜啊。”

    她立住,身子僵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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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婚到底,狂少的头号妻介绍:
新婚夜,她的身体却不允许她做亲密而又激烈的事,他则温柔以待,毫无怨言。就在她为他的守候感动时,竟目睹了他和亲妹的不堪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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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大跌眼镜议论纷纷,说她娶回家也是只能看不能碰,哪个男人受得了?前夫弃她娶亲妹也是情理当中,不知道这位爷看上了她哪一点?
可他却倨傲睥睨,不可一世的宣布,他就是要这个女人,一辈子吃素都乐意!他还要让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罩的,谁敢动她一根指头他都会去扒了人家的皮……
他常说,安锦歌,你不会下蛋,我生不出儿子,咱俩正好可以配成一对。
安锦歌长叹,不是说好要吃素的吗?那昨晚,前晚,大前晚,以及前……前前晚又作何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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