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居然也会生气?!
他的嘲讽,她听得一字不落。
她转过头,因为压抑着的情绪,胸口起伏剧烈,却说不出一句话,就这么望着他。
司徒啸白一扬眉,勾起一侧浅笑,“怎么,我说错了吗?”
安锦歌暗自捏紧了双手,做了个深呼吸后,所有被堆积着的情绪,又都烟消云散了。
“没有,”她说:“你没说错。”
说完,头也不回的推门进去了,留下脸色愈渐阴沉的男人。
小白站在门内,没听到两人对话,但从他们的脸上都不难发现其中暗潮汹涌。她赶紧跟上安锦歌,关切的问:“锦歌,你没事吧?”
安锦歌没着声音回道:“没事。”
盯着她,小白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道:“锦歌,你在生气吗?”说完,连她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天啊,你居然在生气!”
认识她至今,安锦歌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平易近人,待人有礼,即使有时吃亏也不过莞尔。很难想象,这样的她也会生气?!
仿佛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安锦歌径直走进了工作间。
小白又看向站在外面的男人,眼睛瞪得更大。
堂堂司徒家的二少爷,她们神一般存在的老板大人,居然正在狠踹旁边的垃圾桶……
“咕噜”
小白咽了咽口水,开始同情起那个无辜的垃圾桶了。
下午,二楼一片阴霾笼罩,不时传来一阵阵痛骂声,从副总经理到新来实习员工,离开司徒啸白的办公室时,个个都是垂头丧气。
不时有人看向安锦歌的方向,希望这位女战士能够再次伸出正义之手,替他们惩歼除恶啊!
安锦歌只管尽到自己本分,踏踏实实做好分内的事,其余一概视而不见。
有几次,小白都是欲言又止,虽说平时看锦歌很好说话,可一旦严肃起来有种无法亵渎的圣洁感。
这时,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妇,从其低调不失大方的衣着品味判断,绝对的潜力客户!
小白立即上前微笑相迎,还不等她开口,那位漂亮的妇人就说话了:“小姐,能麻烦你冲两杯咖啡吗?”
小白先是愣了下,随即点头:“好的,请您稍等。”临走前,朝安锦歌递了个眼色。
不等安锦歌过来,妇人就热情的上前,丝毫不见外的握住了她的手,“小姐,我怎么一看到你,就觉得这么投缘呢?”
安锦歌也愣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客人,一时间被她拉着手,有些不知所措了。
“咳咳……”
旁边的那位中年男士轻咳两声,似乎在提醒老婆不要太过热情。然后,对着安锦歌也是轻轻一笑:“不好意思,我太太难得遇到和眼缘的人,一时高兴,小姐不要见怪。”
“对对对,”妇人反应过来,忙说:“呵呵,怪我太高兴了。”
人家都这样讲了,安锦歌反倒不好意思了,“有什么我能帮二位的吗?”换上职业微笑,她问:“先生太太喜欢谁的画呢?”
“这……”
柳梦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司徒鸿,她对这些东西向来没有研究。
司徒鸿毕竟是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什么场面都难不住他,笑了笑,说:“谁的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让我们产生共鸣。”
柳梦顿时一脸崇拜的望向丈夫。
安锦歌点头,“我明白了,那就请二位随我上二楼吧,那里有几位年轻画家的作品……”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楼上位置最醒目的某人的办公室……
期间,小白送上咖啡后,又被柳梦找了个借口给支开了。安锦歌在介绍画作,她又不时的找机会和她聊天,从她的年纪到住址,再到一些越来越私人的问题,即便安锦歌反应再迟钝,也觉察出对方的兴趣显然不在画上面。
司徒鸿虽然话不多,可是淡淡的几眼扫过充满洞悉,犀利程度可见一斑。
就在安锦歌愈加招架不住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错愕的声音:“爸?小妈?你们怎么来了?!”
安锦歌一震,他们是……
司徒啸白大步走过来,眉头皱着,一声不吭的站在她身边,眯起的眸子透露出主人的强烈不满。
柳梦尴尬得轻笑两声:“呵呵,我和你爸爸一直都想来看看你的画廊。今天刚好有空,就顺路过来了。”说着,还不忘赞赏旁边的安锦歌,“这位安小姐特别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你应该庆幸有这么好的员工,谁要是能娶回家啊,那还真是福气呢!”
安锦歌的脸越来越红,连笑容都开始不自在了。
从开始到现在,她就觉得奇怪,对方的问题完全超出普通范畴了,如今再听这话,很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可是,她要如何解释呢?
想了想,她还是沉默得好,抬起清澈的眸子望向司徒啸白,摆明了要将麻烦丢给他。
司徒啸白抚着眉心,眉梢微微抽搐着,想也知道他们中午刚八卦完他的问题,下午就杀到这里来是因为什么了。
咬了咬牙,他暗暗发誓:楚云那个混蛋,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侧过头,他朝安锦歌冷淡的吩咐一声:“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没你事了。”
生硬的口吻,让人浑身不舒服。
忽视掉心底的不适,安锦歌应着,又朝司徒鸿夫妇颔首致意便下了楼。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追逐她的那道视线,刀子一样锐利,深刻。
对面,司徒鸿将儿子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微微翘了起。
安锦歌刚走,柳梦就瞪了司徒啸白一眼,“喂!哪有那么对女孩子说话的啊?”
司徒啸白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懒洋洋的说:“那要怎么说?我请她们回来是工作的,可不是当成女神一样供起来的。”
“你——”柳梦恨铁不成钢的捏了下他的俊脸:“你就成心气死小妈吧!”
司徒鸿别有深意道:“行了,该见的也见到了,剩下的,咱们也别参合了。省得把人家吓跑了,这笔帐还得算在我们头上。”说话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
司徒啸白揉揉俊脸,目光调了开:“别听楚云那小子胡说,那些都是没有的事!”
柳梦迷糊了,“不是她?那是谁啊?”
“谁都不是。”司徒啸白忙揽上她的肩,“小妈,你们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妨碍我工作了。”
将两人强行送出大门时,柳梦扯住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我看这姑娘不错!清秀又有气质,不浮也不躁,现在这种女孩太少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注意到安锦歌的视线,时不时的朝这里瞟过来,司徒啸白说不出是不耐还是窘迫,催得更急了。
柳梦则是不紧不慢的嫌弃道:“长这么帅有什么用?嘴巴那么毒,又不会讨女孩欢心,要是把人家姑娘吓到了!你就乖乖的回来给我相亲好了!”
说完,拉着丈夫就走,司徒啸白冤死了,朝着司徒鸿抗议:“司徒先生,能管管你太太嘛!哪有逼人家相亲的啊?!”
司徒鸿回过头朝儿子无奈的耸耸肩:“不好意思,我太太就这脾气。”
柳梦扑哧一笑,娇嗔的捶了下老公。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司徒啸白抚着额角,突然之间负担满满啊!
他回身走进画廊,看一眼不远处的安锦歌,皱了皱眉,不情愿的走过去,下巴微抬,“不管他们刚才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当真,他们平时就是那个样子。”
安锦歌凝视住他,心底里的委曲愈渐膨胀了,大有不诉不快的势头。就在他转身时,她还是忍住了想要叫住他的念头。
只因,她没那个立场。
整个下午,胸腔都是闷闷的,像压着什么,透不过气来。
安锦歌知道,她已走入一处误区,目前首要就是尽快找到出口,结束这种尴尬得说不出口的处境。
一连两天,她没有见到司徒啸白的身影,从小白那里得知,他貌似去了外地。
安锦歌正好乐得放松,在享受没有他带来的高气压空间时,恰好可以理清思路,不要继续在误区里横冲直撞,又寻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在这两天里,张敏如打过来几个电话,除了向她报怨关淑月之外,就是旁敲侧击想要了解她对林斐彦的态度,是否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在安锦歌开门见山的表白立场后,张敏如总算放心了。
挂上电话,安锦歌对母亲的偏袒,不再似之前那样愤懑,已渐渐麻木。脑海中思及林斐彦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心里清楚,那注定是段无法挽回的过去。
第111章 你要时时刻刻念着我
快下班的时候,画廊刚到一批画,小白和安锦歌被安排留下来值班。两人在仓库里,连工作边聊天,顺便商量待会的宵夜。就在这时,小白家里打来了电话。
“我爸进医院了?”小白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妈!在哪个医院啊?我马上过去……”
安锦歌忙问:“叔叔怎么了?”
“哎!晚上溜弯的时候被摩托车撞到了,现在人在医院呢!”
“那你赶紧去医院啊!”
小白担心道:“可是你一个人行吗?还要做保养……”
“我没问题的!”安锦歌催着她离开,“你现在哪还有时间操心我啊,快去医院照顾你爸爸吧!”
小白点点头,也不耽搁,连工装都没有换就匆匆赶去了医院。
剩下的工作,安锦歌一个人做起来着实费些功夫,油画的专业保养繁琐而又细致,她耐着性子也不急躁。反正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不如留在这里对着喜欢的画打发时间。
外头有车灯闪过,接着,一辆迈巴赫停在了画廊门口。
司徒啸白打开大门走进去,展厅内一片漆黑,他径直上了二楼,走进办公室取了东西后便要离开。
下了楼梯,他倏尔又顿住脚步。
扭过头,眼眸眯了眯,看到楼下仓库露出的灯光,又慢慢走了下去。
从缝隙里看清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蹙下眉,下意识的看看手表,眉头一下子拧得更紧了。
安锦歌将不参与画廊展示的藏品,小心翼翼的收进木箱里。收好后,不经意的抬起头,突然看到站在门口的人,顿时吓了一跳,心突突地跳着。
她手捧着胸口的位置,埋怨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出现,安锦歌也说不出几天后再见他时,是怎样的心情。
除了惊吓,还有一丝淡淡的,淡至可以忽略的……欣喜。
“你不会。”司徒啸白说得笃定,长腿迈动走向她,视线朝两边随意的瞟了几眼,“这些都你一个人做?”
迅速整理好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安锦歌忙说:“本来是我和小白两个人,但她家里突然有事,现在人赶去了医院。”生怕他会责备似的,她又补充一句:“是她爸爸进了医院。”
司徒啸白歪着头瞥她,充满蛊惑的脸颊,有些不悦,“这么急着替她解释干嘛?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么不近人情的老板?”
安锦歌顿时滞住。
他的坏脾气,貌似仍没有好转。既然如此,索性也就不再言语了,继续做她的工作。
司徒啸白就站她旁边,睨着眸,唇紧紧抿着,看她当自己是透明人一样,连理都不想理。他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故意挡在她身前,不让她绕过去。
对于他如此不讲理的举动,安锦歌抬头看向他,“还有事?”
她的态度,生疏得让他动气。
“这就是你几天后才见到我的态度?”他质问,眼睛死死盯着她,态度一贯的嚣张霸道。
安锦歌蹙眉,“我……该用什么态度呢?”
这也是几天来,她不断困扰自己的问题。
对司徒啸白,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心态,才能获取平衡。这个男人的出现,已经开始打乱了她的日常,可她至今还搞不清,她对她的心情,究竟是感激多过感动,还是感动凌驾于感激。
很复杂的情绪,她自动选择了无视。
司徒啸白绷着俊脸,一步步走近她,属于他的男性气息,逐渐压迫,“你都没有一点想我?”
安锦歌愣了。
这叫……什么问题?
从她的表情,司徒啸白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就知道你个女人没心没肺的!”他生气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推门出去,再将门摔上,“砰”地一声,震得安锦歌的心都跟着发颤。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听着外头像似要发泄怒气一样“轰隆隆”的车声,她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
是什么意思?
心又乱了,又开始出现那种不规则的激动跳跃的错觉了。
安锦歌忙抚住胸口,不想在她还没有理清时,因为它的异常活跃而乱了她的思绪。
司徒啸白坐在车内,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夹着香烟。可没抽上几口,又被他给扔出了车窗外。
想到她刚才无辜的望着他,仿佛他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白痴的问题!司徒啸白的胸腔都要炸开来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安锦歌那个女人没心没肺的!别说是想他了,恐怕连他是不是消失了,都不会在意吧!
该死!
他狠捶了下方向盘,从没被谁气成过这样,那感觉……恨不得拎起她来毒打一顿才解气!
可是……
该死的他却连动她一下舍不得!
他烦躁的扯扯头发,直将一头精神的短发给扯乱。
车头突然调转,他又开回原路。
安锦歌仍在画廊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干布擦着油画。
有些事,还是不必太明了。太清晰了,反而会把事情搅得一团糟。所以,她对司徒啸白的疑问,不要问出的好。
这时,身后的门猛地又被人给踹开了。
安锦歌惊得扭回头,瞪大了清眸瞅着一脸寒霜的司徒啸白,“你……你不是走了吗?”
司徒啸白二话不说就走到她跟前,那执着又充满洞悉的眸,竟让她不敢直视。
“安锦歌,你给我听清楚了!”他傲然开口:“以后,哪怕是我离开了一分钟,一秒钟,你也得时刻刻的念着我!”
他毫不客气的伸出手,直戳向她胸口,“如果被我发现这里没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一扭身又离开了。
剩下安锦歌,呆若木鸡,手僵硬的抚过他刚刚戳痛的地方,为什么那里会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甜蜜呢?难道他对自己真的是……
她忙甩甩头,抛开那个荒诞的想法。
他是谁?他是司徒啸白!是整座C城都会仰望的人!她呢?她不过就是个失婚的女人。
他和她,不切实际。
……
一夜怪梦,第二天早起时,安锦歌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看到记事本上的提示,今天是定期去医院复诊的日子,她正准备打电话到画廊请假时,竟接到了林斐彦的电话。
“记得要去复诊。”他在电话里提醒。
“嗯,”对于他的关心,安锦歌已自动将她的感动变成感激,由衷的说:“谢谢。”
她的道谢,就像她刻意坚起的高墙,将两人间的距离再次隔开。
林斐彦在电话那头苦笑一声,“锦歌,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
她淡然道:“以前那是应该,现在还是分清得好。”
深呼吸,林斐彦说:“你说得没错。”
“锦心怎么样了?”她随口问。
提及她林斐彦就显得有些不耐了,“还是老样子。”
就在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斐彦,你在跟谁打电话啊?”
是锦心的声音。
安锦歌没吭声,突然有种恶趣味,很想听听林斐彦是怎样回答的。这种看戏的心态,连她自己都惊讶,变得不像她了,倒是像极了某人。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他生冷的回道。
“对不起……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锦心听上去很委曲,可还是竭力讨好他,连安锦歌都情不自禁的想要同情她了。
那边没了锦心的声音,林斐彦先是沉默片刻,然后对着电话里的人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安锦歌微笑,“你该和锦心道歉,不是我。”
这段时间,她复原的速度很快,超乎想象的快。她知道这要归功于某人,要不他,恐怕她仍在角落里自怜自艾。
心态发生了变化,人也就释然许多。回过头再去看林斐彦和锦心,也就慢慢的平常心了。
“锦歌……”林斐彦欲言又止。
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安锦歌岔开了话题:“锦心什么时候出院。”
“这两天吧。”他的声音颓然许多。
想了想,她说:“对她好点吧,她放弃那么多也要和你在一起,你该珍惜她。”
“你呢?”他脱口而出,“可我最想要珍惜的那个人,是你啊!”
安锦歌握着手机,目光垂落,“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良久,林斐彦才开口:“锦歌,我欠你的,恐怕这辈子都弥补不了。”
“把这份心留给锦心吧。”安锦歌静静的说:“别忘了,她是我妹妹,如果你再辜负了她,我一样会恨你。”
她挂了电话。
和林斐彦聊起这些事时,要说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是不可能。安锦歌的心持续的起伏难平,想到曾经种种,不管是美好痛苦还是遗憾,都已深入骨髓。
第112章 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收起烦乱的心情,安锦歌给画廊打了电话请假,然后慢腾腾的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又给自己做了份简单的早餐,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她才出门。
谁知,才来到楼下,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惹眼的白色玛莎拉蒂。
这是司徒啸白的车。
一身休闲打扮的男人从车里下来,摘下太阳镜,俊脸尽是不耐的瞅着她,“怎么现在才下来?”
能让他这样等上半小时的女人,她是头一个。
安锦歌不解的眨巴下眼睛,然后走过去,“你来找我?”
他没好气的说:“不然呢?”侧过身,他说:“上车。”
“去哪?”安锦歌想起什么似的,赶紧说:“我今天请假了,我有事。”
对此,司徒啸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眸子淡漠的瞅了瞅她,“我知道。”
说完,他就坐进车内,望着仍站在原地的女人,他催促着按了两声喇叭。这车子本来就惹眼,鸣笛之后,更加引人侧目。安锦歌不想受到太多注视,只得先上了车。
车子在她绑好安全带的那一瞬,“轰”地一声冲了出去。
车上,安锦歌静默半晌,缓缓问出了声:“你专程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送我去医院吧?”
连医院都是他们司徒家的,又对她的病情了如指掌,知道她今天去复诊也不是难事。
司徒啸白没有扭头,表情都未变,口吻慵懒的回了她两个字,“顺路。”
“哦?”她挑挑眉梢,实在没办法相信这个拙劣的借口。
司徒啸白根本不在乎她信与不信,做事全凭个人喜好一般,一言一行都有让人摸不到头脑。
安锦歌也没有再多问,把脸扭到一边去,刻意忽略两间人若有似无的尴尬。
很快,来到医院。
司徒啸白先去停车,看一眼人来人往的大门口,他说:“这里人多,别站在门口,到里面等我。”
看似稀松平常的一句叮嘱,虽然仍带有司徒啸白专有的霸道,却总是在不经意的小细节中制造温暖,透出这个男人特有的关心方式,暖心的很。
安锦歌依他所言,走进了大厅。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姐姐?”
听到这个声音,安锦歌身子僵了僵,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转过身来,平静的目光,一片淡漠。
视线朝对面的人身上打量一圈,淡淡的,她说:“出院?”
安锦心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安锦歌,想当然的认为,她也一定是来接自己出院的,马上警惕的朝收费窗口那边扫一眼,赶紧又过来,亲热的挽上安锦歌的胳膊,调转了个方向,刚好对着那里,笑吟吟的说:“姐,你是来接我的吧?”
安锦歌没吭声,没有浪费更多的唇舌去解释。就算她再释然,她们姐妹俩的关系也回不到以前了。
这一点她清楚,锦心自然也明白。
安锦心的精神看上去不错,气色也好了许多,对安锦歌还是热情依旧,当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对于自己看到她和林斐彦坐在他公司楼下咖啡里的事,更是只字不提。
“姐,你今天应该上班吧?”她问:“是不是妈打电话给你说我今天出院啊?哎,都让她不要说了嘛,她偏不听!还非得害你请假!”
说话的时候,她还故意挺了挺肚子,尽管小腹凸起还不是很明显,可锦心这会的孕相倒是十足。
“姐,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很好。就是食量较以前要大了些,每天总好像吃不饱似的,体重一下子涨了好几斤呢!呵呵……阿姨直说,这么能吃一定是儿子呢!”这时,她抬起水汪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住安锦歌,“姐,你说呢?我会给姐夫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她故意又叫林斐彦“姐夫”,还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处处都在宣示着她无法撼动的主权,也着实给了林锦歌一记羞辱。
安锦歌听得明白,意外的,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失望。她那么重视的姐妹情谊,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安锦歌半垂着眼眸,静静的说:“该问的是林斐彦,不是我。”
“姐,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不等锦心表情夸张的想要解释,安锦歌又说:“锦心,别把心思动到我身上了,既然决定离婚,我就没想过要再回头。”望着安锦心明显质疑的面容,她从容道:“肚里的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善待他吧。”
姐姐这会撒破了脸,安锦心也懒得再和她演戏了,索性收起满脸堆彻的笑,语气也一下子就冷了,“姐,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说着,手抚上肚子,一下又一下的抚着,“这是我和斐彦的孩子,我们疼他都还来不及呢!我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相信,斐彦也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对于未来美好的畅想,让锦心的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向往。
虽刺眼,可无从反驳。
在离婚书上签下名字的那一秒种开始,她就等于是放弃了再次拥有的权利,从而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看着另一个女人取代她。
安锦心担心的朝后面瞥瞥,随即又催促着,“姐,我这边没什么事,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那我可就罪大恶极了。”
她的嘲讽,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不想她再这么误解下去,安锦歌说:“我今天来是为了复诊,并不知道你出院。”
安锦心狐疑的瞅着她,显然不相信。可时间紧迫,林斐彦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她可不想再让他和姐姐撞上。也懒得再去分辨了,挥了下手说:“那你就快过去啊,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话音刚落,她的脸色就微微变了,盯着安锦歌身后,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说:“姐,你不是说不想回头吗?那就别妨碍我现在的幸福!”
说完后,立即又是笑靥如花,搂得她更紧了,亲热道:“姐,一会和我们去吃饭吧。”
安锦歌望着她,仿佛不认识了。
这时,林斐彦办理完了出院手续,也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安锦歌。他大步走近,脸上的欣喜,毫不掩饰。目光始终停在她身上,旁边的锦心看都没看一眼。
“怎么现在才来?”他轻声说:“刚才我还去刘医生那里等了好一阵子呢。”
安锦歌没有太大的反应,视线避开他的,“请了一天的假,所以不急。”
一边的锦心听出端倪,忙问:“斐彦哥,你怎么知道姐姐今天要复诊?”
林斐彦不悦的拧眉,安锦歌也没出声解释,既没必要,也会越描越黑。
可两人越是这样,就越是坐实了安锦心的猜测,在那一刹那,她仍像个外人,无论怎样都融入不到那两人的世界,更加别说是想要取替姐姐了。
这感觉,让她抓狂。
安锦心倏尔冷笑,歪着头看向安锦歌,“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我说要放弃,可背地里却还在和斐彦哥联系!姐,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说到最后,她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微微胀红,一切掩饰都不屑,像个斗士,在亲姐面前捍卫自己的爱情。
安锦歌真的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明白锦心究竟是怎样做到的,能这么顺理成章的埋怨别人?她就因为她正在爱?就因为是她的爱情,所以才伟大,才容不得瑕疵?
好可怕的论调!她有想过,她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毁了别人的幸福吗?
“锦心!”林斐彦低斥一声,明显在压抑着怒气,可他始终记得她肚里的孩子,还有她刚刚出院的虚弱身子,实在是禁不住再一次意外了。他深呼吸,眸目变得异常冷漠,“你先去车上吧,我们还有话要说。”
“我们?”安锦心重重咬着这两个字,突然像发疯一样,猛地一把推开站在旁边的锦歌,“你还是忘不了她!!说什么‘我们’?!你别忘了,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怎么可以和她说‘我们’!”
安锦歌一个猝不及防没站稳,倒退几步,眼看着就要跌倒了,林斐彦急着就要上前,“锦歌!”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稳稳的拖住了她。
林斐彦的神情变了。
安锦歌回过头,看到来人,原本繁乱的一颗心,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安定了下来。
司徒啸白将她的身子扶正,犀利的眸光刀子一样直直射向对面的女人,嘴角上扬,溢出个危险的邪笑,“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对她?”
第113章 给她道歉!
安锦心一见他就不由得瑟缩了下,连林中成对这个男人都要毕恭毕敬的,他的背景可想而知!她立即躲到到林斐彦身后,可怜兮兮的叫了声:“斐彦哥……”
林斐彦盯住司徒啸白,脸部线条绷紧,竭力控制着快要爆发的情绪。
安锦歌十分也解这位司徒少爷的性子,只要能出气,他才不会介意把事情闹得有多大。她在他身旁边,伸手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角,“我没事,我们还是走吧。”
我们……
直到这时,林斐彦才体会到这个词有多么刺耳。
显然,安锦歌还不够了解司徒啸白。
他侧过头,瞪了她一眼,“安锦歌,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你这个妹妹都快要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说没事?今天,你饶过她,明天她就会拿着刀子在你身上肆无忌惮的捅上几个洞!你是不是也没事?”
他的话,让安锦歌一时语塞。
已经注意到身后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不时朝这里张望了,她拉着司徒啸白就走。安锦歌只想息事宁人。她被人说三道四的不打紧,可司徒啸白不行。
林斐彦就这么盯着,别人看不出,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安锦歌处处都在维护着这个男人,从他开始出现到现在,她的眼睛里就不曾有过第二个人!
他恨得胸口都要裂开似的,却又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司徒啸白一下子扯住了安锦歌,霸道开口:“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司徒啸白,你……”
不顾她的阻拦,司徒啸白走回来,安锦心吓得脸色发白,求助似的紧紧抓住林斐彦,“你……你想干嘛?”
“呵呵……”司徒啸白提唇一笑,朝她勾了勾手指,“来,乖乖的滚到我面前来,给她道歉。”
安锦歌怔了怔,刚要说话,却又被他给瞪了回去,“你给我闭嘴!”
被他这么一凶,安锦歌也觉得委曲,可最终还是奴性意识泛滥,竟真的闭上了嘴巴,没敢再出声。
她当然知道,因为她做不到,所以他才替她出气。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暖暖的,直达心底。
安锦心一听,气得脸蛋胀红,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才不要呢!”
“不要?”司徒啸白脸色未变,连口吻都没有半点不悦,而是不紧不慢的说:“如果你未来的公公大人,知道他的公司破产,是因为他未来的儿媳妇,你猜他现在会让你进门吗?”
安锦心错愕的立在当场,不敢相信居然替有这么坏的人!她当即质疑道:“你才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不论他背景是什么,林中成的公司规模不小,想要让它破产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所以她断定,司徒啸白一定是在诳她!
司徒啸白这会笑出了声,眼眸垂着,没有看她而是朝林斐彦的方向说:“你可以去问问你的斐彦哥,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安锦歌站在他胸前,即使看不到情绪也知道,他是要动真格的了,不免也去看向林斐彦,想他不要超市那件事才过去没多久,矛盾再激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安锦心立即就去推了下林斐彦,“斐彦哥!他说的不对是不是?他就是在吓唬我对不对?”
林斐彦默不作声了。
单纯针对司徒啸白,即使再厉害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可是,在安锦歌的问题上,他的立场同样是维护。
“斐彦哥?”安锦心又唤了他一声,似乎是特别想从他这里得到支持。
“锦心,”他骤然开口。
“嗯?”安锦心的眸子一亮,充满期待的望着他。
“跟你姐姐道歉吧。”他说。
安锦歌是他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比起司徒啸白来,他更见不得有人让锦歌受委曲。
“斐彦哥!”安锦心不可思议的退后几步,“你在说什么?你让我跟她道歉?!”
锦心的反应似在昭示,跟姐姐道歉,就像奇耻大辱。
她做不到!做不到!
这时的安锦歌,反倒像个局外人了。
反正,她做什么司徒啸白也是瞧不上,索性让他全权处理好了。而且,在司徒啸白跟前,她也尽可以放松下来,天大的事有他顶着呢。
安锦心突然大哭起来,哭得难过又委曲,“你们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啊?不过就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干嘛好像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本来他们站在这里就够引人注目的了,她再哭哭啼啼的就让几个人更显眼了。
林斐彦皱着眉,“做错了就是做错了,锦歌是你姐姐,你必须要尊重她!”
他的公然维护让安锦心哭得更大声了,“我哪里有不尊重了?斐彦哥,你冤枉我……”
司徒啸白可没空理她的这出闹剧,慵懒的声音,透出一丝决绝,“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他拉着锦歌就要走,安锦心吓得一慌,赶紧说:“我……我道歉……”
就算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可是想到林家因这事就遭了殃,她想再嫁进林家,那是完全没可能了!安锦心尚能分析出其中利弊,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来到锦歌跟前,一咬牙,“姐姐,对起……”
“不用了。”
安锦歌突然出声打断她,睨向她的视线也是淡淡的,“我对你的想法,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就改变。所以,还是收起你的歉意吧。”
毫无诚意的道歉,她不会接受。
道歉与其说是给别人的安慰,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救赎与解脱。好像全天下的矛盾,都可以用这三个字来化解一样!
她偏偏不接受。
安锦心气得双手都在颤抖,她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向她道歉了,她却给她难堪!该死,她到底还想怎样?她登时就把脸扭到一边,说:“我已经道歉了,是人家不接受而已,我也没办法了。”
司徒啸白还想再说话,安锦歌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瞬,他愣了。
低下头,望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他的眸眼立即变化起来,眸底渐渐攀升的一丝暖意。
“算了,”安锦歌静静的说:“我从来就没气过什么,也用不着她道歉。”
那种没有诚意的,她才不需要。
司徒啸白凝视了她好了一会,索性耸耸肩:“那好吧,这件事你来决定。”
安锦心愤恨的盯着她,没曾想过,她的生杀大权居然也会有姐姐来决定的一天!顿时,胸口更加的不平衡了,头也不回的就朝外走了,声音冷冷的飘了过来,“随便你想怎么样,我不在乎。”
反正最在乎的已经就在自己身边了,她才不会关注别人怎么想呢!
“锦心,别再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你了。”安锦歌似是有感而发,不再多看两人一眼,转身就走。
安锦心停住了,不甘的转身,气道:“我怎样用不着你来教!”
可是,留给她的只是安锦歌和司徒啸白携手离开的背影。
林斐彦默默的站在原地,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由得捏紧,视线灼热到固执。
带着司徒啸白离开,直到两人进了电梯,安锦歌才意识到自己正抓着他的手呢。立即不好意思的缩了回去,避开目光,说:“刚才……谢谢你。”
手上的温热突然消失,司徒啸白的胸口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了。
他抬头,挑高了眉梢,不紧不慢道:“我说过很多次,不喜欢从你那里听到类似谢谢的话。”
那感觉像被排外,他很不喜欢。
安锦歌轻笑,“那好,改天请你吃饭算是答谢。”
“改天?”他凑近,几乎已经将她逼近电梯的角落,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眯起了好看的眸,“为什么一定要改天?我就喜欢今天。”
他的霸道依旧。
安锦歌尴尬的朝后退了退,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墙角了,可对方还有要放过的意思,反而将她逼得更紧,也挨得更近了。
“那就……今晚好了。”
她的声音,略有些不自在。
“你确定?”他笑了,似乎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嗯。”安锦歌只是应了一声,视线左右环顾,就是不往他的身上看。电梯内只有两人,这样的气氛下,实在是让人自然不起啊。而司徒啸白好像也被愉悦到了,心情好得脸色也缓解了许多。
“既然你这么强烈的要求了,我只好抽时间了。”说着,又警告似的说:“这次不许再糊弄了!”
看他答应得那么勉强,安锦歌无言以对。
司徒少爷,您还能再矫情点吗?
第114章 邻居
晚餐地点是司徒啸白选的,意外的,竟是十分平民的家常菜。
“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到这里,算算已经十几年了吧,味道还是不错。”他夸赞着。
司徒少爷的赞美并不多得,安锦歌细细品尝后,也不住点头,“很好吃。”
见她也喜欢,司徒啸白轻笑一声,“你这女人还真是怪胎,我带明欣来过一次,她就不喜欢这个地方。”
安锦歌夹了块莲藕放进嘴巴里,嚼得很香,慢慢说:“谁让我长得比较接地气呢,还是和这里比较搭。”
他挑高眉,十指交叉着搁在下巴下面,缓缓探过去,“我就喜欢接地气的。”
安锦歌心里一咯噔,眨巴下眼睛,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回应了。
她不太确定他到底是玩笑,还是玩笑。
司徒啸白一点点靠近她,本来就是一米见方的两人桌,他稍稍倾身就挨得很近,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即刻填满她的视线。
安锦歌仍不动作,只是将瞳眸放大。
隐约的,呼吸显得急促了。
司徒啸白玩味似的盯着她,唇边的弧度放大,不紧不慢的从桌上拿起餐巾,将她嘴角沾上的菜汁给抹了去,嘴上嫌弃着,“脏死了!”
安锦歌骤然反应过来,脸一红,忙接过他手里的餐巾,自己低头擦着。
“没注意而已,干嘛说人家脏?”
司徒啸白又靠回椅座,望着她委曲得像个小女人似的,眸底深处荡漾着的涓涓细流,直淌入心涧。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打了个大大的折扣,价格便宜到直让安锦歌惊喜。
“谢谢,谢谢!”她连连道谢,没想到一百不到就能把司徒啸白给搞定了!
上了车,安锦歌的心好情持续着,司徒啸白瞥她一眼,嗤笑道:“老板娘是看在我是熟客的面子上,才打的折扣。所以,如果你懂得知恩图报的话,应该再请我一顿才是。”
“才不呢!”安锦歌忙说:“老板娘都说了打折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啊!”
司徒啸白的嘴角抽搐两下,“安锦歌,你确定你成年了吗?”
知道他在嘲笑自己,安锦歌也好心情的不与他计较,扭回头喜孜孜的说:“老板娘人这么好,她是不会骗人的。”
看到她噙在唇边的浅笑,司徒啸白也不由得勾起了唇,直觉自己带她来这里,真的很明智。
行车间,安锦歌看眼窗外,狐疑的皱了下眉,“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司徒啸白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你要带我去哪?”安锦歌问着,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了。
从车窗中扫过她的脸,司徒啸白鄙夷道:“你怕我把你卖了还是怕我非礼你啊?安锦歌,直到现在你还认为爷的品味会这么低吗?”
安锦歌瞪他一眼,这家伙的嘴巴真是坏死了!她没好气的问:“那你大晚上的要带我去哪?”
“安静坐着,一会就到了。”
他不说,卖了个关子。
安锦歌撇下嘴,倒也安静了。
可是,看着两边的路,越走越是不对劲,直到看见前面的道路指示牌,她才终于确定,这是回莲水小区的路。
是曾经的,她和林斐彦的家。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她质疑的问。
司徒啸白没说话,而是加快的车速。
车子果然来到了莲水小区入口,他不耐的鸣笛,示意保安打开大门放行。安锦歌赶紧扯住他:“司徒,今天的事就算了,锦心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她刚刚出院,万一再出点什么事,伤到了肚里的宝宝,我们一辈子都会愧疚的!”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司徒啸白一定是还想着为她出气,所以才会大半夜的带她来这里!
谁知,司徒啸白却白了一眼,没说话,只是催促着按着喇叭。
安锦歌急了,“司徒!你有没有听我在说呢?”
这时,有保安从值班室里走出来,朝车内一探头,立即就热情的打招呼:“原来是司徒先生啊!您这又换了一辆车,没有认出来,不好意思啊。”
说完,他忙朝身后的同事挥挥手,大门慢慢打开。
安锦歌愣了。
“他认识你?”
司徒啸白侧过头,勾起唇角,“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讨人喜欢。”
安锦歌这下更疑惑了,总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是一身的秘密。而她所窥见的,不过就是冰山一角。
车子径直驶向林斐彦的房子,曾经也是她的新家。
“这里……”安锦歌皱紧了眉头,直觉很排斥。
司徒啸白却大大方方的推开车门,朝内里瞥一眼,“你想坐到明天早上吗?”
安锦歌看着他,眉头仍皱着。
司徒啸白倏尔一笑,直接丢给她一串钥匙,然后朝她右手边呶呶嘴,“去打开吧。”
安锦歌握着钥匙,看看他,又看看前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你是1314?”
那辆红色保时捷,车牌尾数1314!
车主就是这里的屋主!
所以,那辆车是司徒啸白的,这房子也是他的!
由于这是一幢两户,林斐彦当初还很遗憾,没有将这半边买下来!万万没想到,住在旁边,始终也不曾露面的屋主,就是司徒啸白!
是世界太小,还是他们的圈子太窄?她和司徒啸白的渊源竟会如此深!
司徒啸白一手撑在车门上,俯低了身子,“我对邻居的身份不感兴趣,所以,知道你住在这里,也懒得告诉你。不过,空了这么久,难得今天有些兴致,就过来看一看喽。”
这个解释,不算合理,却符合他的作风。
安锦歌抿抿唇,从车里下来,一双清眸仍透出质疑。
真的,这么简单?
司徒啸白轻笑着,绕过车子走到她跟前,毫不介意的伸手搭上她的肩,“走吧,你是第一个客人。”
这身份,硬是压下了她所有的疑问。
两人刚下台阶,身后就有车灯直射过来,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安锦歌站住,侧过头眯着眼睛,一眼认出了停在司徒啸白迈凯伦旁边的黑色奥迪。
那是要林斐彦的车。
果然,车门推开后,林斐彦和安锦心从车里下来,安锦心手里还拎着从某高级西餐厅打包回来的批萨。
看得出,两人也是在外面吃完晚餐返回的。
“锦歌?”林斐彦显然没料到她会回来,一时间竟有些忘乎所以,急切的朝她走过去。
安锦心慌了,站在原地直跺脚,“斐彦哥!你——”
她想拦,却不知该说什么!
就算是离了婚,姐姐的“前妻”身份,仍是两人剪不断的牵连!可她呢?在肚里的宝宝出生之前,她却什么也不算!
这个发现,令安锦心懊恼得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走向姐姐。
安锦歌也没料到会这么巧,连晚上都能撞个正着。
不过,离得这么近,司徒啸白骚气的跑车又明晃晃的停在大门口,想不被发现也是不可能。更何况,她也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没什么顾虑。就算有,又与其它人有什么关系呢?
想开了,人也放松了,朝着急切走近的人,只是礼貌的颔首。
“锦歌,你回来找我的对不对?”林斐彦因为激动,声音拔高了些,直接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忽略掉。
安锦心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过来,强势的挽住了林斐彦,挑衅的目光直视姐姐,冷声道:“姐,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我都已经向你道歉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大晚上的不回去你自己的家,跑来这里做什么?女人就算离婚了,也要顾及点自己的脸面,可千万别把最后一点都给丢尽了!”
林斐彦气得甩开她,转头怒斥一句:“够了!”
安锦心被吓住了,“斐彦哥……”
“你要是再敢针对锦歌,你就马上从这里搬出去吧!”林斐彦发了狠,说什么也不能让安锦心将他最后一丝的希望都给破坏掉。
安锦心怔怔地,脸色瞬间惨白,委曲的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可触到他阴冷的视线后,硬是咽了下去。但抬眸看向安锦歌时,则是充满憎恨。
无比的憎恨。
安锦歌心惊,难道,她们姐妹已经变至如此了吗?
“锦歌……”林斐彦想要上前,司徒啸白不耐的揽过安锦歌,用身体避开了他的视线,冷冷的瞥了瞥他,说:“林先生,您想多了吧?锦歌是我邀请的客人,今晚是来我家里坐客,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客人?”
林斐彦不解,又去看安锦歌。
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旁边的屋主会是司徒啸白,安锦歌也不想误会扩散,马上解释道:“他其实就是你的邻居。”
第115章 开始讲文明懂礼貌了
“邻居?”
林斐彦和安锦心同是震惊。
隔壁空置那么久,他们都快要忽略了有这样一位邻居存在的事实。
司徒啸白才不管这两人的反应,他抬起手腕看看表,脸上露出不耐。
安锦歌知道,这家伙又开始演技了。
她很识趣的说:“这么晚了,不耽误你们了。”转过身,她看一眼频频用眼神催促她的男人,无奈道:“走吧。”
两人要走,林斐彦骤然反应过来,快走两步,上前拦住他们,执着的视线死死盯住安锦歌。
“锦歌,既然都过来了,那就进去坐一会吧。”
说这话时,他咬着牙,锋利的眸光抵向司徒啸白。那是所有物被侵犯后的盛怒,也是向敌人即使大开炮火的宣示!
司徒啸白玩味似的笑了,揽住安锦歌,又将她往自己胸前带了带。不等她回答,就率先出声:“婚都离了,大半夜的再去你家里坐客,不太好吧?”
林斐彦想说话,他却懒洋洋的调开视线,凝向安锦歌,声音又放缓了,“林先生现在自然是不在乎了,可锦歌好歹是女人,要顾着点她的名声。毕竟……”他拉了个长音,又抬头看向林斐彦,笑容融入一丝淡淡的嘲讽,“没有谁会像林先生那样,不把名声这东西当回事。”
说完,他拉着安锦歌就走,对于身后会是怎样一副憎恨的画面,根本是理都懒得理。
林斐彦条件反射的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安锦心一下子就挽住了那只胳膊,急切道:“斐彦哥,不要!”
林斐彦竟没有动。
安锦心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缠在他的腰间,恐惧使她忘了一切,只想这么把他留在身边!
林斐彦木然的站在那儿,再次眼睁睁的望着她离开。
他没有阻止,不是因为锦心,更不是因为孩子。而是因为……他早已没了立场。
立场——好可怕的认可。
原本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此殊荣的男人,却被他的一时欲念给葬送断了。
当他想要再回过头挽救时,却发现她的身旁已经渐渐没了他的位置。
安锦歌在司徒啸白身旁,微怔过后,轻轻的摇头,无奈失笑。
坦白说,她现在倒是有些同情斐彦了。
见她笑,司徒啸白边走边压着声音问:“笑什么?”
“都说了是邻居,和平相处是起码,你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司徒啸白唇边微勾,冷笑一声:“面子不是别人施舍的,我也没那个闲心。”
安锦歌不说话了,和司徒啸白争辩是不会有胜算的。而且,她极其不愿意承认的是,他说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她居然比想象中要坚强多。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又那么得顺理成章,她没那么多的伤感,亦没那么多的痛楚。也许是身边的这个男人转移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让她根本就没那个时间去伤感,去痛楚。
侧过头,又看了看他,她轻声一笑。
“又笑什么?”他的目光有些鄙夷了。
她摇头说没有,并不打算告诉他。
他鼻音重重的哼了哼,无比骄傲的别开脸,“不说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安锦歌但笑不语,上了另一侧的台阶,站在陌生的大门外,都快要忘了之前住在这同一幢房子里的感觉了。好像,她是真的第一次来这里做客一样。
门开了,司徒啸白直接推门进去,朝旁边一呶嘴,“拖鞋在那儿,自己换。”
看到摆放在鞋架上的女士拖鞋,她的眉梢轻轻挑了起,犹豫着,要不要换上。
“那是双新鞋。”
她倏尔一惊,抬头,正对上司徒啸白别有深意的眼神。
安锦歌莫名其妙的红了红脸,像似在解释,“我是怕会给你添麻烦。”说话间,已经换上了那双水蓝色的布艺拖鞋。
很合脚。
一般情况下,女人的鞋码都比较接近,她也没多想,倒觉得司徒啸白的眼光不错,这双鞋她很喜欢。
走进去,发现司徒啸白正靠着沙发,手臂环胸,一脸莫测的瞅着她。
“怎么了?”她问。
他抿抿唇,缓缓出声,“安锦歌,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更用不着说什么添麻烦之类的话。”抬眸,眼眸如墨,“我不喜欢。”
兴许是那对眸子太过幽深,安锦歌莫名的就是一阵慌乱,心跳骤然加速,她立即避开他的视线,“不管你喜不喜欢,这是起码的礼貌啊。”
司徒啸白眯起眸子,突然朝她走过去。
一室静谧的气氛下,这样子的靠近,让她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起,呼吸也变得急促,“你……”
她刚要说话,司徒啸白伸手捏住了她削尖的下巴,强迫她将视线凝在自己身上,“呵呵,长能耐了啊!开始跟我讲文明懂礼貌了?”
他虽在笑,可是笑容阴恻恻的。
安锦歌知道那是他生气的表现,越是笑得灿烂,越代表生气指数直线攀升。可她真不觉得自己有说错话,惹到了这位大少爷!于是,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眉头皱着,“讲文明懂礼貌有什么不好?你是老板,我是员工,尊敬是应该。私人角度来说,你帮过我那么多,又那么无私,我更加应该敬重你啊!”
司徒啸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笑声变得阴沉了些,“呵呵……尊敬……敬重……”
怕他不信,安锦歌用着一种崇拜加敬仰的眼神望向他,还重重的点头,“对!”
司徒啸白是真的被她给气到了,他一把扯过她,将她毫不犹豫的扯进自己怀里,一手按住她的屁股,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的把她固定在胸前。
“呵呵,既然你这么尊敬……以及敬重我,那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反对吧。”
他笑得愈加魅惑,如邪恶撒旦。
“司徒啸白,你——你放开!”
安锦歌慌忙挣扎,双手推着他,不是没见识过他类似的玩笑,只是现在的她,开始越来越受不了这样子的……挑逗。
“不放。”他邪笑着,扬着眉,不但不放,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
紧到……她有些敏感了。
该死!
她不敢动,脸颊红得跟火烧似的,瞪着他,表情愤懑又委曲,“你到底想怎么样?有那么多女人可以供你玩笑,你为什么就揪着我不放?”
愤怒一旦宣泄,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眼圈红了,委曲更甚,“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没错,我是离过婚,而且个处境艰难,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那不代表……不代表你能对我为所欲为!”
说到最后,她垂下双眸,再也忍不住的哽咽起来。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
她的愤怒,源自恐惧,源自对他日益加深的情感的恐惧。对他的每次心跳加速,一下又一下的跳动,有力到会让她害怕。如果说,这就是心动的滋味,那可是连对斐彦都没有过的。
她不相信,自己是那种才离婚没多久就轻易移情别恋的女人!
这样的自己,令她羞耻。
可事实容不得她抵赖,他就这么稍稍的一次挑逗行为,就使她丢盔卸甲,她实在是经受不住再一次了。
司徒啸白有点怔住了,意外的,他竟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只是望住她,眸眼里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很深刻,很心疼,是那种久违了的。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仿佛是前世的画面,早就在各自心里络下深影。
安锦歌适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懊恼的就要推开他,“对不起……我、我刚才只是……”
司徒啸白扯回她,重新扣住她的后脑,对着她微微张开的唇,猛地吻了下去——
安锦歌呆住了。
司徒啸白半阖着眸,眸底流露出来的眸光,情深浓郁。在这一分,这一秒,他望住的是他这一世的珍宝。
他吻得很用力,像在提醒她,正是因为他的竭力压抑,他才没有对她为所欲为!尽管,他早就想那么做了!
安锦歌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的眸闪现的全是慌乱,想要推开他,可是被他牢牢的控制住,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只能任他这么吻着!
司徒啸白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开她,他要嘛不做,做了就绝对是不留退路!
他想让她明白,他要的,不是随便哪个女人,只能是她!
同一时间,窗外僵立的身影,久久都无法移开愤怒而又痛苦的目光!
直到这时,林斐彦才惊觉,他就要彻底失去了。
第116章 因为认定了
感觉到她因为呼吸不畅而胸口微微起伏时,司徒啸白终于放开了她。安锦歌来不及责问他什么,就扶着旁边的沙发,大口的喘息着。
司徒啸白蹙眉,走过去刚要伸手抚向她的前,安锦歌仿佛受到惊吓似的,立即避开了他。
他的手,僵在半空。
看到她微微胀红的脸色,还有充满错愕的眼神,他慢慢放下手。
“我不会道歉的。”他说。
安锦歌只是瞪着他,似乎是不知道这会应该说些什么了。
如果,这个人不是司徒啸白,她会二话不说赏他一记耳光!
可偏偏,就是司徒啸白!
他走近,低下头,目光与她平视,盯住她的眼睛,他一字一句的说:“或许,我做过很多后悔的事,但是,绝不包括这一次!”
安锦歌咬着唇,许久才出声:“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他不后悔,为什么要让她误会,为什么……是她?
他执着的望了她好一会,“因为认定了。”
安锦歌愣着,聪明如她,居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心头却像被什么狠蜇了一下,深刻得有点疼。
司徒啸白不是那种会揪住一个问题不放的人,他要嘛不说,说的肯定就是唯一的答案。
他很不客气的指弹了下她的额头,“不许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只要记住,我不是开玩笑,那就够了。”
安锦歌摸摸被弹痛的额头,直到现在,都没能适应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以为离开林斐彦后,爱情距离她会远之又远。
就在前一刻,她惊恐的发现,有些东西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临了。因为是司徒啸白,她竟然生出些庆幸!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情了?
刚刚说出一番心里话,又被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徒啸白破天慌的脸红了!
“我肚子饿了,给我煮面吃。”他扭脸说,“厨房里有泡面。”
就算再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安锦歌也的确需要逃离。她一言不发的进了厨房,逃避一样低着头,只管做手上的事,心则愈发的乱了。
很快,面煮好。
他坐下来,吃了几口后,立即挑剔道:“煮得这么烂这么咸?”斜睨一眼坐在对面的女人,他不客气的说:“煮面的时候,你是连脑子都一块煮了吗?”
安锦歌纵有再多的心事,也被他气得全都忘记了,不悦道:“有得吃还那么挑剔!我还没说你事情多呢!”她转而小声嘀咕着:“明明才吃完晚饭没多大一会就喊肚子饿,也不知道你那肚子是不是纸糊的……”
司徒啸白瞪着她,不停点头,“好,好,好,会顶嘴了,以后也不会做包子是不是?”
知道他在嘲讽自己,安锦歌耸下肩,“你没听过吃亏是福吗?我才不在乎做包子呢。”
他的声音突然沉了,“我在乎。”
安锦歌心头又是一蜇,原本和谐许多的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她脸颊发热,听着他吃面的声音,耳边一遍遍重复着的全是他说的这句话。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她赶紧将碗筷收拾进厨房,躲在那里不停的给自己催眠——他说的,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客厅里,司徒啸白正在看体育新闻,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长腿抬起搭在茶几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说:“坐下来,陪我看会新闻。”
安锦歌站在他身后,扫一眼电视,兴趣缺缺,“我又不喜欢体育。”
他不由分说的扯住她的手,将她拉过来后强势的将她固定在旁边,“你身体这么差,以后就应该多做些体育锻炼。”说着,他当即决定,“明天开始,我带你去健身。”
安锦歌一听他这么说,顾不得其它的转过头抗议,“不必,我还要上班呢,哪里有时间?”
看出了她根本是在找借口,他鄙夷的扫她一眼,“这也是工作之一。”
安锦歌皱眉,“司徒啸白你耍赖!”
“那也是为你好。”
“我才不用呢。”
“呵呵,你用。”
他又笑了,了解他如她,知道这是盛怒前兆。安锦歌有些懊恼,“你在侵犯我的自由。”
他连新闻都不看了,倾身向前,盯着她一张一阖的唇,声音慢得似在引人犯罪,“我更想侵犯你。”
安锦歌滞住,脸颊腾地就红了。
“司徒啸白,你……”无视她的情绪,他像没事人一样又将视线调向电视,“我允许你用同样的方式进行报复。”
安锦歌,“……”
片刻后,受不了眼前暧昧的她站起身,“不介意我参观一下这里吧。”
不等他回答,她就赶紧离开,然后开始沿着客厅转。
她曾经在外面窥视过,房间内的装修风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如今细细观察下才发现,无论是从家具到摆设都是价格不菲。
安锦歌也不用咋舌,因为这完全符合他的风格。
这时,她走到了客厅另一侧,是个拐角的地方,墙上挂着一副画框,用布蒙了起来。
她对画一类的东西很敏感,所以对它很有印象。那会就好奇这上面会画什么,依司徒啸白的实力和性格,能收藏在家里的画,一定是名中之贵!
她犹豫着要不要将蒙在上面的画布掀开,毕竟,到人家里做客,这种行为是有此冒失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催促着她将布掀开……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她的手已经扯到了布角,并且正一点点将布拉下……
“不要动!”
司徒啸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出声制止她。
安锦歌一怔,这时才觉得尴尬和无措,忙解释,“对不起,我只是……”
司徒啸白却连听都没有听,几步过去,将快要掉布的布重新蒙好。然后,站在那副画面前,久久都忘了转身。
说不清道不明的,这种被忽略的感觉,让她心底里十分别扭。
这时,司徒啸白转过身,看了看她,“走吧,我送你回去。”说完,越过她身边。
可是,身后的人没人跟上来。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上安锦歌疑惑而又陌生的视线。
他微微滞了下,最后想要说些什么,可安锦歌已经拿起包走过来,径直走向了门口。
他的眉头倏尔紧皱,抬起头看向那幅画,目光变得复杂。
出来的时候,锦歌突然发现站在院子里的林斐彦。
对面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迎上他的视线,她同样一言不发,只是略有些僵硬的朝他点了下头,便直接走向司徒啸白的车子。
在身后跟出来的男人已经提早打开了车子,她看都没看,拉开车门坐进去。
司徒啸白在经过林斐彦的身边时,他突然说话:“司徒啸白,我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他的声音,低沉得犹如发自心底的誓言。
司徒啸白头微侧,唇边勾起冷笑,“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扭过头,他的表情却变得十分难看。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就这么一直开回安锦歌所住的公寓。
车子停下,他想了想,刚准备说点什么,她却已经推门下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的道谢,生疏得让他直皱眉。
他推门下来,朝着她的背影喊道:“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安锦歌的脚步停了下,缓缓的转身回头,对着他笑了笑,“那我该感激你。”
一向毒舌的司徒啸白,竟在这会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原地懊恼,眼睁睁的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自始至终,整件事就没有脱离过他的掌控,可这一次,他居然有种挫败感!
只因为这个叫安锦歌的女人,他失败得抓狂!
一路飙车回去,分不清被道路监控拍过多少次超速了,堂堂司徒少爷,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想到这个,他将油门狠踩到底。
拿起手机,他拔了个号码。
那边被人接起,声音懒洋洋的,“我亲爱的二哥,怎么突然间想起你亲爱的弟弟啊?”
“别废话,滚出来,陪我喝酒!”他强势的说。
电话那头的楚云听出端倪,不免开始报怨,“这种事能不能换个人啊?你喝醉后好可怕的……”
他开始狞笑,“你是想我现在就杀到你家里去呢,还是乖乖滚去酒吧等我?”
楚云一听,赶紧投降,“得,我滚去酒吧。”
让他二哥过来逮人?
开玩笑,这个男人不把他的窝拆了才怪!
来到酒吧,楚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男人,正灌下半杯酒,样子生猛到吸引了无数异性的目光,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了。
楚云突然生起了恶趣味,立即摇摆着身段,妖娆的走过去,伸出胳膊搂住了他,“亲爱的,是不是等人家好久了呢?”
第117章 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四周一片惊悚的眼光。
随即,各自散去。
哎,长得这么帅的男人去搞基,真是暴殄天物。
司徒啸白一记冷冷的眼神扫过去,楚云识趣的抬起手,坐在他旁边。
“下次,我剁你的手。”说完,司徒啸白收回视线,又端起桌上的酒,一仰而尽。
“喂,今儿这是怎么了啊?”楚云看着他,笑米米的,大有看戏的意味。
司徒啸白没说话,只是一味喝着。
“呵呵,”楚云笑,朝酒保要了一杯后,自顾喝着,“叫我来,不是欣赏你一人独醉吧?”
司徒啸白眯着眸子,没说话。
“让我猜猜吧。”楚云一手托着脑袋,笑吟吟的说:“因为那个安锦歌吧?”
他喝酒的动作滞了滞。
一笑,“我猜对了。”
少顷,又是一杯。
楚云这会也不追问了,只是瞅着他,眼里带着看戏的兴味。
半晌,司徒啸白慢吞吞的开口:“你追过的女人多,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楚云刚喝了口酒,听到他的话,倏地一口洒出来,“二哥!有你这么损自家兄弟的吗?什么叫我追过的女人多啊?!我很纯情的好不好!”
司徒啸白鄙夷的扫了他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要是纯情,这世界上就没有滥情了。
“好好好!”楚云投降状,“就当我经验丰富好了!来,有什么疑难杂症的,你尽管说,我保证让你药到病除。”
司徒啸白又沉默了。
“不好开口?”楚云眼中的兴味更盛,又靠近些,几乎就要挨上他,“因为……你想追安锦歌?”
司徒啸白又是一滞,不自觉的,耳根泛起了浅淡的红。
“哈!我说对了吧!”楚云异常兴奋,好像终于逮到这位清冷孤傲的二哥的把柄一样!
司徒啸白扭头,恶狠狠的目光直抵他,“你想我现在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吗?”
“好好!”楚云又投降了。
他轻咳两声,然后说:“既然呢,你大晚上的不顾扰人清梦,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坐在这么萎靡颓废的地方为你解决感情问题!但是呢,谁让你是我二哥呢?我自然是会照顾你的。放心吧放心吧,你只需要说出你的问题就好。”
司徒啸白侧眸,突然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贱?有种想要狠揍你的冲动。”
楚云云淡风轻的一笑,“你这种情况呢,不是唯一特殊的。一般了解我的人,都有这种积极的想法。”
司徒啸白算败他了。
良久,他说:“有事件,我始终没有告诉她。”
楚云一听,好奇的问:“很严重的事?”
司徒啸白僵硬的点点头,“算是。”
“依我看呢,你还是迟早找个时间,和她托了底得好。”楚云发挥所长,十分中肯的说:“在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一切都还不晚。所以,趁早交代吧。”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
司徒啸白认真思索后,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问:“如果,这件事有可能会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会有想要离开的可能呢?”
“这还用问?!”楚云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声音也大了些,“当然是守住这个秘密啊!能守多久就守多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司徒啸白盯着他,“可你刚才不是说,要趁早告诉她吗?”
“那也不包括结局是分手啊!”
司徒啸白想过,缓缓说:“你认为,她会想要逃离?”
“要分什么事。”楚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女人呢,最忌讳什么出轨啊、劈腿啊和……前女友之类的问题了。”
说话的时候,他仅是拿眼瞟下他,马上又收回视线。
司徒啸白的眉果然拧紧了。
又过了许久,他说:“我的情况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哎!”楚云重重的叹息一声,这位二哥平时精得跟猴似的,谁都别想蒙他,可怎么一遇到那个安锦歌,他就智商退化了呢?这要是让程逸知道,一定得笑死他的!
他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不假,可是安锦歌不知道啊!其实呢,情敌并不可怕,可怕是你要跟一个死人去争……”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楚云立即禁了声,神情也紧张了起来,“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冷汗,顺着额头淌下。
意外的,司徒啸白仅是拿眼冷冷的扫过他,却没有额外的反应,反倒是楚云愣了。
二哥居然脾气变好了!
这让他怎么适应啊?
还他那个桀骜不羁,动不动就像被摸到屁股的傲娇老虎二哥!!
终于,他再也绷不住了,探过身子小心翼翼的问:“司徒少爷啊,您怎么不责罚小的了呢?要打要骂都随您,咱可千万不能这么憋着,小心憋坏了身子……”
重点是……他心里没底啊!
司徒啸白淡淡的看过他,又收回。
语速十分缓慢道:“你没说错,我要接受现实。”
叶子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而且,每每看到安锦歌时,这种认知也是愈发强烈。
楚云震惊。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二哥用这么冷静平淡的口吻提及叶子!
算是……间接的承认了早就在外人眼中明镜似的感情?
“二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司徒啸白将一杯酒推过去,“喝酒。”
楚云默默接过,兄弟俩你一杯我一杯的彻底喝了开,好像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陪他喝酒。
两人走出酒吧时,楚云不禁叹声叹息。
看一眼匐在他肩上的男人,楚云也是自认倒霉。明知道他心情不爽,还陪他喝了那么多!不是自找罪受是什么?
两人都喝了酒,自己开车回去不可能了,只得叫代驾。
可就在楚云要打电话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眸中掠过一丝狡黠的光泽,立即掏出了司徒啸白手机,翻出一个电话号码后,马上拔了出去……
夜里,安锦歌睡得不太安稳。
她做了好多梦,完全都不属于她的梦一样,梦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她看到了熟悉的人,他对着她露出温柔的目光,那是她不曾看到过的,可是,他却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是谁的,她听不清。
渐渐,他越走越远,竟走入了一个画框内,随即消失。
突兀的手机铃声一下子惊醒了她,安锦歌惊坐起来,大口喘息着。
手机持续的响着,这样的夜里,震得人心慌慌的。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看到来电显示,她愣了。
是司徒啸白。
可是,他怎么这么晚打来?
安锦歌抿紧唇,眉头轻挑几下,竟有种想要忽视的念头。但是,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不知疲倦,一遍不接后,又打了一遍!大有会继续的架式。
安锦歌还是接了起来,“喂……”
“是锦歌吗?”对面传来一个清爽的声音,“我是楚云。”
是他?
安锦歌忙说:“楚云,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吗?”而且,还是用了司徒啸白手机。
这一瞬,心底隐约有些不安,可她却将情绪悄然掩饰。
“是这样的,我二哥喝了很多酒,现在在XX酒吧门口。本来呢,我是打算要送他回去的,但是临时出了点状况,我必须要离开。所以只能拜托你过来照顾一下我二哥了,我办完了事就会回来接他的。”
楚云一口气说完,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安锦歌慢半拍的消化着,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叫家人吗?或者是上次聚会时的程逸?再不然,叫蓝明欣也是可以的啊!
她和他的关系……有那么近吗?
而这个认知,恰好也是刚刚形成的。
她缓声问:“为什么是我呢?”
“喂喂?喂?锦歌……你有在说话吗?为什么我听不清啊?这边信号是不是不太好呢?喂……哎,我也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反正二哥就交给你了啊!”
说完,电话直接挂断。
安锦歌望着手机,脸上尽是一片复杂。
这么幼稚的伎俩,她不是没看出,只是不了解其用字。
事已至此,她也没空再想那么多了,只得换好衣服后,打车来到了楚云电话里说的酒吧。
早就没了楚云的影子,只有被门口两名保安架住了司徒啸白。
安锦歌走过去,低下头,立即就嗅到了浓烈的酒气,她皱眉,“司徒啸白,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保安瞅瞅她立即问:“你是这位先生的朋友?”
安锦歌无奈的点头,“是。”
“那正好,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就把他交给你了。”
说着,就将人直接推到了她身上,也不管单薄的她能否接得住。
安锦歌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腰,用力托住他,而司徒啸白则顺势趴在她的肩膀上,高大的身子异常负担,安锦歌完全用尽全力才算稳住他,司徒啸白很舒服似的朝她身上不停蹭着。
第118章 司徒少爷要欠人情了
安锦歌身子一僵,低头瞅瞅他,不是很客气的说:“先生,借酒装疯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身上的人,没有反应。
借酒装疯?
谁?
他貌似醉得很厉害,也不管她瘦弱的身子能不能扛得住自己,硬是将重量都交给她。只有扛得重了压得痛了,记忆才会更加深刻。
而他想要,可不仅仅只是她记中的过客。
唇角的一侧,微微上扬。
安锦歌扶着他,十分吃力,站在路边想要打车,可司机看一眼醉得那么厉害的男人,都怕他会吐到车上,于是漫天要价。
安锦歌来得匆忙,身上带的钱不多,无奈之下只好将手探入他的口袋里,想要掏出钱夹。可手才上触上,就被捉了住。
她一怔,抬起头,立时对上了他迷迷瞪瞪的视线。
“你以为我醉了……想要趁机行窃……呵呵……告诉你!没门!我司徒啸白可不是那么好偷的!”
他身子不稳,说着醉话,握着她的手却铁钳似的。
安锦歌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多少有点头疼了。那时候林斐彦不管应酬到多晚,都不会这个样子回来,所以,她拿这个男人着实没辙了。
“我身上钱不够回去。”她耐着性子说。
司徒啸白只是一个劲的笑,眼睛直勾勾的,突然,他俯低身子,脸颊挨得她很近,带着醉人的酒息。
“你是在勾引我?”他赤果果的问。
安锦歌脸腾地就红了,瞪着他,“司徒啸白,你再乱说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了!”
随便他是被人劫财还是劫色,她保证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呵呵……”他又笑了,嗓音磁性的性感。
他不说话,只是这么望着她,怎么也望不够似的。
这种类似于深情的目光,在安锦歌看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的确是醉了。
否则,他深情给谁看?她又不是他的那位初恋。
压抑住心底莫名窜起的一丝浮躁情绪,安锦歌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方楠,让她开车来接。讲了大概又报上地址,这才吃力的扶着司徒啸白,坐在了路边的花坛上。
司徒啸白累了,头倚在她的肩上,颀长的身子,将她衬得更加娇小了。
她皱眉,用手推了推他。
真的当她是铁打的?
司徒啸白不悦的拍掉她的手,继续蹭着她的肩头,很像在……求安抚。
安锦歌想笑,司徒啸白曾几何时会求她的安抚?若不是醉了,恐怕都不会给她机会见识他的更多面。
她倏尔一震,胸口“咚咚”地跳着,又是那种熟悉的震撼感。
僵硬的低下头,视线落在他的大手上,它悄然握住了她的手。不似那般强势,而是轻轻的,如同第一次牵手的恋人那样……珍惜。
安锦歌下意识的就要抽出手,可它不许,即使没有施力,也还是将她牢牢的握在掌心里。
他依旧抵着她的肩头,醉着。
安锦歌全身都变得不自在了,不同于被他突然吻上的感觉,这样子的珍惜,会令她乱了阵脚,手足无措!
她和他不该是这样的,他有一个毕生最爱的初恋,而她也才刚刚结束了一段婚姻,无论如何,都是不该产生这种交集的两个人!
可是,偏偏就发生了。
她慌了,眼神游移,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醉,她力持镇定的开口,“司徒啸白,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我生活里,让我不由得按你的步调来行走,你可有想过我的体会?”
就像现在,他轻轻一个动作,就撩拨了她平静已久的心,她会厌恶这样的自己!
男人没有反应,只用他的拇指在一下一下挠着她的掌心,像在祈求她的原谅似的,有点……小心翼翼。
安锦歌咬了下唇,硬是甩开了他的手。
在没有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再次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
两人对面的街道上,传来“叭叭”的喇叭声。
安锦歌抬头,对上方楠似笑非笑的目光,脸一下子又红了。
哀怨的看一眼旁边的男人,都怪他。
方楠走过来,帮着她一块扶起司徒啸白,朝自己的车走过去,暧昧的朝安锦歌挤下眸子,“什么情况啊?你们两这也没按剧本走啊!不是应该女主角醉得不省人事,男主角马上来一个公主抱,然后就回家啪啪啪……”
“停!”
安锦歌脸红得不像话,又是气又是急,“我也是接到他弟弟打来的电话,说他喝多了才会过来。”
方楠笑了,“哟,堂堂司徒少爷的交际圈,怎么能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融得进去的啊?贵弟旁人不找,怎么就偏偏找了你呢?”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是瞥向居中的男人的。
像似在说:“你们这点小伎俩,也就骗骗单纯的小锦歌吧!”
“我哪知道啊!”一向好脾气的安锦歌,也出现了暴走的前兆。
司徒啸白的身子貌似更重了,而且,多半的重量这会都压向了方楠那则,可他的头却始终靠向安锦歌,害的她不得不使劲朝旁边歪着脑袋,才不至于贴上他的脸颊,贴上他漂亮的唇……
好不容易将他扶到车里,方楠气喘吁吁,手背轻拭下额上香汗,不紧不慢的说:“看来,司徒少爷要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了。呵呵,我倒是不急啊,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讨回来。而且,我相信,后续合作也一定会非常愉快的。”
安锦歌正绕到另一侧上车,没在意她说什么。
可是,车内的男人,却缓缓抬起手,朝车外的方楠,比了个“OK”的手续。
方楠笑了。
聪明人就是上道!
上了车,方楠调整下车镜,正好对着后座两人,“喂,要送他去哪啊?”
“他家。”安锦歌想都不想的回答。
“好,那他家在哪呢?”
安锦歌的声音沉了几分,“……莲水小区。”
“我没听错吧?”方楠扭过头,吃惊的问:“你和林斐彦原来不是就住那儿吗?”
安锦歌不说话了。
这事的确很难解释,说是巧合?
谁会信。
方楠眯起眸子,敏锐发问:“我记得你提过,你们家旁边的那套房子,一直都是空着的。该不会就是……”
她从安锦歌的表情里,已然读懂一切。
顿时,方楠由衷的挑起了拇指。
高!实在是高!
方楠家都是做生意的,个个猴精似的,她也不例外!她只需稍稍转转脑子就猜到了个大概!
天底下最不靠谱的,就是他妈的巧合!
如果说追一个女人,用心到这种程度,连房子都早早预谋买到一处!这个叫司徒啸白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啊!
既然,司徒先生都这么给力了,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于是,她一脸认真道:“我看不妥吧。”
安锦歌扬眉,“怎么?”
“你看,现在都几点了?你送一个男人回家,旁边还住着你前夫和践人妹妹一家,这要是让他们看到了,保不齐会说出升级版的难听话呢!”
安锦歌倒不在乎:“反正已经见过了,随便他们怎么说,何必要去听?”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是不在意。可人家司徒少爷不行啊!好歹也是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物,这要是让有人心稍加利用了,你还让人家怎么出去见人啊?”
这话倒是戳到了安锦歌的心里,司徒啸白跟着她,已经背上了一些污名,他不在乎可不代表她能心安理得。
见她犹豫了,方楠当机立断,“去你家吧!”
“我家?”安锦歌惊呼,“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啊?”方楠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严格说起来,这房子是人家司徒少爷的,也算是他的家吧?回自己家有什么不对的吗?况且,你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住上一窝男人都不会被发现!”
安锦歌抚着眉心,方楠这家伙,真是越说越过火了,可她确实说得在理,安锦歌也的确是无法反驳。
旁边,男人的唇角又微微扬了起……
来到安锦歌的小公寓楼前,方楠停下车子,又帮着将人扶下来,“那什么……我就不送你们上楼了……”
她拍了拍手,指指手表,“我们小区有门禁,凌晨三点后就不让进了,我得赶回去。”
安锦歌一愣,“什么时候有这个规定了?”
貌似,很奇葩。
方楠回得理直气壮,“刚有的。”
安锦歌无奈,“那你先帮我扶一下,我先去刷门卡。”
“没问题!”
趁着安锦歌离开时,方楠赶紧掏出一张名片塞进司徒啸白手里,笑米米的,“我们杂志社下个月的封面就拜托司徒少爷了。”
司徒啸白没说话,却慢腾腾的将那张名片揣进了裤子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