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打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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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守义看着赵文才的脸红了,不仅没有就此罢休,而且还进一步的落井下石。
“没了你们老赵家的姑娘,我们二郎照样娶黄花大闺女。你们赵秀娥离了我们二郎,那可就差老行市喽。我们往外宣扬宣扬她这两天在我们家干的事,打男人,骂婆婆,动不动就打扮的妖里妖气地,离了自家男人,往外头跑。她还想着再找人家,看谁敢要她!”连守义说着话,得意地晃了晃腿,“也就是我们老连家厚道,今天才能让你们进这个门。”
赵文才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赵秀娥、赵秀娥的娘吴氏和赵秀娥的嫂子也都涨红了脸。
“亲家啊,话不能这么说啊。这是欺负人啊,不给我们留活路了。我们秀娥好歹做了几天你们家的媳妇,爷、奶、爹、娘地,喊了你们几天,你们不能这么办事啊。”赵文才的娘就哭了起来。
“爹、娘,我们走。我宁肯出门我自己个碰死,我也不受这窝囊气。”赵秀娥忽地站起来道,又指着连守义,“你们有脸说我,也不先看你们自己身上啥样。你们不安好心,以为我们老赵家就是好惹的,我……”
赵文才忙咳嗽起来,给媳妇和儿媳妇两个使眼色。如果这个时候任凭赵秀娥闹起来,甩袖子离开,那他先前那些忍气吞声,可不就都白搭了。
赵秀娥的嫂子就忙拉着赵秀娥坐下来,不让她再说话。
“秀娥这丫头,年纪轻。脾气直,亲家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一会让她给你磕头赔礼。”赵文才道。
连守义嘿嘿地冷笑。
“看见没。你们这闺女就这样,谁都敢骂,就差着往我们脸上甩巴掌了。我们还敢要她?老赵。我算才想明白,你们干啥舍得给嫁妆。嘿嘿。现在,你们就算抬座金山来,我们也不敢要这样的媳妇。”
赵文才只能陪笑,又偷偷地瞪了赵秀娥两眼。连家人中,连老爷子讲理讲人情面子,可是连守义却不讲这些。刚才赵秀娥发作,又被抓住了把柄。连守义话语中隐隐透露出。要狠敲他们一笔的意思来。
“年轻人,也有有脾气的。还不得慢慢调理吗,今天,我们就把秀娥这丫头留这了,亲家,你们按着你们家的规矩,咋调理咋是,我们不管。”赵文才就道。
赵秀娥的娘吴氏就有些着急,给赵文才使眼色,意思是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咋能不管闺女那。
赵文才一边擦汗,一边也给吴氏使眼色:不这么说,就要破财,大大的破财。
连守义看着赵家几个人眉来眼去。撇了撇嘴,还要再说什么,被连老爷子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么着,我刚才说的话,你们都没啥意见吧。”连老爷子道。
“没意见,我们能有啥意见,大叔你咋说咱就咋是。”赵文才忙道。
“他爹,咱来的时候是咋说的?”赵秀娥的娘吴氏忍不住了,对赵文才道。
赵文才扭头看了看,赵秀娥娘俩都哭的眼圈泛红,期待地看着他。
“……是、是这样。”赵文才干咳了两声,又开口道,“其实吧,我们有个打算,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为啥要秀娥他们住在镇子上,秀娥的嫁妆,我们再给添些钱,就让二郎和秀娥两个在镇上开家铺子,挣的钱,也够他们小两口花销的了,不比二郎种地出苦力强?这是我们心疼闺女、姑爷的一片心。”
连守义的眼睛就亮了一下,将身子坐直了一些,看着赵文才。
“当初我们那聘礼,你们可是说好了,给带回来的。到现在,我们也没看见这钱在哪。秀娥嫁进我们家,她的嫁妆也是我们家的。就这两样钱,开个铺子,都有富余。你们说给添钱,谁看到钱在哪了,这不是说便宜话吗。到时候,你们老赵家,又有说嘴的地方了,好像我们二郎是靠着你们似地。老赵,你可别和我耍心眼子。”
“亲家你火眼金睛,我哪敢跟你耍啥心眼。”赵文才心里很憋屈,脸上还得陪笑。如果不是赵秀娥这事上他有求于人,也不能这么处处受制于连守义。
最后,连守义和赵文才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找借口一起出去,不知道嘀咕了一些什么,回来的时候,连守义就改了口风。
“爹,要不,镇上房子没找着买主之前,就让二郎和秀娥再住几天。”连守义和连老爷子商量,“咱这实在住不下,总不能让她俩小两口跟着我们还有三郎这几个半大小子住一屋。”
连守义说的确实是个问题,这也是为什么,连老爷子当初能同意二郎和赵秀娥在镇上住的原因。新盖一座房子,不仅要钱,还需要时间。那边买房子也不是说卖,立刻就能卖掉的。
不过,如果答应了连守义,那事情似乎又退回到原来的样子了。连老爷子心软,但是并不糊涂。
“我想好了,让继祖和他媳妇回西屋住去。让三郎、四郎两个,搬上房跟我住来。二郎和二郎媳妇,今后先跟你们两口子住东厢房。等下面房子盖起来了,再让他们去住新房。”连老爷子道。
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里的庄户人家就是这样,一铺大炕,可以同时住上老少、甚至同辈的几对夫妻,照样生儿育女。当然,到了晚间,几对夫妻之间会被隔开,形成相对独立的空间,或是用类似于炕屏的闸板,或是从顶棚垂下帘子。
赵秀娥当然不愿意,但是连老爷子这么说了,就表示不可更改。最后是赵家的人压服着赵秀娥,赵秀娥没有法子,只得接受了。
似乎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连老爷子当即就安排人到镇上,去搬赵秀娥的嫁妆。
“把镇上的房子空出来,也好卖。”连老爷子是这样说的,“要不,人家还以为咱们不是诚心卖房。”
连老爷子这样说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赵文才和连守义两个人。
连蔓儿觉得连老爷子在这件事上的做法很英明。当然,他们一家几口也被连老爷子叫上,帮忙搬东西。
蒋氏和连继祖也跟去了镇上的房子,当初他们搬回来,还有些不常用的箱子柜子就留在了那座宅子里库房里,现在要把宅子清空,这些东西自然也要拿回来。
就这样,赵秀娥搬进了东厢房。她和二郎,与连守义夫妻带着六郎,各占了半铺炕。
“这下你二伯娘应该不会抱怨,没儿媳妇在身边伺候了吧。”张氏看着何氏乐呵呵地搬东西,小声道,语气中并不是那么肯定。
“谁知道那。”连蔓儿轻声道。赵秀娥的脸可是一直沉着的。“咱这院子以后肯定比以前热闹,这是一定的。”
后来的事,正如连蔓儿所说。
转眼就是立春,庄户人家俗称打春。春天来了,万物即将生发,这在庄户人家眼里,是个大日子。在这一天,三十里营子这边有吃春饼的习惯,叫做打春饼。
连蔓儿家当然也不例外,这天早上,等早点铺子的客流高峰过去了,连蔓儿就提着篮子,带着小跟班小七,到镇上去采购。
瘦多肥少的猪肉,买了二斤,水嫩嫩的蒜苗买了二斤,干豆腐买了两斤。再加上家里本来就有的胡萝卜、大葱、特意发的绿豆芽,春饼卷的馅料就差不多齐了。因为家里没有鸡蛋了,连蔓儿最后还买了二十个红皮鸡蛋,这才从镇上回来。
看各家的生活条件,打春饼用黍米面、杂豆面、白面都行。连蔓儿一家本来打算用三和面的,后来想想,难得的好日子,干脆全用白面,给大家打打牙祭,他们家现在完全吃的起。
打春饼,就是和面,烙薄薄的饼,里面卷上各种馅料,然后蘸着大酱吃。
不过还有更方便的,就是摊煎饼做春饼。煎饼比烙饼要薄,更适合卷着馅料吃。三十里营子这里,各家按照自己的喜好,有的摊煎饼,有的干脆烙饼,再简单地炒个豆芽菜,也不一定要卷在饼里吃。
连蔓儿就提议摊煎饼。
“娘,昨天我和小坛子说打春饼,他告诉我,庙里有现成的煎饼烙子,我跟他说咱能不能借来用,他说行。”连蔓儿对张氏道。
“那敢情好,蔓儿,你去看看,能借来,咱就摊煎饼。”张氏就道。
连蔓儿就来找元坛,元坛早将煎饼烙子准备好了,替她提了过来。
这煎饼烙子是铁做的,样子与连蔓儿前世看过的电饼铛很相似,两扇原形的厚铁片,屁股处合页链接,把手比较长,末端制成环状,便于拿放。这个年代的铁制品,都很重,这个煎饼烙子足有三四斤的样子,虽然对连蔓儿也不算什么,但是元坛还是殷勤地替他送了过来。
摊煎饼不需要和面,而是要将面里加水,搅拌成均匀的面糊。煎饼烙子送到的时候,张氏已经将面糊准备好了。
最近老宅那边总是很“热闹”,这顿春饼,连蔓儿一家准备在早点铺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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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肉
“小坛子,你告诉住持师父一声,别急着吃晌午饭。一会煎饼烙得了,就给他送过去。”张氏就叮嘱小坛子。
“小坛子,一会你就跟我们吃吧。”连蔓儿也道。
元坛就摸着自己的小光头,憨憨地笑了起来。
“那、那我就去跟师父说一声去。”元坛就转身跑去禅房找住持和尚去了。
张氏就先将煎饼烙子洗刷了一遍,放在小灶上,开始摊煎饼。因为有煎饼烙子,摊起煎饼来看着简单,但是要摊的好,还是需要一些技巧的。先用刷子在煎饼烙子两面上都薄薄地刷上一层油,然后舀一勺面糊,倒在火烤的那块铁板上,面糊不能多,多了烙出来的煎饼就太厚,也不能少,少了烙出来的煎饼就太薄。
除了要掌握好一次倒入的面糊的量,还要注意手势。像张氏,总是能让那一勺面糊准确地落在煎饼烙子的中心,并形成一个圆润的原形。
倒好了面糊,就将煎饼烙子合上。在火上烤一会,估计着挨着火的这一面烤熟了,就可以将煎饼烙子翻一个个,烤另一面。这样烤的同时,可以打开煎饼烙子,这个时候用铲子,就可以将烤熟的那一面从煎饼烙子上铲下来。
灶里的火烧的好,煎饼烙的薄一些,依连蔓儿的判断,也就一分多钟的工夫,就能烙好一张煎饼。
张氏摊煎饼,连蔓儿和连枝儿就在旁边准备里面的馅料。
收藏过冬的大葱拿出来,去掉外面干枯或者烂掉的老叶,在葱白和葱叶之间切上一刀,在将葱段切成细细的丝,干豆腐和胡萝卜也同样切细丝,放入盘中码好。
土豆同样去皮,切细丝,用水泡过滤掉多余的淀粉,让土豆丝的口感更脆。然后过水烫熟,用调好的酸辣汁拌好。绿豆芽清洗。用开水烫熟,也用酸辣汁拌好。
鸡蛋打成均匀的蛋液,在锅底摊成薄薄的一大张鸡蛋饼,鸡蛋饼熟了之后。铲出来,切成细细的丝,也放入盘中码好。
然后就是将买来的肉切成细丝,下油锅加入大酱炒好,最后将蒜苗切成寸许的段。也下锅炒熟。
再然后就是准备大酱,大酱可以生吃,也可以倒入锅中用油炸一下,会更香。连蔓儿就用大豆油,炸了一大碗的酱出来。到此。全部的卷春饼的馅料,就都准备齐了。
张氏那里也烙出了多半盆的煎饼。
“先把给住持师父的煎饼送过去。”张氏就道。
连蔓儿就捡了十来张的煎饼,又分出一碗炸酱。卷春饼的馅料除了鸡蛋丝和肉丝。其余的每样都挑出一些,装了两个盘子,都放在食盒里。
连守信就拿了食盒,往后面的禅房里去找庙里的住持。
等连守信回来。张氏已经将煎饼都烙得了,一家人就摆上饭桌。开始吃饭。
薄薄的散发着小麦香气的煎饼,摊开来,里面放上葱丝、豆芽、蒜苗、酱肉丝、干豆腐丝、土豆丝,结结实实地卷成一卷。蘸一点炸酱,咬一口,真是满嘴的鲜香。
“今天这肉买的好。”连守信赞道。
因为是卷春饼吃的,连蔓儿特意挑的瘦多肥少的肉,切肉丝的时候,也很仔细,每一根瘦肉丝的一端,都会有一小段白白的肥肉段,在锅里炒的冒了油花,又加了大酱翻炒。每一根肉丝都是咸香无比。
连蔓儿自己就最爱吃这样的肉,既不肥腻,吃起来也不柴。
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尤其是小七,更是吃的小脸红扑扑,嘴唇油光光,嘴角还沾了些酱汁。
张氏忙拿出帕子给小七把嘴角擦干净了。
还剩下几张煎饼。
“给叶儿留两张,”张氏就道,今天打春,连家上房也吃春饼,赵氏和连叶儿都提前回家去了。上房人口多,赵氏和连叶儿不被周氏待见,抢不上槽去。连蔓儿和连叶儿同龄,本来两人个子啥的都差不多,可分家这半年来,连蔓儿长了个子,圆润了一圈,一头的黄毛也变黑变浓了,皮肤也变得水灵灵,连叶儿却没什么变化。因此,家里做什么吃的,张氏总会想着给连叶儿留一口。
抢不上槽,是三十里营子这边的土语。比如说一栏的小鸡小鸭,或者一窝小猪羔子,都在一个石槽里吃食,强悍的就会霸占好地点,多吃多占。弱一些的被挤到一边,只有等别个吃完了,有剩下的它才能吃上。很形象的一句土语,也被用在人身上,并不含丝毫的贬义。
“另外那两张,给小坛子吧。”连蔓儿就道。庙里除了住持,还有其他的和尚,都年长于小坛子。刚才给住持送去的煎饼,怕是小坛子也吃不着什么。
“行。”张氏也是这个意思,就招呼小七,“小七,你去叫小坛子来。”
小七答应一声跑去庙里,一会就带着小坛子回来了。
张氏是个母爱爆棚的女人,就让小坛子坐在炕上,帮他把一个煎饼卷的胖滚滚的,让他蘸着酱吃。自从连蔓儿家开了这个早点铺子,小坛子早和他们混熟了,张氏常给他东西吃。因此他也没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张氏看的眉花眼笑。
“看这虎头虎脑的,多壮实的小子,可惜……”没父没母,做了小和尚。
一家人将铺子收拾利落,就打算回老宅,却发现小七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去找他。”连蔓儿就道,“肯定是跟小坛子进庙里去玩了。”
这庙里除了石像木像,并没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但是在小孩子眼里,一切都是新奇的、好玩的。
连蔓儿就在西偏殿一座神像后面,找到了小七和小坛子。
小七的嘴和手,油乎乎,小坛子的嘴和手,也油乎乎。连蔓儿甚至看见,小坛子嘴巴里正嚼着的酱肉丝。
连蔓儿忙左右看看,见没别人,才松了一口气。
“二姐,你别告诉别人,行不。”小七乖觉。蹭上来向连蔓儿央求,“小坛子也可怜。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肉。”
连蔓儿感觉有点凌乱,小七这小屁孩,肯定是不明白,做和尚。多少年到头,他也不该吃上哪怕一点点的肉。
小坛子有些呆呆地站在那,嘴里的肉是咽下去了,但是手里还有半个春饼卷,连蔓儿能看见。里面还裹着肉丝。
“……师、师兄们,也偷偷吃肉的。”小坛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连蔓儿几乎没怎么惊讶,她早就知道,这庙里的和尚不专业。
“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吃。要是你师父发现了。还不揍你啊。”连蔓儿指着元坛道。
元坛的眼睛里,有对肉的渴望,和她刚来的时候。小七看着连秀儿吃肉时的眼神很像。还有许多许多,贫苦的庄户人家的孩子,过年时渴望吃上一顿肉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等元坛狼吞虎咽地将半个春饼卷都吃进肚子。连蔓儿才小心地将他和小七带回早点铺子。连守信、张氏和连枝儿已经回老宅了,五郎在屋里等他们。
连蔓儿舀了热水。让元坛漱口、洗手、洗脸,确保将罪证消除的干干净净。五郎从里屋出来看了一眼,就猜到了是咋回事。
“都是我的错。我说我馋肉,小七才给我的。”元坛垂下头,蔫蔫地道。
连蔓儿瞪眼,毫不留情地在元坛光秃秃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傻了,说啥……,哼。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说出去。”连蔓儿就道,“臭小坛子,你要说出去,你就是害我家小七。”
“这事就没发生过,记住了没。”连蔓儿凶巴巴地道。
“记住了。”元坛和小七都连连点头。
将店铺的门窗锁好,连蔓儿、五郎和小七就往村子里来。
“……小坛子问我肉是啥味……,”小七瘪着嘴,用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他说他更小一点的时候,吃过一回,是他一个师兄吃肉,他看见了,他那个师兄就让他也吃了一口……,我看他好像挺想吃肉的,我就……”
“我知道你可怜小坛子,可那是在庙里,小坛子咋说,也是个小和尚。”五郎语重心长地道,“小七,你可记住了,不能有下次。”
“嗯。”小七点头。
“这不光是你们小孩子的事。”五郎的眼神飘的很远,“反正你记住,以后不能再有这事,今天这事,谁要是提,你也不能承认。”
“嗯。”小七再点头。
“哥,你想的还挺远的。”连蔓儿看着五郎。
“就怕万一呗,小心点没错。”五郎道,“……小坛子应该没事。”
不论是什么朝代,有什么样的法度。庄户人家心中,都固执地保有着一套朴素的道德行为标准。这些标准,有的时候甚至与当时的法律出现冲突。
而小孩子的世界中,更少了世俗的色彩。比如说小七,他认为小孩子有肉吃,是幸福的。他同情小坛子。
连蔓儿没有大惊小怪,或者过于责备小七或者元坛,这是因为,她本身并不执着于宗教信仰。她对此事,也有她的标准。和尚要吃素,那些自愿阪依佛门的,自然要遵守。但是小坛子,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所以事情发生了,她持着同情的态度,只要求下不为例。
刚走到连家的门口,隔着半掩的大门,连蔓儿就听见了院子里周氏的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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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连蔓儿又有新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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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孩子迟疑了一下,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还是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周氏站在院子里,一只手背在背上,另一只手指着赵氏,正在斥骂。
“……能挣俩钱,你翅膀就硬了?你眼睛里还有谁?这是谁的衣裳吧,不是老三的吧?你当我是眼瞎了还是咋地?”
听周氏这样骂,连蔓儿才注意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晒着两件男人的大衣裳。看样子是刚洗的,还在滴着水。
“娘,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是叶儿他爹拿回来的。说是他们一起干活的一个木匠师父的衣裳。”赵氏站在衣裳旁边,红着脸向周氏解释。
“奶,是真的。这衣裳我爹昨天下工的时候拿回来的,让我娘给洗洗补补。我娘刚腾出工夫来洗的。”连叶儿站在赵氏身边,也帮着解释。
“我没问你,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个啥,一边待着去。”周氏略一愣怔,立刻就对连叶儿斥道。
连叶儿涨红了脸,看看赵氏,就鼓着嘴不说话了。
连蔓儿就明白过来,原来是赵氏替人洗衣裳,周氏看见了,就朝赵氏发难。
“不相干的男人的衣裳,老三他拿回来让你洗干啥?那人自己没长手?”周氏继续盘问赵氏,语气并没有丝毫的缓和。
“叶儿他爹说,木匠师父待他好,肯教他。……衣裳洗不干净,就拿回来让我帮着洗洗。”赵氏很老实地解释着。
“三叔心眼可真好。”赵秀娥倚在东厢房的门口,笑着插话,“那山上洗不好衣裳的男人可多的是。三婶你能帮的过来不。”
奶婆婆在训斥婶婆婆,赵秀娥一个新媳妇本就不该插嘴。而且她说的话,还有说话的姿态。让人怎么琢磨着怎么有些不是滋味。
“就这个木匠师父,跟叶儿他爹好。咱有事求着人家。”赵氏的脸就更红了,呐呐地又解释道。
“二郎媳妇。你闲着没事了?”周氏扭过头,盯着赵秀娥。“别在这唱三音儿,回屋去把你们那屋收拾收拾。出来自己个收拾的人模狗样,屋里祸害的像个猪窝。”
与赵秀娥刚进门时不同,经过了前段时间,周氏对赵秀娥已经不再客气了。
赵秀娥引火上身,被周氏斥骂,这次却没敢还嘴。只是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和她一起站在门口的何氏。
“娘,我奶让咱收拾屋子那。……我来的时候就是猪窝,还怪我。要不是我每天收拾,连猪窝还不如。”说到后面,赵秀娥压低了声音。
“你奶让你去,可没叫俺。”何氏正看热闹看的高兴,哪愿意回屋去干活。
“老二媳妇,你也别站在那卖呆。你和二郎媳妇一起收拾去,屋子埋汰成那样,你们也不嫌磕碜。”周氏就道。
卖呆。同样是三十里营子这边的土话。大概的意思,就是站着、或者坐着不动、什么活也不干,就是发呆。
连蔓儿自来到这里,已经从周氏等人口中。习学了不少的方言土语。这些土语很少见诸于文字,但却形象生动,具有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和独特的艺术魅力。
何氏不情愿,但是不敢不听周氏的,只得怏怏地扭身回屋。
“你奶叫你干活,你自己干不就完了。非得叫上俺,这下好了!”何氏对赵秀娥不满。
赵秀娥拉了何氏下水,因周氏斥骂而郁闷的心情晴朗了许多。
周氏打发了何氏和赵秀娥,转过头来,又继续训斥赵氏。
“……洗衣裳不用水,不用肥皂。你当那些都是白来的,仗着拿回家来几个钱,你就没王法了。你们三口人,哪个不要吃要穿的,这一天天饭量见长,那几个钱,还不够你们抛费的。”周氏骂道。
不过是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周氏就算不知道衣裳的来历,也应该了解赵氏的品性。这样不依不饶的斥骂,不过是为了敲打赵氏。
在连家生活了这些天,连蔓儿自认为对周氏的行为模式还是了解的。
赵氏想来也知道周氏的意思,拦住了要和周氏辩解的连叶儿。
“娘,我记住了。没下次了。”赵氏低着头冲周氏道。
“哼,你别光跟我说的好听。你们一个个的,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们要拉啥屎。”周氏说这话的,目光四下一扫,连蔓儿几个也赶忙低头,做恭顺状。
“把衣裳往下挪挪,别占着道。”周氏最后又发出一个指令,看着赵氏听话地去挪衣裳,才慢慢地转身回屋了。
几个孩子见周氏进了上房,这才敢吐了吐舌头,就往西厢房来。
“娘,刚才你咋不让我说话。”进了屋,连叶儿就对赵氏道,“咱咋抛费了。你和我爹,一个月往家拿不老少钱,咱就三口人,我爹晌午在山上吃,娘你在我四婶家吃两顿饭,还要饶上我。咱挣的最多,花的最少。奶还这样骂咱,咱就该跟她讲讲理。”
连蔓儿抚额,她觉得周氏就是心里明白这些,所以才对赵氏他们三口人时时的敲打。
“讲啥也是白讲,让你奶骂骂,她心里痛快了,就完事了。”赵氏息事宁人地道,“你要跟你奶呛呛起来,肯定就没玩没了。我不怕别的,就怕她不让我去你四婶那干活了。”
“虽说是挣钱也到不了我手里,每天去铺子里干活,我这心里起码能松快半天。”略顿了顿,赵氏又道。
“可不是,咱在我四婶那,还能吃饱饭。”连叶儿垂下头来。
连蔓儿就让赵氏和连叶儿到她们屋里坐。
进了屋,连守信、张氏和连枝儿都在。
“三嫂、叶儿,来炕上坐着。”张氏忙就招呼道,“她奶骂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这些事,咱大家伙,还有左邻右舍地,心里都明白。”
连蔓儿就拉着连叶儿上了炕,在张氏身边坐了。
“娘,今天你咋没出去,帮我三伯娘说话那?”连蔓儿笑着问张氏。
“这孩子,你还逗你娘了。”张氏嗔了连蔓儿一眼,“你当你娘就那么傻。事情在那明摆着,你奶故意找茬。我要是出去一说话,向着叶儿和她娘,你奶本来打算骂一句,就得再多骂三句。这半天都不能消停。”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家知道,张氏说的是实情。
“他三伯在山上干的挺好?”张氏就跟赵氏闲话家常。
“……挺好的,有个李师傅,人特别好,愿意带他。那衣裳就是李师傅的。”赵氏就道。
“那些人来这干活,家都离的挺老远的。这些男人也就干点粗活行,粗手大脚的,会洗衣裳的少。就是洗也洗不干净,还能把衣裳给你洗坏了,更别说缝补了。”张氏同情地道。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连守信也点头道。
“咦!”连蔓儿听的一拍手。
一屋子的人就都扭过头来看她。
“咋地啦,蔓儿,这一惊一乍地。”张氏就问。
“娘,我想到个挣钱的法子。”连蔓儿就拉住张氏的手,“山上像李师傅这样的人,肯定不老少。咱开个洗衣裳的铺子吧,收了他们的衣裳来洗,还有缝补。”
“我听说,城里就有人靠着给人洗衣裳、缝补衣裳,能养活一家子那。”连蔓儿见没人应声,忙又加上了一句。
其实大家没有应声,并不是反对连蔓儿的主意,而是他们没反应过来。
“咋样,咋样?”连蔓儿觉得自己想到了好点子,急着让众人认可她。“咱也不用另外开铺子,谁有衣裳要洗,就让他送到咱的早点铺子里来。咱自家人要是忙不开,咱就负责收衣裳,发给村里的人洗。”
“蔓儿姐这个主意好。”连叶儿第一个赞同道。
“别说,这事还真行。”张氏想了想,就道。
“我看也行。”连守信道,“这个不用本钱,有人送衣裳来咱就洗,没人送,咱也不亏钱。”
连守信性格沉稳,缺乏商人冒险投机的精神,遇事总是想着先不亏钱。张氏喜欢连守信这样的性格,觉得跟着这样的男人,就算没有富贵,但日子过的安稳。
“咱说干就干,”连蔓儿就道,“哥,咱也写几张招贴,一张贴咱们铺子门口,再往山上贴几张。”
“行。”五郎答应了,就去拿纸笔。这几个月,五郎在学业上大有长进,已经有信心写这样的招贴了。
“有这个招贴,明天咱在铺子里再跟来吃饭的那些人宣扬宣扬,再让我三伯在山上宣扬宣扬,这生意就能自己个上门了。”连蔓儿自言自语地道。
“蔓儿,咱这价格咋定?”五郎拿着笔,问连蔓儿。
“价格啊,肯定不能贵了。”连蔓儿就道。
大家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一件衣裳洗加上缝补,只要一文钱。
“只洗不缝,也是这个价?”连枝儿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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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好赚,蔓儿她们只能从小钱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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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房产之争
三更,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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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个价。”连蔓儿想了想,就道,舍得拿衣裳花钱来洗的,应该不在乎这一点。不过,她们洗的衣裳,还是要有些特别之处,才能吸引顾客。“衣裳交给咱们洗,咱们给他免费熨烫。”
山上的大男人们即便能自己洗衣裳,但肯定不会自己熨烫。熨烫不仅需要特殊的工具,还需要技巧。这个时候没有电熨斗,都是用烙铁熨烫衣服,稍微不慎,就会将衣裳烫坏。
“蔓儿说的对,咱再加上熨烫。……他们在山上干活,衣裳穿的时间长了,总有个开线啊,小口子啥的,就这个价吧。”张氏道。
“那要是要补大补丁,得看着另外加钱吧。”连枝儿道。补大补丁需要另外添布,这个是应该看情况另外加钱的。大家都点头。
“要是用上浆啥的,也该另外加钱。”赵氏就道。在早点铺子里干了这段时间,赵氏开朗了不少,敢在人前说话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就将价格定为洗一件衣裳一文钱,免费熨烫。浆一件衣裳也是一文钱,一般需要上浆的衣裳都更难洗,浆的过程也很费工。补丁价格面议。
五郎就将招贴写好了,一共写了三张,一张贴在早点铺子门口,另外两张贴去山上。
“咱开着早点铺子,过两天五郎和小七就该上学去了。”张氏就道,“这一开春,家里的活,还有地里的活,咱怕是忙不开。”
“娘,浆洗衣裳这个。咱收了衣裳来,干脆就都分给村里的人洗吧。”连蔓儿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为了好管。就让她们在一起洗,咱看着就行。让她们自己拿盆,自己打水。咱给预备洗衣裳的肥皂。这个钱,咱一半。洗衣裳的一半。”
一家人商量后,就决定按照连蔓儿说的办。
招贴在吃晚饭前就贴了出去,张氏出门联络了两个相熟的媳妇。庄户人家缺的就是现钱,一文钱在他们眼里,也是有大用处的,洗件衣裳缝补缝补就能挣到钱,媳妇们都愿意。
第二天。早点铺子开业,连守信就在铺子里将这件事向来吃饭的客人说了,再加上连守礼去山上上工,和一起干活的人也说了,到晌午的时候,真就有人趁着吃饭的空闲,送了衣裳来。
连蔓儿早就另外准备了一本账册,忙着登记名字,记录账目。
“蔓儿,”赵氏看连蔓儿收了几件衣裳。就走过来,跟连蔓儿商量,“能不能先分给我几件衣裳洗?”
“蔓儿姐,我和我娘一起。我也能洗衣裳。洗的可干净了。”连叶儿跟在赵氏身边,说道。
“我是想,就在这洗,在这缝。挣的钱……,”赵氏说到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挣的钱算叶儿的,我打算……”
不用赵氏再说下去,连蔓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有啥不行的。”连蔓儿一口应承下来,赵氏和连叶儿干活能让人放心,这钱给谁挣不一样,何况她心里还想帮助赵氏和连叶儿的。“不管挣多挣少,都不用跟上房那边说。也让叶儿攒俩零花钱。”
“我就是这个意思。”赵氏笑了。
从这天起,铺子里每天都能收几件需要浆洗缝补的衣裳,连蔓儿都先可着赵氏和连叶儿安排。庙里又水井,被张氏找来洗衣裳的媳妇,就在铺子里将衣裳洗干净,然后晾晒到铺子后面的空地上。
等衣裳晾干了,收进来,就在铺子里缝补、上浆和熨烫。日子久了,张氏也允许做熟了的媳妇将衣裳拿去家里缝补、熨烫。
别看这小小的生意不起眼,每天也有几文钱的收入,好的时候,一天能挣十几文钱。这笔钱在一家人商量之后,并不入公中的账,而是做了连蔓儿和连枝儿的私房钱。
每天摸一摸渐渐丰满的私房钱袋,连蔓儿就是睡梦里,都是笑着的。
另外,连叶儿也跟着有了她自己的私房钱,连蔓儿看连叶儿的样子,估计她在睡梦中,也是笑着的。
二月春风似剪刀,过了二月中旬,风儿已经没有那么割脸了,但是离吹面不寒杨柳风,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五郎和小七,要去镇上的私塾上学去了。
镇上的私塾是有本镇几个村庄的士绅富商出资创办的,至今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这几十年里,从这私塾中也考出了数名秀才,举人却没有。三十里营子的王举人家,当初也在私塾里投了钱,但是王家子弟念书,自聘有西席来家教授,并不到私塾中读书。
五郎和小七要念书,却只能去私塾。能考出秀才的私塾,目前对他们来说也还算合适。
连继祖要读书,也得去私塾。
连老爷子就叫了连守信、五郎和小七,一起到上房。三个孙儿去念书,连老爷子少不得语重心长地教诲一番。也不过是让他们好好念书,力争光宗耀祖,还要他们三个在外相互帮衬。
“继祖,你年岁最长,又在镇上住了几年,要照顾五郎和小七。”连老爷子对连继祖道。
连继祖点头答应。
连蔓儿也随着五郎和小七一起过来的,就跟小七坐在一起。五郎和小七能去上学,她却不能,连蔓儿心里不大高兴,可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谁家,她想学祝英台女扮男装,当天就会被拆穿。
“那是连家三丫连蔓儿。”她都能想到,那会是怎样悲剧的场面。
镇上离三十里营子只有二三里路的距离,五郎和小七打算走读。
“家里活计多,这一早一晚,我和小七还能帮着家里干点活。晌午回来吃饭,也省得在镇上吃饭,还得花钱。”五郎年岁虽小,也许因为是四房长子的缘故,比同龄人懂事。
连继祖却打算住到镇上。
“爷,五郎和小七刚开蒙,每天念几页书就行。我不一样。”连继祖就对连老爷子开口道,“我马上就要考试,功课重。爷,我打算住镇上,一早一晚也能多温温书。”
“继祖要考秀才,是该有个安静的地方念书。”连守仁就道。
住在镇上,那肯定也要在镇上吃了,加上私塾一年的学费,就是一笔不少的钱。连蔓儿心中核计着。
“继祖,你打算住哪,私塾里有地方住吗?”连老爷子抽了口旱烟,问道。
“爷,咱镇上那房子不还没买吗,要不,我就先在那住着。”连继祖就道,“啥时候卖出去了,我啥时候搬。”
连老爷子似乎在沉思,没有立刻答话。
“……住在镇上,一天三顿饭要是在外边吃,那得花不老少的钱。要不,就让妞妞她娘跟我一起去,她做饭、照顾我,我也能安心念书。”连继祖又继续道。
屋里大房的人只来了连守仁和连继祖父子俩,古氏、蒋氏都留在西屋,没有过来。
若是往常,连老爷子应该会痛快地答应下来。可是今天,连老爷子意外地还是没有发表意见。
“爹,我看这样行。”连守仁就道,“继祖念了这几年书,就差一点火候,一个秀才稳稳的。 这一年半载的,就该让他专心念书,别的事啥也别操心。继祖媳妇辛苦点就辛苦点。……镇上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没卖之前,就让他俩带着妞妞住着,也能省点租房子的钱。自家做饭,比在外面吃的放心,还省钱。”
连守仁刚说完,赵秀娥和何氏就掀门帘子走了进来。
“我刚才进门听见大伯说话,爷,咱镇上的房子又不打算卖了?”赵秀娥进门后,就和何氏在炕沿上坐了,开口问道。
连守仁和连继祖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连蔓儿敏感地觉察到,空气中有火药味弥散开来。
“卖,咋不卖。”连老爷子道。
“没卖之前,房子白空着。我暂时住着,也能给家里省几个钱。”连继祖道。
“二郎和秀娥住过去,爹可说怕耽误卖房。”何氏就道。
连老爷子磕了磕旱烟袋,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立刻就答应连继祖,就是因为这个。二郎娶了赵秀娥,家里的情况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作为一家之主,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更多的事情。
镇上的房子,是个很敏感的问题。
他本意想同意连继祖的提议。可是,如果让连继祖和蒋氏住到镇上的房子里去,二房的几口人不会消停,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连老爷子很为难。
赵秀娥和何氏却是精神抖擞,方才是四郎在外屋听见了连守仁和连继祖说话,回去告诉了她们。赵秀娥立刻就坐不住了,她认为这是大房想趁机占了镇上的宅子。她和何氏说了,两个人立刻就到上房来。
现在,她们就等着连老爷子开口说话,婆媳两个难得的一致,无论如何,不能让大房的人把房子给占了。
赵秀娥心中更有一个想法,她认为这是蒋氏为了去镇上住,谁不想去镇上去。连家不让她去,那她也不会让蒋氏去。
连蔓儿也有些期待,连老爷子究竟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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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入学
连老爷子将剩下的半袋旱烟抽完了,这才缓缓地开了口。
“镇上的房子得抓紧卖,我这两天再去催催。”连老爷子说着话,将烟袋锅在炕沿上敲了敲,“继祖啊,你也跟五郎、小七两个走读吧。咱这离镇上近,每天几个来回也费不了多少时候。在家里住着,比在镇上那个空房冷屋的要强。”
连老爷子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是不让连继祖住到镇上去,后面的话不过都是安抚。
这还是第一次,连老爷子在有关读书、考功名的事情上驳回了大房的意见。
何氏和赵秀娥婆媳俩对视了一眼,有些得意。而连守仁和连继祖父子两个,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爷,我……”
连继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连老爷子给止住了。
“继祖,咱家就这个条件,你们这辈,你最大。以后这个家,还得靠你。有些事,你从现在起,就该多想想。这事就这么定了,都散了吧。”连老爷子冲大家道。
众人就都往外走,连老爷子又将连继祖叫住了,说是要多嘱咐他两句话。
…………
回到西厢房,张氏又开始给五郎和小七收拾上学要带的东西。东西并不多,张氏早就收拾齐了,可就是忍不住翻来覆去的拾掇。
“老爷子这次还挺拿得住,”连守信坐在炕上,想着刚才的事,“没让继祖住镇上去。”
“照说吧,那房子没卖,空着也是空着,谁住不是住啊。”张氏道。
“人口多了,和从前不一样了。这要是咱爹答应让继祖和继祖媳妇住过去,二哥家里就得炸锅。没看刚才二郎媳妇,那就等着爹一句说的不对她的心,就要大闹。”连守信道。
“哎……”张氏叹气。
比起连守信和张氏,连蔓儿几个孩子说话可就没那么含蓄了。
“我看大伯和二伯都想要镇上的房子。就是谁都不敢明说。”连蔓儿小声道,“咱爷心里肯定明镜似的。才宁愿房子空着,也不让他们去住。”
“爷现在这个家,不好当。”五郎道。
“那是,比以前操心多了。”连蔓儿点头。
当初连守义一家和连守仁一家一条心。连守礼和连守信两家人又都特别“懂事”,那个时候,连老爷子是不用像现在这么操心的。
连守仁做官梦的破灭,二郎娶了赵秀娥,连家的整体形势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管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连老爷子都不能继续任连守仁一家予取予求了。为了一大家子的和睦,他不得不更努力地做好平衡。
“咱不说这些了,哥,小七。你俩上学去,可得好好念书。”连蔓儿道,“争取考个秀才。最好能考个举人回来。给咱家争口气。以后咱家挣钱、买地啥的,也不怕别人惦记。”
“嗯。”五郎点头,“蔓儿,我和小七上学。家里就剩你和咱姐,你们俩可要辛苦了。”
“咱店里找个跑堂的替你的班。别的也没啥。”连蔓儿就道。
五郎去上学,就不能继续在店里跑堂了,一家人早就在寻找替五郎的人手,最后选了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小子,叫石娃子的。石娃子是成都府人,跟着他父亲到了北方来。他父亲在山上做个小小的匠人头目。山上没有适合石娃子干的活,正好早点铺子要人,让他来试了试。没想到石娃子做跑堂还有点天分,连守信就做主收下了他。
“二姐,你好像不大高兴是吧。”小七敏感地觉察到连蔓儿情绪不高,就小心地问道。
在自家人面前,连蔓儿已经不怎么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情了。
“我舍不得你俩呗。”连蔓儿就道。这也是真心话,兄妹们整天都在一起,五郎和小七去上学,每天在一块的时间就不多了。
“我也舍不得你,二姐,我还舍不得咱大姐,舍不得咱爹和娘。”小七就往连蔓儿身上靠了靠,说道。
“快别说了,这也不是去多老远,再说,每天还的回来那。”张氏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空落落,最舍不得的,也是张氏。
“你俩上了学,要好好学习,别的别多想。”连守信道。
“嗯。”五郎和小七都点头。两个孩子中,尤其是五郎,特别珍惜能够上学的机会。太多的虚言是没有意义的,五郎更愿意用行动来表示他的心意。
“我也想上学……”连蔓儿小声道。
没有私塾肯收女学生,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
“蔓儿,”还是五郎了解连蔓儿,“你不能去也没事,以后我每天下学,就把我学的都教给你。保证我学了多少,就让你学多少。”
“真的?”连蔓儿高兴了,“哥,你可不能骗我。”
“当然是真的。咱俩拉钩,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儿。”五郎道。
“我也拉,”小七也凑过来,“二姐,我学了啥,回来了,我也告诉你。”
三个孩子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以后正是这个约定,对他们的学业起到了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
第二天,连家的人都起了一个大早,古氏和蒋氏为连继祖收拾好了书包,连老爷子亲自送连继祖出门。
“老四家的五郎和小七那?”出了上房,连老爷子就问。说好了让五郎和小七跟连继祖一起去上学,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见两个孩子来。
“爷。”连枝儿听见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五郎和小七一大早就起来了,去铺子那边帮忙。说让继祖哥路过铺子的时候,招呼他们一声就行。”
“哦。”连老爷子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五郎和小七,趁着大早上上学前的工夫,还在帮家里干活。
连老爷子本想将连继祖送到大门口就回屋,听了连枝儿的话,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和连守仁两个,一直将连继祖送到了早点铺子门口。
这个时辰,正是早点铺子最忙碌的时候。连老爷子不想打搅连守信他们做生意,只在门外站了,并不往里走。
连守信在屋里瞧见了连老爷子爷三个,忙就招呼五郎。
“快点,你爷送继祖过来了。”
正在帮忙干活的五郎和小七这才摘掉围裙,张氏将书包递给两个孩子,连蔓儿也忙忙地揣了个钱袋在怀里,跟着五郎和小七从铺子里走出来。
“蔓儿这是也要跟着去?”连老爷子问。
不只五郎和小七,连蔓儿今天也穿戴的非常齐整。
“嗯,我爹和娘没空,我送我哥和小七去上学。”连蔓儿就道。
“那快去吧。”连老爷子笑了笑道。
连蔓儿、五郎、小七和连继祖就和家人挥别,往镇上走去。
在他们身后,连老爷子、连守仁、连守信和张氏站了很久。
“爹,大哥,吃饭了没?到铺子里坐一会,吃点东西不?”连守信对连老爷子和连守仁道。
“不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和你大哥早吃过了,这就回家去。”连老爷子说着话,就带着连守仁回村去了。
一路上,连老爷子几次想要和连守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一声长长的叹息,萦绕在父子两人之间。
…………
青阳镇的私塾坐落在镇东,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处所。整座私塾是个两进的大宅院,大门旁有门房,有私塾雇的仆役负责看门、打扫、为学生们提供热水。第一进院落,有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是学生们上课的地方。第二进院落,说是院落,如果除开与第一进院落之间的隔墙,倒更像是一排后罩房,有几位私塾的先生,还有些家离的比较远的学生就住在这里。
入学的手续,是在进了院落后,靠左手的倒坐厅里办的。入学的学生,都要经过考试,包括连继祖这样的老学生。通过考试,按照学生的成绩,分别进入高、中、低三种等级的班中就读。
低等班是为没有任何基础的蒙童准备的,中等班则是为有些基础的学生准备的,至于高等班的学生,相当于科举考试的加强学习班。
五郎进了中等班,小七吊车尾,跟考试的先生央求,五郎也保证督促小七,小七才跟着五郎进了中等班。连继祖进的是高等班。
连蔓儿仗着身材和年纪都小,不占地方,尽量降低存在感,全程“参与”,其实是死乞白赖地旁观了五郎和小七的考试。她各种羡慕嫉妒、百感交集,如果她也能参加考试,肯定也能进中等班。
考试完,就是交学费、买书。五郎和小七两个,总共花了七两银子,将五郎和小七两个送进东厢房的教室中,连蔓儿这个“小家长”才算完成了任务。
“要好好学习啊,不然,就卖了你换钱买肉吃。”连蔓儿捏了捏小七肉嘟嘟的脸,恐吓道。
“考试要考优等,不然回家没饭吃。”连蔓儿继续恐吓。
感觉到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学生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身穿直缀的先生已经站到了门口,连蔓儿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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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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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和小七上学去了,每天都有大部分的时间在私塾,包括连蔓儿在内的一家人,开始都有些不大习惯。尤其是张氏这个做母亲的,开始的几天,心里总是空落落地,有事没事就爱到门口站着,往青阳镇的方向翘首张望。
连蔓儿也有些失落,她也想上学,而且身边没了小七这个小跟班,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好几天后,这一家人才慢慢适应了过来。
五郎自上学后,更加勤劳懂事了。在家的时候,除了固定的时辰做功课,都抢着干活。当然,三个孩子都遵守约定,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炕上放一张桌子,五郎拿出上课用的书,和他记的笔记,将先生教给的功课,又向连蔓儿宣讲一遍。
连蔓儿学的也很认真。繁体字她已经很认得一些了,但是文法方面,只有连老爷子教的两本蒙学读物,显然是不够的。五郎的教学,让她受益匪浅。
同时,五郎发现,在教连蔓儿的同时,他不仅巩固了课堂上学到的,还加深了对所学内容的了解。也更快地发现不足、不懂的地方,方便进一步学习。
比起五郎的勤学,小七年纪略小,脑瓜很聪明,却还是有些贪玩。这每天傍晚的宣讲,对他的帮助也很大,让他将课堂上所学的又学了一遍,不至于有所忽略、遗漏。
连蔓儿也曾问起过,连继祖在私塾的情况。除了一开始的几天,连继祖是和五郎、小七一起上下学的之外,后来就不和他们一起走了。
“继祖哥好像挺刻苦的。”五郎想了想,说道,“一进教室,直到下学,就没看见他出来过。”
“继祖哥上课偷偷睡觉,我看见过。”小七凑过来。向连蔓儿小声道。
连继祖上课睡觉?在家里没有休息好还是怎么的?
连蔓儿有些疑惑,心中一动。就捏住小七的脸。
“小七,你又贪玩了是不?人家上课,你咋看见的,你是偷溜出去玩看见的。对不?”果然,还是对自家亲弟弟的学业更关心,也更严厉一些。
“冤枉啊,”小七喊冤,“二姐。我没贪玩,哥管着我那。我是上茅房的时候看见的。”
五郎在旁边看的直笑。
“蔓儿,小七就坐我跟前,除了上茅房,他没逃过学。”五郎道。私塾中。上课的时候,如果有学生要上茅房,得跟先生请示。拿了先生给发的号牌。才能出去上茅房。如果去茅房的时间长了,或者次数多了,先生就会起疑心,这学生不是病了。就是溜号。先生当然是不会允许溜号的事情发生的。
连蔓儿这才放开小七,有私塾严格的管理。再加上五郎在旁约束,小七只有老老实实念书的份。
小七的脸蛋得救,忙抬起小胖手,力图尽快将自己的脸揉回原状。
“二姐,你冤枉我。”揉完脸,小七就朝连蔓儿撒娇,“我要补偿。”
“姐不该冤枉你。行,你要啥补偿?”连蔓儿笑道。
“二姐,你找了多少菜籽了?给我看看呗。”小七趴在胳膊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连蔓儿。
小七还挺好哄,就是想看她搜集的菜籽。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连蔓儿就从旁边抱过一个木匣来,里面大大小小有好几个纸包,纸包上还写着字,标明里面是什么菜的菜籽。
现在还没到耕种的季节,不过连蔓儿本着凡事早做打算的原则,早早地就开始搜集菜籽了。其中有一部分,是去年秋天张氏搜集的,都是连家菜园里有的品种,诸如豆角、黄瓜、倭瓜、白菜、辣椒、芹菜、菠菜、茄子等。
其他的,就是这些天连蔓儿搜集的。
连蔓儿一个个地打开纸包,让五郎和小七看。
“这是豌豆,是西村孙四婶从她河间府的亲戚那得来的。”孙四婶,是帮着连蔓儿洗衣裳的一个媳妇。她家男人孙四身体不大好,几个孩子又小,日子过的很贫苦。知道了连家这有洗衣裳的活计,她就找了来。张氏看她能干,人也本分,就很怜惜她,让连蔓儿多交些衣裳给她洗。
“这是香菜籽、甜姑娘儿、高良姜……”连蔓儿又将几包菜籽打开,这些菜籽都是她们左近常见的品种,但连家没有的。
还有几包菜籽,连蔓儿更看重一些。
“这是油菜籽,这个是丝瓜籽,这是冬瓜籽……”
“油菜、丝瓜?”小七脸上露出费解的表情。
“油菜,就跟咱家的小白菜似的,菜籽能榨油。石娃子他们那没有大豆油,吃的就是这菜籽榨的油,丝瓜,有点像黄瓜,冬瓜啊,和咱家的倭瓜差不多。”连蔓儿给小七和五郎解释。
这些菜籽,是从来山上干活的那些人手里搜罗来的。都是南方常见,但是北方不常见的品种。连蔓儿记得前世这些品种在北方都能够生长,就放心地搜罗了来,打算在自家的菜园里种,丰富自家的菜篮子。
“这些菜咋种了,咱以前可没种过。”五郎道。
“我问石娃子了,他说他都会种。”连蔓儿小心地将菜籽都又包好,放回木匣里。“到时候让他教给咱,咱不就会了。石娃子说,他有个亲戚,过些天也打算来。到时候,再多给咱带点菜籽来。”
“那敢情好,咱今年有新鲜菜吃了。”五郎道。
张氏从外面走进来,连蔓儿搜集菜籽的事她和连守信都知道。
“弄这老些菜籽回来,咱家那点园子,怕是种不下。”张氏道。
“娘,那咱今年再开一块荒地种菜呗。”连蔓儿就和张氏商量,“我看这庙旁边,那块地不是空着,离河也不远,浇水方便,咱在铺子里,正好能就近照看。”
“这事行,我再和你爹商量商量。”张氏道,这其实就是答应了。
“对了,哥,我给你找了个活。”连蔓儿将木匣收起,对五郎笑道。
“啊?”五郎吃惊。
连蔓儿笑的很得意。
“我让石娃子他们在山上放出话去,说咱家能代写书信。一封信,一页纸两文钱,两页纸四文钱。哥,写信的事就交给你了。”
五郎抚额,他这个小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挣钱的机会。
“行吧。”五郎故作无奈,其实是很乐意地答应了。
为了能够写好信,不至于有不会写的字,或写的文法不通,惹人笑,五郎只得更加倍的勤奋学习。不得不说,连蔓儿是督促自家兄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方面的天才。
…………
这天,连蔓儿在早点铺子里吃了晌午饭,就将给连枝儿的饭菜装了个食盒,和连叶儿一起回老宅来。
天气一天天的暖和了,尤其是晌午日头最足的时候,连蔓儿穿着棉袄棉裤,走的额头微微有些汗意。
赵秀娥正倚在东厢房的门口,见了连蔓儿和连叶儿就笑着招呼。
“蔓儿和叶儿回来了!”
“嗯,秀娥嫂子,你这是吃完饭了?”连蔓儿也就笑道。
“才吃完。”赵秀娥道。
连蔓儿就笑笑,脚下不停,进了西厢房。
“姐,吃饭了。”进了屋里,连蔓儿招呼连枝儿。
连枝儿就放下手中的针线,放了桌子,连蔓儿将食盒打开,将几个盘碗取出来放在桌上。连枝儿刚端起饭碗,赵秀娥就挑了门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枝儿刚吃饭啊?”赵秀娥笑问道,目光在饭桌上下死力地扫过,已经将连枝儿吃的是什么饭菜,都看在了眼里。
“秀娥嫂子来了,快坐。”连枝儿忙道。
“枝儿,你吃你的,我就坐着待会。”赵秀娥很自来熟在炕沿上挨着连叶儿坐了下来。
“还是分家的好,看枝儿这饭菜,再看看我们吃的是什么,一天到晚,就那三样,吃的人嘴里都是菜叶子味。”赵秀娥一开口,就是直言不讳,这样一般来讲,是很容易拉近大家的关系的。
上房饭桌上的老三样,连枝儿几个心中都深有体会,却没人应和赵秀娥的话。
“各有各的好吧。”连枝儿道,“铺子晌午吃饭,有请的工,格外得给人家吃的好点。蔓儿向着我,每次都给我挑好的。”
“四叔、四婶是厚道人。”赵秀娥笑道,“你们分家的事,镇上的人都知道。……其实,连家的日子不该过成这样,还不都是……”赵秀娥说到这,指了指上房西屋的方向。“那父子俩,念了这老些年的书,把家底都给啃穷了。可怜你们二郎哥,好日子一天没过着,就跟着吃糠咽菜了。”
“功名是那么好考的?大伯都胡子一把,做了爷爷了,也就是个秀才,花钱的秀才。咱们大堂哥,都取了媳妇,妞妞都那么大了,还不是啥也没考出来。”没人搭话,但是赵秀娥依旧说的兴致勃勃,“这不,前两天一开学,就花了六两银子,这还不算买那些纸啊、笔啊的钱。这一年下来,十几两银子打不住!”
连继祖上学花钱,赵秀娥有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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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赵秀娥的春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赵秀娥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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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活也不能干,只能花,不能挣,这不都是我们养活着他那一家子?你们看,我们那屋子三口人,上山干活,得来的钱,我们自己一文钱都花不到,都填了那边的无底洞了!人家花着咱的钱,还看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大伯娘好歹挣了个秀才娘子,她算啥,还不是和咱一样,她牛气个啥!”
赵秀娥对连守仁一家意见很大,尤其是对同为连家孙子媳妇的蒋氏,更是看不上眼。
连枝儿闷头吃饭,连蔓儿和连叶儿也不好接赵秀娥的话茬。
许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说,没有人附和,赵秀娥转向了连叶儿。
“这一大家子人,我就为三叔和三婶不值。两个人,一个月往家里拿的钱可不少,可还是吃没的吃,穿没的穿的。那些钱都填给谁了?我在旁边都看不下去,得亏三叔三婶能忍,叶儿也是个老实的。”
说起现在连家的收入,赵氏和连守礼每个月能往家里拿三百多文钱,连守礼在家吃两顿饭,赵氏只在家吃一顿,连叶儿大多数时候也跟着赵氏在早点铺子吃,为连家省下了不少口粮。
二房的父子三人,连守义和三郎都是按工作量发工钱的,三郎倒是能老老实实的干活,连守义就不一样了,听人说,他常常躲懒,所以一个月这爷两个拿回家的钱并不比赵氏和连守礼的多。
另外,不得不说说二郎。他挑了最重,拿钱也最多的活,也是按工作量发工钱。赵秀娥搬来住之后,二郎每天辛苦做工,拿回家的钱却越来越少。连守礼告诉过连守信,二郎将工钱自己留下了一多半,这钱自然是流入了赵秀娥的钱袋。
赵秀娥的话,很入大家的耳,只是她们对赵秀娥这个人。都没什么好感。
“秀娥嫂子,小点声。别让上房听见。”连蔓儿道。
这话对赵秀娥来说,无异于鼓励。
“我说的没半句瞎话,我怕她谁听见。当面,我也敢这么说。叶儿。要我是你,我可忍不了,索性闹一场,让她们花我的钱,也花的不自在。”
原来赵秀娥是寻找同盟。并鼓动连叶儿闹事来了。
“我哪有那个胆子,秀娥嫂子,我们都佩服你,咱这家里,也就秀娥嫂子你敢说话。”连叶儿道。
“佩服我啥。我就是心直口快,没心眼。”赵秀娥道。
说了这么多的话,不过是发泄了一点心中的郁闷。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收获。
“都够面的。”赵秀娥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是说连蔓儿几个人的性格,太过绵软,不管她怎么激,这几个都没啥反应。也没头脑一热,就去上房吵闹。
赵秀娥说着话。从袖子里取了个手帕包的小包裹,打开来,里面是炒的毛嗑。
“来,吃毛嗑。”赵秀娥就抓了毛嗑给连蔓儿和连叶儿。
说起来,何氏和赵秀娥这对婆媳也算有缘,两个人都爱吃零嘴。只是赵秀娥嫁妆丰厚,又有二郎的工钱贴补,相比之下,何氏就可怜多了。
婆媳两个还有一个差异。何氏吃零嘴,并不背着人,但也从不会让人。赵秀娥这方面比较大方,常会拿零嘴给连家的几个孩子,四郎和六郎两个因此对赵秀娥很有好感。赵秀娥的零嘴,从来不给何氏。
赵秀娥嗑着毛嗑,突然捂住心口,干呕了一声。
“秀娥嫂子,你这是咋地啦?”连蔓儿忙问道。
不过转眼的工夫,赵秀娥原本粉白的脸已经有些发黄,她皱着眉头,似乎再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是心口不舒坦,想吐。早上就闹一回了。”赵秀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了。
这个年代都是中医,还没有引进西医,大家嘴里所说的心口,就相当于西医胃的范畴。
“秀娥嫂子,你是吃坏了东西吧?”连蔓儿道。
“不能,我今天没吃别的东西,和大家伙吃的一样。”赵秀娥道。
连蔓儿见赵秀娥的样子很难受,忙和连枝儿、连叶儿一起,将她扶回了东厢房。何氏不在,连蔓儿就找来了周氏。
“奶,你看看我秀娥嫂子这是咋地啦。”连蔓儿对周氏道。
周氏打量了赵秀娥几眼,又问了几句。
“没啥事,待一会看,能不能过去。”周氏道。
赵秀娥是个爱惜自己身子的人,看周氏并不将她的病当一回事,不由得暗自生气,偷偷嘱咐四郎去找郎中。
四郎很听赵秀娥的话,知道这个嫂子有钱,真的将李郎中请了来。
“啥大不了的事,还请了郎中。”周氏有些不满,但是郎中既然来了,也没拦着不让给赵秀娥看。
“恭喜、恭喜,新媳妇这个是喜脉。”李郎中给赵秀娥诊了脉,站起身道。
赵秀娥怀孕了,她自己有些惊讶,倒是周氏,似乎并不太意外的样子,却也拿出钱来,付了李郎中的诊费。
“这是第一胎,你自己小心点。”周氏只嘱咐了赵秀娥一句,就回上房了。
这在周氏,已经是很难得了。连家的儿媳妇们怀孕,可是连这样一句话都没有过的。
但是赵秀娥却感觉被忽略,被怠慢了。赵秀娥不是个会自怨自艾的人,她立刻就有了行动。四郎、六郎被她支使出去,很快,二郎、连守义、何氏都被找了回来,在村里串门的连老爷子也听到消息回家来了。
二郎的身上和手上,还都沾着石屑,已经欢喜的傻了,被赵秀娥支使的团团乱转。
“哈哈,我也要做爷,抱孙子了。”连守义也很高兴,打算今天就不回山上去干活了。
连老爷子的喜悦,似乎不下于二郎和连守义。连家的第四代,现在只有妞妞一个,他急盼着多几个重孙快快出生。
二郎被赵秀娥打发去了镇上,赵秀娥的爹娘和嫂子都赶了来。到傍晚的时候,这三个人也没走,被连老爷子留下吃饭。
赵秀娥说身子不舒服,没有上桌吃饭,赵秀娥的娘吴氏,向周氏要米要面,给赵秀娥做了小灶,端到东厢房单独给赵秀娥吃,娘两个咬了半天的耳朵,后来赵秀娥的嫂子也加入进去,娘三个直说到太阳落山。
临走的时候,赵秀娥的娘还嘱咐周氏和何氏。
“秀娥这一胎,跟我生她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照我看,肯定是个小子。亲家啊,这可是你们连家第一个重孙,我都替你们高兴。你们可千万照看着她娘俩。”
第二天,赵秀娥的娘又来了,还带来一个面生的婆子。这婆子有是批八字又是摸脚摸肚子的,得出的结论,赵秀娥这肚子里,铁定是个小子。
便是周氏,也不得不对赵秀娥的肚子重视了几分。
…………
西厢房里,何氏正在向张氏和赵氏诉苦。
“俺也是打那时候过来的,俺生了四个小子,也没像她这么娇贵。人家都是媳妇伺候婆婆,俺这个反过来了,得俺这个婆婆伺候她。让俺跟她奶去要鸡蛋吃,说啥要一天吃俩鸡蛋,俺跟她奶刚提个头,就让她奶给俺骂出来了。俺这是招谁惹谁了……”
赵秀娥怀孕,每天想吃小灶,周氏自然不会同意,因此常常闹的很不开心。
张氏和赵氏面面相觑,既不好说赵秀娥不好,也不好说周氏不好。
“这一天到晚把俺给支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那肚子里,是给金蛋咧。”何氏气呼呼地道,“不只是俺,俺芽儿都成了她的使唤丫头了。”
“老二媳妇,”院子里,传来周氏中气十足的叫声,“瞅眼不见的工夫,又上哪呱啦去了,还不快做饭来。”
今天是轮到何氏做饭了,赵秀娥怀孕了,动不动就说腰疼、肚子疼,不肯再干活。所以轮到二房做家务的时候,就只有靠何氏。何氏心里当然不痛快,可却不敢不听周氏的召唤,只好慢腾腾地往外走。
“俺这是二夹道的婆婆,净受气了。”何氏嘟嘟囔囔的出去了。
“二郎媳妇,……还有这样做媳妇的,我也算开了眼了。”赵氏就对张氏道。
“我第一胎生枝儿的时候,也总身子不舒坦,那还不是该干啥干啥。那时候嘴馋了,也只能忍着,怕她奶骂我嘴馋、贪吃,都没想过还能朝她奶要吃的……”
被压迫、顺从惯了的妯娌两个,相对叹息,百感交集。
晚饭张氏用大骨汤做了一锅三和面的面疙瘩,知道连老爷子爱吃这一口,就让连蔓儿给送一碗过去。
连蔓儿端着碗到了上房,上房里也已经摆了桌子,大家都坐在炕上,正要吃饭。
“大嫂,我麻烦你。”炕梢那一桌上,赵秀娥正在对蒋氏说话,“给我拿酱油剁点姜蒜,要不我这嘴里没味,饭也吃不下。”
“都吃饭了,别麻烦你大嫂。”周氏道,她心里还是护着蒋氏的。
“奶,要是没这个,我又吃不下去饭,你重孙可饿了一天了,你老真能忍心?”赵秀娥不依道。
“叶儿,你去给你秀娥嫂子弄点姜蒜来。”周氏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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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粪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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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暗自皱眉,周氏护着蒋氏,却使唤叶儿,还真是偏心。
“叶儿一个孩子,会干个啥?大嫂跺东西细,我就爱吃大嫂调的。”没等连叶儿有什么反应,赵秀娥就笑着道,“大嫂,你不会不愿意吧?不看我和二郎的面,也看你没出世的大侄子的面上,耽误你一点工夫呗。”
这话语,这口气,并不是在使唤蒋氏,反而有点像跟蒋氏撒娇了。
“秀娥这一有了身子,嘴更乖了。”蒋氏就笑道,“吃个东西,话都能说上一大车。这肚子里的孩子啊,生下来以后也是张巧嘴。”
蒋氏这么说着,真的就下了炕,到外屋给赵秀娥剁姜剁蒜,调酱油去了。
赵秀娥却有点不大高兴的样子。她认为蒋氏话里有话,没安好心。
连蔓儿将大碗的疙瘩汤端给连老爷子,连老爷子没有立刻吃。
“五郎和小七都上学了,你们花销大。省点钱让你娘给五郎和小七做点好吃的,别总给我送。我这啥也不缺。”
说话之间,蒋氏已经端了一碗调好的姜蒜酱油回来。蒋氏上炕坐下,赵秀娥吃了一口饭,夹了块土豆去蘸酱油吃。
连蔓儿转身打算离开,突然听见哇的一声,扭头去看,就见赵秀娥正扭着头,一口吐在蒋氏的怀里,蒋氏两手张开,脸色很是难看。
一屋子的人都停下筷子,朝赵秀娥和蒋氏望了过去。
赵秀娥吐完了,用帕子擦了擦嘴,对着蒋氏歉然地笑。
“看这事整的,今天这酱油也不知道有股啥怪味。我吃了一口,这肚子就受不了了。”
蒋氏与赵秀娥对视了一眼。赵秀娥又笑了笑。这笑容,完全没有丝毫的歉意在里面,反而是赤、裸裸的得意、挑衅。蒋氏知道,赵秀娥是故意吐在她身上的。赵秀娥刚才的话。还隐隐暗示,是她调的酱油有问题。
“大嫂,你是生我的气了吧?”赵秀娥见蒋氏脸色难看,更撒娇撒痴起来。
“哪能那。”蒋氏勉强笑道,“奶、娘。二婶、三婶,你们先吃着,我去把衣裳换了。”
蒋氏说完话,就下了炕,飞快地走出屋去。直到外屋,才落下泪来。
赵秀娥见蒋氏走了,她也不吃饭了。
“一点也吃不下去。哎呦。这哪来的香气,是肉汤吧?”赵秀娥故意地东张西望起来。
饭桌上自然是一点肉星也没有了,除了连蔓儿端过来的那碗面疙瘩,那汤是用肉骨头熬的。
“二郎。把这碗给你媳妇端去。”连老爷子就将连蔓儿端来的面疙瘩,推到二郎跟前。
“爷。这咋行那!”二郎就道,看看面前的汤碗,又看看那边的赵秀娥。他心疼媳妇和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连家的规矩,有吃食都是长辈优先的。
“我今天不想吃这面疙瘩,让你端你就端。”连老爷子道。
连蔓儿没有在屋里再待下去,走到外屋的时候,就看见蒋氏已经将衣裳上的呕吐物擦干净了,正拿着帕子擦泪。
“蔓儿,你可别笑话我,我是让灰给迷了眼了。”蒋氏看见了连蔓儿,忙掩饰道。
“哦。”连蔓儿愣了一下。
“蔓儿,快回去吃饭吧。”蒋氏说完,就扭身往西屋去换衣裳了。
连蔓儿回西厢房吃饭,对上房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她们这刚吃完饭,连叶儿就过来了。
“蔓儿姐,你们给爷送的疙瘩汤,都让秀娥嫂子给吃了。”连叶儿告诉连蔓儿。
连蔓儿哦了一声,看来最终,二郎还是将疙瘩汤端给了赵秀娥。
“秀娥嫂子吃完了,说味还行,就是……”连叶儿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连蔓儿就知道,接下来的肯定不是啥好话。
“秀娥嫂子说面疙瘩不是纯白面的,她说四叔四婶给爷送的东西,还舍不得用白面。”连叶儿就将赵秀娥的话学说了一遍。
连蔓儿被气笑了。
“咋咱给老爷子送的东西,老爷子没吃?都给她吃了?”张氏在旁听见了就问道。
“可不。”连叶儿又将赵秀娥如何呕吐,连老爷子如何将那碗面疙瘩让给了赵秀娥的事,又说了一遍。
“蔓儿,这事你回来咋没说?”张氏就道。
“这也不稀奇,每天说它都说不完,咱都不用干别的了。”连蔓儿就道。赵秀娥怀孕以来,每天动不动就要小小的折腾折腾,拿捏着人玩。
她没说,是不想让张氏和连守信跟着生气。赵秀娥将家里的人都拿捏到了,只有周氏、连老爷子和连秀儿暂时幸免。这也不是说赵秀娥没试探过。
“你说的也是。”张氏想了想道,“二郎媳妇怀了孩子,可是真能折腾人。我看你爷和你奶的性子都让她给改了,要搁以前,这哪能够啊!”
这边正说着话,蒋氏从外面进来了。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只是眼圈还略有些发红。张氏听了连叶儿刚才说的话,对蒋氏就很同情。
“继祖媳妇,快上炕坐着。”张氏招呼蒋氏,“……这可委屈你了。”
张氏的一句话,让蒋氏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那不是真吐,是故意恶心我,往我身上吐的。……只说有了身子,是个小子,就天大地大她最大了,把我当成了眼中钉。哪一天不支使我几次,又鸡蛋里挑骨头,作践人。……凡说话都要咬着我。……眼睛里就没有个长幼尊卑,谁她都想踩一脚。”
“四婶,我想我是大嫂,她不懂事,我让着她些,可也没有她这么没玩没了的。我这一肚子的委屈,在上房不敢露出来,只有在这,我才敢说一说。”
张氏一边小声哭泣,一边将这些天赵秀娥拿捏她的种种行径都说给张氏听。
“她表面上说的好听,谁不知道她想干啥?我知道,爷和奶心里也烦,所以这能忍不能忍的,我都忍了,就是为了能让爷和奶多少能省点心。只是我看,这事没个头了。她这一步一步地趟着来,下一步就该寻趁到爷和奶的身上了。今天吃了爷该吃的疙瘩汤,还将四叔、四婶都编排上,我都不知道,她明天要干啥了……”
送走了蒋氏,连守信就有些不自在。
“这二郎媳妇太不像话,没老没少,她家是咋教育她地。她都敢欺负到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上了,这我不可能看着。”
不能看着,能咋样?连守信跑去训斥赵秀娥,还是训斥二郎?如果连守信真去了,不仅二房的的人不高兴,怕是连老爷子和周氏也未必领情。
“爹,你消消气。”连蔓儿忙道,“离那地步还远着那。秀娥嫂子人精似的,谁能惹谁不能惹,她能不知道。那碗疙瘩汤,是我爷主动给她的。也不是给她,是我爷给自己重孙子吃的。”
“二郎媳妇能折腾,要我看,咱也不用操心。他奶要是想拿二郎媳妇,那还是手到擒来的。”张氏也道。
说到底,张氏、连蔓儿,好包括连枝儿、五郎和小七,都对周氏的战斗力充满信心。
老宅子里每天都过的热热闹闹,连蔓儿一家则是过的忙忙碌碌。
天气一天天的转暖,冰冻的土地开始融化了,泥土特有的香气,弥散在初春清冽的空气中。路边的野地里已经有顽强的野草冒出了星星点点绿色的嫩芽。
从早点铺子到老宅子之间,有一段路,就是冬天连蔓儿最喜欢打冰溜的那一段。冰雪早就消融尽了,因为土质特殊,冻土冰消后变成了软硬适中、富有弹性的土地,表面张力十足,踩在上面不用担心脚上会沾上泥土,
连蔓儿最喜欢在这一段路上来回的踩,一边听旁边小溪哗啦啦的流水声,再看看路边树丛里点点的春绿。春天的喜悦,也就这样一点点的融进心里。
“蔓儿,快走了,别玩了。”张氏和连守信走在前面,回头招呼连蔓儿。
“哦,来了。”连蔓儿又踩了几脚,才跑步跟上张氏。
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地就看见连老爷子正弯着腰在干活。走近了,连蔓儿才看清,连老爷子手里拿着铁镐,正在将刨门口堆积的粪堆。
说是粪堆,其实里面的东西很杂,有猪圈里掏出来的猪粪、有连老爷子捡回来的牲口粪便,还有家里灶坑中扒出来的草木灰,连家每天的生活废水,也都倒在里面。
村里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或者多个这样的粪堆。这个时候,没有化肥,这个粪堆经过庄稼人的精心处理,就会成为增加土地肥力的天然有机肥料。
“爹都开始倒粪了。”连守信低声和张氏说道。连老爷子性急,恨活计,这一开始解冻,他就开始为种庄稼做准备了。
连老爷子现在做的叫做倒粪,就是将这粪堆变成适合撒在田地里的有机肥料。
“老四啊,”连老爷子见连守信走了过来,就直起腰,“今年你们地不少,粪怕是不够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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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连蔓儿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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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爹,我也正为这事发愁。”连守信就道,连老爷子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
分家的时候,他们分到六亩地,后来用连蔓儿卖蒜香花生的方子的钱,又买了二十五亩地。这样加起来,他们就有了三十一亩地。
“赵金家也攒了一堆粪肥,买地的时候说好了给我。”连守信就跟连老爷子说道,赵金就是那二十五亩地原来的主人。“他家早就惦记着搬城里住去,粪肥也没咋攒。就你们一小堆,也就够撒几亩地的。”
连守信有些发愁,粪肥足不足,将直接影响到庄稼的收成。他们分家另过才半年,并没有自己积攒粪肥。
“咱家也就攒了这些,最多也就能把南山下那六亩地的给你捎上,别的,还得另外想法子。”连老爷子道。
“爹,你还是先可着你那些地来,我的地,我再想法子吧。”连守信道。
“那六亩地的还够,咱家这粪肥,就是照原来三十亩地攒的。”连老爷子道。
这是实话,连守信也就不多说了什么了,进了院子,拿了铁镐和钉耙,就出来帮着连老爷子倒粪。连家的几个壮劳力,连守礼、连守义兄弟俩,二郎和三郎,都在山上干活还没回来,连继祖还没下学,连守仁倒是在家,连老爷子却没叫他来帮着干活。
“你歇着去吧。”连老爷子对连守信道,“天天起早贪黑的,我知道你不清闲。这点活,我慢慢干,来得及。”
“爹,我没事活动活动。”连守信还是执意帮连老爷子干活。
连守信就拿着铁镐,将粪堆刨开。虽说是化冻里,里面还是有一些没融化的冻块,这些要刨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让它快些解冻。其他已经解冻了的,也要将大块砸碎成小块。这样还不够。最后还要用钉耙,将这些粪肥梳理成和田地里的种植土那样的细碎颗粒。这样,粪肥中的有益物质才能更快速地融入土壤中,为庄稼增添肥力。
所谓精耕细作。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步骤。
当然,并不是每个庄稼人都这么干。也有一些人只是粗糙地将这些粪肥砸一砸,就扔到地里了。连老爷子是属于老派的庄稼人,对那样粗糙的做法是看不上眼的。连老爷子不说种庄稼是种庄稼,而是侍弄庄稼。足可见气精耕细作的细致程度。
吃过晚饭,连守信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就叹气。
“爹,你叹啥气?”五郎就问。
“咱家地里用的粪肥不够。”连守信就道,“我刚才在村里转了一圈。看看谁家攒了多余的粪,能给咱匀点,结果一家都没多余的。”所说的匀。自然也不是白要人家的。是要付钱或是拿别的东西换的。
这个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谁家也不会嫌自家的粪肥多,只有不够的。
“等咱今年也养上猪、和鸡,自己攒个粪堆……”张氏就道。
“那是够明年的了。今年的可咋办?”连守信道。现在开始攒,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二姐。你在想啥?”小七看见连蔓儿没说话,低头思考的样子,就问。
“我也在想这个粪肥的事。”连蔓儿道,打从在大门口,连老爷子和连守信说起这事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对了,蔓儿,你想出啥好主意来了没有?”连守信就道。
每当遇到什么事情,连蔓儿往往能想出些出人意表,又特别好用的主意。一家人对此已经习惯了。
“哥,小七,你俩还记得不,年前咱去县城。在县城里上茅房的事。”连蔓儿对五郎和小七道。
“记得。”小七就朝大家伙笑,“我憋不住,二姐还特地问了人茅房在哪,带我去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咱看见有人从那茅房里往外担粪?”连蔓儿就问。
“是有这么回事。”五郎先想起来了,“对了,蔓儿那时候还问人家来着。那人说他那一担粪是买的,一文钱一担。”
“蔓儿是说,咱也去买粪?”连守信心中一动,道。
“学校有茅房,要不,我去问问,咱从那买?”五郎立刻就道。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总买也没个头,咱家现在有三十一亩地,今年种地前还打算再买二三十亩,以后咱家的地肯定还能更多。总买,这花销也不小。”连蔓儿就道。
“那蔓儿,你打算咋办?”张氏就问。
“咱不用买。”连蔓儿道,“小七,你昨天抱怨啥来的,你还记得不?”
“我记得。”小七想了想就道,“那些人咋和四郎一样,到处拉屎!”
连蔓儿忍笑。因为山上工程的缘故,她们的早点铺子生意兴隆,官道上来往的人也多了。就在庙头那个地方,从庙到绕村的溪流之间,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些矮树丛,就有些人喜欢在那里随地大小便。更有甚者,从早点铺子出来,没走几步,如果周围没啥人,背过身去就敢解开裤子。
“我想,咱花俩钱,自己盖个茅房。那以后地里粪肥的事,不就都有着落了吗?”连蔓儿就道,“要是咱家地里用不了,也能卖给别人。”
“我看这样行。”五郎第一个道,“城里人能这么干,看样子还挺挣钱,咱就算不挣钱,也够咱自己家地里的粪肥了。”
“那块地,好像是庙里的。这还得跟住持师父商量商量,咱这也算是做好事。”连守信道,看来他也同意了这个法子,“盖个茅厕,咱还得请人工,这石头、土啥的,正好土都开化了,也能立马动工。”
“爹,你跟住持师父商量,是借它那块地?”连蔓儿听见连守信说做好事,就问道。
“盖茅厕,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咱还得买地吗?”连守信道。
“爹,这地咱得买。”连蔓儿就道,“不盖这茅厕,那块地咱也得买下来,而且还越快越好。”
一家人就都望着连蔓儿。
“今天小坛子跟我说了,”连蔓儿压低了声音,“已经有人找庙里的住持,问咱租庙里的房子,租了多长时间。”
“这是要干啥?”张氏立刻惊问。
“是谁去问的?”连守信几乎同时问道。
五郎、连枝儿和小七也都端肃了脸色,大家都敏感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只一家去问了。”连蔓儿就道。
“咱铺子开的红火,有人看着眼热了。”连守信就道。
“多亏咱当初一下子就租了一年。”张氏道,“他爹,这两天,咱就跟住持师父说说,咱现在就再续上一年。 咱铺子开的好好的,跟庙里租房子的时候,哪方面的人咱都请到了。就是他谁想挤走咱,他也是白想。”
“咱当然不能让人挤走。”连守信沉声道。
“可是,用庙里的房子,又有别人惦记,变数太多了。”五郎思索着道。
“咱当初开铺子,不就是因为自己盖房子来不及,才租的庙里的房子吗?”连蔓儿进一步道,“现在咱手里本钱足了,一边开着铺子,一边把新铺子盖起来,不是正好。”
一家人商量了一会,都同意了连蔓儿的提议。
“就这么办,我这就去和住持商量买地。”连守信就道。
“爹,要是能够,咱干脆把庙旁边到河那一大片地都买下来吧。”连蔓儿又道。
“一整片?蔓儿,你是说从官道边开始,直到西村村口吗?”连守信就问,“那怕有三亩来地吧,还不都是庙里的。”
“嗯。”连蔓儿点头,她早看中了庙旁边的那块地,因此平时没少打听。那块地中,靠官道的一部分是庙里的产业,还有一部分是无主的杂树林,另外还有两块地,分别属于村里的两户人家。
“庙里的那块,空着没啥用,咱只说盖茅房,估计花不了多少钱就能买下来。那片杂树林子,跟里正商量商量,能白给咱也说不定。就是另外两小块有主的,咱找人说和说和,多给他俩钱,也能买下来。”连蔓儿道。
她们家从去年开始,又是开酸菜作坊,现在又做这个早点铺子、还揽着洗衣裳的活,很多人因此得益,她们家的威望和人脉,已经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了。
“是能买下来。”连守信也点头,不过买这么大一片地,只盖新铺子和茅房似乎太多了些。
“爹,咱得往远里打算打算。”连蔓儿继续劝说道,“咱家就分了这半个院子,园子里咱要种菜,娘还想养猪、养鸡,咱地方不够用。那片地,咱能开出来种菜。……以后我哥和小七大了,要娶媳妇,咱的房子也不够住。那块地买下来,以后给我哥和小七盖房子,就不用另外买地了。”
“蔓儿这话说的对。”张氏立刻赞同。
“就这么地,那块地,说啥咱也给它买下来。”连守信一拍大腿,说到将来儿子娶媳妇盖房,可是说到了连守信的心上。他从犹豫不决,一下子就成了最热衷买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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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田庄计划
买地实际上是势在必行的,一直没有提上日程,是因为连蔓儿家虽然有了些钱,但是她们的家底薄。
连家人口多,连老爷子打算在院里另外盖房,预备给二郎和三郎住。以后还有四郎和六郎,也要娶媳妇,也得有房住。连守信一家六口,只有半个院子,如果再盖房给五郎和小七住,地方显然不够用。庙旁边那一大片地,位置不错,地方也足够大,给两个儿子盖房足够了,不仅两个儿子,就是以后的孙子们盖房,地方也够用,还能有大片的菜地。
想到将来的远景,连守信兴冲冲地站起身,立刻就要去庙里跟住持买地。
“爹,就说咱想盖茅房,开菜地,别的等把地买下来之后再说也不晚。”连蔓儿连忙提醒道。
“放心,爹不傻。这事,管保办成。”连守信道。
“爹,我跟你去吧。”五郎也下了炕。
“我也去。”小七也道。
“行。”连守信很高兴,这是为子孙们置办房产,带上两个儿子帮忙,人生得意的事情,这怎么着都能算上是一件。
…………
买地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经过丈量,庙里的地有一亩二分,卖给连守信只要了四两银子,杂树林有半亩,无主的荒地有二亩一分,这些加在一起,跟村里买下来,也只用了四两银子,另外两户人家的地,一共是七分,也花了三两五钱银子。
一整片地加起来,共有四亩半地,共花了十一两五钱银子。在写地契的时候,连蔓儿又要求将沿河的一带河滩地都一并写进去。里正等人也只都做个人情,就答应了。牙侩还是请的吴玉贵,很快就将红契办了下来。连守信付给他费用的时候。吴玉贵很是推让了一番,最后无奈收下,转天不仅送贺礼。还置办了酒席请了连蔓儿一家。
红契办下来之后当天,连蔓儿一家子就在自家新买的土地上仔细地巡视了一番。各边界处要增放界石,连蔓儿还拿了尺子,在各处认真丈量,一边仔细地记下。
最后,站在地当间一个矮坡上,连蔓儿四下环顾。地皮是买下来了,但是要建成心目中理想的田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手里的银钱有限,必须的支出又太多,田庄工程只能分几步来完成了。也就是要分几期工程来实施。
回到家里,连蔓儿立刻找来一张大纸,小七研墨,连蔓儿提着笔,在纸上将田地的图纸大致画了下来。
一家人都围过来,共同参与规划自己的家园。
最重要的是新早点铺子,要修建在官道旁显眼的位置。然后是公共茅厕,要修建在下风处的合适位置。铺子和茅厕之后。划出大块的田地作为菜园,连家自己的房舍就打算修建在这块田地中间,地势最高的那个地块上。
一家人商量着,最后由连蔓儿在图纸上圈画出几大块。算是确定了这块地的总体规划布置。
然后,就是当前首先要完成的第一期工程,就是修建一座公共茅厕。茅厕的位置已经圈定了,接下来又确定了修建的面积。
“把这块有矮树丛的地方都用上吧,修的大点。”连蔓儿道,“以后山上的工程完了,肯定有不少来进香的、游玩的。咱的早点铺子以后也会扩大。咱就给它一步到位,往大点修。”
大家都表示同意。
“茅厕周围再种点花草啥的吧,那些矮树丛刨出来,咱也别扔,重新栽在这片。看着好看,也能去味。”连蔓儿笑着道。这是必要的美化工程,当然这也对保持水土十分有利。
张氏和连守信却认为这是小闺女爱美的天性,啥东西都爱添点装饰,捯饬的漂漂亮亮。
正是农闲的时候,转天,连守信就找够了人手,开始动工。除了一些装饰用的红砖,其他的砂石土,都可以就近取材,只需要出人工,并不用额外的出钱。划定修茅厕的地块,本来就有个大坑,就被利用来加深扩大,在这个坑的基础上,修茅厕。
因为客观因素的制约,只能修旱厕,但是也比平常庄户人家的茅厕看着要整洁干净了许多。
因为请的都是村里的熟人,都不要工钱,连家只要每天供三顿饭。连守信性子厚道,在饭菜上肯花钱,将来帮工的都吃的高高兴兴,干起活来也有劲头。几天的功夫,茅厕就修好了。
看着建好的茅厕,说什么的人都有。
“妈呀,盖的比人住的房子还好看,这不糟钱吗。”
“看人家舍得花钱,以后是过大日子的人。”
“连家老四不简单啊,看着吧,以后咱这村子,就得数人家是头一份。”
不管人们怎么议论,大家都有贪新鲜、好奇新事物的本性,茅厕刚建成。就有许多村里的人来参观并“留念”。更别说那些从官道上路过的人,当然最多的还是山上的人。
几天之后,新鲜劲过去了,但是茅厕里依旧人来人往。其中不乏村里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有勤快的人,就有懒惰的人。这些人家里也有茅厕,但是清理茅厕也是个麻烦活,而到公共茅厕,就没有清理的问题了。
这样一来,又出现了一个问题。茅厕的卫生需要有人维持,一开始的几天都是连守信去打扫的。
“爹,娘,咱雇个人吧。”连蔓儿就提议。连守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打扫茅厕这种事,完全可以花些钱请人来做。
经过这些个月的历练,连守信对于请人干活这件事,在心理上已经完全接受,并且能够很老练的操作了。
最后,连守信出面雇佣了村里一个五十几岁的姓吴的老头,连家给提供扫帚等清扫用具,说好了,每天出工钱一文,三节另有酒、肉。吴老头负责早中晚三次清扫茅厕,务必要保证茅厕的清洁。
茅厕的事情完了之后,还没空闲下来。张氏就提出了她心心念念的养猪。
养猪,是庄户人家除了种地这项主业之外,最重要的生活来源。它几乎支撑了除了口粮以外。庄户人家的所有其他开支。庄户人家如果不养猪,那简直就不是在过日子。
张氏作为一家的主妇。手里有了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多抓几只小猪羔来养。
连家老宅的前院,几乎是对称的。东厢房下面是菜园子,然后就是猪圈。在猪圈和大门墙之间,还有一条夹道,可以堆放柴禾等杂物。连蔓儿家分到的西边这半个院子,也是同样的布局。只是猪圈的位置。堆放的都是柴禾和杂物。
“那柴禾搬出来,也该晒晒了,再把里面收拾收拾,墙补一补,不就是个现成的猪圈?”张氏看来想了很久,都规划好了。“猪食槽咱没有,这个也不难,我前两天给我爹捎信说咱要养猪,我爹捎信回来说,在山上给咱找块大石头。给咱砸个石槽,等他大舅赶集的时候,找人给咱带过来。”
“我都想好了,分家的时候。就答应给咱口粮,别的也没有。咱喂猪,得自己买糠。那养这猪咱也能挣钱,咱家这不开着铺子吗,这每天的泔水,咱要不养猪,咱就亏了。”张氏又道,“……往年没分家的时候,那猪一多半都是我喂的。我今年自己个要多养几头……”肯定比周氏她们喂养的猪要肥要好。
当然,最后这一句话,张氏并没有明白地说出口。
“今年咱地多,五郎和小七又上学了,忙不过来。”连守信就道。
“那我也不多养,昨天他爷不是刚抓了三只小猪羔吗,咱也抓三只。”张氏就道。
张氏的干劲很足,连守信不能给她泻火。
“爹、娘,我和小七下学的时候,从地里回来,就把野菜挖回来了。给猪挖菜的活,就交给我和小七。”五郎就道。
“你俩好好念书吧,这些活,咱家里忙活的开。”张氏就道。
“娘,挖菜也不费劲,就跟玩似的。”五郎就道,“我和小七商量了,书得好好念,可也不能念书念的跟我大伯,还有继祖哥那样,啥农活也不能干,那我俩不成废物了。”
“小点声。”张氏忙站起来向外看。
“娘,咱这是在铺子里,没人听见。”连蔓儿就笑。
张氏这才重新坐下。
“这话咱自己个心里知道就行,可别说出来。”张氏就告诉几个孩子,“别的不说,你爷听见了,肯定难受。”
几个孩子都点头。
“娘,那咱赶紧买小猪羔吧。”连蔓儿就道,“明天赶集去买?”
“我看也不用赶集。”张氏就看了连守信一眼,“村东头王石榴家老母猪下的小猪羔正好卖。”
“他爷那三只小猪羔不就是从王石榴家买的?”连守信道。
“我看他家的猪不错,我跟王石榴媳妇说了,让她给我留三头。”张氏就道。
“你早都看好了啊?”连守信看着张氏。
“啊。”张氏索性承认,“孩子他爹,还得你再去看看,看好了,咱就把小猪羔抓回来。”
上房从王石榴家买猪,张氏也看中了王石榴家的猪。上房买了三只,张氏也要养三只。连蔓儿笑着看张氏,她莫非是在和周氏别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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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抓猪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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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要养猪,当天一家人回到老宅,就开始收拾猪圈。将猪圈里的柴禾抱到大门外,散放开晾晒,猪圈墙的两个豁口,也拿石头堵上了。然后就是修整猪圈的内部。
连守信借了上房的平板车,带着五郎和小七,去河洼子挖土。所谓的河洼子,就是沿河的一片河滩地。那的土质好,有的地段还有细砂,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盘炕、垒墙,一般都是到这来挖土和挖砂子。
整整推了两平板车的土回来,一部分撒在猪圈里,形成松软的地面,猪最喜欢在这样的地上打滚。另一部分则是在猪圈一个墙角,将地势填高,又将土拍实,上面再搭一个简易的棚子,这是给猪休息、和遮风避雨的。
第二天青阳镇的集上,连守信就买了一袋的糠回来。这天也是靠山屯的集,从靠山屯赶集回来的王石榴,将张青山给连蔓儿家砸的猪食槽给捎回来了。
“正好上你家挑猪羔子去。”连守信忙着道谢,趁便就道。
连蔓儿就跟着连守信和张氏去买小猪羔。
王石榴家住在村东头一个大院子里,一进大门,扑面就是好大的骡马粪味。王石榴家养着两匹大青骡子,马棚就建在一进门的左边。与村里其他人家不同,王石榴家除了种地,家里年年都会养母猪,让母猪生小猪羔卖钱,另外还靠这两匹大青骡子拉脚挣钱。
这也是为什么王石榴会和张庆年熟悉,会那么远去赶靠山屯的集的缘故。
马棚的对过,就是猪圈。不过母猪和小猪羔并不在这猪圈里。王石榴家在上房的房檐下,另外准备了一个猪圈,单独给母猪和小猪羔,因为小猪羔需要精心的照顾。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养母猪,让母猪生下小猪羔并成活的。王石榴家能靠着这个挣钱,自然是有不外传的秘诀。
给母猪和小猪羔准备的猪圈和下面臭烘烘的猪圈和马棚不同。很干净。
“这三头是嫂子看中的,我们一直给留着。”王石榴的媳妇迎出来。用树枝将趴在厚草窝中休息的母猪和几只小猪羔都赶了起来,指着其中的三头道。
连蔓儿就探头往里面看,张氏挑中的三头小猪羔,一只是白色的。没有杂毛,一只屁股上有一块小孩巴掌大的灰斑,第三只是脖子上有两块灰斑。母猪是白色,下面猪圈里有两头猪是黑色的。
看这样子,这几只小猪身上的灰斑在长大之后。应该会变成黑色的。连蔓儿莫名的想。
“孩子他爹,你看看咋样。”张氏就问连守信。
小猪都不大,身长也就一尺多些,毛很短,能够很清楚地看见毛下面粉嫩的肉皮。几只小猪在王石榴媳妇手里的树枝骚扰下。一边跑动着,一边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很有活力的样子。
“拿点猪食来。”王石榴就对自己的媳妇道。
王石榴的媳妇转身回屋。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瓢猪食。倒进猪食槽里。然后,就用空瓢敲着石槽,嘴里发出一串叽里咕噜的叫声。几只小猪都跑了过来,挤在食槽边开始抢食。
“看抢的多欢。嫂子挑的这几头,都上食。”王石榴媳妇就道。
果然。那三只小猪都很强悍,不仅霸占了好地势,吃的也很香。上食,是他们这里的土语,意思就是能吃。
买小猪就是要买健康并且能吃的。一般买猪羔子都是经过这样的验看,还要知道母猪和公猪的情况。王石榴家养的猪都很肥壮,因此他家的小猪羔也受欢迎。
连守信就跳进猪圈里,将三只小猪挨个抓起来细看。
“成,就买这三头吧。”连守信道。
张氏很高兴,王石榴两口子也高兴。
王石榴就拿了大称来,将三只小猪羔子称了,然后用箩筐装了小猪羔子,帮着连守信送回家来,放进了猪圈里。
三只小猪羔,一共是五十七斤有零,就按五十七斤来算,每斤五十文钱,一共是二千八百五十文钱,连蔓儿就取出两吊钱,八串钱,又数出五十文钱来,付了买小猪羔的钱。
王石榴拿着钱高兴的走了,一次抓三头小猪羔子的人家也不少,但是钱付的这么痛快的人家并不多。
五郎和小七下学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猪圈里多了三头正在欢实地吃食的小猪。
三头小猪,代表的是过年的时候就会有三头肥猪,很多香喷喷的拆骨肉,是富足和余钱。更重要的是,这三头小猪是他们的财产了,不再像从前没分家的时候,辛辛苦苦喂了一年,到头来分到他们手里的,却差不多只有一只猪腿的分量。
五郎和小七都笑眯了眼睛,趴在猪圈墙上看了半天都不肯离开,小七还非要在每只小猪头上摸了摸,才算心满意足。
“娘,你们又不让我上铺子里干活去,以后这猪,就都交给我喂吧。”吃过了晚饭,连枝儿就道。
“给猪挖菜的活,我和小七包了。”五郎又重申了一遍。
几个孩子都懂事,抢着干活,连守信和张氏当然高兴。
“这三头猪喂出来,咱今年过年的肉,还有五郎和小七哥俩明年念书的钱就都出来了,还能有余富。”张氏笑道。
“咱这猪圈小,要是大点,咱还能再多买两头小猪羔养着。”过了一会,张氏又道,“我看王石榴家,还有两头小猪羔也不错,挺能抢食的。”
“娘,等咱把新铺子盖起来了,咱在铺子后头修个大点的猪圈,到时候想养几头,咱就养几头。”连蔓儿就道。
“对,咱再多种菜,咱自己吃的,也够铺子里用的,剩下的喂猪。……我还说蔓儿搜罗了那么多菜籽,咱园子种不下,这下可有地方种了。”张氏喜道。
“娘,咱今年还得养点鸡鸭不?”连枝儿突然道。
“养啊,我正打算这个那。”张氏立刻就道,“就是咱那鸡圈……”
说到这,张氏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扭头看着连守信。
“孩子他爹,鸡圈的事咱也该跟他爷和他奶提提了吧。”
几个孩子也都望向连守信。
连守信本来满是笑容的脸,听了张氏这句话,立刻就苦了下来。
“这事……”连守信刚开口,就听见从上房的方向传来一阵吵闹声。
“是上房里,这是咋了?”张氏一惊,连家小打小闹的习惯了,这么大动静的时候却并不多。
“是我奶,还有秀娥嫂子。”连蔓儿听了听,就道。
外面吵闹的太凶,让人无法忽视。连蔓儿就从屋里走出来,刚走出门口,就看见赵秀娥旋风似地从上房冲出来,一边哭骂,一路进了东厢房。
二郎、何氏都跟着从上房出来,跟着何氏进了东厢房。
“这是咋地啦?”连蔓儿就问从上房出来的连叶儿。
“秀娥嫂子想吃鸡蛋,奶说没有。”连叶儿就低声告诉连蔓儿,“咱家里养的鸡还没开张,奶买了几个鸡蛋在笸箩里,是要给老姑过生日的。秀娥嫂子就想吃这个鸡蛋,……结果就吵吵起来了。奶骂秀娥嫂子嘴馋,秀娥嫂子说奶偏心眼,刻薄、不把她当人看,说她肚子里的是连家的第一个重孙子,还不如老姑一个丫头。奶气坏了,骂了老些难听话,秀娥嫂子也不吃亏,……说是要回娘家。”
正说着,赵秀娥已经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从东厢房里出来。
“……我知道,你们老的少的,都搁哄不下我。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到了你家,就不成个人了,你们明的、暗的,是个人都要踩我几脚。谁家媳妇怀了孩子,不得好好看待。也就是我,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一个鸡蛋你们都舍不得给我吃。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们连家的种?你们老的少的,今天吃个这,明天吃个那,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干瞅着。”
赵秀娥站在院当间,大声地骂着。
“我进门时是啥样,这才几天,就让你们磋磨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了。……笑面虎,当面啥都好,背地里到处给我小鞋穿,当我都不知道那。我知道,我碍了谁的眼。……你们想磋磨死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黑了心,烂了肺的,我在你家活不了,我走还不行。我走了,都让你们得意去。”
赵秀娥骂了一通,就往外走。
何氏和二郎都拦着,不让赵秀娥走。
“你拦着我干啥,看我受气,在你家都活不下去了,你也啥话都不说。你还是个男人吗,我和孩子咋就这么命苦。”赵秀娥推开何氏和二郎,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别拦着她,让她走。看她带着肚子,她能走到哪去!”周氏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上房里传了出来。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老连家的长辈。人都说虎毒还不食子那,你们连那老虎都不如。”赵秀娥停下来,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扭身昂着头继续往外走。
二郎拦不住赵秀娥,只好追了出去。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连家的大门就被人撞开了,赵富贵两口子带了几个伙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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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乱斗
看见赵富贵带着人来了,连守义就从屋子走了出来。
赵富贵对连守义很客气,抱拳拱手,也没进屋,就拉着连守义走到院子的一角小声嘀咕了起来。赵富贵的媳妇直接进了东厢房,何氏忙随后跟了进去。
一会工夫,东厢房里就传来何氏的嚷嚷声。
“富贵媳妇,你这是干啥啊?”
“这些箱子柜子,都是我妹子的箱笼,里面都是我妹子要用的东西。我妹子不在你们这过了,我得把我妹子的东西拿回去。”赵富贵的媳妇道。
这个时候,连守义和赵富贵分开。连守义直接奔了上房,赵富贵则往东厢房来。东厢房里,赵富贵的媳妇一声召唤,赵富贵连同两个伙计就都进了屋里,随后,就将赵秀娥大大小小的箱笼都搬了出来。连蔓儿在对面,就看见赵秀娥的每一只箱子上面,都上了足有她拳头那么大小的锁头,将箱柜锁的严严实实。
这个锁头看着真结实,连蔓儿就想,不知道赵秀娥是从哪买的,她是不是也该买几把来。
上房里,连老爷子和周氏都听连守义说了,赵富贵这次来,就是为了拿走赵秀娥的嫁妆。
“她这又是要不过了?”周氏瞪着眼睛,“当咱老连家是啥地方,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那嫁妆进了咱家的门,她不说出个道道来,就别想搬走。”
“还愣着干啥,别让他们搬东西。”周氏这个时候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急急忙忙地从上房走了出来。
连老爷子、连守义、连秀儿也跟了出来,随后,蒋氏也抱着妞妞,带着连朵儿从西屋走了出来。
西厢房这边,连守义一家和连守信一家也出来了。
“把东西都给我放下!”周氏看着赵富贵几个人抬着箱笼往外走,就忙喊道,一边招呼几个儿子,拦住赵富贵。
周氏下令。连守礼、连守信、三郎、四郎几个就忙将赵富贵一行人拦住了。
“大奶,我们这拿的是我妹子的东西。你们凭啥拦着?”赵富贵的媳妇,也就是赵秀娥的嫂子,也立起了眉毛,对着周氏道。
“你妹子是谁。她是我孙子娶的媳妇,我们花了彩礼。”周氏气势十足,这是在她自己家里,周围都是自己的儿孙,她怎么会惧怕赵家一个媳妇。“别说这些东西。就是你妹子,那也是我们连家的人。她自己跑了,可没通过我同意,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就敢跑这搬东西来了。还没王法了!”
“哎呦呦。你老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赵富贵媳妇与周氏有旧怨,上次吃了亏,心里正不自在。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对周氏说话也没了顾忌。“你也说我妹子是你们的家的媳妇了。我妹子怀了你们老连家的孩子。你们不把她娘俩当回事,一个劲的作践她。那么吃香的喝辣的,却一顿饱饭都不让她吃。为了个鸡蛋,你就骂的我妹子差点自己抹脖子。我妹子在你家活不下去。我们老赵家能养活。干啥,你还想昧下我妹子的东西?你这才是没天理! 也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
赵富贵媳妇嘴头子极厉害,联想赵秀娥的做派,看来这是她赵家一脉相承的家风。
周氏被气的胸膛起伏不定,她在连家是一言堂惯了的,不管她说啥,一家人都只有听着的份,一个不字也不敢说的,她哪里听得过这样冷嘲热讽,和她对着干的话。
“……哪个媳妇进门不得先孝敬长辈,你们老赵家的闺女就非得反过来,要在我们老的头上拉屎拉尿。没人伦的东西,才该天打雷劈。你能这么说话,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打爹骂娘的不要脸的骚货。你没好好问问你那妹子,哪家买的母鸡不下蛋,也没见谁成天要吃要喝,我都替她臊的慌。也就你这没脸没皮的玩意儿,还腆着脸跟我这瞎咧咧,回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个那样……”
与周氏气的脸由红变白相比,赵富贵媳妇却是一派气定神闲,而且脸上还带着笑。
“哎呦呦,我咋忘了,你们老连家是多好的人家,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老那是磋磨儿媳妇的头一份啊。也就你们家娶的媳妇都皮实,不然老早就让你老给折腾死了。我还忘了,你老不都折腾死一个了吗?还有一个,你家老四媳妇,谁不知道,让你给害的就剩下半条命,人家都不跟你一起过了,宁可光身也要分家。”
这下可说到了周氏的痛处,她嗷的一嗓子,挥舞着两只手,就朝赵富贵媳妇扑了过去。旁边的人怎么会看着两个人打起来,都忙拉住周氏。
“你敢骂我娘,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连秀儿在周氏身后,气的就要上前跟赵富贵媳妇撕捋。
“唉呀妈呀,我还把你忘了。你不就是老连家那个馋嘴没够,丑八怪、跟侄孙子抢鸡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吗?”赵富贵的媳妇笑骂道。
连秀儿立刻气的直打哆嗦,虽然是周氏的闺女,但是她并没有周氏骂人的本领,翻来覆去,只会骂几句脏话,远远不是赵富贵媳妇的对手。她气急了,就卷了袖子,冲上前,拉扯赵富贵媳妇的头发。
赵富贵媳妇根本没有躲闪,就和连秀儿厮打在一起。
没几下,连秀儿就吃了亏。她平时刁蛮,从没碰见过狠角色,而且还是没出阁的闺女家。赵富贵的媳妇却是个阴的,直朝女孩家见不得人的地方下狠手。连秀儿吃痛、加上害羞,几下就狼狈的哭了,却不肯服软,也不后退,结果更被赵富贵的媳妇趁机来了几下狠的。
这些不过都发生在一眨眼的工夫里,周氏听见连秀儿的哭声,又气又急,鬓边的白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了。
“你们就都看着我和你妹子让人欺负,你们个个丧良心的。”
周氏说话的工夫里,张氏和赵氏已经上前,去拉连秀儿和赵富贵媳妇了。
毕竟是在连家,赵富贵媳妇得了便宜,见好就收,哧溜一下就躲赵富贵和几个伙计身后去了。连秀儿要上去追打,嫌赵氏拉着她,又正在气头上无处发泄,劈头盖脸地就给了赵氏两巴掌。
赵氏哎呦一声捂住脸,指缝里冒出血来,脸被连秀儿的手指给抓破了。
连蔓儿在旁边看的这叫一个气,刚才还偏在连秀儿这边的心,立刻就转了方向。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什么叫做窝里横,看看连秀儿,就知道了。
周氏抱着连秀儿,心疼的嘴唇发抖,就叫旁边的儿子媳妇们,去打赵富贵媳妇。
没人动地方。
周氏气的直翻白眼。
连守仁和古氏不知在不在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至于连守信和连守礼,是两个老实人,让他们打人,还是比他们辈分小的,侄媳妇的娘家嫂子,他们下不去手。张氏和赵氏,都是脾气温顺的,如果她们能开口就骂,抬手就打,那也不会一直受周氏的气了。
说到底,连家,包括周氏,历来都是文斗,对于武斗根本就不在行。连守信和连守礼两对包子夫妻,更是文斗武斗都不行。
这个场合,能指望上的,也最有立场动手的,是连守义和何氏。
但是奇怪的是,连守义和何氏,今天都特别的老实。
有古怪!连蔓儿四下扫了一眼,敏感地觉察到。
张富贵那边就带了媳妇,抬了赵秀娥的箱笼往外走。
“这东西,今天不能让你们抬走。”连老爷子沉着脸发话了,“让你爹来,写了字据,啥该是你们的,我们一根线也不留。”
连守礼和连守信听了连老爷子的话,忙上前又拦住了赵富贵。
“让她们走,我看她一个带崽儿的烂货,离了连家还有谁要她。再想进我连家的门,让她们一家从镇上磕头爬过来。”周氏怒骂。
连守礼和连守信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同时看向连守义。
连守义冲两人挥了挥手。这是让他们让开?连守礼和连守信愣怔的工夫,赵富贵得了机会,连忙带着人抬着箱柜出了大门,跳上马车,快马加鞭逃也似地走了。
“你俩咋让人给走了那?”连守义这时顿足捶胸,责备连守礼和连守信。
“二哥,不是你挥手,让我俩让开吗?我也还奇怪。”连守信道。
“是啊,二哥,你到底啥意思?”连守礼老实地道。
“我是让你俩把人给拦下,你俩咋让人给走了。爹,这下可咋办?”连守义道。
连老爷子默不作声,黑着脸扭身回屋了。
…………
西厢房里,连守信和连守礼兄弟俩,都是一脸的官司。
“二哥他到底是啥意思?”
连蔓儿翻了个白眼,她也想不明白,只知道一点,连守义故意让连守信和连守礼背黑锅。
当天夜里,二郎没有回来。连老爷子得到消息,赵秀娥和二郎砸开了镇上宅子大门上的锁,搬进去住了。
转天,赵家打发人来传信:赵秀娥要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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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赵秀娥的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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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听到这个消息,是连叶儿转述的。她们在铺子里,刚刚吃过晌午饭,一家人,包括连枝儿、还有下学回来吃饭的五郎和小七,当然,还有留在铺子里吃饭的赵氏。
张氏和连守信都有点不相信,生怕是连叶儿听错了。
“叶儿,你没听错。赵家来人,真是这么说地?”张氏问。
“四婶,我肯定没听错。”连叶儿点头确认道。
“哎呀,”连蔓儿的眼珠转了转,赵秀娥提出来的分家的想法,在连守信、张氏等人看来,是匪夷所思的。但是仔细想想,却很合赵秀娥和赵家人行事的作风。
赵秀娥要和二郎单独分出去过,不要连家一分钱,只要她自己个的嫁妆,还有镇上那座宅子。
“这哪有长辈没分家,她一个孙子和孙子媳妇要出去分家另过的。还说不要啥,那镇上的房子,那可值不老少钱。”连守信道,“早知道这样,上次她回来,老爷子和老太太就不能收下她。”
上次赵秀娥离开连家去了镇上,连家可以拿的住她,告诉她不回来,就休了她让二郎另娶。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赵秀娥肚子里有了连家的骨肉。这个年代,是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当成人生和家族中的头等大事的,而且还有强烈的血脉家族意识,连家不会让自己的骨肉被别人带走。
赵秀娥就是因为有了肚子里的孩子,才那么理直气壮地占了镇上的宅子。
“我咋觉得,秀娥嫂子这是早就算计好了的那?”连蔓儿想了想道。
“这个咋说?”张氏忙问。
“爹、娘。三伯娘,你们不觉得,秀娥嫂子这些天闹腾的有点过吗?”连蔓儿道,赵秀娥性子泼辣,可人也精明。她应该知道连家谁能惹、谁不能惹。即便是闹,也会见好就收,将事情控制在一定限度内。
在连家处处树敌不说。还去招惹周氏和周氏的心头肉连秀儿,这显然是不明智的。
“我就是猜啊,秀娥嫂子不像是能过庄户人家日子的人。”连蔓儿继续解释道。“没办法才搬到村里来住。”
怀了孩子之后。就故意挑衅,宣扬周氏刻薄待她的事,让舆论倾向于她,借机大闹一场,搬回镇上去。然后以此为借口,再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占住镇上的宅子,拉拢住二郎。跟连家提出分家。
“还真有这个可能。”张氏和赵氏对视了一眼,点头道。
“那当初她还低三下四地求着回来?”赵氏道。
“那时候她不是还没孩子吗。”张氏道。
连蔓儿点头,没孩子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县城的宋家来人了。可能是认为。连家能借着宋家的财势。可是结果那,宋家要古氏去县城照顾连花儿,却被连老爷子拒绝了。连老爷子跟孙大娘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宋家是宋家,连家是连家,连家不打算借宋家的光。
而那之后,宋家就再没了动静。
是觉得靠上宋家的机会渺茫了吗,而老宅里的生活又太艰难,所以干脆紧紧抓住眼前能拿到手的,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
毕竟,二郎年轻力壮,怎么着也能挣到钱。赵秀娥有连家给的一笔彩礼,还有丰厚的嫁妆,加上镇上的那座大宅子,开起一个小铺子,没有任何负担,离娘家近,小两口过日子,还有比这个更美的事情吗?
只怕镇上的宅子一直卖不出去,也与赵家有关。
赵秀娥打的好算盘啊!
“老赵家来人说了,以后老赵家给添钱,让二郎哥和秀娥嫂子在镇上也开给铺子,不分家里的地,也能养活他们自己个。”连叶儿又道。
“那房能买多少地了!”连守信气的笑了,“她这是要自己个单独分出去,二哥和二嫂能同意?”
“刚才我爷让四郎哥上山去,叫二伯回来。”连叶儿道。
“昨天让秀娥嫂子她们走了,二伯和二伯娘肯定想不到,秀娥嫂子想这么分家。”连蔓儿道。
一家人都听出连蔓儿话里有话。
“昨天,我怕猜错了,我没说。”连蔓儿抬起头来,“爹、娘,你们想想,昨天二伯是不是特别反常?”
“是啊,赵家来人,你二伯和赵秀娥她哥不知道嘀咕了些啥,后来就都没听见他说话了。”张氏道。
“没错。赵家人来抬东西,要是搁在平时,二哥第一个就得拦着,啥东西都不能让他们拿走。”连守信也道,“可昨天,二哥根本就没拦着。后来,还让我和三哥让开。”
“嗯,过后二伯还不承认,还埋怨你和三伯来着。”连蔓儿点头。
“你是说,赵秀娥要分家这事,你二伯和老赵家先通气儿了?”连守信道,“可二郎要是单独分出去,还占了镇上的宅子,那以后三郎、四郎、六郎他们咋办,你二伯这可没占到便宜啊。”
连蔓儿点头,可不是,便宜都让赵秀娥占去了。
“爹,我二伯的性子,他都是咋办事的,这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连蔓儿没有明说,只是提醒道。
“一会看你二伯回来咋说,就知道是咋回事了。”张氏道。
坐了一会,五郎和小七就又上学去了,连蔓儿一家就回老宅来。
刚走进大门,就看见连守义跳着脚从上房里出来,脸上怒气冲冲的。
“我找他去,这群王八羔子,没一个好东西。我养了他这么大,娶了媳妇,我还一天福都没享,他们就想着要抛下我们分家了。老赵家想的美,要分家,她俩王八犊子都给我光身出去。啥也别想得。我儿子多,要孙子多少都有……”
连守义一边骂着,一边往外走,迎面看见连守信,就站住了。
“老四。你看你办的这个事。”连守义指着连守信,很不满地道。
“二哥,我哪又得罪你了。”连守信不解。
“昨天不是你。放了赵家人,让他们把二郎媳妇的箱子都抬走了,咱扣住她箱子。她也不敢提分家。”连守义理直气壮地道。
连守信昨天就觉得怪异。刚才听连蔓儿的分析,已经判定昨天连守义是有意那么做的。昨天让他和连守礼两人背黑锅,今天还来倒打一耙,连守信再好的脾气也怒了。
“二哥,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不是你,摆手让我和三哥放人的?事后你还不承认,赖我和三哥,你自己做好人。二哥。咱们兄弟,我不想揭你的短,是你逼我。……你说说。赵富贵来了,你俩也不进屋。背着人都说了些啥?谁不知道你,许进不许出,那些箱笼从你屋里抬出去,搁别的时候,你早不干了,昨天你咋啥话都不说,就躲咱爹身后边看热闹?”
“你……”连守义一下被连守信说的哑口无言。他很吃惊,一向不善言辞的连守信,竟然能成本大套地说出这些话来。
“老四,你可别瞎疑心。”连守义有些心虚地往上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再对连守信说话,气势就不像刚才那么嚣张了。“我傻了我?我能愿意让二郎他们这么分出去过吗?这不没有的事吗?我昨天……我就是跟咱娘想一处去了,这气头上,琢磨着二郎媳妇都怀了咱连家的孩子了,她还能长翅膀飞了,咋闹腾,她不都得回来,……那些东西,他们咋抬出去的,还得给咱咋抬回来。”
“二哥,你自己个知道你在干啥就行。”连守信对连守义很无奈。
“我去镇上,找赵文才那老东西算账去!”连守义说着,就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走到院当间,上房屋里就传出来连老爷子的说话声。
“老四回来了?”
“啊,爹,我回来了。”连守信知道,这是连老爷子让他去上房。连守信就扭过头来,看张氏,想让张氏和他一起去。
出了这样的事,连老爷子和周氏肯定烦心。作为儿子和媳妇,连守信想和张氏一起去安慰连老爷子和周氏。
张氏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就先不过去了,他奶看见我,肯定更生气。”张氏小声道。
昨天赵富贵一行人走了以后,周氏坐在屋子里,一直骂到掌灯时分。从赵秀娥开始,一大家子,几乎没人幸免。周氏还骂了古氏、张氏和赵氏,怨她们没去打赵富贵媳妇。最后还骂她们黑心,胳膊肘往外拐什么的。
张氏、赵氏,带着连蔓儿、连叶儿和连枝儿就回了西厢房,只有连守信一个去了上房。
半晌,连守信才从上房回来。
“爹,我爷和我奶都咋说的?”连蔓儿就问。
“还能咋说,不同意二郎他们分家呗。”连守信答道。
“老太太气坏了,说要休了二郎媳妇,让二郎再找媳妇。”连守信对张氏道。
“那孩子咋办?”张氏道。
“等二郎媳妇把孩子生下来,再去要。”连守信道。
“那他爷咋说?”
“他爷没同意,说二郎媳妇给连家怀了孩子,但凡还有一线希望,还是想让二郎和她过。……分家不行。”连守信就道,“他爷的意思,就让二哥和二嫂跟老赵家闹去。”
让赵家人将嫁妆搬走,连守义已经失去了先机,不知道闹腾起来,谁输谁赢。
“鸡圈的事,你和他爷说了没?”张氏停了一会,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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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还是房产
连守信听张氏又问起鸡圈的事,就摇了摇头。
分家的时候说好了,将西边这半个院子都分给了连守信一家,指的是从上房西屋窗外,到大门之间所有的地方。连家的鸡圈,就设在上房西屋和西厢房之间的夹道里。
分家的时候,连守信家没分到鸡,周氏就继续用着那个鸡圈没挪地方。后来,张氏的娘李氏送过两次鸡,因为都是要宰了给张氏吃的,养不了多长时间,就暂时放在外面散养,也没和上房提鸡圈的事。
但是现在,张氏打算自己养鸡了,鸡圈就必不可少。
上房东屋到东厢房之间的夹道里,现在用来堆放杂物,只要收拾收拾,就能做鸡圈。因此,张氏让连守信跟连老爷子和周氏说,让他们把鸡圈腾出来。这样,两家都有地方养鸡。
“我看他爷和他奶为了二郎媳妇这事,正上火那,我就没提。”连守信跟张氏商量道,“要不,咱等两天,等他爷他奶心闲点,咱再提这件事。”
心闲是三十里营子这边的方言土语,意思大概心里安闲,没烦恼,与心烦是反义词。
“你这么说,我还能说啥,也只能这样了。”张氏有些无奈地道,“他奶也不是没地方养鸡,那鸡圈早都分给了咱。要是我,早就把鸡圈给腾出来了。……这事也别拖延太长,我看别人家都养上小鸡仔了。 咱也不能总买鸡蛋吃,早点养上,伏天孩子们就能每天都吃上鸡蛋了,过年也能吃上鸡肉。”
“行,我知道了,我找空跟他爷、他奶说。”连守信点头答应道。
连守信这一找空,就是好几天都没找到机会,因为连老爷子和周氏的心情,一直没好起来。
赵秀娥要求分家,连家不答应。连守义往镇上去了好几次。闹也闹了,吵也吵了。赵秀娥那边始终不肯改口。赵秀娥肚子里怀着连家的骨肉,连家以厚道的家风著称,也不好拿棒子将赵秀娥打出去。
连家就想禁住二郎,不让他到镇上去。但是这次。却禁不住了。因为二郎在山上做工,而赵秀娥怀了身子。夹在中间的二郎,不知道心里是怎样想的,是否觉得幸福,只是表面上看。他明显的消瘦了许多。
这事就胶着下来。
连守义心里不高兴,手里又有了俩钱,一次在外面喝酒喝多了,说醉话,他说他上了赵家的当。赵家原本告诉他,是要借着赵秀娥怀了身孕,这么闹腾一场。让赵秀娥和二郎住进镇上的宅子里。并从此名正言顺地将那所宅子归入二房的名下。赵家还答应出钱,给赵秀娥和二郎在镇上开个铺子。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连老爷子的耳朵里,连守信这边也听说了。
“原来是他二伯想分家!”张氏惊叹道。
“二伯打的好算盘那。”连蔓儿很生气,她家现在来往的人多。消息来源也多,听到的连守义的醉话更为详尽。
连守义酒后吐真言。说出了他的宏伟打算。他把几个儿子的房产都安排好了。镇上那房子给二郎和三郎,他和何氏依旧住东厢房,四郎和六郎娶了媳妇,则打算住连守信和连守礼两家现在住的西厢房。
“……说三伯家没儿子,房子以后就是六郎的。还说咱家买了好大一块地皮,让咱搬家,咱那房子,要留给他家四郎娶媳妇用。”连蔓儿气鼓鼓地道。
她们正在铺子里,连叶儿和赵氏也在,五郎和小七也放学回来了。
“不把我算个人,……那我爹我娘以后住哪?”连叶儿又气又急,脸都涨红了。
“二伯这打算,也是白打算!”五郎皱着眉道。
“孩子他爹,你说句话!”张氏也难得地生了气,“他欺负他三婶家没儿子,还要霸占咱的房,他当咱五郎和小七是啥。咱分家吃亏,我也没说啥,这一步一步地,他还欺负起来没个完了,当咱都不喘气了?”
连守信也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才站定下来。
“都别生气,这也就是他喝了点儿马尿,嘴里没谱了。就像咱五郎说的,他这打算,就是白打算!”
连守信心里也生气,却还是想安抚住大家,连老爷子和周氏那里已经因为赵秀娥的事,着急上火,他想把这件事压下来,免得给老两口子再添烦心事、火上浇油。
“爹,都说酒后吐真言。我看这事,咱听到了,就不能当没听到。”连蔓儿想了想道。连守义这么说,就说明他心里有这个打算。如果不趁早将他这个打算给掐灭,助长了他心中的贪念,那以后肯定有的麻烦。
有的人不是你退一步他就领情,从此两好的。而是你退一步,他就想要再往前欺上一步。趁现在连老爷子还硬朗,还明白,还能压服的住连守义,这件事必须挑明了说。
“这事,是该好好说道说道。”张氏也点头。
一家人商量了一阵,就起身往老宅来。
路上,连叶儿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她跑到连蔓儿跟前。
“蔓儿姐,我们以后可咋办?我爹和我娘都老实,我又是个丫头……”
“叶儿,不想以后被欺负,今天你就得做出个样来。”连蔓儿告诉连叶儿。
回了老宅,连守义、连守礼、二郎和三郎四个也刚刚下工回来,连叶儿和赵氏找了连守礼,一众人都往上房来。
因为赵秀娥闹分家,连老爷子的嘴上起了火泡,周氏也是一脸的官司。
“这是有啥事?”连老爷子见连守信和连守礼的脸色有异,两家人都来齐了,就问道。
“爹,是有点事。二哥在外面说的那些话,爹你也听说了吧?”连守信就道。
连老爷子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两下。
“那个混犊子,他那是放屁的话,你们都别往心里去!”连老爷子扬了扬手,骂道。
“爷,你不一定听全了。”连蔓儿就道,“爹,你把咱听说的都说给我爷听听呗。”
“嗯。”连守信点头,就将连守义的醉话都跟连老爷子学说了一遍,尤其是要分房产的部分。
“爷,”连叶儿听完,就哭了,“三伯要占我家的房子,我不算个人,可我爹我娘那?让我爹和我娘上哪住去?我爹和我娘没儿子,这还能干活,还能给家里挣钱,就不被当人看了。这我爹和我娘要是老了,还不得让人给扔南山上去? 我爹我娘现在这么苦干是为了啥,就为了让人给扔出去?我们三口人还活着个啥劲儿,让我二伯拿刀把我们杀了吧,我们现在就给他腾房子。”
“去把你二哥叫过来!”连老爷子听的头顶冒火,招呼连秀儿道。
连秀儿出去,一会工夫,就领了连守义过来。
“爹,有啥事?”连守义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一进屋来,就没敢往连老爷子跟前凑。
“你个损犊子,不好好干活,成天竟算计自己家人了。”连老爷子骂连守义,又说了刚才连守信听说的那些话,问连守义是不是他说的。
“爹,我那天喝醉了。”连守义先是辩解,然后就是完全否认,“那些都是别人瞎传的,我肯定没说过那些话。”
“无风不起浪,老二,我今天跟你说,镇上的房子,我说了就算,一定要卖。谁也别打那个的主意。”
“老四分家出去了,本来就吃了亏,你们不想着赔补老四,还把主意打到老四家的房子上头,你们趁早给我歇了这个心思!”
“还有老三家,那也是你亲兄弟,我还指望着你们照看他。他们现在就叶儿一个丫头,可还有以后的事,你们也别打那房子的主意。”
连老爷子一气说了这么多,就咳嗽了起来。
“爷,我爹娘现在能干活,二伯他们就这样了,以后还能指望他们照看我爹娘?”连叶儿听连老爷子这话,就急了。在她听来,连老爷子分明说的是,没儿子,就没房子。
连老爷子也着急,连守义和赵氏现在只有一个闺女,需要儿子多的连守义这房帮着照看。还有两人以后没人给养老,连老爷子对这事,早有打算,只是心里还存着念想,连守义和赵氏年纪还不算老,或许还能生个儿子。现在把事定下来,以后不好办,他只能含糊地说。
“你把我们三口人杀了吧,好现在就把房子给你腾出来。”连叶儿就朝连守义的怀里撞了过去。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还敢跟我呛呛上了!”连守义没把连叶儿放在眼里,抬手就抓了连叶儿的头发,把连叶儿往旁边甩。
连叶儿发了狠,紧抓住连守义的胳膊,一口咬在连守义的手腕子上。
连守义嗷的一声,疼的叫唤了起来。
“都不把我们娘俩当人看,我们还活着个啥劲。”赵氏哭了,扑上去帮助连叶儿。她性子软弱,只是想掰开连守义抓着叶儿头发的手,若换了另一个人,肯定得将连守义抓个满脸花。
“我不是个人,我不是个男人!”一直呆坐在一旁的连守礼,突然发出一声惨嚎,像极了濒死的野兽,绝望痛苦。
这样的连守礼,并没有扑向连守义,而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向着谁,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这下子,众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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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鸡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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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连守礼,让一屋子的人都怔住了。时间似乎是凝固了一样。
连守礼吼了一声之后,他并没有扑向连守义,而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向着谁,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等大家都察觉不对劲,连守礼已经两眼发直,额头上鲜血直流了。
连蔓儿的心,感觉到一丝与她两世的年龄相加,依旧不符的苍凉。
对于连守礼,正应了那一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有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同时也有连守礼这样,即便被刀架在脖子上,也依旧不知道反抗的人。虽然有句话叫做兔子急了也咬人,但是有一种笨拙的、情商极低的、善良、软弱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顺从、谦让,他们被逼急了,依旧不会去伤人,而只会伤己。
连守礼现在这种反应,与他的性格和所受到的教育有关,更是因为没有儿子,而长期积压的自卑、绝望等心理的爆发。
因为没有生儿子,没有未来,没有人权,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祖宗,自认是罪人,是低人一等的人。这让赵氏和连守礼这对本来性格就软弱良善的夫妻,更是低到了尘埃里。
平时,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但是好歹没人直接说出来。但是关系到房产,连守义的态度,连老爷子要说未说的话,终于将这块疤外面的薄皮给揭掉了。
连守礼疯了,被逼疯了。
“老四,快把你三哥扶起来。”连老爷子急道,连守礼继续磕头,可能会头破而死。
“老二,你把叶儿放开。你三弟就那么一个闺女,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打断你一条腿!”连老爷子又扭头向着连守义吼道。
连守义吓得放开了连叶儿,连叶儿却没立刻松开嘴。又狠狠地咬了连守义一口,才和赵氏转身跑过来看连守礼。
连守信已经将连守礼从地上拉起来,怕他再伤害自己,牢牢地用两只胳膊将他抱住了。
“三哥。你醒醒,你醒醒啊。”连守信晃着连守礼的身子。
“孩子他爹,你别扔下我们娘俩。你要是没了,我们娘俩更没法活了。要死,咱们三口一起死。”赵氏哭倒在连守礼身上。
“爹、爹。”连叶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这不关我的事。”连守义看见连守礼脸色发青。两眼往上翻,连忙为自己开脱。
“老三、你别想不开,这不还有爹在吗!”连老爷子抖着嗓子道,又招呼旁边的连守义,“你还干看着干啥。还不快点把李郎中给找来。你三弟要是有个好歹,我就让你偿命。”
“去舀瓢凉水来。”这个时候,最为镇定的反而是周氏。
“我三伯这是气迷心了。”连蔓儿忙道。“爷。你说句话,我三伯三伯娘就算没儿子,还有叶儿那。就把叶儿当儿子,家里有二郎哥。三郎哥他们的,就有叶儿的。”
她前世那个年代。独生女的待遇各种好,但是这个年代,恰恰相反。同为女子,连蔓儿想帮连叶儿。
“爷,你说啊,你说了,我三伯就能好。”连蔓儿催促连老爷子。
连老爷子见连守礼这样,也慌了,被连蔓儿这么一催促,真就这么说了。
“老三那,你别担心。就算你们两口子以后没儿子,咱家啥东西,也都有你们一股。”
这个时候,连秀儿也舀了一瓢凉水进来,被周氏哗的一身,都倒在连守礼的脑袋上。
抱着连守礼的连守信、赵氏和连叶儿都没有幸免,身上也被淋湿了。
不知道是这瓢水的功力,还是连老爷子那句话的效力,连守礼的眼珠子能动了,脸色也慢慢有了人色。
恢复了神志的连守礼,抱住头,哇地哭了起来,赵氏和连叶儿扑在连守礼怀里,连守礼张开手,将两人抱住,三口人抱头痛哭。连守礼头上的血,连叶儿嘴里的血,染在三个人的脸上。
连蔓儿难过的扭过头去,她不忍心再看。
李郎中被请了来,给连守礼将头上的伤口包扎了,留下些药,什么都没问,就摇着头走了。连家这一年来,频繁出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番闹腾,连守仁、连继祖等人也都从西屋过来了。
“爹,大家伙都想着分家,我也同意。”连守礼脸色木然,语气格外的冷静。
连守礼的话说完,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啥大伙都想着分家,我可没说过。爹,我不分家。”连守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古氏抿了抿嘴唇,抬起头,然后又低了下去。
如果现在分家,他们这一房完全可以去县城,依靠连花儿生活。而且,他们还会生活的很好。
可是,让人无奈的是,他们却决不能说想分家。连守仁作为长子,对家产拥有优先的继承权,同时也要承担赡养连老爷子和周氏的义务。如果分家之后,他们去了县城,不带上连老爷子和周氏,那会被人骂忤逆不孝、背后指脊梁骨。
而且,如果连守仁还想做官,就更不能说分家,甚至要拦着不能分家。
“我也不分家。”连守义第二个反对。
这话,连守义是咬着牙说的。
他也不是不想分家,可是现在分家,他能分到的很有限,他不甘心。三郎、四郎、六郎娶媳妇都是大笔的开销,如果现在分家,这些负担就都落在了他一人的头上。
连守仁和连继祖都念了多年的书,连继祖娶了媳妇,连花儿嫁出去了,这些都是公中操办的。大房只剩下一个连朵儿,可以说大事都办完了。要分家,也得等六郎娶了媳妇,都有了房子之后,那时候再分家他才不吃亏。
连守仁和连守义都言不由衷,这么一来,反倒是连守礼一个人要求分家。
周氏脸色铁青,连老爷子的旱烟袋放在炕上,两只手缩在袖子里,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他的手在发抖。
“爹,我想分家。”连守礼又道。
连守仁和连守义都说不分家,只有一个连守礼,连老爷子终于把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稳稳地拿起了旱烟袋。
“老三,你先别着急。你先回去,让爹歇口气,想想这个家咋分,你也先歇歇。”连老爷子吧嗒吧嗒的抽起了旱烟。烟袋锅里的火早就灭了,连老爷子却丝毫没有觉察。
连老爷子好言好语地将连守礼劝走了。
连守礼回了西厢房,就躺在了炕上,第二天没能去上工。
等晌午连蔓儿一家从早点铺子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连老爷子从西厢房出来。
“老四,你过来。”连老爷子招呼连守信。
“我跟老三说了半天,你们哥俩好,你再好好劝劝他。”连老爷子对连守信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他没个儿子,这以后要是老了,可咋办,等百年之后,谁给他顶丧驾灵?你那个时候,是没办法,你有俩儿子,我也放心。……这个家,还是不分的好,我图个啥,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再等两年,就好有个说法……”
连老爷子并不同意分家,昨天所说的歇一歇的话,不过是不想刺激连守礼,用的缓兵之计。不过,连蔓儿想,连守礼能够提出分家,已经有了觉醒的意识,是很大的进步。三房的前景终于有了一丝曙光。
“爹,那我试着跟三哥说说。”连守信只得答应道,“不过,三哥人老实,脾气也执拗。他能开口,那就是……”
“我知道,这事你跟他慢慢说,我也还得劝他。”连老爷子就道。
连守信暗自叹了口气,目光挪开,落在鸡圈上。张氏今天又跟他说养鸡和鸡圈的事了。
“爹,孩子他娘、我们想抓些小鸡仔来养……”
“是该养几只。”连老爷子点头,“我跟你娘说,让她把鸡圈给你们腾出来。”
“哎。”连守信顿时松了一口气。
连守礼在炕上躺了两天,就爬起来,继续上山去干活了。
张氏听连守信说了,上房答应把鸡圈腾出来,就忙张罗着买小鸡仔。春柱家有正要抱窝的母鸡,可以买受精的鸡蛋拿去那里孵。但这起码需要二十一天的工夫,张氏就打算买现成孵出来的小鸡仔,六七月份的时候,就能吃到鸡蛋。
好在现在这个时节,青阳镇的集上就有卖刚孵出来的小鸡仔的。集上卖小鸡仔的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卖家分出公母来,按照不同的价格出售。一种是公母混在一起,价格一样,任凭买家挑选。
张氏选的是后一种,她挑了三十只小鸡仔。
娘两个高高兴兴地用篮子提了小鸡仔回家,看到鸡圈内的情形,张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东边的夹道依旧摆放着杂物,鸡圈里,是去年留下的母鸡和周氏新抓的二十来只小鸡仔。
“你奶没给咱腾鸡圈!不是都说好了吗?”
“娘,她不给咱腾,咱自己动手。”连蔓儿往上房东屋看了一眼,坚决地道。连守礼的教训,让她明白,有的时候,就要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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