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阮家来人
两人的速度并不算太慢,甚至萧关手中的长刀已经砍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斗笠人身子一缩,旁边两人倒是跳了出来。两人双眼通红,脑袋奇怪地扭曲着。手背上的青筋爆出,双手的动作变得僵硬。
活生生地挡在萧关与麻蛋的面前,嘴巴张开,完全没有人的样子,看起来反而像一只僵尸。
麻蛋怒气冲冲地叫道:"麻诚、麻合,你们还不知道悔改吗?还要一条道走到黑吗?"麻蛋手中发卷的长刀挥出。用刀背击打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不觉得痛楚,伸出僵硬的双手来抓麻蛋手上的长刀。
萧关扫视两人的表情,说道:"他们身不由己,脑袋里的食脑虫被人催动,你来解决!"
食脑虫不仅可以吃掉人的大脑。还可以控制人的行为。一旦被食脑虫控制,就会失去自我,如同行尸走肉。
斗笠人为了给自己营造脱险的时间,催动了麻诚与麻合体内的食脑虫,自己快速地空地的边缘跑去。
麻蛋刀背击打在两人身上,两人并没有躲闪,反而扑向麻蛋。
萧关从旁边绕过去,直接追了上去,跑动的时候,手中长刀挥动,击打地上散落的石头,石头飞上前,打在斗笠人的身上。
萧关受了伤。再加上数日没有进食。此刻能有如此的速度,完全靠着心中的悲愤与不满。而且斗笠人隐藏许久,肯定有实力。
我担心二叔会吃亏,也不知道斗笠人真实的身份,忙与阿九一起上前,快速跑上去,保护二叔。
斗笠人一身深色衣服。斗笠是苗民常见的斗笠。他退到空地的边缘,站在一块石头上,并没有再跑。
他退到岩石上,只是要给自己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站在石头上,他的对手只就都在眼前。
这个地方露在外面,白雪从天上洒落,正好可以落到这里,有一些随风落到我的身上。远处的天空依旧黑压压一片。这两人的大雪下得不痛快,亟需一场鹅毛大雪,把天上的云都下下来,这样才有可能出现晴天。
天空下面,是一片白雪与岩石交替的景观,偶尔有些鸟儿飞过,消失在天空的穷尽处。远处已经开始灰茫茫起来,再过一会,就是日暮时分,夜色即将来临。
斗笠人脑袋微微地低下来,利用斗笠的边缘挡住自己的脸,他的衣服很宽大,立在石头上,随风摇摆,身形也比较宽大。站在石头上,隐隐散发出一股浓厚的死亡气息。
萧关停在四米开外,没有再追上去,问道:"你是什么人?"
二叔的话语很平静,整个人站在风雪之中,如同一杆标枪。
斗笠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道:"低估麻家十三峒,让你还活着。"
"你是什么人?"萧关再次问道,"这些食脑虫是你带入麻家的吗?只有你一个人跟过来吗?"口气之中已经多了几分杀气,握着长刀的手还在不断卷动。
"怎么,虫王,你害怕了吗?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应该觉得胜券在握,还担心我弄出什么动静吗?我看虫王也不过如此。"斗笠人很平静地说道。
萧关又是一声冷笑,抬头看着眼前,说道:"如果虫王不过如此,你又何必跑到石头边上才敢与我对我。你又何必藏到现在,才敢现身呢?"
这话如同刀子一样丢了过去。斗笠人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道:"虫王这种近乎盲目的自信到底来自何方?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失败吗?那么多人要反你,那么多人要杀死你。其实在刚才,我至少有十三次机会杀死你。但是我却没有下手。"
"既然有十三次机会,为何没有一次下手。"萧关往前面迈了一步,手中握着的长刀放在肩膀上。
"我若是杀死你,就看不到你痛苦的表情。那些人背叛你,你却不能杀他,还要承担他们的过错。你的心比所有人都要痛苦。"斗笠人说道,"有时候杀死一个人并不重要,让他痛不欲生才是最重要的。"
萧关的瞳孔忽然收缩,整个人也愣了一下,立在远离任凭从远山吹来的风轻拂自己疲惫的身体。
"二十年的虫王啊!原本可以与妻子隐居在故乡,不再回来。却不得不离开了故乡,又回到了苗疆,用十几年时间,只想让麻家远离虫门势力纷争,安心地过日子。哪知道哈哈!"斗笠人笑得很得意,"哪知自己用心对付的人,最后都有刀子扎自己的心,都用剧毒的蛊虫伤自己的心。看到你遭受这种痛苦,我怎么忍心杀死你呢。"
斗笠的人话说得很残酷,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同一根根细针扎在虫王的心上。
萧关没有说话,眼睛闪烁着数种复杂的情感,眼前浮现之前种种事情,笑道:"十三次杀我的机会。如果你敢动手的话,我敢保证,你现在不是站在这里,而是躺在地下,身上淌满了鲜血。"
斗笠人嘴角微微翘起,道:"虫王,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坚强的人。你不仅有高明的虫术与厉害的控虫术,而且你还有强大的精神。你能站在我面前,就说明了这一切。"
没有人在被人暗算,数日没有进食,还能保持如此旺盛的战斗力。
"说!食脑虫是谁带来的?你又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萧关再次说道。
整个人烧起一股旺盛的怒火,双眼的光芒冒出,再一次展现出虫王的威严。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阿九,随即两人同时跑动,直扑眼前的斗笠人。
阿九的速度快,我的速度也不慢,左右夹击,势必要把斗笠人扣住。
"我知你是阿九,我知你是萧宁!"斗笠人并没有慌乱,袖子一抬,双手动了起来,把两把连从背后弩取了出来,箭头发黑,淬上蛇毒。
原来他宽大的衣服后面,还藏着两把连弩。
嗖地一声!又是嗖地一声。
阿九见了射来的喂毒的箭矢,只能后撤,往左边一跳,箭矢贴着阿九飞过,已经钉在石壁之上。
我将黑伞打开,挡住飞动的箭矢,箭矢的力量十足,钉在黑伞上。我连连后撤了两步,叫道:"你是阮家人吗?"
斗笠人说道:"你还是有些眼力劲。"斗笠人说完话,两把连弩并没有放下,稳稳地端着连弩,手中也没有一丝颤抖。
斗笠人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尝试着过来抓我,我已经看穿你们的一切。阿九后退,站到虫王边上去。"
阿九脸色沉下来,没有说话,被连弩指着,脚步后退,站在虫王的边上。来东坑划。
"萧宁,你还是把黑伞收起来吧,也退到虫王边上。"斗笠人声音平缓,没有一丝慌乱。
我将黑伞收起来,把地上的箭矢捡起来,说道:"这箭矢上面有数种蛇毒,你真的要致我们于死地吗?"我退了回来,把箭矢递给了虫王。
斗笠人冷笑一声,笑道:"萧宁,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而是我不能不做。如果你记性好的话,就应该知道你到底犯下了什么过错!虫王,你也要承担这个责任!"
虫王熟悉毒物,看着箭头上的颜色,又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说道:"这上面的毒物可值不少钱,你们阮家果然是养蛇发家致富了。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去阮家看看。"
斗笠人将连弩收起来,重新挂到了腰间,道:"虫王你要去的话,我当然欢迎。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头颅割下来,还把萧宁的头颅割下来,一起带回去的。"
斗笠人说这些的话,口吻很平常,好像虫王的头颅,我的头颅已经在的口袋上。
第二十章、姑婆之死
麻蛋摆脱了麻诚与麻合的纠缠,快速跑了过来,叫道:"你是阮家人啊!我与阮老汉熟悉,你可能搞错了。阮家与麻家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麻蛋还是把这事情想简单,即便双方没有误会。事情也不会这么算了。更何况斗笠人,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再收回去已经是不可能。
砍人头剁脑袋这种话,说出来就要承担后果的。
"我母亲就是阮家人,阮家与麻家属于交好的两个姓氏,不能因为一点点误会。就被人挑拨。"麻蛋焦急地说道。
他的身份很尴尬,夹在中间,不愿意任何一方受伤!如果真要动手,自然希望把伤害降到最小。
斗笠人冷笑一声,嘴角微微颤动。厉声叫道:"麻蛋,我阮家与你们麻家再无半点关系。我也不会弄错的。我亲姑婆就是死在你们手上的!你不会是年纪大了,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我与阿九心中一惊!
当即也明白过来。此人的口中姑婆应该是蛇村那个年纪极老的老姑婆,老成枯树皮、说话的时候脖子好像被人掐住的老姑婆。
老姑婆一生都没有出嫁,守在阮家。斗笠人是她一手带大的,两人情感很深。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姑婆竟然过世了!
"我在蛇村见到老姑婆的时候,她的年纪已经大了。世事无常,你也应该节哀顺变,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麻蛋说道。
"我当时不在家中,不然岂容你们带走蛇灵,也不许你伤害我亲姑婆。她虽然行动不便。但身体很好,再活个十年八年都不是问题!"斗笠人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
斗笠人目光扫过,手上握着的拳头,青筋爆出,眼中几乎喷出怒火,要将眼前所有人全部杀死。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阿九的推测没有错。这次比虫大会的阴谋,的确有阮家人的影子。
只是没有料到,除了蛇灵之事,还牵扯出老姑婆离世这事情。
我知道这事情不好办,说道:"老姑婆的确送了我们一段道路。我们并没有加害她,她的年纪很大,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我们也没有必要伤害她。你要是是通达之人,就应该清楚。这事情错不在我与阿九,而在你们阮家。蛇灵与你先祖所定的契约。原本是自由的。她要离开,更不能强加停留。你们出动十几号人,要将我们困在蛇村后山,我们若不想办法,早已经被你抓回去,用肉身养蛇蛊了。"
斗笠人又冷笑一声,斗笠微微抬起,斜看了一眼,是一张很方正的脸,眼睛除了怒火,还有一股阴郁之气,眼角处的纹理很明显,与麻蛋的年纪应该差不多。
目光看来,我只觉得周身上下一片寒冷,知道这冤仇已经结下,除非生死对抗才可以解开。
斗斗笠人道:"她这一生都没有受过屈辱,到了最后,却被你们这两个后生王八蛋羞辱一顿。最后气愤不已,一个白绫挂在房梁上,悬梁自尽了。"
我与阿九结实惊讶,老姑婆并非自然死亡,居然上吊死了。我看了一眼阿九,阿九看了一眼我,两人多少都觉得不可思议。那老姑婆年纪大了,喜欢吃东西,最后将她放在石头上的时候,并无半点屈辱的意思,反而希望不要被野兽发现。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老姑婆她真的离开人世了吗?是自己上吊的吗?"
我怀疑老姑婆之死,透发着一股怪异。
"贼子!现在还有心思说这样的鬼话!"斗笠人恼怒不已,右手一动,取出一把连弩,叫道。"你能从天师府回来,是你命很大。今日就要在这里将你杀死。以慰姑婆老人家在天之灵。"
嗖嗖!两只箭矢破空飞来,速度极快,我早已提防斗笠人的举止,将黑伞抬起,挡住毒箭。
"老姑婆之死与我们没有关系。她强留蛇灵,才给自己带来了屈辱。你有怒火,我心中也有怒火。你有悲愤,也有悲愤。世间的仇杀,都是人心中的魔鬼!"阿九喊了出来,"老姑婆之死与我无关。"
阿九重复说了两遍,他经历了生死的洗礼,比我看得要多,也透彻了很多。斗笠人碍于孝道,必须要给老姑婆的死找个说法,所以非杀死我们不可。
即便他知道这事情自己做得不对,可是他非做不可。
我也用虫王名号震慑过阮家村,所以他也要对付虫王。以前种种因,才得到此刻的果。
斗笠人又取出了一只连弩,对着阿九,连着射出了三支。连弩不是弓箭,可以连发。
阿九连忙躲闪,才从躲开射来的剧毒箭矢。来东状弟。
"后退几米!"虫王一直注意着斗笠人的动作,当即做出了决断。
四人齐齐后退。阿九在后退过程中,也丢出了最后几枚螺丝钉,这样,在龙虎山下小镇买到的螺丝钉,也彻底用完。
火苗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食脑虫的腐臭气息,以及被火烧毁之后的怪味。
十几个反叛者,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他们体内也有食脑虫,想起了虫王刚才的交代,全部跑到岩壁处,双手撑在地上,开始倒立。
希望虫王在处理完这事情后,能大发慈悲,帮自己将食脑虫赶出来。至于麻诚,麻合两人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眼睛里已经没有神采。
这十几个反叛者这时才明白,自己的性命在密谋者眼中只不过是没有价值的虫子,甚至连虫子都不如,自己只是虫子的容器。
斗笠人长啸了两声,四周也跟着有各种各样的动静,原本失落在地面上的蛊虫,开始有了动静。
这些都是十三峒养出来的蛊虫,刚才的混乱,有一些蛊虫已经斗在了一起。麻蛋的那只七色蛊就被几只螳螂蛊,钢线虫围攻过。
四周弥散着重重奇怪的烟雾。
从烟雾中,那些原本被十三峒控制的蛊虫,纷纷爬动,开始朝我们而来。
虽然大部分受伤,可依旧是十三峒的蛊虫,同时攻击人类的话,杀伤力还是非常惊人的。
"这长啸声十分古怪,他可能要控虫了!"萧关说道,脸上有些隐忧。
这个神秘的阮家人,实力十分惊人。他藏在麻家人中,直到麻七两指认后才露出狐狸尾巴,身上带着剧毒的弓弩,现在又开始控虫。
我们又往后面连退了几步。
经过麻七两的时候,他周身上下都浸泡在鲜血之中,整个人已经没有形状,有一股其丑无比的气味。
还有数不清的食脑虫正依次从他身体里面爬出来。麻七两体内的食脑虫在不长的时间里,已经繁衍出如此之多。这种可怕的虫子,真是举世罕见。
食脑虫从他体内爬出来的时候,还能听到细碎啃噬的声音。麻七两整个人在食脑虫的嘴下,开始慢慢变小,最后竟然消失。
萧关喊道:"该死,他是故意再拖时间。麻七两倒地而亡,体内的食脑虫就开始繁衍。为了争取这个时间,他故意与我们周旋!"
食脑虫在一瞬间就繁衍出不可思议的数量。斗笠人欣喜不已,道:"没想到这虫子竟然如此厉害。我看你们能怎么办!"这一声满是暴戾之意。
我与阿九急忙跑动,阿九去脱麻元的尸身,也要把麻诚与麻合拉倒一旁去。而我则冲到一旁的篝火边上,用手拉了一个火棍,往食脑虫爬动的地方丢去。
黑色的食脑虫在血迹之中蔓延。它们成群结队地觅食,寻找新鲜的时候,火棍丢过去,烧死了一部分。
还有另外一部分,已经快速后退,散步在了斗笠人的身边。
第二十一章、凶虫之威
斗笠人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落到食脑虫中间。
食脑虫密布在斗笠的人的身边。
斗笠人迈着步伐往前面走去,身边的食脑虫也跟着往前面爬去。
萧关叫道:"咱们后退!"
这已经是虫王再次让大家后退,可见说明情况有多么地危险。
麻蛋扶着虫王后退,躲避着地上爬动的蛊虫。
我与阿九一起。用火把当做武器,开始后退。
食脑虫没有人性,得了命令,虽然有火光的存在,但还是会不顾一切往前面冲去。
远处的天空渐渐暗淡下来,十万大山进入了黑夜,空地上燃烧的篝火。也开始摇晃,火光也没有白天时候明亮。
冬天的黑夜总是要来得早一些,此刻的夜晚更是淬不及防地降临。
夜深了之后,又会多一些新的危险。
"退到洞口!"白师父叫道。如果对付地面这些蛊虫与食脑虫,推入绿洞也是一种比较好的选择。
白师父帮助众人逼出体内的食脑虫,消耗了不少体力,空气中弥散着腥臭的气味。
麻豆也是满头大汗,有几次差点被食脑虫咬中,幸好及时躲开,然后用火光燃烧。才把食脑虫给烧死了。来团在圾。
我们四人后退,与白师父合在一起。
白师父说道:"这里有火光,大家各持火把在手,不要慌乱。食脑虫数量并不是太大,没有办法将我们所有都咬死的!"
虫王的脸色更加阴沉。力气透支过度,脸色越发地苍白,双手已经有些发冷,吸入灼烧食脑虫发出的臭气,不由地咳嗽了两声。
麻蛋扶着虫王坐下,又喂了一些清水。虫王喝了两口清水之后,这才好受一些,双眼忧虑地看着眼前。
"你们十三峒不是号称九州养蛊第一吗?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你们的蛊虫呢?"斗笠人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走得并不算太快,每往前面走一步,就将地上横着火棍给踢开了,很快就踢出了一条杀戮大道。
与此同时,那些散落四周的蛊虫也靠在他的周围,竟然十分地臣服。
斗笠人的控虫术很厉害,只在极短时间内,就控制了散落在地上的蛊虫。
萧关一直注视着斗笠人的举动,眼中的忧虑也更深了。又是一阵风吹来。虫王开始剧烈地咳嗽,不由地捂住嘴巴。
咳嗽出来的,自然是鲜红的血。
萧关道:"萧宁,你与金蚕一起,别让这些蛊虫靠近。我太累了先休息一会蛊虫留给你对付"
虫王说完这话,盘腿打坐,开始呼吸,尽力地控制着身体内部的痛苦。
坚持了这么久的时间,虫王也的确累了。
我没有料到,虫王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把对付蛊虫的任何交给了我。
我看了一眼白师父,有些忐忑地问道:"我可以抵挡这些靠近的蛊虫吗?"
白师父很平静地说道:"不要紧,这些蛊虫刚刚相互斗杀,已经不是最厉害的时候,你可以对付它们的。记住,你有一双举世无双的眼睛!"
我心中想道:"二叔虽然虫王。但用力过度,需要好好休息。白师父方才帮众人逼出食脑虫,而且他不能直接驱赶蛊虫。麻蛋、麻豆两人更不行。阿九身手虽然过硬,但蛊虫却是他的软肋。此时,我如果不站出来,会有很多人因我而是去生命。"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上去试一试!"
我的呼吸急促,看着眼前的斗笠人,迈步跳了上去,叫道:"阮姓人,你自己的蛇蛊不带来,非要用我们苗家的蛊虫对了,现在是大冬天,蛇蛊都要在家中睡觉你们阮家的蛊虫肯定不行,所以才用我苗疆的蛊虫!"
斗笠人并无为之所动,道:"你若要嘲笑我阮家没有蛊虫,还是省省心吧。用你们苗家蛊虫对付你们,难道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吗?"
看着这斗笠人,我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我心中叫道:"金蚕,金蚕,虫王要死了,你要是不出来帮忙,会有更多人死掉。"
我双眼渐渐通红,看着地面上爬动的蛊虫,两只螳螂蛊已经断了一条腿,七色蛊也沾满了血迹。麻七两的两只蜈蚣蛊也在蛊虫中间,银线蛊虫也在里面游动
这些蛊虫一共有十三种,虽然每一只受伤,但是加起来绝对不容小觑。
金蚕真的可以对付它们吗?
我心中思索许久,决定让蛊虫爬上我的身体,利用金蚕的毒性与威力伤害他们最好。
斗笠人驱赶这些蛊虫的时候,站在很远的地方,没有靠过来,看得出他对这些蛊虫也有些顾忌。
御虫者死于毒虫之口,这事情经常发生。
"萧宁,今日就让你蛊虫缠身而死!"斗笠人阴森恐怖地笑了起来。
原本落在地上的蛊虫速度忽然加快,我退了两步之后,看了一眼我身后的人,麻豆握紧了拳头,额头上满是汗水。
我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又咬牙往前面冲了两步。
"让你看看金蚕的厉害!"我大声叫道。
蛊虫有十三种,一多半可以排在苗疆十大蛊虫的序列。蛊虫有十三种,却不止十三只。来斗虫大会的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两只蛊虫,加在一起,数量并不少。
我停在空地中间,风吹来又吹走,四周的声音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只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依旧充满了活力,依旧带着生的希望。
数不清蛊虫开始顺着我的双脚爬动,它们争先恐后,好像爬得越快,就会拥有生的希望,它们不知道,等在前面乃是死亡的大门。
我将这大门打开,等着它们走进来。
斗笠人表情微微一变,将手中连弩重新挂在腰间,从胸前取出一根绿色的笛子,从质地与颜色来看,应该是雨滴。
斗笠人将玉笛放在嘴巴边上,幽怨哀痛的笛声从玉笛里飞出,很快就占据整个空地。
火把摇曳,已经失去了精神。白雪凝固,不再飘动。我的心也这幽怨哀痛的笛声震动,鼻子不由地一算,只感觉到好伤感。
蛊虫散发的毒气已经开始侵占我的身体。
地上面的食脑虫开始分成两路,从我两边爬了过去,直接攻击身后的人。
"萧宁,食脑虫暂时伤害不了我们!"白师父的声音传来。
我看不到后面的情形,只听到麻蛋与阿九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重新燃起的大火。
我想阿九与麻蛋一定用篝火铸造起一面障碍,这样就可以避免食脑虫冲过去。
石壁下面堆积了不少的柴火,暂时不用担心食脑虫为非作歹。
数不清的蛊虫开始寻找机会攻击我,我的身子开始摇晃。
整个人如同在烈火之中。不过一会,又像赤身站在冰原中间,任凭寒风吹过。
那笛声开始变得幽怨,讲诉着一个个悲痛的故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壮志不得酬,人生失意,情人死亡孤独一生。
人生最悲惨最极端的感情,都可以从笛声里面听出来。
这哀怨悲痛的笛声刺激着这些蛊虫。它们被封在罐子里,多年不见天日?它们相互残杀,对命运充满了怨念。正好与悲痛的笛声相互辉映。
斗笠人正是通过这种笛声控制我身上爬动的蛊虫。我听着这种笛声,也几乎流出了泪水。
这种悲伤难过的笛声,本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我们的世界,应该充满快乐,阳光,自由,温暖,幸福。
我感觉我的眼睛几乎湿润,感觉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悲痛,那些美好的东西为何会离我们离去!
"我顶你的肺啊!自己都快要被咬死了,还要去流泪。"凶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要是死了,张玄薇会不会哭死呢!"
我心中一震,方才明白这笛声不仅仅可以控制我身上的蛊虫,还隐隐控制着我的思维。
好阴险的人。
我收住自己的心神,双眼凝神,看着眼前的斗笠人,与他的眼睛接触,他微微一愣,笛声又重了几分。
我双眼更加通红,几乎看穿了斗笠人的心田里面。我忽然睁开眼睛,暴喝一声,这叫声在空地之上传来。这叫声带有我的愤怒。
"人世间从不需要你这种扭扭捏捏、故作悲伤的笛声。我送你一句话,顶你个肺啊。"我大声叫道。
暴喝声与叫声交错在一起,快速地往前面冲去,打乱了斗笠人的笛声。
就在这时,从我心田之上涌出一股寒气,是凶虫发出的九幽寒气。
只在片刻之间,那寒气就传遍我的身体。那爬上我身上的蛊虫,尝试着钻入我体内的蛊虫,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冻成了寒冰。
它们纷纷落在地上,四肢蹬了几下,眼睛也溜溜地转动,不过一会,那溜动的眼珠子就停止了。
那一双最为凶猛的蜈蚣蛊,也落到地上,全身结出一层白色的冰霜。
"去陪你们的爸爸吧!"我冷笑一声,用力踩下去。
它们身上冻了一层厚厚冰霜,根本就逃不掉,我一脚下去,就踩成冰渣子,不过一会,就化成一滩黑水,冒出一团黑色的雾气,怨念消散,离开了人世。
斗笠人手中的笛子停了下来,没有再吹下去。他有些不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假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看来纷纷掉落在地上的蛊虫。
斗笠人眨动了眼珠子,方才问道:"你是冰做成的吗?为何在一瞬间就把蛊虫给毒死了。"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我半天也没有找到答案。我寻求金蚕蛊的帮助,为何最后发力帮忙的竟然是凶虫!
ps:
(今天写到这里,可有点感冒的征兆,头昏脑涨,有点头痛的感觉。这一章三千多字,本想再写点写成两章,但写出来怕也不满意。。。明天再来看吧。。。
求打赏捧场,求各种。。。。)
第二十二章、白蜈蚣
凶虫向来恨不得吃我的魂魄,竟然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这事情的确是匪夷所思。等事情过来,还是要请教一些白师父。
我看着一脸惊慌的斗笠人,笑道:"我自然不是冰做的,至于什么原因。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你的这些鬼蜮伎俩,在我面前,不过是些小把戏而已。"
就在寒气涌上驱赶了缠身的蛊虫后,又有一股淡蓝色的气息散开,将寒气给消解了。
是土卵虫,它也是及时反应过来,不让土卵虫的寒气伤害我。
我转身快跑两步。从火中取出一根长木棍,把盘绕在外围的食脑虫快速地碾压一遍。食脑虫被烈火灼烧下,发出一股腐臭的气味。
臭味随风散开,地上更是一滩血污。
斗笠人将玉笛收起来,重新取出连弩,回头看了一眼空地外面。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整个十万大山寂静如水。偶尔能听到两声叫喊。
斗笠人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大声叫道:"天已经黑了。你们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斗笠人笑声嚣张,对接下来的局面依旧自己满满。
这里的变故。斗笠人似乎都想好了对付的办法,一招连着一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我不知道斗笠人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大片食脑虫在没有吃掉人的脑髓之前,已经被我用火给烧死了。
"萧宁,我们见到的夜行尸一直没有出现。那个用阴锣的人还没有看到啊。天色暗黑,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阿九小声地告诉我。
我心中一惊,阿九一言点破梦中人。
夜行尸,敲打阴锣的人,的确还没有出现,而食脑虫也不一定就是斗笠人带来的。
眼下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我将目光重新投向斗笠人,暗中看着他的连弩。这种古代武器夹杂了现代工艺,可以十箭连发。
他已经射出了好几只箭矢,而整个过程里,斗笠人都没有再装过箭矢。可以出手引他将箭矢射完,之后一举将他擒获。
我小声说道:"阿九,蛊虫与食脑虫已经被收拾,他连弩里的箭矢也应该不多。咱们过去将他扣下来。"
"我早就又这个想法了。还是左右开弓,我左。"阿九目光锐利地看着前面,"你从右边冲过去。"
白师父则守着虫王、麻蛋、麻豆三人。
阿九跃过篝火,落地之后。整个人快速地冲了过去,几乎是闪出一道黑影,消失在空地之上。
"找死!"
斗笠人连弩抬起,箭矢直接就射了出去。连弩的速度虽快,终究快不过子弹。阿九的身子躲闪,箭矢数次贴身飞过,并没有伤到阿九。
就在阿九跃出之后,我也看准时机,从右边闪击而上,整个人的速度提了起来,用尽力气往前面跑去,绕出了一个巨大的幅度。
斗笠人神情微变,另外一只连弩急忙举起来,直接就射了过来。我与阿九拉开的幅度很大,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在动。斗笠人一心不能二用。手上连弩的准度自然降低。
他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被人夹击,连忙后退,脚步很稳,没有一丝慌乱,在整个后退的过程中,依旧双弩齐发。
其中一只带毒的箭矢飞来,直击阿九的脑袋。只见阿九脑袋一偏,竟然讲箭矢咬在嘴上。
白师父不由叫道:"好身手!半年不久,阿九的武艺又上了一个层面。"
咔咔!斗笠人连着扣动扳机数次,弓弩里的箭矢已经用光,再也没有办法远程攻击。我与阿九已经夹击过来。阿九将嘴中的箭矢握在手上,直刺斗笠人肩膀。
斗笠人弃了连弩,迎面一脚踢向阿九。我用黑伞直戳他胸前心口位置。
斗笠人一脚踢开阿九的攻势,一手抓住我的黑伞,直觉双手一麻,瞳孔一缩,叫道:"你伞上有毒"
我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黑伞上面洒上了一些酥麻粉一类的药丸,是黑影赠给我。
斗笠人忙松口黑伞,连连后退几步,叫道:"小子,竟然敢暗算我!"
阿九乘机而上,箭矢一挑,将斗笠人脑袋上的斗笠直接打飞了。露出一张还算方正的脸,脑袋上头发已经丢光,是一个光头。斗笠随风飘动,落到山腰中去。
"你是不是和尚!"我故意大叫。
阿九速度更快,直接贴在斗笠人身上,手中箭头直接插入斗笠人的肩膀上。斗笠人发出一声惨叫,双手一推,一张击打在阿九的胸前,自己也跟着后退了两步,站在石头上面。
"你赶伤我!小子,你毛还没长齐呢!"斗笠人叫道。左边肩膀已经被箭矢刺中,有黑血淌出来。
阿九不由地惊呼一声,斗笠人一掌推来的时候,一只食脑虫悄然落在了阿九的身上。
阿九身上早已经布满了鲜血,食脑虫闻到血腥味,爬动得极快,只是瞬间,就从阿九胸口位置溜到了肩膀,再过一会,就会从耳朵里面钻进去。来女见号。
我将黑伞收起来,连忙去帮阿九。
就在食脑虫快要钻入阿九耳朵的时候。食脑虫再也动不了,屁股位置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拉住,根本就不能动弹。
斗笠人整张脸都变得铁青,眼睛下的软皮抽动了两下,眼睛里燃烧了怒火。
食脑虫从阿九身上落到地上,我靠近一看,关键时候救下阿九的,正是五毒怪赠送的白蜈蚣,之后我送给阿九,阿九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今日竟神奇般地立下了大功。
食脑虫落到地上后,死了。
阿九的脸色随即恢复了正常。
"幸好有白蜈蚣,不然我肠子都要悔青了。"我说道,"你这光头,还真是个阴谋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宁,不急,毒箭刺在箭头上,不需要我们动手。"阿九拉住我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白蜈蚣似乎是食脑虫的天敌,"
我与阿九站着没有动,看着被箭矢刺中的斗笠人。
箭矢上涂有各种蛇毒,一般人中了蛇毒,肯定不好受。斗笠人用蛇毒击杀众人,这次被带毒的箭头刺中,倒也是一种讽刺。
"我最好还是不用走动,每动一步,蛇毒就会流动得更快。"阿九说道。
斗笠人从腰中取出一棵白色的药丸,吞入嘴里面,咬牙将箭头被拔出来。饶是如此,半边身子已经被蛇毒伤害,开始出现麻木僵硬的现象。
即使吃了解药,也要睡上一觉,才能把蛇毒解开,他的双手更是中了酥麻粉,暂时也提不起来力量。
"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藏在附近吗?夜行尸,阴锣声都是谁发出来的,"我厉声问道,"食脑虫是谁带来的?"
"我阮沧海今日被你小子算计,是我失策。但你要从我口中问出有用的东西,那你就是做梦了。"斗笠人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怕死的人。"
听了这话,我心中清楚。阿九的猜测是对的,阮家人,麻家内部,还有一支驱使食脑虫的人。
阿九道:"你不怕死找个结果。但你会怕死找个过程的。"阿九从地上捡起箭矢,再次插入阮沧海的另外一边肩膀。
阮沧海又是一声惨叫,黑色的毒血再次留了出来,额头上满是汗水,与阿九的双眼对视,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整个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我我只带了毒箭来夜行尸是麻七两的一个朋友"阮沧海话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咚咚!亮声阴锣声响起,从远处传来,又如同在耳边响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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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十点多才起来。。最近降温厉害,大家注意添加衣服)
第二十三章、灰袍男子
阮沧海脸上的神情再次发生变化,露出极其奇怪的笑容,说道:"我现在说也没有用。他们已经来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阿九一把推开阮沧海,跳到石头上。举目看了过去,就在山腰位置,有跳动的声音。声音十分嘈杂,纷纷扰扰,看来这些夜行尸不在少数。
阮沧海倒在地上,嘴上得意地笑着,即使鲜血还在不断地流淌。他依旧在得意地狂笑着,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痛楚。
我跟阿九一起,跳到石头上,往山下看去,神情一惊。
阿九从石头上跳了上来,又将阮沧海提起来,说道:"你现在死了,会给阮家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们还会去找阮家麻烦。这些夜行尸不是我们的对手。"
阿九将阮沧海顺着山腰滚了下去,鲜血在山腰上洒动。划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山风吹来,血腥味散开。原本山间跳动的夜行尸速度变快,发出嗷嗷的叫声。
阮沧海一边滚动一边叫道:"是我,是我。我是阮沧海,快把这些夜行尸收住!"
声音惊慌。在山野中响了起来。
我与阿九循着黑暗看去。阮沧海被两只夜行尸抓了起来,其中一个咬到了他的手臂。
咚地一声,又是一声摧人心魄的锣声响起。夜行尸咬了一口之后,没有再用力。
锣声从远方来,带着死亡的气息。
黑影跳动,数量十分惊人。
我与阿九快速撤退,跃过空地,停在了白师父身边。虫王此刻还在休息,眼神紧闭着没有睁开。
我额头都是汗水,看了一眼白师父,满是焦急。白师父道:"不要紧。咱们已经破了蛊虫,还怕夜行尸吗?"
"要是银脑袋在这里,那就好办了。"阿九忽然很感叹地说道。
银脑袋擅长对付僵尸,可以快速找到僵尸的罩门,铜锥子刺出,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击杀这些夜行尸。
我与阿九又加了一些柴火。与此同时,又把七峒人马牵连过来,也退到洞口的位置。
众人已经极度劳累,再也没有办法从这里跑出去。来巨何扛。
"阿爸,这边的行尸还真是很多!"麻豆看到空地十周出现的黑色夜行尸,忽然说道。她少年心性,只觉得好奇,却没有半点畏惧之心。
夜行尸纷纷跳了上来,有的落在石头上,有的落在平地上。清一色的黑袍,眼珠子泛白,僵尸牙都特别长,周身上下都散发着黑的尸气,迎面吹来,正朝我们这边飘来。幸好火苗上篝火烧起来,将黑色的尸气烧掉。
我数了数夜行尸,一共有十三只。每一只都是嗜血成性的僵尸。其中最中间的那一只,黑气尸气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红色,身上的毛发也好像锋利一些。
我在二叔舒服里,读过关于僵尸的书籍,认出这中间的僵尸,乃是一只血尸。
血尸的凶残成性,在僵尸之中是出了名的!
阮沧海被一个全身灰袍的中年男子提着。
阮沧海手臂被夜行尸咬中,幸好被控尸人制止,才没有丢失了性命。可蛇毒与咬伤同时折磨着他。伤口的尸毒开始快速地蔓延,阮沧海嘴唇已经开始变得乌黑,眼圈下面也呈现出浓黑的眼圈。
灰袍男子全身上下呈现出死灰色,双眼阴鸷,腰间挂着一面小锣,身形也很高大,手上布满了老茧。最令人难忘的是他的那种暗黑色的脸。这样的脸,我在曾家见过几回。
不用说,灰袍男子是苗地的养尸人,常年与僵尸打交道,这尸气改变了他的肤色,所以才会呈现这种奇怪的颜色。
"麻兄呢?"灰袍男子问道,"他怎么不在这里呢?"
阮沧海还能站立,意识并没有混乱,应道:"麻七两被虫王的援兵害死了,他们放虫子出来把麻七两吃得干干净净的,那边还有衣服。"
灰袍男子目光看了过去,在空地中间认出了麻七两的衣服,嘴巴翕动了几下,久久都没有说出来,一把将阮沧海给提起来,叫道:"你告诉我人怎么会没有了是食脑虫吃掉的吗?你竟然敢催动七两兄身上的食脑虫"
灰袍男子知道阮沧海在说假话,也看出了麻七两的死因。
阮沧海叫道:"我没有办法。麻七两先生已经死了,鲜血沾满了身子,食脑虫不受控制。所以才会将他吃掉要怪就怪虫王他们"
灰袍客脸色变化,心中阴晴不定。
阮沧海方才还嚣张跋扈,可站在灰袍客面前,却变成一个没有招架能力的小孩,喉结动了几下,却不敢说话。
灰袍客骂道:"该死的虫子!"
灰袍客从身上取出了两个布袋子,直接丢到篝火之中。两个布袋子落到了篝火上,发出一股腐臭的气味。
正是食脑虫。
有两只奄奄一息的食脑虫爬了出来,正是一红一黑,跑了两步,就无法再动弹。
灰袍男子知道麻七两被食脑虫吃得一干二净之后,认识到了食脑虫的恶毒之处,直接扔到火里面。
"你你竟然把他们赠给你的食脑虫丢入火种,你难道不怕"阮沧海叫道,"我不信你不怕他们"
灰袍男子笑道:"我怕个球啊让他们来找我"灰袍客走了上前,到了空地之上,将麻七两的衣服收了起来,在衣服里面,还发现了几颗大牙。
"这些虫子,是我一生中见过最为邪恶的虫子,最为贪婪的虫子。好好的一个人,只剩下几颗大牙"灰袍男子将衣服与大牙收好,一时之间,眼睛通红,竟然哭了起来。
我与阿九面面相觑,灰袍男子带了十三只行尸,看到麻七两的情景,将两袋子食脑虫直接丢到火里面烧死,又在麻七两的衣服边上痛苦起来。
灰袍男子哭过之后,站了起来,说道:"白骷髅,我对你讲过,让你不要插手,你偏偏要来。"
白师父道:"我看你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又怎么会参与到这种阴谋里面?"
灰袍男子笑道:"我既然是养尸人,就清楚僵尸的各种特征。你虽然是世上罕见的僵尸,但我还是有机会有办法对付你。"
灰袍男子没有正面回答白师父的问题。
我盯着灰袍男子看了一会,问道:"几天前在天师府,是不是你驱使了一只夜行尸对付我?那个时候,我与夜行尸打过之后,明明奄奄一息,你本来有机会将我杀死,为什么又收手离开呢?"
灰袍男子道:"你既然对付了我的夜行尸,再出手杀你,违背了我的原则。我与他们还是有些不一样。"
谁也没有想到,在天师府外围,驱赶夜行尸对付我的人,就是这个灰袍客。他在天师府的行动失败后,就赶回了湘西,提前在半路伏击我们。
当时阿九昏迷,我与夜行尸打斗之后,气力不济,灰袍男子完全有机会出手夺了我的性命,他只是敲动阴锣,带走了受伤的夜行尸。
"你是个很独特的人。"我由衷地说道,"你"
灰袍客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不瞒你说,那些送食脑虫给七两兄的人,已经带着他们的杀手离开苗疆!不论虫王生死与否,他们的目的已经完成。唯一不足的是,你还活着。"
的确,虫王不论活着还是死去!
整个麻家十三峒的势力已经打了一个很大的折扣。
苗家多年养育出来的蛊虫,也在这场莫名其妙的斗虫大会上,几乎死的干干净净。
养蛊人没有蛊虫,就像鸟儿没有翅膀,剑客没有了利剑,钢琴家失去了双手,舞蹈者断了双腿。
从此,麻家的势力大跌,极有可能从虫门势力中消失,沦为阮家那样的货色。
第二十四章、背后的手
他们计谋这一切之后,然后抽身离开了苗疆。
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削弱麻家的力量,打击虫王吗?
我恼怒不已,叫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布这局。为什么还要杀我?"
灰袍男子说道:"这我就不知了。或许七两兄知道,但是他已经死在你们手上,尸体也被食脑虫吃掉了!"
阿九一直沉默,忽然笑道:"他们的计划并没有成功。我虽然不懂苗疆,但是只要虫王还活着,金蚕还在这里。麻家的势力怎么会变弱呢,你真得太想多了。"
灰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情。回味着阿九这句话,当即说道:"你说得没错!但事实上,虫王已经受伤,毁掉了上百只蛊虫。虫王可以恢复,蛊虫也能再养出来。可这些都需要时间,在这一段恢复的时间里,麻家还是很弱的。"
阿九没有再说话。
灰袍男子说得没错,麻家的确存在着重新崛起的可能,但是需要时间。
"我与七两兄约好,天黑的时候来找他。本以为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没有想到他却离开了这个人世。"灰袍男子提到麻七两,眼中又充满了悲伤。
他看了看外面,说道:"如果不是七两兄,我早就死在这大雪地里。只是这种阴谋我并不想参与进来。没想到最后,他却死了。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站在他身边,多少帮帮他!"
灰袍的养尸人与麻七两有过一段不平凡的友谊。多年前的雪地,养尸人被仇家追杀,几乎死掉,躲进了茫茫深雪之中。可养尸人躲过了仇人的追杀,却不得不面对寒冷与饥饿,就在生死之际,麻七两出现,救下了养尸人。
麻蛋问道:"麻七两背叛了蚩尤大帝,违背了虫王意志,死是他最后的解脱。你如果是苗疆的养尸人,就该清楚他的罪业,还是带着你的夜行尸自行离去吧。"
灰袍男子悲伤说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势必对不起七两兄。所以,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借此祭奠七两兄的亡魂!"
我心中不由地一惊。麻七两为了给兄长报仇,不得不对付虫王?阮沧海为了替老姑婆报仇,要砍下我与虫王的人头?灰袍男子为了麻七两,也要犯下杀人之罪。
这一切都在寒冬的人间发生。人们都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目的。
我们常说活得太累,是因为活着真的太累了。
灰袍男子很快就行动起来,手上多了一根小木棍,木棍的一头包着黑布,敲在腰间小锣之上,发出一声声响。
那停在四周的夜行尸全部跳了过来,跳在最前面,正是那只最为凶残的血尸。
"麻先生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阮沧海大声叫道,尸毒散得很快,半边身子已经僵硬。
夜行尸哈着尸气,有几人吸入了尸气之后。脸色乌黑,摇晃几下,晕死过去。
若不是四周燃烧的火光削弱了这些尸气,这些人就不止晕死那么简单,身体随时都可能会溃烂。
"我早先听闻苗疆有个极其厉害的养尸人。看来这人就是你了。"白师父忽然开口说话,"这些夜行尸听调令,看起来都不错。但这些都不入我的法眼,我倒想试一试这中间的血尸。"来巨介划。
灰袍男子表情凝固了一会,随即哂笑一声,道:"好,你这样的要求,我又怎么会拒绝你!"
白师父白袍一展,跃了出来。
灰袍男子又敲动了小锣。
血尸得了号令,跳到最前面,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恐怖的叫喊。这喊声在空地上散开,火苗也随着摇摆,嘴巴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猩红舌头。
"白师父,你要当心。"我不由地叫道。白师父帮了众人驱除食脑虫,体力怕是消耗了不少。
果不其然,血尸跃上之际,直接挥动双手。白师父迎面招架,一双爪子一挡,竟然后撤了两步。
血尸更加狂暴,直接就跳了过来。白师父接着往旁边一跳,血尸再次追击而上。
"果然是不错的僵尸。"白师父与灰袍男子同时赞道。不过白师父夸的是血尸,而灰袍男子称赞的则是白师父。
就在血尸疯狂追击的时候。白师父卖了一个破绽,等到血尸追赶而来的时候,自己高高地跳了起来,随即快速落地,用左边的腋下夹住了血尸的脑袋。
血尸虽然战斗力,凶残成性,但终究是智慧一般,只顾死命地往前冲,自然是躲不过白师父的陷阱。
血尸的脑袋被夹住之后,双手不断地挥动,厉嚎声此起彼伏,在平地之上跳动。
"只是主谋已经离开苗疆,我们双方还在这里困斗,着实有些滑稽。"白师父手上力量变大,"真正害死麻七两的人,不是我们,而是那群兜售阴谋的主犯,你不应该留在这里跟我们纠缠。如果没有食脑虫,麻七两是死不了的。"
白师父说完这话,白色眼珠子盯着灰袍男子,眼光十分真诚。
"我再帮帮你,省得这血尸入了邪道!"白师父没等灰袍男子答话。
手上的力量加大,将血尸牢牢扣住,白色的拳头挥下,用力打在血尸的嘴巴上。
血尸哀嚎不已,两颗长长的僵尸牙被白师父打掉了,要想长出来,自然要费一些时间。
白师父松开了血尸,又往前面走了两步,看着养尸人,说道:"你已经尽力了,快走吧。虫王马上就醒了,带着这些僵尸离开吧。我不想看着它们被虫王打死,放到火上面烤成灰。"
血尸的僵尸牙被敲掉之后,已经没有了斗志,退到灰袍男子身边,身子瑟瑟发抖,双眼恐惧地看着白师父。
"好,我走!如果是人同我说这话,我或许还会拼一场。但你是一只僵尸。至少在湘西地段,很少有你这样的僵尸。"灰袍男子想了许久,说出要撤退的号令。
灰袍客意识到,白师父的身手,超过了他的想象之中,他还剩下十二只夜行尸,如同全部赶上去,与白骷髅人纠缠,谁胜谁负还说不定。
只是这样做,已经没有意义。
灰袍男子相信白师父的话,麻七两最终的死因,不在虫王的身上,而是因为食脑虫。
灰袍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七两兄,我只能将你得衣服带回,愿你的魂魄,早些安息。那些害人的食脑虫,有朝一日,我也会全部烧死,那些将你引入此局的人,我也会全部杀死。"
灰袍男子几乎在一瞬间就老了很多岁。他给麻七两帮忙,仅仅是出于对友谊的忠诚,他不愿意杀人,不愿意用食脑虫。可这一切,他还是做了。
出于对友谊的责任,他出动自己最厉害的血尸,与白师父打了一场,只是可惜,血尸的僵尸牙被敲掉,最后败下阵了。
灰袍男子已经尽了力,对于这个犯错的朋友,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麻先生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难道就这样收手了!麻先生的魂魄是无法安息的。"阮沧海本以为自己会有救兵,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灰袍男子根本就没有看一眼阮沧海,双手一拜,说道:"白骷髅,我与僵尸有一种天然的感情。咱们就此别过,我还在苗疆活动。他日若有机会,我们再说说话。"
"不要把他们带入邪路。"白师父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灰袍男子会如此轻易就答应撤走这些夜行尸。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最后本以为会是一场大混战,没想到会以这种相对平和的方式结束。
湘地多性情中人,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来审视。
麻蛋从几千里之外的东北赶回苗疆,就不是常理可以解释?麻元抛弃白龙峒与茶花峒之间的嫌隙,不惜以死捍卫了虫王的尊严与苗人对于自由追求的古老传承,这也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
至于说灰袍养尸人,他在友谊与自己原则上面痛苦抉择,最后能以这样的方式收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两只被我赶下悬崖的僵尸,非我无情,只是不想他们落到你们的手上,受你们的折磨!"灰袍男子说道。
大概是他听到白师父在崖边说过的话"僵尸养久了,也会生出些轻柔的感情,这人太过冷酷",所以在临走前做出这样的解释。
白师父笑道:"只是一句随意的话语,养尸人你不要记挂在心上。"
灰袍男子敲动着阴锣,穿过空地,身后的夜行尸跟了上去。十万大山,茫茫雪原,一人一锣,与尸为舞,从此天涯孤独。
阮沧海痛苦地叫道:"那个把我带带走"阮沧海快速往前面跑去,忽然全身僵硬,尸毒散遍全身,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赠与你们食脑虫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我追了上去,大声问道。
"我没看到他们的主谋只记得有一种奇怪的竹竿敲地声"灰袍男子的声音传来。
"该死!该死的凶虫!"听到灰袍的声音,我顿时怒火中烧,不由地大声叫道
第二十五章、事归平静
是孟竹!
奇怪的竹竿声,除了孟竹之外,就再也想不到别人了。也只有孟竹,才有动机将我杀死,才有动机伤害虫王。摧毁虫王背后的力量。
而凶虫,在这当中又扮演了一个不太光彩的角色!
方才我与蛊虫拼斗的时候,原本几乎催动金蚕的力量来震慑蛊虫。哪知道凶虫忽然发力,迸发出尸气。
现在想想,可能是凶虫,得到了孟竹某种提示,或者得到了孟竹的某种提示。所以才发出寒气,将所有的蛊虫给冻死了。
我恨得牙痒痒,但是这一股怒气,又无处可撒。
孟竹设计陷害我们,已经离开了苗疆,要追上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最让我觉得无力的是,凶虫与孟竹之间,竟然还有联系。这种联系隐秘而不为人所知。如果一直存在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攻击我。
他们到底是怎样联系,又是如何沟通的!这些问题纠缠在我心中。
我垂头丧气。颇有些力不从心,看着灰袍男子消失的地方,只有一片黑暗。冷风从天边吹来,不由地颤抖。
阿九走过来,站在我边上。开口想说话,但还是收住,只是默默地站在我身边,陪了一会,方才说道:"这边风大,咱们还是退到火边去吧。"
我点点头,随着阿九一起回到白师父身边,抓了一根木柴,丢到篝火中去。
"此刻设计陷害我的人,叫做孟竹,是个瞎子。"我说道,"而且,凶虫在这里面,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凶虫?"白师父有些不解,"与凶虫有什么关系?"
我解释地说道:"我体内的凶虫就是他放进来的。刚才我准备用金蚕来收服蛊虫,并没有想着将所有的蛊虫杀死。可就在那个时候。凶虫忽然放出寒气,将蛊虫镇落在地上,全部冻死。"
"倒像是凶虫的做法!那个孟竹竟然可以控制凶虫,此人倒不容小觑而且还是个瞎子"白师父脸上袭上了一丝隐忧,"你再跟我说说,凶虫是怎么个忽然发力的"
"就在阮沧海用玉笛控制蛊虫的时候。蛊虫爬上我的四周我心智受了笛声的影响,有些迷糊"我平静地说道,"就在这时,凶虫暴喝声将我震醒。不过一会,就有一股寒气从我腹部袭击上来那些个蛊虫才全部冻僵身亡。"
白师父听了我的描述之后,陷入沉思之中,忽然开口问道:"你的新蛊灵找到了吗?叫出来给我看看。"
我不敢隐瞒,道:"找了,不过是个年纪大一些的女灵,脾气也有些古怪。到时候言语冲撞了您老人家,你多担着点!"
蛇灵是灵体,有时候就在身边,有时候又会藏起来。比如现在,我叫了许久,才把蛇灵给召唤出来。
蛇灵绿色的衣服上,在风中摇摆,双眼中的媚波丝毫不减,肆无忌惮地看着白师父,嘴角微微一笑,微微鞠躬,说道:"奴家给白老爷请安了。"
白师父眼珠子转动,看着一身绿衣的蛇灵,过了许久才说道:"的确是年纪比较大,但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毛病,对萧宁的确会有帮助。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蛇灵瞪大眼珠子看着白师父,客气地才说道:"你这模样,也不知道生前是美男还是帅哥。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我名字早就忘记了,你叫我蛇灵就可以了。"
蛇灵向来口无遮拦,当着白师父的面说这样的话。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有意思,有意思。萧宁太过木讷,是需要活泼的蛊灵。你正好合适。"白师父笑着说道。
蛇灵笑着道:"你也有些意思,至少不像那些俗不可耐的俗人。以为我会把萧宁带坏,其实我可以帮助萧宁改善性格的。"
"蛇灵,你可真是"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词语来表述我此刻的心情。
蛇灵与白师父一唱一和,我的存在感瞬间被边缘化了。来巨投巴。
白师父忽然变得严肃,问道:"你刚才到哪里去了?萧宁体内的凶虫发生变化,你感知到了没有?"
白师父话里面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凶虫有异动,蛇灵作为蛊灵,应该是可以感受得到得。
"白师父好眼力。"蛇灵赞道,"方才在空地周围,藏着一个黝黑的灵体。它似乎催动了凶虫。之后就跑掉了,我见当时情形危机,所以就追了上去。在山里面转来转去,那个灵体就不见踪影。我又寻了一会,就在这时,听到萧宁的叫喊,就只能回来了。"
"该死!"我叫道,"没有想到孟竹还有这一招。自己不来,让他的蛊灵过来催动凶虫。也不知道孟竹到底用了什么招术控制凶虫,让它如此听话。"
我与凶虫接触了好几次,这家伙城府极深,实力竟然,孟竹的控制手段会是什么?
如果可以找到并且破了这个控制手段,或许就可以真正驯服凶虫了。
"我看你的气色,凶虫被土卵虫与金蚕压得很死,暂时不会威胁你得生命。不过今日,倒让我认识到了凶虫的厉害。日后若为你所用,肯定极好的。"白师父想了一会,说道,"如果有机会,下次与孟竹再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记下他所有的动作,再告诉我。"
我点点头,记下了白师父的话。
蛇灵见没有自己的事情,便重新藏入黑伞之中,开始休息。
"萧宁,这事情你暂时不要逼问凶虫。"白师父想了一会,方才说道,"如果它是被孟竹所牢牢控制,逼问它也没有什么用处。等过了几天,事情平息了,你再问一问。"
白师父深思熟虑,如果过快地追问凶虫,反而太过急迫?放下来缓一缓,凶虫反而为着急,到时候再问,或者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去看看他们,你把这空地收拾一下。"白师父走向那一群反叛者。他们被食脑虫折磨,早已经没有人样。白师父不忍心见人死掉,再次出手,依次将他们体内的食脑虫逼出来,又用火烧死。
"多谢僵尸老爷!"
"多谢白老爷出手!"
"多谢神仙出手!"
众人跪在地上磕头,十分虔诚。
麻蛋气愤不已,找了绳索将他们全部绑起来,骂道:"你们这些狼心狗吠的东西。等虫王醒来,看虫王怎么收拾你。"
这一干人早已筋疲力竭,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反抗,只要性命保住了,等到天亮再哀求虫王,或许会有转机。
麻蛋怕半夜太冷,把他们冻死了,便在他们附近烧起了篝火。
我与阿九分头行动,一人持了一根火把,把空地上尚且存活的食脑虫杀死,又把四周乱飞的木材、火头重新聚集在一起,堆积在空地中间,重新点燃。
片刻之后,熊熊烈火再次燃烧,四周的气温回升。
空地外面依旧是飞雪,漫长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大家都急需要大火的热量。
我们将麻元的尸体抬到一旁,找了布盖起来。
又把众人带来的食物收集起来,在一块石头下面,还发现了几只打来的肥兔子。因为距离空地比较远,并没有被食脑虫吃掉。麻豆身上背着的锅巴饭还有一些。
我将兔子烤熟,众人吃了一些,力气又恢复了不少。山外寂静,众人方才有些犯困了。麻豆已经靠着父亲睡了过去。
"萧宁,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巡夜,大风雪很快就回过去的。到了明天,咱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阿九说道。
第二十六章、我累了
夜风还在鼓荡,我身子也有些困乏,坐在火边。
阿九守在外围,火光映照他的身上,拖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地孤独。
我不由地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上,张玄薇一直在前面跑,我拼尽了所有力气,都没有办法追上她。
第二天天亮之后,我醒了过来。篝火也只剩下些火灰,光线蒙蒙亮。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整个大山一片洁白,盖住了所有的血污。
萧关负手站在石头边上,气色相比昨天已经好了不少,他的目光投向遥远的西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眸流出无限的悲伤,偶尔叹气。
一个人满怀心事站在石头上,任凭寒风吹拂!
光线越来月亮。偶尔传来鸟鸣的声音。众人纷纷醒了过来,那些被白师父救下的反叛者,纷纷叫道:"我是水龙峒麻算子,鬼迷心窍,求虫王原谅。"
"我是黑龙峒麻空空。求虫王原谅!"
声音交杂在一起,充满了恐惧。
这一干人全部被麻蛋绑住,不能动弹,眼神恐慌失措,不知道虫王会怎么处置自己,会不会砍掉自己的一只手臂。
萧关一直站在石头上眺目远望,听到嘈杂的叫声,回过看了过来。他的胡须密密麻麻,脸上已经多了不少皱纹,头发上有些白色的发丝。
一夜时间,萧关似乎老了不少。
可他才四十岁不到,却苍老如斯。
萧关从石头上跳下来,步伐平缓地走了过来,脸色正常,没有什么愤怒。
众人看着虫王靠近,都屏住呼吸。不敢再说话。
虫王萧关的名号,二十年内传遍整个虫门,驯服了世上最毒的蛊虫,与世上最顶尖的僵尸成为知己好友。更人好事者说过,虫王随身带着十三种最毒的蛊虫,虫王面部表情越是平淡,那杀伐的手段就越恐怖。
麻蛋也惊醒过来,赶紧跑了过来,恳求道:"大哥,他们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首恶已除,他们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不要太生气"
麻蛋的额头上也是一头的汗水。
虫王萧关看着躺坐在地上的众人,深吸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看着麻蛋的面子,放过你们,快些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快些走吧。"
麻蛋快速拔出长刀,将反叛者手上的绳索割开,骂道:"还不感谢虫王。"
"不用谢我!我还有些"虫王萧关又开口说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说说你们都过来吧"目光看向那一群追随白龙峒的七峒人,他们一直都忠诚于蚩尤大帝的意志,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自由的意志。
黑龙峒、水龙峒等反叛的众人脸色微微变化,以为虫王要改变主意,连忙跪在地上。
十三峒所有养蛊人都靠了过来,目光或惊慌,或崇拜,或期待都落在虫王的身上。
虫王衣服上血迹已经干了,伤口也在慢慢地愈合,他们相信虫王说的事情,一定非常非常重要。
虫王萧关忽然笑了起来,道:"从今日起,我不再是苗疆的虫王,我只是茶花峒的萧关。此番的斗虫大会没有分出谁胜谁负。大家各自回去,再养些蛊虫。十年后,再来此地分出高低,到时候最终胜利的人,就是虫王!"
这话说出来,我听出了虫王满满的伤心与委屈。虫王萧关是在替昨天发生的事情承担责任,可这事情原本就不能怪虫王的。我要出口反驳,白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说道:"虫王天没亮就醒了过来,他在石头上想了很长很长时间"
白师父是在告诉我,这些是虫王慎重做出的决定,不希望我说一些大家心中都清楚的话。
我长吁了一口气,只是多少有些替二叔觉得不值。
麻蛋闻言,神情大变,不由地叫道:"大哥,十三峒没有人比你有资格。你不当虫王了。这以后我们又该怎么办啊?难道要被人欺负吗?"
麻蛋很是激动,眼中急切地看着虫王,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我心意已决,不许再挽留。我当了近二十年的虫王,觉得疲惫不已。"虫王萧关说道,"很少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这些年,我一直想弱化麻家在虫门势力的地位。或许这次是一次机会,麻家远离虫门势力的争斗,或许是一些好事。而我本人,早就想过一些自己的日子。这次正好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我站在一旁,听着二叔的话,心中想道,这一次二叔的心伤得很厉害。
二叔的原因很简单,只想做回自己,当自己的萧关,好好过日子。
一个人背负了太久的王冠,总会觉得累了。
"其实十三峒也不需要虫王。大家日子过得平平安安,就是足够。我是不是这里的虫王又有什么重要的呢!"萧关说出了这些话,好像松了一口气。
"大哥,你不能"麻蛋说道,"你不能不管我们啊没有虫王,蚩尤大帝的意志由谁来继承"
"蚩尤大帝的意志是自由,是让我们不屈服阴谋,不屈服金钱,不屈服黑暗,不屈服武力。"萧关大声说道,"只要我们在生活中做到了这一点。蚩尤大帝的意志就在苗疆生生不息"
向往自由,不屈服黑暗。
这便是苗疆大地上千百年的传承。来共双弟。
这便是我们心中需要坚守的东西。
"我心意已决,你们无需再言语。"萧关目光变得慈祥,接着说说道,"至于那些把麻家拖入漩涡中的贼子,我一定会将他们除掉。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人再危害麻家。我虽是外姓人,但依旧会守护苗疆的。"
"大哥,你又何必管麻七两那些屁话。你是麻烈云的义子,继承了"麻蛋一时之间,两行泪水流出。
外面的白雪依旧洁白,风儿还在吹动。空地上,弥散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氛围。
萧关顿了顿,大声说道:"只是我不再是虫王你们都走吧回去好好反省,回去好好生活不要再说了我累了,你们都走吧。"
萧关说完这些话,毅然转过头,双眼望着远方。
我累了!代表了多少委屈与伤心,又有多少无奈与沉重。
"虫王我错了"水龙峒与黑龙峒数人,用力打着自己的脸。啪啪啪的耳光声在平地里蔓延开来。
萧关只是挥挥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听过二叔的故事。
他的师父麻烈云原本是苗人,细心照顾二叔,之后被黑暗势力抓走,二叔十岁离开故乡小镇,一路颠簸,开始寻找消失的麻烈云。
自己经过了各种磨难,认识了老古,遇到老祖宗天真人,认识龙家小姐,几度生死,没有一天不在奔波之中。
二叔当年离开故乡小镇的时候,只有十岁,而且是一个人。但是这几个机会,就知道这过程多么艰辛,多么困苦。
如果没有坚强意志,又如何度过那些困苦的岁月的呢。
"虫王!"麻蛋泪流满面,大声地叫喊。
他清楚自己这个大哥的个性,这个决定不会再改了。这一声发自内心的叫喊,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这一声叫喊,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感。
"虫王!"
众人跪在地上,喊过之后,过了许久,重新站了起来,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平台,经过茫茫大山,回到家中,再过几天,便是一年之中的除夕夜。
白师父这是走上前,喊道:"萧关,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白师父是个妙人,不再称呼虫王,而是直呼二叔的名字。
ps:
(想起很多。。。可能是真的累了。。最近写作多少有些难受……好像不断地解剖自己一样。。)
第二十七章、绿洞中的阿九 (感谢啖嘸??氵號?的打赏)
萧关道:"白前辈,马上就要出发。在这里呆久了,总感觉自己是一下子变老的。二十年前,我与萧宁是一般大。"
时间是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又一刀。硬是将一个青葱少年雕刻成一个沧桑的男子。
白师父拍了拍萧关的肩膀,说道:"你的时间尺度跟我还是不一样。别说二十年,就是一百年,在我眼中,也是一刹那。西方故事,一个人得罪了他们的神。每日推着一块巨石从山脚到山顶,可快要到山顶的时候。巨石又会自己滚下去。如此日复一日,不断重复推着石头。"
萧关点头说道:"我也读过这个故事,主人公叫做西西弗斯。他所受的惩罚,永远都不会停止。"
白师父道:"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都是日复一日推着巨石爬山。对于那个叫做西西弗斯的人,他所看到的风景都是不一样,每日的心情都会不一样。"
萧关听了白师父的解释,暗暗思索,双手一拜,说道:"多谢白前辈的教导。萧关的视野和心境打不开。读不出这当中的变化,反而让前辈笑话了。"原本笼罩在萧关眼中的郁结,在白师父的点拨之下,竟然散开。
白师父所讲的故事,是告诉萧关。虫王你不断保护着你的族民,就向把巨石从山脚推上山顶。
但这事情永远不会完成,要无休止地做下去。但这些都不重要,沿路上看到的风景会不一样,四季的风花雪月都不一样。
白师父知道萧关那句"我累了",背后的心酸,正是因为萧关觉得自己总是不断地反复做功,可保护苗民的目的永远都不会完成。
白师父笑道:"我什么都没有教诲,只是说了个故事。有没有虫王这个名号已经不重要。至少我知道,日后你还是会关心苗疆上的苗民与蛊虫,这一点就够了。"
萧关闻言,双手又是一拜。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麻元的尸体用黑布包好。麻蛋安排了几人陪同白龙峒的来人运回去。几人过来向萧关告别的时候。
"麻元是个了不起的。"萧关眼睛有些通红。
麻蛋见萧关不忍,说道:"过几天下葬,咱们再去祭奠下。"
萧关点点头,目送着麻元的尸体离开。
一旁搜查的阿九忽然说道:"萧宁,那个阮沧海。不见了,莫非是昨晚偷偷溜走了吗?"
"我看他中了尸毒,体内蛇毒也很重,极有可能跟着养尸人走了。"我想了一会说道,"变成一只僵尸了!"
阮沧海被夜行尸咬中,尸毒侵身,极有可能尸变,变成一只僵尸。只是他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上,无从去寻找,种种猜想也无从证实。
又在附近搜查了一会,只好作罢。
萧关喊道:"萧宁,你的气色不错。看来龙虎山天师府的张小姐的确不简单。我本以为还要过段时间去接你的,没想到你先回来了。"
"张玄薇的确很不错,在龙虎山的时候,她就很关心我。后来还与凶虫打了一架。土卵虫帮忙,"我说道,"在我十八岁之前,凶虫都不会再发作,到了十八岁的时候。我们会一较高低。"
萧关不由地一喜,欢喜地道:"好极了。有了这时间,机会就会多很多。"
"对了,我阿妈和婶子呢?"我关心地问道,"还有老古与长辫子呢?"
从昨天来到绿洞的时候,我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到了现在才有机会。
"我们从龙虎山回来之后,就尝试着寻找天真人,也就是萧家的老祖宗。可惜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天真人的消息。"萧关说道,"当时我们想,天真人可能藏在某个山洞里,多年正在山洞里面睡觉。"
"后来呢?"
"多年前,我与小蛇在终南山腹地南梦溪遇到天真人,便去那边寻找了。"萧关目光微微收敛,"可惜哪里没有天真人。这样花了几个月时间,回到茶花峒后。小蛇说天真人可能在贵州雷公山境内,便去那边寻找。"
"我阿妈、老古都一起去了吗?"我问道。
"对,老古和长辫子以前在雷公山住过,带你阿妈一起去。也可以采一些草药给你阿妈治眼睛。我本来要过去,但十三峒忽然闹起了斗虫大会。我们就分开,他们一路去雷公山寻找天真人。我一个人一路,到这里的参加斗虫了!"萧关说道。
我心想道:"这个萧家的老祖宗天真人,似乎精通医术。二叔他们本计划寻到天真人,就去天师府接我,我却提前回来的。"
我又问道:"此去贵州,山高路远,他们多长时间可以回来?"
萧关微微思索了片刻,道:"如果顺利找到天真人的话,很快就可以回来的,咱们回茶花峒等他们吧。你放心,老古对贵州一代的地貌熟悉,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如果能够找到天真人,那就更好了。"
我想了一会,说道:"最好老古还能医好我阿妈的眼睛!"
麻蛋、阿九已经收拾好东西,催促我们上路了。
麻豆一直站在绿洞前,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里面,问道:"阿爸,这个洞穴为什么会发出绿光呢?"
麻蛋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萧关走过去,摸摸麻豆的脑袋,说道:"这洞穴里生长着一棵巨大的绿水,会发出绿光,还有一洞绿色的蛇类。所以才会发绿光,如果你想进去看的话。我带你进去看看。"
麻豆看了一眼麻蛋,露出哀求的声音。
麻蛋道:"大哥,赶路要紧。只是一个洞穴,不看也罢。"萧关以前牵起麻豆的手,大步迈入绿洞里面。
整个绿洞弥漫着一种独特芳香味,墙壁上爬满了藤条。再往里面走去,温度渐渐变暖。一些藤条上挂着入睡的青蛇。
阿九看到一洞的青蛇,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连呼吸也变得莫名地急促起来。
我们穿过长长的洞穴,从一个高台下来,便看到一个开阔的洞穴,在洞穴中间,有一棵巨大的绿树。
绿树的直径很大,四周更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藤条。藤条粗细不一,弯弯绕绕与绿树合围一体。
绿树之中依稀浮现出绿色的光芒,与洞外那个白茫茫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拥有别样的风情。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植物!"麻豆惊讶不已。
光线顺着绿藤浮动,绿藤上的叶子微微摇摆。
最令人震惊的是,整棵绿树都挂满了绿色的青蛇,所有的青蛇都在沉睡之中。
"这是竹叶青吗?"我问道。
"不是!这只是一些无毒的翠青蛇,它们的胆子很小,很内向。它的个头比竹叶青要长。喜欢吃树蛙、蚯蚓、雨蛙。不过只是青黑色的蚯蚓,不吃红色的蚯蚓。"阿九回答道。
阿九很了解蛇的习性,一眼就看出这些青蛇是无毒的翠青蛇,更说出它们喜欢吃什么。
阿九慢慢地走上前,伸手触摸了树上面的翠青蛇。
有几只翠青蛇惊讶,黑色眼珠子转动,盯着阿九,身子往后缩了一些。不过没过多久,那色胆小的翠青蛇又再次动弹起来,靠近了阿九。
阿九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并没有阻拦靠近的翠青蛇。很快,一条、两条、三条翠青蛇醒了过来,它们快速溜动,最后全部缠在阿九的身上。
阿九几乎变成一个"蛇人",只有一双黑色的眼珠子在溜动。
原本跟着阿九的白蜈蚣也从阿九身上溜出来,就落在阿九黑色头发上。
阿九的身上隐隐发出一股淡淡的绿光。与整个绿洞的光芒交融在一起。二人相得益彰。
我惊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些怕人的翠青蛇,竟然爬上阿九身上,没有半点畏惧之情。
我晃动脑袋,慢慢地移动脚步,到了一旁,伸手摸了摸一条正在沉睡的翠青蛇。那翠青蛇察觉到我的触摸之后,一下子就跑远了。
而所有的翠青蛇却与阿九静静地相处,成为一个整体。
那些羞涩内向的翠青蛇,似乎天生就与阿九有一种天然的联系。
我好奇地看向白师父,小声地问道:"为什么青蛇怕我却不怕阿九呢?"
白师父摇头说道:"我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但眼前这事,我有些无法解释。只能说,太神奇了。"
阿九闭眼转动了一圈,身子摆动了几下,翠青蛇从他身上溜下来,回到了那棵绿色的树上。
阿九看着那些青蛇,眼中多了无限柔情。
"我第一眼看到阿九的时候,就感觉到他的不一样。现在看来,还真是不一样。"蛇灵不知何时溜了出来,也是惊讶不已。
阿九从前面退了回来,问道:"白师父,为什么它们不怕我,我也不怕它们?"
这事情阿九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那就真的不可思议了。
"可能你比较特别吧!"白师父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我们从绿洞出来,耽误了一些时间。好在风雪已经停了下来,连风也小了不少。
我们从山峰下的空地出发,折返回茶花峒。
阿九想了一路,直到回了茶花峒,还没有想通。他与青蛇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关联。来共尽扛。
青崖峒几乎已经荒废,麻蛋与麻豆便留在茶花峒休息几天。我们暂时安静下来,只等除夕到来。
我也日夜期盼,阿妈能早日从贵州那边回来。
除夕的前几天,从白龙峒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只写了五个字:请完璧归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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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更完,大家晚安啊。。。感冒一直没好,不断地犯困。。又喝了些咖啡。。难过地要死。。只能找白师父帮我看看了。。)
第二十八章、东北沈家
请完璧归赵的意思是,有东西本来属于白龙峒的,但是现在在茶花峒这边,他们希望茶花峒把这个东西给送回去。
"是因为麻元的原因吗?"萧关眉头紧锁,手中拿着信纸。有些不解地说道,"白龙峒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茶花峒吗?"
麻蛋也很是纳闷,说道:"明天就是麻元出殡的日子,白龙峒忽然送来这信,变化有点快,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想了一会,才明白信中的意思。方才说道:"可能是为了土卵虫。一年前,我与白龙峒沈金花起了冲突,后来沈金花被曾家人逼迫,不得不把土卵虫给破坏了,之后沈金花与土卵一起坠崖。我下去找黑狗,顺便把土卵捡了回来。之后又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土卵虫救活的。他们可能要我把土卵虫送回去。"
萧关颇为有些惊讶,看了我一眼,奇异地说道:"土卵虫?这土卵虫本在天地间生长,是你救活的。他们还要个什么啊?"
"都过去一年了,怎么忽然在这时候,索要土卵虫呢?"麻蛋说道,"依萧宁所言,土卵虫就该属于萧宁。更何况。这土卵虫也不能说属于白龙峒。"
萧关沉思了一会,说道:"白龙峒内部肯定起了变化。咱们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一二了。"
"明天都机警一点,看看白龙峒到底有什么变化。"萧关很担忧地说道。
土卵虫向来可遇不可求,对于虫门中人来说,虽千金而不可得。此番白龙峒突然讨要土卵虫,谁知道会不会再起纷争!来估广弟。
次日一早,我们吃过午饭,便启程去往白龙峒。
这几日雪虽然停了,但耐不住寒风凛冽,相比前几天,反而更冷了。山路不少地方都结了寒冰,行走很不方便。
原本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居然花了两倍的时间才走到。半路上经过毒虫洞。我也没有进去,想必白师父还在洞里面休息。
过了毒虫洞,再走一会就到了依山而立的白龙峒寨门口。我们报上了名字。很快就有人进去通传。不过一会,就有人出来相应,知道是萧关到来,白龙峒的寨民还是十分激动,数人簇拥着把萧关迎入寨子里面。
我和阿九注意着寨子里的变化,观察了一会,觉得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人跳出来讨要土卵虫。我只是感觉有人暗中偷偷看着我,等我回头再看时,那人又不见了。
我摇动脑袋,心想可能是我的错觉。
"萧大人,你能来,是麻元的荣幸。"寨子里的族老拉着萧关的手,很快就到了一处不太宽大的房屋。屋前屋后都都是人,萧关让麻蛋上前。送了些钱。
又进了屋子里,几个梅山道士正在唱着道,念着经,围绕着麻元的棺木跳动,一盘的火盆里正烧着纸钱。屋内的丧曲正在响起。
萧关与麻蛋祭拜了麻元,又点了燃香。一旁的妇人与小孩子过来谢礼,一大一小的眼神通红,眼中满是悲痛。
"嫂夫人,你请珍重。"萧关也有些难过,只能说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族老说道:"萧大人费心了。这斗虫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事情与萧大人没有多大关系。那些背后使用阴谋诡计的人,才是最可恨的。"
族老通情达理,沈金花过世之后,就由这族老主持白龙峒的事务。
"不论如何,这事情我多少要担些责任"萧关有些自责地说。
"请到屋内休息。三点钟左右吃饭,然后就会出殡。"族老引了萧关入了一处房间休息,自己又忙碌去了。
屋外依旧是锣鼓喧天,哀声不断。
我们几人坐好之后,便有一人进来端茶送水,极其客气。
"不是要讨要土卵虫的吗?怎么会如此客气?"我不解地问道。
麻蛋说道:"我看族老的表现不像是装的。他对于大哥你的到来,心中充满感激的。我现在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有茶就喝,有饭就吃,有事情就解决,你们不用着急。"萧关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
我原本担心茶水中会有蛊虫,但转念一想,白龙峒的人不会蠢到在前虫王的茶杯里下蛊虫。
一路走来,已经十分疲乏,喝了些茶水后,才舒缓不少。这茶叶是白龙峒自家种出来的,入口苦涩,喝下之后,味蕾中又泛起一股甘甜的香味。
下午时分,有人陆续来拜见萧关。萧关在斗虫大会上卸下虫王的王冠,在苗疆养蛊人心中依旧有很高的地位。
下午三点钟开席吃饭,大桌子摆开,整个白龙峒的老老少少都坐在一起吃饭。这是送别故人的一种方式。又恰在年底,寨子外出的人基本上都回到家中,整个寨子瞬间就热闹起来。
几个无知快乐的小孩被热闹的场景渲染,围绕着院子的棺木你追我赶,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飞了出去。笑声传到大人的耳朵中,却没有人责骂小孩们的天真烂漫。
生活太艰辛,多些笑容总是好的。笑声过后,太阳从云层后面露出了笑容。金色温暖的光芒洒下来,整个白龙峒都沐浴在阳光下。
杯中米酒荡漾着生活的气息,映照着阳光的温暖。
大碗的红烧肉端上来、干笋子炖鱼、蘑菇肉片汤、干蕨菜蒸肉、青椒炒火腿、青椒炒顺风、红烧猪蹄、红烧肥肠
这便是人间的悲喜事。死人归去,活人还要更好地活着。宴席上热热闹闹的,如果死者的亡魂看到这一幕,自然也会很高兴。
萧关也喝了两杯米酒,倒有些黯然落魄之情。族老陪着萧关,两人又说了些人生感悟。麻豆从北方过来,很少吃湖南这边的菜肴,胃口很好,虽然辣得满头大汗,还是吃得很开心。
宴席末尾,又过男子走了过来,身上衣服与苗人衣服完全不一样,端着瓷碗,道:"虫王,等待麻元下葬过后,我们有一件事情说一说。"
男子一身黑色衣服,留着板寸头,身板十分结实,双眼深深陷下去,看起来有些阴鸷,眼角处已经有些皱纹,正是经历过风霜之人。
萧关看了男子,问道:"无须再叫我虫王。等麻元下葬后,咱们再说事情。"
俗语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人此刻过来敬酒,正是带着某种目的。只是死者为大,双方要等到麻元下葬后,才相互较量较量。
族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忙把面前碗端起来,叫道:"喝酒,喝酒,自己酿的米酒,想喝多少喝多少!"
那男子说完这话便又离开这桌,一直走到最边缘桌子上。他身边还有几个衣服和他一样外地人。
"听口音,是东北关外那边的,可能就在长白山那一带。"麻蛋说道。
麻蛋在东北住了十几年,对那边的口音还是有些了解。
萧关沉思了一会,道:"这么看来,他们应该是沈金花娘家那边人。沈家让沈金花嫁到白龙峒,目的就是为了土卵虫。沈家这次来白龙峒,肯定会向萧宁讨要土卵虫。"
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样子,我们终于弄清楚事情的缘由。沈金花坠崖一周年后,沈家人来到了苗疆,索取土卵虫。
"大哥,这个沈家在东北很吃得开。他们的力量不容小觑的。"麻蛋有些担忧地说,"他们的家主雷厉风行,这几年沈家的势头可不弱。"
"他在东北吃得开,难道在苗疆也吃得开吗?"萧关喝了一碗米酒,将瓷碗重重砸在桌子上,一旁的筷子也跟着跳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来者不善 (本章3700字……)
麻豆正夹着一块红烧肉,也被震掉了,眼珠子溜溜转动,不知道该不该再去夹一块,只好把筷子放了下来。
就在此刻。外面响起了鞭炮的声音,抬棺人已经出去做准备,要出殡了。
萧关站了起来,说道:"麻蛋,我们上去帮帮忙。阿九,你守着萧宁与麻豆。"
阿九点点头,说道:"你们去吧。我们跟在后面!"
今日虽然没有下大雪。但道路上有冰,又是山路,抬着棺材的队伍肯定不好走,要是万一半路上翻了,那就大大的不吉祥。除了抬棺人之外,旁边还有不少青壮年从旁协助。
送葬的队伍开始出发,有阴幡在前面带路。上午结冰的山路,到了中午气温上升,冰雪融化,路上并不好走。
十几人合力抬棺。还有几个年纪稍微年轻的人,背着大竹篓,里面装满了烟酒。
经过一个高坡的时候,整个坡地几乎被泥土踩掉,十分不好走。棺木差点翻落在地上。幸而几人合力,才稳住了阵势。
我、麻豆与阿九在后面看着,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由地叫出来。棺木抬入山里面,埋入早已选好的阴宅。棺木落地的一幕,小孩是不能看的。
之后又是传来各种鞭炮的声音,哭泣也没有停过。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抬头看着西边的太阳,整个大山笼罩在阳光下。星星点点的白雪泛着金光。
风从远方吹来,又吹向远方。
而远方呢,一无所有。
复杂的下葬仪式进行了很久,天色渐黄昏。
众人才折返回来,有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与主家告别后,乘着天黑来临之前,早些回家。
萧关与麻蛋身上沾满了泥土。与我们回合之后,折返白龙峒。在白龙峒寨子口,便遇到了沈家人。
领头人站在中间,说道:"咱们移步毒虫洞,有些话聊聊。"
萧关目光扫视着几人,笑道:"去毒虫洞是吧!我好像没去过那个虫洞,去看看。"
萧关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沈家领头人呵呵笑了两声,大步迈了出去。
白龙峒族老悄悄带上几人,跟了上来。
从白龙峒出发之后,黄昏消失,夜色渐渐入黑。
"阿九,等下动手,你照看着萧宁!"萧关说道。
阿九点头,贴身跟着我的身边。麻豆则仅仅跟着麻蛋。
白龙峒距离毒虫洞距离并不远。沈家人在前面走得飞快。天黑前就到了毒虫洞。
到了洞穴正中间,几只火把烧了起来。整个洞穴瞬间变得亮堂堂。
领头人走上前,双手一拜,道:"此番前来,有两件事情。第一是讨要土卵虫?第二是调查沈金花的死因。"
那领头人目光一变,随即落到我的身上,说道:"萧公子,请你将土卵虫归还于我们,我们此行回去也好个交代!"
我看着眼前的生面孔,冷笑一声,叫道:"你是谁啊?跑到这里胡咧咧!"
那人微微一惊,有些诧异地说道:"我是东北沈家人,我叫沈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萧公子,还是把土卵虫给我们吧。我向族老问清楚了,沈金花最后与你呆在一起。后来土卵不见踪影,肯定在你手上。"
"沈特是吧。我看你年纪也不小,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麻老夫人的名字岂能是你叫的。按照辈分,你是不是要称呼一声姑妈?"我心中颇有些不爽。
沈金花是上了年纪的人,在白龙峒地位很高。沈特作为后辈,直呼其名,的确有些过分。
族老听了这话,也是暗暗地点头。
"沈老夫人已经入嫁白龙峒,与你沈家关系不太大。"我接着说道,"你还是找个好理由再问我要土卵虫吧。"
沈特眼角抽动了两下,气得不行,身后跟着壮汉没有沈特的脾气好,其中一个说道:"跟着屁孩讲什么讲,看我赏他一个大耳刮子。"
壮汉一袭黑色劲装,大步迈出来,转身到了我面前。
"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滚到后面去。"我大声骂道,"你这巴掌打来,全身瞬间就会腐烂。"
壮汉额头上沁出密密的汗水,眼珠子瞪着我,手掌已经抬起来。
我的双眼已经变得通红,用尽全力看着眼前的壮汉。
"小子,你当我是被吓大的吗?"壮汉不信邪,扬起的巴掌扎了下来。
我身子一歪,一根银针刺在壮汉的手掌上面。
银针一头乌黑,淬了毒物。这毒针是黑影送给我的,上面淬着的毒药,乃是黑影从藏地踩到一种毒物,是从一种高山毒菇中提取出来的毒药,叫做"毒菇娘"
其实毒性并不会太强大,只是会瞬间倒地,皮肤会发黑,有些地方会破皮,看起来就像全身腐烂一样。
壮汉手心一麻,脸上抽搐,脚步摇晃了两下,就摔倒在地上,眼珠子眨动,手上皮肤很快就变得乌黑。
沈特脸色一变,叫道:"你这是要动手的架势吗?"
"你既然要抢土卵虫,何必假惺惺说那么多!我劝过他不要动手,他自己偏要找不痛快。"我厉声说道。
沈特上前,将壮汉拉过去,将手放在壮汉心口,感觉到呼吸比较正常,知道我有意给他们来个下马威,问道:"我这小弟不懂礼貌,冲撞萧兄弟,只是这毒还是请萧兄弟帮忙解开。"
"这只是一种稍微厉害一些的麻药,睡几个小时就好了。"我说道。
沈特收敛住自己的怒气,接着说道:"我沈家麻老夫人毕竟是我沈家人。关于她的死亡真相,我们有权知道。"
口气变得和缓不少。
"麻老夫人请曾家昆虫三兄弟与茅山弃徒茅仙吉来查看黑土卵的情形,哪知道他们四人起了贪婪之人。合伙逼迫麻老夫人。麻老夫人为了自己的尊严,将尚未长大的土卵毁掉,带着黑色土卵一起坠崖了。"我大声说道。
这一点白龙峒族老是之情,点头说:"那四人包藏祸心,的确是他们导致了嫂子的死亡。"沈金花的丈夫是族老的哥哥,所以他才回这么称呼。
沈特思索了一会,问道:"坠的是哪一片悬崖,尸骨可否带出来?后来的土卵又怎么到了你手上"
沈特还是关心土卵虫。
我笑道:"麻老夫人被昆虫三兄弟与贼道士逼迫,他们也正好抓我。当时,无路可退。麻老夫人带我一起坠崖,那山崖就在毒虫洞外面不远。"
"为何你活了下来,麻老夫人怎么死了?"沈特越发焦急,迫切地追问。
我踱了几步,察觉到洞穴里的气温回升,有一些五毒虫开始苏醒过来。
"麻老夫人把尚未成型的土卵丢入悬崖后,我与她同时坠入悬崖。就在这时"我顿了一会,才说道,"我白师父赶来,用藤条将我缠住。我一手抓着麻老夫人,想把她拉起来。可是她摇了摇头!"来估女扛。
"有活命的机会,为何还要摇头?"沈特追问。
"她说,自己的青春岁月都在等待土卵的出世,现在土卵落入悬崖下面,自己的青春就没了,再活着也没有一点意思。她还让我告诉沈家来的人。"我很平静地描述当日发生的一切。
那时候也是雪后,寒冷来到人世。
沈金花亲手毁掉土卵虫,亲手毁掉了自己花费青春岁月守候的土卵。
"她说了什么话?"沈特追问。
"她说,她没有对不起沈家,她只是对不起自己而已。"我说道。
沈金花走的时候,有很多遗憾!
她原本是个美丽的姑娘,可老的时候,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这些都是虫子给她带来的。如果她没有嫁到白龙峒,或许会是另外一样的人生。
当日我不愿意麻小巫变成沈金花的样子,才赶入毒虫洞搭救麻小巫的。
"不过在我看来,她的确没有对不起沈家,反而是沈家对不起她。她下嫁到白龙峒,只不过是为了一个黑溜溜的土卵。她不爱呆在白龙峒,却必须要留在白龙峒。"我说道。
沈特许久都没有说话,一双拳头捏得发响,说道:"你放心,曾家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处理。至于我沈家如何做事,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既然土卵坠入悬崖下面,最后又如何回到你的手上!"
"我的黑狗被贼道士一脚踢下悬崖,我费尽艰辛下到悬崖下面,意外地找到土卵。之后又去龙虎山、三清山找了救治土卵虫的办法,所以它才跟着我了。"我尽量让沈特挺清楚,这土卵虫几经波折,最后回到我的手上,并不是我偷来的,也不是我抢的。
冥冥之中,上天注定,它经由沈金花之手,到了我身上。
沈特脸色更加阴沉,久久没有说话,回味着我话里的意味,眼睛微微瞟过来,问道:"你是不准备归还了吧?"
"土卵虫已经进入我体内,怎么还给你!"我看着沈特,知道他已经处于隐忍的态度。
"沈家人,我倒听明白!且不说嫂子嫁入茶花峒的目的是什么?这土卵生长在白龙峒,何时轮到你沈家索要。"族老颇为有些气愤。
他自然清楚,沈金花嫁入白龙峒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帮助沈家取得黑色土卵。但是这些年,沈金花行事果断,十分有魄力,白龙峒在沈金花的带领下,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白龙峒族老意思很明显,黑色土卵里出来得虫子,生长在白龙峒,什么时候变成沈家的了。
沈特被这句话呛道,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好了,听了这么多。你也应该清楚,天下的事,无理寸步难行。你沈特在长白山下横着走都可以,但在苗疆之中,还是老实一些。"萧关忽然开口说话,"这毒虫洞的虫子,现在应该都醒过来了。"
沈特的脸色越发难堪,身边的小弟被毒药麻烦,全身发黑,自己这一张嘴说不过一下毛头小子,拳头捏得发响,忽然嘴角微微翘起,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方才说道:"你们苗人好本领,以多欺少,还真是厉害,真是厉害啊。我沈特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白龙峒族老气得全身发抖,骂道:"何来以多欺少,你自己不占理。"
"沈特,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心中颇为有些不爽。这人明的不行,要来暗的了。
"素闻苗疆蛊术天下无双。我这次来苗地,如果不亲眼见识一下。倒有些失望,萧兄弟,前任虫王,赐教一二如何?"沈特大声地说道。
说完之后,沈特取出一双鹿皮手套,戴在手上,随即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的小黑子。盒子上面雕刻着一朵的花。四周散发出淡淡的气息。
从盒子散发出的气息来看,盒子里的蛊虫不一般。
麻蛋走到萧关耳边,小声说道:"这盒子里的虫子肯定不一般。如果有七色蛊和金蚕的话,或许可以对付。但是我那只七色蛊,在斗虫大会上,已经彻底死掉了。咱们如何应对?"
"二叔。沈特盒子里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咱们现在拿不出我体内的金蚕取不出来。不对,我好像有一只蛊虫只是一直没有用过"我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身上带着的小蛊虫。
ps:
(今天只能两更了…………对不起大家了……)
第三十章、胆小的小蛊虫
说出小蛊虫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小蛊虫从来没有与别的蛊虫斗过。
当日在蛇村,还被麻蛋丢到太阳下来,后来小蛊虫还钻入麻豆的体内。害得麻豆痛了许久。
唯一露脸的机会,还是把食脑虫和它放一起,它把食脑虫坐在身下。
它是烈火中幸存下来的蛊虫,怕光胆子很小,而且性情温顺,不想别的蛊虫凶残成性,它与我呆在一起。从未有过过激的举动。
这样的虫子,真的能够对战沈特手上的那只神秘莫测的虫子吗?我不由伸手扶了扶额头,心想自己出了一个不太高明的主意。
"小蛊虫?"萧关眉毛一挑,倒有些兴趣,"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点点头,从黑包里取出竹筒,漆黑的小蛊虫就躺在里面,火把的光芒照进来,它又有些不安。
"它是爷爷所养的蛊虫,后来在烈火中活了下来。一直跟着我。胆子好像不太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蛊虫种类,就叫它小蛊虫了!"我说道。
萧关看了一会小蛊虫,想了一会,说道?"就用它吧。它是苗疆蛊术养成的。胆子小,不代表不能打架。胆子小。逼一逼或许有惊人的爆发力。"来台引弟。
沈特知道我们要派出一条胆小的蛊虫,嘴角微微翘起,喊道:"既然斗虫,咱们最好有个彩头!"
萧关斜目看了一眼沈特,说道:"噢?彩头是什么?"
沈特又道:"如果我们赢了,就把土卵虫给我们?"
"如果你输了呢?"麻蛋有些气愤地叫道。气愤沈特只说赢的彩头,不说输的彩头,
"如果我输了,我这条命就给你们。"沈特大声叫道。
沈特为了得到土卵虫,不惜以命相赌。
"我要你这条命干什么?"萧关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啊,你回去吧。我们是斗蛊虫,又不是夺人性命。"
"我的性命是我唯一的筹码,也是我最重要的筹码。如果你们认输,我也不介意把土卵虫从萧公子身上取出来,带回去。"沈特说道。
"好!咱们试一试!"萧关大声叫道。
声音很响亮。
沈特的身子微微颤抖。瞳孔微微一缩,他不料萧关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太过轻敌。虽然听说斗虫大会上,死了不少蛊虫,难道说茶花峒还有神奇的蛊虫。
沈特用力攥紧手指的黑盒子,有了盒子的存在,他的怀疑又烟消云散,信心又重新回来,眼中又露出自信的光芒,大步往前面走去,站在洞穴中间。
"萧宁哥哥,是那只小蛊虫吧。我知道它很厉害的!"麻豆给我鼓劲。她在蛇村的时候,被小蛊虫钻入体内,对小蛊虫有着很深的记忆。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麻豆,心中不断地打鼓,小蛊虫实力如何。不得而知,能不能获胜,更是无法预料。
看来,只能逼一逼小蛊虫了。
我将小蛊虫握在手上,往前面走了两步,问道:"你的虫子是什么来历,先说清楚?"
我不清楚二叔萧关为何如此爽快答应了沈特所说的彩头,但我还是相信萧关做出的决定。
或许小蛊虫会有出人意表的举动。
沈特将虫子毕恭毕敬拿在手上,说道:"我这蛊虫乃是沈家的珍宝,供奉养了多年的蛊虫,是一只巨毒无比的举世无双的水蚕,你的小蛊虫或许可以试一试!"
沈特用上了各种形容词,极力夸赞他手上的虫子,恨不得把他吹上天,比金蚕蛊还要厉害,还要凶横。
沈特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冒出一股白色的光芒,一只通体晶莹的白虫子从盒子里面跳了下来。沈特看到白光,眼中自信的光芒更加充沛。
我看着洁白的水蚕虫,又看了看黑不溜秋的小蛊虫。我这心跳得更快。
我心中默念道:"小蛊虫,胆子大一些,勇敢往前冲。不要给自己丢脸。"至于丢不丢我的脸就无所谓了。
"我这小蛊虫是在烈火中重生,它是独一无二的蛊虫。"我想了许久,才找出了"独一无二"这四个字来对沈特的"举世无双"。
小蛊虫从竹筒里落下来,声音很小,身子也不大,黑漆漆的,如果不是四周的亮光,怕是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小蛊虫落地之后,往前面爬了几米,停在水蚕虫的前面,一时半会都没有再动弹了。
小蛊虫没有动,水蚕虫也没有动。
这是双方在试探,高手过招。在动手前,都要把对方细细观察一下,感觉对方的气息,看能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以此为突破口,一击而中,
看来,小蛊虫与水蚕虫都是高手了。
我手心都是汗水,希望小蛊虫可以发挥它真实的实力,狠狠地打一回沈特的脸。
麻豆往前面走了两步,瞪大眼睛看着中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对于这种折磨过她的小蛊虫早已没有怨恨,与我一样,也希望小蛊虫可以大展神威。
就在这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原本处于对峙状态的小蛊虫,竟然转身爬了回来,这爬动的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我的脚下。
我不由地擦着额头的汗水,心想这里太没面子了。
小蛊虫胆小的性格再次体现出来,停到我的脚下,身子还在摇摆,似乎还在期待我把它收起来,放到安全的竹筒里面。
"小蛊虫,你不能一直躲起来,"我说道,"就算你输,也要输得像个大人物,像一只独一无二的小蛊虫!这才是你!躲起来的你不是你!"
我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
沈特已经笑了起来,自己刚才的担忧是多余的,这黑色蛊虫胆小怕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看来苗地的蛊虫的确是厉害,还需要它的主人给它加油鼓劲。"沈特大声低沉嘲讽,"要不要我在这等你,你去山下买些糖来,安慰一些可怜的小虫。"
我瞪了一眼沈特,心中多少有些恼怒,但小蛊虫不太争气,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还没有分出胜负,你何必说这种废话。"我说道,口气中颇多不满。
"好的,可能这是你的战术。你故意召唤了又黑又丑的虫子,是你用的战术。佩服佩服,这高明的战术,的确是令人佩服。"沈特又是一波冷嘲热讽,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很打脸。
我强压住自己的怒火,让自己下来,与人过招斗虫拼毒,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被对人给惹怒了。这种情况下,还是深吸一口气,把对方说的话当成放屁。
这是黑影的名言。
我深吸了一口气,张口回了沈特两个字:"放屁!"之后不再搭理沈特。
麻豆怔了一怔,倒是笑了起来。
我弯下身子,拨动小蛊虫的身板,说道:"你要回来,我不甘心,你自己也不甘心。上去试一试。"
小蛊虫知道我的心意,脑袋晃动几下,一对若有若无的小触角随风摆动。
四周火把光芒照在洞穴中间。
黑不溜秋的小蛊虫再一次冲了上去。
洁白的水蚕虫看到小蛊虫竟然冲了上来,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小蛊虫在靠近水蚕虫还有三十厘米距离的时候,身子一摆,又往回撤了几米、
"你"我张开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心中暗想,当日为了救你,我冒着被毒蛊咬中的危险,你现在可好,竟然如此不给面子,被虫子赶着跑,你真是我的好虫子。
不过,我对小蛊虫,没有生出早知你如此没用,当初就不该救你这样的想法。
若不是爷爷带着我离开白水村,这些蛊虫也不会在大火中灼烧。我救下小蛊虫,根本不是救赎它,而是救赎我自己。
我看了一眼二叔,表示我要把小蛊虫收起来,至于沈特所说的彩头,再想办法。
萧关微微摇头,示意我再等一会,依旧津津有味地看着黑不溜秋的小蛊虫。
第三十一章、小个头也有大智慧
小蛊虫这一回没有退得太远,停在几米外后,再次回头看着水蚕虫。
水蚕虫发着淡淡的白光,显得尊贵无比。它停在自己最开始的位置,始终都没有动弹。
我心中诧异不已。不了解小蛊虫到底要干什么!
小蛊虫停下来之后,绕着水蚕虫爬动了一会,又是冲了过去,距离水蚕虫还有二十厘米的时候,整个身子又是快速地折返,停在一米开外,依旧是不敢靠近。来台冬弟。
"哎呀!这虫子。太他妈搞笑了。"沈特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也是见识过斗蛊的,可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完全不是斗蛊,而是胡闹。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只能说,你们输了这场比试。"沈特声音很大,"之前把苗疆蛊虫传得神乎其神,尤其是虫王所居住的茶花峒,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就是一个普通的苗寨。"
族老握紧拳头,脸上皱纹堆积在一起,已经十分生气。
萧关道:"世上的虫类千奇百怪。光怪陆离,斗虫也不会千遍一律。看惯了厮杀的大场面,今日难得小清新一把,也当开开眼界。你如果不来苗疆,怕是这一辈子也看不到这样的场面。"
萧关言语平静。并没有瞧不起小蛊虫。至于沈特,多少有些嗤之以鼻,不过听了前虫王点评,倒也多了兴趣。
对于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斗虫,自然也不再聒噪,说些嘲讽的话语。
一时之间,毒虫洞里,寂静无比,火苗招展,几只蜈蚣从土壤中翻了出来。
小蛊虫停在一米之外,犹豫了大概十多秒钟。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般。水蚕虫的光芒则是越来越亮,将小蛊虫的光芒压得很低。
十多秒钟过后,小蛊虫再次冲了过去。当所有人都以为小蛊虫在靠近水蚕后,会折返回来。
可是,它没有。
我心中一颤,心脏开始急速地跳动。小蛊虫这一次并没有躲闪。而是冲了上去。
而沈特的脸色几乎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只黑不溜秋的虫子,用了一个虫不厌诈的计谋。最开始躲到几米外,然后靠近一些,然后又靠近一些。
当所有人意外它不敢靠近的时候。它就在这个时候发起了攻击。速度极快,出人意表,看起来有几分奸诈!
"好!"年老的白龙峒族老不由地叫了出来。
小蛊虫的速度极快,这一米的距离瞬间就冲到了。它撞在水蚕的身上。水蚕一直以静制动,不料小蛊虫的攻击,整个身子受了小蛊虫的撞击,往后滑出了数米。
白光闪动!
小蛊虫偷袭成功。
水蚕虫被偷袭后,自然恼怒不已,停下来后,也跟着爬起来。小蛊虫自然不会傻傻地坐以待毙。水蚕虫冲上来的时候,小蛊虫又往后面躲去。
小蛊虫爬得很快,水蚕虫追得也快。整个过程。有一种说不出的喜剧感。
白龙峒数人在族老的约束下,大家都退到洞穴四周的石头上站立着,把洞穴完全让了出来。
我拉这麻豆,也后退了一些。
小蛊虫并非我想象中那样胆小怕事。事实上,它是一条非常聪明的虫子。它可能察觉到与水蚕虫的实力有些差距饿,所以它不会来硬的,它要智取。
我方才的担忧变弱了不少,隐隐多了一些期盼。
小蛊虫跑动的速度很快,水蚕虫追击的速度也很快。洞穴中间,数种奇怪的气味散开,这气味是从水蚕虫身上散发出来的。
"大家呼吸慢一些,这些气味怕是对身体不好。"萧关大声说道。
众人后撤,站在上风想,避免吸入过多的气体,以至于头脑昏厥。
原本逃逸的小蛊虫再一次忽然停了下来。
沈特惊吓一声,叫道:"当心!"
小蛊虫一旦停下来,就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果然,小蛊虫周身上下飞快地散出一团黑色的雾气。这团雾气瞬间就变得乌黑,小蛊虫藏在黑色雾气里面,众人根本就看不到。水蚕虫追击进去,身上冒出白光,在黑屋之中缭绕。
我忙眯起眼睛,眼睛变得通红,渐渐地看到了中间的情景。小蛊虫在黑雾之中,围绕着水蚕虫在转动。水蚕虫的毒性很强,也很能厮杀。
小蛊虫的各自要小很多,但是速度要快。绕着水蚕虫转动,不断地从嘴巴偷袭水蚕虫。
小蛊虫乃是从酷夏下烈火中存活下来的蛊虫。它的意志一旦激发出来,是非常恐怖,也是十分强悍。
到了此刻,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一直被我忽略的事实。养出小蛊虫的人,真是爷爷萧棋。爷爷本人就是有些一股永不言败永不服输的人。
小蛊虫又怎么会弱呢!
小蛊虫选择藏身在黑雾之中,一多半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另外则是用黑光来遮盖水蚕虫的白光。
小蛊虫的速度极快,不断地偷袭着水蚕虫。它的嘴巴并不是很大,散发出来的毒液也不够强大。
自己也被水蚕虫打中,身子摇摆了几下,滚到一旁。小蛊虫并没有因此而颓废。
它带着对的生的期望,面对强大的敌人。
我想起那个炎热的下午,我把小蛊虫从温热的火灰里拉出来,感觉到奄奄一息,而那个时候,我的命运也岌岌可危,无边无际的痛苦折磨我。
那个时候,我与小蛊虫同病相怜,感受着命运的不确定性,担心死亡随时都会降临。
洞口吹来幽风,黑雾被幽风一吹,很快就散开。水蚕虫被小蛊虫偷袭,早已经是恼怒不已,身在爬动,将小蛊虫紧紧地缠住,将小蛊虫给咬住了。
我双手攥得紧紧,呼吸变得急促,死死地看着眼前,不愿意离开。我的心中已经开始大喊:"小蛊虫,你要坚持住要坚持住"
"蚍蜉撼树还是困难。螳臂挡车怎么可能。"沈特松了一口气,不由地叫道。
小蛊虫被咬中之后,挣扎得越来越慢。幽风忽然停了下来。小蛊虫身上又散发出一股黑色的浓雾,与水蚕虫一起隐入黑雾之中。
小蛊虫身子翻动,带着水蚕虫转动,每一下都拼尽了所有力气。
我再一次感受到强烈的求生意志,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它体内蕴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这一股力量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这力量一直就在小蛊虫的体内。
我不知道,它也不知道。直到现在才知道。
小蛊虫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我想不清楚,怎么会这样子呢?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特别地高兴,眼角都有泪水流出来。
我知道,小蛊虫赢了,虽然它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又是幽风吹来。黑雾散开,洞穴中间的情景方才展现出来。水蚕虫通体不再洁白,而是变得半黑半百,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蛊虫动作虽然慢了不少,但还可以围绕不黑不白的水蚕虫转动。
小蛊虫费了点脑子,又冒出了些黑雾,终于将自己蛊虫生涯第一个厉害的对手给收拾了。
独一无二的小蛊虫战胜了举世无双的水蚕虫!
"怎么可能!"沈特看着黑雾散开,眼角下的软皮抽动两下,整个人纵身上前,戴着鹿皮手套的右手直接拍向小蛊虫。
我左脚迈出,右脚跟上,也冲了过去,几乎在一瞬间赶到了沈特的面前。
"你也想躺在地上吗?"我厉声地叫道。
沈特的右手活生生地收住,就在他手掌下一厘米的位置,一根针头发黑的银针正等着他。
银针上喂有厉害"毒菇娘",会致人全身皮肤腐烂,晕厥数个小时。
第三十二章、友谊之光
沈特的手僵持了一会,才说道:"我只是过来把水蚕虫收回去的,并没有想着暗害你的蛊虫!"这话明显是一句假话,但是我并没有点破。
沈特的手移开,在我的注视下。将半黑半百的水蚕虫收了起来,重新装入黑色盒子里,贴身放着。水蚕虫的身子已经变黑,尚有生命气息,并没有死掉。
我捡起小蛊虫的时候。
阿九从一旁走了过来,十分警惕地盯着沈特以及他身后的人。
小蛊虫早已经伤痕累累,它身上散发出黑色的气息。有轻微的腐蚀感。我的手也是麻麻的,但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
我将小蛊虫装入竹筒里面,柔声说道:"小蛊虫,你先休息一会。一会我就带你去找白师父。"小蛊虫受得伤很重,能不能度过难关还说不定。不过,只要找了白师父,就有希望了。
"你好像忘记了什么?"阿九的声音很平淡,目光盯着沈特,"需要我提醒吗?"
阿九的话很冷,眼神更冷。整个人站在原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
沈特自然明白阿九的意思,自己的水蚕虫失败,可他迟迟没有说出那个那三字。
我输了!
沈特没有料到自己会输。这三个字原本是想让对方说出来。轮到自己说的时候,舌头竟然有些打结。好像忘记这三个字应该怎么说。
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说出这三个字,他最宝贵的东西也跟着不属于自己,那就是自己的性命。
沈特眼睛眨动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一声,说道:"作弊,你们作弊了。一只黑不溜秋的小蛊虫,怎么会对付举世无双的水蚕呢?你们作弊了。"
沈特这是强盗逻辑,要耍赖了!
阿九往前面走出了两步,左手多了一把刀,右手也多了一把刀。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阿九暗暗摇头,目光落在沈特的身上。
沈特被阿九的目光一击,总感觉这种目光很熟悉,不由心中一凛,这种目光,多半是用来看死人的。
"阿九。你后退一些。"萧关也感觉阿九的变化,喊回了阿九。
阿九没有拒绝萧关的吩咐,后退了两步,手中的两把小刀又重新梭回袖子里面。。
沈特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背后却已经湿黏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带的蛊虫斗不过小蛊虫,自己带来的人也可能不是阿九的对手。
"沈特。既然你说我们作弊!你可有证据吗?"萧关冷笑地说道,"即便我们作弊,你没有发现证据,也只能认输。"
"更何况,我们都站得远远,整个过程都没有插手,哪里会作弊。沈特,按照之前说好的彩头。你应该明白自己的下场。"萧关声音中的力量加强,眼神瞪着沈特。
"我看不出,但是"
沈特额头上都是汗水,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地煞白。
"我白龙峒或许需要人来当器皿养虫。如果虫"族老意识到萧关卸下虫王的名号,又改了说辞,"萧关老弟不介意,就把这人送给我好了。沈家嘛总要好好认真对待的"
"你还是忘记了什么?"阿九虽然退到后面,但还是不忘提醒沈特。
沈特的舌头在打结,很艰难地说道:"我输了!彩头我当然没有忘记"
沈特说出这句话,感觉到阿九眼中厉光弱了不少,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
沈特话声未落,阿九已经开始动了,手中的匕首重新出动。幸而萧关一直注意阿九的动作,右手挥出,去勾阿九的手臂。
阿九几乎本能地反应,身子一弯,手中匕首一挥,将萧关的一片衣袖割掉。
"不好意思,我收不住!"阿九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表情纳闷,不知道为何萧关要拉住他。
萧关笑道:"杀他没有任何意义。这彩头咱们留在身上,日后再取也可以。"
阿九想了一会,不再多问,而后退到我的身边,一句话也不多说。
萧关有些好奇地看了一会阿九,对这个年轻人,生出一股强烈的好奇感。
阿九的脸上与耳朵上有些红色冻疤,手上也有些肿起来的冻瘀,是斗虫大会那个晚上,众人休息之后,阿九在外围巡视,那一夜的寒冷落下的印痕。
"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是个很好的很可靠的朋友。萧宁能遇到你,你能遇到萧宁,想必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萧关不由地赞道,眼中满是赞赏之情。
阿九脸色微微一红,不料萧关会赞美他,道:"我只是不喜欢言而无信,不愿意服输的人。不过,你有一点说得很对,我与萧宁是朋友。"
我心尖莫名一暖,细细回想,从出生开始,我就遭遇同龄小孩远离,到了茶花峒,也没有玩伴,黑师父、白师父、二叔、爷爷他们只是我的长辈,是我的亲人,却不是那种非常纯粹的友谊。
直到后来遇到了阿九。
阿九便成为我唯一的朋友,大了我几岁的朋友。如果说最开始我们之间,还有救命恩情这样的话。
到了现在,已经是最为纯粹的友谊。
我与沈特斗虫,沈特输了不肯承认。
阿九作为我的朋友,看不过眼,所以他要出手教训沈特。
这些事情落在阿九身上,他可能不会如此激动。
但这事情落在我身上,阿九没有选择容忍。
"阿九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将小蛊虫收起来,我看了一眼阿九的眼神。
阿九把目光移到另外一边,眼睛似乎有些红了。
萧关笑道:"友谊珍贵,爱情美好,亲情珍贵。这些美好的东西,都不要舍弃,都要去争取,都值得我们用生命去呵护!"
萧关话声一落,漫步走了上去,沈特见到萧关上前,说道:"虫王,你要干什么?你说了留我的性命"
"是的!"萧关说。
右脚忽然发力,这一脚十分隐蔽,肌肉上穿出来的力量充沛,力量十足,速度更快。
这一脚原本又快又狠!
沈特根本就躲不过,腹部受了猛烈的一击。
整个人就弹射了出去,肋骨断了好几根,嘴角满是鲜血,痛得半天都没有说话。
沈特身后站着几人急忙去扶沈特,几人看着萧关,却不敢上前。
萧关又往前面走了两步。
沈特身上的疼痛,好不容易才缓解,见到萧关又走上前,忍不住叫道:"你要干嘛你要干嘛别太欺人太甚!"
"如果你爽快认输,不下手伤虫。我怎么会欺人太甚,这回我就是要欺人太甚。要不,你把眼睛闭上!"萧关玩笑地说道。
麻蛋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哥从斗虫大会回来,心中早就有怒火。你们沈家什么玩意,早不来晚不来,偏要这个时候来要虫。输了还不承认,踢一脚算什么呢?"
麻蛋说完话,走了两步,到了麻豆的身边,用左手遮住女儿的眼睛,说道:"下面发生的场景,小女孩不要看了。"
"不!"麻豆显然不高兴,用手拉开了麻蛋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看着眼前的一切。
萧关自从封虫王之后,没有一天休息过。他身上的力量都在使用。他的拳头打过僵尸,打的还是最厉害的僵尸。
这种拳头如果用来打人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沈特自然不会把眼睛闭上,忍着痛楚站了起来,指挥自己的手下呈弧形站开。
萧关身子动了起来,拳头一共打出了五拳,每一拳都没有落空,都能听到猛烈的撞击声,以及肋骨折断的声音。
我知道人身上哪些地方最脆弱,哪些地方打起来最痛。沈特以及他的手下挨了重拳,那些地方虽然不致命,但是肯定会剧痛无比。
整个洞穴里弥漫着一股哀嚎的声音,整个画面也不太好看。萧关道:"沈特,那彩头还在,你的命是萧宁的,你可别忘记了!"
沈特面无气色,之前那一点自负、傲慢与不可一世,早已被拳头打散,哪里还敢反抗,就连那种"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喊人"这种狠话都没有喊出来。
可能是因为回去叫人再回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洞穴里火把的光芒摇摆,从洞穴深处传来一股铁索晃动的声音,咚咚地跳跃过来。
众人连忙散开,一股浓黑的尸气扑来。大小僵尸蹦跶而来,最前面的是沈百虫,跟着的是他的儿子沈平安。来台上扛。
沈百虫与沈平安僵尸牙早就被白师父敲下来。
白师父给他们调理过一段时间后,基本上已经康复,之后担心他们的尸气伤害水晶棺木里麻小巫,又重新交给五毒怪。
白师父怕他们的吸血本性暂时改不了,就用铁索暂时锁住了他们的双脚。
沈百虫脸上的肌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是模样依稀可辨。沈平安更黑了,清澈的双眼却没有什么变化,眼睛里有些不安。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沈特忍着痛叫道。
沈平安并不能说话,嗷嗷地叫了两声,往前面跳动,落到了沈特的面前。
萧关不解,忙问道:"萧宁,什么来历?"
"他们是沈家人,在白龙峒出事,变成行尸,中间被送到曾家。后来又送来回来他们与我相熟,二叔你拳头收着点。"我忙说道。
我也不清楚沈家僵尸父子忽然出现,是为了什么事情!但这一对僵尸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嗷嗷啊!"沈百虫长啸了一声。
声音在洞穴里回荡,火把的光芒摇动,人影也跟着摆动。
"大哥,你干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沈特"沈特挨了萧关的拳头,已经是跑不掉的,看着眼前黑黑的僵尸,胆气更弱了几分。
沈百虫怒号之后,双手将沈特抓起,直接举在头顶之上,身子不断地转动。
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沈特身上的东西全部被甩了出来,装着水蚕虫的黑盒子,一把黑皮套的匕首,还有一个黄色的袋子。
黑盒子也落到了沈平安跟前,半黑半白的水蚕虫也滚落下来,就落在沈平安的身边。
沈百虫看到飞出来的黄袋子,把沈特直接扔出去,沈特撞在墙壁上,滑落了下来,又是一身惨叫。
沈百虫跳上去,用脚踢了踢黄袋子。黑袋子从中间打开,里面冒出一团黑色的雾气。
雾气散开,正是五毒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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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自我感觉属于比较满意的。。写得心中欢喜,心中开心。。。我常常思考纯粹的友谊是什么?或许是萧棋与古秀连,阿九与萧棋,麻蛋与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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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噬心蛊
看着从黄袋子里冒出来的五毒怪,我心中暗暗惊讶,一直都没有看到五毒怪,原来已被沈家人给困在黄袋子里。
五毒怪此刻的气息很弱,看来这个黄袋子不简单。我看了一会。发现这种黄袋子与之前茅仙吉用过黄袋子十分相似。
黄袋子上有些奇怪的符箓,可能是专门用来对付灵体的!
我快步上前,说道:"让我把袋子烧了!"
五毒怪蝎子摇摆,眼珠子看着我,眼中的恨意慢慢变弱,认出了我,移开了脚步。站在一边。
我这才将黄袋子捡起来,又要了一根火把,直接放在火上烧掉。沈平安则是将地上的黑盒子捡了起来,仔细看了一会,紧紧地握在手上。
沈特挣扎而起,脸色惶恐,走了两步,又跪在沈百虫面前,叫道:"哥,我错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任务在身"
五毒怪站定之后。发出嗷嗷的声音,洞内寒风四起,火把随风摇摆得更加厉害。
五毒虫有不少开始翻动,聚集在一起。
白龙峒族老感觉到五毒虫的动静,连忙跪在地上。身子发抖:"跪下来,蛊神出来了!"
族老跪下来之后,身后跟着的人都跪了下来,脸色惶恐,不知蛊神降临,又会带来什么灾祸!
沈特看着四周不断爬过来的求饶声更加急切,喊道:"大哥,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想把五毒怪抓回去的!"
沈百虫又是大喊一声,跳到沈特面前,嘴里面哈着尸气。
四周的五毒虫不断地爬出来,沈特脸色煞白,身上数处受了重创,道:"大哥,我只是受了命令潜入毒虫洞。一是捕捉白龙峒蛊神,带回东北。等到驯服之后,帮我们养蛊虫?二是抢走土卵虫。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愿。"
听了这话,我才知道,沈特很早就进入苗疆,之后筹划了许久,先是捕捉五毒怪,而后才打算从我手上抢夺土卵虫。
沈特已经无路可退,爬过来的五毒虫越来越,。蜈蚣与毒蝎子将他围在中间。
沈特向萧关投向求饶的眼神,而后又向我投来求饶的眼神。
萧关笑道:"可惜了你这条命,本来还想留着,没想到要喂蝎子与蜈蚣了!"
沈特听了这话,说:"好好我"沈特本想说两句狠话,看着围上来的毒虫。又是叫道:"大哥百虫哥,救我救我"
沈百虫一动不动,并没有动容。
十多只毒蝎子与毒蜈蚣爬上了沈特的身子。
沈特努力地跳动,双手拍动爬上来的毒虫,一只蝎子拍下去,又爬上了一只蜈蚣,一只蜈蚣拍下去,又上了两只毒蝎子。
原本已经受伤动作不变的沈特,很快就被咬得伤痕累累,哀嚎不已,叫苦连天。
"大哥大哥"沈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身子已经渐渐停止了抗争。
整个人在地上爬动,伸手拉住了沈百虫的裤脚,眼神惶恐、绝望、痛苦。
沈百虫听了一会,似有些不忍,一把将沈特举了起来,转动几下。沈特身上的毒虫纷纷掉落。
"嗷嗷嗷!"沈百虫对着五毒怪叫了数声。
沈百虫终究是沈家人,不愿意沈特死在自己的手上,像五毒怪发出了哀求的神情。
五毒怪的双眼散发着邪恶的光芒,对与沈百虫的举止多有不满,弥漫在四周的黑气也更加浓了一些。站在一旁的小僵尸沈平安跳上前,漆黑的眸子看着五毒怪,也有哀求之情。
五毒怪那双邪恶的眼神慢慢地消弱了一些,发出了叫声,将地上的五毒虫撤了回去,随即迈着步子走上前,看着高高举起的沈特。
沈特多处被毒蝎子与毒蜈蚣所伤,不少地方已经发黑浮肿起来,几乎是命悬一线。
"嗷嗷嗷!"沈百虫又是哀求。
五毒怪将蝎子手抬了起来,点在沈特的心口处,一条多脚的红色蛊虫顺着五毒怪的蝎子手爬动,最后钻入了沈特的体内。来尽他号。
"啊!"沈特又发出了一声惨叫,但惨叫听起来也是那么没有力气。
"噬心蛊!"萧关看着进入沈特体内的蛊虫,不由地叫道,"白龙峒蛊神,果然是厉害。"
不杀他可以,但是我要折磨他!
噬心蛊是情蛊虫的一种变异,进入人体内,会折磨人,长达数年之久。可以说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最为恐怖的是,这噬心蛊是白龙峒蛊神亲自所下,要想解开,极其困难!
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心脏被吃掉,或者是腐烂掉,沈特终究逃不过一死,只是在死前,要忍受一年之久的痛苦。
萧关话里面的厉害,其实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心狠手辣。
沈百虫不了解蛊虫,以为五毒怪放过沈特,眼神之中满是感激,便将沈特放在地上。
沈特落到地上,嘴角流出黑色的鲜血,身上骨头断了,全身被毒蝎子、毒蜈蚣噬咬,一条命只有一线生机。
"咳咳我不要活着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沈特断断续续地说着。
"还不走吗?这边有位邪神等着你们"萧关笑着说道。
沈特手下看不到五毒怪,但可以感觉洞穴阴森得很,再看自己老大,已经没有人样,方才的胆气早就没了,能从这里活着离开,就是上天保佑。
既然听了萧关的话。如临大赦,忙将沈特背起来,出了毒虫洞,摸着夜路跑出这片山林,往凤凰县城而去。
"水蚕虫水蚕虫"沈特淡淡的话语还在回味着。
沈特此次前来,不仅没有得到土卵虫,没有成功捕捉五毒怪,反而损失宝虫水蚕虫。
正是沈特妙计夺土卵,陪了夫人又折兵。
白龙峒族老还跪在地上。五毒怪嘴里面哈着黑气,显然是不开心,站在白龙峒众人面前,似乎在想着惩罚的办法。
"五毒怪,你要干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沈家人的诡计,别在这里耍威风了。"我眼珠子渐渐变红,死死地瞪着五毒怪,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不要很关心麻小巫吗?让他们离开,我告诉你关于幻想麻小巫的办法。"
五毒怪听了这话,倒忘记了生气,发出"嗷嗷啊"的声音,四周的五毒虫完全退了回去。
"好了!蛊神不会生气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上前将族老扶了起来。
老人的脸色已经吓得完全煞白,人虽站了起来,头却不敢抬起来,虔诚地说道:"蛊神大人,今年过年。我们白龙峒一定会有丰盛的祭奠,您老人家不要上前。"
白龙峒众人在族老的带领下,惶恐地离去,族老走动洞口位置,踩到一块石头上,脚下一滑,跌了一跤。
"二叔,你们先回去吧。"我说道,"我与阿九去拜访白师父,让他帮我看看小蛊虫。经过这一场比斗,小蛊虫似乎伤得很厉害。"
"好,你也早些回,我先回茶花峒了。"萧关应道,"有阿九与你一起,我也放心了。"
麻豆眼珠子溜溜地转动,想要留下来跟我一起去找白师父。
"麻豆妹妹,今天不行,下次吧。"我笑着说道,"你随麻蛋叔一起回去。"
白师父的居所十分隐秘,阿九去过,现在再去可以。可麻豆没有去过,没有白师父事先点头,我可不敢带麻豆过去。
麻豆嘟嘟嘴,颇为有些不高兴,扭头过去,不再跟我说话。
萧关、麻蛋与麻豆离开后,我与阿九打着火把开始往萤石洞穴里面走去。
五毒怪跟着我身边,嗷嗷地叫着。我虽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猜得出来,他在询问如何救活麻小巫。
"我没有找到七窍玲珑心我刚才骗你的。"我见五毒怪如此热忱,不好隐瞒,"但是也有些进展"
咚地一声,五毒怪的蝎子手挥动,直接打在我的胸口上,原本清澈的双眼又冒出邪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