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铜锣之声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棋布,找出僵尸的罩门,用黑伞攻击夜行尸的罩门。
到了此刻,我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让黑影抓几只僵尸回来,讲讲不同僵尸的罩门都在什么地方。
夜行尸一跃跳了上来,双手笔直挥出,浑浊的尸气也袭上来,让人一阵恶心。
这种凶残的僵尸。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脑子比较蠢。只会用死力气。与老古、古如风、长辫子僵尸完全不能相比。
僵尸世界也是残酷,有的僵尸高贵、至尊,还有一些僵尸却是一身腐臭、愚笨。
还有的僵尸,聪明可爱,比如眉清目秀这一对双胞胎。
我脚步绕动,躲过夜行尸的双手。
我手中的黑伞刺出,正中那夜行尸左边腋下。这一击用上了不少的力气。那夜行尸恼怒不已,一点痛苦的反应都没有。手上囫囵一挥,我身子受到撞击。整个人飞了出去。
跌落到地上,幸而积雪有所缓冲,没有太过疼痛。夜行尸闻着鲜血的气息,再次蹦跶而起,又跳了过来。
我双手拍在地上。一跃而起,依旧使用棋布,左脚腾挪,乘机攻击了夜行尸右边腋下。
夜行尸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变得更怒。,发出几声厉嚎。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
夜行尸越加急躁,手掌嚯嚯地挥动,那布满尸毒的长指甲划破我衣袖,又两处的皮肤也被割破。
我心中叫苦:"要是有张玄薇的铜铃铛,也不至于如此吃亏。"我连着用黑伞挡住了几下,双手虎口位置受力,已经裂开口子,有鲜血流出。
"躲在暗处的狗东西,别让我知道你是谁?"我大声骂道,脚步移动,从巽位跳到兑位,黑伞毒蛇般刺出,击中了夜行尸的膝盖、腹背这种地方。
夜行尸黑色的尸气越来越旺盛,丝毫没有减弱的征兆。我所击中的地方,都不是夜行尸的罩门。
咚!咚!连着几回,我的手臂、胸口都被夜行尸打中,衣袖被抓了一大块。夜行尸更加狂傲,双腿踢动,地上的积雪扬起,白茫茫一片,视线受阻。
幸而夜行尸一身乌黑,在扬起的白雪中也清晰可辨。
我手中的黑伞也看准机会戳在夜行尸的身上,每一下用上了所有力气。过了一会,虎口位置裂开,手臂酸痛,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寒风吹来,又是一阵发凉。
我后退了两步,夜行尸身上所有致命的地方都被黑伞击中,夜行尸依旧尸气雄浑,气力人。
难道说这只夜行尸没有罩门,乃是一只无敌僵尸。
不可能,只要没有到达金僵这种顶级僵尸,就一定有破绽,罩门必定在某个地方!
我又攻击了夜行尸的肚脐,甚至用办法将它撂倒在地上,戳了两个脚底板,不过还是失败。
我后退两步,眼睛渐渐变红,观察夜行尸尸气流动,并没有出现凝滞的现象。
我忽然想起来,黑影还说过一个地方,那里也有可能是僵尸的罩门,眼下只有试一试了!
我叫道:"夜行尸,你这没羞没躁的家伙,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我又将左手掌心的伤口划开一些,鲜血流出来,随风飘到夜行尸面前。
夜行尸闻到血腥味,几乎是本能地冲了上来。
我也快步冲了上去,倒在地上,在雪地滑行,夜行尸冲过了头,我滑到它的背后,黑伞如同毒蛇触动,直接攻击夜行尸肛门所在的地方。
只听到夜行尸一声惨叫,河边枯树上的几只乌鸦惊飞,嘎嘎地飞远了。
我也有些吃惊,夜行尸罩门不在任何地方,就在它的背后肛门所在。
黑伞势大力沉,能够挡住一般的尸气,此刻猛然出击,杀伤力可见一斑。
夜行尸嗷嗷地叫了一会,气力渐渐变弱,原地跳动几下,痛得要命。
罩门被黑伞击中,尸气外泄的速度加快。
我双手撑在地上,勉强地爬起来。夜行尸尸气散了不少,依旧站在我面前,眼珠子溜溜地转动。
我微笑地说道:"夜行尸,你看起来很厉害,但是中看不中用,不要老想着用蛮劲。快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控制着你!"
夜行尸听不懂人话,眼珠子溜溜转动,但罩门被破,尸气不断地往外泄出,原本黑色的身子,有一些渐渐发白,嘴巴张开,厉嚎声不断地传出,最后气力渐渐地变弱。
我将黑伞取出来,利用河水冲洗一下。
夜行尸尸气亏损,又没有喝到鲜血,多有不甘心。但此刻已经不敢再冲过来。河边远处的树林里面,传来一声铜锣声。夜行尸败兴而归,转身跳动,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这才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双手酸痛,虎口裂开,双手已是通红。
铜锣声渐渐远去,我也没有追上去。
我看了一眼阿九,他的身子发冷,脸色苍白,热量散失得很快,要尽快找到避风取暖的地方。
我将阿九背起来,黑伞扣在手上,对着四周黑暗密林里叫道:"今日我不想杀人,你们若再要逼上来,我身上带的金蚕就会杀人。"
我不知道暗处还有什么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等待时机。只能喊出金蚕蛊的名号。庄有厅才。
我背着阿九循着河流往往下游走去,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一座过河的石桥。
我心中一喜,河上有石桥,就说明附近有人居住。我穿过石桥,又走了十多分钟,才看到了一个小镇。小镇中间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两边是各种商家店铺。
天已经灰蒙蒙,再过一会就会天亮,小镇吃早餐的面馆已经陆续开门。
其中一家包字店,门前缭绕着阵阵雾气,煤炉上正蒸着大包子。
我背着阿九走了过去,喊道:"店老板,能否借一条凳子,我们进去坐一下,我们赶了一晚上的路,中间遇到了些事情。"
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妻,老实本分。
那中年男子忙说道:"小道爷,里面请。孩子他妈,你去端盆炭火出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我身上穿的是天师府过冬的道袍,这一带的居民也会去天师府烧香问道,自然认得这种道袍。
正是因为身上的道袍,店家误以为我是天龙虎山天师府的道士。
我也没有多做解释,忙点头感谢,把阿九放在椅子上坐着。不过一会,老板娘就把火盆搬了出来。
中年男子道:"小道爷,要不吃点包子,这有些青菜包子,不沾荤腥的。吃完后也可以暖暖身子,还有热汤,要不给你来一碗!"
我挥手道:"要个白开水就可以了,等烘干了衣服,我这师哥醒过来,我们就走。"
中年男子有些诧异,见我取出白馒头,方才赞赏地说道:"小道爷果然是天师府的弟子。馒头清水正是修道之人的做派!"
老板娘听了自己丈夫的话,更加确定我与阿九来自天师府,慌忙折身回去,不过一会,有从屋里面跑去来,倒了一杯热水。我将馒头烤过之后,就着开水吃了下去。开水微咸,应该是放了食盐,长老板娘果真是个细心之人,瞧出我流了不少汗水,便在开水中放了些食盐。
包子蒸好,香味弥漫,好不叫人心痒。
我不是不想吃包子,只是老板也是养家糊口,总不能白吃他家的包子。张玄薇给我的钱,能省则省,这后面还要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开水配烤馒头,也是一大美食嘛!
我吃过之后,把鞋子放在炭火边上,很快就冒出一股热气。而在鞋子底部,摇摆着一条食脑虫,我用木棍勾入火中,烧了起来,发出一股腥臭味。
我看看了四周,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雪地狙击失败,这食脑虫藏在我的鞋底。我带着阿九躲到破屋,虫子的主人变寻着食脑虫的气息,找到了破屋,说不定还在跟着我与阿九。
第五章、阴谋涌动
我想到这里,并没有太过慌张,这是一群夜行杀手,天色将明,他们的动作也会暂时停止!
我又向老板娘要了一杯温水。撬开阿九的嘴巴,将清水慢慢送了进去。
"杀!杀!"阿九忽然叫道,脸上的伤疤稍显狰狞,叫过之后,脸色更显苍白。身子更是忍不住地颤抖。
我双手紧紧压住阿九,小声说道:"阿九。阿九!没事了,天马上就要亮了。"阿九颤抖的身子才渐渐地安稳下来。
看来这几个月,阿九的日子过得不太开心,即便在睡梦中,也摆脱不了杀戮。
我有些恍惚,如果阿九知道报完仇后,自己睡梦之中会有无法摆脱的梦魇,他还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吗?
事情已经发生,再做设想已没有任何意义。以阿九的性格。他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
对我而言,只要阿九还活着,那些纠缠他的梦魇,总有那么一天。会随着时间慢慢地消逝。到了那一刻,皎洁的月光会重新占据他的心田。
我将火盆拉得更近一些,让火盆的炭火尽快温暖阿九的身体。包子铺雾气缭绕,温度暖和,过了十多分钟,阿九的体温慢慢恢复。
"两个鲜肉包子。三个韭菜包子,两个青草包子!"包子铺的生意渐渐开始忙碌起来。街道上行人慢慢地变多,一辆三轮车缓缓推动,用围巾裹住脑袋的老板,叫道:"豆腐脑,豆浆新鲜豆腐脑"小镇从静止的状态进入流动的状态。
各种市井的声音飞入包子铺里面,我全身义务基本烘干,被夜行尸划伤的伤口也在愈合之中。
阿九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浑浊,问道:"萧宁,我睡了多久!"
我把烤热的馒头递给看阿九,说道:"天刚亮不久,你应该睡了四个小时左右。"
阿九接过微微发烫的馒头,道:"本以为不会睡下,没想到一点蛇毒就扛不住看来身体不如以前。"
阿九将馒头吃完,喝了一碗温水,苍白的脸色才泛出一丝红光。我也放下心来,阿九吃了解毒药丸,再加上恐怖的自愈能力,已经没有大碍。
我便将昨晚阿九昏睡之后的事情告知了他。
阿九听了我的陈述,不由地惊道:"你说什么!昨晚后来还出现了一只僵尸!"
我点头说道:"是一只夜行尸,后来被我用黑伞击中罩门。夜行尸败逃的时候,响起了一阵铜锣声。那铜锣的声响,像是苗疆赶尸术所用!"
阿九沉思了片刻,道:"食脑虫与夜行尸是一伙人吗?"
我道:"目前看来,他们应该是一行人。我们去破屋的时候,脚下带了一只食脑虫,罐子里还有一只食脑虫。他们或许通过某种秘术,与食脑虫达成共鸣,从此又追了上来。"
阿九想了一会,说道:"你确定驱赶夜行尸所用的法术乃是苗疆的赶尸术吗?"
我知道阿九的意思,我二叔萧关是苗疆十三峒的虫王,如果是苗疆的赶尸人,怎么会驱赶夜行尸来对付我呢。
这一套秘术,我在二叔书房里看过,不过二叔记载也非常简单,只是说有一种阴锣可以指引夜行尸行进的方向。
我道:"阴锣赶尸,的确是苗疆不外传的赶尸术!"
阿九沉思了一会,道:"萧宁,如果真苗疆的赶尸术,是苗疆养出来的夜行尸,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麻家十三峒那边出事了。你二叔萧关已经失去对十三峒的控制,所以才会有人用夜行尸攻击你。"
阿九恢复过来之后,脑袋变得异常清醒,整个分析的过程也毫无破绽。
我思索了一会,道:"那邪恶的食脑虫又是谁养出来!我亲手抓了两只,并没有苗疆蛊术的特征。以我二叔的个性,也绝对不允许苗疆有人养食脑虫。"
阿九又沉默了一会,眉头紧锁,过了数分钟,才开口说道:"有人唆使十三峒反对虫王的人,之后又设计狙杀你。至于那些蛇毒,我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阿九方才稍显浑浊的眼神渐渐变得明朗,他个性冷静,纷繁复杂的情形没有迷乱他的双眼。庄住页弟。
"什么想法?"我马上问道,"制作蛇毒,需要大量的资本作为支持,你猜出是什么人使用这些蛇毒吗?"
阿九摇头道:"那不一定。如果有人豢养了各种毒蛇,与蛇熟悉的话,是否还需要大量的资本!"
阿九的意思很明显,我之前一直以为使用蛇毒的杀手,是花钱购入这些蛇毒,忽视了他们可能自己养蛇,收集了各种蛇毒。
符合这个条件,又想杀死我的人,好像只有一个村子。
我眼前一亮,叫道:"你是说阮家人吗?"
阮家这个蛇村养了各种毒蛇,数量巨大,要收集蛇毒自然不是难事。再将各种蛇毒配在一起,涂在箭头之上,守在天师府外围偷袭我,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阿九道:"是的。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击杀你!如果阮家知道有人要对付虫王,还要对付你,贡献出一些蛇毒,又有何不可呢?一百只毒蛇的毒液不够,那就用上一千只毒蛇的毒液。"
阿九很平静地描述着。
我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阮家蛇村那个老得不行的老姑婆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她难听的声音,她奸诈的个性,又浮出了水面。
阮家村的确有足够的理由暗算我,蛇灵被强行带走!又抓了老姑婆作为人质!
我当即叫道:"阮家人胆子有这么大吗?当初听到虫王的名号,阮老汉脸色都瞎白了。"
阿九说道:"基于我前面的推断,有人要反虫王,阮家人暗中帮忙,合力除掉虫王,极有可能。阮老汉惧怕虫王,那就把虫王打掉,那么心中的阴影自然就会消失。"
阿九经历过各种腥风血雨,知晓人性最为黑暗的地方,见识过各种阴谋家,他的这些推断,我已然相信了七八分。
我点点头,示意阿九接着说下去。
阿九说道:"有三只力量要对付虫王、诛杀你。一支是十三峒内部的力量?一支是阮家村?一支是豢养食脑虫的那一脉力量。"
这三只力量交错在一起,行事隐秘,露出来的线索极少,但还是让阿九瞧了出来。
我没有马上说话,半年读ベ道藏ヘ的日子,磨练了我的心性。凡事都要沉着应对,太过毛躁反而不好。
我问道:"阿九,你觉得他们得手的可能性有多大。我二叔虫王是否遭遇了不测!"
阿九对于我的冷静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他们成功的可能性等于零。任何阴谋阳谋设计再巧妙,都需要各种力量推动去完成。可一旦遇到更强大的力量,也只有覆灭的下场。"阿九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又变得十分冷漠。
阿九是崇拜力量的一个人,他相信虫王的力量!没有阴谋可以对付虫王!
我深以为然,三方用力暗算虫王,经不住虫王的雷霆一击,更何况虫王身边有霸道老古。
阿九道:"当你拥有绝对的力量,那些算计都不会太难对付。你昨晚就毁掉他们的计划,如果他们知道你进步如此快速,设计的杀局可能会更加复杂。"
蛇毒、食脑虫、夜行尸已经是十分厉害的杀招。可恰好这一些,我都懂得对付的办法。所以昨晚,他们失败了。
我不由地笑道:"咱们还是快些回茶花峒,去那边看看热闹。万一虫王发怒,一天就把问题解决了。咱们就什么热闹也看不到。"
我心中还是有些隐忧,毕竟还有一只力量尚不明确,那就是豢养食脑虫这一方势力。
第六章、蛛丝吊蛊
一想到还有一支神秘未知的势力,我就有些担忧二叔的安危,顿时归心似箭,心早已飞回湘西。
我们休息了一会,便离开了包子铺。
临走前。老板娘包了几个大包子,道:"都是不沾荤腥的素包子,你们带走路上吃吧!"
我接过包子,心诚地说道:"老君会保佑你一家平平安安的!"
阿九在小镇的杂货铺里买了几把小刀,又买了一盒螺丝钉。全部装在身上,阿九察觉到隐秘处还有人跟着我们。只是碍于人多等缘故,并没有出手。
我与阿九经由小镇,坐车前往鹰潭市,中午时分,便到了鹰潭市,之后乘车进入湖南,半夜之后才到达长蛇,追踪我们的人已不见踪影。
我们在长沙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坐上了从长沙去怀化的车。中午时分到了怀化,而后从怀化坐三个小时的车,顺着曲折的盘山公路,进入凤凰县城。
到凤凰的时候,天色渐暗。又飘起了雪花,整条沱江都静悄悄,寒冬来临,整座古城几乎变空,只有一些无家可归、失魂落魄的小说家偶尔出来游荡!
阿九道:"咱们现在就回茶花峒,不过不能走原来那条山路。咱们绕个弯子。提防有人在路上等我们。"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有一条路山路,通道茶花峒后面山头,不过路非常难走,咱最好当心一些。"庄住住划。
我们从凤凰古城外围钻过,顺着公路走了一个小时,雪花越下越大,山上很快就银装素裹。山路渐渐变滑,很难行走。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走到一半。两边的林子静谧一片,树上偶尔有白雪洒落,洒了一头。
阿九道:"如果虫王在茶花峒的话,那就好办。如果虫王不在茶花峒,说不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阿九说出我的担忧,虽然我不相信二叔会出事。但如果是二叔最为相信背叛了他,他可能会被人暗算,更何况二叔还要分心照顾我阿妈。
我忧虑地说:"你说着寒冬腊月的,他们为什么要对付虫王,还要杀掉我!"
阿九摇摇头说道:"阮家是要杀死。至于说还有一方神秘未知的势力,暂时不清楚。还是等见到虫王,你自己问他吧。"
阿九忽然挥手示意我安静下来。
我伏在一块大石头上,只见两条黑毛山猪挡在路中间,喘着粗气在雪地之中找吃的东西。阿九喝了一声,打出一把螺丝钉,钉入山猪体内。
山猪飞奔而走,林中传来一阵猪嚎声,几只鹊鸟也被山猪惊飞。
在林中传行,十分消耗体内。我与阿九各吃了两个干馒头,又吃了些白雪,接着往前面走。又走了一会,便闻到淡淡的茶花香味。
翻过山头,茶花峒就到了!
我们从茶花林中穿过,白色的花瓣落下,与白雪一些飘动,分不清哪是花瓣,哪是积雪。阿九让我在茶树下一块大石等他,他先去探探情况。
我将黑伞交给他,道:"快去快回,你要当心些!我在这里等你!"阿九接过黑伞,顺着下山的小路跑去。
阿九在茶花峒呆过一段时间,熟悉附近的地形,化成一团黑影,很快就进入茶花峒。
我的心脏"砰砰"地跳动,十分紧张。希望阿九可以安然回来,二叔叫在大屋里面。
我等了一会,阿九就溜了回来,说道:"大屋附近没有什么危险!寨子里的人都睡着了。不过,大屋好像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中一颤,呼吸有些急促,大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二叔去哪里?娘又去了哪里?
我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会去哪里呢?"
大屋安全,我与阿九下了山头,悄悄溜进大屋。
大屋被一把铜锁压住,在石头下面还有一把钥匙。
阿九悄然地把门给打开,两人进了大屋,又把门关上,整个动作静悄悄,没有人发觉。
我找出了油烛火柴,点燃之后,屋子里面有了亮光。阿九伸手在桌子上轻拭了一下,手指头沾满了灰尘,说明这里有一段时间没有住。
我又看了看大屋的房间,有两间房子的摆设有了细微的变化,说明二叔回来住过,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问道:"阿九,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门又是自己锁好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他们出门去哪里了?"
莫非是他们一起去找天真人,并不在茶花峒。
阿九观察力强,看过米缸的深浅,又查看灶台火灰的情形,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阿九道:"桌子上的灰尘很薄,灶台里的灰也没有塌得紧紧,米缸还有米。他们应该是前几天才离开,可能是去办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我想了一会,说道:"二叔最好已经离开了茶花峒,不在湘西。这样,那些坏人就无法针对他了。"
阿九道:"他们不针对你二叔,那就会针对你。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我身上带着金蚕,在这苗疆之中,没有什么扛不住的!"我说道,"更何况,白师父还在毒虫洞里,即便再遇到夜行尸,我也不用害怕!"
阿九很熟练找出了火盆,将屋檐下的干柴抱来,干柴还是今年春天,我与阿九一起砍回来的柴火,生火之后,整个屋子渐渐暖和起来。
两人奔波了两天两夜,终于回到了茶花峒大屋,火苗旺盛,一时之间,心情格外地放松,靠着椅子上,不由地有些瞌睡。
咚咚!有两个罐子摔倒在地上,发出一股臭味。
我与阿九两人同时惊醒过来,罐子摔倒在地上,流出一种的黑色液体。从那液体中间,溜出十几只黑色的小蜘蛛,速度极快,瞬间就冲了过来。
是毒蜘蛛!
我叫道:"是一些毒蜘蛛!"
阿九脸色一变,叫道:"会不会是你二叔在屋里面养的蛊虫?"不由地后退了两步,阿九并不能看到这些毒蜘蛛,只能后退。
我心中也是一惊,看着罐子的油纸与图案,道:"不是我二叔的蛊虫!我二叔很少在家里面放蛊虫,一般只会藏在院子里面。"
阿九道:"如果不是你二叔,那就有人在他离开之后,偷偷溜进这房子里面。"
我将阿九拦在身后,看着这些黑蜘蛛,手心手背都是汗水。
那黑蜘蛛爬得很快,很快就靠近。
"该死的毒蜘蛛,你们连苗疆十大蛊虫都排不进来,还要在这里嚣张!"我握紧拳头,大声叫道,随即双手用地踱着地面,快步走上前,看准那些毒蜘蛛,用力踩动。黑蜘蛛数量很多,有几只已经爬上我的身上,试图钻入我衣服里面,然后将我毒死。
我心中发怒。金蚕原本就是守着大屋,此刻回来,护家的本性激发出来,已经是怒气重重。当日沈金花带着螳螂蛊过来威胁我,都被金蚕当场吓死。
这些毒蜘蛛也逃不出死亡的命运。
当我感觉到金蚕微微怒火之后,那些毒蜘蛛就开始从我身上掉落,落到地上,很快就化成了一滩黑色水渍,怨念冒了一团黑色,消失不见。
我从火盆了取出烧着木棍,将地上的水渍烘干。检查两个罐子的时候,发现是用一种很巧妙的蛛丝绑着罐子,一旦屋子里面的气温回升,那蛛丝就会变软,承受不了罐子的重量,自然会从中间这段。
阿九指着地上的罐子,问道:"这是十三峒养蛊的手法吗?"
我把罐口油纸拿起来,放在鼻子处闻一闻,道:"是的,这人胆子大,但是很愚笨,竟然敢在虫王家中下蛊虫!"
阿九深思了一会,道:"并非是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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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还有一更,可能在十点左右。要早睡的可以明天看。)
第七章、金鼠青蚨 (为坤哥玉佩加更)
我不解地看着阿九,问道:什么意思?难道把如此脆弱的毒蜘蛛放在虫王家中,不是极其愚蠢的行为吗?"
阿九平静地回答:"只要是善用虫子的人,就没有真正蠢到家的。那人将罐子吊在墙上,蜘蛛丝受热断掉。毒蜘蛛出来伤人。毒蜘蛛死了,那人便知道有人回到大屋!侥幸之下,毒蜘蛛将来人杀了,他就赚了。"
我顺着阿九的思路想去,说道:"只有虫王熟悉的人来之后。才会生火取暖!"我后背一阵发凉,方才吊着的毒蜘蛛。针对性极强。
阿九道:"没错。那人以为金蚕已被虫王带走,便留下不算太厉害的毒蜘蛛,哪知道你身上就带着了金蚕。"
我愤怒不已,骂道:"要是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非得痛打他一顿!"
毒蜘蛛化成了血水,是它们最悲惨的死法。
那放蛊之人,万万没有想到我身上有金蚕。我屋子里面的瓦罐碎片扫干净,全部倒在院子门口,若那人还藏在暗处。必定知晓毒蜘蛛的死法。
天色渐亮,我将火盆上的火烧得更旺,两人依旧在大屋客厅休息,毕竟分开危险太大了。
茶花峒的鸡鸣响得很早,闹了一阵之后。我睡意惺忪地醒了过来后,发现身上的道袍破旧不堪,已不能再穿,换上原来的衣服,发现去年冬天可以穿的袄子已然有些不合身,这一年过去。个子还是长了不少。
我换好衣服出来,只见阿九舒展手臂,手臂箭伤已经完全愈合,拳头挥动,霍霍生风!
我与阿九煮了些早饭,吃过之后,便准备去毒虫洞,看白师父在不在洞穴里,顺便找他打听一下最近茶花峒发生的事情。
我出门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对白师父甚是怀念。萤石洞穴孤独寒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过得好不好。
雪依旧没停,变成了雨夹雪,山风尤为寒冷,路也不太好走,容易打滑。
我将黑伞打起来,与阿九并排而行,出了茶花峒拖鞋趟过溪水,之后走上了这条去往毒虫洞与白龙峒的熟悉道路。
到了中午十分,我们才走到了毒虫洞。洞口的几棵大树树枝分叉处堆满了白雪,叶子却是一片也没有。离开的时候,枝繁叶茂,回来却是满目枯败。
我进了洞口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毒虫洞黑压压的,拐几个弯才可以到洞穴中间避风。
阿九守在洞口,说道:"萧宁,我在这里等你。你找白师父问清楚,就赶快出来!"
我把黑铁伞交给阿九,快速跑了起来。洞穴里面幽风阵阵,此刻正值寒冬腊月,毒虫洞里五毒虫都藏了起来。
我边跑边喊道:"五毒怪,五毒怪!我是萧宁,你出来,我们见见面!"我跑动的时候,特意用力蹬地面上石头,脚步声在毒虫里回荡。五毒怪应该可以听到,跑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五毒怪的踪影。
我又喊了金鼠,金鼠也没有出来,越往深处走,道路越曲折,之前都是金鼠带路,大半年没有来里面,竟然走错了两回,去了另外的岔洞口,转来转去才算找到萤石洞穴。远远看到了萤石发出的光芒,我心中一喜。
我心头随即系上一丝担忧,白师父不让我主动找他的。我停在离洞口几米外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白师父,白师父,我是萧宁,你在里面。我进来了,你不能怪我的。"我一连喊了数声,白师父都没有回答我。
我心头袭上一丝担忧,咬牙跑了进去。萤石洞穴依旧,里面水晶棺材还在,麻小巫还在里面沉睡,却没有白师父的踪影。
"白师父,师父白师父"我在洞穴里面大声叫喊,"你在哪里?不要吓我,我是萧宁"声音在洞穴里回荡,没有半点声响。
唧唧,唧唧。大金鼠从一旁窟窿洞里溜出来,天气寒冷,它藏在洞穴深处取暖,被我吵了一阵,才又溜出来。
进到大金鼠,我心情稍显舒缓,不由地想道,莫非白师父出门采虫或者采药去了,可现在寒冬腊肉,万虫蛰伏,百草枯萎,也不是采虫采药的季节,脑袋想道这里,又开始不安起来。
我将大金鼠抱起来,跑出曲折蜿蜒的洞穴,与阿九会和。
"阿九,白师父不在萤石洞穴里。此刻是白天,他多半会在洞穴睡觉。现在是冬天,他也不会出门采虫采药,会不会出事。"我着急地问道。
大金鼠叽叽喳喳地叫着,也不知道是说什么意思,在我面前翻了跟斗,还跳来跳去的。我说道:"金鼠,我现在心情很乱"拍打了金鼠,将它丢到一旁。
阿九想了一会,说道:"咱们先等到晚上。或许白师父他老人家有事情耽误,反正今天是阴雨天气,白天也是可以出去自由活动。冬天里也有一些特殊的虫子与草药生长,谁说这个季节不能出门采虫呢!"
阿九这话倒也在情理之中。我便沉下心来等等白师父,坐了一会,又在毒虫洞里喊了半天五毒怪,只有我自己空荡荡的声音弥漫,却不见五毒怪的影子。
"阿九,五毒怪也不见,它会不会和白师父同时出事了?"我又是不安地追问。
阿九见我心神不宁,再次安抚地说道:"毒虫洞道路曲折,一般人根本就走不进去。还有山鼠都是吃五毒虫长大的,毒性极强,怎么会仇人伤害白师父。即便他们可以对付山鼠,也不可能是白师父的对手,这世上可以答应白师父的人,好像不太多,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慢慢等吧。"
阿九说得有道理,但他并不知道白师父的身体状况。白师父体内有一只蛊虫,随时都会发作,他不是一只完全健康的僵尸。我曾经有一回见过他蛊虫发作,痛苦不已。怕就怕坏人乘虚而入。
我心越来越慌乱,眼下各种事情交错在一起,毫无头绪。
尤其是白师父,孤身一人住在洞穴里,一旦出事也没有个照应。二叔萧关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还有老古帮助,可白师父只有几只老鼠。
我这一乱,怎么也静不下来。天师府精心读书半年,修的是平心静气,到了此刻,全部都忘记,修为还不够,做不到波澜不惊。
等到天黑后,茶花峒黑了起来,洞口外面积雪一片,散着淡淡的白光。阿九在洞口烧了火堆,不时有毒蜈蚣跑出来,不过大金鼠也在火边烤火,毒蜈蚣不敢靠过来。
"不行!白师父一定是出事了!"我一蹦地站起来,"我能去找他,不能让坏人害了他!"
阿九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道:"难道白师父老人家真的出事了。可是咱们除了在毒虫洞等待,又可以去哪里找他呢?"
阿九说出这个问题,我顿时就怂了。
是啊,苗疆大山不断,此刻有些冬雪天气!也不知道白师父为了什么事情离开毒虫洞,就算被坏人抓走,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白师父。
我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没劲透了,二叔他们不见了,白师父也不见了。没意思。"庄住叉划。
阿九道:"虫王是几天前出门办事了,会不会白师父也是那个时候离开,或许他和虫王一起的呢?"
我眼前一亮,道:"极有可能。"随即神情又是低落,两事合一事,还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大金鼠又是叽叽喳喳地叫着,翻到我脖子上,用手抓我的衣领,手指甲膈应着我的嘴巴,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我金鼠抱下来道:"你当真以为以为我不吃山鼠肉吗?你再调皮,我把你放火上烤了!"
阿九道:"山鼠有问题,叫声有些不一样。"
我把山鼠抱起来,用力拍打它的后背,从嘴巴里吐出了一个纸团,纸团落地之后,还可以动弹。
我忙将纸团捡起来,打开之后,是一只青蚨虫!
青蚨虫用于追踪,天下无双。白师父将青蚨虫藏在金鼠嘴巴里面,利用青蚨虫,自然可以追踪到白师父的踪迹了。
"你这金鼠,叽叽喳喳叫半天,原来是肚子里藏着这个东西早说嘛"我将金鼠抱起来,用手猛搓它毛茸茸的脑袋。
金鼠一脸无辜,自己叫了半天,到最后被一个人类的大手猛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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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完毕,明日再来啊,晚安安。。大家多多打赏,好久没看到玉佩了,也没有人砸皇冠了,好像从来就没有。。。
ps:1,下面将上演精彩剧情。萧宁把大金鼠给欺负了,想想还是蛮好玩。想来最近揉猫的脑袋揉多了,才会写出这个场景,哈哈。。
2,大家会发现,阿九除了武力惊人外,脑袋还是很聪明的,现在我有点期待他与蛇灵对视的情景了,蛇灵能把阿九魅惑了吗?哈哈。。)
第八章、斗虫大会
青蚨子母虫追踪,天下无敌。我手上拿着的是母虫,它急切地期盼与子虫相见。
白师父在龙虎山为了躲避张天师追踪,与我兵分两路,就在我身上放了一只青蚨虫。
"白师父这次出门。担心我中途回茶花峒,回来找不到他肯定会着急,就在金鼠身上藏了青蚨虫!"我说道,心中大笑自己,那大金鼠从跳出来开始。就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竟然没有发觉。
洞外已经漆黑一片。我将青蚨虫握住,马上感觉到青蚨虫的不安,它指引的方向是神秘莫测的湘西十万大山。
我站了起来,道:"我们去找白师父。"
阿九道:"现在进雪山,必死无疑。咱们先回茶花峒,准备火把,还准备一些干粮绳索,磨刀不误砍柴工,要想找到白师父就听我的。"
我看了看金鼠。道:"你好好守着山洞,我找到白师父,就会回来。"我与阿九快速出了茶花峒,做好一捆火把,又煮了一锅米饭。直接把锅背上,在路上可以吃这锅米饭,还搓好一捆麻绳,忙到半夜十分,才把准备工作做好。
我急不可耐,没有再休息。按照阿九的要求,还带了一双鞋。
从大屋出来,一阵猫叫声响起。那大金鼠一身泥土渣子,就站在院墙,叽叽喳喳地叫着。
我问道:"要跟我一起走吗?"大金鼠又是叽叽喳喳地叫着。我快步上前,把大金鼠抱住,快速跑出了茶花峒。
我们将火把打起来,顺着青蚨虫的指引,走入密林之中。夜色变深,风也越拉越大,白雪之中偶尔有些野物跑过。
我越走越热,喘着粗气,身上有冒出汗水,一阵冷风吹来,热量散失很大。幸而听了阿九的话,做了充足的准备,不然非得冻死在半路。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顺着一处山坡走动,发现了一个洞穴。洞穴前的积雪很平整,并没有野兽走进去。
阿九道:"咱们还是要省着体力,在洞穴里休息一会,这雪地行进,相当耗费体力!"
入了洞穴,里面依旧寂静无比。
我们吃了些冷米饭,又想办法烧起了篝火,两人靠在洞穴里休息。大金鼠吃了一些饭团,也靠在我身边,沉沉睡了过去。它的身子发热,靠在身边,倒也不错。
我迷迷糊糊之中,又梦到凶虫,走进去把凶虫打了一顿。
唧唧声传来,又有一种细微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石壁上爬满了蝎子,还有一些是金尾蝎子王。
它们密密麻麻爬了一片,并没有靠近。这些蝎子的个头比毒虫洞看到的,还大得多,有一些尾巴散着淡淡的金光,毒性也不错。
大金鼠被眼前的山鼠吓倒,溜到我的肩膀上。
我也是诧异不已,很快就安定下来。湘西的山洞,到处都有虫子。这些蝎子们感觉到火光的温暖,从泥土里面爬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阿九也醒了过来,看着蝎子,道:"这些蝎子个头真不小。"
我也点点头,原本想着抓几只带在身上防身,但要驯服毒蝎子有些难度,外面天气冷,把蝎子带出去的话,也容易冻死。
我道:"咱们再休息一会!我看风雪差不多会停,一会接着赶路!"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洞里面的光线也亮了不少。
阿九忽然道:"有人来了!"
我警觉地站起来,将黑伞握在手上,篝火正旺,要将火苗扑灭已经来不及。阿九示意我坐下来,不用惊慌。
阿九手上悄然握了一把螺丝钉,身子盘腿而坐,上半身笔挺,随身都能跳起来攻击。
我将黑伞压在手上,有意无意地看着洞口。
"阿爸,你说的蝎子真的就在里面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我看了一眼阿九,暗暗惊讶,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女孩的阿爸又是什么人呢?
男子的声音应道:"以前这个洞就是专门养蝎子的。我好久没回来,所以带你来看看,看还有没有蝎子!"
阿九没有说话,手上的钉子更多了一些。
"阿爸,里面有人在生火!"女孩子很兴奋,跑得要快一些,先到了洞口。
我看着女孩子,怕阿九手上螺丝钉飞出去,忙叫道:"阿九,是自己人。"
阿九手上的动作收放自如,手上的螺丝钉一卷,自然收了起来。
站在洞口,哈着热气,眼珠子溜溜转动的人,正是麻蛋的女儿麻胜雪,当然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麻豆。
麻豆叫喊之后,麻蛋的脚步加快,跑进来,将女儿拦在身后。
我马上跳了起来,却被阿九眼神拦住,示意我不要激动,暂时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为好。
我与阿九眼神快速交错,很快明白他的意思。麻家十三峒内部有人反叛了虫王,眼前的麻蛋也是十三峒内部的人。
我收住了脚步,只是喊道:"麻蛋叔,咱们又见面了。"
麻蛋惊讶半天,揉揉眼睛,道:"萧宁,真是好巧!你怎么到青崖峒的蝎子洞来了。"
这时我才知道,这个洞叫做蝎子洞,属于青崖峒,而麻蛋就是青崖峒的人,后来离开湘西去了青崖峒。夏天我在蛇村遇到麻蛋的时候,他就准备带女儿会青崖峒看看的。
我笑道:"我昨晚赶路,一时疲乏,后来发现了这个洞穴,就进来休息一会。"
麻蛋脸色正常,问道:"萧宁,你也要去参加比虫大会吗?你没有和你二叔一起吗?"
麻蛋拉着女儿麻豆走了过来。
我听着麻蛋的话,有些诧异地问道:"比虫大会?我不太清楚。二叔先走一步,我和二叔约好,随后去找他的。"
麻豆走了过来,叫道:"萧宁哥哥,好久不见!"
麻豆一身鲜艳的衣服,脸上红扑扑的,比之前礼貌得多,半年不见,个子似乎高了不少。
我道:"胜雪,多日不见!过得怎么样!"
麻豆脸上一喜,倒是极喜欢胜雪这个名字,脸上堆满笑容,说道:"恩,还不错。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旁边开烧烤店,我吃了无数次烤肉串,都没有你上次在蛇村后村烤的好吃。"
我笑道:"以后有机会就去,就去的。"庄住丰划。
阿九平静地问道:"什么是比虫大会?"
麻蛋说道:"比虫大会是十三峒一个隐秘的传承。我们十三峒崇拜蚩尤大帝,每隔十年都要举行一次比虫大会。十三峒都会请出自己的蛊虫,在比虫大会上一较高低,这样也可以避免平时用蛊相互攻击。嗯上一次差不多是二十年前,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怎么闹起来的!"
我与阿九对视了一眼,这时才明白,二叔虫王萧关几天前离开茶花峒,正是为了这次斗虫大会而去的。
白师父离开毒虫洞,恐怕也和这次比虫大会有关。
如果往深处想,背后涌动的阴暗势力,极有可能乘着这次比虫斗蛊大会,暗算虫王萧关。
我又问道:"最后谁赢了,会有什么奖励?"
麻蛋道:"二十年前的斗虫大会我没有参加!不过大哥萧关参加了,就是在那一次,大哥在斗虫大会上封了虫王。二十年来,整个麻家十三峒,但凡养蛊之人,都以虫王为首,遵循虫王的号令。"
我心脏猛地一缩,原来比虫大会是用来选虫王的。
阿九问道:"可虫王还活着世上,还需要比虫来选新的虫王吗?麻先生,不知道你是否想过自己当当这苗疆的虫王!"阿九的声音变得冷淡,手中悄然多了一把小刀。
第九章、青崖有虫
我清楚阿九接下来的动作,一旦麻蛋露出半点不对劲的地方,阿九很有可能动手。
麻蛋摇摇头,兴趣索性地说道:"我心中的虫王只有我大哥萧关,哪里还会想着坐虫王的位子。这次从东北过来。是看能不能帮忙!十三峒这些年,肯定有些人对大哥不太服气,外面也有些人蠢蠢欲动!"
麻豆扭动脑袋,问道:"阿爸,这次能见到虫王大人吗?都听你念叨好多次了。"
麻蛋伸手摸了摸麻豆的脑袋。道:"当然可以,没有问题。你见到虫王。一定会很高兴的。"庄介广号。
阿九看了一眼麻豆,将小刀悄然收起来,随即看了我一眼,示意麻蛋可以信任,没有问题。
我这时也想通其中的关窍,如果麻蛋真要暗害虫王,是不会把女儿带在身边。麻豆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儿,麻蛋带着女儿,是为了带给好友看一看。如果真要对付虫王。带女儿在身边,会影响自己做事情。
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
麻蛋随身带了一个蛇皮袋,到:"麻豆。萧宁,阿九,你们后退一些。我来抓几只金尾蝎子。"
我后退了两步,大金鼠溜动,爬到我的肩膀上,眼珠子溜溜转动。看着眼前的一幕。
麻蛋把蛇皮袋打开,声音和缓地道:"蝎子们,多日不见,你们还好吧!不过想来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你们的爷爷奶奶们,你们还是太年轻。"
麻蛋人过中年,离开青崖峒有十几年了。而蝎子的寿命一般是五到八年。这里蝎子家族繁衍一代又一代,的确是当初蛊虫的孙子一辈!
原本在石头边排开的蝎子,看到麻蛋靠近,蝎子尾开始摆动,有几只动作快的,爬行速度很快。
蝎子摆尾!要是被它的毒尾巴蛰一下,那滋味可不好受!
麻豆担心地叫道:"阿爸,这些蝎子看起来好凶,你可别被它们蛰了!"
"麻豆,我以前就是跟蝎子玩大的,知道它们的习性,你放心吧。"麻蛋道。他捡了快石头敲动,蝎子被这种敲动的声音惊动,注意力分散。麻蛋的右手快如闪电,飞快地抬起落下,不过一会,十几只金尾蝎子就被丢进蛇皮袋里。
蛇皮袋早先放了泥土,蝎子进入蛇皮袋之后,很快就钻到土壤里面。
"这些蝎子多年没有人照看,野性难驯,跟我呆几天或许会好一些,希望可以帮上忙。随我去青崖峒,我再带点东西,咱们这就上路!四人同行,路上也好相互照应。"麻蛋将蛇皮袋口子系好,提在身上。
我道:"只是青崖峒远吗?时间若是耽误太久,我和阿九先走。"
麻豆道:"萧宁哥哥,这里距离青崖峒也有两里路,很快就到。"听了麻豆的话,我没有再坚持。
我与阿九将篝火扑灭,随着麻蛋出来。从蝎子洞出来,有一条小路,一直往山上面走去。山路隐蔽,藏在树下面,一直往上面,十分陡峭,好像上了一处悬崖。
石板铺成的道路年久失修,再加上昨夜的雨夹雪,路很不好走。麻豆拉着我的,引着我往山上面跑去。
阿九笑着问道:"雪姑娘,你和你阮家表哥后面又见面没有?"
麻豆一听雪姑娘,自然高兴,又听着阿九听到表哥阮小虎,脸上都堆上愁容,道:"小虎表哥啊,上次从蛇村回来,就没有见到他。我阿爸与他爷爷闹了别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阿九笑道:"只要有缘分就能见面。我看你对那个小虎倒有些情愫,只是那小虎好像不太喜欢你。"
麻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好像心事被人看穿,嘟着嘴说道:"哪有?哪有?那个阮小虎是讨厌鬼,我怎么会喜欢他呢?"麻豆的脸越来越红。
阿九道:"好了,我不再笑你了。"
听着阿九与麻豆的对话,我知道麻蛋并没有与阮家接触。
走过一段难走的山路,这才看到一段平坦的道路。眼前是一个村落,有些房屋,形比四周要高。
麻蛋说道:"这里一到春天,四处草木变青,所以叫做青崖峒!"
青崖峒的名字倒是好听,只是房屋破败,人口不算太多,比茶花峒小了不少。偶尔能看到几只家禽在雪地里啄来啄去,几只看门狗偶尔叹起脑袋,吠叫了两声。整座村子暮气沉沉,没有鲜活的生命力。
我问道:"这里的人怎么会这么少?"
麻蛋解释道:"这里在大山里面,要出到山外,要走好几天的路。所以这些年有条件都陆续搬了出去。我也鼓励他们搬到外面住。有些条件不成熟,还有些年纪大了不忍离去,就留了下来!"
麻蛋原先的家早已经破败,土墙被雨水淋湿,早已不成样子。
这样的村子,除了青崖的风光,又有什么慰藉人们的灵魂,所以人离去之后,就很少回来。
我不由地问道:"青崖峒人都走了,那青崖峒的蛊术可有传承吗?"
麻蛋说:"十三峒生活艰辛,这些年都没有年轻人愿意养蛊。再过一些年份,这手艺也要绝了。"
麻蛋有些感伤,从屋子里面找出一把锄头,锄头许久没有用,已经锈迹斑斑。
麻豆看出阿爸的感伤,说道:"要是没有人愿意学。我来学。"
麻豆摸摸女儿的脑袋,道:"蛊术有什么好学的。你能够平平安安成长,然后有自己的生活,我就会开心的。"
麻豆低头不语,心中想起表哥阮小虎,气愤难过,跑到一边,站在崖边,看着远处随风摆动枯树,听着千古以来都不曾变化的山风。
麻蛋用锄头挖了几下,很快挖出了一个坑,又是铿地一声,锄头碰到了石板。麻蛋将锄头丢到一边,蹲下身子,将一把石板掰开。
石板中间,冒出一股淡淡的黑气。黑气随风散去,露出一个陶罐。
罐口用油纸裹上,罐口还有一些黑线,属于十三峒的蛊术,油纸上有个模糊的图案。我眯眼看过去,慢慢脑补图案,最终断定这个模糊的图案,是一只蝎子图案。
麻蛋并没有将罐子取出来,而是双手一合,跪在地上,嘴中念叨,声音很快,听不太清楚,像是一种古老的苗语。
麻蛋念完之后,这才动手将黑罐子抱出来,又用一块干净的白布包好,道:"青崖峒的蛊虫,这么多年过去,终于重现天日。"
麻蛋感情激动,两行热泪从眼眶里落出来。
麻豆吹了一会风,心情舒缓了不少,看着白布包好的罐子,问道:"阿爸,这里面是什么蛊虫,你怎么把它挖出来了啊?"
"是一条七色蛊。这次比虫斗蛊,我当然要把挖出来,我怕有坏人对付虫王大人。"麻蛋将石板盖上,又把泥土天上。
我心中诧异,没想到青崖峒的传承,也是七色蛊,转念一想,七色蛊是苗疆排名第二的蛊虫,白龙峒可以养七色蛊用来镇寨子,青崖峒自然也可以。
麻蛋得了蝎子与蛊虫,又去找些路上吃的东西,自然会花费了一些时间。
阿九把我拉到一边,道:"他为了帮虫王,不惜将青崖峒深埋多年的七色蛊挖出来,由此可见。麻蛋对虫王是绝对忠诚,这一点咱们之前怀疑错了。咱们与麻蛋合成一路,并没有隐忧。"
我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道:"我也感应他对虫王的友谊,也感觉得出他对村子的感情。他的情感质朴,不是出卖朋友的人。"
我与阿九又说了几句。
麻蛋准备好后,走了出来,腰间挂上了一把长长的腰刀,说道:"这刀好久没有饮血,这次或许能喝个抱!"
第十章、又遇敌手
麻蛋的腰刀是一把旧式苗刀,悬挂在老家许久,早已锈迹斑斑,如同那些老去的人一样,再也没有当初的雄风。
麻豆腰间也挂了一把小刀。得意洋洋地走了一圈,问道:"萧宁哥哥,你觉得这刀怎么样!"
我笑着说道:"不错,配上麻姑娘,真是飒爽英姿。"
麻豆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传遍了整个青崖峒。远处传来一阵寒风,众人夹紧了衣服。从青崖峒下来。已经是上午时分。
林间偶尔传来叫喊声,偶尔有些野兔跑过,经过一片菜园子的时候,还能看到野猪的脚印。
"萧宁,你知道具体的方位吗?"麻蛋问道,"传闻斗虫的地方,在大山最深处,那边还有一个神奇的洞穴。"
麻蛋二十年前并没有参加斗虫大会,只是依稀知道个位置。
我将青蚨虫取出来。道:"我只有引路的青蚨虫,应该可以找到斗虫的地点。"
麻蛋所认定的方向,与青蚨虫指引的方向是重合。这样更加可以确定,白师父离开了毒虫洞,的确是为了斗虫大会。
我们从西边林子钻去。路很是不好早,积雪将原来的路面压住,有些大岩石完全把路给堵住,幸而带来了麻绳,利用麻绳爬上去。麻豆虽是女孩子,平时注重锻炼。身体素质也不差,体力也不弱。
我们四人一起,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太慢。
下午两点时分,靠着一块挡风的大石头,吃了些食物。麻蛋带了一些锅巴,还有用罐头装好的萝卜干等下饭菜。
吃过之后,麻蛋将腰刀拔出来,找出一块石头,用白雪打湿了石头,把锈迹斑斑的腰刀刀锋磨了出来。
我们休息了一个小时,接着赶路。从大岩石过来,一路坦荡,走了一段相对平静好走的山路。
走过山路,风又渐渐变大,开始飘起了雪花,山路又开始难走。
"阿爸,这湘西的雪还是小气了。我们那边都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麻豆说道。
"地理位置不一样,自然会有区别!不过我们这边大山里可是有行尸出没的。"麻豆说道,见女儿大口出气,便把女儿背了起来。
"我才不信呢。"麻豆吐了吐舌头。
迎着寒风走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暗,马上就要天黑。
远处是一片寂静无声的山头,整个山头都被积雪盖住,几块大石头孤零零地分布。
"可能马上就要下大雪,咱们先翻过山头,再找地方躲避一下。"麻蛋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不安地说道。
阿九忽然伸出右手,冷静地说道:"前面有问题,太安静了。"庄介引划。
我眯眼观察了这回,也感觉到山头有些不对劲,太过安静,连一只鸟儿也没有,也没看到偶尔跑动的野兔。
麻蛋将女儿护在手下,将腰刀拔了出来,注视着前面。
阿九问道:"麻先生,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这山头?"
麻蛋摇摇头说:"两边都是崇山峻岭,绕过去肯定浪费时间,要多走一天的路程。"
麻豆小声紧张地问道:"阿爸,遇到坏人了吗?真的有跑动的行尸吗?"
麻豆这么一说,我眯眼扫过去,心中倒是一惊,行尸藏在积雪之中,身上会散发出淡淡的尸气,这些尸气会伤害到鸟兽的生命,所以它们都跑得远远的。
我压低声音说道:"阿九,这山头某处可能藏着湘西的行尸,就等着攻击经过此地的人。"
阿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道:"又是行尸拦着我们吗?如果是一般人,我可以悄悄地摸过去。如果是行尸的话,那就不好对付了。"
"也不知行尸藏在什么地方?是不是用来对付我们的?"我压低声音,观察着山头。
再过一会,天就要彻底黑了。
麻蛋道:"如果真是行尸,极有可能是麻家十三峒的人。我报上名号试一试,看能不能安然从这里穿过去!"
阿九想了一会,同意了麻蛋的做饭,嘱咐地说道:"你要小心一点。"
麻蛋将长刀反扣在手上,往前面走了几步,站在雪地之中,大声叫道:"我是青崖峒的人,你们是什么人?"麻蛋的声音很大,山头上潜伏的人都可以听到。
麻蛋又是叫道:"我是虫王的朋友,专门来参加斗虫大会的,你们把路让开,都是朋友,没必要刀戎相见!"
麻蛋将反扣着的腰刀提在手上,甩动了几下。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安地看着前面。嗖地一声,有东西破空而出,乃是一只短箭。
"卧倒!"阿九大喊了一声。麻蛋早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手上的腰刀一档,铮地一声,箭头撞在了腰刀之上,麻蛋整个人受了冲击力,快速后退,差点站不稳。
阿九脸色一变,道:"是击杀我们的箭矢,快救麻先生!"阿九与我同时从石头后跳跃而出,快速冲到麻蛋身边。
我将黑伞打开,挡着射来的箭矢,快速退到石头后面,麻蛋全身都湿透了,若是再晚几分钟,整个人就会变成一只刺猬。
"他们在此设伏是有目的的。若是虫王的力量,便在此阻拦!"阿九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提早察觉,万一走入了埋伏圈,后果就不堪设想。
"怎么办?"我问道。
阿九道:"再看看,他们不冲下来,我们就不上去。"
麻蛋怒火中烧,骂道:"若是让我知道是什么人,我一定放七色蛊咬死他们。"
大金鼠晃悠悠地立在石头上,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动,牙齿也在磨动。
我看了一会大金鼠,心中生出一计,说道:"大金鼠是吃五毒虫长大的,一身剧毒,让大金鼠咬伤他们。我们俩摸上去,你对付杀手,我对付湘西行尸,你看可好!"
阿九沉思了一会,道:"可以。你要当心一些。"
我摸了摸大金鼠,道:"山上有些坏人,你溜过去咬一咬他们。"大金鼠身子一跳,从石头上跳到雪地上,循着夜色很快就消失了。
我与阿九耐心等待一会,从山头上传来数声惨叫,随即,我们二人同时冲了出去。
并没有箭矢射出来,看来这些使用弓弩的杀手中招了,阿九已经记下发出惨叫声的地方。整个人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跳跃、落下,手中的断刀刺入白雪之中。
藏着白雪中杀手,被金鼠咬伤,已经是强弩之末,反应变慢,在阿九的突杀之下,鲜血横流,染红了整个山头。
金鼠"唧唧"叫个不停,飞快地溜动。我紧紧跟着它,一块大石头后面,果然藏着一头夜行尸,正在闭目养神。
我的黑伞刺出,那夜行尸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握住了黑伞。
嗷嗷啊!嗷嗷啊!嘴巴里面冒出一股黑气,异常嚣张跋扈。我的铁伞被夜行尸双手抓住,抬起一脚,直接踢了过去。
夜行尸不料竟然有人敢踢他,眼珠子溜溜转动,松开黑伞,笔直往前面跳了过来。
金鼠以为夜行尸也是常人,上前咬了一口,却没有办法咬下去,夜行尸腿上的肉干煸坚硬。夜行尸低下脑袋,看着用力啃自己右腿金鼠,有些莫名其妙。
我忙叫道:"金鼠,回来。"
金鼠唧唧搅动,夜行尸抬脚一甩,金鼠飞出好远,落到积雪之中,并没有死掉。
夜行尸一跳过来,将我落脚一块石头踢碎,整个身子快速跳跃。
"我来看看你的罩门在哪里?"我大声叫道,眼珠子眯起来,快速扫动,观察行尸身上尸气的变化。
山头之上,忽地传来一声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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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应该还有一更。先去吃晚饭了…………)
第十一章、雪夜相见
那夜行尸听到长啸之声,也跟着叫了起来,不满地看了我两眼,转身就往山头之上跑去,只留下些许黑色尸气随风飘散。
"还没有打。你怎么跑了啊!"我叫道,将黑伞别在身后,撒腿追上去,追出几米之后,便听到阿九叫喊:"萧宁。回来,穷寇莫追。"
我停在一块大石头上。阿九赶了过来,衣袖之上有一份被鲜血染红。
阿九道:"不用追,那长啸声十分雄厚,怕是不好对付,再加上光线变暗,人的视线比不上僵尸,追上去也占不到便宜。他们既然撤走了,暂时就不会偷袭我们。"
我点点头,对着山下喊道:"麻蛋叔。你们可以上来了!"
麻蛋背着女儿麻豆,飞快地跑了上来,与我们会和。麻蛋看着雪地上的鲜血,问道:"他们都死了吗?"
阿九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折断他们的手脚。令他们失去了攻击力。这种时候,杀了他们反而不好,将他们重伤,反而可以影响他们整体的实力。"
我想了一会才明白,如果将杀手杀死,直接埋了就是。将他们打伤,却需要人来照顾他们。我越发佩服阿九,脑袋冷静远超常人。
麻豆好奇地问道:"萧宁哥哥,你刚才看到僵尸没有,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笑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不然今天晚上睡觉会做噩梦的。"阿九将做好的火把取出来,点了一根插在雪中,偶尔还能听到杀手的哀嚎声。之后又点了一根,在前面带路,道:"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夜色与大雪几乎同时降临,整个世界变得灰暗。
火把随风摇晃,照亮着前行的道路。翻过山头之后,又在雪地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偶尔还能夜行尸跳动的脚印,一直消失在远方。
我们又冒雪走了一会,费了一些功夫,才在一块隐秘大石头下面,发现了一个可以避风的洞穴。
我身上带着的青蚨虫越来越急躁,恨不得马上就扑腾飞出去。我心中喜悦,白师父应该就在这附近,马上就可以见面。
阿九快速采集了枝条,洞口的干茅草、枯叶,用点染的火把引火,很快就在石洞生起了火。我们分食了食物,又吃了积雪。麻豆打着哈欠,伏在父亲麻蛋的膝盖上,睡了过去。
麻蛋说道:"萧宁,你也早些睡觉。明天咱们早点赶路,中午就可以到到达目的地。"
我点头道:"希望我们去的时候,比虫大会还没有结束。"我也泛起了困意,舒展了拦腰,发现袋子里的青蚨虫聒噪不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烦躁,好像一个都待不下去。
我对阿九说道:"青蚨虫怎么都安静不下去,要不我们随青蚨虫看一看!"阿九沉思了一会,说道:"外面风雪大,那夜行尸也消失雪林之中,危机四伏,你留在这里,把青蚨虫给我。我出去看看。"
我迟疑了一会,道:"你一个人出去我也不放心。"
阿九淡然一笑,道:"这林子不算太深,就算暗中有危险,也没有人可以击杀我!"阿九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我将青蚨虫取出递给阿九,阿九说道:"不要睡得太沉,我去去就回。"
阿九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在密林之中,连气息都没有。
阿九走后,我用积雪洗了脸,整个精神为之一振,带着小金鼠藏在一块石头上,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
很快,眼前的密林就安静下来,只有落雪的声音,偶尔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两只兔子从雪地跑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双脚渐渐有些发麻,我也有些发困,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太明显的冷风吹来,有个黑影靠了过来。我下意识抬起了黑伞,身子的肌肉都紧绷!
"萧宁,是我。"阿九的声音传来。我心中一喜,暗暗也有些遗憾,不管我隐藏得如何完美,阿九总能轻而易举察觉。
阿九悄无声息跑到了我面前,眉毛和头发上沾满了白雪,极有控制地哈着热气,道:"我们进去再说。"
进了洞穴,阿九将篝火拨弄了一下,火光冒起,热量散开。阿九的身上冒出一阵热气。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找到白师父了吗?"
阿九点头说道:"青蚨虫果然厉害,我在雪地走了一会,果然见到了白师父。不过白师父现在与两只夜行尸起了冲突!"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道:"带我去找白师父,我要帮忙。"
阿九一把拉住了我,笑道:"我就知道你这脾气。白师父对付两只只有死力气的夜行尸,自然是轻而易举,他让我先回来,告诉你不用着急。他要把夜行尸抓住,所以费些力气。"
我听到这里,还是跑到洞口,左右双手都点上火把,不断地摇摆。
阿九笑道:"白师父不需要火把引路,就可以找到这里的。"
我没有搭理阿九,依旧摇动着火把。等了一会,白师父还没有回来,我问道:"该不是中间又生了什么变故吧。"阿九道:"你又开始乱想,回来踏踏实实坐在火边。"
我叹了一口气,折身坐在洞口里面,把火把丢到篝火里,火光又亮了一些。
麻蛋醒了过来,问道:"萧宁,怎么坐立不安?"
阿九笑道:"他师父要过来了,他怕师父考他,所以会紧张嘛"庄介叉才。
我托着脑袋坐在火边,注意力却不敢分散,耳朵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声音。
"嗷嗷啊!嗷嗷啊!"从远处传来了夜行尸的叫喊声。我心中一喜,当即就跳了出去。麻豆也惊醒过来,问道:"阿爸,是不是僵尸来吃我们了。"
阿九笑道:"不是,是两只僵尸被一个白衣人抓住了。"阿九忽然发现白师父是个骷髅人,在麻豆眼中,可能也是一只僵尸。
两只夜行尸很是不满,两人腰间被一根粗壮的藤条系住,驱赶他的人,正是白师父。
白师父原本一身白色袍子,又加上一件白色的风衣,行走在白色的雪地之上,几乎融入整个山林之中。从洞口映出火红的光芒,照在白师父的身上,映衬出白师父的举世无双的风采。
我喊道:"白师父,你真厉害,两只夜行尸都被你抓住!"
白师父踢了两脚,两只夜行尸不甘心地倒在地上,不敢再动弹,将藤条系在一旁的石头上,道:"你们不要乱跑了,我脾气可不好。"
"嗷嗷啊!""嗷嗷啊!"夜行尸难过地应道。
金鼠从我的身上溜下来,跑到了白师父的身上,开心地叫着。麻豆揉了揉眼珠子,道:"阿爸,是不是我在做梦,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这个白衣服的僵尸怎么还会说话"
麻蛋也是第一次看到白师父,一时半会也没有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的,道:"女儿,我也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
白师父将白色披风往后一拉,不由白色的积雪落下,迈着步子走过来,道:"萧宁,没想到留下青蚨,你还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出去很久。来,进洞跟我说说这大半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师父大步走入洞穴里,看着目惊口呆的麻豆,伸手捏了捏红扑扑的脸蛋,笑道:"你放心吧,我不吃可爱的小姑娘的,你可爱吗?"
麻豆饶是胆子大,听了这话,也不敢反驳,猛地点头,道:"可爱,可爱。我阿爸说我世上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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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结束,大家晚安)
第十二章、神秘人物
麻豆说完这些,脸已是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
我笑道:"麻豆,白师父是世上最好的人,不会吃人的。他只是跟你开玩笑。"
白师父将风衣拉了一下,这才坐好,目光扫动,落在我的脸上,惊喜地说道:"萧宁,你的面貌比半年前要好多了。这半年过得很辛苦吧!"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辛苦。我与阿九先去曾家救我阿妈,后来凶虫发作。我被送到天师府,在那里呆了半年。有一次,土卵虫钻入我手掌,改变我的身体。凶虫三年之内,不会发作。"
白师父道:"张玄薇还是极好的,你们就应该在一起。"白师父知道我去天师府,自然与张玄薇在一起,所以才说这些话。
麻豆笑道:"萧宁哥哥,原来你喜欢的女孩子叫做张玄薇啊。"我道:"麻豆,你这样看着白师父,他会把你丢出去的。"麻豆眼睛瞪得大大,说话的时候,其实在偷看白师父,心中好奇,骷髅一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活着的。
麻豆忙把眼光移开。双手一直拉着衣角,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白师父应道:"可爱女孩,你叫着麻豆吗?"麻豆听到白师父的问话,道:"我不叫麻豆,我叫麻胜雪。麻豆只是小名。"
白师父笑道:"都好听。叫麻豆更亲切一些,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呢?你要先告诉我。看你喜欢那个名字。"
麻豆捂着胸口,脸色更红。不知是因为洞内的篝火,还是因为心情的紧张,说道:"你叫我麻豆吧,也没有那么难听。反正和我关系好的朋友,都叫我麻豆。"
白师父不由地笑了起来,说道:"麻豆,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我有个东西送给你。原本是左右两块的,掉了一块,就剩下这一块了。"白师父的心情很好。从身上取出一块白色玉佩,赠给了麻豆。玉佩是蝙蝠的图案,寓意着福气。
麻豆看了一眼阿爸麻蛋,不敢贸然答应。
麻蛋也看出白师父性情爽快,不是阴谋家,笑道:"既然是白前辈送你的东西,那你就收下吧。"
麻豆这才走上前,伸出双手,接过白师父的玉佩,对于眼前的骷髅人,由最开始的畏惧变成喜爱,毕恭毕敬地说道:"谢谢白前辈。"玉佩通体洁白,跟了白师父许久,蝙蝠图案经过美化,是吉祥的配件,麻豆得了蝙蝠玉佩,欢喜不已。
白师父正色问道:"萧宁,你们这一路过来,可有什么危险吗?"
我点头说道:"从天师府开始,一路上都有人暗算我。幸而阿九在身边,并没有发生意外。我想,他们可能要借着这次斗虫大会,对虫王发难。"
麻蛋着急地问道:"白前辈,你可见到我大哥虫王?可否遭遇了危险?"
白师父说道:"他应该在前面,至于有没有危险,暂时我还不太清楚。这次比虫大会背后,的确有一股暗流,是针对萧家,也针对萧宁。"
白师父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才离开了毒虫洞,悄悄地追了过来。
"虫门已经安静多年,这次又是什么人泛起波浪?他们要动我大哥,我麻蛋第一个不放过他们。"麻蛋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能有阮家,还有麻家十三峒内部的人,还有一脉使用食脑虫,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我说道。
阮家的蛇毒,十三峒内部的行尸,还有暗中可以使用食脑虫的力量。
"食脑虫!"白师父微微一愣,"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邪恶的虫子。食脑虫养殖非常简单,为师也说不上是哪一个势力。"
"数日前,我从天师府出来,就被食脑虫攻击,有的食脑虫是黑色的,有的还是红色。"我又说道。
"这些人丧心病狂,还弄出红色食脑虫。"白师父有些生气,"红色食脑虫似乎可以对付僵尸。他们不仅要用食脑虫对付人,还要用食脑虫对付僵尸。萧宁,日后要用心追查食脑虫,争取将这种邪恶的虫子全部诛杀!"
白师父向来好心肠,不会说出诛杀虫子这样的话,看来食脑虫的确过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培育出专门对付僵尸的红色食脑虫。
我点头道:"我一点细心查找,争取诛杀所有的食脑虫!"
夜色越来越深,外面又飘起了白雪。白师父说道:"萧宁,阿九,你们先休息吧。我在洞口打坐一会,不会有野兽冲进来。"
我与阿九依言靠在石头上,慢慢地进入睡眠之中,走了一天的山路,饥渴与寒冷早已使人疲惫不堪。
大概到了凌晨四五点的样子,石洞外面传来一声锣声,躺在地上的夜行尸发出了嗷嗷的叫声,从地上挣扎起来。两只夜行尸齐齐往前面跳动,藤条从中间折断,吸着藤条的石头也飞了起来。
白师父衣袂展动,从石洞里冲出来,身子一跃,跳到两人夜行尸肩膀上,双脚用力,压得夜行尸不敢动弹。
我与阿九已经醒了过来,追了出去。
咚!又是一声锣响。夜行尸听到锣声的召唤,急于往前面走去,可是白师父力量惊人,压得他们无法动弹。
锣声只响了一声,好像从任何地方传来一样!
"阿九,你听出锣声从哪里传来的吗?"我悄然问道。
阿九摇摇头,说:"奇怪,明明只有一声,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
白师父大喝一声,叫道:"朋友,要想带走你的两只夜行尸,最后现身一见!"白师父的声音很大,传遍了林野。
那敲锣之人肯定可以听得到。四周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
咚!又是一声锣响。夜行尸的动静越来越大,双手甩动,脚上发力要跳出去。白师父低沉地叫了一声,从两只夜行尸肩头上落下来。
夜行尸快速往前面跳去,一步就落到几米之外。
白师父道:"我们追上去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驱赶行尸!"夜行尸被锣声牵引,跳动的很快。
我们追了上去,穿过树林。夜行尸越跳越偏僻,将一些石头撞飞,一些树枝被折断。
我心想不好,夜行尸有些问题。我叫道:"不好,这些夜行尸可能要投崖!"白师父也是一惊,叫道:"朋友果然好手段,自己的夜行尸都不要,让他们投崖。"
撞飞了一些石头,迎面就是一处三十米高的断崖。两只夜行尸到了悬崖边上,没有再往前面动弹,它们极力抗争着锣声带来的指令,它们甚至双手落在一起,不愿意跳下去。
咚!又是一声锣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夜行尸躲不过着中阴锣的响声,发出厉嚎,嚎声中满是不甘心,往前面跳去,双双坠入悬崖。
"看来这人,不惜葬送自己的夜行尸,也不愿意它们落到我们的手上。"白师父恨恨地说道,"僵尸养久了,也会生出一些轻柔的情感,这人太过冷酷。"
白师父立在悬崖边上,看着三十米高的悬崖,难掩心中的愤怒。
"小心!"阿九叫道。手中抓了几枚螺丝钉,直接飞了出去。就在积雪之上,有几条红色的食脑虫,潜伏而行,来得很隐秘。螺丝钉扬出之后,将红色食脑虫钉住。来广吐扛。
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道:"白骷髅人,这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何必插手呢?我的两只行尸被你害死,只要你离开,我可以不同你计较。"
有两只食脑虫躲过了飞来的螺丝钉,爬得飞快,直扑白师父。
第十三章、危机四伏
又是食脑虫!我不由一惊。快步上前,将漏网的食脑虫踩在地上。
食脑虫在雪地挣扎了几下,竟然没有死,再次冲了过来,妖艳的身子还带着一股恶臭的气味。
阿九又打出两枚螺丝钉。方才将两只蹦跶不安的食脑虫打死。我滚了一个雪球,将食脑虫包在里面,推入身后的悬崖。
白师父朗声道:"靠几只虫子,靠躲在暗处不敢现身,靠几只不成器的夜行尸,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岂能吓退我!"来广介圾。
四周寂静无声,那人已经没有踪影,阴锣声音也没有再传来。大风从悬崖边上吹来。
阿九道:"此人神出鬼没,倒也有些手段。尤其是那阴锣,竟然引得夜行尸坠入悬崖之中。他们不惜毁掉夜行尸。说明他们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沉思了一会,道:"马上就可以到斗虫的地方,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可以弄清楚。至于他们数次加害于你我,这笔账也要算清楚。"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阿九与白师父回到石洞。麻蛋与麻豆已经醒来。麻豆问道:"阿爸,今天就可以虫王大人了吧。"麻蛋说道:"是的。"
白师父在出发之前,嘱咐地说道:"食脑虫闻到血腥味会发作,你们千万不要弄出伤口。如果有伤口,尽量用火烧死它们。"
众人点头。天虽然亮起来,光线还不是太明亮。我们打起火把,接着往西边山头走去。林子越来越密,又是一个高高的山头。
"翻过高高的山头。应该就是斗虫的地方。"麻蛋指着被远处的山头,有些兴奋地说道。
听了这话,我的心跳加快,脚步也快了不少。
积雪比昨天更深,几乎没到膝盖,每一步都十分艰辛。这最后一处山头,花了两个小时才等到山顶上面。四周的景观一览无余。白雪、怪石映入眼帘,风光绝美。
寒风吹来,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往下边看去,只见对面山峰中间,有一处开阔的空地。空地上方是一块斜立的大石头,可以挡住部分风雪。空地之上,有数个篝火,篝火边上,围着不少人群。
麻蛋道:"看来是十三峒的人。他们应该可以早就到了。不知斗虫有结果没有。"麻蛋哈着热气,不由地有些紧张,下意识把手放在背着的七色蛊上面。
阿九道:"这些人里面,可能有偷袭我们的人,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不过既然到了斗虫场地,他们的阴谋也该告一段落。名正言顺地进行斗虫了。"
麻蛋听了阿九的话,脸上有些忧虑,道:"二十年没有斗虫!自然会有新一代人物出现,他们若真的觊觎虫王之位,现在肯定是好机会,厮杀肯定惨烈。"
我们远眺斗虫所在的空地,商量了各种对策之后,便开始行动。白师父下山的过程中,跃上一块大石,朝着对面长啸一声。林间的鸟儿、洞中的兔子听到长啸声,都受到惊动。
白师父是在想今天凌晨打锣的人发出信号,我们来了。
不管你们欢不欢迎,我们还是来了。
下山的路走得要快一些,下到山谷中间,发现一条陡峭的山路,两边都是高大的石头。
两个腰中刮着腰刀的汉子,叫道:"蚩尤帝魂照苗疆,你们是哪一支哪一峒?"两人头上缠着黑色的头巾,一身黑衣的苗衣,耳朵吊着巨大的耳坠,目光炯炯有神。
麻蛋将腰刀往前一拉,应道:"青崖风光无限好,我是青崖峒一支,身上所带七色蛊。"麻蛋又拍了拍身上背着的罐子。
两人神情微微一变,傲慢的态度有所和缓,其中一人一拜,道:"里面请。"
七色蛊在苗疆十大蛊虫之中排名第二,麻蛋这一只蛊虫埋了多年,自然有过人的地方,那罐子散发气息,两人自然感受得到。
麻蛋领着麻豆从两块大石头中间穿过去。
守卫又将长刀一压,问道:"蚩尤帝魂照苗疆,你是哪一支哪一峒?"
我第一次来参加这个斗虫大会,没想到之前这么一套仪式,笑着说道:"茶花峒金蚕蛊。"
我心中不太清楚该怎么对上这话,暂时报上这个名号。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其中一个问道:"金蚕蛊?你确定养出了金蚕蛊,而不是蜈蚣蛊"那人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我好笑地说道:"有什么不确定,金蚕蛊就在我体内,要不我请出来让你们看看。"我往前走了两步,右手已经伸了出来。
两人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将腰上的长刀也拔了出来,道:"不要靠过来。你们进去吧"
金蚕蛊在各种蛊虫中排名第一,在养蛊人心中有着神圣的地位。两人始终不敢靠近我,脸上爬满了汗水。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若有人要对付虫王,金蚕蛊自然会击杀他们的性命。"我语气平静,从两块大石头中间穿过去。阿九与白师父跟了上去。
白师父已经将风衣斗篷拉起来,脸上蒙上一块白布。我们顺着山路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开阔的平地中间。
这里已经烧起了数堆篝火,每一堆都有一人那么高。
每一堆旁边都围着不少人,他们服装各异,每一个脸上都是眉头紧锁,虽然坐在火边烤火,表情都没有丝毫放松,有的手还压在刀上。
他们每一人身边有的放着竹篓,有的放着黑包。从这些竹篓、黑包里面,散发出淡淡的煞气。
不用说,这里面都是他们带来的蛊虫。
白师父一眼扫过,感知散在空中的气息,小声地说道:"萧宁,苗疆十大蛊虫差不多都到齐了。每个人脸上都阴气沉沉,都像有心事一样。"
我目光也扫视整个平地,并没有看到二叔的影子,刚准备喊叫。阿九却给了我一个眼色,暂时不要发声。
阿九脸色也凝重,手上压了两把短刀,仔细观察着四周。阿九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昨晚驱赶夜行尸的人,就藏着这些人之中。
我们往前面走了两步,走到一个没有人围着的篝火上。热量传过来,衣服上冒出一股热气。
阿九小声道:"他在这人里面,我却看不出是哪一个?这斗虫的地方,太诡异,太安静了。"
不得不说,除了木材裂开的声音,并没有多余的声音。
整个斗虫的平地上,格外地安静,安静过头后就是致命的压抑。
麻蛋也是焦急,小声嘀咕,说道:"我大哥虫王应该早早就过来了,为什么不见他的踪影。"
白师父示意我们暂时坐下,大声道:"走了一个上午,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
我将黑伞放在身边,将带来的食物取了出来。一锅米饭已经差不多吃饭。麻蛋也把带来的锅巴、萝卜干取了出来,放在火边热一热。我们便开始进餐。麻豆拿起一块锅巴,放在嘴边,发出卡蹦脆的声音。
忽然,传来阵阵清香,这香味里面夹杂着酒香与烤肉的香味。酒是好酒,香味醇厚。肉是鲜美的野兔肉,烤出来后自然是美味。
"都是十三峒的朋友!吃些锅巴肯定不管饱。这里有美酒与烤肉,你们吃一点。"一旁篝火边上,有个面带微笑的老头说道,将一坛好酒与一只烤得冒油的兔肉送了过来,
麻豆看着兔肉,口水已经流了出来,伸手将口水擦掉。
白师父看着美酒与烤肉,平淡地道:"你这美酒里放着断肠的毒药,兔肉里藏着致命的蛊虫。我们还想多活几年,所以你老人家的心意。我们只能拒绝了。"
第十四章、虫王受伤
那面带微笑的老汉,脸上表情微变,瞬间又用微笑掩盖,道:"哪有什么毒药,我是不会对自己人下蛊虫的!我穿越密林才背了一坛酒过来。想分给你们喝一喝。"
老人的声音依旧平缓,所有的心思都被藏了起来,根本无法察觉。可惜他犯了一个错误,他眼下面对的人,是这世上少数几个精通蛊术的人,常见的下蛊办法根本就逃不过白师父的双眼。
白师父冷哼了一声。叫道:"是吗?那你把酒喝下去,把肉吃了,要是你能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我就叫你一声好人。"
老头子一脸窘迫,随即笑道:"你这人。不知个好歹。我原本是好心肠,却被你看成黑心之人。"
白师父不愿与这老头扯下去,叫道:"被人点破还要狡辩,你给我把嘴闭上!"老人本想再辩驳几句,却被白师父气息所震慑,咽下一句口水,伸着袖子将额头的汗水擦掉。
阿九暗暗地压住腰间的小刀,缓缓地站了起来,道:"萧宁,我错了!之前的估计都错了。"
我也把黑伞提在手上,问道:"怎么错了?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场面吗!"
白师父点破食物里的蛊毒,我与阿九同时站起来后。
原本分散在烤火的众人都纷纷围了过来,他们脸色阴沉。将身边的竹篓与黑包拿了起来,这里面有致命的蛊虫。
众人靠过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我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后背心也是汗水,黑铁伞也变得沉重。我目光扫动,看到人群之中,有两人依稀是白龙峒的人。我们之间打过照面,两人目光与我接触,不由后退几步,他们站在最后面,并没有冲到前面。
阿九叹道:"从天师府出来,我推测只有部分人敢反叛虫王。现在看来,整个十三峒除了茶花峒、青崖峒之外,他们所有人都反叛了虫王。我对对手的实力分析失误,所以我错了。"
我失声叫了出来:"什么。他们都背叛了虫王!"
这的确与开始预测有些偏差。我们以为只有少数胆大妄为之人,勾引外面的虫门实力,没想到所有人反叛了虫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虫王萧关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以虫王一人之力,强力扫灭这些背叛之人,还是有些难度。
而且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他们在反叛之前,是有机会偷袭虫王。
一旦虫王被他们偷袭,要从这里跑出去的可能就更小,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我看了一眼阿九。
阿九明白我心中所想,点头说道:"所以,你心中所想,可能没有错。虫王并没有收拾背叛者,反而被背叛者们暗害了。"
阿九很平静地阐述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观察了四周,说道:"如果虫王遇害,他们应该早就离开这里,怎么还会逗留在这里呢!"
这时我透过篝火的光芒,看到平台的最里面,有一个圆形的洞口,洞口还有绿光发出来。
我心中一动,或许这就是麻蛋口中的那个神奇的洞穴。在青崖寨的时候,麻蛋曾说过,斗虫地方是一块平地,附近还有一个神奇的洞穴。
"虫王并没有死去,而是受伤,退入那个发着绿光的洞穴里。他们不敢闯进去,就围在空地上。"我做出了正确的结论,指了指山壁下面的绿洞。
白师父笑着说道:"萧宁,看来正如你所想,他们不敢冲进去,就设法把虫王困死在里面,虫王也是人,没有食物与清水,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麻蛋知道虫王没死,心中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女儿麻豆,说:"女儿,你跟着我,要小心一些。"将腰间长刀拔了出来,知道等下打下去,可能就顾不上自己女儿,所以提前说了这番话。
麻豆跟着麻蛋身边,脸上没有半点惊慌,把自己带的小刀拔出来,只是这把小刀是用来玩耍,并没有开锋,也伤不到人。
阿九点头说道:"没错,他们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困死虫王。他们一路设伏,不愿意我破坏他们的合围计划!"
麻蛋痛心棘首,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你们不怕蚩尤大帝责怪你们吗?你们就不怕蛊虫反噬,七窍流血而亡吗?"
麻蛋措辞很犀利,传遍整个空地。
蚩尤大帝,是苗疆一位祖先,当年与黄帝打过,带着八十一个兄弟,带着各种猛兽与黄帝一较高低,传言蚩尤大帝还登过泰山。也是这位蚩尤大帝,开始驯养苗疆十万大山里的毒虫猛兽。
虫王萧关是蚩尤大帝选中的虫王,如果真要选出新的虫王,也要经过比虫决定。他们这样做,是违背蚩尤大帝的意志。
整个苗疆养蛊人,都祭拜蚩尤大帝,就连当年嫁入白龙峒的沈金花,也曾经用蚩尤大帝的名号发毒誓。
众人都知道,违背蚩尤大帝的后果。蛊虫反噬,极有可能发生。
麻蛋此话一出,围上的众人,有几人脸色发白,身子发抖,背叛蚩尤大帝的下场十分可怕,七窍流血还是轻的。
众人心智有些动摇,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有人把目光投向老汉。
老汉哂笑一声,将酒坛举起,直接砸向了三米外的篝火。酒坛撞在木材上,当即裂开,嘭地一声,烈酒烧起,大火猛涨。
老汉大叫一声:"他们就这几个人,除了这一张嘴之外,没有什么本领。我们并肩冲上去。莫让他们救出了虫王,不然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待这事情结束,我们再祭祀蚩尤大帝!"
篝火迎风烧得更猛更烈,火苗嘭嘭作响,就像人心中燃烧欲望一样。原本动摇的人群听了老汉的话,知道大错已经犯下,只要咬牙往前冲。
"你们敢!"我厉声喝道。
白师父衣服一甩,将眼前的篝火打飞,各种燃烧的木材直接就飞了起来,将靠近的几人逼退。
麻蛋快速将蛇皮袋解开,又把里面的毒蝎子全部解开,金尾毒蝎子摇摆,朝前面爬去。几人连忙跳跃,躲过金尾蝎子。
又有几人,挥动长刀,把金尾蝎子给劈成两半。
麻蛋所带的金尾蝎子本来就不多,不过片刻,就被杀的干干净净。
他们此番举动,更加佐证我方才的判断,虫王萧关并没有死,就困在发着绿光的洞穴里。
他们躲过燃烧木棍,砍杀了金尾蝎子,又再一次冲杀过来,其中有两人悄悄地打开竹篓,两只蛇蛊已经溜了过来。
我厉声叫道:"金蚕蛊在我身上,你们想死想活,自己想清楚!"
我的叫声并不算太大,但金蚕二字本身就拥有某种神光。
众人听闻"金蚕"二字,不由地后退,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放出来的两条蛇蛊,也被他的主人收了回去。
麻蛋这时,用力喊道:"大哥,大哥,我是麻蛋,你在里面吗?小蛇,小蛇,快点回答我。"麻蛋双眼已经通红,手上锈迹斑斑的长刀,不断地挥舞着。
退却的众人虽然有些慌乱,并没有乱了阵脚。
他们交错在一起,堵在绿洞前面,手上的蛊虫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唯独缺少一个敢冒头的人。
麻蛋大喊之后,绿洞里面,并没有传出回应的声音。
我心中担忧,外面闹着这么大动静,为何虫王迟迟没有动静,难道是伤得太重了吗?
老汉呵呵笑道:"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金蚕不在虫王身上,怎么会在你身上。莫要说这些鬼话来骗人。"
我往前迈出一步,看着老汉,道:"是吗,你过来,咱们握握手!"来广呆扛。
第十五章、五毒踪影
我往前面走了两步,心中还是有些担忧,金蚕已经被封在体内,要想放出来是不可能的,只能引诱老头与我握手。
这老汉明显是他们的领头人。如果将领头人彻底击败,或许可以摧毁反叛者的心底的防线,扭转眼前的局面。
当我往前面走出两步的时候,将脚下的一块石头踢动,眼中自信满满地看着老汉。
那踢动石头滚了几下,最终停住。
"我麻七两在苗疆也是有一定名声。难道我还怕你吗?小子,你有眼不识泰山,今日今日我让你七窍流血而亡"老汉额头上开始冒汗冒油。
外面虽然大雪纷飞,但空地上篝火声烧得很大,温度比外面要热的多。再加上金蚕在养蛊人心目中的地位,无形之中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
麻七两说完这话,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与油光,身子也跟着后退了两步。
我冷笑一声,说道:"麻七两,你也是麻家人,怎么会勾结外人,对付自己的虫王,我对你很失望,金蚕蛊对你也很失望。要七窍流血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麻七两喉结动了一些,叫道:"你叫什么名字。把金蚕拿出来给我看看?在这里废话,不要给我演空城计!谁知道有没有金蚕"
麻七两声音有些颤抖,但听起来还是很镇定。
我冷笑一声,说道:"我是茶花峒的人,受蚩尤大帝庇佑,至于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你已经被蚩尤大帝抛弃。我的名字不需要告诉我你。如果你是苗疆的养蛊人,连手都不敢同我握的话,那你就太逊色了!"
麻七两再一次被我鄙视,脸色越发阴沉,擦去的汗水再一次冒出来。
他年纪已经老了,在苗疆活了多年,打从记事开始,就知道金蚕了的威名。这几十年来,金蚕之名深深地刻在心中。各种金蚕显威名的故事,听了一箩筐。
有时候人的年纪越大,血不再是热的,失掉了往前冲的激情,更加怜惜自己的生命。麻七两暂时不能断定我带有金蚕,却不敢靠近。
若真是有金蚕,自己会死的。
"我麻元上来试试你的金蚕,要是我死了,也怪不得茶花峒的兄弟。"从人群背后传来声音。
我仔细看了过去,人群散开,那个叫做麻元的人走了上来。我记得这人,他是白龙峒的人。开春因为沈金花、麻小巫的事情,我们打过几个罩面,也知道彼此的身份。
莫非这人要乘着机会,替沈金花出口恶气?
我心中暗暗一动,再看那麻七两,脸色松了一口气,压住身后的人,暂时不要多动。
"麻元兄弟,你肯出手,我就放心了。这小子八成在上演空城计,依我看,金蚕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麻七两又恢复了固有的自信。
麻元大步走出,脸色很平常,对着麻七两双手一拜,将背后的长刀往后一拉,大步走了过来。
阿九警觉地也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三米外。如果麻元生出别的心思,阿九随时可以动手。
麻元停在一米外,气色正常,忽然间,他做了极其细微的动作,这个动作只有我一人可以看到,整个空地都没有人察觉。
这个动作一般人也不懂,除了我之外。
麻元在抬手的时候,他的手上面多了一样东西,一只蝎子的钳子,也就是蝎子手。这只蝎子手,乃是麻蛋放出的毒蝎子,被麻元用刀劈死之后。麻元特意捡起了一只蝎子手。
麻元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用站出来,除非他要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不用说,这信息就在他手上的蝎子里面。
我很快明白过来,能与蝎子手、白龙峒发生关联的,就只有五毒怪了。
五毒怪是白龙峒的蛊神,麻元要告诉我的事情,与白龙峒蛊神五毒怪有关。
麻元不能开口说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传达讯息。
那蝎子手在麻元手上停留了一瞬间,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衣袖里。
麻元冷笑一声,道:"茶花峒速来以善养金蚕出名,你这回来带了几只金蚕!"
我哈哈大笑,随即说道:"像金蚕这样的王虫,若是养出两只,必定会杀个天翻地覆,只会活下一只。金蚕只有一只,最最凶残最最威猛的一只。还有,你真的要替麻七两出头吗?"
麻元微微一愣,他话里的意思是问我带了几只金蚕,若顺着他的意思讲,说带上七八上十只最好不过。
可他没有考虑过,金蚕难养,能养出一只就不得了。而且说只有一只,远比七八只更有威慑力。
神蛊虫永远只能有一条。
麻元点头,说道:"我来替麻先生先试试你,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麻元右手伸出,手掌心都是老茧,眼睛也很平静。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退去。而麻元也会配合我演一场戏。
我决定冒险一试,右手也伸了出去,与麻元握在一起。握手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他的手很有温度,充满了善意。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动,依旧在传递这某种讯息。
我感觉到他的食指动了七下,之后就停了下来。
七下,会是什么意思?
五毒怪,七下,连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的眼睛与他对视,眼睛渐渐变红,感觉到他的体内有些怪异,再细看他的眼睛,似乎有奇怪的虫子在动弹。只是短短的十多秒钟,麻元的眼睛开始变红。
麻元忽然厉声叫道:"小子,让你试试我七色蛊的厉害,看看你能否杀得了七色蛊!"
麻元的左手这时候忽然抬起,一条七色蛊从袖子里面飞了出来。我眯眼看了过去,这七色蛊颜色并不完整,只有五种颜色,并不算养成的。
我大声叫道:"金蚕就在我身上,这未成形的七色蛊,岂是我的对手。"
暴喝之后,声音传遍空地。
那未完全养成的蛊虫,瞬间落到地上,挣扎了两下,不再动弹。
麻元用力咬了自己的嘴唇,整个人忽然弹开,倒在地上,吐了一些鲜血出来,叫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你体内有金蚕?金蚕竟然与你连为一体了。"
麻元挣扎了两次,并没有再爬起来,声音也变得恐怖起来,道:"你把金蚕吃进体内,你是小魔头,你"麻元的意思很明显,绿洞的虫王是大魔头,眼前的我是一只小魔头。
麻元这种表现,有一半是演出来的,因为我根本没有用太大力量对付那只未成形的七色蛊,甚至他弹开,也是他自己表演出来的。来杂页弟。
我心中好笑,但嘴上却极其冷酷地说道:"麻元,你并不是带头人,所以我没有取你的性命。麻七两,告诉我,你与什么人勾结,那人在不在这里?"
麻七两额头上的汗水更密,又是后退了两步,叫道:"小子,金蚕在你体内。倒有些意思,难怪你要跟我握手。今日就算你是小魔头,我麻七两也要除掉里面的虫王。"
麻七两又道:"金蚕在你体内,你也放不出来。只要我不靠近你,你就不可能伤到我。"麻七两脑袋反应极快,从中想出了当中的破绽。
众人后撤数步,纷纷将长刀挥动。麻元的同伙,从人群背后出来,把麻元扶了下去。
我伸脚将眼前的一块石头踢动,石头滚动了两下,落到了麻七两的跟前。
"阿九!"我很平静地喊出了两个字。守在我边上的阿九如同箭矢一样飞了出去。
阿九的速度极快,也深知擒贼擒王的道理。麻七两骤然之间察觉到自己的性命受了危险,忙将身边的男子一拉,挡在了面前。
阿九身子一闪,如同鬼魅一般,冲到了麻七两的背后,一把锋利小刀从背后刺入,贯穿了麻七两的胸口。
ps:
(昨晚晚上本来要更的,后来发生了一些琐事,没来得及写。对不起大家,今天起了个大早。)
第十六章、乱局陡现
麻七两感觉到痛楚从胸口散开,很快传遍了全身,低头的时候,忽然看到自己胸前多了一把滴血的小刀。
这刀是什么时候刺入自己体内的?
"啊!"麻七两凄惨地嚎叫着,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眼神里满是恐怖。
阿九一身杀气,目光环视四周,众人连忙后退,将麻七两一人留在空地中间。
阿九这一刀并没有致命,只是从左边的胸前肩膀刺过去。但是很痛很痛,鲜血正从两边流出来。
麻七两脸色已经惨白,胸口上的刀也没有马上拔起来,一手压在伤口周围,一手撑在地上。叫了一声之后,咬着牙没有再叫出来,目光恶毒地看了过来,叫道:"只要我没死,我就不会输!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诅咒你们,变成厉鬼,阴魂不散地缠着你。"
阿九居高临下看着麻七两,冷冰冰回道:"你心中清楚,死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你现在活着,痛苦会折磨你,当你身上的鲜血慢慢流干的时候。你就感觉不到痛苦,然后失去知觉。或许在临死前,还能看到自己的一生!"
说这话的时候,阿九就如同地狱上的修罗,没有一丝的情感。阿九身上带着的气息,是杀人后积累下来的,阿九是猛龙。常人根本受不住他身上冰寒的气息。
麻七两喉结动了几下,眼睛下面的软皮抽动了两下,不敢与阿九对视,目光落到我身上,叫道:"你你们们不知好歹,敢对我动刀子!这点痛算什么,我被毒虫噬咬的时候,痛苦比这厉害数倍都不止"
麻七两袖子里面,飞快地溜出两只黑色的蜈蚣蛊。这蜈蚣蛊个头很大,比我所见过所有的蜈蚣都要了。可见,这两只蜈蚣蛊养了很长时间。
"阿九,回来!小老儿要蛊虫,让萧宁去解决!"白师父朗声叫道,随即衣袖一卷,把阿九拉了回来。
阿九平安地落在地上,说道:"萧宁,麻七两背叛虫王,我不能杀他,留给虫王来杀。"
我微微点头,往前面走了两步,挡住两只快速爬行的蜈蚣蛊。我问道:"这蜈蚣蛊养了多少年了,有二十年了吗?"
麻七两脸色更加惨白,叫道:"小子!我这两只蜈蚣,是从贵州寻到,用了我的鲜血养成,怨念极强,今日就让你来给我陪葬。"
麻七两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两只肥大的蜈蚣蛊也感染到主人的愤怒,一路上爬来,更是冒出一股浓浓的黑气,跑过的地方,流下了两串长长的红线。
我摇头说道:"麻七两,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我相信这里肯定还有食脑虫,而你现在鲜血满身。如果食脑虫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会不会把你吃得精光。"
麻七两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嘴角微翘,冷笑一声说道:"这里有火你别吓唬我!儿子,杀了这小子,吸干他的骨髓。"
麻七两眼睛凶光冒出,咬牙叫喊,一旁的火光映照,如同中邪的癫狂之人。
麻七两一生未娶,两只大蜈蚣如同他的儿子。
肥大蜈蚣蛊来势汹汹,被我挡住之后,得到了主人死命令,开始攻击我,顺势就爬上我衣服,顺着衣服爬动,很快就到了我胸口。
我双手将一双蜈蚣蛊抓住,用力撞在一起,叫道:"你跟着你的阿爸一起死吧。"两只蜈蚣蛊碰撞的一刹那,竟然合在了一起,身子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叠加,个头也开始突长,一下子又长了不少。
我双手将大蜈蚣蛊紧紧扣住,它身上迈出的黑气侵蚀了我的双手,一下子就变黑,双手也有些麻木。
看着这阵势,大蜈蚣蛊要从我嘴巴里面钻进去。
我骂道:"你除了个头大一些,没有什么本领。"我将大蜈蚣蛊抓住,直接丢向火堆里面。
我就不信大火烧不死你,我心中不由地说道。
大蜈蚣蛊落到火中,随即一弹,又直接弹射而出,动作之快,力量之足,都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等到大蜈蚣蛊飞到跟前,我伸手一抓,又将它死死地掐住。我整个人也跌坐在地上,它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痕迹,毒性与怨念依旧强悍。
"萧宁,我之前让你练习过控虫术,你尝试着利用金蚕的威力,控制着蜈蚣蛊。"白师父的声音传来。
阿九也焦急地看了过来。
控制蜈蚣蛊,我心中一动,这招的确可行。
控虫术,我只见过一次,当初二叔在曾家,就曾经控制了曾家家主的蛊虫,反过来对曾家家主下蛊。可见这控虫术是一种十分高超的本领,片刻之间也没有办法掌握,再说金蚕在我体内,还没有到听我号令的底部。
我应道:"金蚕与我是平等关系,要想利用金蚕控制蜈蚣蛊,的确有些难度。"
"是吗?"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我看很简单。"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虫王萧关站在绿洞洞口。他的眼圈发黑,脸色苍白,胸口还有一处伤口,还有淡淡的血迹,应该是被腰刀砍伤的。
可他站在他洞口,腰杆却是笔挺,永远都不会倒下去,眼神依旧深邃充满力量。虫王扫过众人,眼神没有愤怒,却是浓厚的忧伤与失望。
虫王从绿洞里面走了出来,还能完成说出话来。众人惊慌的表情袭上,手心变凉,有几人吓得瘫痪在地上。
麻七两神情骤变,叫道:"快你们快对付虫王虫王已经数日没有吃东西,力量脆弱,他都是装出来的!不要让这边人冲过去!拦住他们!"麻七两又是大声喊道:"宝贝儿子,快将这小子咬死"
麻七两声音颤抖,变得刺耳起来,自己挣扎地站起来。
这声音叫出来之后,迟疑恐慌的人群,好像被声音带动,双眼变得通红。
几人长刀挥动,有一人举起一根长长火棍,直接丢向了虫王萧关。萧关已经是极度虚弱,见火棍飞来,后撤了一步。整个躲闪动作并不潇洒,众人瞧出了虫王的虚弱,勇气便胜了几分。
"不用管我,去救二叔,去救虫王。"我大声喊道。
"大哥,我来了。"麻蛋挥动腰刀,冲了过去,将腰间背着的罐子砸开,豢养二十年的七色蛊,破罐而出,冒出一股淡淡的烟雾,扑腾而上。
麻蛋的身形有些迟缓,手中的腰刀已经不再锋利,可是每一刀下去,都不曾保留,大哥就在十多米开外,这是生与死的距离,也只能用生命打通这条道路。
麻豆也透过闪动的火光,第一次看到了自己阿爸口中念念不忘的大哥。
麻豆不由地皱起眉头,这个脸色苍白,身材高大胡子拉碴的男子,看起来是那么落拓不羁,形单影只,和传说中威风八面的虫王,好像不太符合。
微风吹来,虫王的衣服迎风招展,露出带着血迹的伤口。
刀光虫影!人跑来跑去,四周笼罩各种奇怪的声音,篝火中偶尔传来炸动的声音。
四周跳跃的虫子,飞动的火灰,飞溅的鲜血,那个站在背后的男子,真的是虫王吗?
麻豆看着虫王,忽然想起,远山飘洒的白雪,山头上千万年不变的岩石,林间最深处最为孤独的泉水。这些大自然最孤独的存在,才是虫王的伙伴。来杂肝扛。
人间最孤独的王者,便是这样孤独站在人群背后,眼中带着沉重的忧伤。
麻豆看着阿爸麻蛋冲了上去,不由地陷入沉思之中,又从沉思之中回到现实,忽然她眼前一亮,叫道:"阿爸,告诉我虫王大人。我一直都想拜见他老人家"
第十七章、向往自由
麻豆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弥散在各种声音之中。
麻豆本以为阿爸听不到,颇有些失望。忽然,只见麻蛋从人群扭头看来,应道:"我答应你。"
麻豆笑了起来。脸上开了一朵明媚的花朵。
麻蛋大步冲上去之后,白师父风衣一甩,也跟着冲了上去。阿九喊道:"麻豆,我站过来一些,我守着你。"
麻豆闻声退了过来,靠在阿九身边。阿九手上提着一把短刀。立在我旁边。
白师父在篝火之中跳动,身子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白师父并不杀人,将人抓起来,直接丢了出去。
"杀虫王!杀虫王!"麻七两叫道,"杀了虫王。咱们就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此刻,一根火柱又飞向了虫王。
与此同时,有两人拉出一根长长的铁链,两人交错上前,将麻蛋围在中间。
"他是僵尸,用火把!"人群之中又响起一声叫喊。大风吹来,白师父的帽子吹落,脸上的白布也飘入火中,露出一张骷髅脑袋。来杂共巴。
数人交错跑动,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包围圈,火光山洞,将麻蛋与白师父挡住。
"萧宁,听着我的话。"虫王又躲过了火柱。声音大声地叫喊,"心中催促你体内的金蚕,让它威慑蜈蚣。"
虫王萧关连着跳跃,脸色更加苍白,伤口受力又有鲜血流出。
我听到二叔的吩咐,心中默念金蚕的名字,叫道:"该死的金蚕。你不要再偷懒。虫王若是死了,我第一个饶不了。"金蚕潜伏在我身体某处,忽然动了一下。
随即一股红色的气息从手臂传出来,与大蜈蚣蛊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撞在一起。
大蜈蚣蛊挣扎得更厉害,动作也越发地凶猛,那密集的双脚不断地抓动。
我双手都流出了红色的印痕,不过一会就发黑。我在地上一滚,把大蜈蚣蛊丢了出去。大蜈蚣蛊并没有停止攻杀的动作,落地之后。转身又冲了过来。
我双手扶在地上,双眼通红,用尽力气看着大蜈蚣蛊。
周身上下弥散着红色的气息,正是金蚕的气息。那大蜈蚣蛊感应到蛊王的存在,已经变得有些不安,匐在地上逡巡不前。
我河道:"金蚕在这里,你还敢蹦跶吗?"但大蜈蚣蛊碍于主人的命令,并没有后退,一人一蛊还在僵持着。
就在我与大蜈蚣蛊僵持的时候。虫王萧关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两人用火柱试探过之后,知道虫王真实情况,提着长刀靠了过去。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些变化。
麻元与白龙峒的同伴,伸脚一绊。
准备上去攻杀的两人身子失控,踉跄地失控在地上。
麻元选中其中一个,将那人压倒在身下,骂道:"麻能,我白龙峒虽然素来与茶花峒有矛盾,但他是虫王,你们狗胆子太大了,与外人勾结,还要杀虫王!"
麻元死死压住麻能,拳头提起,砸在麻能的脸上。
"啊!"麻元叫了一声,低头再看,发现腹部被一把尖刀刺中,鲜血如注,不断地流下。
麻能手中的尖刀还转动了两下,随即将麻元推开,自己半边身子也被鲜血染红,骂道:"你自己命都没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再过一会,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麻能站了起来,走出两步,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落到了地上,一双眼珠子翻白,眼角、嘴角、鼻子、耳朵同时流出了黑色鲜血,不解地叫道:"你是什么时候,把蛊虫放到我身上的这是什么蛊虫好痛我会看到蚩尤大帝吗?"
麻元腹部在淌血,摇晃地站起来,单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可鲜血还是不断地流出,整条裤子都被鲜血染红,脚下的位置也是一滩鲜血。
麻元冷笑道:"你就算死了,蚩尤大帝也不会照料你的,死后会成为孤魂野鬼,游走在十万大山,无所归依。我死了,会得到蚩尤大帝照料,肉身苦痛又算什么呢"
麻元的话说得异常坚决,随即大笑一声,喊道:"苗疆儿女的鲜血不是冷的。一只虫子怎么会让我们屈服呢!我们苗人向来养虫驯虫,怎么会被一只虫子改变天性!"
麻元说这句话,几乎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捂住腹部的伤口,忍着痛疼,一步一步往前面走去。
而后转身,背对着虫王,将腰中的长刀拔出,守在虫王的面前,撕下半片染红的衣服,咬在了嘴上。
我听了麻元的叫喊,眼眶一热,当即喊道:"白师父,二叔,有七峒没有背叛。"
麻元先用蝎子手向我示意,而后与我握手的时候,手指动了七下,现在回想,应该是在向我透露一个重要讯息:尚有七峒没有背叛虫王!
麻元站在原地,眼睛里的红线游动更快,黑血的鲜血从嘴角流出来,他咬着牙关没有叫出来,牙关磨得发响,身子发抖,凭着胸口的热气,没有倒下去。
白师父大惊,喊道:"是食脑虫,他身上有食脑虫!"
就在麻元拔刀之际,已经有数十人撕下身上带血的布片,咬在嘴上,缠着身上,急忙闪退过来,围在麻元身边。
萧关眼中流出两行泪水,从后面穿过来,将麻元扶住,伸手按住麻元的伤口。
麻元腹部的伤口极深,失血过多,此刻已经是弥留之际。
麻元眼前一片朦胧,说道:"虫王,苗疆的雪是自由的,风也是自由,蚩尤大帝引领我们与汉人的黄帝打仗,也是追求自由。我们养蛊人不会屈服一只小小的食脑虫。我们来的时候,你已经进入绿洞里面我们只能等待时机。咳咳那个人藏在他们当中,他引诱兄弟们"
苗人养蛊驯虫,向来自由快活,怎能被一只虫子逼迫,改变自己的意愿呢!
麻元的弥留之际的话,在空地之上散开。
萧关牙关发响,盛怒之下,一拳打在地面,问道:"你们体内都有食脑虫吗?你们冒着食脑虫发作的危险献身相救,我萧关感谢你们。速速倒立,凝神静气,不要吸气。"
这十几人退到崖壁下,双手撑地,整个人倒立,控制食脑虫发作。
麻元笑道:"虫王,我们苗人不能相互残杀我希望你不要杀太多的人咳咳找出那人那人"
萧关看着麻元,眼角下的软皮抖动了一下,将麻元手中的长刀接过来,那长刀还沾满了鲜血。
萧关道:"我心中有数。"
麻元朦胧的双眼慢慢地变黑,嘴角的鲜血更黑。
萧关怒火中烧,一掌拍在麻元背后,喝道:"贼虫子!还不给我出来。"
麻元嘴巴张开,三只食脑虫从里面弹射而出,一红两黑。
萧关手中的长刀一挥,刀光闪动,食脑虫还没落地之前,就被长刀砍成数截。
麻元世界完全黑了,腹部的伤口和发作的食脑虫夺走了他的性命,他的魂魄归于星海。
萧关把麻元放到一边,自己站了起来,手上拖着一把带血的长刀。
长刀在地面划过,与地面发出嘶嘶的摩擦声。这摩擦声传开,原本打斗的人,都纷纷停留下来。铁索落在地上,火把也落在地上。
麻蛋与白师父冲到了萧关身边。
另外一方的反叛者后退,围在了胸口插着匕首的麻七两身边。他们的眼睛也是通红,眼中也有红色的细线。
"这些人体内都有食脑虫!"白师父扫动众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你们自断一手可以不死。将藏在你们当中的外人交出来!"萧关叫道。
第十八章、鲜血绽放 (为sherri玉佩加更)
虫王的身体虽然虚弱,但威严还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反叛者都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
麻七两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身子发抖。他的眼神游动。不敢与虫王的眼神接触。
萧关提着长刀走到我身边,道:"你这该死的蜈蚣,从哪里来,就往哪里去。还在这里干什么啊?"
萧关的手落在我的手臂上,金蚕更加活跃,那一股红色煞气更加猛烈。顺风蔓延,直击大蜈蚣蛊。
不远处的大蜈蚣被金蚕所震慑,红色的金光裹在大蜈蚣伸手,开始往后退去。
麻七两骂道:"该死的大蜈蚣,一点都没有。被这一团红色的气焰吓一吓,就没有斗志,真是废物!"大蜈蚣跑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到了麻七两身边,气力已经大减,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麻七两张开嘴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摆,无法站立,一旁的人伸手将他扶住。人蛊相通,麻七两吐血,说明蜈蚣蛊已经受伤。
大蜈蚣蛊爬到麻七两跟前的时候,又分开成两只。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麻七两骂过之后,还是将宝贝儿子收入袖子里面。
我这才站了起来,身子有些发麻,金蚕的红色煞气慢慢地退去。
萧关看了看白师父模样,问道:"你可是白骷髅前辈,黑骷髅是你师兄。我听萧宁说,你精通救人的蛊术?"
白师父道:"你便是虫王吧!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间豪杰。至于救人的蛊术,说不上精通,只是略懂一些。"白师父很少夸人,能这样夸赞虫王,必定有他的理由。
萧关又望了一眼麻蛋,兴奋地说道:"麻蛋,你也来了,咱们好多年没见面了!"
麻蛋叫道:"大哥。你没事吧!我来晚了,你责骂我吗?"麻蛋手上的长刀已经卷刃,手上有几处刀伤,衣服也被鲜血染红。
萧关微微一笑,说道:"麻蛋,当然没有事情。你能来我自然高兴,那边小女孩是你女儿吗?"
麻蛋伸手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对,叫做麻豆,大名叫做麻胜雪。"
虫王说道:"是个不错的小女孩,看她的样子,比你小时候胆子大多了,以后肯定比你有出息。"
麻蛋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年纪好小,就是有些调皮,但是识大体的。麻豆,你过来,见过萧伯伯,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虫王。"
麻豆在阿九的带引下,头一次站在虫王面前,呼吸有些急促,脸早已红了起来,鼓起勇气叫道:"虫王大人,你很不快乐,你的眼睛里面满是忧虑与不忍。"
众人一愣,不料从小女孩口中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萧关也是有些惊讶,麻豆所说并没有错。
除去七峒没有背叛自己,算上青崖峒与白龙峒,就是九峒。
可省下的四峒,他们的心已经被蛊惑,甘愿被食脑虫趋势,甘心葬送自己的自由。
萧关却是笑了起来,很坦然地说道:"我看到眼前的一切,所以不开心。斗虫大会本来是苗疆的盛事,最后被人给利用。他们设计对付我,叫我心寒。"
阿九说道:"除了对付虫王您之外,有一帮人还在天师府四周埋伏了我们。如果虫王你不忍心下手,我可以代劳。"
阿九的话很冷淡,但是传入麻七两这一群人耳中,却是一阵心凉,尤其是麻七两身边依旧弥散着阿九鬼魅一样的气息,担心下一把匕首刺中心中的心脏。
萧关看了一眼阿九,眼神很复杂,没有说话。他既没有拒绝阿九,也没有否定阿九。
萧关双手一拜,道:"白师父,劳烦将那边倒立数人体内的食脑虫逼出来,用火烧死就可以了。"
白师父说道:"救人原本是我乐意做的事情,不过我需要一个帮手,帮我打着火把。最好身上没有沾有鲜血。"
麻豆眼珠子看了看身边几人,道:"白前辈,我看这人就站在你面前,她叫做麻豆。"
白师父笑道:"那就是你了。"
白师父拉起麻豆的手,穿过空地,地上还有一些搏斗只剩下半边身子的蛊虫。麻豆从火中抽出了火把,守在白师父的身边。
白师父开始忙碌地帮人驱赶食脑虫。
萧关拖着长刀,再次看向了麻七两以及他身后四峒的人马,问道:"我已经给了你们考虑的时间,你们想清楚了吗?"
萧关看向他们的时候,眼神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痛苦。他又往前面走了几步。
萧关说道:"如果你们觉得我不配再当虫王,可以直接说出来。咱们可以通过斗蛊分出胜负,或许也可以推选出青年才俊,担当这个重要的位置。你们今日犯下的过错,其实也和我有关系。这些年,我四处漂泊,没有和你们好好聊过"
萧关将手上的长刀抬起来,直接砍向自己的手臂。麻蛋一直跟在身边,右手追出,将长刀握住,叫道:"大哥,凭什么他们犯错,你要惩罚自己呢。你这些年忙碌,为了十三峒耗费了苦心。我知道你想把麻家十三峒从虫门中带出来,不再参与虫门的斗争。我懂你的心"
麻蛋握着长刀的手开始流血,鲜红的雪顺着刀锋不断落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四周篝火已经毁了不少,还有几个冒着火光。
萧关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我的不对。我需要承担这种过错。"来杂讨扛。
麻七两咬牙切齿地叫道:"萧关,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地冒充好人。我偷袭你没有杀死你,让你跑进绿洞了。今日又让你翻盘,从来成王败寇,我已经没有什么话了。"
萧关示意麻蛋松开双手,道:"死不悔改!"麻蛋的手松开。萧关脚上发力,整个人冲了出去。他所用乃是棋布,十分灵活。长刀斜拉一下。
只看到鲜血顺着刀锋流下,麻七两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握住自己的胸口,可两个地方都在滴血,都好像控制不住。
"好好我养不出金蚕,我只能养出蜈蚣蛊我这一生失败"麻七两道,"可为何蚩尤大帝不垂怜我呢你不过是个外姓人只不过是麻烈云这只老狗收的义子怎么可能会得到蚩尤大帝的青睐呢"
原本提刀的萧关,再次挥动手中滴血的长刀。这一刀将麻七两的嘴巴给割开,鲜血飞溅,道:"妄言蚩尤大帝,辱骂先师,该把你舌头和嘴巴割掉!凭你没有敬畏之心,凭你没有向往自由之心,凭你缺乏善良之心,凭你不爱苗疆这片土地。如果你爱这里,就不该把祸水引入这里。"
麻七两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捂住胸口,可是嘴上的鲜血却没有办法捂住。
"哈哈"麻七两说话已经有些漏气,"只是,我不得不杀你。二十年前,斗虫大会上,我大哥麻三两就是死在你手上的"
麻七两说完最后一句话,整个人浸泡在鲜血之中,身子往旁边一倒,他没有闭上眼睛,手还在动,指头最后指向一个戴着斗笠的人。
麻七两最后一句话其实承认了自己的过错,他要杀虫王,是因为大哥麻三两死在虫王的手上,所以他要杀虫王。不过他承认自己用的方式错了,所以在倒地魂归星海之前,他用手指指出了那个外人。
麻七两躺在地上,看着头顶那块遮住天空的大石头,眼角里流出了后悔的眼泪。
或许,蚩尤大帝的帝魂会原谅这个可怜又可恨的老人吧。沧桑一生,陪在身边只有两只蜈蚣蛊,身子渐渐冷去,再也看不到苗疆的春花秋月,喝不得醇香米酒,吃不到甘香腊肉了。
萧关与麻豆同时出手,直取几米外的斗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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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经四更。
身体好久没动,现在去打球流流汗水。回来后,如果还有更新,会通知大家。如果没有更新,会在八点左右发个公告。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