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青玉葫芦 掠夺星力
“人呢?”
四面空空荡荡,星尊、舒吞天等人尽数不见,周围只有扬扬洒洒星屑飘落。
“嗯?”
张凡抬起手臂,但见仿佛风化一般,无数与周遭相似的星屑,正在不停地自身体上飞出,好像整个人都要散于了风中。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他们几人哪里去了,顿时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全身放松,两臂大张,似要拥抱虚空。
这一动作,好像在一瞬间,就放掉了所有的负担,整个人轻若无物,不需用力,几乎就要离地飞起,直上九霄。
须臾之间,星光大作,一柱璀璨,接天连地,将他笼罩在其中,顿时流光溢彩,星辉夺目。
“知”
一声星碎轰鸣,光柱骤缩,消散于虚空中,只有无尽星屑,扬洒而下。
巨蛇神道之中,再无人影,偶然风起,吹起漫天星尘”
“淅淅淅淅”
如同细雨撞击屋檐,碎成无数晶莹的声音。蓦然间,在无边星空中响起。
这声音的源头处,数不尽的星光汇聚、凝合,彼此碰撞着,终归一体。
先是手足,继而躯干,最后是头颅,随后“砰”的一声,似泡沫崩溃,一个人影屹立星空,眼中的茫然渐渐褪去,换做一片清明。
“这里就是星天境?!”
张凡却是没有来得及验证,第一时间,下意识地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皆无异常,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很明显,先前的巨蛇神道中,那浸染一切,无可抵挡的星光与颜色。实质上是一种接引一类的东西,只有被其同化,或是裹挟在其中,方才能循着无形的通道,来到这一片星空。
其中玄妙,难以言说,即便是以他今时今日的境界,也无从揣度内里的奥秘。
不过这都已经走过去的事情了,张凡不再多想,举目望去。
第一眼见得的,自然便是先他一步来到此处的七大元婴高手了,不过现在他们七人的情况,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这不对劲与外力无关,实在是冰火两重天,无可奈何之事。
七人中的人类修士,星尊与星君。固然绷着脸,保持着风度,但仅仅从那难以掩饰喜色的眼眸,就知道他们现在有多欢喜了。
与他们两个截然相反的,便是大荒岛五大化形大妖了。现在他们五人一个个呆立无语,满脸的郁闷之色,好像吃了什么苦涩之物,又不得不咽下一般。
诧异之色,在张凡的脸上持续了不到片刻功夫,他便知道了眼前这般情况的缘由了,随即,淡淡的苦笑之色,也从他的脸上浮现了出来,不过这苦笑,却比大荒群妖要轻得多,几不可见。
这么快就能寻出其中的缘由,到不是张凡有多敏锐,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一点。
先前初到贵境,他第一反应当然是检查自身的情况了,毕竟这进入星天境的途径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点。现在平静了下来,自然就感觉到了这星天境的奇特之处了。
“星辰之力!”
导致这一切的,正是遍布整个空间,无处不在。几乎都要凝出实质了的星辰之力。
置身在这片空间中,感觉上就好像是无数的星辰力量包裹周身,时刻都要想要通过毛孔之中的地方,钻入身体之中。
尤其是裸露在外的手掌和脸庞,时刻都能感受到一种微风扑面一般的感觉,实质上,无边星空哪里来的风气,所有扑面之风,皆是星辰之力潮汐。
这般实质化,灵性十足的感觉,他也只在法相宗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方才曾经感受到过。
对张凡来说,对大荒群妖来说,这般浓郁的星辰之力,几乎是取代了灵气在空间中的地位,当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会影响他们的战力,更不用说将其吸纳入体内了。
可是对星尊与星君两人来说,则是恰恰相反。
此时出现在张凡面前是星尊与星君两人的周围,皆是朦朦腕胧一片,比若一个微型的星云,在不停地旋转着,卑然活物一般。
这自然不是他们闲来无事,时刻顶着元婴神通域,而是无边星力,如江河入海,不停地汇聚着,被他们两个修炼星辰神通的元婴真人源源不断地吸入体内。
他们两人若是在此地与人交手,就等于他们无补充之虞,而且神通威能凭空增加至少三成,每一动作,皆能牵引无边星力,可说是整今天地,都站在了他们的那一边。
对方呢?不仅难以得到天地灵气的补充,而且受无边星辰之力的压制,能发挥出七成的实力来,就算是不错了,小彻灰占了绝大的便宜。
“怪不得了!”
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张凡方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当年舒吞天介绍这星天境的情况时,多次提到了星辰殿与大荒群妖在这星天境中的境遇。
他并没有特别地强们,但是张凡还是发现,在他叙述的内容中,星辰殿的修士陨落的几率远远要小于他们大荒群妖。
当时张凡还在疑惑,为何在明知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大荒妖王一点都不曾怀疑过星辰殿,而且还是愿意与他们一同前来此处。
答案就在眼拼了!
在这星天境中,修炼星辰神通的修士,那一身修为几乎被拔高了一个境界,存活率高一点都不奇怪,这般神通,对之后的行动也大有帮助,无怪大荒群妖只能郁闷地看着了。
这一点,也只有他张凡一个外人不知晓而已,大荒群妖自然是清清楚楚了,可即便是如此,看着此时星尊与星君的举动,他们五个还是郁闷得不行。
这个时候,在星尊与星君两人的正前方,一个仿佛龙卷风暴一般的,纯由星辰之力构成的漩涡正在一个个地成形,又一个个地消失。
成形,乃是因为两个元婴真人的神通引动;消失,却是被他们两人手中的本命法宝,那一印望、一星盘吸纳入内。
在张凡的眼中,这两件先前便曾吸引过他注意力的本命法宝,此时就像是永不满足的餐餐一般,视星空中无边星辰之力为大餐,每一震颤,皆犹如欢喜地饱嗝。
经此一炼,不说它们本身的威能提升,便是储存在其中,以待日后争锋之时助力,也是相当大的好处了。
“还可以这样!”
见得了他们的举动,张凡脸上最后一点苦笑之色也消失不见了,眼中骤然亮了起来。
恰在此时,舒吞天走了过来,刚刚招呼了一声“张著弟”随后剩下的话,便被他重新咽了下去,脸上的郁闷之色更浓了三分,无语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张凡不甘人后地一拍乾坤袋,霎时间,三百六十五个,成周天之数的翠绿光华,猛地喷发了出来,悬浮到了他的头上,隐然按照一个特殊的布置排列。
这周天翠绿光华在空中一凝,注意到他动静的诸人就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了,更不用说近在咫尺的舒吞天了。
一见之下,他就明白了张凡在做什么打算,故此才会愈发的郁闷。
那三百六十五点翠绿,赫然是三百六十五个青玉葫芦!
这些葫芦不用说,自然是张凡当年在韩海深渊所采集的,当其时他连采了多日,数量之多,怕是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在过去的几年中,他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就选了其中的一部分,炼制成了特殊的成套法宝,也就是眼前的周天青玉葫芦了。
这些葫芦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功用,简单说来,不过“吞吐”二字而已。
佐”字尚不能见得奥妙,“吞”则是彻底显露在众人的眼前。
”
上空处,三百六十五个青玉葫芦,似受了彼此之间的无形本源牵引,一声轰鸣,青气朦胧,将它们尽数笼罩其中,紧接着猛地一凝,一个如青玉一般润泽而刚硬的虚像,就此浮现在空中。
青玉葫芦!
出现在张凡头顶上,众人面前的,赫然是一个硕大的青玉葫芦,集合三百六十五周天葫芦之力凝成的这个青玉葫芦,仅仅悬浮在空中,就给人以一种别样的感受,好像一个吞噬,可纳天地一般。
他们自是不知,张凡炼制这套成套法宝时,最后的显化之像,其实乃是取自当年天光破界降临之时,青玉葫芦,在通天光柱中显露出的真身模样。
当然,这套法宝无论如何也及不上真正青玉葫芦的万分之一,但是仅仅这形体气势,却是丝毫不让的。
一旁舒吞天的郁闷,张凡自然是装作没看到了,手上一引,一个个玄奥的图案在青玉葫芦上浮现了出来,旋即如葫芦口大开一般,周遭一个庞大朦胧星云,轰然汇聚了起来。
霎时间,一前一后,一早一晚,两处星空,皆如鲸吞虎噬一般,无边星辰之力,便张凡与星尊星君三人咨意地掠夺者。
直到张凡做出了这般举动,舒吞天等人才反应过来,在这星天境中,收益的、实力无形中增长的,并不只是星辰殿二人,还有张凡!
当年,张凡摇落星辰的一幕,顿时在众人的心中浮现了出来。
第六百七十三章 漩涡星云 三颗星辰
浩瀚星空,广阔无垠;迷蒙星云,烟波浩渺。
青玉葫芦,横亘天际,如鲲鹏击浪,席卷无边云气,再似鲸鱼吸水,尽数纳入无底肚中。
霎时间,星空中蔚为壮观,呼啸有声,半为数不尽的流星划过天际,半为星辰之力,化作星云***收拢。
张凡看着仿佛永远也填不满青玉葫芦,眉宇间一抹喜色闪过。
他炼制青玉葫芦,不过是即兴而作,并没有太过确切的目的,可是放在此处,却是再好不过了。
也是在星尊与星君二人做出了榜样之后,他才回过味来,对星辰之力有需要,能利用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人,还有他张凡。
此后激战,若是有机会施展摇落星辰神通,有此星辰之力相助,事半而功倍;即便是无机会使用,他日留做炼制法宝之时淬炼之用,也是极其难得之物。
修仙界中本有星力淬炼法宝之法,不过那般手段,皆需要长时间的收集星力,哪怕是对大宗门来说,每使用一次,都至少需要数百年的积累方才勉强堪用,故此张凡也从来没有施展过这般炼制手法。
现在自是不同了,别看就这么片刻吸纳,已经足够外界千载积蓄,更何况星天境中,星辰之力无穷无尽,任他们三人这般咨意掠夺,也不曾减去分毫。
青玉葫芦,不过是吞吐法宝,并没有太多的玄妙之处,因此控制起来也不是太过困难,张凡仅仅以三分心神,就足以控制有余了,至此,也才有了心力,观察起这方天地。
星天境,此名确矣,偌大空间,惟星辰,惟天宇,目之所及,尽为此二者变幻,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了。
浩瀚星空中,有无尽的星辰,大略看去,便可见得有无边光热爆发,乃是星辰之诞生;有按着恒定轨迹运转,周而复始,往复来去,乃是星辰之壮年;有黯然晦色,星光朦胧,渐至暗沉、坍塌,乃是星辰之毁灭,,
每时每刻,皆能见得星辰诞生,星辰毁灭,有如梦幻泡影,倏忽不见;有似毁灭一切,骤然星爆”
无数生灭,不尽瑰丽,是为星天,是为此间。
渐渐地,张凡的眼中仿佛可以反射星辰生灭的斑驳缓缓散去,眼中神光大作,凝在一颗颗近处的星辰上。
初看之下,似无什么不同,好像每一颗星辰看去,都是那本清冷而死寂,便是发射出的星光,亦是一般模样。
可是只要一凝神,好像在这方天地特殊的法则指引下,一切瞬间就变得不同了。
整颗星辰,好像在须臾之间,就放大了亿万倍,给人的感觉就仿佛目视着的那颗星辰,一下子跳跃到了面前,占满了整个视野。
霎时间,张凡就好像凝立于高空中望去,山河湖海,山峦起伏,有崇山峻岭,有平原丘陵,整个星辰,俨然一副沙盘摆放在眼前,只要一伸手掌,就能将其尽数抹去。
旋即,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淡去,无限的生灵之气冲天而起,里面而来”
张凡猛地惊醒,剧震之下,便是天上的青玉葫芦,也为之颤动,好在他及时反应了过来,方才将其稳住。
此时在望向漫天星辰,感觉却是完全不同了。
经过先前的一幕,再看向那些星辰,仿佛目光可透过无穷,直接看到每颗星辰上有男耕女织、有城镇市集、有王朝兴衰”
每一颗星辰,都是一方世界,其中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奥秘。
张凡的眼中,徒然生出无边热切之意,无意间一步踏出,带动四面星光,好像要欺近那些星辰,就近看个仔细。
一步,仅仅一步,张凡在神色一动,骤然凝住了。
在先前的那一刹那,就在他一步迈出的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息忽然靠近了过来,人的本能,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张老弟小心!”
是舒吞天的声音,话音未落,一只胖乎乎、油腻腻的手掌,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嗯?舒老哥?。
张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老弟,且听老舒一句,切莫迈出此范围!”
舒吞天的神色难得地郑重,胖手一比刚,顿时让张凡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么。
他所指的范围,不是别处,就在众人的脚下。
他们一行八人,从巨蛇神道中传来后,皆是未曾移动过,而他们所处的地方,在浩瀚星空中,却是有所特异。
“这是
经舒吞天一说,张凡这才注意到,他们所处的所在,其实是在一道极其微弱的星光范围之内。
这微弱星光,就好像是一个甫道,一直通往远方。
循着微弱星光的源头望去,张凡的目光,骤然一凝,神色也随之郑重
”亡叮”
在这微弱星光的尽头,一团漩涡星云,好像整个星天境的中心一般,在缓缓地旋转着,每一旋转,就犹如牵动了这个星空,仿佛整今天地,也随之变化着角度一般。
在这漩涡星云的周遭,三颗星辰环绕。
在不曾注意到这漩涡星云与三颗星辰的时候,它们泯然众星矣,丝毫不惹人注意,但是现在一经在意,马上就显出了诸般不同。
先前那个漩涡星云好像星空中心的感觉暂且不表,但这三颗环绕之星辰,就别有玄妙在其中。
三颗星辰,在星云的迷蒙光辉下并不起眼,可是每一望去,就好像在凝视一双双眼睛一般,那闪烁的星光,就犹如人眼中的神光,时复在表达着它们的心志,或恒定久远,纵星天破灭,空间不再,我自巍然不动;或雄浑霸道,如火山连绵爆发,刚猛暴烈中带着韧性;或明暗闪烁,明则生,暗则死,无尽生灭,尽在闪烁之间。
这种诡异的感觉,第一眼望去就让人动容,待要细看,却又分辨不得,只觉得无什么不同。
“舒老哥,这是”
张凡固然发问,其实他的心中,却是有了答案了。
无他,这旋涡星云,他再熟悉不过了,正在进入这星天境前,在巨蛇神道中所见的。就是不知,在这星云之中,是否真有一浮岛,上可确有高台宝物,在召唤着他。
“那里便是星天境的核心!”
“也是等等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过要到达该处,只能通过我们脚下的星光角道,跳跃三个星辰,经受其考验,直入星云核心,除此之外,都是找死!”
舒吞天说到这里,张凡也就明白了过来,他方才的作为,就是怕他在无意间走出了甭道的范围。
“老弟,你看看这个。”
舒吞天从怀中掏出一条牛腿了,飞快地在口边上一抹,就这么一下,牛腿上的肉就消失无踪了,腿骨上清洁溜溜,只有乳白色的骨骼曝露。
“真不知道他身上藏了多少吃食?”
张凡暗自摇头,紧接看见得舒吞天的动作,却是神色骤然凝重,再无戏德的心情了。
牛腿骨上黑光一闪,旋即舒吞天便将其往星光菌道之外一抛,顿时带出一条弧线残影,离开菌道,曝露在无垠星空之中。
“砰!”
如同一个泡沫,被顽皮的小儿伸手戳破,刹那间,消失无踪。
“这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就这么一点,仿佛大海中的一小点浪花,却是让张凡徒然色变。
牛腿骨在星空中连一刹那的时间都没呆够,几乎是在甫一曝露的同时,就化作梦幻泡影崩溃。
那一眸间,也就足够让张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当其时,就好像整个星天境都活了过来一般,无量量星辰,在幕一时间,就将星辰特有的牵引之力,凝在了牛腿骨之上。
若是一个也就罢了,无非是顷刻之间,被带过无尽距离,吸入星辰中也就走了,可是这无量量星辰一起用力,便发生了先前的那一幕。
粉身碎骨,湮灭星天,连一点尘埃,都不曾存在。
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牛腿骨,张凡分明见得,在抛出之前,舒吞天在其上加持的妖力还颇为强大,可就是这般,却半点抵抗之力都没有,由此便能见得这无量量星辰之力作用的恐怖了。
念头急转,张凡在骇然之余,也明白了其作用。
如此恐怖的力量,要怎么才可能抗得住?化神妖兽的真身之力吗?还是更强?总之,在场众人,无一能行,曝露其间,与一牛腿骨无异。
那么,也就是逼得众人不得不通过星光菌道,通过三颗星辰,方才有可能进入到旋涡星云之中,进入到这星天境的核心之处。
想明白了这一切后,张凡深吸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彻底地从那些无量晏辰上移开,转而望向舒吞天,略带感激地说道:“多谢舒老哥提醒了。”
虽然即便是他不说,在接近菌道边缘的时候,以张凡的谨慎和心性,也必然会发现其存在,也会会尝试是否安全,并不会贸然而出,不然的话,他也活不到今天了,不过无论如何,对方的好意,却还是要接受的。
“同舟共济,说这些做甚!”
舒吞天甚是豪气地一挥手,随后看了星尊与星君那边一眼,郁闷地道:“那两个家伙差不多吃饱了,老弟你怎么样,可以走了吗?”
“随时可以!”
张凡洒然一笑,毫不犹豫地说道,眼中的热切之意,并不让他们诸人。
第六百七十四章 绝世意志山庙书生
随时可以!”
张凡此言一出的同时,前方星尊与星君二人。也同时收功,但见两件本命法宝化作两道星辉,落入了他们两人的手中。
“哼!”
见得他们两人一副心满意足的满样,大荒群妖吃味无比地冷哼一声,做不屑一顾状。
星尊也不理会他们几人,反而转过身来,向着张凡点头微笑,望向他头顶处的青玉葫芦时,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异色。
张凡也向其点又示意了一下,随即手上一招,霎时间,星光共翠芒齐辉,青玉葫芦在星空中转了个身,鲸吞无量星力的葫芦口,总算停止了吸纳。
旋即。“轰”的一声,偌大的青玉葫芦崩散开来,重新化作三百六十五道翠绿色的小葫芦。悬浮在空中。
此时张凡大袖一摆,如连串的翠绿珍珠一般,将所有的青玉葫芦尽数收入了袖中。
“好了。我们走吧!”
“唉。又要被折磨一次,真是不爽啊!”
舒吞天叹息一声,满脸的苦色。做出这等表情的,并不仅仅是他一人,几乎在同一时,除却龙覆海与星君之外,其余几个上次来过此处的元婴真人。齐齐面露异色。
那种感觉。倒不是恐惧,反而有点无奈的意味。
“舒老哥。此言何解?”
张凡好奇地问了一句。
“老弟。”舒吞天拍了拍张凡的肩膀,欲言又止地说道:“等等你就明白了。
“哦!”
张凡若有所思,不过并不是太放在心上,单单从舒吞天等人的表情就不难知道。前方的考验肯定不会让人好受,可显然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否则就不会是如此了。
“走!”
“尖”
恰在此时。数颗流星划过天际,带出璀集的光尾,在星空中幻化出无边的美丽。一直到了星光菌道近处,忽然爆炸了开来,霎时间,无边光辉遍洒。有星辰之光,有火焰之力,若日月齐晖,周遭数十里地,顿时亮如白昼。
在流星火雨一般的光辉映照之下,星光两道中却是一片平静。无人影踪迹。只有八道流光,顺着菌道消失在远方,渐为星云迷蒙所掩盖,再见不得真切。
“砰!”
迷蒙而绚烂,扬扬洒洒,飘飘荡荡。说不出的梦幻美感,却是八道流光,轰然撞击而下,溅起漫天的星尘,晕出大片的星辉。
“就是这里?”
尘埃落定,龙覆海不敢置信的声音传出。
不仅仅是他,便是张凡在四顾之下,脸上也尽是怪异的神色。
此时他们所在的星辰,乃是三颗星辰中始终绽放着恒定之光辉,好像宇宙毁灭。我自巍然不动的那一颗。
先前看来。这三颗星辰好像在不停按着某种轨迹,绕着星云旋转,永不停歇一般。
可走到了近处一看,却满不是那么回事。
这颗星辰。就好像这星天境的眼睛似的,星光菌道,就似始终凝聚在众人身上的目光,无论如何旋转,这星光角道的尽头,始终都在这颗恒定光辉之星辰上。
若是不想变成舒吞天那根牛腿骨般的模样,就别无选择,只能踏上此处。
现在众人登上这颗星辰之后,才发现在远方看来,显得美丽无比,又带有拟人化神光的星辰,在落地后看来,却是格外的令人失望。
偌大的星辰上。无郁郁葱葱林木,熙熙攘攘凡人也就罢了,竟是连最基本的流水土壤一类的东西都没有,目之所及。竟是一片属于金属的紫金色冷光。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一枚放大了无数倍的星辰金,纯粹由金属构成了。
这也就罢了,冰冷与坚硬,也未尝不是一种美丽,偏偏在这星辰上,还遍布着无数窟窿,俨然天坑模样。
这些天坑。小的足可埋没脚踝,大的便是舒吞天幻化出真身来,也可没顶给埋了。看见其恐怖了。
放眼望去,无边无界,尽是这般地貌。给人的感觉就像这颗星辰,在这无数年中,时不时地便被流星击中,方才落得这般满目疮
。
对龙覆海嘟嘟囔囔的抱怨声,无人加以回应。便是他自身,神色也沉凝了下来。再不复嘻嘻哈啥的模样。
与他做出一般反应的,还有张凡等人。众人同时从四面八方将目光收回,齐齐望向了天际。
刹那前。龙覆海话音刚落,张凡举目四望之时,一股意志,凭空浮现,笼罩在整个星辰上,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好像它便是这方天地本身,无可抗拒,不能忤逆。
“这是什么?”
张凡心中刚刚产生这个疑问,耳中便听得舒吞天喃喃”
其后声音。一则微弱。细不可闻,再则天上骤生大变,再无暇倾听。
“轰轰轰
天上迷蒙云气。片刻之前溅起的漫天星辰,尽数在降临的意志收拢下,幻化出天上宫阙,海市蜃楼。
一片朦胧的美轮美奂中,属于意志本身的声音,须臾之间,直接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
“夺天地之造化,凌驾众生之生,既的得无上法,自当行天下事。言出法随,一语生灭,安才不负,亿万年苦修”。
这声音中。带着蛮荒天地的沧桑与悠远,有着登临绝顶者特有的居高临下,言语之间,卓然不群,傲视群雄之心显露无遗。
这般语气,若是换了他人,换了他处,在场中一众元婴真人面前道来,不过令人发噱罢了。可是此时,却是让众人肃然,仿佛短短的一句话中,便可见得亿万年苦修,立于众生之巅的精彩。
“一语既出,便是天宪;言出法随,就为天规!”
“对也罢。错也罢;正也罢,逆也罢;通途也好,崎岖无妨”但问,吾心坚否?若坚,纵使歧路,以铁心,贯穿而过,亦为大道!不坚,便是坦途。也难登临绝顶,观险峰处无限风光。”
“且试问。汝心坚否?”
最后的声音,轰然回响,似晨钟暮鼓,又如天门洞开,眼前无数光影斑驳,须臾之间。改天换地,无数天坑的星辰骤然换上另外的模样。
“汝心娶否?”
张凡摇头失笑。当年在中央剑域,问心路中,他就尝试过这个考验了,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这个意志那种不可违背忤逆的霸道绝伦,绝非剑域之主所能比拟的。
单单一个意念。就能形成真实地感染,令得一众元婴真人沉浸其中,管中窥豹。其威能可怖可畏,再想如当年一般,在问心的考验中醒来,做出自己权衡的抉择,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有心,本心。才能做出抉择。
“安!”
早地惊雷,张凡的念头倏忽之间远去,这一远去,非是脱离肉身,而是在顷刻之间,尽数收拢入了内心的最深处。
霎时间,百余年的经历似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点滴不留,尽数纳入到了脑海、神魂的最深处,一片漆黑沉凝之中,洗然沉沉地睡
。
留下的,只有百余年经历,如添砖加瓦般,一步步塑造起来的本心,仿佛一颗最璀璨夺目的钻石,骤然打磨光亮,散发出迷人的光辉,刹那功夫,透过无穷的时空,落入了另一个世界中。
深山密林。曲径通幽;灌木低矮,老树盘根。
一书生,背负书囊。手持书卷,纵使燥热烦闷,哪怕蚊虫叮咬,皆是一片沉凝,全部心神。尽在手中书卷,口中喃喃,亦为吟咏诵读。
书生命方弱冠。饱读诗书,不愿做田舍郎,计较斗米事;不愿为刀笔吏,行阴阳谋。
一身之愿,惟读诗书。除书之外,无论华服美眷,还是权势金钱,皆不在他眼中。
密林曲径中,手不释卷,天已暗下,更有错云密布,暴雨前的狂风令密林摇曳。
“要下雨了!”
书生淡然看了一眼天色,回首摸了摸背负在身后的书囊。沉吟了一下,仿佛生怕其中的书卷沾湿了一般,转身从山间小路上下来,向着不远处的一间小庙中走去。
残破不堪山神庙。处处洞穿旧瓦顶,就这么一处连立锥之地都算不上的破庙,却是让书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拣了些柴火,当殿生火,融融暖意中。仰躺在地,持卷在手。
当其时,庙外风雨飘摇,殿中稀里哗啦有声,半边干燥,半边浸水,更有冷风穿堂。吹拂在手,寒毛直竖,风寒入体。
所有的这一切。在书生的眼中仿佛都不存在似地,摇头晃脑,犹如正读到精彩处,眼中再也容不得外物。
“公子”
恰在此时,一声绵绵软软的声音响起。 声音方才入耳,就有一股香香甜甜的气息,从书生的身旁传来。
无论是声音还是气息,书生都恍若未闻,直到一只雪白纤细,半掩红纱,犹如羊脂白玉雕成的小手搭到了他的肩上,涂着丹慧鲜红魅惑的指甲,在书生的脸颊上划过的时候,他才不耐烦地抬起头来。
顿时,香风乍起。红云飘过,声声犹如呻吟的呢喃声中,包裹在红纱中的雪白。仰起了脸庞。
第六百七十五章红袖添香忍无可忍
面如满月光洁白哲,眼似秋水脉脉含情,嫣红的樱口微微开合着,呢喃中带着呻吟,每一声呼唤,都挠到了人心中的痒处。
目光下移。但见薄如蝉翼的红纱若有若无覆盖在丰盈的娇躯上,不仅起不到任何遮羞的作用,反而似在一集步地引诱着人的目光,向着那个深深的沟壑滑落。
“嗯?”
恰在此时。一个煞风景的,满是不耐烦意味的鼻音发出,书生淡然看了眼前蓦然出现的佳人一眼,既不受诱惑,也不为其突然出现感到任何的奇怪。只是平淡地问了一句:
“行事?”
何事?这个只要不是瞎子,不是傻子,就当知道是大大的“好事。”这一问。完全出乎了那个红纱佳人的意料。满脸的妩媚,都不由得凝滞了一下。
“无事的话。请娘子往他处去,莫妨碍小生读书。”
书生活音未落,脑袋又重新埋回了书里,置身旁足够让皇帝为之罢早朝的佳人于不顾,自顾自地吟咏了起来。
红纱佳人美目流转,在书生身上打量了一下,确定他不是假正经之后,一个无语问苍天的神色顿时浮现在俏脸上,仿佛在无声地控诉:“怎么会有这种鲁男子?”
还真的有。“噼里啪啦”的篝火燃爆之声,点点火星的飞溅而出,落入不远处的积水中,“嗤”地一下湮灭了。
若是有心人。当会发现,一直稀里哗啦落个不停的暴雨,不觉间在这小山神庙中绝迹,本来屋漏雨帘,在积水中打出层层涟漪的情况,更是再不得见。
这并不是因为暴雨停歇,只要极目远眺,就能见的山神庙外,依然大雨滂沱,倾盆而降,整今天地都为之朦脆,所有的光明不在,昏暗而阴沉,正合百鬼众魅。夜行人间。
目之所及的天地间,真正让大雨为之止步的,也只有这个熊熊篝火,书生红颜的山神庙了。更确切一点地说,乃是在红纱女子出现的刹那,所有的落雨为之避让。
不要说明眼人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发觉到不对了,不是沉迷于人间难得一见的魅惑之中,就是惊骇如见鬼怪才是。偏偏这个书生,读书如故,甚至偶尔如赶苍蝇似的,将飘拂到身边,带着魅惑芬芳的红纱拨开。仿佛嫌其挡住了他的视线一般。
“公子”
红纱佳人深吸了一口气,将纠结的眉宇散开,化作妩媚得要滴出水来的笑容,尾音长长,绕于梁上。
“书就真的那么好看吗?”
“有妾身好看吗?。
微风拂过,红纱飘起,拂于书生的脸上,遮挡于手中书前,如罗帐红烛,说不出的暧昧暖意。
“嗯?”
书生无,奈地抬起头来,将遮挡头脸,满是女子体香的红纱拨开,举目望去,但见红纱佳人变成了白玉美人,罩体的红纱早被他拂到了一旁,入目的就是凝脂般的雪白,轻轻开合的,是点漆般的红唇。
“有!”
书生的眼中满是淡漠,随即换上了认真的神色。郑重地道:“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
话罢,根本不看美人气得直哆嗦,花枝乱颤的娇躯,低下头来,继续念念有词,读书不缀。
“你
美人这下真的气急了,白哲的脸庞上一团黑气笼罩,不让庙外乌黑浓密的铭云。
她尖尖的指尖几乎嵌入到了掌心中,几次捏紧手掌,又重新松开,良久良久,才恢复了妩媚的笑容。
“老娘就不信你就是个木头!”
“就是真的木头,老娘也把你给点燃了。”
美人一丝不挂地发着狠,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等等怎么炮制这个不解风情的书生,一边盈盈向前,**的纤美玉足踏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竟是点尘不染,更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迹,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她迈着如同舞蹈一般的轻盈步子,绕到了书生的身后,这一过程中,无论是一抬眼。还是仅仅从地面上的到影上。皆可见得让人迷醉身姿,奈何从头到尾,书生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瞥过一眼,算是抛了个。媚眼给瞎子看了。
对这个结果。美人倒是有了心理准备了,她也不恼,就这么紧紧地贴着书生穿着粗布青衣的后背跪坐了下来。
也不知她的腰肢柔软到了什么程度,明明看来优美而挺直如天鹅,偏偏身前的两团温润,却是一点空隙都没有地贴着书生的后背,摩擦着、挺动着,仿佛撒娇的猫儿,等着主人的爱抚。
“别动!”
这番足以让下至十三上至八十三的男人心跳加速的举动,却只是换来了书生的一声呵斥,显然,摇摇晃晃的,影响到他看书了。
“该死的!”
“老娘我就不信了!,红纱佳人咬着牙。几乎用了全部的毅力,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在书生的脖子上啃上一口,强自忍耐着,用粘挂糊糊的声音,在书生的耳边说
:
”
“只是看书多没意思啊,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
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在他的耳边吹着香气。
这般做行的结果就是一句:“没空!”
“你”
红纱佳人的脸都青了,还是不信邪,搜刮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词来,继续在书生的背后上摩梭着,呢喃着说道:“红袖添香夜读书嘛公子你就不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书生猛地一转身,第一次正面望向她,一声清亮的眼睛,直视她的双目。
“开窍了?”
红纱佳人心中一喜,脸上愈发的妩媚,胸膛挺得更高。颤颤巍巍的,在篝火照影之下,于侧面的墙壁上,映出了两只跳跃的兔。蹦蹦跳跳,蹦蹦跳跳。
“说得好!”
书生开口赞道,双手一边拿着书,一边捉向红纱佳人裸露的香肩。
“这就来了?还没准备好呢!”
这转变实在是太快了一点,红纱佳人都没能想到,但好不容易有了效果,她顿时连欲擒故纵一下的惯用手段都给省略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红唇微微翘起,仿佛久早之后,急需甘霜润泽的荷花
“对,就这样,不要动!”
书生的声音响起。从未有过的温柔。
红纱佳人满心期待着,半晌,却一直没有等到甘霜,反而觉得自个。的香肩被摆弄来摆弄去,好像在摆着什么特定的姿势一般,不由得觉出点不对来,睁开了眼睛,疑惑地望去。
与此同时,书生终于满意地收手了,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了
随即,转身。背对佳人,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倒!
“呃,”
红纱佳人的脸上。顿时僵住了小半边俏脸还在不由自主地**着,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
被忽视了也就罢了,看不上她也就算了,把她当成苍蝇她也就忍了,可是现在呢?这小子竟然将她当成了肉垫、靠垫,这还有天理吗?
恰在一时,一声惊雷在山神庙上空处炸响,那轰鸣声,震动屋顶摇摇欲坠,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洒落,本就残缺的屋顶塌下了一角,寒风灌入,篝火摇曳。
这一切,无论是红纱佳人凝如实质的怨念,还是仿佛看不过眼的惊雷,皆不曾影响到书生,只见他舒服地向后蹭了蹭,让自己的脑袋更合适地嵌入到了身后的绵软沟壑中,随即长出了一口气,舒适无比地继续看起了书来。
紧接着,仿佛感到摇曳的篝火有点影响到了阅读,他皱了皱眉头,喝道:“灯来!”
当其时,红纱佳人几乎都要崩溃了,身子也僵硬在那里动都不能动,脑子怎么也转不过弯来,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怔怔地当着靠垫。
听到了书生的声音,鬼使神差地,她一伸玉臂,指尖一搓,一盏红灯笼出现,就这么乖乖地持着,将光亮映照在书上,仿佛真是一个乖巧的婢女一般。
“红袖添香夜读书,古人诚不欺我也!”
书生得了便宜卖乖似地赞了一句,旋即重新沉浸回了书中,再不发一言,最大的动作。也就是继续蹭着脑袋,寻找更舒服的角度。
好半晌,红纱佳人终于从这个打击中回过味来。咬牙切齿,俏脸都为之扭曲了,森然说道:“你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话音刚落,阴沉之气息从她的体内透出,本来恍若凝脂般的肌肤上,也染上了一层漆黑,霎时间魅惑尽去,绵软化作僵硬。
对此,书生也似有所觉,蹭了一蹭,却始终找不到原先的温软,不过也未深究。
听得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他也不曾深想,随口答道:“夫子曰:敬鬼神而远之!既敬而远,当是有的吧!”
“小子,那你回过头来看看老娘是谁!”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齿缝中透出来的,公子降格成了小子,妾身变身成了老娘,可这一切,都不曾让书生把脑袋从书里面拔出来,只是习惯性地回了一句:
“没空!”
是可忍孰不可默反正鬼是绝对不忍了。
“你给老娘去死死。
一个“死”字。连庙外的雷霆之声都掩盖了下去,可见其憋屈到极点的痛恨。
第六百七十六章三者选一幕浩然气
“你给老娘去死死”本是一句侗吓之言,却被红纱佳人说得委屈得如小媳妇一般,满是幽怨憋屈,就犹如争宠不成的怨妇似的。
可是只要一看她此时的模样。就绝对不会有人将其跟“怨妇”联系在一起,甚至不会跟人做任何的联想,更不要说那让人流口水的娇
“砰”
一声闷响。书生只觉得身后一轻,那先是绵软后显僵硬的靠垫不见了,空空落落的,整个人一下跌了下去。
他只是一个书呆子而已,可没有那些练武之人的平衡能力,狠狠地闷到了地上,待的他满脸茫然地撑起身子,出现在他面前的,已然不是一个美娇娃了。
此时,在他身前数丈远的地方,一团黑影在不停地蠕动着,先前恨恨的怨声,便是从其中传来。
在书生的摸不着头脑的目视之下,那团黑影终于蠕动出了本来面目,显露在了书生的眼前。
“真丑!”
书生叹息一声。第一次对书之外的东西,出了他的评价。
那般美色。都不能让他赞上一声,以此类推,眼前的黑影,定是丑到了一定的程度。连他这个无视书之外一切的书生,都忍不住评价出声。
的确,眼前之物,甚至都不能用“丑”卓来形容了。
蠕动到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个下身似老树盘根,漆黑如墨似根须类爪子的下半身狠狠地抓入地面,四面尽是破碎的砖石散落。
目光上移。可见上半身似一棵永远被黑暗笼罩的枯木,有枝干,有繁茂的枝叶,不过这些,都不是寻常模样。
构成在篝火倒映下张牙舞爪枝叶的,赫然尽是一些人头。
这些人头清一色为男子,一个个皮包骨头般的枯瘦,但从轮廓上看来,都还有着几分清秀可言,可以想见,在活着时,这些必然都是一些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书生的相貌也算得上是清秀了,可与这些人头相比,明显地逊色上几分。
从这里,也就可以知道先前的红纱佳人,现在的鬼神有多郁闷了,本来就是屈就,勉强看上这个只是有点小帅的小子,没想到竟然被近乎羞辱的方式给无视掉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子,老娘要把你榨干,然后录皮抽筋,方解我心头之恨!”
先不说这话的内容,单单此时阴森沙哑,似夜风拂过林间的诡异声音,就让人无法与那个红纱佳人联系在一起,以如此声音口吻形象自称老娘,实在走到胃口至极。
不过对此书生却无任何意见,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们见过吗?”
“见,”
鬼神怪树浑身颤抖着,俨然方才花枝招展模样,若她是一个活人,此时必然是一口鲜血喷出,呜呼哀哉了。
“好,你好!”
“老娘会让你记住的。”
话音刚落。声声繁杂无比的鬼哭之声,蓦然响彻在这小小的山神庙
。
霎时间,仿佛失去了某种压制,一直落不入山神庙中的暴雨,在一个个最小也有水桶粗细的窟窿中落下,稀里哗啦之落雨纷纷声,与充斥所有的鬼哭声交融。汇成一曲阴森恐怖。
在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中,鬼神怪树摇曳着。数以百计的人头如落果一般从树上掉落下来,一个个大张着嘴巴,向着书生扑来,仿佛要将他撕咬着吞入腹中,坠入与他们一般的无边痛苦中。
顷刻之间。书生的视野就尽数被这些人头鬼影占满,耳中满是鬼神怪树得意泄愤的怪笑之声,以他的迟钝,此时也有点明白了过来,下意识地一攥手掌,却抓了个空。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先前骤然后倒,手中的被丢到了哪里去了?
随即,书生四顾着寻找起了他的书,刚刚在他心中停留了不到转瞬功夫的恐惧,顿时烟消云散了。
鬼影人头可不会因为他的举动而停止动作,不过弹指一挥间,最近者,离其已然不足一尺距离,那生者带着阳气的呼气,瞬间就让这些人头鬼影兴奋了起来。
恰在此时。大团的金光乍现,自书生与鬼影人头之间的空隙中腾出,须臾之间,万丈光芒,俨然神通,破灭一切强顽邪祟。
“啊啊啊八”
痛苦到极点。几乎要将人的心肝肺从体内扯出的瞬吼声里,无数的人头鬼影在金光中湮灭,似曝露到烈日下的冰雪,刹那消融。
只是一瞬。湮灭七成,便是那个庞大恐怖,几乎占满了小半个止。神庙的鬼神怪树。也被金光所迫,踉跄而退,差一点儿。就跌出了门
。
“是什各鬼东西?”
鬼神怪树匆忙将剩下的人头鬼影收回,声音之中满是恐惧和不甘,一边吼叫着,一边在树身上开出一双双眼睛,
这些眼睛。一双双皆如秋水满盈,略一瞥动。勾人心魄,正是先前红纱佳人那双美目,不过此时却是与美丽一点关系都没有,无论再美的眼睛,数以百计的集中出现,给人的感觉也绝对不会美好。
此时,隔绝在鬼神怪树与书生之间的金光,彻底地显露了出来,其中的东西,却是让一人一鬼,齐齐动容。
“我的书!”
这是书生。毫无意外,充满欢喜,他的眼中自然只有他丢失的书
。
破邪剑!灭神符!”
这是鬼神怪树。她所指的,则是在书册之旁,漫天金光的源头。
现在,出现在书生触手可及之处的,乃是三样东西,一为宝剑一般,碧血染成。似诛灭妖邪无数,其血尽染,凝成破邪之煞;第二件则是一张看似普通符篆,但在这般情况下,一看就知,此物绝对无普通无关。
三者之中。以符簧的金光最为浓郁,如有实质一般,在符篆的周遭凝成了一团金色的液体似的光圈,可以想见,若是将此物贴于身上,即便是大摇大摆地从鬼神怪树的面前走过,顺便再问声:“我们见过吗?。”也绝对连皮毛都伤不到。
一书!不是其他,正是先前书生脱手而出的那一本书。
三看中,也只有这本书理所应当的没有任何的光华,脱逃的三成鬼影人头,也尽数是从这个方舟逃生的,由此可见此物之无用。
破邪剑。主杀伐,若有杀心,有除妖之心,有灭魔之心,有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之心,就当持此剑,灭杀鬼神怪树如反掌尔;
金光符。主防御,只要将其贴在身上,无事皆休,至此无事,无论是怪树还是书生,都可以洗洗睡了;
书,这个就不再多说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个时候,三者也并不是平行排列的,而是围成一个圆圈轮转,时而剑柄向着书生。时而符篆,时而书册。
每当其中一样转到书生触手可及之处时,其他的两样,就一阵朦胧模糊,仿佛随时可能消失一般。
这般情况。无论是书生还是鬼神,瞬间都明白了过来。
“三者选一。只能选择一样
“这呆子会选什么呢?”
就在书生面临选择的时候,鬼神怪树心中也忐忑了起来,现在她的想法,正跟先前翻了个个”先前她只希望
其快点开窍,好来个共赴巫山**,不亦快哉;现在呢?只想他更呆一点,再呆一点,赶紧拿出那本破书吧!
不过这个想法。就是这个。鬼神怪树她自身也不敢报以希望
,生死关头,大敌当前,哪里有那么傻的人?要不是在三者出现的刹那,她本身就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动惮不得,她早就跑了。哪里会在这里傻乎乎地等着书生选择。
在她紧张无比地注视之下,书生茫然地伸出手来。手掌自破邪剑与灭神符边上划过。在那一刹那,仿佛受到这两件宝物的影响,他的眼中忽有一道神光闪过。
这道神光。顿时被紧张盯视着他的鬼神怪树收入眼中,顿时她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若不是早非人身,怕是直接就满头冷汗了。
这种神光。非是普通书生能有的,那是历经诸般劫难后,对力量的渴望,对杀戮的漠视,对将生死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傲然,俨然绝顶强者的神采。
这样的神光。却是停留不过转瞬,就被一股绝强的意志压下,书生眼中,重复茫然。手掌移动,缓缓伸向了那卷无用的书册。
奇怪的是。这神光鬼神怪树能清晰地捕捉到,可那骤然降临,压下一切的意念。那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强大,却是丝毫不曾被她感知到,此时那无数双美目中,只有无尽的欢喜满盈。
“我的书!”
书生连犹豫都不曾犹豫一下,直接就将书册攥在手中,同时挺直了身子,眼中满是坚定地说道:“吾辈读书人,信鬼神而不惧鬼神,自养吾浩然之气。诸邪退避,岂能假于外物,沦为邪道耶?。
“哈哈哈”
随着他的选择,金光散尽,剑符无踪,漫天黑影,狂笑着扑上
“轰”
仿佛镜面破碎,整个世界崩溃,那最后一幕,到底是扑没扑上,所谓的浩然之气。到底能奈鬼神何?却是无人能知晓了。
”
星光汇聚。强大的意志如潮水般褪去,张凡静立于天坑星辰之上,满脸的苦笑。
“书生?”
“真是好笑,”
ps:第三更心后面应该还有一章汇(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糗事星门
“真是好笑
漫天的星光聚散,俨然星辰生灭无量光辉,骤然在布满天坑的星辰上爆发,其核心处,张凡屹立不动,脸上先是一阵恍惚,继而苦笑出声。
在笼罩一切。威压所有的强大意志潮水般褪去的同时,有关“书生”的一切记忆。似江河倒灌,瞬间充满了他的脑子。
其一生,如清泉般在他的脑海中流过,前面的一切,不过是那个强大意志的玩偶,毫无理由地定下了惟爱诗书之本心。
此后在破败山神庙的那一幕幕,方才是张凡的心念入内,取而代之。
这一整个过程中。张凡并不是完全被封锁在内心的最深处,有那么一刹那,他也曾经冒出来过,险些接管了书生的动作。
那一瞬间,也就是最后关头,书生面临选择的一瞬,在那个时候,对力量的渴望,无尽的掌控**,直接将他的真正心神从内心深处唤醒。
不过还没等到他做出任何的动作,仅仅是眼中神光变化了那么一下,便被那个强大的意志直接压下,徒呼奈何。
从此就知道。此次的问本心坚否,与当年在中央剑域中完全不
。
当其时,张凡虽然也不能完全控制那个,人物的举动,但是其本身意识一直存在着。仿佛旁观者一般,看着那一切的发生。并在最后的关头,骤然觉醒了过来,接管了一切,做出了自身的选择。
可是这次不同。先不说除却那一刹那外,张凡就好像睡了一觉,睁眼闭眼间,仿佛只是一瞬,实际上却是数个时辰,一夜倏忽再过
这一过程中。真正做出抉择的,皆是张凡百余年生死历练中锻炼出来的坚逾铁石的本心,不管坚持的是什么,只要由这个本心决断,就不容动摇,哪怕美色诱惑,即便生死考验,亦不能改变!
正如考验之前。那个意志的声音所说的大意,选择并无所谓对错,坚持本心,一以贯之。便是歧路,亦可为通途;本心动摇,忽左忽右,即便是走在阳光大道上,也会为世事纷扰,而误上独木之桥!
上位者,成功者,坚定之本心,不动摇之信念,一切考验,皆如春风拂面,这才是这个星辰存在的意义,这个考验本身的目的。
“书呆子,书
想明白这一切后。张凡还是不禁喃喃自语,苦笑着摇着头。
到了现在,他还是有点错乱感,违和感,那个无用、迂腐、呆滞的家伙竟然是自己?这种感觉让他憋闷得直如先前的红纱佳人一般。
“罢了!”
好半晌后,他才从这亦幻亦真的记忆中回复了过来,也多少明白了提及此处的时候,舒吞天等人的神色为何如此怪异了。
这种仿佛真的过了一生,而且是完全不满意,几乎跟自身完全相反的一生时。那种感觉真是让人有吐血的冲动。
旋即,张凡忽然神色一动,目视左右。
在他的周围,原本舒吞天、星尊、龙覆海等人站立的地方,皆各有一道星辰光柱冲天而起,凝如实质,无形的威势散发着,似在警告着所有意图靠近者。
这星辰光柱给他的感觉,与在星光菌道时,舒吞天抛出牛腿骨,亿万星辰齐齐发力那一刻的恐怖大致相同,皆是无法抵抗的威能。
这些光柱之中。各有一个人影悬浮其中,不用说,自然是舒吞天等
人。
在张凡的目视下。在这些星辰光柱的保护下,他们七人一个个神色变幻,喜怒之间,变化不定,好像一生的精彩,尽数凝于这一瞬间一般。
一见得如此。他就知道这些家伙也要醒过来了想来在片刻之前,他也当是这般模样才是。
几乎在他目视过来的同一时间,这些星辰光柱骤然一凝,刹那间星光璀璨,光辉遍洒。随即数声合一的轰鸣响彻,七人先后落地醒来。
“呸呸呸
落地瞬间,龙覆海满脸郁闷,一转眼,就几乎将口水给吐干泪了。
表现异常的当然不仅仅是他一个,就站在他身旁的舒吞天也好不到哪里去,时不时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时刻有一把钢刀架在在那上面一般,不摸一下,就不舒服,就感觉不到那个顶着脑袋的东西存在
。
众人之中,最不正常的还不是这两位,而是一个张凡完全没有想到的人物。
“。
孔峰,这个骄傲的风火孔雀,这个面对众人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的家伙,此时半趴在地上,顾不得衣裳拖地,沾满尘土,口中大股大股地冒着秽物,好像要将整个肚肠所有脏器一齐吐出来似的。
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一阵阵扭曲、恶心,仿佛只有想到先前的一幕,就让他无法忍受。
孔峰的样子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像星尊、星君等照读然个个也是满脸的异煮。副不堪回首的模样,佃定丁,不算正常,基本保持住了元婴真人的形象,不曾想孔峰这个孤傲的家伙,在此时却最是不堪。
“他变成了什么?”
便是张凡也不由得有点好奇了起来,不过可能性实在太多,孔峰这个家伙又足够孤傲洁癖,很多可能都会让他这副模样,就算是被他变成一只普通孔雀,任人观赏,做诸般怪模样逗引其开屏,以其骄傲。想必就足够他痛不欲生了。
好奇的不止他一人,这个时候舒吞天也从如吞了苍蝇一般的难看神色中回复了过来,走上前去,拍了拍孔峰的肩膀,问道:“老孔,你遇到了什么?说出来让老舒我高兴高兴!”
不用说,此时舒吞天的脸上。自然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以孔峰的性子,哪怕就是舒吞天摆出无比关切的态度,他都不可能将糗事说出来。够不用说这般看笑话的模样了,冷冷地将他的爪子拍开,勉强站直了身子,脸上犹自一阵阵地泛白。
众人哈哈大笑了一阵,龙覆海方才从恶心无比,狂呸不止的状态中回复了过来,指天骂地道:“该死的家伙,竟然把老龙我变成一只种
“种神”
张凡等人顿时竖起了耳朵,便是郁闷无比的孔峰也不由得望了过来
“种猪也就算了,他***,竟然还遇到一个黑心的农夫,一天牵来百八十头母猪,一年到头,都不带歇的,这还让猪活吗?!”
龙覆海愤愤不平地咒骂着。口中不干不净,那个强大意志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问候了个遍。
张凡听在耳中不禁莞尔,没想到龙覆海这个豪爽的化形大妖,也有这么一面,不过只要想到化身种猪,日复一日,每日百八十次的配种,要是换成了他,十成十比龙覆海骂得还难听。
“哈哈哈,笑死我了,小蛟,你不是真干了吧?”
舒吞天笑得打跌,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干,怎么不丰,不知怎么搞的,那时候看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只觉得珠圆玉润来着?该死的,恶心死我了。”
龙覆海忍不住有“呸”了几下,方才缓过气来。
“最后呢,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却是张凡走过去饶有兴致地问道。
先前最后的一幕他没能看到书生的下场,因为只要选择了书册,结果就不重要了,本心的考验也就结束了,这点倒让他颇为遗憾,现在忍不住就有点想知道别人的结局了。
“还能怎么样?从一两千斤瘦到一两百斤,然后让人给摁到砧板上了呗!”
龙覆海以郁闷得都要吐血的表情,没好气地说道,颇有点怪张凡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
哈哈哈,
听到这个下场,舒吞天笑的更欢实了,就是其他本来满腔不爽众人,此时也露出了自己还算是走运的神色。
“好了,老舒换你了,你遇到什么糗事了?说来听听。”
“呃”
龙覆海此言一出,舒吞天顿时噎了一下,欢乐的神色顿散,骤然郁闷了起来,道:“变成了一只老鼠,也算是对得起我老舒了。”
“然后呢?”
龙覆海急不可耐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贪吃呗,跑到了皇宫里偷东西吃,结果被一个。宠妃养的大胖猫撵了个屁滚尿流,玩弄了小半天,一口叼死了。”
说着,舒吞天又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吐出了一个句子做结:“我
“哇哈哈哈”
龙覆海这下算是报仇了。笑的比舒吞天刚才还要夸张。
张凡摇了摇头,心中的郁闷算是散空了,跟这两位比起来,他的那点疙瘩又算得了什么呢?
同时他也发现,舒吞天与龙覆海两人,在他们众人中最不像是元婴级别的高人,这般丑事都能毫不在意地说出口,单是这心胸气度,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洒脱,就是他人所不能及。
放在人类中还不好说,但在妖兽中,这绝对是上好的心态了。
“好了好了!”
“那家伙又来了。”
舒吞天见龙覆海笑了个没完,忍不住打断道。
他到也不是胡说,那股强大的意志的确重新降临了下来,不过此次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呼啸而过。霎时间,周天星光汇聚,在众人的面前,凝出一扇富丽堂皇的星门!
“这是
星门之后的景象一出现,张凡便怔了一下,舒吞天等人更是神色大变,尤其是龙覆海,脸上笑容敛尽。周身上下绷紧,凛然之气腾起。
第六百七十八章 汝之力,强否?
张凡怔了一下,舒吞天等人则是当即色变,尤其是龙覆海,刹那浑身紧绷,笑容消失不见。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张凡,甚至能直接感受到从他身上蓦然腾起的肃杀之气。
这一切的源头,则是在不远处,那扇因舞大意志降临而蓦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星天之门。
星门的边框,俨然是从无垠星天中截下了一块,依稀可见得其上群星按着永恒的轨迹,在不停的运转着,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随着阵阵水波与星光的辉映,星门之中的情况,也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赫然是一片荒芜之地。仅仅通过星门管中窥豹,就能见得无边无际黄沙,在偶然风气下席卷成活天沙浪,昏沉沉、迷蒙蒙。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本来该处的情况再恶劣,也不能让张凡动容分毫,更不用说使得舒吞天等人神色大变,如此激动了。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乃是在骤起的狂风中,厚厚的黄沙随风而起,将掩埋在其中的东西显露。
黄沙之下,皑皑白骨。绵延不觉,间或曝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大半部分,犹自深掩在黄沙之中。
从所见的部分判断,这些白骨当是一个整体,换句话说,这间或出现,长达数里的白骨,不过是某今生物的遗骸而已。
“难道是,”
在为这生物生前的庞大而感到震惊的同时,张凡心中动念,恍然舒吞天等人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老头子
龙覆海喃喃出声,在他身旁的张凡,清楚地见得丝丝鲜血从他的嘴唇处留下,又被重新吸入口中,咽了下去。
鲜血能被咽下,可染血的嘴唇,却是依旧鲜艳,与龙覆海遍体的紫意相映衬,如红花绿叶,分外明显。
“老蛟!”
这是舒吞天、孔峰、厉鹏等人的惊呼。
几人齐齐动容,神色凝重,便是孔峰也忘却了先前的糗态,重新挺拔身姿,平时总是淡然的神色,也变得精彩与黯然了起来。
“果然!”
张凡暗自叹息了一声。从他们几人的反应就可知道,现在在黄沙中的那具骸骨,正是龙覆海的父亲,当年的大荒妖王。
“轰”
恰在此时,一股强大的意念在黄沙戈壁中降临,骤然轰鸣之声,响彻那方天地,隔着一个。星门,众人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刹那的恐怖威势。
在这般威势一下,整个黄沙戈壁几乎被削去了数十尺高低的黄沙,将其下掩埋的老蛟龙骸骨彻底地曝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好一条蛟龙”。
所谓虎老余威在,这蛟龙死,也仍是威势存。
在蜿蜒盘旋之骸骨上,灵气的波动依旧逼人,隐隐紫色光芒人,如有生命一般地闪烁着,淡淡的紫气腾起,在黄沙的迷蒙中幻化出了一条条手指大小的小蛟龙,悠游嬉戏着。
其他的暂且不提,仅仅这骸骨本身,若是让张凡尽心竭力地动手,就能炼制出一件顶级法宝来。
当然,这不过是想想而已,先不说这么做龙覆海会不会跟他拼老命,单单他们之间还算融洽的关系,就足以让他做不出这等事情。
与此同时,见得全貌。这老蛟龙生前的实力程度,也就瞒不过他的眼睛了。
“绝对不止是七阶妖兽!”
张凡大致判断了一下,心中不由得凛然。
这老蛟龙之死,其中或许有保护帮助当年的舒吞天等人缘故,否则的话舒吞天等人也不会至今依然念着他的情分,但无论如何,能让这样的强者陨落,这黄沙戈壁的恐怖,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这么片刻功夫,从星门中望去,那片黄沙戈壁依然变幻了另一番模样。
地面上,依然是黄沙遍地。怪石鳞响,高温下扭曲的空气,是的一切都变得张牙舞爪,似欲将所有踏足者吞噬;上空处,所有被席卷上天的黄沙,在无形的力量约束下,始终不曾掉落下来,不仅如此,还在天空中,不停地变幻着种种形象,朦朦胧胧间,若各种上古妖兽真身显露。
“走吧!”
“他在催我们了。”
龙覆海忽然冷冷地出声。此时的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从外表上看,先前的那种激动已然消散。
可这却是谁也瞒不过的。众人之中,包括张凡在内,皆不是第一次与他打交道了,平时豪爽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就可想见他心中那如岩浆汹涌的狂涛了。
至于他所说的“催促”。在同一时间,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过来。
就在黄沙飞天,变幻诸般模样的同时,众人身上的星辰金皆是猛地震颤了起来,仿佛要就脱飞而一般。
在这星。能控制星辰金点人。除却那强大的意志!外,更复
“各位!”
“老舒我交代一句,星门之后,乃是第二颗星辰,考验的是“力”要是力有未逮,千万不要勉强,不然”
不然什么,舒吞天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黯然看了一眼老蛟龙是骸骨,顿了一下,接着道:“要是真到了那个地步,切记以灵力激发星辰金,自会幻化出一柱星光,送我们离开,当年我们几人,就是通过此法离开的星天境。”
舒吞天这番话,不用说自是对龙覆海、星君、张凡他们三个初次来此的人所说的,而且严格说来,其实只是对张凡一人罢了。
龙覆海当然不用多说,当年舒吞天他们几人一定是对其交代过他父亲陨落的经过的,这过程中不可能不提及星天境的具体情况,真论起来,他龙覆海知道的未必就比舒吞天等人少多少。
星君更不用说了,星尊肯定有交代,而且他们星辰殿一脉,才是对星天境了解最多之人。
想当年,他们的创派祖师就是在这其中领悟到了星辰殿的功法,再加这么多年来,星天境中。也就是他们星尊一脉,生离之人最多,便是千余年前的血龙之劫,尽数陨落,断了传承的,也仅仅是大荒群妖罢了。
“那接下来呢,第三星辰?”
张凡对这些心中跟明镜似的,沉吟了一下,想起了远处望来,明暗闪烁,生灭不定的第三星辰,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第一星辰,问汝心坚否?第二星辰,试汝力强否?那第三呢?由前两者可知,这第三星辰显然不可能无所指。
“这老哥我可不知道。当东我们也是止步于第二星辰,第三星辰有什么嘛,这要问”
要问谁,这点完全不用多说,所有的人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星辰殿二人,尤其是星尊的身上。
“唉!”
出乎众人意料的,星尊不曾搪塞,却也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黯然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少顷方才说道:“等到了本座再为各位解说
!”
说着,还摇了摇头,面沉如水,说不出的凝重之色。
“能是什么呢?让这般强者如此模样?”
张凡暗自皱眉,却又猜不出底细来。
以星尊的身份地位,说与不说,都无人能奈何得了他。故此其做出这般模样,自然是有真正的难言之隐,无论是大荒群妖还是张凡,都未在逼问于他。
“罢了,到时再说吧!”
“走!”
见众人再无异议,舒吞天喝了一声,当先身化流光,径直投入到了星门之中。
一时间,星天之门摇晃不止,数道流光冲入其间,无尽波光散布,将布满天坑,满目疮疾的第一星辰,洒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
”
数道凝合在一起的强大气息骤然爆发开来,汇在一处,轰在地上,顿时黄沙席卷碎石而散,在老蛟龙的骸骨之旁。张凡等八人现出身影来。
在他们八人出现的刹那。一直在偌大的黄沙戈壁中席卷来回的狂风,蓦然止歇了下来,除却天际的蒙蒙黄沙,依旧涌动,其余所有,尽皆沉寂了下来。
四顾之下,无边无垠。黄沙、枯树、怪石,一片死寂沉沉。
“起!”
龙覆海伸手抚摩了一下老蛟龙的骸骨,凝了一下,旋即一身低喝,绵延数里之骸骨拔地而起。似蛟龙出水,带起无尽黄沙。
在那刹那,骸骨之上紫光闪烁,如要活过来一般,不过在接触到龙覆海的灵力时,仿佛感觉到了同源的召唤,明白了他的身份一般,刚刚暴动了起来的灵气波动,骤然温和了起来,在龙覆海与骸骨之间回来轮转着,恍若时隔百年。父子间的交流一般。
少顷,一个乾坤袋罩下,老蛟龙的骸骨消失在众人的眼前,随后龙覆海猛地一踏足,无形的波纹沿着脚下扩散开来,卷动黄沙蠕动,将地面上的痕迹抹了个干干净净。
“来吧!”
龙覆海骤然转身,站到了众人的身旁,仰天长啸。
“天上规条,地上法则。皆由力始,亦为力存!”
“纵天下至理,无力不行;纵一心之愿,有力则达于天下!”
“心者,人之本也;力者,人之行也。有心无行,泯然众人;有行无心,亦可驰骋一时。此谓,力之重也!”
“试问,汝之力,强否?。
漫天的蒙蒙黄沙,汹涌澎湃,强大的意志,显露于外,化作一声声苍凉悠远,直入心中。
霎时间,天地色变,毒沙如狱。
第六百七十九章 星辰沙漏,百战黄沙
此时在天地间震荡,在众人心中回响的声音,悠远苍凉中,却带着凛然之气,是那种在无尽岁月中。败尽英雄,杀尽仇寇,灭尽忤逆的雄霸。
霎时间,仿佛无知无识的黄沙,也为之惊骇,慌忙退避三舍,以张凡等人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内。居高临平望去,便可见得如长江叠浪,一层层黄沙远去。
在这般恐怖的威势下,俨然身处他人世界,无边炼狱,骤然心悸。
“轰隆
恍若奔雷在漫天的黄沙中滚动而过,带出惊涛骇浪,凝出一个庞大
来
“、心!来了!”
“各人应付自己的,一个个来,不用动手的就地调息。”
眼见如此,舒吞天大喝出声,当先盘膝在地,只以少量神识放出,绝大部分心神,收拢于紫府深处。
“各人应付自己的?。
“就地单单?”
张凡略一皱眉,稍感不解。
先不说应付自己的问题,单单那个调息就很有问题。
要知道,他们几人可都是元婴真人,元婴沟通天地,不是仅仅可以形成元婴神通域的,还代表着无边灵气,为己所用。
换句话说,也就是每一出手,一分力有十分威;每一归元,一息时可做百息用。几乎可说是灵力永无穷尽,便是同级高手对轰,往往也到不得灵力枯竭的地步,这点从当年七大元婴围攻血龙无妄就可知一二了。那般情况下,双方皆无人力竭;就能知道那种情况,在元婴级别的真人身上,有多罕见了。
不过舒吞天此言,却是无人反对,尤其是来过一次的星尊等人,更是不等舒吞天开口,就已经就的调息了起来,好像哪怕是一丁点的力量,在此处都要节约一般。
张凡固然不解。却是没有发问,只是静静地学着众人盘膝坐下,想来也不了多久。这些答案就会自己出现在他的面拼了,否则的话,舒吞天自然会详细解释,不会如此无头无尾。
果不其然,不过刹那功夫,第一个疑问的答案。就在天空中凝出,呼啸着扑了下来。
“嘭”
无边气浪被击散,随后伴着“呼呼的强力吸气声,一个纯由黄沙凝成,以强大的意志显化而出的身影,轰然而下。
“什么?”
张凡猛地睁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吞天鼠!”
此时出现在空中的,正是一只吞天鼠。
不过转瞬功夫,这吞天鼠身上黄沙痕迹已然消失不见,漆黑中带着吞噬意境的妖力轮转,口中大张。风啸惊天,俨然当日舒吞天全力施为,吞天噬地模样。
“这就是舒吞天所谓的自己应付自己的?!”
这下。张凡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同一时间,舒吞天长身暴起,其上空处,空间波纹扭曲,似有一个庞然大物随时可能跃空而出,直冲而上。
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无论是上空的黄沙吞天鼠,还是下方的舒吞天,皆是没有马上动手,各自酝酿,只有彼此的气息,在虚空中幻化成形,彼此交锋,激起层层震动波纹,漫天狂风呼啸,惊天动地威势,却不过前戏。
双方等待的东西,终于在片刻之后,浮现了出来,接天连地高耸,横亘天地存在,“沙沙沙”响动,仿佛天地齐鸣,愈演愈烈,洗如须臾之间,就带动了整个世界的黄沙为之振奋。
“沙漏?!”
张凡眉头一挑,却是没想到。他们等候的竟然是这么一样东西。
此时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赫然是一个沙漏般的虚像。
这沙漏上下透明,仿佛不过在虚空中放了一个框架,勾勒出了沙漏模样。在上方,塞满了一枚枚星光璀璨的星辰砂。
舒吞天与黄沙吞天鼠之间的气息交锋,并未因星辰沙漏的出现而停止,激起的狂风,卷起的黄沙。自沙漏处来回而过,却不曾碰撞到任何的东西,甚至连一丁点儿的波纹。都未曾泛出,便是在张凡的神识中,那个方位,也是空无一物。无任何东西存在。
这个虚幻得直如投影一般的星辰沙漏,正在张凡等人的目视下,缓缓但坚决地,滚落了第一颗星辰砂。
”
电光火石之间,无任何的延迟。长空一奂呼啸,震耳欲聋轰鸣。黄沙吞天鼠,吞天噬地神通轰来。
鼠口大张,席卷漫天云气。无边黄沙,尽为天地之威,刹那间,仿佛天地为敌,惊天威能。
“很强!”
这般声势浩大的一击,这般呼啸天地,吞噬所有的恐怖,张凡并没有见识过,而且不是在别人的身上。正是舒吞天显
此时的黄沙吞天鼠,除却无元婴神通域辅助之外,其余威能,以张凡看来。只在舒吞天之上,不再其下。
“哈哈哈哈哈
在整今天地都被狂风充塞,被狂沙席卷之时。声声狂笑,冲天而起,仿佛携带着无尽的威能,便是吞噬天地之声威,亦不能掩盖。
“砰!”
层层波纹。泛起虚空,吞天鼠真身,横空出世。
甫一出现。也不见其如何作势,无边漆黑,吞噬所有的元婴神通域张开,同时天赋神通,吞噬天地,化作呼啸之狂风,无形之波纹,俨然与空中黄沙吞天鼠宰割天地,两相争锋。
“轰!”
先是吞天噬地的吞噬威能,驾驻天地狂风飓风对冲,继而吞天鼠真身逆流而上。凌云高飞,里面撞击。
霎时间。在众人正上方的高空处,吞噬神通域放到无边广大,狂风极速到声音追之不及,无边气浪轰鸣似山崩地陷,两个庞然大物化作残影缠绕。
“嘭!”
一声仿佛要将这黄沙星辰大地击穿,直入地下的巨响,蓦然响彻寰宇。
“哈哈的就是假的,跟你舒爷爷斗”亨!”
一个深不见底的黄沙巨坑中,舒吞天得意的狂笑声传出。
举目望去。耳见坑洞四壁,晶莹发射处诸般光华,好像在骤然冲击之下,四壁黄沙,尽数凝结、融化,变成水晶般的璀璨。
“嗖”的一声,带出无尽的狂沙,舒吞天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盘膝坐下。整个沉凝了下来,好像先前那星辰对撞般的暴烈攻击,张狂得直欲燃烧的狂笑声,都与他无关一般。
当其时。天际黄沙聚散离合,黄沙吞天鼠消散无踪,连片刻的耽搁都没有,汹涌着,又一个庞然大物凝结。
“怪不的他们如此谨慎!”
到了这个时候,张凡已是全然明白了舒吞天先前所说的意思了。
别看舒吞天咨意狂笑的模样,就以为那片刻的交锋不过尔尔,那种强大的威势。即便是隔着漫长的距离,也不曾分毫逃过张凡的神识查探。
在那一瞬间,双方爆发出来的威能,俨然是元婴级别的全力施展。
最后一边到的结果,却是舒吞天以真正的妖兽之身,对阵黄沙凝结的吞天鼠;以元婴神通域,欺负对方之无,故此方才能战而胜之,其实已然尽了全力。
这样的全力一击,便是元婴真人,又能施展出几次?怪不得他说要捉紧时间调息了。
黄沙吞天鼠方自散去,那个横亘天际的星辰沙漏,“滴落”一下,又是一枚星辰砂滚落。
没有轰鸣巨响,没有惊天威势,没有殉丽光彩,有的只是微微的滚动,轻轻地碰撞,却在高空处,激起了诣天巨浪。
“呱”
似野塘花落,月色清幽,惊醒莲叶上趴握着的蛤蟆,仰天一声蛙
。
“九阳烈火蟾!”
无边黄沙。凝聚成形,火焰暴涨,若夕阳晚照,染红一方天宇。
这黄沙固然尚未完全凝结,但仅仅从现在的迹象上来看,下一个。动手的,自非九阳烈火蟾蛤蟆莫属了。
有了这两个例子,张凡便明白了这方天地所谓考验了。
一一幻形,车轮而战,永无止尽,若是一角崩溃,则全盘输矣。
龙覆海之父,当年入得这星天境中的最强者,大荒群妖中第一高手,为何会陨落?原因便在于此。
这般持续下去的话,若是舒吞天等人支撑不下去了,那老蛟龙必然就要将他们的份额一并接下,想必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车轮战一般的连环攻击,生生给拖死了。
在张凡沉吟的片刻,蛤蟆已经暴起,与黄沙烈火蟾争锋”
大鹏展翅恨天低,孔雀开屏五行威。
龙吟大泽。星辰生灭,刹那天倾地覆,须臾改天换地。
车轮般转化,生死间搏杀,不过片刻功夫。一一出手,与俨然镜像的大敌交终于长空。
霎时间。漫天灵光,尽染云层,黄沙汹涌,风波不靖。
“到我了!”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长身立起,仰望苍天,耳中闻得一声乌卑,洞穿天地 眼见黄沙汇聚,渐成璀璨之金光,燃出熊熊之烈焰,幻化妖禽,当空展翅。
太阳金焰。两翼横空,睥睨四方,三足虚立,若论身躯之庞大,并不过于吞天鼠等妖兽,但就是这么静静地凌空而立,却给人整今天地,蓦然暗下之感。
一三足金乌!
第六百七十章法相神威流星启1188
张凡身姿挺拔,缓缓浮空而起,金乌法相,浮现在脑后,舒展开来,威势不让上空黄沙金乌。
片刻之前,舒吞天等人轮番出手,早就让他看出了其中的虚实了。
这些黄沙变幻出来的俨然镜像一般的东西,一身神通修为,丝毫不让他们本身,只是少了足够强大的肉身,无元婴神通域支持,乏法宝可用,同时手段也稍显单一。
这些因素,任何一个,都足以决定胜败,本来占了这么多优势的众人,应该很是轻松才是。
刷与,若只是一次,的确很是轻松,只需全力一击,既可!
可是,在这方特殊的黄沙天地中,要面临的,却不止是一次的攻击。
张凡丝毫不敢轻忽,这是第一次交锋,若是能摸出其底细,对此后的拉锯,必然能有所帮助。
他并没有元婴神通域相助,可是他有法宝!
”
东皇钟声,响彻长空,扭转上下之势,分明一上一下,相距百八十里之遥,却在钟声的散播中,给人以平视对峙之感。
上空处,两团璀璨的金焰缓缓地靠近,下方,舒吞天等人猛地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望来。
他们七人,彼此知根知底,能有什么手段都在意料之中,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能静心养神,现在张凡出手却是不同。
即便是当年尚是结丹期的张凡,便给人以一种云遮雾罩,看不通透之感,现在臻至元婴境界之后,更是让人无法揣度,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一点,正如先前张凡不错放过他们任何一人的应对一般。
“咦?!”
“竟然是法相?!”
舒吞天惊疑一声,神色古怪。
与张凡这般新丁不同,舒吞天等人可是来过一次的,再加上片刻之前,星尊星君这两个人类的元婴真人已经做出过示范了,他们自然知道黄沙应当幻化出什么来才是正常的。
他们五大化形妖兽自是不用说了,自是真身无疑;星尊星君两个人类的元婴真人,他们面对的,却是各自的元婴神通域威能显露。
先前,星尊与星君两人出手之时,天际黄沙,衍化的浩瀚星空,星爆与星辰之力制衡牵扯,正是两人的元婴神通显化。
按照常理,张凡所面对的,也当是如此才是。
众人感兴趣的,也正是他一直没有显露出过的元婴神通域,先前在穿过星天阵法之时,众人之中,也只有他跟龙覆海明人没有施展过元婴神通域相抗,故此众人的好奇完全在意料之中。
不曾想,出现的竟然不是众人想象的神通域,竟然是
“法相?!”
“难道法相宗修士在这星天境中,面对的就是法相?”
龙覆海摸着下巴,猜测着说道。
张凡是秦州法相宗出身的,这一点自然瞒不过大荒群妖与星辰殿的两位,他们虽然与秦州修仙界没有什么瓜葛,但是法相宗法相,这种独一无二的神通,却是不可能没有听闻过的。
故此,张凡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施展出金乌法相的时候,就被他们知晓了来历了,只是当年秦州大变,从秦州外逃海外修仙界的修仙者不知道有多少,如当年濒海坊市的富昌富文兄弟。便也是如此,自然毫不起眼,并不足为怪。
“这个
“难说得很!”
舒吞天摇了摇头,也不敢肯定,话音刚落,他便扭头望向星尊,眼中满是探寻之色。
血龙一役,他大荒群妖算是断了传承了,可星辰殿却没有,不问星尊又能问谁?
迎接他目光的,却是星尊的摇头苦笑:“本座也不知晓,自有星天境以来,从来未有法相宗修士踏足其上,又如何可供比较?”
这下没话说了,张凡压根就是第一个踏足此处的法相宗修士,出现什么情况,实在也只能说是本来如此了。
从头至尾,他们都未曾往一个地方想去:元婴神通域!
那就是,要是张凡没有元婴神通域呢?那天地意志又该如何选择?总不能弄出一个人类真身出来吧?故此选用法相来代替,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点张凡自然要比下方瞎猜的众人清楚得多,他不明白的是,要是他不曾有法相,又无元婴神通域,那出现的当是什么?
这一点,估计是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以前不会有,以后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弱的修仙者踏足星天境了。
旋即,张凡收拢心神,神目如电,凝望里面袭来,熟悉无比的神通。
太阳金焰,璀璨燃烧;摇落星辰,流星肃杀。
天穹处的黄沙金乌,乌啼声声,扇动翅膀,摇落天上星辰,化作流星轰击。
随后,金焰大炽,融于流星之中,轰然而下。
其威势,震动无边黄沙天幕,撼动天地灵气,爆出圈圈气浪,在大地黄沙上,卷出一柱柱龙吸水的异象。
,“,;
你们谁知道张老弟这是什么法相,如此神通,老舒我怎会不曾听过?”
舒吞天满脸诧异地说道,在他看来,这般声威。又是法相幻化,由此就可知这法相本身的威能几何了?
这样能让一众元婴真人动容的法相威能,他们又岂会有没听说过的道理?
数百年前,南宫无望威震海外散修,以结丹宗师的身份,纵横同阶无敌手,更曾在元婴真人的追杀下逃出生天。便是声名大噪,其法相南方朱雀更是赫赫有名。
以张凡当年的神通,再加上此时显露出来的威能,无论如何,也当不在南方朱雀之下才是,竟是默默无闻,岂不怪哉?
“没听说过!”
众人齐齐摇头,是真没听说过。
“也许,这法相比较罕见,我们海外修士,毕竟不如他们大6九州修士熟悉,漏去一二,也属常事。”
最后,还是龙覆海迟疑地如此说道。
这般说法,乍听还蛮是那么一回事,实际上却是经不起推敲,数万年来,法相宗屹立不倒,与海外修仙界的争斗更走进行过无数次,海外修士对那些法相可说是剪骨铭心,真真是切肤之痛。怕是比大6九州的修仙者更加的了解才是。
不过众人却是无心纠缠于此事了,上空处,两团太阳金焰下包裹着双方,已然欺近到了区区数千丈的距离。
这般距离,在地面上看来,自然不算短了。可在长空中,一俯冲而下,其声音不可追;一逆流冲天,其势不可阻挡。数千丈距离,不过转瞬。
“得到这星天之助的,不仅是你,还有我张家人!”
没有人知道的是,冲天而起,在金焰包裹下的张凡,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此时黄沙金乌摇落星辰的威能,远在平时之上。若非如此,也不会让下方几个见惯了强者的元婴真人动容。
这自不是幻化而出的法相,会比张凡拥有的正牌还强多少,无非是这方星天助力而已。
在这漫天星辰的所在,在这星辰之力充斥所有的地方,一招摇落星辰。倍数之威能。
幸好的是,这个优势,张凡也有!
“喝!”
吐气开声,张凡神色骤凝,周身上下的太阳金焰猛地散开,染遍天际,附近的黄沙,更是一颗颗蓦然燃烧了起来,先是融化成液,继而消耗殆尽。
这非是以金焰伤敌,而是周身气势瞬间暴起,顷刻之间攀升至巅峰,直接将裹身的金焰震碎。
在破碎的太阳金焰中,一道星光与金焰参杂并重的光芒轰然而出,化作一道星光长虹,里面撞向上空处金乌与流星融合的流光。
“心咚
三声东皇钟,定能,乌啼声中,金乌法相展翅环抱,金焰腾起,俨然天上红日,横空而过。
镇压鸿蒙之力,大日横空之威,两者合一,并无上星辰之力,犹如天降破晓,启明星跃升而出,与流星光辉,轰然撞击在了起来。
一为天上流星,坠落人间;一为启明星辰,跃升当空。一上一下,星辰轰击。
“轰心”
一声天地初开的巨响,刹那间传遍天上地下,余威散逸,整个黄沙天幕,亦为其搅碎,鱼鳞般的波纹遍布,恍若被铁锤敲击的瓷器一般,骤然显出了几分脆弱。
这一瞬间显露出来的威能,俨然已经越了先前舒吞天等人一击,大致与星尊和星君两人,应付各自元婴神通域时相当。
换句话说,在这星天境这般特殊的地方,抹去众人的底牌不谈,但论此时展露出来的神通而言,张凡已然越了大荒群妖,与星辰殿两大元婴真人比肩。
“星尊,星君,看来张老弟比你们俩还要了得。”
舒吞天嘿嘿笑着说道,这其中到底有几分泄他们星辰殿占了千余年的优势,还是纯粹地恶心他们两个”就不得而知了。
星尊与星君摇了摇头,并不多说,他们自是明白舒吞天的意思,张凡的神通威能,虽然也多少沾了星辰之力的光,但比起他们两个来说,其中的比重却要轻得多,以此推之,岂不是说张凡的真正神通,已然在他们两人之上,错开今日,在外界相遇的话,他们两人,怕是已经不是张凡的对手了。
修仙者的实力,并不能如此简单的量化,任何一个微小的存在,都可能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不过就事论事,的确如此,他们两人却也不好反驳,只好默默看着舒吞天的笑得如狐狸一般。
“各位因何笑?”
火光一闪而逝,星邪扬扬洒洒,张凡微笑着看着众人,手掌一摊,正好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东皇钟。
ps:第三更
今天三更完毕,有点晚,海涵,明天四更
以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一章冰蓝天光绝对星寒
“各个因何笑?”火光一闪而逝。星屑扬扬洒洒,张凡微笑着看着众人,手掌一摊,正好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东皇钟。
“没什么,没什么”
舒吞天打个哈哈。将此事岔了开去,先前那些话他们自个儿说说无妨,要是在张凡的面前提起,那就太打脸了,星尊他们两人难免脸上挂不住,当场翻脸都有可能。值此关键时刻,舒吞天自然不会做此对大局有损无益之事。
“哦?”
张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并未追问。
舒吞天松了一口气。转而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奇地问道:“张老弟。你那是何法相。如此赫赫之威,至少也是上古鼎鼎大名的妖兽才是,为何老哥等人皆未曾听闻过呢?”
他这一问。也正是众人想知道的,顿时无论是星尊他们两人,还是龙覆海等化形大妖。齐齐注目了过来。
“你们听过那才有鬼呢。我还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张凡腹诽不止。脸上却不曾显露,言简意核地吐出了一个名字:“三足金乌!”
“三足金乌?!”
舒吞天等人冥思苦想了一下,神色始终茫然。
这名号一听就知非是虚言。三足浮空而立,太阳金焰璀璨殉金,声若乌啼,正符三足金乌之称。
想了半晌,他们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了,始终想不通如此神通的妖兽。竟是从未耳闻。怎么想怎么奇怪。
对此张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法相宗前辈里,倒也有人传承过此法相。不过那几人实在陨落得太早了,并无一人到达他今日这般修为境界,自然无法引得宗门内的高人侧目,金乌威名,就此埋没。
现在想来。能传承到三足金乌法相的,哪一个不是人中之龙,之所以会一个今夭折陨落,怕是可能跟气运大有关系。
无惊世骇俗大气运。就无法支撑起金乌法相本身的大因果,为天地所不容,故此半道身陨,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些都是后话。张凡不过稍稍动念,也就将其暂且放下,仰天望去,但见先前与其交锋与长空的黄沙金乌,已然在漫天的火焰与星辉之中,散却无踪了。
在他们双方对轰的余波震荡下,现出鱼鳞不稳的黄沙天幕此时也重新凝合了起来,仿佛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狂风呼啸,兽吼声声,竟是下一轮攻击成形。
“该死的,这么快法!”
舒吞天咒骂一声,凝神应对。
张凡心中一动。举目望向横亘天际的星辰沙漏,但见其中一枚星辰砂,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掉落了下来。
从他破灭黄沙金乌。到现在下一轮攻击成形,中间竟是连十息都未到,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而已,这般强度,如此频率。便是张凡等人皆是元婴真人级别的神通,也不由得骇然失色。
到了这个时候,张凡要是还不明白这第二星辰的考验之秘,未免也太过鲁钝了。
想要突破而出。依眼前的情况看,无非两条路。
一是以强力破之,在一瞬间爆出最强的神通。直接将漫天的黄沙天幕击破。使得那个强大的意志无所依托,顷刻破关。
这个。方法。一出现在此处,张凡就已经心中有数了,只不过见得舒吞天等人皆是视若无睹。根本不往那方面想,也就没有说出了。
他心中清楚,舒吞天等人既然已经来过一次了,怕是在当年就已经试验过,并无此实力做到。故此这次干脆就无视了。
舒吞天等人的神通。张凡却是见识过的,自认并不比他们强上多少,他们不行。他再上也是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先前与黄沙金乌交锋之时,散逸开的威能在他有意的引导下,径直冲击黄沙天幕,结果,却是让他悚然而惊。
别看漫天的鱼鳞波纹。似是摇摇欲坠,可是实质上呢?灵气凝而不散,横贯其中的强大意志巍然不动,那种感觉,就好像杜殊撼树,又若持刀劈砍海面。但见锋刃破水。就以为已将大海砍断一般可笑。
要做到直接以强力破局,按张凡的估计,怎么也要比他现在的实力再高上两三个层次,即便是他本人,估计也需要到达苦道人当年的级别,元婴期数峰的时候,或可一试,现在嘛,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既然此路不通。那只好走夭地强大意志给他们留下的第二条路了。
星辰沙漏!
沙漏不停。攻击不止。他们只要能支撑到星辰沙漏中的星辰砂漏光,那也再无攻击。可算破关。
换句话说。两者一为绝对的力量,忽视一切,一概强力破之;二为持之以恒,硬生生地支撑下
这其中的隐含的意思,无非是世间之力量,除非绝对的实力之外,尚有隐忍、坚持之恒心毅力。
现在他们几个,走的就是这么一条路子。
“不过”,
张兄无语地望着那虚幻的星辰沙漏中,满满盈盈的上半截,数不胜数星辰砂,还有空荡荡,几乎看不到星辰砂影子的下半部分,心中不由得就有些寒。
“这要坚持多长的时间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能明白老蛟龙是怎么死的,先前几人的连番出手,现在看来。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其后尚有漫漫长路。
“小心!”
恰在此时,一声暴喝在张凡的身旁炸响。
蓦然回,却是龙覆海,只见他面露焦急之色,仰天望去。
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余的几人,也一个个面露骇然之色,望向天空
处。
“怎么回事?”
张凡的心中刚刚生出疑问来,便感到一股寒意乍现,从他周身上下毛孔中沁入体内,直入神魂,整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该死的,竟然选在这个时候
高空处,正与冒牌货交锋的舒吞天集然怪叫一声,理都不理会身后的正在狂冲而来的黄沙吞天鼠,直接掉头向下,流星一般的狠狠地砸落了下来。
单从这应变以及举动,就知道舒吞天对接下来会生的事情,显然要比张凡了解得多。
随后“砰。的一声,舒吞天以倒栽葱的方式,径直从空中的掉落,撞入了黄沙中。
与此同时。漫天汹涌的黄沙,猛地一下凝住了,旋即冰蓝色的光辉,顷刻之间,染遍天有
顿时,寒冷之意。愈的明显,这寒,非是肃杀之冷,而是自然的冰封,天地间本质的森冷,冻结一切的恐怖。
“略!”
一声闷响,漫天黄沙天幕洞穿,一柱冰蓝天光,洞穿天地,横扫而过。
冰蓝天光过处。第一个遭殃的,却是那个黄沙吞天鼠。
上一刻,犹自生龙活虎地追在舒吞天的屁股后头,仿佛誓要将其撕成碎片;下一刻,冰蓝天光扫过,骤然凝结,连一弹指的功夫都没坚持住,便见扬扬洒洒,碎成了备粉飘落。
“恐怖!”
张凡当即色变。这黄沙吞天鼠的强大他是亲眼所见的,现在在这冰蓝天光之下,竟是全无还手之力。其中固然有措手不及的缘故,但是这冰蓝天光的威能。也可见一斑。
“这是什么?”
张凡的疑问刚刚生出,便听得数声惊呼,几乎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绝对星寒!”
从所有人口中吐集的。皆是如此四字。
其中,就有苦道人的声音。
“苦老,何谓绝对星寒?”
张凡一边心念传音问,一边盘膝坐下,霎时间,日冕光辉,东皇钟声,金乌法相,九耀栖日,齐齐放出,将周身上下,顷刻间爆出最强的守护威能。
与他做出同样举动。还有龙覆海等人,甚至还有屁滚尿流跑回来的舒吞天。
他们不是不想跑,而是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那冰蓝天光,从洞穿黄沙天幕始,一直到现在横扫天地。不过转瞬功夫,天光横扫之,覆盖范围之广,根本避无可避,仓促躲避,只会落得跟黄沙吞天鼠一般的下场,反而原地抵抗,或可支撑过那横扫而过的弹指一挥间。
“无边孤寂星辰。绝对星冷之寒,除却一些盖世神通。绝顶冰霜之外,天地之间,最恐怖的冰寒,便是这绝对星寒
无边无垠的星空。漫天孤寂的星辰。星辰与星辰之间,那无法计量的距离中,一片漆黑。一片森寒,偶然星光激,便是天地至冷。
苦道人的声音方落,张凡刚刚神色一动,便听得耳中呼啸之声顿止,感觉上,好像呼啸之狂风,亦被这冰蓝天光,绝对星寒所冻结。
被冻结的,又止是狂风,冰蓝天光,横扫天宇,所有的一切,一概冰封、粉碎。
到了此时,张凡才算是真正知道了,这黄沙的世界,是如何形成的了。但见冰寒天光过处。偶然曝露在黄沙表面的鳞响怪石。瞬间封冻,刹那碎成备粉。便是那散落的碎屑,也在不停地冰封着,破碎着,直到细微得肉眼几不可见的尘埃,方才作罢。
天地间,尽是冰封之声充斥,第一次知道,冰封竟也能产生充塞所有的恐怖声音。
”
冰蓝天光,绝对星寒,轰然而来,将他们八人淹没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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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是为力!
“轰”
一声冰封爆裂之轰鸣,众人的眼前顿时一片冰蓝之色,恍惚间,似有无数的冰晶在其中漂浮着,偶然砸上一颗黄沙,便会爆出无量的冰寒。
日冕,旭日东升,万丈光芒放射,在张凡身边围成了一个刺猬般的光团。
这仿佛真正大日初升的光团,在造冰蓝天光,绝对星寒之下,却是显得如此的脆弱。
“噼里啪啦”声响,竞是连光辉,亦被冻结。
日冕光辉掩盖下,面容显得模糊不清地张凡,整个人蓦然沉静了下来,手上一挥,九曜栖日浮空,大股的太阳金焰爆了开来,对冲星寒于咫尺之间。
与此同时,反掌一扣,东皇钟覆地遮天,金鸟撞击钟身,如有实质的声波裹挟着太阳金焰,四散而去。
光辉,冻结;金焰,抵消;声波,冰封……诸般手段,在这绝对星寒,天地至冷之下,竟是节节败退,步步收缩,到得后来,冰蓝色的光辉,离张凡的身体,不过只有一寸不到距离。
其中最近的一枚冰晶,更是破入到最后的护休金焰,东皇钟虚影中,消融着、顽强地挺进着,到得最后,离张凡的眼睫毛,只有一根头丝的距离。
“辟~”
最后关头,化作冰寒之气散开,激得通休金焰震荡着,似水波荡漾,如舟行破浪,眼看着门户大开,无尽的冰晶与星寒即将冲入,将他彻底地淹没在其中。
今时今日的张凡,固然有元婴真人的修为战力,完全不在舒吞天等人之下,但是人毕竟只是人,尚未到得元神大成,凭依天地灵物的境界,人的肉身,始终就是一个弱点。
他们几个化形大妖,要是被这星寒与冰晶直接冲击肉身,或许还可支持上片刻,但要是换成了张凡,绝对连一息的时间都无法支撑到,甚爻连体内的第二元婴,都会在第一时间碎成了齑粉。
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在这千钧一之际,张凡因金焰散开,而重新散去了模糊的脸庞上,却是不惊反喜,凝成一个川字的眉宇散开,现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呼~”
长出了一口气,他双手交叠于丹田,口中吐气开声,一声长啸,无尽太阳金焰,如日珥爆,舔出数丈之高长。
“轰轰轰轰丢一”
连绵轰鸣之乒入耳,却非冰封粉碎之声,而是火焰冲击,金光散射,星寒共冰晶崩溃,散逸于天地间。
冰蓝之色,瞬间在眼前褪尽,倏忽之间,只觉得整个天地间骤然大亮了起来,便是蒙蒙黄沙,看起来也愈的顺眼了起来。
“终于一一一一一一“过去了一一一一一一在那最后一刹那,强弱异势,形势颠倒,本来以浩瀚的威势,源源不断地冲击几乎将张凡比逼入死角的冰蓝天光,在此时却是节节败退,好像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后力不足一般,转瞬间便被滔天的金焰包裹消融,须臾之间,散于无穷。
类似的情况,也在周围的其他七人身上生着,转守为攻之际,他们一行八人的气势冲天而起,俨然被狂风压迫到了极点的柳枝,在风雨歇时,强劲反弹。
“终于过去了~”
长出了一口气的并不仅仅是张凡,舒吞天等人,也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站了起来,目视身后,脸上尽是庆幸不已与骇然夹杂的怪异神色。
张凡长身立起,蓦然回,但见冰蓝天光,向着远处横扫而过,经行处,激起漫天的黄沙,冰凝于天宇间,俨然大海惊涛,刹那冰封。
旋即,所有被冰封的黄沙,仿佛风化千年的岩石,在微风的轻轻拂动下,化作无数的晶莹四散,说不出的凄美之色。
望着这一切,众人一时沉默,几乎难以相信自己是在这般恐怖的威势下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舒老哥,这绝对星寒还会出现吗?”
张允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连忙问起。
“这个一一一一一一”
舒吞天迟疑号-一下,还是苦笑着说道,“会,而且很多!”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也就罢了,他们早就知道了此事,星君与龙覆侮,还有张凡,却是齐齐色变。
这冰蓝天光的威能,他们是清楚的,若不是横扫而过,冲击的时间极其的有限,置身其间,固然觉得仿佛漫长无比,犹如过了一辈子一舫,但是实质上,却是连三息都不到。
在三息不到的功夫里,逼得他们人人竭力应对,几乎不能支撑,这是何等的威能?便是元婴巅峰的人间界绝顶高手出手,也不过如此o巴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威能虽高时间却短,尚能魃力支撑,可要是一多一一一一一一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个不小心,远处正在连绵崩溃,仿佛天崩地褒的情景,就是可鉴前车。
“老舒,怎么个多法?
龙覆海忍不住问道,张凡等人也凝神望向苦笑着的舒吞天。
“这是第一次,此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舒吞天回想了一下,紧接着道:“不过大家放心每一次出现的间隔,都会越来越长,到得最后,几乎不会出现了。”
“是吧?”
前面是对张凡等人的解释,后面则是求证于星尊。
闻言星尊在众人的目视下点了点头,沉声道:“上次我们来时,一共经历了五次……”
“五次?”
龙覆海脸都绿了,不曾想,星尊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由绿转白,“据我星辰殿典籍记载,一位祖师菅支撑过十次,并最终进入第三此言一出,别说别人了,就是星尊自己的脸色都有点青。“十次一一一一一一”张凡嘴角抽搐了一下,摇头苦笑。
按先前舒吞天的说法,本来以为后来冰蓝天光,绝对星寒出现的间隔越来越长是什么好事来着,现在看来,这哪里是好事,简直是噩耗。
十次冰寒天光,间隔一长,那中间自不用说,肯定是如最开始一般的轮番冲击,其时间之漫长,可以想见。
“沙沙沙~”
众人犹自僵在地面上呢,天空处,黄沙天幕再起波涠,大鹏展翅于天际,阴影蓦然笼罩了下来,给众人脸上,平添了一分阴沉。
“罢了,能撑多久是多久,不行咱们就撤。”
厉鹏倒是直接,说完了这句话,直接呼啸一声,化作金背大鹏真身,冲天而起。
现在张凡已经无心再观察众人了,与大家一起,沉默地盘膝坐回了地上,不觉阄,眼角的金光似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心中骤然一动。
“不对劲!”心中激荡,此言竟是脱口而出。“嗯?什么地方不对?”
舒吞天等人不是第一次冲击此处,又有前辈做例子,故此对这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尚为有什么反应,龙覆海却是一下子就凑了过来,兴奋地问道“等等!”
张凡一摆寻,止住了龙覆海的话头,低头皱眉沉吟了起来。
“十次天光,一次比一次间隔长,代表什么?”
“按星尊所言,十次似乎是一个标志,代表突破此地,进入第三星辰,可是不对啊!有星辰沙漏为标记,已然足够,星辰砂尽,此处自破。”
“既然如此,十次之限,渐成之间隔,究竟指向为何?”
张凡在心中,不停地自问着,顷刻之间,念头千转,整个脑袋几乎都要想爆了过来。
现在他却是已经知道了厉飑为何如此没有信心了,一看不对,就想着打退堂鼓,这可不是化形大妖、元婴真人应有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在磁运气一般。
当年,星尊的那个祖师,还有大荒群妖的前辈,显然修为比这次前来的他们八人要更强得多,故此能撑过十次;昔日,龙覆海之父老蛟龙的神通,也比在座的众人要强出一个档次,依然陨落其间,骸骨先前还就这么曝露在众人面前呢,这让大家怎么会有信心。
“不对,绝对不对,这其中有鬼!”
“是什么呢?”
自进入这第二星辰,黄沙绝域的一幕幕,须臾之间,如走马灯一般在张凡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定格,一刻刻凝滞,他心中明白,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
最终,冰蓝天光,洞穿天地,横扫而过,湮灭所有的那一刹那的情景,骤然大放光芒,照彻了他心中所有的疑云。
“我明白了!”
霎时间,张兄长身暴起,却不是要做什么动作,而是不如此,难掩心中的兴奋。
犹如清晨朝阳,跃出水面,所有的疑云,在乍现灵光之下,一片通透。
深吸号-一口气,张凡根本就不给众人问的机会,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正色道:“请诸位为张某护法,待时机至,定破此星辰!”
“好目光接触,声音入耳,眼前的哪有一个简单人物,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他的把握与坚决,众人豫都不曾犹豫,齐声应道。
此言一出,就相当于舒吞天等人接下了属于张凡的那一份攻击,别看只是多按那么一下,又是七人轮流,但是积累下来,却也非是等闲。
“侍!"张凡回应了一声,旋即双目紧闭,盘臆而坐,竟是如物我两忘一“绝对实力,一概破灭,是为力;强韧坚持,恒心毅力,是为力;四两千斤,灵巧轻灵,是为力;翻云覆雨,智慧闪光,是为力……恍惚间,似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重复着,俨然明灯,照亮前。
第六百七十三章 盲区一叶障目
两千斤,一念闪先。刹那间翻云覆雨。何尝不是哦一:
任上空处轰鸣之声不绝子耳,纵漫天灵气汹涌呼啸不止,张凡始终神色平静,脑海中此时周围激烈的战斗情况,只有先前冰蓝天火,绝对星寒横扫这方天地时,顷刻间的变化。
等待,静静地等待,他要等的,就是冰蓝天光,重现世间的那一幕。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流水潺潺,似无长江大河奔涌之势,却始终不曾断绝,当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砰!”
上空处骤然一黑,一只巨大的蛤蟆直接从天上掉落下来,径直砸落在地面上,俨然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出现。其上方,黄沙天幕之下,一只黄沙金乌,渐渐在天地间淡去。
这九阳烈火蟾胜得可一点都不轻松,那个深坑固然一望不能见底,但那“蹭蹭蹭”如火焰山一般直冒出来的火焰却做不得假,可想而知,被砸入其间的蛤蟆,若非本身就是玩火的,估计都要被烤熟了。
“呸呸
庞大的黑影一闪而过,蛤蟆蹲伏在地,呸呸有声,口中尽是凝结纠缠如水晶却显浑浊的融化之砂砾,周身上下,青烟缭绕,满目焦黑,可说狼狈到了极点。
“厉害,实在是厉害。
“张老弟啊张老弟,你实在是害人不浅。不行了,蛤蟆我要休息休息。”
蛤蟆直接一翻身,赤红中泛着白色的肚皮朝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下一次谁接?”
“呃?”
此芊一出,众皆沉默,无人接茬。
这段时间以来,张凡凝神聚气,要去捕捉那个唯一的机会,那只黄沙金乌,也就只有他们几个消受了,苦头着实是吃得不轻。
虽然等等这来了,该接还得接,但这个时候,却是无人愿意出这个,头。
此时,才过去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众人却仿佛过去了一辈子一般,就少了那么一个人,感觉上就完全不同了。
舒吞天,手上一根牛腿,有气无力地嚼着,扯成丝下咽,那样子,跟大姑娘差不离了;龙覆海,更是直接趴在地上,连化形之身都没现出来,就以紫玉蛟龙之身盘着,软软的跟无骨蛇相差无几。
其他人等,看上去也不比他们两个好到哪里去,就是风火孔雀孔峰这个孤傲不群的家伙,此时也满脸黑灰,俨然刚刚烤成了焦炭似的,一点风度不存了。
现在他们几个可是知道张凡金乌法相在这星天域中的厉害了,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要不是应对的几人皆是货真价实的元婴真人,怕是早就接不下来了,情况比现在再惨上十倍都有。
“爱谁谁,反正别找我”
龙覆海绵绵软软地应了一声,话音刚落,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呢,神情便骤然一凝,仰天望去。
并不是只有他龙覆海一人察觉,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皆是神色变化,乍惊还喜。
“呼呼
寒风乍起,冰凝一方天地,森冷寒霜,化作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在众人的身上,激起寒毛卓竖。
“来了!”
张凡睁开眼睛,凝神望去,眼中神色却不如表情般淡定,而是如有火焰跳跃般地期待与热切。
“来了!”
舒吞天等人不敢轻忽,重新盘膝而坐,一边做好了再次抵御的准备,一边以眼角的余光瞥向张凡。
他们都不是傻子,结合先前张凡现问题的时机,以及这段时间来他们自身的揣测,自然知道问题十之八九与冰蓝天光有关,正准备看着他是如何的应对呢!
张凡也并未让他们失望,恰在他们的目光集中过来的同时,长身立起,长啸声中,一步踏出,在黄沙上带出一条淡淡的痕迹。眼前一花,其人已卓然而立于众人之前。
”
同一时间,冰蓝天光,降临此间,黄沙天幕,豁然洞穿。
绝对星寒,横扫天下,乍现之际,大地飘雪。
“咔嚓咔嚓仙咔嚓咔嚓”
冰封之声,挤压暴烈之鸣,顷刻之间,在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齐齐响起,冰蓝天光,更是一玄都不曾耽搁,倏忽之间,横扫数千里也,从天而降,须臾之间,就要重现先前的那一幕,将众人裹于其间。
还有多久?一息?还是一弹指?
眼前,重现冰蓝之色,漫天的冰晶,似飘雪充斥其间。
天上,黄沙天幕,凝成冰霜穹庐;地上,无垠沙海,冰封蔓延,须臾之间,数十里也。
这些,都及不得近在咫尺,呼啸而来的冰蓝天光。
在这千钧一之际,张凡并未盘膝运转神通准备抵抗,甚至根本没有望向冰蓝天光一眼,仿佛这绝对星寒,不过虚张声势一般。
“咔
一声轻微到了极点,在漫天的冰封轰鸣之声中,几不可闻:却让…直神煮凝重的张几。面露狂喜!煮。
“哈哈
狂笑之声。顷刻之间。直上九重天,俨然冰天雪地,一炉红火。
“机会,错过就难再来的机会!”
狂态毕露的张凡,心中却是冷静到了极点,眼中神光大作,目光如火炬一般灼灼。骤然凝在了虚空中的某处。
那里,星辰砂在冰蓝夭光中染上了一层冷色,仿佛只是虚幻,只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中。无论是黄沙还是众人的神通余波,皆不能伤的星辰沙漏上,冰霜覆盖,顷刻凝结。
这星辰沙漏,在这方天地中,乃是一件独一无二,显得尤为特异之物。
它是虚幻的、空无的,任何触摸,不论是源自物体还是神通,皆是只能是水中捞月。根本无碍天上清冷。
可是在某一刹那,它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就是眼前!
先前冰蓝天光乍现之时,这星辰沙漏,也曾有顷刻的凝结,只是顷玄,那个时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不觉间眼皮开合的间隔,须臾不见,简直不可把握。
错过了那一刻。天光扫过,沙漏冰融,再无可趁之机。
“就是现在!”
张凡暴喝一声,手上一翻,不知舟时取在手上的东皇钟,仿佛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热情,骤然“咚”的一声钟鸣,浩浩荡荡,雄浑无边,定池水风火,镇压天地鸿蒙,便是那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将张凡淹没其中的冰寒天光,也为之顿了一下。
就这么顿了一下空隙,张凡手上一抛,东皇钟迎风而长,俨然钟山,横亘天际。
同一时间,金乌长啼,合身一抱,仿佛启明星过后,天边泛出鱼肚白,一轮红日,跃出水面,以势不可挡的威势,轰然而出。
“砰!”
一声闷响。声音中又带着点清脆,紧随其后的“咔嚓咔嚓”的崩裂之声,亦为这声貌似低沉,却是浑厚的响动掩盖,几乎不能听闻。
张凡,凝立不动,不顾脚下蔓延而至的冰封,无视面前数丈之遥的天光,他的眼中,只有那一道划破天际,直没入星辰沙漏中央的金虹。
“好!”
不知何人,一声喝彩,舒吞天等人,霎时间长身暴起,惊喜地看向天上,先前为其抵挡黄沙金乌的些许怨气,瞬间被跑到了九霄云外。
这一切,都生在刹那之间,仿佛天地间骤然凝固了起来,并未生任何的变化。
可这又如何能瞒得过一众元婴真人的眼睛,再说,无变化,就是最好的变化,那犹如被自身冰寒冻僵的冰蓝天光,就是最明显的证明。
“咔嚓咔嚓咔嚓触”
崩裂之声。愈演愈烈,在众人的目视之下,星辰沙漏从中央部位,那个联系上下的瓶颈处,开始寸寸开裂,如大河决堤,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不管转瞬,化作漫夭的冰屑四散。
在这冰蓝色的碎屑与灵光中,一道银河,到卷而下,顷刻之间,一泻到底。
失去了那个瓶颈,星辰沙漏之中的星辰砂,就这么在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里,点滴不剩。
“这也可以”
空空如也的上半部分星辰沙漏,渐渐崩溃散开的冰蓝天光,如落雨纷纷般四散而下的黄沙天幕,都在无声地述说着:可以!
当然可以。唯一的机会,只有能现,能推断,就能一把掐在腰眼上,只手翻云覆雨。
舒吞天等人,甚至连龙覆海,还有星君这两个初次到此之人,都受了他们大荒群妖和星辰殿前辈的太多影响了,以至于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当年前辈高手。神通广大,自然可以直接以力破之,简单直接,没什么好说的,便是此后进入此地的修士修为弱了一点,可也足以支撑到十轮冰蓝天光过而毫无损,正如早先星尊所言的那位前辈一般。
力既能及。自然不会去花费偌大的心力手段,冒险去寻什么捷径。
可是自血龙无妄一役后,大荒群妖与星辰殿出现断层,百多年前的一次,与今时今日的一探,可说是这星天境存在以来,进入者实力最弱的一次,他们却受前人的经验所限,以为理所当然,压根就不曾想到,其实另有捷径可走。
力量,从来不仅仅是单纯的蛮力,无论是敏锐、智慧、决断 尽是力量的一种。皆能威压夭下,一时称雄。
此处考验的既然是力量,就不会有这样的盲区,真正有了盲区的,却是舒吞天等人。
”
“结束了!”
张凡长出了一口气,微微一步踏出,落足的同时,整今天地,冰霜、黄沙”所有的一的,轰然崩溃!
第六百七十四章 化虹之悟第三星辰
无边无尽黄沙。遍布天地冰蓝,在张凡无声落足之下,轰然崩溃,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在他的脚下碎裂成了无数的晶莹,每一片上,尽是黄沙天穹冰封万里景象,倏忽之间,远去无踪。
犹如隐藏在虚幻背后的真实,一道星光虹桥,从无尽的碎片中延伸了出来,三边连于众人的脚下,一边探入浩瀚星空中。一颗明暗不定,生灭去来的诡异星辰上。
第三星辰!
不过现在,众人却无心去想这神秘的第:星辰上。又会有什么诡异的存在在等候着大家了,众人仰天狂笑,尽是畅快淋漓怨意。
别说是他们了,即便是张凡,也在这个时候将先前的沉凝冷静抛飞,跌坐在地,长笑出声。
先前的一瞬间。其实险之又险,能顺利过关,七分实力,三分运气。
其实在冰蓝天光出现之前,他就知道他错了,错在跟舒吞天等人同样的地方。
由于听舒吞天与星尊讲了太多一百多年前。他们几人前来这星天境中的遭遇,导致他错估了此处的恐怖。
按舒吞天所说的。他们当年在此支撑到了五轮的冰蓝天光,故此张凡想当然地以为。让他们几人替他抵挡黄沙金乌,他全神贯注地等待验证心中的想法,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却不曾想到。他们几个人的实力,其实比起一百多年前的那一次,还要弱上了许多。
一百多年前。即便是老蛟龙一人,只怕就能对付他们八人中的半数了,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实力空洞了,要何况当初支撑五轮,那并不是在少去一人的情况下做到了,需要多应付那一个,哪怕是七人轮流,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之下。也并不是轻松的事情。
天光出现之前。张凡就恍然了过来,看着舒吞天等人的情况,他心知若是一击不中。此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因为以他们几人的状态来说,再替他抵挡到下一次冰蓝天光出现的话,或许就会出现伤亡。
试问,他们身为元婴真人,又岂会因张凡几句不明不白的话,就拿性命来拼呢?机会错过,便不再来。
好在,在关键时刻,终于证明了他的想法无错,养精蓄锐、把握时机之下,果然一击奏效。
少去了那密集的攻击,一轮一轮全力以赴争锋。不过片刻功夫,元婴吞噬天地灵气。众人无论是灵力还是肉身上的匿乏,皆已经便恢复了过来,一个个站起身来,凝望星光虹桥的彼明暗不定的第三
辰。
这第三星辰,中央漩涡星云之外的三颗星辰中,属于最是诡异的
。
前两者远处看去。一为恒定光辉,一为火焰暴烈。隐约间皆是暗示了其中的考验。可是这第三星辰,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星尊,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该说的说出来吧!”
这个时候,舒吞天站到了星尊之旁,一边望着天上星辰,一边开口说道。
他这一问,算是问出了众人的心声,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皆是集中到了星尊的身上。
先前舒吞天便有过类似的问题,不过当时被星尊搪塞了过去,现在第三星辰近在咫尺。他重提旧事,众人本来放松下来的心神。也骤然重新提起。
“这个”。
星尊迟疑了一下,似有不好出口之处。
“星尊你这是何意?。
别说他们了,便是张凡也不悦地说道。
虽然先前有点受他们误导了的意思,但没有星辰殿与大荒群妖数次进入这星天境的经验。只会更加的举步维艰,现在第三星辰就在眼前,看这情况,估计只要一踏上这星光虹桥,就能直达该处了。
这种情况下。星尊若还是敝帚自珍的话,那就是犯了众怒了,便是星君,也略显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张道友莫要误会,本座并无隐瞒之意,只是片刻之间,不好分说而已。”
星尊苦笑着。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不好分说?”
张凡一挑眉毛,道:“这是何意?”
“到了第三星辰。你们也就会明白了。”
星尊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地说道。
此言一出,众皆不悦,等到了地方,还需要他星尊来说,大家没有眼睛自己看吗?
还不等他们出言。星尊便接着补充道:“大家放心。第三星辰并无任何的危险,至少在你做出决定之前,绝无危险!”
“哦”。
张凡沉吟了一下。仿佛有点明白了过来,便不再多说。
星尊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众人自然也没什么好问的。既然没有什么危险,那说与不说,也无太大的区别就走了。
“那就走吧!”
舒吞天摇了摇峨。步踏出。落足星光虹桥之上。 “呢”。
霎时间,星光流转,虹桥上光华大作,舒吞天被包裹在星光之中,俨然一个星轮,套在虹桥上,倏忽之间,滑过无尽距离,直没入浩瀚星空,明暗星辰。
星光虹桥。跨越星天,漫天星辰闪烁,流星划过天际,那种孤寂中的绚烂,说不出的迷蒙之美感。
不过片刻功夫。众人一一踏上虹桥,张凡正是最后一人。
甫一踏足其上。一种熟悉无比的感觉,忽然自心中深处,浮现了出来。
“这是,”
“。
念头刚刚闪过。自脚下起,周身上下,好像融入到星光中,纳入到虹桥内,刹那迷蒙。倏忽远去,但见眼前骤然开阔。浩瀚星空,在他的面前展露出了最美好的一面。
空嚎、绚烂,有星辰诞生,有星辰毁灭;有流星之倏忽,有恒星之永但;有暗星之森冷死寂,有炽星之高温炽热”
这种融入于星光虹桥之中,融入于整个星天的感受。按说是无北的新奇与美妙才是。可是融入其间,张凡却是无心沉醉其中,那种熟悉感,始终萦绕不散。
“融入,融入,融火,,化虹
平地一声雷。炸去一切迷惘。
张凡蓦然惊醒了过来,此时这番感受,不是于第一次在无回谷中,强行施展金乌融火相似吗?
此后无数次施展此法相灵诀,却因太过熟悉,反而忽略了那种感受,只有第一次。最是刻骨铭心。
现在感受到这种融入虹桥、融入星天的独特感觉,之前所有的记忆,才从心底处。重新翻了出来。
由此,张凡也现了,为何他会对这种感觉如此在意。
这分明是天生的灵觉在告诉他,这很重要!很重要!
重要在何处。在惊醒的同时,他也随之恍然了。
先是金乌融火。继而由墨灵的金羽神通上,领悟到了部分的化虹之术,自那以后,他的遁光就常常是一道金虹,跨越天际。
本来,这当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才是,对此没有人比他自身更加的清楚了。
可是,在施展之时,那种平平无奇的感觉,始终让人困惑不已,固然在别人看来,他的度已经称愕上是惊世骇俗了,可是他自己心知,正在拿这绮天长剑充作菜刀使用,暴珍天物正合形容他。
现在,这刹那的感觉,终于让他明白了,他忽略的是什么地方了。
无论是金虹。还是现在星光虹桥,其根本,皆与化虹之术异同,不同的地方,不过是施展之人,各有巧妙而已。
张凡之化虹。从融火,到融虹,并无区别,此时才恍然明白了过来,少去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融入星天!
未必是浩瀚星空。未必是任何的环境,但是这个融入,却是必须。
只融于火,也只能驾驻火;只融于虹,也只能施展出虹彩之度。惟有融合乾坤,化身万物,凝一金虹,始能贯穿天地。
这一明悟,就如黑夜中浮现于天际的启明星,预示着是,无限的光明。
由此领悟,加以习练,自此拥有纵横天下的极,非是梦想,自此扩展开来,另有玄妙。只是一时不能尽解罢了。
张凡对这星天境的期待,自不待言,却不曾想到,在尚未抵达最后的地方,尚有数个关卡之时,就由此一接引之物上,获得了偌大的收光
仅此一点,就不虚此行!
“划 拉。
恰在张凡心胸一阔,陡然生出天高云淡之感,枯燥中玄奥的星天,也愈地显露出了摄人心魂的魅力时,眼前骤然明暗,旋即如撕破空间,举目望去,眼前顿时换却了天地。
这种天地乾坤变幻的晕眩,让张凡微微缩小了一下瞳孔,稍稍闭合双目,待得睁开眼睛。第一眼入目的,正是先行一步的舒吞天等人。
此时,身后星光虹桥缩回,消失在无边的星空中,那种灵巧,俨然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不过张凡却是无暇关注于此了,舒吞天等人的异状,当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们几人,对张凡的到来,仿佛都不曾现一般,一个个皆是高昂着脖子,仰天天穹,无一人回头招呼。
张凡奇怪地望了他们一眼,随即也不及打量四周的环境,循着他们的目光,抬头望去。
这一看,就仿佛天上的璀璨皆是一颗颗的磁石一般,顿时将他的目光牢牢地吸住了,如他们几人一般,再不能移开分毫。
第六百七十五章 时也命也
循着众人的目光向着天上望去,霎时间,仿佛天上的璀璨尽是一颗颗磁石,顿时将他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住了。
“天枢天璇天烈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七颗星辰,星痕勾勒,成一星斗,名 北斗!
“北斗七星!”
在众人头顶的那一片苍穹上。有星罗棋布,点点闪烁晶莹,星光散布,洗若梦幻朦胧。
无可计数的星辰中,惟有七颗。最是璀璨,最是耀目,好像是天地灵气之所钟爱,浩瀚星光之所凝聚。是为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司生司杀,主寿主天,每一闪烁,天地秋凉。
张凡不觉得,也与舒吞天、星尊等人一般,立身不动,浑身沐浴在北斗星光中,仰天望着星辰变幻,无尽萧瑟与生机。
就这么凝神聚气望去,不言不语不动心,单纯地沉静在北斗生杀之玄奥中,不知时间流逝。
“刷!”
不知过了多久,七星勾勒星斗。光辉一次传递,洗若天上星辰变幻方位,星斗摇摆,一束星光横扫浩瀚星空,直入无穷。
“咦?!”
多声惊疑,汇于一处,宛如惊涛。
北斗星光束过处,每一闪烁星辰,皆有生死间变化,或骤然生机盎然,遍布绿意,俨然亿万年繁衍,万物生息所致;或刹那死气沉沉,恍如天降雷霆,灾劫灭世,无边死机沉闷,,
“九天星命神光!”
张凡出神地念出了这一神通之名号,见得这柱横扫天地之神光,当年往事,历历在目,如清泉石上流,心中潺潺过。
昔日蛇盘岛下,血龙无妄,星辰殿七星使,以己寿命,削血龙福禄寿三灯,那般神通威势,即便是今时今日的张凡,也不能等闲视之。
对这“九天星命神光。”舒吞天等人自然要比张凡还要熟悉得多,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尽数凝在了星尊与星君两人的身
。
“星尊
舒吞天方自开口,便见得星尊一摆手,道:“各位想得没错,当年我星辰殿祖师,就是在此处悟的星辰奥义,始有我星辰殿一脉屹立
“果然如此!”
张凡暗自点头,随后继续仰天望了依旧星光熠熠的北斗七星,少顷才收回了目光,不为人注意地略一皱眉。
此处的星天,非仅是装饰,那种能将人引入其中玄奥的特殊意境,先前此处的所有人,都是已经感受到了。
不过那星辰祖师,能以此领悟出诸般神通,那份天资才情,也的确是可敬可佩,叹为观止。
对此张凡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惊才绝艳之辈,在数十万年修仙史上,比比皆是,固然常人穷一生之力,亦无法及其万一,但在历史的长河中,却不鲜见。
让他皱眉的是,不知他江、是否感觉到了什么,反正他在凝望这司生杀之七星之时,总觉得,其中仿佛少却了什么?具体是什么,一时却又无法明晰,洗若是核心,又似是根本,无法言说之感觉。
收回了日光之后,张凡似有似无地瞥了星尊与星君两人一眼。却见他们两人若无其事,根本就不再望向那北斗苍穹,不由得更是诧异。
他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玄妙,星辰殿的这两个。元婴真人,专修的乃是星辰之道,怎么会感觉不到?
“这其中有问题!”
张凡暗自留心了一下,正好听得星尊带着缅怀与憧憬说道:“昔日,我星辰祖师,顿悟于此之后。不敢再前,就此止步,故此往后种种,本座也不甚了了。”
奇怪的是,说道他们星辰祖师止步此处,不敢再前时,星尊并无任何的惭愧之意,反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在里面。
更何况,先前他的意思,分明是知道此处玄奥的,为何现在又突然改口呢?
同样的疑问,在众人的心中刚刚闪过,便见星尊话音一落,一步踏出,猛地一模糊,在原地消失不见。
旋即,在不远处,大致百八十丈的所在,只见得水波荡蒋,星光化作波纹四散,俨然张凡施展水月镜花一般的景象。
不过这可不是任何的神通。而是星尊的身体,径直撞入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之中。
“砰”。
随着他的动作,一声闷响在天地间响起,紧接着一个巨大的。俨然倒扣星天的星光屏障,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以星尊撞之处为中心,顷刻之间,崩溃开来,化作无边的晶莹散开,这方天地 第三星辰的真面目,方才第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是
霎时间,众人齐齐变色,除却早知道此处情况的星尊依然神色沉凝之外,便是同为星辰殿元婴真人的星君,也是神色变化,显得很是错愕,显然他也并不知道此处的情形。典一,才是真正的第二星辰! 不远处,星尊神色平静地回过身来,大张双臂,朗声说道。
固然其神色淡然。即便其声线平稳,但是其中那种对莫测忐忑之意,却是依然清晰无比的传入了众人的心中。
若是在片刻之前,明里暗里仿佛跟他很不对付的舒吞天等人,或许就会出言讽刺了。不过在此时,却是无人露出异色,反而皆是心有戚
。
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乃是一副众人绝对没有想到的情况。
天地之间,无边广阔无垠,空荡荡只有狂风呼啸。
这片无边空旷之中。只有黑白二色,构成一天地。
天,有黑气白气交杂;地,有黑沙白沙流动。便是那天风,亦染此二色。
极致的纯粹,极致的空嚎,充斥的黑白两色,反而给了人一种鸿蒙般的孤寂之感。那种感觉,就仿佛立身在指天高峰之下,仰望天高云淡,徒觉自身渺将此感觉,再放大数倍,便是张凡等人现在的感受了。
在这黑白世界中。若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众人所立身的所在了。
在张凡等人置身的地方,那层倒扣之屏障湮灭,头顶的北斗星空,却是依然绚烂迷蒙,星光遍洒而下,将他们站立的地方,从无尽黑白世界中割裂了出来。
“诸位请看。”
星尊对这蓦然出现的无边黑白似乎是早有了心理准备。一点诧异之色都没有,淡然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但见其一步踏出。第一次跨出了北斗星辉笼罩,踏足到了黑白世界之中。
这一下,落足无声。似飘絮着地,却是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轰安
无始无终,不见源头。只听漫天尽是轰鸣之声,天上黑白二气交杂,俨然阴阳和合,笼罩所有,仿佛天幕,隔绝天通之径。
地面上,先前一直缓缓流动着,仿佛偌大世界,尽是流沙的黑白砂砾,徒然在此时汹涌了起来,黑沙白沙,先是彼此分离。就这么在张凡等人的目视下,不到片刻功夫,顷刻泾渭分明。
顿时,整个世界,仿佛真的被割裂了一般。
半边为黑,漆黑、死寂,仿佛被囚禁在一个封闭的场所,无声音、无动静,一片空凛。便是自身的存在感,也随之悄悄消融,洗若死亡之体悟;
半边为白,光明、生机,犹如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有微风拂过,有花团锦簇,便是一声惊雷,也是万物复苏,恰似生命之诞生。
这种对比极其鲜明的感觉,不过持续了一瞬,紧接着。好像天地衍化过程般变化,在众人的面前蓦然出现。
黑气渗入白气。黑沙共白沙层叠,黑白二色,两种意境两个世界,泾渭分明又彼此交融。
渐渐地,天地间平静了下来,仿佛好像永不停息的衍化。终于到了尽头。
众人之中,多是茫然中带着震撼,茫然是不知这些是何用意,那个强大意志的声音,也始终没有再次出现;震撼则是他们身为元婴真人,更能领悟到那种阴极阳胜,生死之间,极致两极之间变化,猛涵着的天地至理。
这个时候,星尊方才悠悠然是缩回了踏足黑白世界的一步,转身走向了众人。
他的那一踏足。仿佛就是一个信号,激起了这第三星辰世界的演变,此后种种,再与其无涉。
诸位,本座先前不说,并非有何私心,具体为何。稍后一看便知,却是不需本座赘言。”
星尊此言一出。眼前这极致的平静,似欲为他的话做出注脚一般,恰在此时,骤然走向了另一个。彼端,又如自然而然的天地变化,连续两声惊天轰鸣,俨然重开天地,响彻黑白世界。
“轰!”
“妾!”
待得一切平静了下来。直若时空变幻,极致的黑中,一柱通天白光;极致的自己,黑光冲天而起。
“这是,”
张凡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浮现,渐生恍然之感。
众人皆非庸人,见得了这一幕,一个个的脸上,也露出了恍然之
。
还不待众人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黑白世界中。沧桑而悠远。
“参天地造化。匹夫而为百世师;掌乾坤神通,一言而为天下法
“口含天宪,拟定天规地律;言出法随,拿捏万物众生。
“汝,因何能如是?”
“坚定不移之本心,贯彻本心之力量,此外,尚有”
“时也,命也!”
“时也命也,”
到得后来,强大意志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但其中的感慨,却仿佛化生天上甘霜,直入众人心田,滋润一念明悟!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大气运生死门
”一一十也命也一一一时也命也一一一。
那个,自进入星天境以来,一直笼罩在天地间的强大意志,仿佛在喃喃自语,又似有无限感慨在其中,声音久久不散,萦绕于天地,沁入众人心田。
“时也,命也”。
张凡暗自重复着。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苍凉,直入心中。
正如犹自回荡的声音所述说的,人上之人,一言可为天下法,口含天宪,一语既出,莫敢不从的绝代强者,除却要有坚定之本心意志。贯彻意志的强大力量之外,尚需有时也命也,天数为助。
随着强大意志的声音,渐渐在天地间消散,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然浮现心头。
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的无端,可是在那一刹那,张凡却是深信不疑。
这个,强大意志,存在了无数年,至少无论是星辰殿前辈,还是舒吞天等人,皆是曾经耳闻过他的声音。
这自然不是代表着,这个意志的主人,依旧在此处生存,这绝不可能!
如此强者,既然留下星天境这种近乎传承的地方。就绝无尚在人间的道理,那样的话,对其来说,这就是无谓之事。
强大意志,这个让仅仅听到声音,就感觉其高不可攀的存在,想来,当不过是这个星天境的主人,留下的一丝意念,一点意志的投影罢了。
“轰!”
紫雷天降,仿佛星辰爆,激动无边云气,化作此雷霆,劈开生死之路。
霎时间,漫天的黑白二色收拢,沉凝,归于一处,天上地下,生死,意境,尽数灌入黑白天光之中,仿佛脱胎,转瞬变幻模样。
不过刹那功夫,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再不是两道天光,而是两扇门户!
一时间,张凡等人即便是元婴真人修为,人间界顶尖高手,也产生了一种不由自主之感,随着黑白二色的褪尽。仿佛一瞬间。就被抛入混沌之中,好像整个世界,在飞快地退走。
迷蒙、昏沉,失却了那黑白,好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神采,天地间,只有黑白两扇门户,耀眼夺目。
到了这个时候,有此两道门户上做演示,有强大意志的声音做注解,众人皆是已然明白了星尊先前那番话的意思,也明白了眼前面对的是什么。
两道门户,一生一死,生死变幻不定,如其上光华闪烁,步入其间。生死再由不得自己,一概系于时运。有时运,不过是一寻常门户,踏步可入;无时运,神魂被昧,肉身湮灭,再入轮回。数百年修持,毁于一旦夕。
“怪不得了。
张凡瞥视了星尊一眼,这才明白了他提及星辰祖师当年不敢前时,为何如此的自然。
面对这般情况,谁人心中不打鼓,谁人能无视生死?
或者凡间匹夫,可为一言之冒犯而拔刀相向,以命相拼,像他们这般修炼到了千余年寿元,纵横人间,几无抗手的强者。此后尚有漫长生命,又岂会轻掷?
“这后面,还有什么?。
大荒五大妖中,进入此间后一直少言的厉鹏,突兀地开口问道。语言之间,似有忐忑在其中。
“不知道”。
众人皆摇头,哪怕是星尊。所知亦限于此,此后又有何凶险,他又如何能知?
一行八人之中,怕是也只有张凡知道,这最后的考验之后,再无凶险,有的只是青铜宝鼎,第三神通!
有关青铜鼎,他并不是第一次得到了,无论是当年祖父张烈的经历,还是他自身得到的第二宝鼎,乃至先前在进入星天境前,仅凭意念悠游,见得的那一幕。都在无声地告诉他,此后再无凶险。
确切地说,其险不在境,而在于人哉!
有人则有争端,有凶险,此点为永恒,倒也不需赘言。
对此,张凡并未开口插言,任凭众人猜测,他的目光。也在此时凝到了这黑白门户之上。
“小子,考虑清楚了
恰在此时,苦道人的声音响起,其中的担忧之意,不言而喻。
“苦老放心,晚辈过此门户,如入自家庭院,岂能有伤?”
张凡微微一笑,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底气不足。
“哦,你如何肯定?”
苦道人不解地问道。
“苦老,你觉得晚辈的气运如何?”
张凡不答反问,其中的意思,苦道人这个都成精的人了,自然不会领会出错。
“大气运”。
“嗯?你的意思是此处考验的是气运?倒有可能,只是
苦道人欲言又止。但他的意思,却瞒不过张凡,无非是大气运。只是通过诸般遇事显露,他们两人自己的猜测罢了,真要面临此处考验,又岂能有十足的把握?
说实话,若无万全把握,张凡是绝对不能跨入这黑白门户一步的,早就掏出星辰金,一走了事了,哪怕是其后是青铜鼎,也不足让他冒此根本无从拼搏,只能任人宰割之危险
问题是,他有把握!
苦道人不知道的是,张凡的大气运,非是无因,其根本,就在那两个青铜鼎上,有此二宝在。天地间或有气运在其之上者,但绝对不会在人间界!
三个青铜鼎所处的地方,隐隐关联,若说前两个青铜鼎跟此处全无关系,张凡是不信的。
此后尚有什么还不得而知,但是此处,至少对持有两个青铜鼎,并与其来自同一个世界,继承其大气运的张凡来说,根本就全无风险可言。
“老鹏我不玩了。”
蓦然间,一声怪叫在天地间回响,旋即,一柱星光,从天而降。
“舒老哥小蛟、孔雀、蛤蟆,这玩意太凶险,老鹏我玩不起,刚纳了两个小妾,还没宠幸呢,就不陪各位了,走也”
最后的声音,随着星光的消散而不闻,原本厉鹏站立的所在,空空如也。只有一点星光闪烁。
星辰金,那点星光,不用说正是将厉鹏送走的星辰金。
待得厉鹏离去,星辰金顿时一闪,化作一道璀璨星光,带出殉丽之尾光,倏忽而过。径直投入到黑白门户之中,再不可见。
“厉鹏,走了
张凡先是愕然,随即理解地点了点头。
厉鹏此人,粗扩却不代表他傻,自身有没有气运,难道还不清楚吗?无论用气运来形容也好,用时命来比喻也罢,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是不准备冒这个险了。
“这个老
舒吞天等人摇头苦笑,却无人出言相责,星尊等人,更是不用说了。
“好了,现在老鹏毒了,你们呢?”
舒吞天苦笑了一眸子。随后抬起头来,沉声问道。
此言入耳,众皆默然。
“我”
少顷,一个人忽然出声来,似又有所犹豫,不曾尽数吐露。
“是他!”
张凡回望去,却见得说话之人,乃是九阳烈火蟾蛤蟆。
“他是想?”
看着他先是犹豫,迟疑,继的决然,张凡便不难明白他的抉择了。
“蛤蟆我磋踪数百年。懒散度日,今日机会在眼前,自要拼过,”
一直沉默寡言,懒懒散散的蛤蟆,忽然两眼红光,周身上下气势腾起,俨然火山爆一般。
“哈哈哈来了。”
狂笑声中,蛤蟆根本就没有给众人反应的空隙,直接似地裂而岩浆喷涌,暴烈无比地化作一团火焰,随意冲入了一道黑白门户之中。
“尖儿,你等我,”
这最后一声,掩盖在狂笑声中,朦胧而微弱,几不可闻,似是梦呓,让人怀疑,是否片刻恍惚,幻听导致。
谁也不曾想到,众人之中,竟是最随遇而安的蛤蟆,踏出了第一步。
“梦儿是谁?”
刹那诧异之后,张凡方才注意到,临行前,蛤蟆似乎在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
“癞蛤蟆也想吞孔雀,蛤蟆他还真是拼了啊!”
此时,舒吞天忽然颇有感慨地说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海外版?”
张凡哑然失笑,下意识地回望去,果然见得风火孔雀孔峰面色难看地望向舒吞天,若不是孤惯了,看他的脸色,破口大骂都有可能。
随着蛤蟆的入内,黑白门户晃荡了一下,像飞石入水,震荡散开,终至无踪。
平静,一片平静。
“是生?是死?”
这一问题,同时在张凡等人的心中浮现了出来。
少顷,见得再无动静。众人也就明白了过来。
“看来,要知生死,还要入内方成
星尊忽然叹息一声,随后一拱手,道:“诸位道友,本座先行一步了。”
随后,他把着星君的臂膀,师兄弟两人,就近选了一处门户,没入其中。
整个过程中,星尊与星君神色无任何变化,没有厉鹏的忐忑,蛤蟆的决然,有的只是如春风拂面的淡然,好像郊游一般。
他们的动作是这般干脆,舒吞天他们几人刚刚反应了过来,眼前就已经不见了两人踪影。
“哼!”
一声冷哼,孔峰向着他们几人一点头,高昂着头颅,一步踏出,紧随在星尊他们两人的身后。
蛤蟆、星尊、星君、孔峰,他们四人选择的门户并不相同,不过随意为之,反正选择卑一个,其实都没有区别,说到底,还是气运说话。
“舒老哥。老龙,你们呢?”
目送他们离去,张凡转过身来,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