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妖文——金乌
正雪品茗。听一曲笛声。天簌点音中醺然:
落英缤纷,赏一出妙舞,婆娑身姿里沉醉。
白雪皑皑。落红遍洒,轻松惬意,无异于人间仙境,多少年来,张凡都少有如此轻松的时候了。
在婉儿的陪伴下,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去。
在这一个月中。除却在最开始的时候,去见了一下玄阴宗的元婴真人思雅之外,其他时候,张凡皆是闭门谢客,绝大多数时间与婉儿相伴悠游谷中,此外。便是手中拿着一块形制特殊的令牌,沉吟不语。
正如此时。张凡仰躺着在云床上,身侧婉儿吹奏骨笛,一曲天簌绕梁;石屋一侧开窗。纳飘雪落英于一隅。
在这惬意的环境中,他的眉头却是略微皱起,身前漂浮着妖皇金乌令,帖服在大腿上的手掌,微微颤动着,似在比划着什么。
这枚扶桑木制成的妖皇金乌令,在张凡的手中。又与在巫老之手时不同,那种骤然现世,不可控制的夺目光辉不见;爆发之后,瞬间黯淡的后继无力不再。只有醇厚绵长,温润如五、的光泽洒出,石屋之中,一片暖色覆盖。
不仅仅是颜色材质,其上恍若活物一般不停地运转着的图案,也在发生着变化。
十日横空,倏忽来去,凝神望去,只觉猕呈那功夫,便是无尽的大日升落,凌驾在十日之上的金乌,更是不时回眸。睥睨四方的傲气显
。
这一切,皆是源于自张凡的手上腾起,仿佛丝绦一般萦绕在了妖皇金乌令上的金色火焰,有了太阳金焰的补充,这枚令牌方才恢复了昔日的光彩。
这哪里仅仅是一枚令牌,分明是一件上好的异宝。
不错,这的确是一件异宝,不过却是只有金乌能使用的特殊宝物,若非如此,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被遗民发现它的玄妙。
这妖皇金乌令并不是如张凡最初想象的。只是某种身份的证明,入手研究之后才发现,此令更大的可能,是一种封存,一种传承之意。
换句话说,这里面封存的东西,其实乃是炼制此令牌之“人”想要传之于后世金乌的。
多日的揣摩,张凡才肯定了,这令牌之中蕴藏着,无法提取,只能领悟的东西,当是类似精元之类的存在。
精元,以精元为凭依,附带着封印着,太古妖皇三足金乌,驾驻十日横空,灭绝天地万物生灵的酷烈。
就是这种精神!
领悟这种意境、这种精神,或是直接以令牌为媒介,施展出与该酷烈意境相符合的神通,威能十倍不止!
至于符合这精元意境的神通,自然也在这妖皇金乌令上留存着。
张凡目光炯炯,猛然一凝,尽数集中到了十日上空的金乌图案之上,那眼中的火热,几乎要将冰雪消融。
“哥哥。你都看了一个月了,这个牌子有什么好看。”
婉儿难的娇嗔地摇着张凡胳膊,听她的语气。分明是在说这令牌哪里有她好看。
张凡莞尔一笑。道:“婉儿。你看看这图案,像什么?”
“不就是像墨灵
婉儿皱着琼鼻,连想都不想地直接说出了答案。看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一直陪在张凡身边的她吃这令牌的醋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以她的性子。哪里会注意令牌上是什么东西。
“墨灵?”
张凡哈哈一笑。道:“说得倒也不算错,还有呢?”
今时今日墨灵。已经稳稳地跨入了六阶妖兽的门槛,其形貌,也渐渐与传说中的金乌相近似,倘若它全身上下的羽毛尽数变成与那三根金羽相同。再多长出一只爪子来,便是张凡也看不出它与金乌有什么区别。
“还有?”
婉儿雪白纤细的牙齿摇着嫩红下唇,略歪着脑袋,说不出可爱地皱着眉头。
“看仔细了。”
张凡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手上微微晃动了一下。一抹金光沿着无形的通道染上了妖皇金乌令,如有生命一般,洗若一条金蛇,在令牌上的图案上盘旋着。最终汇聚到了那只睥睨四方。卓然而立的金乌之上。
“咦?!”
“这是,”
婉儿的小手捂着嘴巴,吃惊地惊呼出声。
有时候,窥一斑可见全豹,但见了全豹,却容易因其整体,而忽略了一些细节的东西,比如眼前”
那抹化作金蛇一般灵动的金光,在金乌图案的轮廓上游走着,就好像金乌本身的线条。一条条地亮了起来一般,霎时间,本来为浑然一体的气势所惑,而不曾发现的一些东西,顿时出现在了婉儿的面前。
“字!”
“这些是字?”
婉儿不敢置信地转过头问道。
这金乌图案。气息帆一一:魄,令人不敢正视,即便是只看向下方的那十个太阳心…”然能感觉到一股雄浑盘踞于上,不觉间屏住呼吸。
这般神韵突出的图案,简直让人忽略了图案上的细节,更不用说组成这一切的一笔一哉 了。
可是在金光的映衬之下,一切都明显了过来,构成金乌图案的轮廓,赫然就是文字模样!
“哥哥,这是什么字?”
一边问着,婉儿一边伸出葱白玉指,一笔一划地按着图案上的样子描着,不过描了半天,却是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同来 也只得颓然放弃,转而求救似地望向张凡。
这一望,却正见得张凡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好像在看笑话一般。
“叭”
尾音拖得长长的。俨然撒娇一般。
张凡宠溺地一笑。摸了摸婉儿的脑袋,时隔这些年不见,由其是在这次帮到了他之后。婉儿显得开朗不少,不再紧紧是乖巧,至少学会了撒娇了。
“”
“这上面是“金乌。二字。”
张凡状若随意的说道,不过只要看他骤然捏紧,将妖皇金乌令攥在手中的动作就知道。他的心中,远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淡然。
“妖乌!”
这井然就是与“妖文 龙”相似的,妖族文字神通。
太古妖族,与现在的妖兽不同,它们是一个强大的种族,甚至在人类崛起之前,它们乃是天地间真正的主人。
它们的文字要比现在人类的文字要简单不少,并没有那么多且杂的文字,有的仅仅是几百个充其量上千的文字而已。但是这些文字,每一个都不仅仅是文字。每一个,皆蕴涵着天地间的至理,形诸于外,便是神通!
妖皇金乌令上的图案,正是代表着金乌神通的妖文!
妖文神通,玄之又玄,并不是仅仅知道文字是什么样的,就能施展出来的,正如妖文“龙”需要的是龙族血龙或者是龙元一般,要施展这金乌妖文的条件。更是比其还要苛刻百倍!
不过,张凡却是完全符合其中的条件。
其一,要求是金乌之体。
张凡有金乌法相。有金乌气息,自然能瞒天过海。满足这个首要的,也是最无法跨越的条件。
第二,需有太阳金焰。
这点更不用说了。张凡此时的火焰神通登峰造极,太阳金焰固然尚未有灵,确实货真价实的天地至强火焰之一,自然足以仗之施法。
第三,这一点。最是玄而又玄,诡异莫测,难以测度。它需要的,是意境、是精神。是一种代天行罚,十日横空,曝晒大地,酷烈无情的意境。
这种俨然上天,凌驾一切之上,众生皆是蝼蚁的酷烈,并仅仅是语言能形容的,短短时间内,张凡也领会不到其中的精神境界,却不妨碍他调动妖皇金乌令的精元传承,施展此法。
也就是说,张凡有条件,甚至可能是整今天地间,唯一一个有条件施展“妖文一金乌”之人。
这一个月来。他的绝大部分精神,尽数在集中了领悟妖文之妙上,到此时为止,也不过是稍解其妙罢了,哪里是婉儿临时间依葫芦画瓢能明白其中玄妙的。
“这有什么用?”
婉儿好奇地问道。
她未必是真对这东西感兴趣,不过秉持着张凡喜欢的。她也喜欢的原则,还是饶有兴致地问道。
“有什么用?哈哈
张凡大笑着长身立起,一手抓向婉儿雪白的皓腕,口中道:“跟我来。”
话音刚落,流光一闪,一柄骨笛落在云床上,刚刚“啪”的一声响,犹自微微颤动呢。人影已然渺渺,石屋中一片空空荡荡。
冰封谷上空。金虹一闪而逝,张凡一手持着妖皇金乌令,一手拉着婉儿,凌空而立。周身衣袍,随着永不止息的狂风烈烈做声,飘然若仙人下凡。
“看好拜 ”
张凡手上一抛。妖皇金乌令当空悬浮,万丈光芒,俨然大日浮空。
“叱!”
大喝一声,屈指在前,一笔勾画。
随着他的动作。金色火焰自指尖上冒出,沿着某个诡异的轨迹,在虚空中留下了一抹璀璨。
仿佛在呼应着什么,空中一笔刚歇,悬浮着的妖皇金乌令上,金乌图案轮廓中,一条纹路骤然亮起,俨然虚空中璀璨痕迹。
一笔一划”两相呼应,每一笔划出,皆有一轮红日。如海面上跃升,洗如至乌云中破出,高悬于虚空之中,万丈光芒。炽热高温,遍洒
顷刻之间,改换了天地!
第六百五十八章 十日横空赫赫威,尚欠一划凝真身
每挚。皆是璀璨会焰燃烧: 每一划,尽为天地至理显现。
伴随着张凡的动作,整今天的。蓦然亮了起来,上空处,妖皇金乌令上的金乌图案金光流转,比若活了过来一般。
一划、两划、三划,”
须臾之间,九个笔划”在虚空中留下了九道凝固在空中,纯由璀璨的金色火焰形成的轮廓。
恍惚间,似有一只三足金乌。穿越无数时空,自太古鸿蒙复活到眼前,正要振翅抖羽,一声乌啼。
随着手上的动作,张凡的神色也渐渐沉凝,再不如划出第一笔时那么悠然自若了。
这妖文 金乌,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区区十笔,蕴涵着无量的神通威能。每一笔每一划,皆对领悟、对修为,有这极高的要求,绝不是那么容易哉出。
此时固然妖文并未完成,但也已经体现出了堪称恐怖的威能。
第一笔划出之时,熊熊烈焰燃烧。无边灵气汇聚,在高空中,凌驾于天地万物,幻化出了一轮红日,普照万民。
这还不算完,此后,每一笔一划。皆代表着一轮红日,破出无尽迷雾,跃升海面,照彻蔽日乌云。横绝于天地之间。
倏忽之间,九成,完毕,亦有九日浮空,霎时间,偌大天地,改换了
。
天上,九轮红日,依照着某种玄奥的轨迹,轮终于空中,尽染无边云气成大光明,普照大地万民有大生机。
日光过处,偌大天地,亿万年阴霾,为之一空,目之所及,骤然透亮了起来。
正下方,冰封红花谷,首当其冲,受大日普照。
不过转瞬,但见冰雪消融,成清溪流泉;大地罗裸露,现流漆潺潺。
在九个太阳的集中曝晒下,即便是张凡没有针对其施展,即便是妖文神通尚且臻至巅峰境界,数万年不化的积雪坚冰,也在这近乎余波的无意识光照下,消融、退避,还青山以本色。
“再!”
数不清的惊呼之声,汇成无法判断情绪的杂音,此起彼伏,自冰封谷的各处传来。
地下修仙界中,何时有过大日横空?万年冰封谷,哪曾冰消雪释现
容?
这一幕,却是在他们的面前真切地出现,又怎么会不惊讶?
当日对阵巫老之时,张凡也曾显露过大日神通,日冕法宝,不过那在众人的眼中,不过是元婴神通而已,再加上他又根本没有全力施为的必要,不过点到即止,也就没有引起如今日一般的轰动。
“这是太阳?”
数百精英,齐齐出现在峡谷空地上,仰望着苍天,间或有人,喃喃自语,若有所悟。
他们自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太阳是什么样子的,但这些都是宗门精英弟子,自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普通人无法接触的典籍一类的东西,在其中,也不乏上古之时,未曾迁移到地下修仙界的记载。
对他们而言,太阳,不过是一个停留在典籍之中的,抽象的印象,现在亲眼见得,固然无处不符合。却又不敢肯定,不敢高声,生恐为人所讥。
“喝!”
恰在此时,一声暴喝,从天际传来,如奔雷一般,在峡谷上空倏忽而逝,震耳欲聋。
“是张祖师!”
众人恍然大悟,先前满脸的惊骇与不敢置信,尽数化作了理所当然。
张凡固然不是他们破山城的元婴真人,但是经月前一事,众人想自然而然地就以祖师称之,仿佛自家元婴一般。
无论再奇妙的事情,只要跟元婴真人扯上关系,在他们看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的结论:“原来是元婴真人在衍化神通啊!”
随即,众人精神大振,聚精会神仰望,生怕错过了什么。
上空中,张凡神色沉凝,别说下方一众根本不放在他眼中,就是身旁的捂着嘴巴,满面惊容的婉儿,都已经无瑕顾及了。
“还是太过小看了它”。
一月揣摩,张凡本以为自身已经掌握这个妖文神通,便是在混元球中的模拟,也并无差错,固然极为勉强,可的确是能施展出来的。
但是现场真实施展,才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最后一哉,也就是最简单的一笔,却有他想象不到的难度。
这一划出,最后一个太阳幻化成形,成十日横空,毁天灭地的恐怖,同时借十日之威,在上空处凝出三足金乌真身,展露无尽威能。
最后的不周,也是最关键的步骤。
真正施展出来,才发现这一划。不仅仅需要的引动妖皇金乌令中的金乌精元,需要本身的金乌法相为引。需要太阳金焰支撑,更需要的是浑然一体的元婴修为。
在这一刹那,张凡以第二元婴为凭依”押饷。稍稍的凝滞。就成了最大的问题所在。
”
满面涨红,最后一划,勉力而出。
霎时间一声轰鸣。震于天地,第十个太阳,横亘天际。
随即,十日横空之势顿成,无尽的大日威能散布,张凡并未针对着什么,但是其正下方。大地之上,还是为之龟裂;冰封谷中,修为未至结丹之人,瞬间满面红光。周身燥热欲燃,无不骇然退避。
如此赫赫之威。张凡却并没有狂喜之色,反而暗自叹息一声,缓缓收回了手,负于身后,神色之间,尽是怅然若失。
在他目视之处。一个庞大的三足金乌虚像浮空,凌驾于十日之上,凌驾于众生之上,须臾之间,由虚化实,猛地一仰头,恐怖的气浪席卷天际,便是元磁云层,也在这一瞬间为十日染成金红之色。
这般恐怖的威势。却未能持久,仿佛它自身也承受不得如此强大的力量一般,在威势攀升到巅峰的刹那,随着无边汹涌气浪,当空金乌真身,蓦然解体,漫天的金焰四散,俨然苍穹破了一个窟窿,无量天火倾
。
随着金乌虚像的崩溃,那酷烈曝晒大地的横空十日,也在同一时间化作十团金色的火球,仿佛十颗流行一般,带出长长的焰尾,陨落
下。
摇了摇头,见得这一幕,张凡衣袖一挥,散于空中的太阳金焰被其尽数收拢而回,纳入袖中不见。
这些金焰别看不起眼,若是就这么落地,冰封红花谷中,除却那个重伤未复的思雅之外,其他人等,无一能逃。
在收拢这些太阳金焰的同时,一股劲风从袖口中涌出,在陨落的十团火焰上一堆,顿时方向便宜,比若年条长长的太古炎龙,追逐着龙珠,轰然破入地下。
”
霎时间,十声几无间隔的轰鸣之声惊天动地,在空中望去,但见十个蘑菇形状的巨大烟尘雾气腾空而起,在这冲天烟雾之中,仍能见得火焰在汹涌着,在燃烧着,燃爆之声,连绵不绝于耳。
张凡拉扯婉儿的小手,凌立空中望去,仿佛在观赏着亲手施放的烟花,下方的众人就没有他那么自松了,几乎人人骇然失色,这十团火球,任何一团跌入冰封谷中,都可将所有一切抹去,彻底夷为平地。
这般强大的威能,却仅仅是演练神通而已,要是真的性命相搏,又当是何等的恐怖?
一时间,所有人等元婴真人的恐怖,有了真切的认识。
“哥哥,你没卓吧?”
看着张凡默然不语半天,婉儿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近在咫尺,她自然看得更真切,也能清楚地分辨出,张凡这一神通并未施展成功,虽然威能恐怖至极,可充其量也只是半成品罢了,少了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一击。
“没事!”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先前是我太过小看了它!”
张凡淡然一笑,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之处。
他所说的,也的确是心里话。
妖文神通 金乌,对修为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元婴期,先前无论是修炼还是演练之时。他都以为以第二元婴可以承受,可以施展。事实上,在其他方面,第二元婴也不曾表现出任何不如真正元婴的地方。
至少,无论是思雅还是巫老,这两个货真价实的元婴真人,都不曾看出任何的破绽。
但是问题,终究还走出现了,妖文神通,不愧是以妖神的天赋神通为蓝本,模仿天的玄奥创造出来的特殊神通,固然威能相若,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第二元婴终究不是自身元婴,还是在最后牵动天地玄奥之时,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看来,还是要等到真正元婴大成,才能施展出这一神通的全部威
张凡在心中暗叹一声,便将此事放下了。
这一演练也并非没有收获,固然是不能完全施展出来,但是若是在十日横空一步停下。不凝练金乌真身,其威能,也是惊天动地,足以仗之与元婴真人争锋。
这,也就足够了!
“走吧!”
张凡微微一笑,将这些杂念放下,牵着婉儿的小手,一个闪身,重新出现在了冰封谷中。
视那些敬畏的目光如不见,两人漫步冰雪所化的潺潺流水上,向着石屋处走去。
“咦?!”
“她是怎么了?”
婉儿忽然惊疑出声。纤纤玉指所指向的,却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妙龄少女。
“嗯?!”
张凡本来不过随意的一瞥,不曾想一见之下,却是瞳孔一缩,郑重了起来。
第六百五十九章 吐露芬芳
听到婉儿惊疑出声,张凡本来不过随意一瞥。并未放在心上,也本当如此,在这冰封谷中,除了那个始终都呆在石屋中养伤的元婴真人思雅之外,其他人等,又有何资格被他看在眼中。
不过这一眼望去,他却是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的方。瞳孔骤缩,神情也为之郑重了起来。
那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少女,轻盈的步子走过,好像周围的温度也为之降低了一般。
“她是灵珊姐姐,很好的一个姐姐,经常跟大家开玩笑。大家都说她是最好相处的了。”
婉儿握着张凡的小手骤然一紧,疑惑地说道。
“怪不的了。”
张凡理解的点了点头,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女,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明明是冷淡到极点的性子,俨然万年不化的冰山,与婉儿所说的截然相反。怪不得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其实发现不对的不仅仅是婉儿,周围一些年轻的修士,也不乏诧异呼唤着灵珊的名字,想要上前问个明白的。
可是无论别人如何呼喊,灵珊始终是一副不曾听闻,视而不见的样子,悠然自若的自人群中穿行而过。
她的身上。似乎始终萦绕着一股冰寒的味道,与周边的环境无比的融合,那些无论是试图拦截还是近身之人,在靠近她身子三步之遥时,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壁阻拦一般。
略一皱眉,张凡的目光掠过此人,向着她身后的来处望去,那里,一栋普普通通的石屋屹立着,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周边的石屋,却比其他地方少去了很多,好像大家都默契地不敢靠近。
那里,张凡并不陌生,正是玄阴宗元婴真人 思雅的住处。
“原来如此!”
张凡了然的暗自点头,明白了过来。
这个时候。灵珊已然走到了张凡与婉儿身旁。
与视若无睹,从其他人身边漠然穿过不同,在他们的身旁,灵珊略一凝滞,顿住了脚步。
“灵珊姐姐。”
婉儿怯生生的打了个招呼,灵珊却是恍如不闻,只是正视张凡的双眼,颌首点头了一下,仿佛是在打着招呼,随后再不停留,转身而走。
“灵珊姐姐她是?”
婉儿的脸占闪过一抹黯然,迟疑地问道。
“婉儿。以后不要再跟这个灵珊来往了,就当没认识过她吧!”
恢心。她也不会再找你了。”
张凡意有所指地说道。
“嗯!”
婉儿乖巧的点了点 头应道,随即若有所思地小声说道:“那个仅以元婴逃回的,也是我们玄阴宗的祖师”
说到这里的时候,婉儿的小脸上,似有不忍。似有不满,最终摇了摇头,向着张凡靠得更近了一点。
闻言张凡略感诧异看了一眼紧紧依偎在他身旁的婉儿,这才感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婉儿的确不再仅仅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了,长大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智。
正如婉儿所猜测的,那个灵珊,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人了,那副依然不变的躯壳里。装的已然是那个,逃回的元婴。
一 夺舍!
张凡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得夺舍。
在听得寒月仙子介绍当初的事情,提及了有一个元婴真人仅以元婴逃回,他就知道夺舍之事不可避免了,不曾想。这么快就能看到这个。元婴真人以新的身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夺舍之术。在坊间流传甚广,好像很是寻常一般,其实不然,夺舍的要求之高。甚至倍于一些极其难以修成的秘术。
原因无他。夺舍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夺舍之人,至少要有元婴级别的修为,换句话说,这其实是元婴真人的专利。
偌大的世界上。元婴真人才有几何?夺舍之事怎么可能常见?张凡这么多年来所见,也就是在七阶妖兽的化形之身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夺舍的难度并不高,只要有货真价实的元婴修为,想要夺舍一个合适的躯体,只要有人护法,不过是反掌之事。
可是即便是如此,这夺舍之事也并不是很常见。更不是随意可为的
。
每一次夺舍。都相当于对元婴本身力量的损耗。夺舍之后无论选择的躯体再如何合适,日后再想要更进一步,都要增加很多的难度,可说是非万不得已不能为之。
张忍的诸般念头刚刚闪过,“灵珊”已然从人群中穿过,进入到了一个石屋中。随即门户隔绝,再不可见。
明白了所有。周围人等的窃窃私语与猜疑他也就不敢兴趣了。拉着婉儿便回了原本的石屋中。
在云床上坐定。张凡看着回复了自然,仿佛先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在她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迹的婉儿,不禁欣慰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婉儿。的确不是当年那个离开他,便什么事情也做不得的无助小女孩了。
沉吟了一下。张凡忽然开口道:“婉儿,我要离开了。”
是的,的确走到了离开的时候,五年之期将近,地下修仙界诸事已定,正是回到海外,准备两年后星天境一行的时候了。
惋儿。你跟我一起走吧!”
“我带你到另一个世界去,那里有大海、有太阳、有星空,有无数你没有见过的东西。”燃一为。此言出,婉儿定要雀跃。不曾想。她只是略低着赎若蚊蛇的声音说道:“哥哥,你走吧!”
“婉儿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声音中明明有无尽的不舍。可是又有无尽的坚决,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张凡,也为之愕然。
还不待他发问,便见婉儿抬起头了,温婉地一捋额前留海,露出那朵紫色幽兰,柔声说道:“哥哥。你还记得吗?婉儿曾经问你,什么是太阳?”
张凡自然记得。那还是数十年前的事情,当时的婉儿,柔弱入那朵幽兰,仿佛大一点儿的风,便会将她催折。
当时他还曾为之黯然,这是一个从小在不见天日的叔通洞府中长大的可怜女孩,此后更是随着他来到这地下修仙界,一生之中,都不曾有过机会,如寻常女孩一般,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不过她现在如此问的目的。张凡却是不明所以,只得静静地看着婉儿仿佛沉浸在了某个。意境之中,宛如天翁的声音绕梁不绝。
“后束婉儿从典籍里知道了。什么是太阳、什么是月亮、什么是星星、什么是大叭…”
听到这里,张凡的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婉儿在提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并不是如他想当然的憧憬、渴望等等情绪,而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恐惧、战栗。
“婉儿忽然很害怕,很害怕,”
婉儿在云床上缩了缩身子,扯过一袭薄被搂在怀中,稍稍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婉儿喜欢原本的家,那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婉儿喜欢这里,这里没有星星,也没有大
“在这样的地方,我觉得很舒服,也很自在,就好像在
说着,婉儿站起了身子,双臂展开,双目紧闭,原地转着***,飘飘然若云中仙子,谪落丹尘。
飞散开的满头乌发倍增飘逸。额前的那一朵紫色幽兰,也骤然鲜活了起来,仿佛涧边随着微风摇曳,吐露芬芳。
看着这一幕,耳中听着婉儿宛如梦呓的话语,张凡暗自一声叹息,忽然发现,当年的小女孩的确是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喜怒,自己认为美好的东西,在她的心中,或许是惶恐,或是是不安,是恐惧,独独不是幸福。
“哥哥,我好喜欢好喜欢,静静地等着你回来的感觉!”
“以前在小荒山的时候,在重玄城的时候,在破山城的时候,以后,会在这冰封谷中,婉儿会一直等,一直等,等哥哥你回来。”
沉默,石屋之中,张凡开了开口,却是一时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在他的面前,婉儿的小脸上。有说不出的幸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在他看来无尽枯燥的等待,在婉儿的心目中,却是另一种的牵福。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摘花不插鬓,采拍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蓦然间,一句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诗篇浮现,或许不是很合适,但是此刻在张凡的心中,却正是婉儿一副娴静幽美的模样,倚身修竹。静候他的归来。
“涧边幽毛,涧边幽兰,当真是一语成谶。”
面对着第一次勇敢地在他面前吐露心声,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从而仿佛洗涤了尘埃一般,骤然露出空灵之美的婉儿,张凡一时无言相劝,暗自摇头。
涧边幽兰,有幽闭的森林、阴暗的环境,轻柔的流水,在单调而平静的世界中,偶然微风青睐,婆娑起舞,展露姿容。
它不是牡丹,不是芍药,不能在万人游园注目之下,开出绚烂。开出富贵;它不是秋菊,不是冬梅。不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的傲然,不是凛冽寒风中的一枝独秀。
它就是涧边幽兰,婉姆淡雅,宁静地生活,静静地等待着,这便是她的幸福,她的美好。
“罢了!”
张凡一笑,放弃了继续劝服的打算,他知道,只要他要求,婉儿必然不会拒绝,但是那又何必呢。眼前的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儿了,而是一个有着自己的思想,做出自己决定的女人了。
“哥哥,你一定要回来,婉儿等你哦!”
霎时间,笑容绽放,如幽兰遇到寻觅深山的品花人,美丽地摇曳,吐露芬芳。
三日之后,一曲笛声,在冰封谷中回荡着,依稀当年,不同地是,其中没有了哀怨,没有了孤寂,有的只是平静的等候,另外一种美好,单纯的幸福!
:喜三更
婉儿的决定,大家觉得如何?
写出这一章的时候,东流犹豫过,是否会有人不满,是否还是收了,带走身边,哪怕是扔在一旁不闻不问。花瓶一般摆放,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在百万字前就定好的结局。
涧边幽兰,当第一次使用这个形容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婉儿的这个决定,也只有这个决定,才让这个角色鲜活。
自此,地下修仙界的线收的差不多了,在可以想见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次出现,往后是第三个青铜鼎,是秦州大战,惊世大舞台
第六百六十章 别不是离,坐看云起
吕声悠扬。千回百转,却夭哀怨。丹怨烈有的只是静瓒”候、单纯的幸福。
笛声入耳,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事情,略带羡慕地望向笛声的源头处。
那里。一抹金色光辉遍洒,无视石屋的阻隔,恍若旭日东升,破尽阴霾,无尽地放射出来,将偌大的冰封映照得如晚霞夕照,朦胧而殉烂。
“终于要走了!”
冰封谷中,两个相距不远的石屋中,两名盘膝而坐的女子,感受到那渐渐散去的金光,还有金光之中,张凡有意露出的告别之意,不由得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张凡选择以这种方式告别,正合了她们两人的意。
不用说,这两名女子,自然是思雅和灵珊,破山城中仅存的两名元婴真人了。
与茫然不觉,只知道单纯仰视的弟子们不同,只有她们两人自己知道,这段时间她们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一个可以无视所有的强力人物,就呆在这个近在咫尺的地方,任何变化,都可能导致不可承受的灾难,让她们如何不忧心仲钟?
尤其是灵珊,她的担忧更在众人之上,甚至连思雅都不曾知晓,她本来选好的夺舍对象,其实正是婉儿!
好在。她下手晚了。现在不由得无限地庆幸,要是真的下手了,那不用说,现在估计神魂俱灭,死得凄惨无比。甚至连整个冰封谷,最后的破山城精英,也都要为其陪葬。
故此,现在石屋中的动静,表明的迹象。便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虽然如此,她也再不会对婉儿动什么脑筋。无他,张凡表现出来的潜力,实在太过可怖可畏,区区几十年,当年的结丹初期修士,现在却已经是与她们平起平坐的元婴真人了,谁知道再过几年,又会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与其为敌,她们的脑子还没坏拜
就在所有人,或庆幸、或惋惜的时候,那间石屋中,重新回复了平静,浓郁的金光,渐至不见。
婉儿,此时正倚身在云床上,一手持着骨笛,一手拿着一支金红色的香,微微摇晃着,脸上尽是幸福的笑意。
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圆满。
看着这支仿佛依然带着张凡气息的线香,婉儿的目光,好像可以透过其。看到小半个时辰前的情况。
“罢了!”
“婉儿,哥哥答应你。不过”
张凡微微一笑,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过哥哥要把这里留下一样东西,这样的话,婉儿你跟不跟我走,都没有什么区别。”
“丑”
婉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还不待她发问呢,便见张凡手上一抛,一抹金光乍现,铺满石屋地面上,化作一个硕大的金色盘状的图案,渐渐朦胧而模糊,随后隐入地下不见。
一细乾坤金盘!
“有了它在,哥哥随时可以回来看你;婉儿你要是改变注意了,也随时可以通过它来到哥哥的身边。”
张凡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
“哥哥你要常常回来看婉儿哦!”
稍作了解释之后,婉儿本来只是略带好奇的目光中,陡然带出了雀跃不已的欢欣,她固然不在意等候,到是能随时随地地见面,自然是更好了。
看着她欢呼雀跃,仿佛重新变回了小女孩儿的样子,张凡不由得婉儿,略一沉吟,手上在腰间灵兽袋一抹,乌啼声中,墨灵从灵兽袋中飞了出来。
一见是在石屋中,墨灵机灵地没有变回原身,而是幻成了小巧玲珑的模样,就要扑向婉儿嬉戏,她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不曾想,它的动作才做到一般,便觉得尾巴上一紧,似有什么东西拖拽,当即大怒,想要回过头来教一下敢拽它尾巴的家伙。
不用说,除了张凡之外还有何人?
墨灵一见之下马上收敛了下来,网刚挤出委屈的姿态来,还不等它撒娇呢,便觉得尾巴上一阵刺痛,随即“呜呜呜”叫着,“嗖”的一下窜到了石屋角落,瑟瑟发抖。委屈无比的看向张凡和婉儿。叫声之中说不出的哀怨。
一支暗金色的,略带点金光的尾羽,正搭在张凡的两指之间,犹如蒲扇一般微微摇晃着。
这支羽毛是接近三支金羽处的羽毛,可说是除了那三支金羽之外,墨灵身上质量最好的羽毛了。金羽张凡自然是不舍得让墨灵牺牲的,但这种羽毛就无所谓了。
不管墨灵在委屈得直呜呜,张凡手上一抹。一根气香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霎时间,石屋之中尽是浓郁而悠远的香气,如有实质,仿佛要冲破石屋的屋顶,直达于天一般。
此物正是得自慕天颜遗物中的安息香,这种本是慕天颜与上界联络的奇物,正好拿来加工。
片刻耽搁都没有,在安息香出现的刹那,璀璨的金色火焰忽然自张凡的双手上腾出,不过刹那功夫,无论是安息香还是墨灵羽毛,尽数仿佛骤起的高温融化了一般,两者彼此交融,合拢,出一支暗金色的线香。 做完了这些,张凡屈指在凝出的暗金色线香上一抹,一道暗红浮现,随后他微笑着,伸手向着婉儿的方向一招。
”
婉儿一声轻呼,下意识地以手抚额,却觉得一片干燥平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过就在她捂住额头的小手前方,一小滴鲜艳欲滴的鲜血却如有绳索牵引一般,划出一道血光,投入到了线香之中。
随着婉儿的这一滴鲜血加入,整根线香仿佛完成了最后的蜕变一般,光华大作,随即香气沉凝而浓郁,重归质朴无华。
“婉儿,这支线香给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你以本命真火将其点燃,我都会知道你这里出了事情,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收好了。”
张凡手上一抛,金红色的线香便落入了婉儿的手上,凝脂雪白手,握着金红暗沉线香,对比鲜明至极。
做完了此事,张凡终于放下了心来。
经过双修一事,婉儿的修为眼看就要突破筑基大圆满,臻至金丹大成境界。这一点毫无悬念只是时间间题而已。
本身有着结丹修为,有乾坤金盘做退路,有安息香作为求救之用,再加上他留下的威慑,已经足以完全保障婉儿的安全了。
感受到张凡的心意,一抹笑容 如春暖花开,绽放在婉儿的脸上,如同黄莺出谷般的美妙声音,轻声地叮咛着,犹如在交代有事外出的当家人一般:
“哥哥,你要常来看婉儿
乾坤金盘,光华大作,大荒岛上的某处小院落,平静不再。
无边刺目金光之中。悠扬而带着幸福的笛声里,婉儿的轻声叮咛犹自回荡,张凡已经出现在了一个熟悉的房间之中。
“噔噔噔”
在张凡还在打量着四周的情况时,一连窜急促的脾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旋即,一张满是惊喜笑容,布满了皱纹的老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爷爷,我回来了。”
”
夕阳晚照,大荒岛礁处,风乍起。隐现波澜,细浪跳跃,前仆后继撞击在密布的礁石上,发出声声惊雷般的轰鸣声,搅出雪白的浪花,碎成了满目的虹彩霞光。
在这片礁石群中,有一处,显得特别的怪异。
所有的礁石,都是分散着,一个个恍若垂钓海边的老者,彼此间隔,孤零零地屹立在亿万年波涛中,只有一处,数个礁石仿佛被人为地挪动到了一起,凑成了一个真敞的平台,上部削平,俨然大海上一云床。
这块奇异的礁石上,一个玄衣青年仰躺其上,一手垫于脑后,一手持钓竿,海钓于激流大浪之中。
时不时地,他的手上一甩,一条大鱼随着钓竿跃出水面。随后一团火云蓦然浮现,将大鱼一裹,须臾散去,旋即浓香四溢,闻之令人食指大动。
每当这个时候,一个庞大的黑影就会从空中扑下,倏忽而逝。用不了一眨眼的时间,大鱼就消失不见,只有一点点的碎屑无力地掉落海中,仿佛在勾引着下一个牺牲者一般。
“呱
声声乌啼,在空中响起,好像犹自不满足,那长流着涎水的模样,几乎可以从乌啼声中想见。
“墨灵啊墨灵,不就拔了你一根羽毛吗?我都给你钓了一个月的鱼了,不要太贪心了。”
张凡无奈地叹息一声,手上一甩,钓竿再次入海,浮标随着大浪浮沉,好像有生命一般。不停地望着鱼群里钻。
此时,离他重回大荒岛,已然一个月的光阴。
这一个月中,张凡除却带着爷爷去游览了一趟地下修仙界,顺便见了一下婉儿之外,其他时候,多是在此垂钓、长睡,一是安慰一下墨灵受伤的心灵,二则是彻底地放松一下。
“长守静。处深幽。服气餐霞饱即
“墨灵啊墨灵,你实在是太贪吃了,这么下去怎么得了,怎么得了”
百无聊赖,张凡一边跟不能还口的墨灵抖着闷子,一边享受着难得的清净。
正所谓,闲来钓晚霞,坐看云起时。
在可以想见的不久后,自是风起云涌,大海生波,再想要如此轻松惬意,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第一更
昨天还是引起了争议啊,怪我,状态不好,没有将这一章一起在昨天写出来。
正如这一章所说的,有乾坤金盘在。其实主角与婉儿,随时都可以见面,说得直白点,就跟金屋藏娇差不多了,只是不会出现在海外及秦州大地上而已
涧边幽兰,只会在宁静的地方,为张凡一人而绽放!
这就是对她的安排,好了,关于这一点的争论可以休矣
往后,就是风起云涌,海外生波。大荒群妖,星天秘境,第三宝鼎
第六百六十一章 风起云涌,星尊来访
右庭前花开花落。漫观天外云卷云舒:
沉醉夕阳晚照,品味无限风光;仰卧苍穹云海,垂钓万顷波涛。
这样优哉游哉的闲适,自然无法长久,仰卧在礁石上的张凡,蓦然间神色一动,暗自叹息一声,一甩钓竿,一条肥鱼跃出水面。
“呱阿
墨灵一飞而过,如先前几次一般,一阵狼吞虎咽。
“好了,小家伙,没有了,去把另一个小家伙接来吧!”
张凡随意地一甩鱼竿,“砰”的一下,可供海钓的长长的鱼竿,在顷玄之间化作了紊乱的灵气,散去无踪,竟是纯以灵气凝结而成的。
听了他的话,墨灵不舍地呜咽了一下,还是化作一道长虹,倏忽远去。
它的速度何等之快,张凡刚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觉狂风呼啸而过,墨灵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 在它的背上,还有一个淳朴的年轻人站立。
“卑尖!”
淳朴青年恭敬地行了个礼,随后毕恭毕敬地站到了张凡的身旁,做完了这些之后,方能在他的眼中见得一分欢喜,一分亲切,不过这一切都隐藏在一板一眼的恭敬拘谨之中。
“这子啊!”
张凡暗自摇头小龙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老实淳朴,心地纯善之余,对师恩之类的东西看得很重,每看到他这副样子,张凡就联想到当初自己是怎么跟韩浩相处的,跟他一对比,典型的不肖弟子啊!
几年不见,小龙已然在爷爷跟项明的共同指导下,正式开始修仙。
两人也无他事,闲来无事就培养小龙,再加上张凡毫不吝啬地大洒丹药,这几年下来,他的修为也已经到了炼气期七层的境界。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小龙的资质与当年的张凡相差无几,际遇也是一般,都是有人无止尽地提供基本丹药,完全靠着丹药的支撑,以不过普通的资质取得与那些天资卓绝之辈金丝的进度。
真论说起来龙与张凡当年的进度相当,虽然略微快点,不过那是在没有法相拖累的情况下,等回到秦州之后,自然要让他去传承法相,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他的修炼速度,就会大大拖慢下来。
不过有张凡这么一个师父,他的好处都在后面呢,前面炼气期、筑基期,只走过场而已,到也不需要太过在意。
“小龙啊,有事你就说吧!”
小龙这老实孩子,没事又岂会跑过来?这点跟张凡这个当师父的可不一样,当年有事没事,他就跑去烦着韩浩,将他炼器心得一点不少地榨取出来。
“是,师父!”
“星尊来了,弟子不敢透露师父已经回来了的消息,就推说师父不在,星尊留下了这个,说师父回来的话,就让弟子转交给您。”
小龙从腰间一个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张凡的面前。
他的乾坤袋与张凡自身所用的相差无几,乃是张凡以当年饰浩所赠的为蓝本,亲手炼制的,按他的想法,是想将这当作他这一脉的一个传统,传承下去。
紫金色的乾坤袋在夕阳晚照之下,显得愈发的雍容华贵,但与从乾坤袋中取出的那一物相比,就相形见绌了。
那是一张帖子状的东西,甫一露出,便有星屑扬扬洒洒,恍若通体由星光凝成,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遍洒璀璨星辉。
“嗯?!星尊还挺急的嘛!”
一见此物,张凡就知道星尊并不是想象中的寻常拜访,而是真的有要事寻他。
这一类似请帖的东西,实质上乃是星尊直接以元婴神通域收敛无边星力凝结而成的,只要以灵力激发,就会呼应天上星辰,形成一个通天彻地的星辉光狂,其璀璨耀目,便是隔着数千里之外,亦能清晰见得。
手上一招,将这个星光请帖在手中展开,但其上并无太多的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大字:
“星尊,拜!”
固然以“拜。字作结,可是那如人类舒展身姿的恐意笔法,满是飞扬跋扈的傲然之意,不减“星尊”二字所代表的威严。
洒然一笑,张凡将这请帖收起,长身立起,眺望万顷波涛,若有所思。
少顷,但见他摇了摇头,自语道:“罢了,也是跟老朋友们打声招呼的时候了。”
张凡回到大荒岛后,除却爷爷、项明小龙等有数几人之外,并无任何外人知晓。以他今时今日的神通修为,已经足以跟舒吞天等人平起平坐,只要不是特意显露,又岂是他人能够发觉的?
敌此,他垂钓万顷波涛月余,竟是无人知晓,不然的话,星尊早就直接找上门来了,又岂会跑到庄园那里去。
“唉,果然是偷懒不得啊!”
张凡似是喃喃自语,物遍海域,随即伸了个懒腰。 随着他伸懒腰的动作,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看上去并不如何强壮的身体中腾出,径直冲天而起,凌于九霄云外。
霎时间,风起云涌。平地一声雷,无风三尺浪!
漫天云气舒卷,聚合晚霞凝赤,无边云气。幻化成形,凝成一只金乌,昂然乌啼响彻。
属于金乌的气息,属于张凡的气息,属于元婴真人的赫赫之威,伴着这般动作,须臾之间,传遍大荒群岛,无量大海,数千里内,无论人类还是妖兽,齐齐感觉到了天地间,徒然多出了什么,又辨不分明,无端心悸。
这种感觉,就犹如一座高山屹立,固然不言不语,但是风起云霞,总是不会忽略了它的存在。
张凡这一展露元婴真人气息,毫无保留地放开,顷刻之间无边灵气暴乱,狂放地宣示了他的回归。
“他回来了?!”
不远处青云高山上。舒吞天吃得满嘴流油。本来不过随意地看了一眼,紧接着,啃食的动作猛地一凝,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事情一般。
“竟然真炮,”
舒吞天不由得一阵无再。连手中的牛腿疟声滑落都不曾察觉。
“这才三年多啊!”
遥想三年多前,他还曾想过,张凡这一离去,会有多大的长进,不曾想,当时最疯狂的想法,竟然成了现实。
“这还有天理没有?”
舒吞天摇了摇头,从地上捡起牛腿,也不管其染满灰尘,化悲愤为力量,狠狠地啃了起来。
“好小子!”
“竟然元婴了?”
“怎么可能?”
“三年”
同一时间,龙覆海、蛤蟆、厉鹏、孔峰,齐齐察觉到了张凡的招呼,顿时无语。
虽然早知道人类修仙者比它们妖兽要快上很多,但也没理由快上这么多吧!
一时间,各大妖王都在怀疑,这才几年,先前只是有前途,特殊一些的小辈,就变得跟他们平起平坐了,那再过几年呢?
”
连绵数声轰鸣,自大荒岛上的各处传来,吞天鼠、风火孔雀、紫玉蛟龙、九阳烈火蟾、金背大鹏,五个纯由灵气凝成的妖兽真身虚像,浮现在长空中,各自不同的气息,裹挟着天地灵气,幻化出诸般形状,隐然与金乌呼应,算是打了个招呼。
霎时间,整个大荒岛上空热闹无比,仿佛在一瞬间,就回到了上古之时,各种强大的妖兽争锋的情况。
下方见得这一幕的修仙者们如何的惊骇,那些无知无识的妖兽如何狼奔未突。亡命奔逃,张凡等人自然不会在意,彼此接触、试探了一下,在空中凝成分庭抗礼之势,随即缓缓散去。
到了这个时候,张凡方自一笑,感觉到远方天际,似乎有着无形的波动,好像某个强大的存在,感应到了这边的动静一般。
微微一笑,将星尊的帖子捏在手中,灵力关注,稍稍一凝,刹那间引动其中威能。
仿佛呼应一般,明明还是黄昏时分,天光云彩犹自亮堂,却有数枚繁星闪烁,一眨一眨地,恍若在凝视着他手中的帖子一般。
紧接着,以手中星帖为引,以天际繁星为凭,一道星光,从天而降,犹如一柱璀璨,割裂天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方水天交接处,先是溶溶雾气腾起,继而那块区域,本就昏暗的黄昏光景,骤然暗了下来。
一声长啸之声,依稀传来,但见该处无月星空取代了黄昏,漫天繁星璀璨,星光遍洒,朦胧而绚丽。
在长啸声中,这片朦胧星光,倏忽之间,如龙卷风般从大海上划过,带出无量海水,席卷而上,倍增其威势。
“这个星尊!还是如此排场。”
张凡收敛气息,摇了摇头。现在带出漫天夜色飞快而来,自然只会是星尊了。
“小龙,走吧,回去!”
“有客人了!”
青山脚下,绿水环绕,蔓幕爬篱,微风送爽,一派清幽福地。
小庄园中,厅堂之内,张凡举杯遥敬,道:“两位,请!”
随即轻抿着手上香茗,饶有兴致地看向坐在地面的两人。
其中一人,自然就是星尊了;另一人,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老者,但见其一身赤红的华服,胸前绣着一轮红日破开云雾遮拦,万丈光芒普照的情景。
若有所思地看了此人一眼,张凡悠然地说道:“星尊与这位道友大驾光临,不知张某有何可效劳之处?”
第六百六十二章 日耀岛主 参修火灵
张凡目光在星尊与那个红日华服老者身上扫过,着重在华服老者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也不跟他们扯什么蓬荜生辉之类的鬼话,星尊径直前来,并在收到他传讯之后立马回头,若说没有什么栽他帮忙,那才叫有鬼呢本来在海边垂钓的时候还不是清楚,猜不出星尊这个老牌的无婴真人,附近的一方霸主,手下人马无数,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势力,都很是可观,又怎么会找到他的面前来,要是其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是换成张凡出手又能如何?
这个疑问,在见得那个红日华服老者的时候,总算是有了一点头绪。
张凡按下略有点波动的心情,状若无事地望向星尊。
“张道友,没想到,区区不过三年的时间,你竟然就已经元婴大成了,果然惊才绝艳,人所不及,本尊佩服之至。”
星尊放下茶盏,叹息一声说道。
三年时间,对他们这个级别的修仙者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不要说碎丹成婴这样的大事了。
固然,碎丹成婴与金丹大成不同,金丹大成所需的是长时间的水磨工夫,最终量变引起质变,而凝婴则不同,它需要的是长时间的积累,化作那一瞬间的突破。
貌似在所需的时间上,凝婴要比结丹短得多,但是无论难度还是凶险,都要远胜于金丹大成之时。
能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大成,看来无论是准备凝婴所需的灵物、灵药,对无婴本身的领悟等等,都是早已做好的,随后在尝试的时候一次成功,方才有可能星尊就是这么想的,真要论起来,第二元婴之事毕竟比较遥远了,哪怕是一些鼎鼎大名的元婴高手,也弄之不到,更不用说三年前的不过结丹境界的张凡了,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若说星尊格目光之中,尚仅仅是钦佩,那他身边的那名华服老者,就不仅仅如此了,尚有说不出的自伤之意。
此人的修为,张凡在第一眼见得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大致在结丹岌峰上下,也就是说,不算第二元婴的话,两人差不多在一个水平上。
“星尊过奖了,张某受之有愧。”
张凡淡然一笑,向后示意了一下,对随侍在一旁的小龙道,“小龙,来,提两位师叔伯斟茶。”
小龙淳朴的性子,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好处来了,张凡一招呼,他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紧犋着就上前给三人斟茶,面对两个元婴真人,一个结丹巅峰,他区区炼气期的小辈却丝毫不怯场,馈静自若,尽显大家风范。
“这可是张道友的高足?”
星尊暗赞了一声,开口问道。
先前他前来时,虽然是小龙出面招呼的,但是区区一个炼气期的小辈,自然不被傲然的星尊放在眼中,连他的身份都不曾问及。
现在看张凡的样子,连他们三人的会面都让其随侍,哪里还会不知道他的张凡心中的地位,方才询问。
“不错,正是劣徒。”
张凡微笑着说道,“来小龙,见过星尊师伯『还有这位是……”
听他这么一问,华服老者连忙站起,自我介绍道工“在下日耀岛岛主,列咒,见过张道友。”
“日耀岛主,列-宽?!”
两人,一个星辰岛主,元婴真人星尊;另一个也是一方霸主,日耀岛主,结丹巅峰的高手,面对一个后生晚辈,自然要给些见面礼的。
小龙在张凡的示意下,行礼谢过收下来,多少一些修炼所用的上等丹药,要是放在其他同阶修士的面前,能让他们抢破头去,不过在小龙这个张凡全力供应的药罐子来说,就算不到什么了。故此分外的平静,让星尊他们两人更是高看了几分。
在这个过程中,张凡状若无事,心中却在暗道,“果然不出我的意科!”
列宽此人,以结丹巅峰的修为,却与星尊平起平坐,当时他就知道此人的来历定然不凡了,更在见得他的衣着打扮,还有感受到他的气息时,就确定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大日真解初见之时,甫一接近,他便心中剧震,若不是多年锻炼,城府早深,怕是会被他们两个老家伙看出破绽来,更不用说跟他们品茶论道,侃侃而谈了。
“大日真解,竟然是大日真解……”
“不对!”
最初的剧震过后,张凡不着痕迹地感受了一下对方无心泄露出来的气息,发现了先前情绪震荡时不曾发现的细节,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列宽,固然是在衣服上绣着大日图案,所修炼的功法与大日真解之间的关系也确定无疑,可是他是的路子,却与张凡钕然不同。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同一棵树上分出的两条支脉,张凡这一条,走的是身化大日,太阳之威能,至高的强大。
而列宽则不同,他这一脉的理解,就与张凡在筑基之前修炼的烛火真经相似,走的是火焰大日横空,普照大地,及木,为木中火;及土,为上中火……以大日之火,化天下万火;最后又以天下大火,凝太阳金焰。
明白了这一点后,张凡在猜得了此人的身份同时,也放下了心来。
大日真解的强大他是知道的,虽然他能有今日,金乌法相的作用远大于这些功法,但大日真解本身的作用不容忽视,现在猛地一下见得了一个跟他修炼同样功法之人,难免心神震动。
现在听他一介绍,果不其然,与他的预料相合。
日耀岛,属于日月星三岛之一,在千年笛,甚至是比星辰岛还要大得多的势力,只是这些年来,少有高手坐馈,这才渐渐被星辰岛抢尽了所有的风头。
当初张凡就想见识一下这个日耀岛的岛主,不曾想却是在这么一个情况下,现在看来,真正有求于他的不是星尊,而是这个日耀岛主列宽。
“列岛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甚妾哉。”
张凡客气了两句,对这个列宽以道友相称并亢不满,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一方势力之主,与星尊平起平坐的人物,自然有!$格跟他们这些元婴真人平辈相交。
“不敢,列宽今日却是有求而来。”
列宽一看就是直接的人,两句话不多,就将“有求而来”四字说了出来。
“哦-!”
张凡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并未多说,~o是静听其下文。
“我日耀岛传承数万年,乃是自上古之时就已经存在,相传我门祖师,本是上古一大派的传入,后在上古大破灭时,流落到这片海域,最终落脚下来,方有我日雅岛的今日。”
列宽幕未直接说出他的所求之事,而是从他们日耀岛的来历说起。
听在耳中,张凡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虽然早知星辰岛乃是日月星三岛势力中建立最晚的,却不曾想这日耀岛建立如此之早,而且按列宽这个说法,他们祖师,想来当也是那红日道君的门下传人也说不准,只是所学不全,另外补足,才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在张凡沉吟之时,列宽没有停止,继续说了下去,终于说到了他今日前来寻张凡相助的目的。
日耀岛这一脉,不好说是误打误撞还是那个创派祖师天纵之才,他们改良过的大日真$)竟然威能不弱,这么多年来,更是出了相当多元婴真人高手,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化神期的大神通者,也仅仅是这几代后人不肖,才渐渐没落了下来。
他来寻找张凡之事,也跟那唯一一个化神强者有关。
“听星尊道友所言,张道友擅长太阳金焰,故此列某前来请道友助列某一臂之力。”
“事关元婴大道,列某不得不厚颜相托。”
“元婴大道?”
张凡神色一道,暗自留心,同时开口问道;“不知列岛主要张某如何相助?”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列宽是冲着什么来的,又为什么非他不可,甚至拉来星尊前来引见。
太阳金焰,这一人间界绝顶的火焰,这么多年来,除却他自身之外,还尚未在其他人的身上见过。
“列某想请道友相助的,就是以道友的太阳金焰,打开此盒!”
列宽也不矫情,径直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恍若一块通体完整红玉雕成的玉盒,放到了张凡的面前。
·嗯这玉盒一出现,张凡就感受到其中蕴涵着的强大威能,就好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的,那种周遭所有一切,都受其影响的赫赫之威。
“此物是?”
张凡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沉声问道”
“这就是本门那个唯一的化神祖师留下之物,其中具体有什么列某也不敢肯定,但是有一物,必然在其中。”
张凡感觉到,提到这件东西的时候,列宽的声音中不觉便急促了起来。
“是大日真解副册,这乃是当年创派祖师从上古宗门中携带出来的宝典,更重要的是其后,附有的那名化神祖师留下的……了。
“参悟火灵之秘法!”“什么?!”到了此时,张凡终于动容。
第六百六十三章 火之灵性 化神之秘
“什么!”
“参修火灵之法?!”
到了这个时候,张凡终于-动容。
“不错,正是参修火灵之法!”
列宽眼中露出一抹钦佩之色,悠悠然说道:“当年这位化神祖师,在碎丹成婴之后,游历天下,凡千余年……”
随着列宽的述说,张凡也渐渐神色凝重了起来,对“参修火灵之法”六字,也由不怎么相信,到大感兴趣。
按列宽所说,他们日耀岛的这个化神道君,当年在日耀岛时并不出众,碎丹成婴也极其的魉强,总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元神大成,长生久视之辈。
不曾想,这个祖师却有大决心,大毅力,元婴一成,不及享受应当的尊荣与地位,而是立刻远走天涯,游历四方,历时千年!
他所为的,就是领悟火之灵性,自此臻至不可思议之境界。
既然以火入道,那不感悟火之灵性,又如何可能元神大成?
他的路子并不算稀奇,但他的决心毅力,却让人心生感佩。
此人所谓的领悟,并不是风花雪月,看遮天下,而是一样一样,以身试之,如神农尝百草,他尝试的,却是万火。
地火之源,火山口中,盘膝其中,百年不动,以肉身,绝地火喷发,受无尽煎熬;鬼火之森,以身饲鬼,受无尽鬼火焚身之苦,历史百年;纳天火于无婴,以天下万火淬炼肉身,千年如一日,待得他再次出现在日耀岛时,却是已经元神大成,不再依赖于肉身而存在,长生于夭地间,不与草木同朽。
此人这种近乎自虐之法,自然是他人所无法模仿了,即便是张凡,只要想想千年不改的痛苦、寂寞,也不由得不寒而栗。
真正可贵的,却是此人在原本日璀岛流传下来的“大日真解副册”
中,所记录地感悟火灵之法后面,进行了补充,将他千年感悟附于其中,并改良了感悟之法,以之传于后世。
真要论起来,这个化神祖师所记录的方法,比起原本副册上所记载之法,要可行的多。无他,实是时迁境移,原本的很多方法,在现在大变样的修仙界中,已然不怎么适用了。
“以道友神通,当能看出列某正因于结丹巅峰境界,尚且无缘元婴列宽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张凡闻言略感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表示确是如此。
“其实,列某并非不能碎丹成婴,而是不敢!”
列宽长叹一声,道:“列某百余年前,便已臻至结丹巅峰境界,本当继续冲击元婴大道,(8偏却在那时,自宗门典籍是见得一手札,正是化神祖师所留。
“手札?”
张凡神色一动,心知这手札所记载的必然与这玉盒中之物有关。
“手札伞所言的,正是化神祖师一生最大恨事!”
“元神既成,长生天地间,奈何人之于世,自有性灵,不若野兽茫茫无所知,浑浑噩噩过。”
“永恒需得自在,自在需有实力,祖师一身神通,在我等看来自是惊天动地,可在化神之中,却是九流末等,大错铸成,徒呼奈何!”
“故此祖师留言手札,千叮咛万嘱咐,我等日耀岛专修火焰神通之修士,未曾领悟火之灵性,切勿碎丹成婴,如若不然,神通域一成,大错亦成,重蹈其覆辙。”
说到这里,列宽不再说下去,也不需多说了。
“怪不得了!”
这下张凡总算是明白了此人为何对这盒中之物如此执着,甚至不惜请动星尊相助。
他明明元婴大道可期,却因为祖师叮咛,再加上他自身无法领悟火之灵性,故此一直不敢冲击元婴。
现在眼看着寿无将近,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寻得办法,那也就只能重蹈他们祖师的覆辙了。
在这个时候,张凡这个掌握着太阳金焰之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他又岂会不牢牢捉住?
是龙是虫,就看这么一次了。
张凡在恍然之时,同时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忍不住心念传音道《“苦老,此人所说的可确?”
要知道,他自身也是一个火层修士,要说是专修火焰神通,也并无不可,严格说来,与日耀岛上的这些修士,相差不多。
那么,岂不是说,他自身其实也面临着跟列-宽同样的问题。
“确,千真万确!”
苦道人连片刻迟疑都没有,直接说出了答案。
“哼,不然你以为老头子让你去寻第二元婴做甚?
苦道人冷哼一声,颇有点趁机倒苦水的意思:“你小子!$质不怎么样,惹祸上身的本事倒是一流,既不想让你以后沉沦不起,又要让你有元婴级别的实力,除却第二元婴,还有何法?”
“也是你小子够运气,若不是剑,炎这个倒霉蛋正好出现,巧妇难为苦道人的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其中的好意却是不会让人误解。
“元婴神通域,小子,你该不会以为这就是一打架的手段吧?它难到了后头,苦道人还是说出了答案。
“与元神凭依有关?”
张凡这才恍然,他一身中虽然山公孙元的元神凭依了,那种凭依北方壬癸玄武剑,自成一界的恐怖神通,至今不-曾忘怀。
现在想来,北方壬癸玄武剑,其主北方玄冥之水,与雾、与重楼、与山外山,并无干系,显然这些皆是凭依之时,由元婴神通域叠加而成的。
“我明白号-!”
张凡暗自点头,这个时候才完全清楚当初苦道人出头棒喝,不让他立刻尝试碎丹成婴的真正元婴。
成败尚且不重要,元婴神通域尚在其次,真正的关键,却是为7日后元神大成,踏入长生大道之际的元神凭依。
若是如日耀岛的那位祖师一般,千辛万苦,诸般劫难,结果却在踏入长生大道之后,发现生死由不得自己,那又该是何等的悲剧了。
别人不知道,至少对他这样骄傲的人来说,这个结果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一定要领悟火之灵性,如若不然,元婴何用?神通域何用?”
刹那功夫,张凡便已经下定了决心,蓦然抬头,却见得星尊与列宽正凝神望来,星尊也就罢了,他此来更多的不过是好奇与却不过情面,列宽则不同,关乎大道,无法掩饰的紧张神色自脸上浮现了出来。
见得张凡望来,列宽连忙开口道:“张道友,列某观道友也是火属修士人,若是不弃,玉盒开启之后,列某愿相借供道友一观,如何?”
“相借一观?”
这般守护严密之物,连想都不用想就可知晓,必然是日耀岛极其重要的传承之物,也当是如此,与化神大道有关,岂是等闲?
可是在列宽看来,现在又有什么东西可与近在咫尺的大道相较,自然不会吝惜借予张凡一观了,更何况,在他们这个级别的修士,外人的功法,充其量也就是借鉴的作用而已,已经不可能转修他路了。
这点上却是列宽有所不知了,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让他根本无法察觉到张凡所修炼的,也是大日真解一脉的功法,自身却是被人洞若观火,方才有了这个张凡正中心怀的决定。
“好!张某生受了。”
张凡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机会,直接将话说死,随后开口道:“列岛主,将玉盒取来给张某一试。”
听得此言,列宽顿时大喜,连忙将玉盒递了过去。
甫一入手,张凡便觉得手上一轻,竟是轻如鸿毛一般,全无想象中的沉凝厚重,与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大相径庭。
“咦?!”
张凡疑惑地翻看了一下,却发现全无接口缝隙,好像天成的美玉,无人工雕琢一般。
“有意恿!”
张凡一笑,备不多看,稍一凝神,透过手掌接触,神识探入玉盒之中。
“轰~”
霎时间,红光大作,仿佛一条太古炎龙被骤然激怒,吐出焚世烈焰。
不过转瞬,张凡周身上下,尽数被刺目的红光覆盖,顷刻之间,红光转为绚丽夺目之金光,万丈光芒,仿佛刺猬一般刺出,看上去俨然初升的太阳。
这一r一一列宽豁然站起,面露紧张之色”就待要上前。
别人不知道,他如何不清楚,这玉盒看似简单,其实威能极其恐怖,若是不能以太阳金焰开启,瞬间爆发出来的,便是元婴真人也吃上大亏的威能暂且不表,单单是引发玉盒威能,导致里面的东西被毁,就是谁也无法承受的损失。
不曾想,他刚刚站了起来,便觉得肩上一沉,一只手掌按下,下意识地挣扎,竟是挣之不动。
蓦然回首,正见得星尊对着他摇了摇头,同时目光瞥向了张凡的脚下。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列宽这才发现在这恐怖的金光之中,别说张凡自身了,就是他此时坐着的椅子都无半点的损失,连椅子都能保护住,自然代表着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长出了一口气,列宽这才想起,他实在是关心则乱了,要知道对面可是一个元婴真人,又岂会做无把握之事。
“原来如此!”
恰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所伞人都放下了心来。
第六百六十四章 红日玉盒 副册丹药
“原来如此!”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厅堂中响起,顿时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尤其是小龙,本来已经忍耐不住上前了,听得了张凡的声音,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肩膀,退回了原位。
随着话音落下,笼罩周身的金光也为之收拢,但见其中张凡手托玉盒,若有所思。
这个玉盒的神秘,也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
神识探入其中,“轰”的一下,在他感知范围中,整个玉盒忽然消失不见了,代之的是一轮红日,被他托在掌心中。
虚幻而真实,无论是那炽热的温度,遍布的金光,恍惚间,仿佛站在干燥的沙漠上,眼看着太阳从地平面上升起,飞速地放大,恍若急扑而来,要将他也融入其中一般。
这种无比真实的,仿佛要被太阳吞噬一般的感觉,若是换了他人,定会大惊失色,甚至以为星尊与列宽两人怕是不怀好意。
不过张凡不过是微微凝神,旋即定下来心来。
以他的大日神通,第一时间就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轮扑面而来的红日中,几乎可称得上是澎湃的大日真力,太阳金焰,哪里还不会不明白?
到了此时,他才算是真正清楚了这个玉盒实质上是什么东西了。
虚实之间有玄妙。大日神通显化,太阳金焰凝形,无怪这玉盒轻如鸿毛,其实哪里有什么玉盒,有的不过是强大的力量干涉现实,由虚化实形成的独特存在。
手托着“玉盒”就洗若手托红日一般,那种不停宣泄出来的无边威能,就仿佛隔着数万年的时空,与那个化神祖师交手似的。
若非精修大日真解,单单这无意间宣泄出来的威能。就不是寻常的元婴真人所能忍受的了。
“化神就是化神,元神大成,长生大道。果然不容轻辱。”
张凡暗自感叹了一下,紧接着收敛心神。寻找其中的奥妙。
无论那个化神祖师再强,他留下东西总是要让后人继承的,必然会留下解开的关键,不可能让人无从着手,硬憾他神通的,若是那样,即便是能不落下风甚至是战而胜之,这玉盒中的东西也毁灭得干净了。
少顷,张凡忽然神色一动。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触”
若以神识查之,就能发现手中的“红日”并非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不停地波动着,仿佛真正的太阳,再不停地宣泄着光与热一般。
红日边缘,日饵接连不断地喷发而出。带出无边火焰。余波冲击神魂,仿佛要将窥视者湮灭在无边火焰威能中似的。
在这太阳金焰余波的撼动下,张凡却是眼中骤亮,松了一口气下来。
以他的修为、法相、大日神通,都不可能长久地保持紧密地试探,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出鞘决的办法,也只能颍然放弃了,他不可能为了里面的东西,而冒神魂受创的危险,尤其是在星天境一行将近的时候。
“找到了!”
张凡蓦然抬头,自信地对星尊和列宽说道。
“当真?”
列宽大喜,这玉盒平淡的外表下无边的恐怖他是清楚的,故此才会关心则乱,担忧不止,现在听得张凡的表态,顿时大失平常心,甚至连这种质疑的话都说出来的。
话刚出头,他马上感觉到不对,连忙补救道:“道友莫怪,列某不是那个意思
他话还没说话呢,便被张凡挥手阻止,随后目光示意,让其关注那个玉盒。
在星尊和列宽的注视下,一直平坦在张凡手上,表面上看去无丝毫波动的玉盒,忽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一道金光,自张凡眉心处透出,循着手臂、手掌的路线,最终汇入到了玉盒之中。
随着金光渐浓,出现的时间愈长,恐怖的高温。无边的威能显露。无论是星尊还是列宽,齐齐色变。
列宽是羡慕中带着欣喜,到这个时候,他才相信他们日耀岛中已经数代无人修成的太阳金焰竟是真的被一个外人修成的,难免嫉妒之余,更多的是欢喜,庆幸没有找错人。
与他相比,星尊的神色就要复杂得多了。
他固然是早知道了张凡有太阳金焰之神通,也亲眼见其施展过。但是同一个东西,在结丹修为跟元婴修为,又岂会相同?
在这乍现的金光之中,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威胁,可以伤及到他这个元婴真人的威胁。
就在这两人变幻不定的目光法视下,纯由太阳金焰化成的浓郁的金光,如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似游鱼一般,在玉盒上游走了起来。
金光,仿佛每时每刻都可以找到玉盒中的缝隙一般,紧密地填补在其中,在玉、絮。 俨然化作一鲨金色的线路,渐渐沿着玉翕轮廓,化作饷 午。
“好!”
霎时间。无论是星尊还是列宽,眉宇间都露出了一抹喜色,以他们的眼界自然能清晰地分辨出来,张凡的这一手,分明已经找到了门路。正走在正确的路上。
不过此时张凡却是已经无暇理会他们两人了,全部注意力,尽数集中到了手中“红日”之上。
”
一道自拜爆发,无边威能几乎要沿着他的手臂逆流而上,冲击他的神魂。
恰在此时,张凡神色不变,恍若不觉,只是第一时间以一道太阳金焰组成的金光,与爆发出的日饵错身而过,填补入了日饵爆发形成的空隙之中,顷刻之间,直入核心。
因太阳金焰之故。不受排斥,俨然一体。
这就是化神大神通者遗留下来的玉盒之秘,也是唯一的、不玉石俱焚的解开之法,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太阳金焰了。
若无此同根同源之力量,即便是把握住了这唯妙的变化,也是老鼠拉乌龟一一无处下手。
“叱!”
一直平静得恍如睡着了一般的张凡,蓦然间双目神光大作。暴喝一声,玉盒上的金光汇做了一体,俨然一条沟壑,区别于玉盒上的其他部分。
”
自此,张凡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张道友,如何?”
列宽忍不住开口问道。
张凡笑而不语,只是将手在玉盒上一抹,刹那间红光大作,尽染整个厅堂。
恰在此时,最后夕阳光辉自厅堂中退却,时机上恰到好处,就仿佛交班似的,让个于玉盒之中,不让晚霞之光辉。
“哈哈哈哈”
“多谢道友!”
列宽大笑着长施了一礼,将先前竭力保持着的一岛之主的风范扔到了九霄云外,探过身来,向玉盒中看去。
不仅仅是他,即便是骄傲如星尊,也是忍不住探过了脑袋,张凡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倒要看看藏得如此紧密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厅中众人,怕是只有小龙一人对这盒中之物完全不敢兴趣了。
“这是
第一个动容,却不是列宽或是星尊,竟是张凡。
在玉盒之中,并没有太多的东西,严格来说,竟是只有两样。
其中之一,正是列宽所说的,里面必有的大日真解副册;另一个,则是两枚大如龙眼,通体红玉为壳,烘云托日纹路的丹药。
就这么两样东西,却是第一时间将张凡的目光牢牢吸住。
那本副册当然是他关注的重点了,虽然尚未翻阅,但第一眼望去。他就知道,此物的确是跟他所学的大日真解,系出同源,甚至可说走出自同一人之手。
红日道君!
封面上的字迹,俨然与张凡数十年前在红日道君洞府中得到的大日真解手抄本的字迹相同。
那篇大日真解,他不知道仔细诵读了多少遍了,上面的字迹他自然熟悉到了极点,绝无认错的可能。
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之后,张凡本想直接将副册拿出来一观,毕竟这本来就是交易的一部分,想来列宽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不过随后眼角余光一扫,却是让他的动作猛地凝住了。
那两枚丹药!
丹药之物,他本来并不是太放在眼中,不过看其保存得小心,知道定非凡品而已。
可是再怎么非凡,也跟他并无关系,这列宽连星尊一起找来,其中除却引见之用外,十之八九也带有保护之意,不然他一个结丹颠峰带着这么多好东西找上一个元婴真人。就不怕别人黑吃黑不成?
不用说,这两枚丹药他是决计不会让出的。
张凡本来也没有做此想,可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是在第一眼见得这两枚丹药之时,浮上了心头,自此萦绕不散。
“列岛主!”
在此三人皆是目光灼灼望向玉盒之际,张凡沉吟了一下,忽然开口道:“岛主可知,这两枚丹药是何物?竟是与这大日真解副册相提并论?”
说着,他还摆出了一副很是好奇的神情。
如此倒也正常,毕竟在宗门最重要的典籍旁边,就孤零零地放着两枚丹药,若说它们不重要,也得有人信啊!
“哦,此宝名“日之精”乃是本岛创始人自上古宗门中携出的,本有四枚,历代消耗,仅余半数毒。”
“日之精?”
听到这个若字,张凡嘴角抽搐了一下,神情陡然怪异了起来。
第六百六十五章 翻看秘典 日之精
“日之精?!”
听到列宽憧憬无比,理所当然地说出的这个名字,张凡很是怔了一下,嘴角抽搐着,神色陡然怪异了起来。
固然红玉为衣包裹,即便上刻玄奥图案掩盖气息、保存药性,但是绝顶的灵丹自有不同,如有绵里藏针,总会露出锋芒。
这丹药亦如是!
哪怕是有着这些阻碍,以张凡的神识强度和对丹道的了解,依然大致辨别出了它的特性,故此方才觉得尤为的古怪。
现在想来,这纯由大日真力以及太阳金焰构成显化而出的玉盒,除却作为继承者实力的考验之外,怕是也有封存这两枚丹药药性之用,若无此物,单单凭借丹药之外的小小封印,怕是用不了太多年,药性也就流失一空了。
“哼。享,日之精,可笑!”
想明白这些之后,张凡对列真的说法暗自哂然。
若非察言观色的功夫不错。张凡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这列宽完全是沉浸在元婴大道可期的狂喜之中,随口而答,压根就不可能编造,否则的话他非以为对方胡说八道不可。
“他们所修的,果然不是真正的大日真解!”
张凡在嗤笑之余,也松了一口气,正如他先前所判断的,他们日耀岛修炼的功法,与大日真解或出同源,但绝非相同,甚至严格说来,还是走上了歪路。
否则的话,他们京不会认不出这丹药的名称,而以“日之精”这种搞笑的说法来称呼之。
“列岛主,这日之精有何作用?”
念头转动间,张凡状若随意地开口问道。
“此物?。
列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对大日真解副册以及其中的参修火灵之法的兴趣,为何竟是及不上小小的丹药。
不过能臻至元婴真人境界的。又有哪个。是简单人物,哪怕是性格古怪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故此他也没有多想,沉吟了一下,仿佛在回忆,半晌后才说道:
“此物似乎是创派祖师所在的那个上古洞府的秘传丹药,一次开炉既为四枚,最少也需百年光阴方才能最终炼制成功,据说功效是纯粹精炼到了极点的大日真力,能助人突破关口,乃是大日一门,冲关之秘
“祖师当年离开大日一脉。创我日耀岛时,正值大破灭发生之时,故此准备并不充分,匆忙之下,只从宗门中带出了两物,一则为这本大日真解副册;另一件。便是四枚日之精。”
“因为这是祖师留下的遗物,且并无炼制之法,故此我日耀岛一脉历代以来,若非极其关键的时刻,无人敢随便服食消耗,数万年过去了,仍是剩下了这两枚”。
列宽在此时提及这两枚丹药是多么的稀有难得,便是他这个岛主也不是可以随便使用的,其中话里话外,无非是说明,想要这两枚丹药为报酬,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
若非张凡摆在明面上的元婴真人修为,怕是他还不会说得这么隐晦。
对此,张凡不过莞尔一笑。并不在意。
他压根就不是觊觎这两枚丹药,其更感兴趣的,反而是日耀岛一脉对其知道多少,现在看来。连皮毛都算不上。
“张道友,这大日真解副册。就请道友一观,想来以道友的火属神通,定能有所收益。”
列宽伸手从玉盒中取出大日真解副册,也不翻看,就这么直接递到了张凡的手上。
他这么做自然是履行前诺的意思,虽然有星尊在一旁,但是他若是敢食言而肥,别说张凡放不过他。星尊更不可能为此得罪一个元婴真人,故此他现在做起来自然而然。毫无不甘之意。
这本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张凡也不矫情,略一道谢,便将其接到了手中。
随便招呼了一声,同时让小龙继续上茶,张凡就这么毫不避讳地坐在上前,一页一页翻看了了。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修士。聚精会神之下,过目不忘之类的不过是小道而已,他如此认真地缓慢翻看,更多是领会书写之人,在字里行间显露出来的理解、真意。
能书写道书之人,其本身的修为可想而知,尤其是其精神上的修为,更是已经到了可以干涉现世、凝如实质的强大程度。
这般人物,聚精会神书写的。其字里行间显露出来的理解,很多时候,重要性完全不在正文之下。
这种带着强烈精神意境的东西,最易使人沉迷,尤其是专心于道书内容时,更是如此。
故此列宽自己不先翻看。而是直接交给了张凡,就是怕自己沉迷于其中,引起了对办四误会,以为他要耍赖之类的。 在这点上,张凡就有了先天的优势了,即便是短时间的翻看,他的所得,也绝对比今日过后,进行长时间揣摩的列宽为多。
这并不是修为决定的,而是经历造成的。
先前他就发现了,这大日真解副册的书写人不是别人,而是与他得到的大日真解正本的书写人相同,皆是一代强者 红日道君,也就是他当年探索的洞府的主人。
故此,毕竟多年揣摩,他对红日道君的字迹,以及他表现出来的理解之类的东西熟悉无比,更容易看出其中的精髓所在。
再加上,当年筑基初成,第一次到濒海坊页参加墟市之时,就曾经购得一块步虚玉璧,其中的讲道者,也是他们大日一脉的绝顶强者。
到了此时,一看这大日真解副册,当年,乃至这数十年的领悟,就如流水般在他脑海中不停地流倘而过,每一遍,皆如镌刻一般,将这本副册中的内容,牢牢地刻印到了他的记忆深处。
良久,张凡长出了一口,手上一甩,如清风徐徐拂过,手上不知冉材质制成的大日真解副册缓缓合了起来。
“列岛主,张某受益匪浅。承情了。”
张凡将合上的副册放回到了玉盒之中,一体交还给了列宽,诚心正意地说道。
这副册之中记载的内容。果然是大日真解最基本的修炼之法,上面的内容与他所得的正本相比。无异于天上地下的差距,想来这是当年红日道君生怕弟子好高鹜远,而做出的简要版版本吧。
不过这一版本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其中附带着的,领悟隔着火之灵性的方法,却有可取之处,尤其是他们日耀岛的那个化神祖师所补充的,尤为重要。
单单这些东西,就足以让张凡说声“受益匪浅”了,这些经验、这些方法,固然不能照搬,但也是一种启发,待得他做好一切准备真正碎丹成婴之时,毕竟是不小的帮助。
“哪里哪里,列某实不敢当!”
列宽双手接过玉盒,连忙推辞道:“张道友惊才绝艳,日后必有更惊人的成就小小功法秘典,不过触类旁通,当不得道友如此。”
列宽说的到也不是客套话。若张凡修炼的不是大日真解的话。其他的火属功法,也的确只能是拿来借鉴,有触类旁通之效而已,谈不上多大的作用。
对此,张凡自然不会与他多说了,稍稍客气了两句,也就放过了此事了。
既然诸事已了,他们三人也就转而说起一些闲话了,星尊、列宽所说的一些海外秘闻,张凡将的下修仙界经历定的一些事情,改头换面说了出来,彼此间可说是宾主尽欢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星尊便与列宽起身告辞了。
“星尊与列岛主皆是贵客,何不留下多住几日,品茗论道,不亦快哉!”
张凡送至门口,开口挽留道。
若是先前没有见得那两枚“日之精。”他这么说或许便是诚心诚意的,尤其是星尊,他的星辰秘术张凡可是觊觎良久了,即便是不得真要,稍稍了解一些皮毛,也不无稗益。
想来,以他与星尊平起平坐的份位,对方也不会小气这点东西的。
不过现在自是大不相同了,纯粹是客气而已。
星尊与列宽何等人物,身为一岛之主,皆是人精级别的老妖怪了,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笑着婉拒了。
临行之前,星尊望了望大荒岛四面,其目光落处,多为舒吞天等五大化形妖王的住处,目光深邃至极,恍若有星云在旋转,停顿了一下,他方才悠悠然开口道:“张道友,就此别过吧,一年之后,星天境再见!”
“好!”
“年许光阴,转瞬即逝,张某恭候大驾。”
张凡一拱手,目送他们两人消失在天际。
在最后一玄,他犹自能见得列宽在听闻星天境之时的遗憾与无奈,以他现在的修为,自然是不敢进入的,在那个元婴真人、化形大妖陨落都屡见不鲜的地方,他一个结丹巅峰,去了不是找死吗?
不过对此张凡却已经无心关注了,几乎在他们消失在视线中同时,他直接一个转身,向着静室走去。
“小龙,通知爷爷和你项师伯,就说师父我要闭关几日。”
话音未落,人毛经消失在转角处,徒自留下小龙怔在当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第六百六十六章 当年事
扑关?”
小龙怔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摸着脑袋,不知道方才还一副悠然自若地样子跟星尊和列宽告着别的师父,怎么忽然起意要闭关的。
他犹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呢,张凡的身影,却是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无奈之下小龙也只得乖乖地按着师父所说的去通知了。
这个时候,张凡已然盘膝而坐在静室之中,深吸一其气,在一片幽暗深沉中闭上了眼睛。
在一片静谧,连轻微且绵长的呼吸之声,都清晰可闻的静室中,先前大日真解副册的内容,与这些年对大日真解正本的领悟,如两条长江大河汇在一处,奔流不息,酒活入海。
良久良久,张凡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神光熠熠,如两盏明灯,虚室生白。
“小子,怎么回事?”
一道红光升起,九火炎龙珠悬浮于顶。苦道人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自然知道张凡先前的作为,不过是平息心中的杂念而已,真正的大餐还没有上呢。
“知我者,苦老也!”
张凡此时已然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
“臭小子,少拍马屁,快说吧,又现什么灯处了?”
苦道人虽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可听他的声音,却简直能在脑海中还原出抚须而笑的模样来,可见这个马屁,他老人家还是蛮受用的。
张凡一笑,伸手入乾坤袋中,摸索了一阵,随后带出一道红光,在身前一抹。
光华收敛,四枚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颤巍巍地晃动着,浑圆到了极点,仿佛呼吸稍稍大上那么一点,就能让它们四处滚动不停一般。
丹药!四枚丹药!
即便是苦道人,也不曾想到张凡竟是拿出了这么一样东西,不由得诧异地望去。
四枚丹药,在地面上微微地滚动着,通体上下,隐现红光,仿佛一枚枚小太阳一般,与真正太阳不同的是,这些红光无不精粹而温和,在最暴烈的光芒中,隐含着水般的柔和。
“咦?”
“这是”
这下苦道人也认真了起来,以他老人家的见识和眼力,第一时间就现了问题的所在。
“小子,你怎么弄到这东西,怎么看上去那么像那个。“日之精。呢?”
当然不是“看着”像了,天下的药丸长得都是一个样子。
苦道人的意思很清楚,实质上指的是其中的气息、药性等等,都跟先前在红日玉盒中所见的两枚日之精相似。
其实两者之间的差距颇大,那两枚“日之精。”在红玉为壳,符篆为衣的情况下,依然能显露气息,透出药力了,可见其灵效了。而现在张凡取出的四枚丹药,无遮无拦,可是论气息,尚没有那两枚的十一之数。
可是苦道人是何等人物,一下子就直指本心,点出了关键之处。
“苦老,不是像,根本就是!”
张凡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不是什么日之精,而是吞日丹!”
“吞日丹?”。
苦道人诧异地重复了一遍,遍搜记忆,也没有想出这是什么东西来,同时对张凡竟然知道这东西的根脚十分地不耳思议。
在遇到他苦道人之前,张凡不过是一个筑基小修士,此后更是朝夕相处,张凡知道什么,他老人家没有道理不知道才是?
“是啊,吞日丹!”
张凡的神色间,忽然现出几分恍惚,似有缅怀之色在其中。
“一丹入腹,如吞大日!是谓吞日丹!”
四枚吞日丹犹自在地上微微滚动着,往复来去,仿佛在测量地面是否平整一般。
而张凡的目光,却是已经透过了这四枚丹药,跨过时空的阻隔,好像一时间,重回了数十年前。
霍老夫人、三尸道人、霍俪、红日、娃娃、曹煮、水无月,还有他张凡!
当年的红日洞府一行,可说是他张凡生平第一次探索上古洞府,也是他筑基之后第一次生死之间的大危险,大恐怖。
故此记忆之深利,更胜过这么多年来无数的凶险。
现在数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一行诸人,无论是一开始就同行的,还是后来半路杀出的,绝大多数皆是已经陨落了,只有曹煮、水无月两个”一个微不足道小人物,一个与世无争仙子,两人依旧下落不明。
当年的那一行,张凡得到了三重天与大日真解正本,失落到了霍老夫人和三尸道人手中的寒甥玄玉佩,也在数年前重回了他的手中,可说圆满了。
但是这三样东西,其实皆是在洞府的最关键之处得到了,在探索的过程中,张凡还曾得到过一物,它们却是没有这三样宝物这般受到张凡的重儿多年过去了。几乎被他宗全遗忘在了角落。
若不是今日见得了两枚被误称之为“日之精”的吞日丹,他就要彻底将它们给忘掉了。
当年,在红日洞府的丹室之中,他张凡也曾瞒着娃娃等着,藏匿起了四枚废丹,也就是“日之精” “就是它们?”。
苦道人听完张凡的回忆,饶有兴致地以神识在四枚丹药上缠绕了过去。
他老人家虽然并不精通丹道,但怎么也是元婴数峰的大高手,生平炼丹无数,眼光自然比当年不过筑基小辈的张凡等人要高得多,甫一接触,就现其中的药性不失,严格说来,还算不上是废丹。
所谓的废丹,是在炼丹的过程中生了复杂的变化,药性走上了另一个极端,由灵药变毒药,由药性变丹毒的过程,而这四枚,显然不是如此。
“不错,就是它们!”
张凡肯定地点了点头,当年一接触到这四枚丹药时,他虽然没有苦道人的眼光见识,不过以他的大日真解修为,再加上金乌法相,还是第一时间产生了反应,好像被其中的药性牵引触动了一般。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些东西不一般,故此偷偷地收了起来。
此后,在大日真解的正本之中,他就知道了这丹药的真正用法和名称,既为吞日丹!
这丹药在大日真解之中占有颇为重要的地位,甚至连炼制之法都经过了详述,自此才让当年一点丹道知识都没有的张凡,明白这东西的罕见之处。
吞日丹乃是专攻修炼大日真解之用,修炼其他功法之人若是服用,不仅无效,怕是还会产生反效果。
非是其他原因,而是这吞日丹其实是名副其实的冲关丹药,一经服食,便可转化为最温和、最纯粹的大日真力,以备冲关之用。
即便是在灵萃多有上古之时,这吞日丹也不是那么好炼制的,其中前面的收集和炼制暂且不表,单单是炼制之后,还要以猛丹之术,密封于丹炉之中百年,以去其暴烈火气,尽化温和之力,就是很麻烦的事情了。
当年张凡在红日洞府丹师之中,也是在四个丹鼎之中,取得了这四枚吞日丹。
显然昔日大破灭时,大变骤起,或是为了不浪费这些丹药,或是以为会很快回来,洞府之中的修士们并没有取走它们,因此才留存至今,并最终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般重要的丹药,张凡之所以在这些年将其忘却,主要原因,却是因为轻视之心。
当年的张凡哪里能真正明白这东西的罕见与价值,即便是现在,他犹自记得当年前往天柱山为卓豪报仇之前,在濒海坊市富昌处闭关做最后的突破之际,他的其中一个想法就是以九转乾坤鼎将四枚吞日丹重练,以恢复全盛时期药性,服食下去,一下子突破到筑基大圆满的境界。
不过因材料缺乏,再加上旷日持久,报仇心切,这才作罢了。
现在想来,当时还真不是普通的天真,上古大神通者,依然耸而重之的丹药,能忍受百年蕴丹的麻烦还要炼制的丹药,又其实给一个筑基修士突破之用的?
要是当年他真的服用了下去的话,结果可想而知,一定是“轰”的一声。炸成了满地的碎肉,又岂有今日的风光。
就是因为这无理由的轻视了这吞日丹,故此这些年了,张凡才一直没有将它们从角落从翻出来。
“冲击筑基?。
苦道人不敢置信地反问了一句,先前的玉盒中的两枚吞日丹他也是看过了。以其冲击筑基吧,他只能说当年的张凡,实在是天真啊。
张凡讪笑着,来了个默拜
“哼小子,这吞日丹分明就是冲击元婴屏障所用的灵丹,乃是专属丹药的一种,你竟然想用其来提升筑基期的修为,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苦道人无语地说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
苦道人所说的,以张凡今日的眼光,自然也不会误解,这吞日丹,要是辅助修炼,就当用在碎丹成婴的一刹那;要是平时使用,借以施展神通的话,那更是没有元婴级别的修为不足以驾驭如此强大的力量。
“呼”。
长出了一口气,张凡手上一抹,一尊丹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苦老,这列宽倒是提醒了晚辈,无论是日后冲关之用,还是仗之与人争锋,这吞日丹,都是不容忽视的好东西!”
声音犹自回荡,静室之中,红光大作,俨然火山爆,威能被拘禁于一室。
第六百六十七章 杀与不杀 大幕拉开
天高云淡,阳光灿烂,正是大好光景。
湖面平静,原本如翡翠一般的青绿不见,遍洒金辉,如一面碎金荡漾「明艳至极。
湖畔小亭台,巍然立于湖石之上,接引湖水自亭下基座湖石裂缝中流淌「俨然无数细碎的瀑布衬托,稀里哗啦、叮叮咚咚,若清溪流泵,带走无边燥热。
亭台四面,紫幔为帘,微风拂过,轻轻飘荡开来,露出了在这林泉之景中品茗闲谈众人。
“好,小龙,这才一年多的时间,你竟然已经到了炼气期十层修为,比起你师父当年可要厉害多了。”
项明拍着小龙的肩膀,嘻嘻哈哈地说道。
“都是师父、老祖宗,还有师伯教导之功。”
小龙虽然淳朴,可不代表他笨啊,自然不敢接口,连忙一番感谢,岔开话题。
“好小子,跟你师父当年一样奸猾。”
项明见他一推二六五,压根就不接茬,不由得笑骂道。
“嘿嘿一”
小龙摸着脑袋傻笑着,这就是他一毛病了,只要有人夸他跟他师父差不多,这小子一准就是这表情。
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偷眼看向仰躺在一旁的人影,见其段什么反应,不由得便露出了几分失望之色。
此刻时值正午,正是阳光毒辣之时,迳众人围坐的湖畔小亭台,却是说不出的凉爽之意。
这固然有漆泉飞瀑祛暑,有水汽弥漫的湖面反射出清凉水意,有幔布遮挡,但其炎热,本当也不止于此。
各中缘由,只要在这亭中一看,就能见得分晓了。
这小亭内,多半阴凉如百年老树之下,只有一处,阳光明媚刺目,就好像所有顽强地遁入亭中的阳光,尽数被吸附到了该处一般。
那个地方,一个人影斜躺着,看那悠然自若的样子,就好像是夏日的夜晚,在老树月光晚风中乘凉似的。
可是实质上呢,只要看看这个人影身边大亮的光斑,还有身体轮廓的金色线条,就知道他不仅不是在乘凉,还是在晒着太阳。
这太阳晒的,甚至连整个亭中的阳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附到了他的身上,这才导致了四面诡异地凉爽。
不用说,此人自是张凡无疑了。
对这一幕,亭中的众人,张远图张老爷子、项明、小龙,皆是习以为常了。
这一年多来,张凡除却每隔几个月,炼一次丹之外,其他的时候,皆是在此处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与众人闲聊着。
自然,绝大多数时候,老爷子跟项明两人都是在费心费力地教导小龙,至于张凡这个正牌的师父呢,却是往J主在这个时候就在明媚的阳光下沉沉地睡着了……不过最近,却是有些不同,当然,这点不同指的不是在教导小龙方面「这点上张凡坚持己见,至少也要是筑基期,最好是结丹期,不然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耐性。
与这一年多来不同的是,张凡忽然停止了炼丹,更不用说闭关了,一天到晚优哉游哉,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沉睡一般。
尤其是最近这个把月,张凡的手上,还多出了一样经常把玩的东西,初始之时还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后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习以为常「不再关注了。
此物,红彤彤的,就仿佛一小颗红太阳一般,现在正被张凡持在手上,不停地五指间转动着,肉眼不可见的光华,正连绵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涌入“红太阳”中,旋即又以-无形的通道涌回他的体内,整个过程周而复始,犹如在蕴养着什么似的。
老爷子他们不知的是,张凡却不是如外表看上去那么清闲的。
“苦老,这养丹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张凡心念传音之声,近乎呻吟一般。
“哼!这就受不了了?”
苦道人戏谑地反问了一句,随后停顿良久,方才悠悠然说道:“差不多了,至少有你的那个金鸟法相平衡,已经吃不死了就是。”
苦道人的声音一入耳,那颗不停在张凡手掌上流转的红太阳,顿时凝在了掌心上,仿佛移动中的水面骤停,惯性生成了漩涡一般,红太阳中腰朦胧胧光辉浮现,凝神望去,却始终见不得底,就好像薄薄的一层红光「就是无数的空间浓缩而成,不能穷极目力,洞彻空间,就见不得其真容似的。
“大好了!”
张凡将“红太阳”紧紧地捏到了手中,长出了一口气。
这“红太阳”不是其他,正是他以四炼一,借九转乾坤鼎的威能,添加各种材料,重新炼制出来的吞日丹。
确切地说,是一转小还吞日丹真论起效果来,这枚吞日丹比起日耀岛珍宝似地条在玉盒中的那两枚,效果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哪怕是两枚加起来,也不比上它。
这就是九转乾坤鼎的神效之处了。
不过有一点却是比不上的,那就是温和、纯粹这点无法可想,毕竟是重新开炉炼制,燥热之气肯定无法去除,可要说用上古之时老办法,百年蕴丹,张凡却是决计等不下去的。
好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关键时刻,还是苦道人提供了一个方法。
不是其他,正是现在让张凡怨声载道的养丹术了。
这养丹术说起来跟器道的心炼之法有点相似,以炼丹人的身份,在丹药出炉之前,就加入自身的鲜血在其中,然后在出炉之后,日日夜夜在手中把握,不停地以心念沟通之,最终引动那点本身的鲜血,去除丹药中的燥热。
此法上古之时不是没有,不过他们炼丹可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而用的,再说对一个宗门来说,百年蕴丹也算不得什么,反正年年都会有新的丹药出炉。
可对张凡这个本来就是要自己服用的人来说,这个方法却是再好不过了。
现在虽然未尽全功,不过按苦道人所说的,法相金乌在身的张凡,已经足以承受了,那也就足够了,倒也未必一定要求全。
他之所以要花费这么多的精力在吞8丹上,一来是不久之后的星天境一行之中就有可能需要它的助力,二来嘛,日后单单是为了冲击碎丹成婴的关口,他就不知需要多少的吞日丹辅助■,现在自然要尽量熟悉了。
当然,现在他是决计不会去炼制这种消耗极大的丹药的,否则单单是收集灵药,就足以让他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要炼制这样的极品灵丹,自然要等到他回到法相宗之后,然后再借着这个哪怕是在九州大陆上仍然称得上是顶级宗门的实力来收集灵药,再有多宝阁跟芝兰天的人脉,做起来要比现在容易上百倍不止。
修仙之道,虽不能避难,但是特意找苦头吃,那就是自虐了。
现在既然搞定了,张凡第一时间就取出一个玉盒,将小还吞日丹收了起来,再加上符纂封存吧,做完了这些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试想一下,数月的时间,不停地对着一枚不会说话,没有反应的丹药沟通的,简直与对着墙咎自言自语无异。那个罪,实在不是好受的。
雨过天晴,张凡浑身轻快地起身,正好听到老爷子习惯性地又开始讲古了。
他老人家能讲什么啊,说来说去,无非是他老爹张烈当年的威风,还有张凡年轻时的骁勇等等。
偏偏他这么说还挺有市场的,架不住有人乐意听。当然,这人绝对不可能是项明,每逢这个时候项明就会取出钓竿来钓鱼,落个眼不见心不烦唧这个听众,除了小龙之外,更有何人?
不过这次的结果,却是有点不同。“老祖宗,师父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吗?”
小龙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
老爷子奇怪地问道,平时小家伙听故事的时间从来不插嘴的。
“哦,那小龙不能跟师父一样了。”
小龙无不懊恼地说道。
无论是老爷子还是他,皆是不曾发现张凡已经“醒”来,正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不想杀人!”
小龙摇了摇头说道,那懊恼之意,几乎要拧出水来,在他看来,不能跟师父做得一样,肯定是失败的。
“在修仙界打滚,不杀人怎么行?”
老爷子无语地说道,可是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他老人家一生与人为善,倒真的没有杀过人。
“可是▲一一十一一小龙刚刚说了一句,便听得耳中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不杀人就不杀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回头一看,却见张凡长身立起,站到了他的身边。
“我张凡的徒弟,任情而动,率性而为,杀与不杀,皆在你的一念之间,何必纠结呢,无论你做何选择,有为师在你身后,又有谁敢有意见?”
张凡的语气平淡无比,可其中的那种无视一切的傲然之意,却是显露无遗。
在修仙界中,如小龙这样纯善之人,先不说能不能生存,至少肯定会遭人嗤笑,可是要是配上一个元婴真人的师父,又有何人敢于置喙?
小龙的心性,早在他当年收其入门时的三问中,就已经显露出来了,张凡若是有意见,也就不会收他这个徒弟。
“师父!”
小龙原本有点忐忑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刚刚欢喜地叫了一声,却见得张凡神色一动,蓦然望向天际。
“爷爷,小龙,项兄,大幕拉开了。”
“那几个老家伙等不及了。”
旋即,仿佛呼应着什么,一声长啸,凌云之气,冲天而起,刹那之间,搅碎云层无数。
“等我回来!”
第六百六十八章 八大元婴齐聚 吞天
“等我回耒!”
长啸之声,震于天际,无边云气***一般地翻滚着,化作一条狂龙,倏忽远去。
漫天的云气细碎飞散,金虹横跨数十里海域,须臾之间,再不可见。
到了这个时候,耳边的“等我回来”四字,方才渐渐散去,老爷子等人遥望天际,怅然若失。
以他们的目力,仅仅能见得在水天交接处,似有波涛汹涌,惊天凌云之气成形,仿佛蛟龙出水,仰天龙吟,其余等等,就看不真切了。
少顷,也只得叹息一声,三人再无说话的心情,各自回屋了。
离大荒岛数百里之遥的海域,多年的平静,瞬间被数股强大的力量打破,顷刻之间,波涛滚滚,数道粗大的白浪,伊然数条狂龙,自海面上掠过。
“轰~”
气浪毖撞,轰然出声,裹挟着无量海水冲天而起,恍若一个巨型的喷泉,骤然爆发。
“哈哈哈哈~”
“五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狂笑声中,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霎时间长空之中,狂风乍起,一头巨大的金背大鹏收敛了身姿,重新以化形之躯,凌立于海面上。
一一厉鹏!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道狂风席卷而过,每一道狂风过处,皆有一个人影现出身形来。
”舒吞灭、蛤蟆、孔峰、龙覆海!
自此,大荒群妖,五大妖王,齐齐出现。
“嘿嘿,身子骨都要生锈了,正好松松。
一根被啃得清洁溜溜的牛骨被扔到了海中,旋即被卷起的浪花淹没,不用说,除了舒吞天外更有何人。
恰在五妖周身妖气冲天,将上空云层撕成粉碎,又染上了各种灵光,显得绚烂无比之时,两道星辉,仿佛流星划过天际,倏忽而至。
”星尊,星君!
他们两人的出场没有五大妖王那么惊天动地,但是仅仅他们身上仿佛永不停息的星光碎屑,就仿佛在晴空之中,各自隔离出了一个无月之星空一般,说不出的诡异玄奥。
“你们两个也来了,就差张老弟了。”
舒吞天打了个哈哈,仿佛不想跟他们两个多说一般,转而提起了张凡。
“张春弟可是今非昔比了。
星尊若有所指地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点头,几年前的结丹修士,固然因一手绝活而让众人看重,但也仅仅是看重而已,无论是真的生死相搏,还是等等在星天境中的成活率来说,他都远比不上在场七人。
现在却是不同了,一朝臻至元婴境界,如鲤鱼化龙,自此再不可小视,与众人平起平坐,再加上他未曾碎丹成婴时的神通,就可以想见他今时今日的威能了,真要放对,他们几人又何尝有取胜的把握。
恰在此时,一声长啸,从大荒岛方向传来,倏忽近前,随即一个爽朗的笑声传入众人的耳中。
“各位在说小弟什么呢?不知张某可否听听?”
金虹呼啸,张凡现出身来,满脸微笑地说道。
“哈哈哈~我们在说张老弟怎么还不来,老哥哥们可都等不及了。
龙覆海打了个哈哈,转种了话题。
“开始吧!”
这个时候,一个孤高清冷的声音响起。
嗯?
张凡诧异地回望了一眼,正见得了这个声音的支人一一风火孔雀,孔峰!
他倒是真没想到,这个骄傲得平时都不屑与人说话的孔雀,竟然在眼中也露出了几分狂热来。
真正对孔峰在这个时候出言感到奇怪的,也就是他一人而已,张凡目光扫过,发现众人皆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这才恍然了过了。
这里面,只有他一人不是这大荒海域的修士,也无他们大荒群妖,星辰殿双方跟这星天境长达千余年的纠葛,数十元婴真人的性命注脚,在热切上,自然无法与他们相比了。
循着他们热切的目光望去,张凡眼中神光大作,凝在了一片空荡荡的海域上。
这片海域当然不是真正的空荡荡,当年在舒吞夭与星尊联手施展的水镜中,他就曾见得了星夭浮岛浮出水面的情景,那种让他动容的惊天威势暂且不表,其位置,就在他目视的所在。
虽然早知道了这个地方,但是张凡一直没有来过,哪怕是这一年多的时间,多有空闲,他也没有起意往这边一行。
无他,避嫌尔!
他可不相信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大荒群妖和星辰殿会没有进行监视,他要是擅自来此探查,难免引起误会来,那又何必呢!
现在正大光明,他下意识地就查探了一番。
强大的神识毫无遮掩地爆发,在目标海域横扫而过,旋即,一抹惊容浮现到了他的脸上毕竟是元婴真人中也算得强大的神识,这一扫,当即让他发现了不少情况。
此处,的确是有屏敫、隐藏的禁法存在,而且迳禁法还不是一人所布置。
大略扫过,他便在其中发现了舒吞天、蛤蟆、孔峰、厉鹏、星尊,合计五人的元婴神通威能。
显然,当年在星天浮岛重新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赶来封禁此地的,只有他们五人,不过这也是足够了。
若是无他们五人中的一个前来解禁,那妄自出动禁法之人,就等于要接受他们五大元婴真人的联手一击。
这般神通,恐怕也只有当年的血龙可以一拼了。
至少张凡自认是受不起的,当然,大五行破禁术例外,不过他还没傻到那个程度。
张凡默然不语,他心知!明,眼前的这七个元婴真人,比他要焦急得,根本就不需他多言。
果不其然,他的查探方才结束,便闻得龙覆海摩拳擦掌地说道:
“谁来谁来,你们五个,快点了。”
龙覆海所说的五个,自然就是当年封禁此地的五大元婴了。
其他人等虽然未必不能破这禁制,不过太过麻烦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他们五人中的任何一个出手,都要容易得多。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不需多说,星尊只是淡然地向着舒吞灭点了点头,道:“你们来吧!”
“好,那就看我老舒的了。”
舒吞天哈哈一笑,也不推迟,伸手抹了抹油腻,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呼~~~呼~~~~霎时间,如鲲鹏吞吸,恐怖的狂风席卷而出,风眼处舒吞天的身影渐至不见。
这般狂风,若是出现在俗世,轻易便是数万人伤亡的大灾难,可在这无边大海上,不过略起波涛,靠得近的七人更是个个皆有元婴级别的神通,一个个神色不变,饶有兴致地望去。
旋即,狂风如乍觋时般突兀地停止了,高空中,一只庞大的吞天鼠浮空,稍稍晃动一下,带出的风压便在海面上压出了偌大的空洞。
“吞天鼠真身!”
张凡务手而立,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现出真身的舒吞天,却并未施展他看家的吞噬神通,而是“嗷嗷~”吼叫了一声,带起漫天的狂风呼啸,猛地合身一扑,轰然在虚空中,撞击出了层层涟漪。
“咦?!”
这一下,不仅仅是张凡,所有在场的元婴真人齐齐皱眉,难道舒吞天所谓的破解之法,就是这么野蛮地撞上去?
不过随即发生的一幕,却是让众人神色大变,望向空中那个庞大的吞天鼠真身的目光,也愈发的凝重了。
“撕拉~”
一声惊天动地的裂帛之声,刹那间随着吞夭鼠真身的扑至,而响彻在海面上。
但见硕大$I口大张着,锋锐的獠牙在虚空中撕扯着,每一次转动脑袋,皆是带起无边的灵气汹涌,感觉上就好像一个个高手接连出手攻击一般,附近的数十里的海面上,时不时地便是一声轰鸣,继而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水柱周围数百丈方圆,妖兽海兽,皆是难逃一死。
频率最高时,竟是同时数十道水柱冲天,俨然一个严密的阵法,将其中心处的吞夭鼠真身包围在其中。
“了得!”
张凡周身上下,红光闪逝,水柱溅起的海水甫一近身,便化作雾气四散,不过他的注意力,却是完全不在这上面,那只遍体各种灵光闪烁的庞大老鼠,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这个舒吞天,哪里是蛮横的撞去,分明是巧妙至极的动作。
他的每一下撕扯、转移,皆是作用于他自身当年种下的神通禁制之上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以他自身的禁制牵动其他四人的禁法,将威能向着四面海域宣泄着。
这般等于钝刀割肉,等到其他的四股力量消耗到了一定的程度,此消彼长之下,他再骤然发力,就可一下将这个他们当年五大元婴高手合力布下的禁制破除。
此点已经毫无悬念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张凡等人并未怀疑他舒吞天办不到,只是没想到,他合用迳貌似粗犷,实则巧妙到了极点的手段罢了。
舒吞天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不过片刻功夫,便见得吞天$I真身骤然涨大,旋即一声呼啸,猛地狠狠地一甩头。
“轰~”
这一下,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帷幕猛地甩到了一旁,漫天的星光放射了出来,染遍了周遭数十里海域。
一一星夭浮岛!
第六百六十九章 星天阵法 十龙大阵
伴着舒吞天如撕扯大幕拉开的动作,还有那遍洒长空的漫天星光,一声惊天动地,如万千奔雷齐齐爆发的恐怖轰鸣声,蓦然响彻!
回首望去,但见最后灵光甩落之处,大海瞬间为之一空。好像无边的力量侵蚀,挤占了所有的空间,无量海水被迫出,压向了天穹,刹那间构成了一片长达里许,高可连天的庞大水墙,巍巍然横绝于天地间。
赫赫之威,改换天地,一至于斯。
在这真正酒天的巨浪中,星光璀璨照耀下,舒吞天回复了化形之躯,一个闪身,回到了众人的身边,还不忘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
“好!”
众人脱口赞道,舒吞天这一下干净利落,粗扩中见细腻,一代化形大妖的风采尽显。
此时,大家的脸上、手背,所有裸露在外的安肤上,尽数映满了璀璨的星辉,好像除此之外,天地之间,再无他物了一般。
这些漫天星光的源头,也骤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就在舒吞天方才撕扯禁制的所在,一个通体上下皆是笼罩着蒙蒙星光,溶溶雾霄的岛屿,跃入眼帘。
岛屿上下,仿佛覆盖着独立的一层星空,其上有满天星斗,依次旋转着,俨然普通真实的夜色星空。
星天阵法,就是这一阵法,让从古至今,所有想进入这星天浮岛之人,都不得不携带着星辰金,更让舒吞天等人不得不慎之又慎,从先期的准备到时间的选择上,皆是准备得无比充分,才能前来。
凝神望去,但见这星天禁制上的周天星辰,并不是死寂不动的,而是以飞快的速度,在旋转着,在彼此牵扯着,在湮灭着,在诞生着,仿佛整个宇宙星空的生灭,都浓缩在了这小小一个禁制之中。
“若是能领悟此阵法,更胜一切神通秘宝!”
恰在张凡凝神查探之时,有人在他的身旁,说出了与他相同的想法。
“嗯?”
张凡回首望去,一见说话之人,眉头便不由得一挑,笑道:“张某也是如此想的,不曾想,星君到是张某的知己啊!”
先前说话之人,正是来到此处之后始终未发一言之星君!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说,此时所有人皆以从这满天星斗的美妙中醒悟了过来。
“来吧,今天我老龙就牺牲一下,让你们占一次便宜!”
龙覆海口中说着牺牲,可听他的语气,分明还是愤愤不平的模样。
不过说归说,他本身的热切可是不下众人,但见他猛地龙吟一声,霎时间紫光遍洒,隐然与星辉争光,云气聚拢,刹那功夫,一条犹如紫玉雕刻而成的蛟龙,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紫玉蛟龙真身。
“吼”
龙吟声中,龙覆海舒展着身子,伴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下方的大海都随之变化漩涡、巨浪、波澜、暗涌,好像与大海合为了一体般。
这就是大海之骄子,蛟龙一族天赋神通。
“安!”
流光飞舞,转瞬间,紫玉蛟龙的背上,七个人影屹立。
“星天境,老龙我来了!”
面对这星天浮岛,龙覆海好像分外的兴奋,吼叫了一声,舒展着身子,带着强大的气浪,轰然扑去。
不需舒吞天等人提醒,甫一立身在龙背上,张凡的手掌便在乾坤袋上抹过,再现时,一枚恍若天上繁星坠入人间的金铁,便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掌。
一 星辰金!
当年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最终还引出了血龙无妄这般的绝顶强者,狠狠地打了一架,七星使等人更是险些就陨落在了蛇盘岛中,就是他们眼前的这八人,也并不是毫发无损。
张凡望着平静地躺在手中的星辰金,刚刚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幕,便心中一动,随即手上的平静,连千分之一的弹指时间都不到,就在周遭星光的牵引下,蓦然变化。
“典!”
以张凡目光,也仅仅只能捕捉到一道星光残影,便觉碍手上一轻,星辰金蓦然悬浮而起,高高挂在他的头顶上空,霎时间,四面八方,星光汇聚,以星辰金为中心,以他周身上下为范围,一个星光护罩顿时合拢了起来,将他包围在中心。
“嗯!原来如此”。
张凡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过来。
原来所谓的无星辰金不能进入星天浮岛,竟是这么一回事。
按照眼前的情况看,这星辰金只要在星天浮岛的周围出现,就会受其牵引,聚敛星光,构成护罩,保护着持有星辰金之人就进入其中。
“既然如此,舒吞天等人为何如此紧张呢?”
张凡略一皱眉,想到舒吞天等人又是准备十龙大阵,跟神龙群岛那边的元婴真人交恶,又是选择在潮汐影响下,星天禁制川旧众个时间前来入岛。显然泣其中坏有他不知晓的事情。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舒吞天忽然站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道:“张老弟,等等小心一点,这星天阵法攻击不入,就是星辰金护罩,也仅仅能挡住七成上下,其余的三成,有小蛟的十龙大阵抵挡两成,最终至少会有一成左右的威能,需要靠我们自身的实力抗过去。”
随即,好像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补充道:“张老弟,即便是一成的星天之力,也不是那么好受的,这可是连化神大神通者都能灭杀的恐怖神通,莫要轻忽了。”
他堂堂一个化形大妖,都叮咛到了这个一个地步,张凡要是再不放在眼中,那就是傻的了。当即感激地冲着他点了点头。
同时四顾了一下,却见得不仅仅是他,其他的七人连同变化出真身的龙覆海。皆是在头上罩起了一个星辉光罩。
这星辉光罩的确是颇为玄妙,不论是张凡这般普通常人身量,还是龙覆海化出真身后的硕大无朋,皆是能完全笼罩在身,无丝毫的勉强。
也不及让张凡多看了,见得众人皆已取出了晏辰金,且已光罩护体,顿时一声龙吟牵动了无边大海,化作酒天巨浪,向着星天浮岛扑去。
在这恍若助威的活天声势中,龙覆海背着众人,一头撞入了星天浮岛中。
在那一刹那,张凡蓦然回首,正见得被龙覆海驱动的无边巨浪,轰然撞击在星天阵法上,结果,却是顿时让他神色一凝。
连一刹那的时间都不到,无数的星辰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生灭,每一生灭,皆有恐怖的威能爆发开来,将活天巨浪在顷刻之间撕成了粉碎。
星光无孔不入,在这一刹那,尽数化身做无数把细碎的小刀,每一浪潮,每一水滴,尽数被分割再分割,不过转瞬,大浪不再,只余下溶溶雾气,升腾而起。
“恐怖!”
这一面对死物海水时展露的威能,却让张凡真正见识到了这星天阵法的恐怖,怪不得舒吞天说连化神高手入得其间,若是无星辰金相护,都难逃一死了。以方才一刹那展露的威能来看,怕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很快,他就亲身体验到了这个阵法的恐怖之处了。
”
蛟龙入海。深深扎入。龙覆海的合身一扑。带着无边威势,大海助力,一下子就深深地扎入到了阵法之中。
随着他的这一举动,整个星天阵法中恍若***了一般,数不胜数的星辰光辉,如亿万箭矢攒射而来,顿时众人身上由星辰金构成的星辉光罩骤然大张,拦住了这仿佛整今天地为敌的强的力量。
一见之下。张凡的瞳孔骤缩,不觉间,一手抚向头上日冕,一手翻动,东皇钟落入手中。
一刹那,他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果如舒吞天所言,这晏辉光罩,所能抵挡的也就是七成上下的星光攻击而已,其余的三成之数,仿佛没有感受到光罩的阻拦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这就是第一个考验!”
张凡顿时明白了过来,星辰金是为了让有资格的人进来,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乱闯的,但是即便是拥有星辰金之人,也要展露出足够的实力,不然别说进入到星天境中了,甚至是还没能落足星天浮岛,就会死在这无边的星辉之下。
“十大”
面对这强大的攻击,舒吞天等人可没有在这个时候硬抗的意思,第一时间大吼道。
哪里需要他们提醒,龙覆海连片刻犹豫都没有,顿时大张开龙口,惊天龙吟声中,十个光点。仿佛十枚龙珠一般,从他的口中电射而出。
“嗷呜
龙吟大泽。虎啸深山,每一个光点,每一个龙珠,都在离口的瞬间,吸收了汹涌而来的灵气,幻化出了一条条的天龙盘旋。
同一时间。在龙覆海的硕大蛟龙头上,一枚紫色纯粹而神秘的龙珠浮现了出来,其上每一次光华闪烁,周遭十条天龙,皆是如奉钧令,变幻方位,游走不定。
霎时间,在众人的周围,十条天龙按照一个个玄奥莫测的轨迹变幻着位置,或是以身挡、或是吐出火蒋、或是爪抓、或是甩尾 将绝大多数的星辉攻击。拦在了阵法之外。
“这就是十龙大阵!”
看着龙覆海头顶上的那枚龙珠,还有周遭的十条天龙幻象,张凡略一注目,旋即收拢了注意力,深吸了一口气,将精神集中到了那些漏网而来星辉之上。
“考验到了!”
第六百七十章 可有一宫娥 环抱玉兔
星光,朦朦胧胧。虚实之间变幻,洗若夏日夜晚。仰望星空所见,无害而美好。
不过这般感觉。只要望外面看一眼那些不过刹那功夫,就无数次破碎,无数次重组的十龙虚像,就会瞬间崩溃,代之的是无边的心悸之有
这其中固然有十龙大阵本当用在绞杀阵心之敌。而不是用来封堵外力的攻击有关,但也足以说明这星天阵法之强,俨然不下那些九州顶级大宗门的护山大阵,即便是一成威能,也不能轻忽。
深吸了一口气。张凡一扶头上冠冕,顿时一轮红日,跃出水面,万丈光芒射出,共星辉夺目。”
日光与星光交错、湮灭,张凡立身之处的方圆数丈之内,犹如一个硕大的光球,无数如有实质的光辉在来回往复,偶然爆发,便是一挂天河倒垂,在空气中震动出紊乱的波纹,仿佛空间也承受不住这般强大的对冲一般。
做出应对的,不仅仅是张凡一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周遭的其余七人,各自施展出了手段,与漫天的星辉争锋。
其中舒吞天等人的应对最为简单,“轰”的一下,一个个化出妖兽真身来,凭借着强大的本体强度,外加各自的天赋神通,还有笼罩周身,须臾不离的元婴神通域,硬生生地将所有漏网星光抗了下来。
与他们几个化形大妖相比,星尊星君两人的手段就要柔和得多,也省力得多。
在各自放出星辰制衡与生灭的元婴神通域好吧。他们两人并为收手,而是又各自寄出了一件法宝”恍若压阵之物,横于元婴神通域之上。
两件法宝甫一出现,恐怖的威势腾起,即便是在这星光攒射而来,代表毁灭的璀璨之中,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哪怕是张凡。也蓦然回首望来。
“本命法宝!”
第一时间,众人就感受到了这两件法宝上的威势与气息,显然正是这两个专攻星辰之道的元婴真人所炼制的本命法宝。
星尊的本命法宝。乃是一块硕大的紫金色印望,印身上星罗棋布,其下则是凝固的北斗七星图案,通体浑然,仿佛星空一角,被挖下凝成了这方威严的紫金印望。
星君的本命法宝,则比他的同门要内敛得多,乃是一面普督通通,看不出任何异常的星盘,通体呈暗沉之色。只有在威能散发之时,才现出如紫金印望一般的星空印痕。
在这两件本命法宝的压阵之下,两人的元婴神通域,竟是完美地将所有的星辉攻击抗了下来,比起舒吞天等人,要轻松上无数倍。
这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修为就比大荒群妖强到哪里去,实在是天时地利,无可忽视。
有本命法宝坐镇的元婴神通域,在与漫天星辉争锋的同时。也在由本命法宝为引子,无形地吸纳周围充沛的星办为己用。
消耗与吸纳。无形之中平衡,有了无尽星光的补充。星尊与星君二人的元婴神通域稳如泰山,任由星辉冲击而巍然不动,与舒吞天等人时不时地要以妖兽真身硬抗一下的狼狈相比,可说是轻松自松了。
此时,张凡固然貌似轻松,其实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肉眼可见地,那个夹杂着日冕光辉与星辉的光球,正在不停地缩小着,向着中心处坍塌下来,好像随时都可能失去所有的支撑,将中心处的他吞噬得连根骨头都不剩。
在舒吞天、星尊等人的眼中,现在的张凡犹自轻松自如,因为他连虽基本的元婴神通域都没有放开,自然很是轻松了。
他们确是不知。张凡并不是不想以元婴神通域相抗,而是没有!
现在场中并不是只有他一人没有施展出元婴神通域。众人脚下的紫玉蛟龙龙覆海,也一样仅仅以蛟龙真身硬抗着,并未以元婴神通域相抗,故此并不显得那么惹眼,众人也只是以为他不想那么早露底而已。
“罢了!”
感觉到四面的压迫力越来越强,张凡略一皱眉,旋即松开,早就持拿在右手上的东皇钟猛地一抛,钟鸣声声,无形的声波幻化有形的钟形虚影,将他笼罩其中。
“咚咚咚”
连绵钟声响起。仿佛有一股股的无形之力,以不可抗拒之势,随着钟形虚影的扩大而扩大,将漫天的星辉尽数排开。
略哈哈张老弟好宝物!”
见状,舒吞天等人哈哈大笑着,赞叹出声。
他们却是不知。这不过是骤然爆发,并不能持久。毕竟东皇钟的威能,不尽在防守上。
此时的张凡。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知何时一枚令牌扣在了手中,同时周身上下。一股气息浮动,好像金乌法相随时可能跃出一般。
恰在张凡以为。在这第一关的时候,就要被逼出压箱底的手段时,忽然情况突变,所有的人,,川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过了!”
在张凡骤觉周身一轻,好像庞大的压迫力顿时一空的感觉出现的时候,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过了,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将妖皇金乌令收了起来。
“砰”的一声,紫玉蛟龙庞大的身躯带着众人从天而降,裹挟着无量星光,径直轰击下去,仿佛要整个身躯陷入地面中一般。
不过龙覆海并没有那么做,在临落地的同时,他就地一滚,变幻身形,在滚出一片空荡荡的同时,也将其余的七人放到的面上。
“你个老舒,这就是你说的轻松惬意?差点没累死你龙爷爷呀!”
龙覆海甫一现出化形之躯,那个俊俏到邪魅的紫发年轻人形象,立玄蹦了起来。大叫大嚷地,就差没指着舒吞天的鼻子骂了。
“嘿嘿,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小蛟你可骂错人了。”
舒吞天不以为意,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个猪口塞在嘴边死命地啃着,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那是谁说的?”
问出此句的时候,龙覆海就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心中徒然升起了一个不详的预感。
“哈哈哈小蛟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厉鹏一个闪身来到龙覆海的身旁,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是老蛟啊!除了他,谁知道一边驾驭十龙大阵,一边闯星天阵辛苦不辛苦。你用屁股想也知道的嘛!”
面对舒吞天等人得意的笑容,龙覆海一时语塞,竟是没法还口了。
能怎么说。这话是他老子说的,他感觉不同,只能说他学艺不精,及不上他老子,还能怪得谁来?
“罢了,不跟你们废话了。
“接下来呢?!”
龙覆海一挥手。将四散空中,扑面如灰尘扬洒的星屑拂掉,转移了话题。
在他们几个化形大妖互相打趣的同时,张几也没有闲着,除了收起妖皇金乌令外。其他的宝物包括东皇钟,他都始终拿在手上,不曾放松过。
不过哪怕是以他的心有余悸和警惕,在一见的星天浮岛的真容时,还是忍不住愕然,旋即露出迷醉般的神色。
美丽,无边的美丽,甚至用美丽这个字眼,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绚烂与辉煌。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萦绕在他们八人周遭。始终不散的星屑,到底来自何处。
甫一落地。他第一时间便四顾左右,一看之下;顿时沉浸入其中,几不可自拔。
星天浮岛,并不如何庞大,至少他目之所及,尚能见得边际,但就是在这不大的空间内,却是鬼斧神工地营造出了人间不当有的美丽。
浮岛本身并不是荒凉的,但却也并没有任何的生命,这两者,在这方天地中,并不矛盾。
目之所及,皆是璀璨的、迷蒙的,尽数由星光凝成的种种形象,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多有挂果累累,似在微风中微微晃动着。不少果子,仿佛在欢笑着被清风挠到了痒处,笑得倾斜了过毒,却是永远定格,再不曾回复原位。
草木之下。有流泉、有池塘,在这些水源之旁,偶然可见得一二仙鹤,仿佛飞的累了。落足水面,或轻啄清水,或梳理羽毛,或优雅地迈着步子,凝固着的高贵与优雅,不负仙家灵禽的美名。
在这繁花似锦。飞禽走兽多有的美丽之侧,是一座座错落的仙家宫殿,隐约尚能见的那一抹抹被微风卷起的珠帘中。一个个妙曼的身影翩翩起舞,比惚间,似能听得宴饮之喧嚣,歌声天簌之悦耳。
亭台水榭。仙女散花,无酒池肉林之庸俗,有天外云卷云舒的淡雅,无美轮美奂的匠气,有天上宫阙的殃殃气度。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绝非人间!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仿佛“绝非人间”四字,同时在大家的心中回荡一般,这天上金阙的美景,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唉!”
忽然,一声叹息,不约而同地在八人间响起。
自不是这份美景有了什么瑕疵,而是在脚下的一片空荡荡,还有四散的星屑,在不停地提醒着大家,他们着陆的那一刹那,毁灭的到底是什么?
遗憾之意。无法掩盖,即便是张凡,也不由得想象,脚下被夷为平地的所在,到底有何风光,可是仙家园林,月上寒宫?
可有一宫娥。环抱玉兔?!
第六百七十一章 巨蛇神道 意念悠游
“哎……”
龙覆海方自叹息一声,摇头晃脑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却见得张凡等七人,皆是目光炯炯地望向他,似有责备之意。
“喂喂,这可不干我老龙的事情。你们别看我!”
龙覆海直接叫起了撞天屈来。
张凡莞尔一笑,从四面星光美景中收回了目光,笑着问道:“舒老哥。你们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怎么还是这般模样?”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舒吞天等人也在贪婪地望着四方,好像没有见过一般。
由于每日相见。尚且忘却往日欢颜。经见过了一次,当不会如他这般震撼才是。
“张老弟,你有所不知了。”
舒吞天摇了摇头说道:“这星天浮岛,每次进入其间,所见景物皆是不同。从无重复。眼前一切。老舒我也是第一次得见。”
“直如天上宫阙,人间能有几回出现。看一次少一次了。”
舒吞天这般洒脱之人,声音中也不由得带出了几分惋惜之意。
“这星天浮岛上的景观,皆是星光幻象,虚实之间,真不知是以何为本显化,难得真的是天上仙宫倒影人间?”
便是星尊这等人物,提及此事时,也带着几分憧憬,半点愕怅。
“天上宫阙!仙家福地!”
张凡沉吟了一下,才知道他们几人的反应为何现出了几分奇怪。
真正的天上宫阙,不成天仙,自无机会得见。别看他们几个在人间界威风赫赫,为一方霸主,纵横天下,生平少有抗手,但若是放在灵仙界如何?更遑论一生之中,可有缘天仙大道,超脱天地,悠游**,与天地同寿真仙人了。
仙人,天仙,简简单单的词汇,代表的存在,距离他们这些元婴真人的距离,不比凡人仰望他们自身来得近些。
“罢了!”
“不说这些了,老舒,接下来怎么走?门在哪呢?”
龙覆海沉默了一下,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实质的东西。
此言一出,众人也皆是清醒了过来。仙道毕竟飘渺,还是眼前比较重要。
“门?”
舒吞天摇了摇头,道:“这里从来没有什么门!”
“没有门?”
不仅是龙覆海,便是张凡也愕然望向了他。
星天浮岛,不过是通向星天境的入口罢了,没有门,如何进入?
还不待他发问,便见得舒吞天以油腻腻的胖手向着远方一指,道:“没有门,只有道!”
“巨蛇神道!”
“巨蛇神道?!”
星尊、舒吞天等来过一次的也就罢了,龙覆海、张凡、星君三个第一次来此之人,不由得远眺望去,但见一条细长的黑鼻,自万间宫阙,天上美景中盘旋而过,洗若蛇游浅草,自然而蔡,若不细看,就会忽略了过去。
“这就是巨蛇神道,进入星天境的唯一路径,也是这星天浮岛中,唯一固定之物!”
说到这里,舒吞天就此打住,没有再细说下去,只是淡然道:“走吧,我们出发!”
话音刚落,当先贴地飞去。
见得他的动作,张凡先是一怔,随即若有所思。
“星空浮岛上空,有星之岚,了无痕迹,蓦然而现,中者就会被拉扯入星天阵法中,厉害无比,故此在这个地方。万万不能高飞。
星尊对着张凡他们三个新人叮咛了一句,便与舒吞天等人一般,贴地飞过。
“竟然是这样。”
张凡暗自点了点头。招呼了龙覆海一声,紧随在众人身后向着巨蛇神道而去。
一路上,四面曲水流萏,亭台楼榭。有仙女身姿曼妙,似在轻歌曼舞;有力士倾酒入池,化作酒泉飘香,,
不由自主地,在途经之时,张凡伸手一捞,却是如水中捞月,刹那涟漪。待碍手掌穿过,水面平静,一切恢复原样。
“嗯?!”
“果然神妙!”
张凡暗赞了一声,不由得对星天境中的神秘更加地期待了起来。
这星天浮岛之景,单以神识探之。则为真真切切实质,仿佛一个人就站在面前,甚至能感受到那种口鼻呼吸的微微温热;以手抚之,却空无一物。比若一切梦幻泡影,不过幻象。
想来,这就是星尊口中所言的近乎虚实的存在吧!
利影?记忆?不得而知!
没有答案,张凡也并不深究,紧随在众人之后,一步踏入,落足神道之中。
到得此处,他才知道舒吞天等人为何将此处取幕为“巨蛇神道”了。
目之所及,但见无尽蜿蜒,似灵蛇自林间浅草中窜过,扭转间飞速穿行留下的痕迹。
一到此处,明明心中热切的舒吞天等人。却是齐齐停下了飞奔的身影。一个一个,漫步而入。
张凡紧随在他们的身后,见得
,本来要开口相问,话到口边了,却是猛地咽下。骤侃“王。
甫一进入这巨蛇神道之中,几乎在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神道之中,似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存在,只要一进入其中,这股力量就会纠缠而上,它无形无质。不可察觉捉摸,唯一能让人感觉到其存在的,就是颜色了。
没错,就是颜色。
一进入到这巨蛇神道之中,张凡无意间的一眼瞥去,却让他的神色骤然一凝。
本来普通的肤色。却在渐渐发生着变化。
幽蓝、紫金、璀璨”一抹仿佛星空一般的颜色,正如附骨之疽,不停地侵蚀、深入、蔓延。从手指之端,染到了手背上,紧接着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向着衣服覆盖着的手腕处延展而去。
“这是,”
第一时间,张凡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种不觉间的侵蚀,让他不寒而栗,无论是自身的灵诀、身体的感应、神识的探查,皆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做出任何的警兆,可是结果却又在眼前,就好像所有的手段都不足恃,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旋即,张凡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定下了心来。
这种诡异的颜色,肯定不会仅仅在裸露的手掌处显露,他自身的脸庞等等暴露在外的部分,肯定也是如此,这点只要看看身边的众人就可知晓一二了。
四顾之下,目之所及,无论是先来的舒吞天等人,还是跟在他身后的龙覆海与星君。脸上皆是一片深蓝之色,隐约间还能见得零星金先,闪烁,恍若天上星辰。到影在脸上,满是神秘而玄奥的意味。
也正是见得如此,张凡才放下了心来。
舒吞天等咚并不是第一次来,他们身上的异状也不可能瞒得过彼此的眼睛,他们能毫不在意,任其发生,必然有其因由。
果不其然。恰在这个时候,前方的舒吞天一边举起手中在眼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边回首说道:“在这巨蛇神道中,只要漫步而行,自能入得星天秘境。”
“只要漫步再行?”
张凡沉吟了一下,脸上渐渐露出恍然之色,大致明白了过来。
这在手背上、在脸庞上浸染入内的色泽,想来当是这巨蛇神道的一个特殊功效,一种诡异无比、超乎想象的力量,无法感应,却也无任何的损害,相当于接引之功效。
至于是否确如他所想的,很快就能知晓了,现在多想也是无用,在这刹那的功夫,他早已使用了各种他能想到的手段尝试过了,对这染色蔓延的诡异状态。始终不能做出任何一点的抵挡,既然如此,不如静下心来,静观其变便是。
沉默中,漫行于巨蛇神道之上,蜿蜒曲折盘旋,感觉上。就好像漫步于人间的一些古道栈道。一股沧桑悠远的感觉,油然而生,每一个。人,都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星辰般的紫光,无所顾忌地蔓延着,从手指到手背再上手腕没过手肘而上;自脸庞下脖颈沿躯干而下,,
不知不觉间,好像整个人都被星光浸透、替换,俨然同化。互相望去,一个个皆是星光遍体,存在感与气息渐渐弱下,依稀仿佛与四面八方,天上宫阙中那些凝固的星光仙女力士无异。
这种诡异的感觉。若是换在平时,张凡早就拍案而起,激烈应对了,但是在这古道上走来,整个人却渐渐平静了下来,这平静,非是外物感染,而是一种认同。好像随着周身星辰化,故能透过绵长的巨蛇神道,感应到犹自隐藏在虚空中的星天境的深处,某个东西的存在与召
。
缓缓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仿佛也随之轻飘飘了起来,渐渐地,只余下脚尖轻点地面。每一下,便是数丈飘过,好像所有的重量、存在,都已经消失了一般。
此时张凡却是无心细查这点了,他的神识,或者说他的意念,已然随着方才的无形感悟召唤直入一个无穷的空间中。
这个空间似有无穷大,有诸般多的新奇,但所有的一切在他的意念中都已淡去,只有中心处一团旋涡星云,横亘天际。
“近了,近了。再近点!”
意念倏忽而过。比若化光,顷刻之间,不知几万里也,直入星云的核心出,见得一小块仿佛浮岛一般的东西。
浮岛的正中央。一处高台坐落,其上供奉的,却是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东西。
”
意念潮水般退回。张凡骤然惊醒了过来,惊喜的神色尚为完全浮现,便被一抹诧异所取代。
“人卿!”
四面空空荡荡,只有扬扬洒洒星屑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