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芝兰天,灵萃园
道之上,熙熙攘攘尽是往来修士。
乍看起来,与寻常坊市也无大不同,完全想象不到它是专为发战争财而设,其下方数千丈的地面上,更有三州修士拼死搏杀。
不过若是仔细看来,倒也能看出些许端倪来,尤其是那走在街上,时常能见愕素不相识的修士忽然间瞪视一眼小勃然大怒,观其情状,若非是在云海坊市之中不敢妄为,怕是能当场打起来。
坊市并没有限制进出,秦、雍、凉三州修士皆可前来,这样的事情自然就难免了,毕竟拼杀数月,死伤多有,这仇已然结得很大,无数代人消化淡忘,绝无再和平相处的可能了。
这一点,张凡体会得尤其深刻。
方才踏足其匕,略一定神,稍稍四处打量一番,还没幕得及行动呢。便觉得无数道目光射来,其中炽热程度,远胜方才在峭壁处所感。
略一皱眉,张凡一一回望了过去,却见得对其怒目而视的尽是雍、凉两州修士,其中有紫衣背剑的神宵女子,青衣执铲的百药门弟子。一身血红隐见腥味的血魔宗门人,当真是仇人云集,多有熟悉面孔。
在触及他的目光时,或现惊惧,或露怯懦,或变游移,或含泪光。不一而足,相同的是,面上皆是怨恨与恐惧充斥,显得复杂无比。
见是他们,张凡的眉头反而松了下来,人都杀了,还不兴让人瞪几眼?
若无其事地,就这么在整条大道上漫步而过。
眼前的地方,乃是摆摊设点的所在,街道两旁不见大型店铺,惟有大量小商贩聚集,卖力的吆喝着,望之比在寻常坊市之中坐等上门的样子,殷勤上十倍都不止,也由不得他们不殷勤。
六大商行抽筋录皮出身,怎么可能忽然做起了善事?舞空云海,每日偌大的消耗,若无收益,岂会让这些小商贩占一席之地?
每日里,单单摊个应缴纳的费用,便不是小数字了,如何让他们不努力叫卖?
这钱让六大商行赚了,也是无奈的事情,谁叫他们底子不厚呢?发战争财,若无舞空云海,他们这些小商贩还参合不进去。
试想一下,若是一个满身财物,又不是己方人员的家伙出现在战场上,会有什么后果?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介意“错杀”那一两回的,可谓是拿命来拼啊!
临时坊市设得远了,战斗双方修士不能擅离前去,设得近了,“错杀”难免,这就麻烦了,没有这些小商贩,坊市本身的吸引力也小了许多,对大商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于是便有了舞空云海这种临时充当坊市的法器诞生,每逢战争起,必有云海至,几乎成了诱语一般的存在。
路行来,张凡见得街道上虽人来人往的,但论其绝对数量,远远及不上普通坊市的十一之数,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交战双方的修士就那么多,谁也变不出人来。
而且人多人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消费能力,只要想想六大商行愿意负担舞空云海的巨大消耗,也要凑进来分一杯羹,就知道战斗之中的修士消费能力有多强,里面的利润有多大了。
临得生死思勤力,战斗间隙,抓紧时间修炼,几乎是必然的,因此丹药的消耗量就大大增加。
这还不是最大的利润所在,真正让人垂涎三尺的是各种物品的回流。那才是真正的大头。
战斗双方修士们的战利品还不是要转化成丹药提高修为、法器提高战力,那就要出售,将不适台自己的卖出,买回合适的,每个人都是如此做法。
这些被卖出去的东西,十有八九又会流回到敌对一方去,毕竟是他们本身的东西,再合用不过了。
于是,经常出现一件法器被买来卖去十几回的事情,东西换了十几次主人,商家则赚了十几次利润。真论起来,搞不好比法器本身还高了。
边对着云海的利润啧啧赞叹。一边漫步从街道中穿行而来,来到了云海真正的心脏所在一六大区域。
此处毕竟是专属六大商行的坊市,里面分隔出了六斤小区域分别归属六大商行经营,张凡此刻径直前去的,正是其中之一。
兰天,药园。
芝兰天也是六大商行之一,尤以种类众多的灵草为主营,虽也兼顾其它,但比重不大。
在芝兰天设店铺的所在,必然配置有大型药园,内栽种灵草无数,往往商谈妥当,立外采摘,在所有出售灵苹的店铺之中,算是独一份的特殊。小角,盯加此0芝芒天所属的区域。离得药园所在尚有,段距离。便气,幽香隐隐传来,这香非仅是醉人花气。更是一种活泛的自然灵性气息,比若林间绿草,自有别样芬芳。
闻得这流溢芳香,张凡多少有些明白芝兰天为何在所有的产业处。皆要布上这么一个药园。
芝兰玉树,生于庭院阶前,美则美矣,少份天成之气,不见浑然和谐。毕竟差了份味道,同样道理,天地灵萃久置玉盒,也如何长保自然活力?
此时张凡漫行之处,两旁零星有店铺错落,主营之物亦以灵草为主。换在往日他多少会驻足一二。如今却无心多看,径直走向了香气的源头,芝兰天核心药园处。
到了地方,方才抬头见得“灵萃园”三个匾额,便有一翠衣少女盈盈走来,身姿摇曳间无珠玉作响乱耳,仅仅四肢皓腕戴有花环为饰。头顶花冠为妆,略略一看,只觉绿意盎然,恍若林间精灵一般。
“这位前辈,欢迎光临芝兰天灵萃园,不知需何灵草,本园丰应有尽有,前辈必不会失望的。”
说完话后满是期待地抬起头来,时不时地还好奇地瞥一眼立于张凡肩头的墨灵,眼眸间自然灵动,如园中灵药般,活泼生气,不似一般侍女。
张凡闻言点了点头,淡然道:“烦劳通报你们天女。”
芝兰天每一处主事之人,以天女为号,意为天地之所钟之女,天地生成之灵秀,非后天雕琢可致。
听闻直接要寻天女相商,翠衣少女先是露出讶色,随即也不多问,只是纤手垂落腿侧,微微一摆,接着面露灿烂笑容,引着张凡到得一旁就着石桌椅坐下。
她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张凡的眼睛。就在她手臂颤动之际,似有一股无形的波动荡漾而出,隐隐间仿佛微风拂动,花木俯首低语一般,非与寻常通讯之术相同。
不过毕竟是他人隐秘,张凡到也不好多查,稍稍注意了一下,见得不远处一抹绿意闪动,旋即消失不见,也就不再多看了。
方才坐定,一个手掌长短,一拳粗细的竹筒被侍女奉上,摆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竹筒之上,绿皮尚未拨除。摆放在那里,生气灵动,恍若下接竹节上连天,依然幽幽绿竹。
竹筒之中,一泓碧莹莹的水光在微微荡漾着,要之如一树青翠凝成,让人不忍下口。
“前辈不妨品尝一二,这碧水幽泉乃是我们芝兰天的秘传,以多种灵萃混合调配而成,对修为也不无稗益
见其关注竹筒,翠衣少女笑盈盈地介绍着,话里话外自豪之意顿显。同时自光灼灼地望着张凡,好似在等着他出口赞一声“好”。
张凡一笑,现在便是灵丹妙药对他的修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何况一杯灵液?不过也不好拂了这娇俏少女的美意,略略举杯至唇前沾了沾。
碧水幽泉甫一入口,一抹清凉便泛及全身,好似炎炎夏日,忽置身深山密林之中,眼前一泓碧水,凉意顿起,暑意消去。
确实是好东西,张凡面露微笑。对着翠衣少女点了点头。
翠衣少女见他喜欢,脸上笑容愈发的灿烂,正要说什么呢。忽然神色一动,露出侧耳倾听的样子。随即起身一引道:“前辈,我们天女在药园烹香茗一盏,待贵客共饮。”
“头前引路吧!”
张凡长身立起,紧随在翠衣少女的身后,踏入了灵萃园中。
路行来,前后左右尽是药圃分布,又非是如寻常药田一般四四方方、井井有条的,显得匠气十足。而是错落有致地,高低起伏不定,大小长短不一,仿佛每一个个置大小。临近为何都有讲究,尽是玄妙一般。
便是脚下道路也非笔直,而是曲曲折折的,落足处随着药田变化而改变,凭空生出移步换景的效用。上一刻还是人参娃娃五官七窍,下一刻已然芝马活泼跳跃如顽童,让人心中顿生目不暇接之感。
不过片刻行走,到得后来,入目灵萃不下千种,其中半数张凡还叫得出名姓,其余的就全然不知了,只晓得皆非凡物便是。
不知不觉中,已然到了药园核心之处,翠衣少女远望了前方一眼。随即吐了吐舌头,举起青葱玉荐向前一指,便转身告退了,仿佛不敢在她们天女面前出现一般。
张凡也不以为意,就这么一边欣赏着一边踏步向前,转过一弯角,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倩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百九十七章 菩提子,叔通洞
佳人一碧草,立身其间,却如鹤立鸡群一般,顿时竿牢吸引住了张凡的目光。
碧草成三叶,两叶舒展翠绿。亮色游走,洗若最顶尖的玉料精雕;一叶幼嫩,仿佛小荷初露,碧色浅淡透明,丝丝脉络清晰娇柔,好似轻轻一触碰,便会弄疼了它。
三叶之上,凝露欲滴,清风徐徐吹拂,微微颤动,最是一低头的温柔。
只白哲的玉手缓缓伸出,轻柔地在叶面上抚过,带下一滴雨露,托在指肚上,阳光凑趣近前,顷玄璀璨光华,让人一时目眩,不辨露水晶莹还是雪肤剔透。
仿佛不忍打搅这副美景,清风悄悄绕行,从张凡的身侧滑过,带起一角衣衫,也将他从惊艳、沉迷中唤醒了过来
毫无准备之下,徒然步入了这幅美丽画卷之中,以张凡的定力,也不由恍惚。
幽幽一声叹息,玉手的主人直起了身子,随即好似觉察到了什么,蓦然一回首,霎时间,只觉得眼前大亮了起来,那微微蹙眉的容颜,将所有的光华吸附。
碧水凝成,云雾织就,一身衣裳不饰奢华却风韵天成,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站立着,回眸望来,自有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之感。
芝兰天女,确非虚妄!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这样的佳人,人间几回得见,确是天上仙女,方有如此风华。
绝色女子他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唯有眼前一人,借着侍弄花草那一刹那的专注美态,顷刻将所有的内外美丽尽数释放,瞬间造成的卑击力却是生平仅见。
心中略略感叹,脸上不动声色,张凡迎着天女的目光回望,坦然而欣赏,无丝毫掩饰做作之意。
眼波流转,在他的衣物与肩上的墨灵上稍稍停留,芝兰天女微微一笑。如百花绽放,刹那春归。
“芝兰晚晴,幸会张道友。”
张凡眉头一挑,怔了一下,疑道:“晚晴姑娘认得在下?。
先前来时他只说通报天女,并未曾说出姓名,而对方却能一口叫出他的姓氏,自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晚晴嫣然一笑,皓腕笼于碧纱之中,向着石桌前一引,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即解释道:“项明世兄视张道友为至交,曾向晚晴提及,让晚晴在秦州若有要事,可寻得道兄助力。因此识得。”
“项明?”
张凡比然,若是如此,抖也说得过去。
六大商行,向来同气连枝,其主事彼此世交相称,项明向其提及到也不足为悄,更何况自己的特征如此明显,无怪她能一眼认出。
两人在石桌旁分宾主落座,晚晴也不急着问明来意,只是以袖在桌面上拂过,瞬间碧华流转,一套大小竹筒杯盏现出。
动作轻柔地将所有竹筒打开,微微晃动,诸般淡雅之香气溢出,瞬间萦绕鼻端,如空嚎雨后山间。一派自然清新。
“晚猜不知道兄前来,未曾准备,只能奉淡茶一盏,以迎佳客。”
空灵的声音传来,霜白皓腕如月华遍洒,化作残影在所有竹筒之上
过。
“茶有冷热,烹者为热,虽香溢,却非本来风貌。”
至于何者为冷,晚睛虽未细说。然手上动作,却已将一切讲得通透。
个个竹筒之中各式灵液倾出。混于一竹筒中,一手晃摇,一手虚凝其上微微旋转,指尖下方水面随之流动成漩,慢慢融为一体,先是碧绿如深潭,片刻澄清,望之水波不兴,若一泓清泉到映明月,不需言语。自显清幽之意境。
“一杯月色,奉道兄品鉴。”
白哲如凝玉的纤手,捧着翠绿竹筒。盛着一杯月色,清幽淡雅,直可入画。
在这般意境之中,整个人恍若涤尘一般,所有红尘喧闹远去,世俗杂念不再,眼前只有这手、这茶。心中不由醺醺,醉人何需酒来?
张凡深吸了一口气,郑重接过。也不娇柔虚言,只是缓缓举至唇边饮下。
甫一入口,若无味淡水滑下,诧异之感尚未生出”恍若于无声处听惊雷,在极淡处瞬间爆发处极浓郁的香气,一发即收,旋即又现,浓淡来回转换数次,似只有一瞬,又似漫长无比,最终归于平静了。
“呼!”
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张凡此时方才从这般极美妙的感觉中挣脱出来,再抬头见得对面天女笑颜,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此茶何名?”
“一杯月色,千载悠悠。”
“好名字,好名字,非此不足以名之。”张凡击节赞叹,确出于真心,简简单单八个字,就将先前那杯淡茶的所有意境讲了个通透。
千载以降,多少英雄纵横来去无敌手?多少蝼蚁芭蕉叶下躲风雨?无论英雄还是蝼蚁,难逃那一日。空余下声声嗟叹。
惟有明月清辉,千载无改,不争不避,东升西落,千年如一日,一日亦千年。
杯极致淡雅之中,隐含着的是绝顶的孤寂、坚持与永恒。
沉浸在这片意境之中,张凡任思绪纷繁,无意中又想及了师中天狂歌痛饮的场面,赤炎心酒,何尝不是此类的东西,不过恰恰相反而已。
千载悠悠
““,“凡淡雅!中有白云苍狗的不屑,对永恒的亢尽渴望;着兄一旧,盖世英雄的浓烈之中,蕴涵着的却是无边的寂宾,对流星般璀璨夺目的向往,满是激昂慷慨,只争朝夕的意味。
淡一浓,都包含着某种道者的意境,一种修道的态度在其中。
对比之下,张凡不由得感叹,果然万千事物之中,皆有天道、仙道。乃至人道的感悟,虽然未必适合自己,不需视之为真理。但参考一二,也不无稗益。
少顷,所有的感慨消散在风中,张凡方才掏出一个玉简,摆放在桌上。微笑道:“项道友让在下照顾晚晴姑娘,却是客气了,说起来,张某还要晚晴姑娘帮忙呢!”
晚晴嫣然一笑,拿起那枚玉、简将神识探入其中,同时不忘开口道:“来者是客,道兄前来照顾我芝兰天的生意,晚晴感激不尽。”
见其在查看玉简之中的内容。张凡也不打扰,转而目视左右,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射到那株三叶碧草之上。
此时一看,无绝代佳人风华遮盖。方见得细节面目。
本来还漫不经心,不过是带着欣赏的态度略略打量,到得后来,仿佛发现了什么,张凡的脸上陡然现出了一抹异色,目光也瞬间炯炯炽热。仿佛要将整株碧草吞入腹中一般。
“嗯?”
“道兄认得此灵草?”
晚蜻已经将玉简之中的内容浏览了一遍,正要开口说话呢,却见得张凡正凝神望着那株碧草,目光之中的火热更胜寻常男子注视绝色美人。
要知道张凡定力出众,便是先前惊艳晚晴的风华,也不曾露出如此神色,当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若张某记忆无错的话,这当是上古异种喜提子。”
“晚晴姑娘,不知确否?”
张凡闻言回过神来,也没有掩饰,直言道。
“不错,张兄果然见多识广。博古通今,晚晴佩服。”
晚晴的眼中露出一抹赞赏之色,真心叹道。
这菩提子之罕见,便是她们芝兰天中也罕有人识,不想张凡居然能一眼认出,不由得她不惊讶赞叹。
“这菩提子本是古称,如今知者不多,我芝兰天中称之为碧灵七叶莲。”
“七叶开而得莲子。”
“可惜晚晴这一本,只放得三叶。”
说到只得三叶的时候,惋惜中带着骄傲,更将玉手探出,在碧草上虚抹着,动作轻柔婉约如抚爱子,便是张凡此时心中激荡,稍一见得,也不由得平静下来。
“芝兰天先辈修士,也曾获得过种子,栽培过几本,可惜少有能成活的。”
“几千年来,也惟有一位前辈曾将其培至七叶大成境界,其结出的莲子可安定心神,虽算得一件异宝,却也不算如何难得。”
“倒是七片碧叶功效非凡,乃是炼制一种元婴期丹药的上好药引。”
晚晴轻声道来,眼神中满是温柔。好似小小一本碧草,便是她最心痛的孩儿,最大的精神寄托一般。
“碧灵七叶莲?元婴药引?”
听得如此,张凡的心中顿时生出失笑的感觉,若非强行抑制,险些在晚晴面前露出端倪来。
珍天物!
这个念头不可抑制地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不过这却也怪不得芝兰天,若非传承了九转丹诀,们也不可能得知此物的真正用法。
张凡心下激荡,晚晴却已经将注意力从菩提子上移开,转而以优雅的动作将玉简拿在手中,口中道:“道兄所需之物,我芝兰天自能供应。”
虽然心思一直在菩提子上萦绕。但听得此言,张凡还是心中一喜,他所需的灵药虽然称不上太罕见。但是数量巨大的,非芝兰天这样的大商行不能一次供给。
“不过
晚晴话风一转,“这些都是蕴灵丹的主药,价值颇为不菲,不知道兄”只
说话的同时,她的秋水双眸扑闪,满是狡黠之意。
听得转折时,张凡心中一突。以为是有什么变故,待得后来不由失笑,竟然是担心他无灵石付账。
也就是这时候,晚蜻看上去才有点一分商行主事人的样子,真正天女,只合翩翩起舞散花,那里能主持一方?
其实此时张凡心中多少有感,从一开始晚晴便提及项明,现在隐隐的又在暗示什么,好似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一般。
即便是真要帮忙,也要将人情做足,岂有抵账之理,张凡恍若不觉,自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长颈玉瓶,递了过去。
“嗯?”
晚晴略略一怔,见他真的取出东西来,美目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还是接过,轻柔地启开在鼻前微微一噢。
“这是
抹讶色,在她精致优雅的面容上浮出,尤其是那因惊讶而微微张大的檀口,娇艳欲滴若更胜桃李。让人恨不得能咬上一口。
“好高的品质啊!”
“原来道兄的丹道修为如此高超。晚晴真是失敬了。”
这个失敬倒非妄言,芝兰天以灵草起家立身,最重的便是丹道高人。传说九州大陆上最顶尖的丹道宗师,便是芝兰天培养的。
“不敢,
“张凡微微一笑,指着玉瓶道:“不知这些可够抵账。”
玉瓶之中,有一转小还蕴灵丹十枚,论真正价值,当不下这大量灵草。
灵草价值虽然不凡,但如何能与丹药相提并论,便是丹道宗师亲自出手炼制,也有失败之说,何况如此品质的丹药,更是难得至极,往往一炉丹成,有一两枚如此,就是侥幸了。
“却是足够了。”
晚晴幽幽一叹,将玉瓶收起。随即手掌轻拍,一名翠衣少女便已持着一个托盘近前来。
见得来人,张凡眉头一挑,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居然都没能发现她是如何将讯息传出的,只是隐隐觉的周遭灵草微微晃动,洗若低语一般。
这等手段,比先前引路的侍女可要高上数等。
芝兰天果然不是单凭栽培灵草;行商天下就能立足的,确有独得之密。
见得张凡面上异色,晚晴温婉一笑。也不解说,只是从从托盘上取下一个仿佛绿色丝线织成的荷包,递到了他的面前,道:“道兄请看。你所需的灵草一样不少,皆是初摘下来,药性最是活泛,当以此灵药袋保存,方能保药性不失。”
张凡接过荷包一看,却是一种罕见的乾坤袋,专为保存灵草所创。看上去到是颇为新奇。
神识探入其中略略一看,确实如她所说,每一颗灵草之上。灵气波动活泼,本体完整灵性不失,却是最上等的货色。
交易完成,本当离去,不过张凡却没有告辞的意思,反而抿了抿茶水。斟酌了一下,忽然一指菩提子道:“晚晴姑娘,不知可否将此灵草的种子出让?”
“虹”
晚晴满脸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不知他要此物何用!
若是要菩提子本身自无可能。它的价值之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一斤小筑基修士的支付能力,但要是种子的话
菩提子价值高昂的缘故,其实主要把栽培的难度之上,论及种子。别的地方不好说,至少芝兰天中多有。
不过她也没有答应下来,反而嫣然一笑,道:“此物却是不卖的。”
“不卖的?”
张凡神色不动,喃喃重复了一句。随即也不多说,转而目视着菩提子植株,沉默不语。
注视着同样的东西,片刻前的火热却是不见,目光之中隐隐一秣冷意荡漾,药园之中四季如春,坐在他对面的晚晴,却忽然感觉到了一
在必得!
她能感觉到,这股冷意并非针对任何人而来,仅仅是一种决然的无心表露,可也正是如此,方才让她心中凛然。
“好在…”
虽然不明张凡为何如此,晚晴的心中,还是不由得一股庆幸,至于庆幸什么,却只有她一人知晓了。
按着本来的想法,她笑容不改。悠悠然道:“晚晴现有一事,望道兄能鼎力相助。”
“这菩提子的种子,就当晚晴的小小心意,望道兄莫要拒绝。”
“嗯?”
峰回路转,张凡怔了一下,随即了然。
此女看似温婉到极点,却是如涧边幽草,外表温柔内实刚强,不愿开口求人反而使用这种手段。
“无功不受禄,如此最好,晚晴姑娘尽耸开口便是。”
“那好,”
晚晴一笑,正要开口,却见张凡忽然神色一动,扭头向外望去。
顿了一下,正要发问,一阵波动也在此时传了过来。
“是他。
晚晴心下了然的同时,也不由心惊,这个张凡的神识、灵觉怎备如此强大,隔得如此之远就能发现。论起来,便是筑基后期修士也未必能如此吧!
不过心中动念,这个却是不适合问出口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来人近前,尚未出现,一个破锣一般的声音已然传至:“师妹,就是这位道友要与我们一起一探叔通洞府吗?”
“叔通?”
“丹师叔通?”张凡愕然问道,此人可是“鼎鼎大名”啊!
晚晴脸上现出一抹怪异的神色,点了点头表示没错,正是此人。
张凡脸上的异色愈浓,不想晚睛想要他帮忙的竟是探索此人的洞府。这,
倒不是因为太难,而是太简单了。叔通此人,人如其名,跟老鼠一般四处打洞,迄今为止发现的他的洞府,已经不下千座之数,没有发现的却不知道还有多少。
从前人的经验可知他的洞府到是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收获,无怪晚晴会找外人帮忙了。
若是其他的洞府探索,想必她宁愿多等些时日,待得芝兰天高手到了方才出发,免得外人参与发生什么变故,叔通洞府嘛,到也不需要如此麻烦了。
明白了晚晴要他帮忙的事情后,张凡的心中陡然放松了下来。
此时,来人也出现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 破禁珠,药园惊诧
禾人是个干瘪枯瘦的小老后背着个足有他大弗大小的红葫芦,人网近前,一股酒气就已熏至。
“师妹,我没来迟吧?喝了两杯。”
小老儿跟猴子似地一闪,出现在晚晴的身边,舔着脸道。
晚晴一笑,却不搭理他,只是对张凡介绍道:“这是我芝兰天外门弟子,酒一杯。”
“酒一杯?”
好古怪的名字啊,张凡有点无语,这要好杯中之物到什么程度,才能取出这样的名字来。
网一出现,张凡便察觉到此人也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不想却是这副模样,哪里像个修仙之人,倒与世俗酒坊中常见的老醉鬼相似。
“这位道友叫我老酒便是。”
酒一杯拿起葫芦咕噜噜灌了一其。大咧咧地道,随即又点头哈腰地对晚猜道:“师妹啊,这酒快喝完了,你看”
说着仿佛怕她不相信一般,还大力地摇晃了几下葫芦。
张凡一旁听得清楚,这响动分明还有大半个葫芦呢,就算要完了?不过观其喝法,却也难说得很。
晚晴似乎也很是无语,轻轻揉了揉眉头,无力地道:“酒师兄,等我们探索完叔通洞府之后,师妹再给师兄准备上好的灵酒可好?”
“那行那行!”
酒一杯当即满脸堆笑,把葫芦一背,做出了一副迫不及待要出发的样子。
晚晴没有马上动身的意思,反而向张凡解释起了此次探索的由来。
说来也与菩提子有关。
她培植这株灵草多年,本来一切顺利,一路栽培到三叶境界,便是在芝兰天中,也算是罕见的了。
只是被分配到得秦州这几月。情况却有些不同,本来长势良好的第三片叶子,忽然如遭霜冻一般停滞住了,不仅没有生长,反而有日渐萎靡之态,若再如此下去,便是整株灵草枯萎也不奇怪。
要知道这菩提子乃是一种极其娇贵、敏感的灵草,她照顾起来向来精心,绝无出错的可能,现在看来也只能是外部原因了,却又遍寻不的。最终只得加诸外求了。
恰在此时,她从芝兰天的情报系统中,得到了一斤,有关叔通洞府的
叔通其人,真是上古大破灭后崛起的新一代修士,尤其精通丹道,可说是现今炼丹术承前启后的一代宗师。绝顶重要的人物。
不过提起此人,如今的修士却无多少尊敬之意,反而如张凡与晚晴一般,无不脸现异样。
此人天生不擅长战斗,曾创下一个旷古未闻的记录,堂堂一个结丹修士,却经常被筑基修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可称得上是结丹之耻。
正因为弱得无与伦比的实战能力,叔通此人小心谨慎至极,每到的一处,必先开辟洞府准备妥当,方才敢现身人前。
生之中。在九州大陆上留下洞府无数,如今已知的被探索出来的就不下数百之多,其他的就更不知道多少了。
不过他的洞府虽然隐蔽且多。但毕竟是丹师身份,选择洞府也有其成法,按图索骤,到也被探索出了大半。
此次晚晴发现的却是不同,当是一个没有被人光顾的,恰好她在灵药栽培上出现问题,而大破灭以来,叔通其人正是第一个成功栽培出菩提子的修士,自然引起了她的兴趣,于是起意一探。
“你是如何确定那行。洞府没有被人探索过的?”
张凡听到此处,眉头一皱问道。
晚晴微微一笑,对他的怀疑也不见怪,反而详细地解释了起来,到是酒一杯胡子一翘一翘的直吹气。仿佛对其质疑他的师妹很是不满。
天柱山附近有个奇怪的特征,便是明明地表之上,火源汇集,但是地下却无丝毫地火存在。
叔通毕竟是丹师身份,他怎么可能将洞府建在无地火的区域呢?仅此一点,这个洞府十之八九就是没有被人发现过的处女地。
至于芝兰天的情报来源嘛,却是一个破落修仙家族的记载,今天之前。晚晴已经稍稍探过,确定无疑是叔通洞府,只是准备不全,不敢妄动罢了。
本来只打算由她与酒一杯两人同行。稍显淡薄,舞空云海不过是临时坊市,芝兰天也没有什么在此驻扎什么高手,如果请其他商行出手相助。那即便是得到了什么东西,彼此一分也就剩不下多少了。
如今有张凡这个筑基修士中鼎鼎大名的高手加入,却是再好不过了。
听完她的解说,张凡沉吟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此处地火异常他在先前炼丹之时也有发现。否则也不借助于集火柱了,以此看来当是不假才是。
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叔通洞府探索过的前辈无数,早就将他摸了个通透,此人不擅长战斗,其开辟的洞府也继承了这斤。特点,无不以隐蔽见长,倒未听说过有什么太厉害的布置,这样的话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存在,也就不再迟疑,开口答应了下来。
“好了,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见他答应,酒一杯好似等不及了般连忙插口道,至于让他急不可耐的美酒还是洞府,那就不得而知了。
晚晴莞尔一笑,朝着张凡看了一眼。见他没有什么意义,遂不再耽搁。略作了下准备,一行三人离开药园,
“晚晴姑娘,这就是你说的叔通洞府所在?”
张凡看着脚下的小石山,不由得疑道。
“正是此处,晚晴已然查探过一次,决计无错。”
这里张凡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朝远处打望了一眼,正见得一座楠红色的啃壁,就在离他们不到数里的地方屹立着,隐隐还能见得数道流光在硝壁出出入。
竟然就在秦州驻地的附近!
不过这距离不远,环境上却天差地别,不仅没有峭壁处那般鬼斧神工般的瑰丽景色,还童山濯濯的。如秃头一般,这也就罢了,修仙之人本就不是很看重这些外在的美丽,关键是它还是附近数百里地界内。罕见的灵气匿乏所在,要不怎么连鸟兽都不愿意在此驻足呢。
如果那行小叔通洞府真的在此处的话,张凡彻底相信是没有人探索过了,这样的地方,只要神志清醒的人都不会将洞府放在此处,更不所有说对环境要求很高的丹师了。
察觉到他的想法,晚晴一边降落的每,头前带路,一边笑着道:“道兄是否觉得这里很是奇怪,不应该是修士的洞府?”
“不错,正是如此。”
张凡点头道,同时四顾左右,与上方所见相同,目光所及除开石头还是石头,连薄土一层都欠奉,无怪寸草不生了。
“就是,这样的地方太差劲了。连摘个果子酿酒都不成的。”酒一杯满脸赞同的附和道。
“当年此处应该不是今日模样。”
晚晴玉手一挥,翠绿色衣袖徒然胀大,在一块巨石上拂过,旋即“轰隆隆”声响,巨石侧移开来。露出其后一个幽深的洞穴。
“晚晴查过我们芝兰天的典籍,天柱山附近本当是有地火存在的。还尤其的旺盛,上古之时曾是一大宗门的山门所在。”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变。一夜之间好像一切都不同了,想来这里也是在那个时候,成了如今的模样。”
“也只有如此才合理。”张凡点了点头,不再多说,紧跟在晚晴的身后,踏入了洞穴之中。
洞穴之中阴暗至极,步入区区十余丈的距离,外界便再透不入一点光亮,还在一行三人皆是筑基修士。到也无妨碍。
漫步在洞穴之中,张凡略一观察。便见得四壁之上断痕犹新,棱角分明,且没有如长年的洞穴一般长满青苔之类的东西,看上去却是新近破开模样。
看来这个洞穴就是晚晴所说的。预先前来探查的时候开辟的。
洞穴并不短,不过三人何等脚程,不过少顷,就已到了底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并不是如普通洞穴一般的巨石拦道的死路,而是一斤小云气弥漫,翻腾滚滚的照壁模样。
“集制!”
张凡见此神色一凝,终于到地弈了。
有此禁制存在,下有洞府当是不假了,至于这个禁制是不是叔通风格,进而判断是否其洞府,这种事情晚畸既然言之凿凿必然是已经做过了,张凡也就不再多问。
话说将一个洞府隐蔽得如此之深,就不怕进出不便吗?小心谨慎到这种程度,也确是叔通的风格。
“此处便是叔通洞府的防护禁制,叔通前辈在禁制上还是颇有成就的,晚晴需要张道友和酒师兄帮上一把。”
“那是自然,师妹你吩咐吧!”
张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酒一杯便心急火燎地道,一边说着一边抓耳挠腮,时不时摸向身后的酒葫芦,又舍不得似的缩了回来,诸般情状。引人发噱。
路上他牛饮不断,此时葫芦中剩不下多少了吧?张凡微微一笑,也随即点了点头,示意无妨。
晚晴见他们答应,便从乾坤袋中取出三颗明珠样的东西,其中两斤小分别交付到张凡和酒一杯手中。
珠子刚刚出现,一抹璀璨光华闪烁,在黑暗中分外的明显耀目。
晚晴的一双眼眸,在珠子的映照下现出斑驳之色若染五彩。却恍若不觉,只是将剩下一个双手合十在掌心处,旋取开口道:“这是玄玉门所产的破禁珠,破除这个洞府禁制应该是足够了。”
“破禁珠?”
张凡心中一动,将它取到手中,略一观察,就大致有数了。
幽州大派玄天门,这个名字如雷贯耳,至今以来,张凡已经见得不少他们出产的好东西了,洞天福地如是,眼前的破禁珠亦如是。
这东西以前他也听闻过,初始还以为是跟他的“大五行破禁术”类似的东西,心中着实忐忑,后来仔细打听了一下方才知道不然。
现在实物到手,稍稍一灵力激活了下,感受着其中变化,他终于放下心来。
“大五行破禁术,还是独一无二的。”
若是破禁珠的作用真是大五行破禁术相似,那就等于他的最大杀手钢与隐秘失去了价值,如今见得不是。心中怎能不放下一颗大石。
以张凡的器道修为,此时自然已经察觉了破禁珠的大致原理了,不过是一种类似以阵破阵的手段,不过以特殊的炼器手法,将其封印在一个珠子内,使得阵道修为不足的人,也可以仗之破解一些不那么强大的阵法禁制。
这样的东西虽然方便,但毕竟是走了捷径,威力并不如何强大,所
需女一个一齐施展。方有可能对付妆种洞府禁
张凡查探的动作不过一瞬,很快也随之运转灵力灌入其中,眼见着犹如三个太阳东升,整个洞穴之中阴霾尽去,光亮刺眼。
三颗破禁珠光华亮到了极点后。忽然自他们的掌心处浮起,大致悬于与头部齐平的地方微微颤动上下起伏着,一时间宛如活了过来一般。
“就是此时。”
随着晚晴一声低喝,三人齐齐一掌挥出,击在破禁珠上,瞬间流光溢彩,三道五色光柱从珠身中破出,径直冲入了云雾缭绕的禁制照壁之中。
“轰”的一下,伴着声声开裂的声响,眼前的禁制云雾翻腾,忽然裂开了一张大口,仿佛一备毒蛇将嘴张大到极限。上下顾成一条直线一般。
见得一击奏效,三人当即大喜,也不迟疑,顷刻化作三道流光,投入到了大口之中。
破口持续不过一瞬,就在他们三人川网没入其间的刹那,“倏”地一下闭合了,云雾如软体动物一般蠕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丝毫看不出先前曾发生过天翻地覆的变化。
天旋地转,待得脚下羊稳,张凡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处于一石室之中。
摊开手掌,只见破禁珠光华不再,丝丝裂纹遍布,仿佛只要稍稍加力,就要碎裂成赤粉一般。
不过一击,这破禁珠就报废了,张凡哂然一笑,手中抖动,珠身的碎裂徒然加速,顷玄化为一堆珍珠粉似的存在,扬落地上。
晚晴与酒一杯两人也早已恢复了过来,此时正站在他的身旁,四处打量着。
这个石室四四方方,简单明白,没有任何的东西存在,就好似当初张凡通过小传送阵传到墟市时的情况相似,不过是一处过度的所在,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倒是在石室的前方,有一个两人并行宽,比一人略高的门户存在,大片的光亮的从中透入,将石室之内照得亮堂堂的。
张凡并没有急着从门户中走出。反而心中若有所思。
“道兄是否在想进出之事?”
晚晴走到他的身边,见其沉思,忽然开口问道。
“不错。”张凡看了下左右。迟疑了一下道:“方才的情形,似与传送阵有些相似,不过那个禁制的强度,应当不至于有此功效才是。”
网一进入他就发现,这般设立进出的方式,与传送阵有异曲同工之妙。问题是那个禁制的强度明明不大,否则也不会被区区三颗破禁珠便破除,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足够的力量突破空间屏障,完成传送呢?
“张道友所料不错,这确是一种特殊的牵引禁制,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达到与传送阵大致相同的效果。”晚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开口说道。
“牵引禁制?”张凡望了她一眼,等其说出下文,她曾经来查探过一次,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回去之后以芝兰天的底蕴,想必是查出来不少东西。
晚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继续说道:“这种牵引禁制,虽然能大致达到与传送阵相同的作用,不过限制也是不小。”
“它只能垂直传送,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远离,只是在地下更深层次而已。”
“而且毕竟只是禁制,不如传送阵般承受力强大灵力充足,因此只能在空间脆弱之处布置,否则也发不出牵引效果。”
两点限制一出,张凡眼中的兴奋渴望之色顿时消减了下去,本还想着靠“大五行破禁术”将其学来。当不下于一强大的神通之术,可按晚晴这么说的话,几乎没有什么应用的机会,鸡肋一般的存在罢了。
闲话说罢,张凡对那牵引禁制也不再关注,转而目视前方的门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依晚晴所说,此处当在地上至少百多丈的距离,自然不可能有什么阳光存在,那么石室之外的光亮是什么东西,自然可想而知了。
“外面是药园!”
同样的想法,瞬间在三人的心中同时浮现了出来。
这下哪里还能按捺得住,酒一杯跑第一斤小,张凡与晚猜紧随其后。很快从石室中踏出。
甫一走出门户,整个人瞬间曝露到一片炫目光亮之下,洗若夏日正午一般,让人眼睛张不太开,不过这对他们三人却不算什么,眼睛略略眯了一下,旋即心中急切,举目四望。
大片的药田出现在眼前,观其布置。与灵萃园相似,一样乍看纷乱。实则以某种特殊的规律安排,如星斗一般,隐含莫名玄妙。
药田区块之上,绿意盎然植株遍地,紫色繁花盛开,若厚厚一层光华铺陈,神秘而华丽,论草木旺盛。尚在胜灵萃园一筹。
不过一行三人的脸上,却不曾见的分毫喜色,反而满是错愕,好似见着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怎么会这样?”
声惊呼,从晚晴口中发出,如此温婉的性格,此时的声音竟隐隐尖锐。
第一百九十九章 紫韵流岚,药人后裔
晚晴一声惊呼,将张凡从片刻失神中惊醒了过来。
她的声音,先是隐隐尖锐刺耳。宛如受惊过度,继而愤懑异常,仿佛见着爱子为人折辱而怒不可遏的母亲,最后化为茫然,不知所措地蹒跚前行了两步。
晚晴此时的状态很不正常,便是前行时一脚踢在一块石碑上,也恍若不觉,只是稍稍绕开,继续朝着药田中走去。
张凡虽然也面沉如水,但毕竟与晚晴不同,她显然是对灵草有超乎寻常的感情,一时见得眼前药园的样子方才会失态,张凡不过是心中失望而已,却不至于如此。
酒一杯的反应比他更加平淡,不过略略张大了下嘴,也就不以为意了。只是顺势将酒葫芦取下,葫芦口塞在嘴里狠灌了一气。
观其上下移动个不停的喉结。还喝得蛮欢畅的,若不是之后见得晚晴的样子不太正常,慌忙跟在身旁。怕是能一口将葫芦里的酒液喝个净光。
卑跟在他们两人身后,张凡也随之上前,只在途径那块被晚晴踢了一脚的石碑时稍稍顿了下步子,随即又越过前行。
“碧连天?”
石碑上显然是此处药园的名字。倒也颇为雅致,不过与眼前的情形一对照,就满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甚至隐隐还带着讽刺之意。
“我看是紫连天才是。”
张凡心中若说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偌大的药园,要是一切正常,要收得多少上等的灵草啊,就这么生生浪费了。
没错,却是浪费了,眼前的药园之中,堪称得上灵草到不是没有,可是只有一种而已,漫山遍野的一种。
大片的药田之上,本该各种灵草纷呈,方与星罗棋布一般的布局相称。不过此时虽然植株遍地且繁茂异常,却只有一种类型,一种色泽,尤其是无数紫色细碎花朵仿佛接天连地一般,甫一望去,恍若天边飘来一片紫色云彩,不期而遇,瞬间填满整个视野,再无他物可入目。
这些紫色的细碎花朵,单个看来。颜色浅浅的,半透明一般,汇聚无数之后,好似这紫色能互相映衬传递一般,将目之所及,尽染上一层绚烂紫意,沉浸其中,满是幽幽神秘之感。
不仅仅是色泽,它的香味儿,也如蜂拥一般,顷刻充斥所有的味觉。淡而不薄,浅而悠远,沁人心脾之余,还让人整个心中陡然空灵了起来,仿佛卸下重担,烦闷远去。只余下轻快的心情上路。
略略沉迷,张凡长叹一声,挪开了视线。
若易地观之。此诚然令人心醉之美景,但出现在药园之中,就让人绝望了。
虽然对灵草栽培并不精通,但多少也涉及丹道,对一些普通一些的灵草还是能辨识的,眼前的这些紫花便是其中一种。
韵流岚。
紫色韵律,雾霄流岚,幻梦一般的名字,对应着这迷人的花朵。
色彩斑澜之物,往往剧毒,蘑菇之类的植株如是,蛇、妹一类的毒虫亦如是,紫韵流岚此花,虽然无毒,但美丽的外表之下,依然隐藏着某种晦暗。
所有抑郁低沉、阴暗暴躁之气。无论是卢气、地气、天气,乃至其他植株无形散发的气息,皆是它的养料。
因为这个特性,紫韵流岚深受修士的喜爱,从很早开始就一直被栽培种植的,尤其是在药园之中,更是多有。
每个药田的隔离之处,往往行上一圈紫韵流岚,为的便是吸取各种阴霾气息,使得药田之中的娇弱灵草不受影响,便是先前在灵萃园中,也是如此做法。
此处碧连天,本是叔通培植灵草的药园,想来他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紫韵流岚这种本可称得上是益草的植物,竟然泛滥成灾到这个地步,将所有的药田挤占,也就是现在出现在张凡他们面前的这般景象了。
自然之争竞,往往比人类之间的还要来得残酷,你死我活,为了一点生存空间,绝无手软的可能,无论先前在这些药田之中,究竟种植了什么罕见的灵草,此时在大片紫韵流岚的覆盖之下,所有营养补给皆无法得到,必然都化成尘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凡看着眼前这一切,眉头不由得紧皱,紫韵流岚虽然论起生命力来说,比起一般的灵草自然要强盛许多,但也不至于有这样压到性的优势。其中定是有什么意外发生。
时间,只觉得这美丽的无尽花海,仿佛无风自动一般,暗隐波涛。
过了这么一会儿,晚晴也平静了下来,走到张凡的身旁,黯然神伤地道:“晚猜让道兄见笑了。”
“晚晴自小在药园中长大,所有的灵草感觉都像自己的孩子一般。一时失态了。”
张凡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此时三人多少从徒然见得此景的波澜中平复了过来,酒一杯继续灌着灵酒,晚晴则俯下身子,在药田之下的泥土中摸索着,时不时凑到鼻前噢上一噢,好似在辨别着什么。
张凡负手而立,举目四望,大致观察一下此处的大环境。
这里的空间颇为巨大,不知道当年叔通是如何开辟,一眼望去竟似看不到尽头,实在与此人在各地到处挖下的临时洞府不同,怎么看都像是一处长久居所,否则也不会布置下如此大的一片药田。
穹顶之声,白茫茫的光华一刻不停地洒落,若在红日道君的洞府一行之前,张凡必为之惊叹,甚至起意挖下一些带走,但在此时看来,却也不过尔耳,远远没有红日道君的气派。
穹顶之上如繁星一般遍布的,自然是日耀石了,与红日道君的奢华不同,叔通不知道是穷点呢还是务实一些,上面镶嵌的尽是一些指甲盖大小的小块日耀石,在耀眼的光华遮蔽之下,若不穷极目力,简直不可见得轮廓。
此处已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了,张凡正待叫起他们两人,好一起再往前探索的时候,忽然神色一动。凝神往右前方望去。
无论是酒一杯还是晚晴的修为都比他差了一个档次,见得他这般动作哪里还能不明白的,当即停下手上的动作站了起来。
少顷,依稀“沙沙”可闻,好似远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搅乱花田一般。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到得后来,已然可以在腆四尸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影像。“蛇?”
蛇类爬行的声音,嘶嘶吐着蛇信的响动,渐渐清晰,忽然,眼前的一片紫韵流岚豁地分开,缺口之中,一只小猪大小的灰色动物猛地跃其后飞来。
“咔嚓”一声,筋骨断裂,鲜血淋漓。
蛇头的后部忽然胀大,伴着三两下吞咽的动作,身量颇为不小的灰色生物当即没入其中,除却蛇躯上起伏的凸起外,再没有丝毫痕迹了。
张凡三人就这么站在一旁,观看了整个过程,在蛇口中的那个灰色生物也终于让他们辨认出了是什么东西!
那竟是一只怪模怪样的野兔。也正因为太过怪异。方才一时没有
出。
再只长长的耳朵成灰黑色门牙长长突出尖锐似剑齿,后肢粗大异常,观其模样,蹬死个把常人问题不大。
这只怪兔的气息并不如何强大,并没有到达妖兽的门槛,但无论怎么说,也不是普通兔子能达到的级别了。
至于吞吃了怪兔的大蛇也不寻常。气息远远胜过普通蛇类,已经隐隐臻至妖兽的境界,一身鳞片呈暗黑色,隐隐阴气浮动,让人见之顿生不好的联想,仿佛在乱葬岗中见得的幽暗气雾一般。
张凡他们并没有特意隐藏气息,那条怪蛇在享用美餐完毕之后,本来要离开的身子忽然一顿,随即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偌大的身子猛地一盘,蛇头挺得老高,口中“嘶”声不绝,好似在警告着什么。
它这副样子,明显已经是吃饱了,不想再干上一架,不过蛇无伤人意。人有杀蛇心,这条蛇和先前的灰兔如此怪法,又出现在这个地方,自然引起了他们三人的兴趣。
“嘿嘿,迂来吧!”
破锣嗓子一般的声音响起,随即高昂的蛇头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拖拽着一般,离地飞起,落入了一只干瘪的大手上。
大蛇被捏住七寸,蛇类的本能就上来了,下意识地就要缠上,大手却只是简单地一抖,它就老实了。不老实不行啊,全身噼里啪啦一阵响。所有的骨骼尽数脱开。
“师妹,你来看看,这蛇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古怪?”
酒一杯举着大蛇,来到了张凡与晚晴面前。
“嗯,是有点古怪。”
先前远远一看,以为是受阴气感染而变异,这斤。并不罕见,无论人兽。只要在阴气浓郁的地方呆得久了又没有趋避之法,就会是这般模样。相传最早的妖兽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近了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此蛇虽然怪异,却还是活蹦乱跳的生灵,阴气有,却又不寻常,仿佛与一团莫名的火热掺杂的,隐隐有点地火暴躁的气息。
这蛇本身也显得很是暴躁,已然给拿捏得死死的了,蛇头还在不停地扭动着,一双眼珠子暴突,血红血红的,其中的疯狂之意不言而喻。
观察了一会还是不明所以,酒一杯被它挣扎得烦了,手中陡然加力,一条烈火一般的红线窜出,瞬间在蛇身上游走一番。
这么一下,片刻前还生龙活虎的怪蛇立时软了下去,赤红的蛇目爆裂。已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酒一杯“嘿嘿”一笑,道了声:“正好泡酒。”旋即将它开膛破肚。正要取胆呢,忽然惊呼一声,偌大的蛇尸坠地,扬起灰尘无数。
“怎么了?”注意力本来已不在此的张凡猛地回身,喝问道。
酒一杯无论如何也是筑基修士,能让他发出这样声音的事情肯定不
。
“没升么,被这东西吓了一跳。”
喝了海量的卑除酒糟鼻之外。酒一杯的脸色一向正常的很,此时被张凡一问,反而涨红了起来,仿佛很是不好意思。
张凡先是不解,望地上看了一眼后随即了然。
那竟是个人!或者说,是像人的怪物。
这条怪蛇的腹中,除却先前的怪兔之外,竟然还有一物,却是一具人形的尸首,之所以不能肯定是人,乃是因为此地不应该有外人出没。再加上观其外貌,也不类常人。
“这应该是药人!”
晚晴瞥了一眼,脸上露出不忍与恶心的神色,强忍着说道。
无怪她这副表情,这具尸体已然高度腐烂了,胸腹之处还有一个仿佛锐气破开的裂口,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五脏,上还有蛆虫蠕动,确实恶心得很,不要说她这样如谪凡仙子一般的女人,便是酒一杯这样的大男人,初一见得,还不是惊呼出声。
“药人?是什么?”
张凡从小还没有开始修炼的时候,就已经博览了大量的玉简,自问对修仙界了解不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般称呼,固虽然见得晚晴神色不对,还是忍不住问道。
“荐人就是大破灭后,重启丹道的时候,那些丹道大师们养来专门试药的凡人、修仙者。”见得晚晴不适,酒一杯插口替她回答道,他也是芝兰天的外门弟子,对这些自然是知之甚洋。
张凡听了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
当年大破灭,修仙者的黄金时代结束,很多东西都绝传了,便是丹道一途,也少了许多关键性的传承,导致当时的修士不得不依据零星的资料重新开始,从此走上了一条迥异的道路。
无论什么事情,在网开始的时候总是黑暗血腥的,丹道也不例外,由于经验和传承的缺失,很多东西拿不准,那怎么办?只能从走一遍上古前辈走过的老路试药!
于是,大量的凡人、修仙者们。并成为了丹道宗师手下的羔羊,任其折腾,如今的修仙者在仰慕前辈风采的同时,也不由得为尊者讳,正是为此,张凡有对此不曾听闻。
此处是丹师叔通的药园,而且与世隔绝,便是他们这些修仙者进来都不易,何况凡人?因此这些凡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当年为叔通试药的药人后裔。
望着地上的尸体,张凡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些许怜悯,却又生不出对前辈的鄙夷之心,反倒对他们为追求大道不择手段的做法隐隐认同,一时矛盾。
第二百章 兵分三路,隐现端倪
略一感叹,张凡不再多想,径直上前,脚尖一探,点在药人尸体上。
脚尖与尸体接触之际,一抹红光闪过,尸体身上的本就不完整的衣物顿时破碎纷飞,只是碍于晚晴在场,给他留下了条破布遮掩下体要害。
随着衣物崩飞出去的,还有沾满在尸体上的黑褐血液、蛇体内的粘液等等,整具尸体此时看来清洁溜溜的”比若洗了个大澡。
便是如此,有一些东西还是残留在了身体上,本来在脏兮孕的情况下并不如何分明,此时再看,却清楚明白,当即吸引住了他们:人的目光。
晚晴毕竟也是筑基修士,略略不适后已经缓了过来,强忍着恶心也随着张凡上前一看。
“运是”
在尸体上,密密麻麻遍布着卑黑色的条纹,这些条纹极其的纤细,若是单个一条,极其容易忽略,连在一起之后,却如一张紫色的大网。仿佛再紧勒一点,就能将整个身体分成无数块一般。
“侵蚀变异”等词语,瞬间出现在三人的脑海之中,眼前的这些药人,显然和先前的怪兔、大蛇一般,受到了某种东西的感染。方才变成了这番模样。
“我方才查验了一番,土壤中的灵药残留,最晚的也都在五百年以上。”看看了尸体,晚晴忽然开口说道。
早知道她先前在翻检土壤,不想竟能从土壤中辨出灵药残余及年限,这样的本领非浸淫多年不可的。张凡在暗暗叹服之余,眉头一皱,问出了心丰的疑问。
“也就是说,此地受了某种特殊气息侵蚀已经五百年了?”
“那这些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人与灵草不同。”
晚晴摇了摇头,摘下一朵紫韵流岚放在手上把玩着,幽幽道:“灵草要比人敏感得多,尤其是这种紫韵流岚。”
“更何况它们虽然吸附了大量某种不知名的气息而壮大,使得其它的灵草灭绝,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听完之后,张凡沉吟了一下,认同了她的说法。
人的敏感度自然无法与灵草相提并论,再加上这些紫韵流岚大量的吸附,其实就相当干净化或阻拦的作用直到气息浓郁到这般数量的紫韵流岚都吸纳不尽,方才影响到人和动物的身上。
更何况即便是侵蚀到了人体。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发生作用了,便是将人的尸体放在极阴之地,也不是马上可以变成僵尸的。
明白了这一点小后,张凡不再关注此事,转而在身体上寻找其他的线索,到得此地后,迷雾阵阵,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活的标本一样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虽然对检验尸体没有什么研究,但大略一看,还是能看出不少东
的。
此人面容扭曲,眼睛暴突,牙齿之上尚且沾有类似生肉丝的东西,手脚尽赤,如先前怪蛇的蛇鳞一般色泽的指甲如钩弯长,内里烦满了类似血肉、泥泞一类的东西,看起来就好像四肢着地,赤手捕食的野兽一般。
身体之上遍布擦伤,但都不致命。更加不是死于蛇吻之下,真正让他毙命的却是胸腹间开膛破肚般的利刃杀伤,这样的手段,非人类不可为。也就是说,除此人外,绝对还有人存活,而且十之八九那人并未变异。神智尚且清醒。
现在的关键就是寻得此人,他或许对此地知道得更多一些,也省得他们在此没头苍蝇一般胡乱寻找瞎琢磨。
沉吟了一下,张凡开口将观察所得说了一遍,随后提议道:“晚清姑娘,老酒,此处并没有什么危险。又是如此之大,我看我们三人还是分开拨索快捷一些。”
晚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酒一杯就更不用说了,他恨不得能早点离开此处,回去直接泡到酒缸里,自然没有意见。
沟通完毕之后,张凡就待离去。却又被晚晴叫住,在他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晚晴自乾坤袋中取出了两枚翠绿色如叶片一般的玉佩,递给了他与酒一杯两人,同时开口道:
“这是传音玉符,若有什么发现。或是任何意外之事,可通过它
“传音玉符?”
与酒一杯无所谓地收起,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不同,张凡却是饶有兴致地把玩了一番,见得上面如真正叶片一般脉络清晰,隐隐灵气波动。不由在心中暗暗称奇。
甫一入手,他便发现这东西与普通的传音符完全不同,与先前在灵萃园中晚晴诡异的传音手段类似,都有独得之密。
没有全力激发,不过稍稍触动了一下,便感觉周遭无尽的紫韵流岚都稍稍颤动了一下,仿佛在呼应着什
“通过植物?”
张凡心下怀疑,却没有问出口来,这已经相当于她们芝兰天的秘法。寻根究底就是犯忌讳的事情了。
定好了联系方式,三人便不再耽搁,分头离开了,不同的是,酒一杯隐隐地按着与晚晴平行的方向前进,并没有真正的岔开,显然是担心她的安全。
此时张凡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酒一杯只怕不是表面上那备普通,真正身份可能也不是晚猜所说的外门弟子一流,倒像是暗中保护着晚晴
这倒也不足为怪,就像当年在项明的多宝阁,张凡便多次盛觉到暗中似有人窥视,不过当时他的修为尚浅。无法清晰把握罢了!
酒一杯与晚晴两人离开之后。张凡在原地停留片刻,又向着远处蛇、兔的来处望了一眼,沉吟了一番。却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蛇腹中的尸体已经腐烂,而且又是被侵蚀变异失去神智的类型,并不能按常理来看,若是神智正常之人,在没有足够力量的时候,不应当跟怪蛇这样的猛兽比邻而居。
这条怪蛇虽然在酒一杯的手上跟玩物一般,但是其真实的战力若放在凡间,至少四五条大虫是不能近身的,凡人又怎么可能在它的势力范围之内立足?
至于说在这样的小地方诞生什么修仙者,他本人是不信的,没有资源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可能修出什么结果来。
张凡也并没有如酒一杯和晚晴一般,在空中飞过,而是身子一动,瞬间窜入到了紫韵流岚花田当中。一阵“裹密翠翠”的声音响起,若在高处看来,当可见得花田一阵翻滚。紫色的浪潮现出,如一条长蜿蜒远去。
即便是在地面上行走,张凡的速度依然飞快,目光左右巡视,脚下若足不点地,好似贴着地面窜过一般,稍稍分神,便见不得人影了。
这般前行了少顷,他愈发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即便是在此地寻不得那些药人的踪迹,也必有其他所得。
这么会儿的功夫,张凡已然发现不对,随着他的前行,四周的紫韵流岚愈发的茂密,高壮,初始只到的他的肩部,到得现在,却已将他整个人深埋。
可见越往这个方向前行,离得那种怪异的气息源头必然越近,否则当不至手出现这种情况。
有此发现,张凡急于知道真相。前行的速度愈发的快了,常人看来。只能见得道道残影闪逝。
“倏”地一下,张凡足尖点地。行云流水一般,不带丝毫烟火气息地向后飘开了丈许距离。
卸去了惯性之后,他目光在身前的地面上扫过,随即眉头一挑,蹲下身来,伸出手在上面略略一按。
“轰”的一声,看似完整坚固。没有任何异常的地面徒然塌陷了下去。露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陷阱。
这个陷阱算是布置得颇为精细了,便是一辈子混迹山林的老猎手也不过如此罢了。
如现在这般的经历,在先前的路程中,张凡已经遇到过多次了,开始时尚研究一番。后来习以为常就不怎么关注了,只是知道他没有选错道路,附近确有人居住罢了。
到得近前的这几个却又不同,重新引起了他的兴趣。
前面的那些陷阱都是有些年头了,而且挖得既宽且深,便是猛虎一类的大型猛兽陷于其中也难以脱身。后面的几个就不一样了,多挖得狭窄。体型略大的野兽稍稍一跃便能出来,观陷阱四壁的痕迹,可见每斤。铲痕都很轻浅,好似开挖之人力量不足似的。
挖这种陷阱可是重体力活,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让力量不足的人来做?
张凡见此心中便有数了,知道答案就在前方不远。
果不其然,就在他最后发现的这个陷阱大致数百丈的距离外,地上忽然出现了不少脚印似地痕迹,仿佛一个清楚明白的路标,向他指明了方向。
这些脚印后跟处浅,脚掌处深。末端时不时出现戈痕,当是那长长的弯曲指甲造成的,在这些脚印之中。隐约还可见得一些手掌的痕迹。手指尖端处往往直接就是五个破洞,锋锐与力量可见一斑。
印痕众多且凌乱不堪,明显不可能是一人所为,他们集中到此是为了什么?
张凡心中存疑,再见得这些痕迹似乎还过去未久,不敢耽搁,连忙加快速度一路沿着脚印直追而去。
追出不过百丈的距离,远处已然隐见屋宇。
第二百零一章 紫兰少女,姽婳婆娑
百交!外的地方,依稀屋宇在紫韵流岚形成的海洋中隐懂…
目标明确,张凡身子一动,瞬间一道流光闪过,再次现出身形时,已然一步踏出了花田范围。
落足之时,脚下便是一重,不再是那种软绵绵的,一踏就是一坑的田土感觉,倒像是夯实的黄土地,坚硬不下石板。
眼前,也豁然开朗,一间间简陋房屋构成的村落,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黄泥混杂碎石为底座,务土做四面墙,屋顶之上,遍铺紫韵流岚枝干。有生命旺盛的,便是无根须支持,还是顽强地开出花儿来。
撇开紫韵流岚不谈,若论其余。与外界寻常凡人小村并无多大区别。稍稍看去,不下数百屋舍,全盛之时,当不下千人在此繁衍。
本来在药田之中,徒然出现这么一个小村,应当是很容易发现的才是。不过这周围的紫韵流岚长得实在太过密集高大,恍若大片的树林中隐藏一个小木屋,便是再有经验的猎人也难以寻得。
站在原地稍稍张望了一番,有了大致了解之后,张凡大踏步走入
。
路行来,别说人气,便是家畜大牛之类的响动皆无,寂静无声,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
这个村子确实是沉睡了,而且永远不会再醒来,走到现在,张凡暗叹一声,止住了步伐。
此村显然破败已久,根本就没有人居住,漫步其间,一股苍凉悲戚的意味弥漫,犹如惹誉老人,直面黄昏一般,使人心中无由生出黯然之感。
无须尽数看遍,单看张凡身边这一处小院落,就知此村毛死。
正房的木门碎成了无数木片遍洒,看上去仿佛一只猛兽从中扑出,轻易地将其从中撕裂开来一般。
木门之侧,窗根洞穿,一个足有常人肩膀大小的孔洞出现在上面,从中透过,可见得里面如狂风过境。桌椅板凳尽数破损翻覆,一地凌乱。
窗技的下方,一口齐胸高的水缸摆放着,缸体之上遍布密密麻麻的冰裂纹,夹杂着零星的孔洞,隐约可透过缸身直望到背后的墙壁。
这一切,无不将“破败”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更不用说这所有的东西之上,那厚厚的一层灰尘,没有数载光阴积累,断不至此。
在院落中略略顿足,张凡见再无可看之处,就准备离去了。
路所见,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只有他一人足迹,并没有先前那种凌乱痕迹出现,这才回想起来,方才见得小村,当即想当然地入内,没有仔细观察地面,却是他疏忽了。
正准备重新回到村口寻起,忽然连续数个“砰砰砰”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猛烈地撞在石壁上一般,依稀更杂有声声嘶吼。
张凡神色一动,略一辨认方向,当即身化流光径直从小村上空穿过。
到得那里,只见得一座城堡样的石质建筑屹立面前,观其岁月痕迹。当是年份久远,八成是叔通当年的住所。
“此人在外面将洞府藏得跟老鼠洞似的,在那些药人面前倒会摆谱。”
见得这座城堡,张凡不由得哂然。
城堡正对着他方向的个置,本来当有一面石门存在,不过此时已然化作了大小不一的碎块遍洒周围。碎块之上,深达寸许的抓痕多有,仿佛老虎一类的猛兽,在上面不停抓挠过一般,估计便是方才响动的来源了。
透过石门,嘶吼之声从城堡深处传来,声声干涩高亢,其中的愤怒之意难掩,显然还没有达成他们的目标。
“还来得及!”
张凡精神大振,不再停留,顺着嘶吼声传来的方向,瞬间在九曲十八弯似的通道中穿过,速度之快仿佛碰壁一般,皆是在临近撞上之时才一掌印在墙壁借力,随后笔直拐过。
他这般速度果然没有白费,到得尽头,正好见得一个个四肢着地的人形,在对着一面墙壁嘶吼不断。同时“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却是无数只利爪在墙壁划过。
墙皮录落,石屑纷飞,也将墙壁的轮廓描画,隐隐地现出了一个门户的样子,看来当是一处暗门,也不知这些怪物如何寻得。
“轰!”
巨响再次发出,却是暗门在领头的一只怪物撞击之下轰然到塌,重重地砸落到地上。
城堡之中连绵回响声传来,领头的怪物忽然直立起来,一边嘶吼着。一边拍打着胸口,似在炫耀又似在激励,总之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的所有怪物也齐齐直立,吼声震天几乎将回响压下。
此次的吼声张凡听愕分明,却不似先前那般毫无意义,模模糊糊的,好似一个“吃”字。
他们叫着“吃”本不奇怪,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多少还是有些智慧留存的,让张凡觉再诬诬四友发布,曰肌肌0
说是“吃”字,其实他也不敢肯定。因为他解读的依据乃是上古语言的发音,这个就有点古怪了,一群怪物,在用上古语言喊开饭,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怪异无比。
本以为是听错了,或者是巧合。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证明他的解读并无错误。
领头的怪物拍完胸口发泄之后,就这么直立着身子,请入了暗门之中,其它怪物紧随其后,蜂拥而入。
他们甫一入内,一声娇嫩无比的声音,便从中传了出来。
“李叔叔!”
“陈叔叔,王家哥哥,婶叭,
“你们
“不要过来,不要
到得后来,隐隐带上了哭腔,便是如此,声音依然如百灵婉转,似夜莺清脆,在这阴暗的城堡中,狂暴的嘶吼声里,显得分外的悦耳动听。闻之让人心中一动,恨不得听她歌上一曲,想来当也是绕梁之音。
这声音听在张凡的耳中,当即心中一动,其中有对美妙音色的喜爱。但更多的是惊奇,这仿佛少女的声音,所说的竟是一种类似上古的语言,与那个“吃”字类同。
此时少女的情况已经不妙了,毕竟再美妙的声音,也平复不了她此时的惊恐,化解不了眼前的危难。
暗门之后。宽敞的石室之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一双美丽的风眼水汪汪的。却又似在强忍着什么,不让泪珠儿滚落。
细密的贝齿紧紧地咬在下唇上。淡淡的嫣红染上,洗若落英缤纷。迷人炫目之中带着凄美之态。
听得她的声音,被这少女称作叔叔婶婶的怪物们愈发的兴奋了,嘶叫一声,十指尖尖如刀一般,齐齐地向着女孩儿娇柔的身子插下,仿佛只要一个刹那的功夫,就能把她撕得粉碎,然后分而食之。
眼见得黑漆漆的指尖,如鹰爪般的指甲飞速插来,一点锋锐在眼前不断地放大,激起的细细风气直刺双眼。久久强忍的泪水受此刺激,当即涌了出来,顺着光洁的脸蛋儿晶莹滑落,心中的惊恐再也无法忍耐,少女惨叫一声,双目紧紧闭上,仿佛这样便能躲开这噩梦般的一切。
本来不过逃避的想法,在少女闭眼之后,好似成了事实。
息、两息、三息,,
无边的黑暗之中,少女无意识地默数着,想象中的刺痛。撕裂般的苦楚却没有到来,反而是不绝于耳的嘶吼声戛然而止,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仿佛回到了母体之中,霎时间。少女只觉得一阵温暖,一阵安全。不由得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正好见得一根纤长而有力的手指,正缓缓至“李叔叔”的脖颈后面抽出,不带一丝一毫的污秽,只有一抹红光闪烁,这红咙,炫目而温暖,恰似方才安全的感觉。
手指抽离的过程中,所有的怪物都纹丝不动,好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制着,待碍手指完全抽离的瞬间到来,“呼”地一下,十余团火焰一燃即灭。
光亮刺目,不由紧闭,等少女重新张开眼睛,却再也不见怪物的影踪。只有十余堆灰烬在地面上堆积着。
“这么恐怖的怪物,就这么变成了灰?”
少女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旋即眼中现出了惊喜与崇拜之色,仰望着面前的高大身影。
张凡也在同时,俯视着眼前这个他网从怪物爪下救出的少女。
少女的留海仿佛被汗水浸湿。撇在两侧,将有着优美弧度的额头显露,额头的正中央处,由眉心起至发际处止,一朵紫色的兰花绽放。
线条秀美,栩栩如生,印在额头之上,与晶莹的肌肤映衬,一时间说不清楚是谁成就了谁,只觉得雪肤紫兰相映生辉,稚嫩的纯洁与成熟的优雅相间,瞬间爆发出无限的炫丽。
“既婉姆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
便是张凡,一见之下也不由惊艳。独特的美感与初见晚晴之时仿佛,都是潮水一般瞬间爆发,将所有的见者淹没。
“啊!”
少女发现张凡望着额头的紫兰。惊呼一声,连忙抹过留海遮盖,观其反应不是羞涩,到像是觉得耻辱,仿佛曝露出的不是惊心动魄的美丽,而是一个丑陋的伤疤一般。
张凡微微一笑,忽然开口道:“很好看!”
少女停下动作,惊讶地望着他。
“我说很好看!”
张凡重复了一遍,如愿见得一副如释重负的美丽容颜。
第二百零二章 传送阵,画卷奇景
柴煮!花,幽居空谷的美丝线条。仿佛都在描馏旧小卜优雅娴静之美感。
略略迟疑,一双纤白的小手滑落。重新将这朵紫兰曝露在张凡的目
。
每一花瓣,每一根须,甚至每一颗露珠的,构成这一切的,皆是恍如先前在怪物体表遍布的紫色纹路,不同的是,在这个少女的脸上,这些纹路仿佛被什么力量控制着,不仅没有蔓延开来,反而形成了这般天成的美丽。
“无怪她要费心遮掩,怕被人见了。”
张凡心中了然,移开了目光不再多看,见得这斤,纹路,他也恍然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先前在外面的药园之中,虽然他们三人从紫韵流岚和变异的野兽人类身上,都肯定了必是某种特殊的气息感染,方才导致如此。
可是这仅仅是判断而已,以他们筑基修士的敏感、灵觉,依然不能清晰地感应到那种气息的具体情况。
到得此时却是不同,先前被怪物与眼前少女分心,现在静下心来,才发觉周身上下竟隐隐被一种特殊的气息包围着,阴冷如极阴之气,内蕴躁动狂暴之火热,阴阳相合冷热交替,整个人顿时显得不自在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一道红光闪过,周身包裹其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方才消失。
张凡暗暗骇然,这种气息太过霸道。虽然不能立竿见影,但若是长久受其侵蚀,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抵抗得了。
略略感应了一下,他的目光一凝。蓦然望向了密室的角落之处,那里一块巨石遮挡,好似是一面普通的墙壁一般。
若是平时他也未必会注意到什么,可既然察觉了到了这股诡异气息。追根溯源,自然瞒不过他的感应。
巨石之后,正是该气息最浓重的所在,其中还有隐隐波动传来,仿佛隐藏着什么东西。
沉吟了少顷,张凡踏步上前。一只手按在了巨石之上,开始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将神识探出,查探巨石背后的具体情况。
不过情况很快就不同了,神识刚刚探出,便见得他的眼中现出一抹异色,好像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随即不再耽搁,也不见其如何作势。整只手掌忽然“哧”的一声仿佛按入豆腐中一般,瞬间陷到了巨石
。
紧接着红光大作,整块巨石好似瞬间被投入到了岩浆当中一般,肉眼可见地迅速消融了起来,片剪功夫。只余下一滩赤红如流水般铺下,旋即被张凡一袖挥了出去,眼前豁然开朗,一间宽大的房间现出。
此时,少女惊魂甫定,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许是蹲得久了”肩膀微微颤抖着,洗若一只受惊的小鹿。
随后踉跄了一下,她飞快地走到张凡的身边,伸手牵向张凡的衣角。仿佛怕他跑掉了一般。
从方才到现在,那宛如夜莺一般的美好声音一直没有出现,好像是受惊过度一时失语了一般,楚楚可怜的神情让人见了不由心中一软。
张凡的衣袖颤了一下,旋即不动,没有躲避任由她抓住,清晰可见地。两只小手指节之处稍稍发白,仿佛捉着的不是单薄的衣袖,而是救命稻草一般。
“孪,
安静的密室之中,长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传出,略略回响了一下,震落灰尘无数,少女绷紧的肩膀软下,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了下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转向了巨石破开后显露的宽大石室,眼中露出怀念、兴奋之色。
“嗯?”
张凡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知此处她必然是来过的,心中动念,脚下步子却未曾停过,他在前,少女在后,两人踏步而入,进到了那间石室当中。
甫一入内,稍稍打量了一下,张凡的目光顿时凝在了石室的中心处。脸上现出再也遮掩不住的惊奇与兴奋之色。
先前在巨石之后通过神识查探。虽然知晓一二,终究不敢肯定,此时见得,方才确认了下来。
送阵!
此时在房间正中的地面上,正是一偌大的传送阵布置着。
隐隐地,在传送阵复杂的线条之上。丝丝阴气缠绕,其中的火热之意。甚至在阴寒之中泛出暗红的光芒,仿佛岩浆在地底流动。
这个传送阵,竟是所有诡异气息的源头,上方的毛息浓重几乎凝液。此时少去所有遮掩,以张凡的修为。依然感到淡淡的阴寒与燥热从体表袭来
这是他第二次见得传送阵,而且并非是濒海坊市中那个缩小版的传送阵,乃是真真正正的上古传送阵图。
心中激动,张凡不由得蹲身下来。一手按在地上仔细查探了起来。
这个传送阵看上去相当完整。每一个线条都如少女额上的紫兰一般清晰无比,略略一看,仿佛玄奥莫测的星空一般,使人一时目眩神迷不能自己。
张凡的阵道修为不过尔耳,也看不出什么太深奥的东西,只是大致知道此阵跟以前见过的那个一般,乃是双向传送的阵法,至于具体通向何处、距离远近,就不是他能知晓的了。
目光从阵心移开,转到传送阵的八个角落之上,定睛一看,张凡不由叹息一声,暗暗遗憾不已。
角落之上,八个四槽明显,观其大小规则,恰如灵石形状。
四槽的边缘,各有零散的粉末堆积,仿佛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碎成了赤粉一般,即便是如此,每一颗粉末颗粒上,依然成多边形状,望之恍若冰凌一般,且呈五彩之色。
“至少是上品灵石!”
张凡暗叹正是为此,若是有八颗完整的上品灵石,他就能启动这斤,传送阵法,看看其身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世界。
不过此时也只能作罢了!
就在他遗憾不已的时候,忽然觉碍手上一阵晃动,低头一看,却是那个少女正在摇着他的袖子。
“哥哥,你在看什么啊?”少女天真的问道,声音依然婉转优美让人闻之心醉。
“哥哥?”张凡失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随即心中一动,见得少女此时平静了不少,再见不得方才惊恐不安的模样,于是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婉儿。”
少女鼓足勇气迎向他的目
“叔婉儿!”
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紧接着用认真的口气又强调了一遍,好似这个名字对她很重要。
“叔婉儿?”
张凡目光一凝,问道:“你姓叔?”
“嗯!”
婉儿用力地点了点头,牵着张凡的衣角走到房间的一角,那里一幅画卷高悬在墙壁之上,先前张凡的注意力尽数被传送阵吸引,却是不曾注意到它。
“那是我爹爹,他姓叔的,叫叔无忌!”
婉儿濡慕地望着画卷上的男子,用很自豪的口气说道。
此时她额上的汗水稍稍干却。留海重新披散开来,将紫兰遮盖,少了那种妮缅的气质,宛若一普通的娇憨少女。正骄傲地对他人炫耀自己的父亲。
“嗯?”
张凡却已无暇关注她的神情了。稍稍看了一眼那幅画卷,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态顿时不见,代之以一抹凝重之色。
画卷之上,一名中年清隽男子浮空而立,他的身后,一片浩大而怪异的景致,占去了整幅画卷七成以上的空间。
那片景致,浓墨重彩,细节求工大势存神,随便一眼望去,便知其汇聚了作画之人全部的心力,至于男子本身,仿佛只是陪衬而已。
根巨大的火柱,在整幅画卷的正中心处,乍看之下,洗若一爆发中的狂暴火山,不停地喷出无穷的光与热,割裂了整今天地。
细看之下,却又不是如此,火柱接天连地恍若擎天巨柱一般,其下最光亮处隐约现出一个城市的轮廓,以火柱和周围景物最对比,可见愕城市庞大无比,好似一恐怖的蛮荒巨兽蹲伏。
火柱散发出的光热与天柱气旋映射出来的光辉近似,皆是由近及远。不同的色泽渲染。
近处炫目的光亮之下,依次巨大城郭、环绕小城、农田村舍,再往外,光亮层层弱下,由白炽到暗红昏黄,最后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男子所处的位置,大片如黄昏般的光晕笼草,映出了大半面容,见的眉头紧皱,目光迷茫而哀伤,迟暮之意呼之欲出。
初见得那片景致,张凡便神色一动。寥寥数笔勾勒,浩瀚博大、森然肃杀的气度尽显,那种沉凝,仿佛久远历史的积淀,当非虚妄。
暗暗将其记在了心中,张凡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画面上的男子身上,虽然笔墨不多,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也不少。
男子的服饰奇古,宽袍大袖。峨冠博带,不用作势,一股飘飘欲仙的气质自显。
这样的打扮,乃是令人少见的,到是在红日道君的洞府之中,偶见的有这样的装束。
无论景观、人物,看起来都像是数万年前的模样,没有丝毫现时痕迹。但活生生的婉儿就在面前,他的父亲自然不可能活在遥远的上古。
画卷上的内容并不复杂,却让张凡看许久,冥冥中好似有一种感觉。在督促着他将这一切牢记,仿佛在久远的将来,会与他有什么关联
般。
少顷,方才将目光移开,重新注视到身侧一直牵着他一角不放的婉儿身上。
张凡望了一眼,心中一动,指着外面的那些灰烬问道:“婉儿,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是李叔叔,这是,”
婉儿闻言用手指点着它们说道:“他们都是婉儿的邻居,都是很好很好的。”
“半年前。忽然有一天他们都变了。”
说到“变了”两个字的时候。婉儿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们一个个都变得怪怪的,不会说话,不会动,然后开始砸东西、打架,吃好多的东西。”
“他们还吃人,好多叔叔阿姨都被吃掉了。”
“后来还想吃婉儿,还好婉儿跑的快,躲到了这里。”
说到后来,婉儿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低沉,仿佛每到了那个恐怖的时候。紧紧攥着张凡衣角的小手猛地一滑。竟脱了出来,上面已然尽是汗水。
“好了,不用说了。”
张凡开口打断道,一是心中不忍。二是也没有什么好关注的,与他想象的差不多,不过是忽然一天。积聚在这些村民体内的奇异气息到达了极限,集中爆发了出来而已。
“问题是,婉儿怎么会没事。还,”
张凡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额上紫兰,心中生疑,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婉儿,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特殊的东西?”
婉儿歪了歪小脑袋,想了想。忽然伸手从领口处拽出了一样东西,在张凡的面前晃了晃,道:“哥哥,是它吗?”
“就是它!”
张凡目光一凝,不用入手,就已确定。
那是一块样式古朴的玉佩,厚重沉凝,色呈金黄却不炫目,而是一种很纯粹的色泽,恍若厚土一般。
这些只能说明玉佩的不凡,却不是张凡认定的根本原本。
真正让他确认这个玉佩就是婉儿无恙的关键,乃是因为上面浮动着的一层晕红光彩,温暖、醇厚,甫一出现,空气中隐隐的丝丝燥热便被吸附入内,转化为一种纯粹的温暖发散开来,又将阴沉驱逐。
“婉儿,这斤。玉佩是哪里来的?”
张凡将玉佩取到手上,沉甸甸的。一股暖意瞬间传递,整个身子徒然轻松了起来,自来到这个叔通洞府之后,隐隐压在心头的阴霾好似也被驱散了一般。
这样的东西,绝非一个药人后裔的小女孩能有的,而且观其功用,似乎是一件针对性极强的东西,它的来历明显有些蹊跷。
“这是爹爹给我的。”
“他还让婉儿永远也不要摘下来。说戴着它就像是爹爹永远在身边一样。”
婉儿看着张凡手中的玉佩,脸上露出了怀念、感伤的神色。似是回忆起了父亲的音容。
张凡沉默了一下,随即将玉佩重新挂回了她的脖颈上,道:“听你父亲的话,永远也不要把它摘下来。”
“嗯!”婉儿用力地点着小脑袋应道。
第二百零三章 无忌深情,骨笛飞云
佩雷新挂回了婉儿的身亡,纯粹的金黄葳泽与她卑白映衬着,显出别样的风姿,也不仅仅是美观,就在玉佩挂回的瞬间,一道道的波纹以它为中心隐现,旋即扩散了开来。
旁的张凡看得清清楚楚,这些波纹可不是玉佩在散播着什么,而是充斥着整个房间的诡异气息,瞬间被玉佩排斥开来,方才形成了这般情况。
针对性极强的玉佩、暗示着什么的画卷,还有那座传送阵。这一切仿佛都在诉说着那个叫叔无忌的清隽男子身上,隐藏着的什么秘密。
“可惜了。”
张凡暗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能到传送阵另一端一探究竟,再如何想来也终是虚妄。遂不再深究了,转而回首在房间和密室中打量了一下,随即眉头一皱,忽然开口问道:“婉儿,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吗?”
房间到也罢了,毕竟巨石阻隔。不是普通人能进出的,破败实属正常。但是密室中却也厚厚的灰尘堆积,这就不太合理了。
“不是的。”
婉儿摇了摇头道:“婉儿平时都是住在村子里的,这里是我爹爹以前住的。”
“他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哦!”
“真的!”
说着她还画蛇添足似地强调了一下,接着紧张地望着张凡,仿佛怕他不相信一般。
张凡哑然失笑,点了点头安抚了她一下。
若是换了生活在此地的那些普通人,自然无法相信这么玄幻的事情。但是张凡在亲眼见得那个传送阵之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叔无忌此人明显是通过这个传送阵到得此处的,跟他一样,都是外来者身份,无论是画卷还是玉佩,都说明了这一点。
比较奇怪的,看画卷上的情况,此人分明也是一个修仙之人,怎么会在到了此地之后就此安居了下来。还娶妻生子,留下婉儿这个女儿,未免显得奇怪了一些。
不待他继续询问,婉儿已经自顾自地将她父亲的幕历说了出来,言语之中满是骄傲自豪的意味。
说起来事情也是巧合,婉儿的母亲当年在这座城堡之外的空地之上采取浆果一类的东西,恰好见得叔无忌从城堡中走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就“扑通”一声到地不起,就此昏迷了过去。
婉儿的母亲也是个善心之人。就将叔无忌带回了家中细心照料,此后一切顺理成章了。
按婉儿所说的,她的父亲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常年咯血不止,在几年前也就故去了。
张凡听完之后,略一沉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叔无忌不知道从何处传送到此,到了此处的时候已然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了,无怪了他没有离开,也怪不的画卷之上的男子脸上,满是迟暮的神色,仿佛日近黄昏一般。
个应当还不算弱的修仙者,因为重伤的缘故被困在这个一个小地方,四周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凡俗之人。一步步、无法缓解地迈向死亡,这中间的凄凉苦楚,便是不曾亲身体会,也能了解一二。
婉儿诉说完后,仿佛也有点伤感。一时沉默了下来。
少顷,张凡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问道:“婉儿,你爹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此时他对叔无忌其人的来历。还有这些诡异气息的来源愈加的感兴趣了,冥冥之中的预感告诉他,这些很重要!
可惜此处除去尚不能使用的传送阵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值得关注的线索了,于是只好将主意打到了叔无忌的遗物之上。
“有的。”
婉儿使劲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黯然道:“放在家里面了,婉儿不敢回去。”
张凡理解地点了点头,一堆方才那种怪物守候着,任谁也不敢回去。在孤独与绝望之中,婉儿躲在城堡内,想必多少希望
有人能如他父亲当年一般从中走出来,搭救于她!
这种绝望中最后一线希翼的实现。会在人的心中留下永恒的印痕,若是将希望
寄托在宗教之上,往往就会转化为虔诚,寄托于人的身上,那就是一种莫名的信任与依恋。
无怪娩儿对他的态度亲切得过分。好似不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倒像是值得依赖于的亲人一半。
“走吧,有我在没有什么好怕的。
张凡一笑,牵起婉儿的小手。转身向着密室之外走去,行到一半,又忽然顿住,望了一眼房间里面的传送阵,心中动念,一拍乾坤袋,一个圆盘以及数柄旗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一套简单的阵盘,张凡自己都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的战利品了,对他来说用处也不甚大,但在这时候,却多少能起些作用。
在婉儿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他手上轻轻
阵盘及旗幡脱年飞出,瞬间插到了客室?中。随即滚慷一心乏起。顷刻遍布整间密室,随后好似消融到了四面墙壁之上,隐没不见了。
做完这些,张凡从怀中掏出一块玉料,手指运起大日真力,在上面缓缓划动了起来。
霎时间,整块玉料成了烙铁一般的红赤颜色,手指过处,玉屑纷飞,少顷,一块质朴无华的玉佩便成形了。
这其实是一个最简单的炼器过程,张凡通过这般动作,在玉佩之上镌刻了可以进出先前阵法的禁制,只要佩戴玉佩之人进入,阵法就不会启动,否则就会将来人阻挡在外。
“婉儿,这个玉佩你戴上,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记得还要到此躲避,知道了吗?”
将玉、佩递给了婉儿,张凡开口叮嘱道。
“嗯!”婉儿用力地点着头。十分开心地接过玉佩戴到了身上,随后用手捂住胸口,仿佛在确认它的存在似的。
望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张凡微微一笑,不再停留,戴着她离开了城堡,回到了先前去过的死村之中。
在婉儿的带领之下,两人来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落。
到了此处,张凡左右看了看。正常院落与早先在村中所见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的破败不堪,不过稍稍干净一些,看起来婉儿还在此居住过一段时间。
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破败的院落,而是在小院之中,两个耸立的坟墓。
两个坟墓之上,分别插着一木一石,一粗糙一精致的两块墓碑,显然埋葬的正是婉儿的父母。
叔无忌不知道走出于什么心理,竟将自己的妻子的坟墓埋在院落之中,婉儿小女孩无知,在父亲死后竟然有样学样,方才形成了这副
。
“哥哥,你在这里等我,婉儿进去拿。”
与张凡左顾右盼不同,婉儿见了这处破败的院落脸上分明露出了笑容。家的感觉清晰浮出,笑着说道。
随即在张凡点头示意后,她蹦蹦跳跳地穿过破裂的木门进入了房中,四处翻找了起来。
张凡留出一分神识注意屋里的情况,随后将目光集中到了两块墓碑之上。
木质的墓碑粗糙无比,乍看起来就像是拿斧头才一块枯木上直接劈砍下来的一般,上面用弯弯曲曲的稚嫩字迹写着七个大家:“爹爹叔无忌之墓”
这斤,墓碑以及之下坑坑洼洼的小土包,显然是婉儿的手笔了。
旁边的另一处坟墓,婉儿母亲的安居之处则大不相同。
虽然是葬在院落之中,但是在坟冢之上皆是青石砖块覆盖,弯成了穹庐状,若不是规模尚小,当不下凡间权贵。
墓碑乃是三尺长,两尺宽的青石制成,棱角处都打磨得圆润无比,便是长年的老石匠也绝不会下此功夫。
在墓碑的正面,银钩铁画地镌刻着“爱妻云水之墓”六个大家,字迹之上,一股锋锐与消沉并存的意境,清晰地透过寥寥数笔显露无遗。
尤其是在“云水”二字之上,张凡清楚地见得,这两字周围明显比其它地方要光滑上许多。仿佛包浆一般,甚至字迹都显得有些浅淡了。明显是有人长年以手摩梭方能至此。
没有什么痛失挚爱,悲哉痛矣之类的伤情话语,但坚硬青石都能被思念磨损,却比任何话语都还来得更加的震撼。
张凡见此,倒有些怀疑起先前的看法了,叔无忌此人倒也不像是恢复无望命不久矣的情况下,随便与婉儿的母亲结合的,现在看来,反而真有得深情的样子。
“找到了!”
少顷,一声少女的欢呼从房间中传出,旋即一个玲珑的身影跑了出来,略带毛喘地来到张凡的面前。嫩白的小手之上,一个晶莹如玉、一般的骨笛被紧紧地握着。
“嗯?”
张凡日光一凝,从婉儿的手中接过骨笛,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在初一见得的时候,他便发现。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乐器。
骨笛之上,明显的灵气波动。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这个炼器宗师的眼睛,甚至不用接手,他便肯定这至少是一件中阶以上的灵器。
最终还是接到手中,却是因为它的材质引起了张丹的兴趣,这样的材质,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得。
将骨笛持在手中的同时,一件多年没有使用过的高阶法器,也随着他的动作从乾坤袋中飞出,落入手中与骨笛互相比较了起来。
少顷,张凡的脸色徒然郑重了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疑云兽骨,晚晴的发现
吃云舟。泣是当年弗浩赐予张几的第一件法器。因此被胆今。
这件法器也有他的特殊之处。它虽然是韩浩亲自炼制的,但成功之时的效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原因就在于它使用的材质之上。
那是一种不知名的妖兽骨骼,就是这种骨骼为主材,使得飞云舟这件以普通炼制手法炼成的高阶法器。却有更胜绝大多数飞行灵器的高速。
韩浩与张凡都是对炼器十分有兴趣的人,对此自然深入研究过,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寻找资料,搜遍前人典籍,也未曾找到这种兽骨的丝毫痕迹。
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凡对此本来也淡忘了下来,之所以还收藏着飞云舟,不过是对师父韩浩的一点怀念罢了。
不想,今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类似的材质又出现在了他的
。
这个叔无忌留下的骨笛,严格说来与飞云舟的主材兽骨并不相同,一个是对速度有帮助,一个明显是利于声波传递了,若是普通人见来。怕是以为两者毫无关联才是正常的。
张凡却不这么看,精通炼器之人。必然也精通于分辨材质,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以他长年锻炼出来的眼力看来,构成这两件东西的兽骨,可能不走出自同一种妖兽,但是绝对出自同一个地方。“
“师父是如何得到这种兽骨的?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张凡眉头紧皱,却毫无头绪可言。
这种独特的兽骨,应当是某种特殊环境下诞生的妖兽所特有的残留。否则绝不会如此巧法。
张凡在骨笛入手的瞬间,便运起了“大五行破禁术”得出的结论正与他的猜测暗合。
这个骨笛的炼制手法,乃是一种与现今修仙界迥异的又相当成熟的,专门以骨质材料与金属材料混合炼制的特殊手段。
虽然修仙界中也有以妖兽骨骼炼制法器,但绝对没有在这个骨笛之上体现出来的这种手法这么成熟完善,若非有大量的有利用价值的各类兽骨可供应用,绝对是不会发展出这么一门手法的。
想到这里,张凡不禁有联想到了那幅画卷,上面的所画的地方,难道就是这些兽骨出产的所在?
“哥哥,你要不要听婉儿吹笛子?”
见张凡望着骨笛出声,婉儿忽然开口说道。
看着婉儿略带期待、忐忑的眼神,张凡微微一笑,将骨笛递给了她,问道:“你会吹吗?”
这个骨笛除却是一件难得的灵器之外,到也是不错的乐器,看婉儿这个样子,怕是当初叔无忌也是如此使用的,不然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又有何人能教导于她?
不想,张凡话音网落,婉儿便接上了口,说出的话却与他想象的大不相同。
“会吹!婉儿自己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婉儿骄傲地抬起了头,接过骨笛道。
“嗯,看着学会的?”
“是啊!”
“以前爹爹就喜欢坐在这里吹笛子。”
婉儿走到她母亲的墓前,盘膝坐下,同时伸出小手在墓碑上抚摩着。落手处赫然正是“云水”二字。
“爹爹就这样一边摸一边吹,一坐就是一整天!”
“婉儿要他教他也不肯,都是婉儿在一边看着学会的。”
婉儿说到这里,回过头来冲着张凡一笑,缓缓将骨笛放在樱口便上。试试了音,随即,一抹淡淡哀伤的曲调在空气中回荡。
婉儿堪称惊艳的嗓音,似乎也作用到了骨笛上一般,美妙无比的音色随着她手中按动腮中鼓起,不停地从骨笛中满溢而出,随之溢出的,还有无尽的哀伤之意,让人听了心中徒然一股凉意泛起,一生中最不愿回想起来的场景。不可抑制地重新出现在脑海中。
哀婉的笛声中,仿佛时空错乱。做墓碑之前的端坐的不再是一个可爱的少女,代之的是一个清隽的中年男子,一手抚摩妻子的墓碑,一手持笛吹奏,凄恻之余,兴许还有鲜血顺着笛身滑落”
听了这笛声,张凡不由暗叹。
婉儿的确如她所说,并没有真正学过吹奏,虽然吹得很走动情,却皆是别人的感情,甚至她还稍显稚嫩的脸上,隐约间浮现出的深切怀念哀思,都有另一人的影子,无形中连表情都在重现着过往。
两人一吹一听,都不由得沉浸在某种情绪中,一时恍惚。
恰在此时,一声仿佛蜜蜂振翅一般的轻咯声响起,将两人的思绪一齐打断
张凡眉头微皱手中一翻,一片犹如新鲜绿叶一般的玉符出现在了手中。
小“传音玉符”
正是先前晚晴交予他的,芝兰天特殊秘传的传音玉符。
当时张凡便怀疑它传递讯息的方式与植物有关,如今玉符震动之际。只见得周围植物也随之轻轻颤动,仿佛欲脱飞而出一般,心中愈发地肯定了。
确定了这一点后,张凡也不再迟疑,手中灵力稍稍灌。“许之中,顷刻一声婉舟地声普响起!“张道不。我们发凡,此东西。你现在在何处?”
说是发现了东西,可是晚晴的声音之中,“惊”倒是有了,却不是惊喜,反倒有点惊慌的意味。
张凡心中生疑,这个叔通洞府之中。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两个惊慌的?接着开口说道:“我这边也有一些发现,过来再谈吧!”
说着报上了小村所在的方位,等着他们两个到来。
收起玉符之后,他才发现,婉儿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微微一笑,张凡问道:“婉儿。怎么了?有话就说吧!”
“哥哥!”婉儿走到他的身边。低着头插着衣角道:“等等还有人要来吗?”
“婉儿是不是都要叫哥哥姐姐啊?”
“嗯?”张凡眉头一挑,先前叫他哥哥他就觉得很奇怪了,现在好像这个称呼还有扩大化的意思。不由疑道:“为什么要这么叫?”
“爹爹教我的!”
婉儿瘪着嘴指着木质墓碑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那时候爹爹一边吐血,一边把婉儿叫到床前说,要是以后有外人来,是男的就叫哥哥。女的就叫姐姐,要是年纪大的就叫老爷,夫人”
张凡本来看着婉儿气鼓鼓的样子还面带笑意,待听到后面,笑意渐渐消失,代之以一片沉重之色。
从骨笛的水准,还有画卷上的情景可以看出,这个叔无忌至少也是一个筑基期的修仙者,却在临死之前。不得不交代女儿如此,以期待能在将来遇到别的修仙者的时候,保住一条性命,并被对方带出这个牢笼。
淡淡的几句叮嘱,内里是浓浓的凄恻之感,婉儿他们自己不知倒也罢了,叔无忌却是清楚地知道,他们这片天地,不过是一个牢笼罢了。还是一个即将毁灭的牢笼,如何让他不心中焦虑。
暗叹了一口气,张凡抬手止住了婉儿的话。
婉儿噎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小声说道:“哥哥。婉儿只叫你一个人哥哥好不好?”
“我不喜欢这么叫别人。”
“哥哥你喜欢婉儿这么叫吗?”
接连几个问题问出,张凡的脸上慢慢带出了点笑意,安慰她道:“很喜欢,就这样吧。”
两人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一红一绿两道流光瞬间从天际划过,带起无数的紫韵流岚碎屑,飞快地闪到了张凡与婉儿的身前,旋即光华敛收现出身形,正是晚晴与酒一杯两人。
“啊!”
婉儿见得这般声势受了一惊,一闪之下,躲到了张凡的背后,好像他宽广的肩膀给了她安全感一般。随后又很快从肩膀后面探出头来,好奇地望向了两人。
晚晴与酒一杯不过是稍稍看了她一眼,随即不再关注,两人走到张凡面前,也没有多说什么,晚晴很快拿出了一斤。玉盒递上,郑重其事地道:“道兄你看看此物。”
“嗯?”
这种玉盒中装的应当是灵草吧,难道他们找到了叔通洞府中还残存着的灵草?不过那又如何,不需如此郑重吧!
张凡心知,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罕见的灵草,以三人间算不得熟识的关系,晚晴他们两人绝对是不会告之他的,那么眼前的东西肯定另有玄妙。
接过玉盒,小心地打开,稍稍往里看了一眼,张凡的脸上顿时现出了错愕的神色。
“这是
“黄梆”
黄精,很普通的一味灵草,便是在凡间药店之中也多有出售,用漫山遍野皆是来形容也不过分。
不过黄精这东西若是上了年份。到也可炼制一些修仙者使用的丹药。比如眼前的这一株,便是张凡时灵草的年份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也能看出至少在七八百年以上,大致可以炼制一些筑基期使用的丹药了。
张凡先前在芝兰天购得的,炼制蕴灵丹所需的灵草之中,便不缺少这般年份的黄精。
这味灵药,若说与其它灵草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生命力尤其的顽强,简直与野草相仿佛,不像绝大多数的灵药那般娇贵,对生存环境诸多要求。
估计这也是眼前这株黄精能存活到现在的原因吧!
“不熹”
看了半天,张凡却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之处,不由得抬头望了晚猜
眼。
见得他的疑惑,晚睛脸色依然凝重。沉声道:“道友请看它的叶子,是否一些熟悉之感?”
第二百零五章 凄凄笛鸣,悠悠我心,暂别!
经晚猜一提醒,张凡这才发现。这株黄精竟然与先前在芝兰天中见的的菩提子一般,某些叶面的发育远远滞后于一般水准,而且有渐渐萎靡之态,便是最有价值的根茎之处,隐隐也显得多少有些不协调的感觉。
“一样的?”
“没错!”
晚晴点了点头,直接说道:“这株黄精的症状与菩提子相仿,都是受某种气息感染方才致此!”
“你的意思是?”
张凡心中动疑,晚猜的意思自然不可能说是她的菩提子也是受此地的诡异气息的影响,那就是笑话了。
毕竟离得如此之远,若是能传的上去感染到舞空云海中的菩提子。那真是神了。
略略一想,张凡心中有点恍然。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
“你是况…”
不需说明,便见得晚晴沉重地点了点头,示意她也是如此想的。
张凡心中顿时生出骇然之感。要知道菩提子是一种很敏感的灵草。在其它灵草,乃至修仙者都没有发现之前,提前察觉出问题从而影响到生长,那是很自然的事情。
也就是说,如今的秦州大地,可能不止一处如此,也许还有其它的地方,也是这种诡异气息的源头。
那样的话,就绝对不可能是偶然了。估计是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将要在秦州大地上发生。
其他地方,即便是有这种气息泄露,也不可能是由于传送阵的缘故。单看这洞府之中的情况就知道了,这种气息若是如此明显地泄露出来。只怕早就被遍及秦州各处的修仙者们发现了,它们估计是通过更隐秘的渠道,至于是什么?那就不的而知了。
大家心领袖会之后,也就不在这事情上多说了,毕竟这个不是他们几个筑基修士能参与的,若是真有这种情况出现,而非巧合的话,必然存在一个很大的阴谋,那当然是让那些元婴老怪,结丹宗师去操心了。
他们只要做到心中有数,不会措手不及就走了。
心照不宣地转移话题,不再提及此事,同时张凡的心中暗暗有点感激,发现了这样的妹丝马迹,晚晴本可不说的,此时明白地说出,已经有点提醒的意思了。
至于是看在项明的面子还是卖个人情,那就不知道了,张凡也不打算深究,受了别人的人情,找个机会还上便是。
“这个小妹妹就是道兄找到生还有吗?”
晚晴果然不在此事上纠缠了,转而望向了躲在张凡身后的婉儿,柔声问道。
“没错了,她叫婉儿。”
见得好奇无比,又紧张兮兮的样子,张凡心中好笑,将她从身后拖了出来,介绍道。
“老爷爷、阿姨!我叫婉儿!”
“咳咳,”
酒一杯正一口酒灌下肚子,猛然噎住,咳嗽了半天方才缓过劲,指着婉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老酒虽然干瘪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少女喊老爷爷吧?这也就罢了,反正他也无所谓,但是晚晴这么青春靓丽,怎么看都不过双十年华,至于叫到阿姨吗?
晚晴虽然也是愣了一下,不过想及这般封闭天地中长大的小女孩,也就不以为怪了。
只有张凡明白婉儿这么叫的原因。不由在心中暗笑不已。
随即他向晚晴与酒一杯大致介绍了一平遇到婉儿的经过,至于密室、有传送阵的房间,乃至那幅画卷、骨笛之类的东西,就一笔带过了。根本没有细说的意思。
这些事情上,他总觉得其中隐含的秘密非同小可,自然不会随便
。
婉儿这时候就表现出了机灵的一面了,不仅没有对张凡的话表示出疑义,还趁着身子被张凡遮住的机会。一把将骨笛塞进了衣服里面,彻底掩盖住了。
张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心中暗赞了一声。
他站在婉儿的前面,酒一杯与晚猜自然不可能放出神识查探过来,否则就是犯忌讳了,若在陌生的修仙者之间来上这么一手,当场动手都有可能。
他们之间虽不至如此,但也必然尴尬,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个堂堂筑基修士,竟然都没有发现婉儿的小动作。
至于婉儿在酒一杯与晚晴眼中,不过是小人物而已,也就没有多加关注,甚至在谈及她为什么没有变异的时候,张凡以一块祖传玉佩之说搪塞一下,也就过去了。
此时众人的心中,也的确没有深究这些小事的兴致了,无形中都被方才的发现震惊了,现在想的无不是如何准备一番,探查一番等等。
少顷,三人决定离开此处了。虽然没有发现叔通一些遗留物品,但是有了那个重大的发现,也就足够了。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张凡忽然转身,对着婉儿认真地问道:“婉儿,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走?”
婉儿脸上现出茫然的神色,随即抓紧张凡的衣角,转为惊慌。
在她的心中,也许张凡就跟他父亲当年一样,来了就不会走了,怎么现在要走?走去哪里?心中一时纠缠成了乱麻。
“到外面去!”
张凡暗叹一声,还是说道。
如今此处只有肌活人,那此怪物未必也就让他给灭尽了也许怀有幽几紫韵流岚丛中游荡呢,正如先前在蛇腹中发现的一般。
让她一人留下,即便是有张凡布置下的阵法,还是有些危险存在的。于是他才起意带其离开。
“不!”
“我不走!”
“这是我的家!”
不知想起了什么,婉儿的神色忽然转为坚定,脆生生地说道。
张凡张了张口,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来在婉儿柔软的秀发上抚摩了一下,随即转身与晚晴他们两人一起离去。
“哥哥还会回来看你的!”
首次,张凡承认了婉儿口中的“哥哥”二字,并以此自称,声音未落。他们三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远方。
在空中一闪而过之际,张凡的眼角余光似乎瞄到,在一座青石墓碑之前,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坐下,一晶莹如玉般的骨笛缓缓地放到了口中。
随即,凄恻哀婉的笛声再此响彻,让他的身子不由得顿上了一顿。此时的笛声中,第一次带上了婉儿自己的情感,哀伤之余有浓浓的不舍之意,最后转为期待,就仿佛站在禁个高处,静静地眺望等待一般。
跨过地面上的“碧连天”界碑,即将离开之前,张凡不由得回望了一眼。
是为这笛声,二则是要将此处的情况牢牢地记在心中,具为一个修仙者的灵觉仿佛一直在他耳边低语般,不断地重复着冥冥中的预有
“这里很重要,我还是会回来的。”
最后回望了一眼,张凡再不停留,紧随在晚晴他们两人的身后,踏入那间牵引禁制所在的石室之中。
路轻车熟路,自然迅捷,晚晴再次取出了三颗破禁珠。与上次一般无二地破禁而出,离开了这个叔通洞府。
甫一离开,重新曝露在阳光之下,三人不由得略略恍惚。
此次之行可说是顺利至极,便是晚晴他们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叔通洞府虽然简单,但也不至于像这次一般跟郊游似地,毫无危险可言。
要是早知道如此,晚晴他们又如何会寻得张凡助力,也就不会让他发现了隐藏在城堡之中的传送阵了吗,这一切,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
产顷,晚晴忽然回身,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翠绿色的荷包,递到了张凡的面前,口中说道:“张道友,这是晚晴事先答应的菩提子灵种。此次叔通洞府之行毫无收获。让道友白跑一趟,这些灵种略表寸心。望道友莫要嫌弃才好。”
张凡微微一笑,也不推辞,从晚晴的玉手中将荷包接了过来,略略一看,正是与先前装有灵药的特殊乾坤袋相同,正可用来保持灵种的
深深地看了晚晴一眼,他开口说道:“晚晴姑娘,在下承情了,日后若有机会,自当报答一二。”
张凡口中说的承情,既有灵种一事,也有事关诡异气息的讯息,各种内容却不需一一说明了。
听得他如此说法,晚晴依然是云淡风轻的只是略略一笑,倒是酒一杯酒糟鼻子抖了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也走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晚晴望向远方依稀可见的舞空云海,悠悠然道:“张道兄,此行之后。晚晴打算即日离开秦州,回芝兰天总店。”
“夭地虽大,若是有缘,我们自可相逢,到得那时,晚晴自当再净手调一杯千载悠悠,以纪今日别情!”
“晚晴就此告辞,道兄保重。”
话音落下,似再无留念处,晚晴毒酒一杯两人,化作两道流光径直飞向了高空之中的舞空云海,顷刻云遮雾罩,消失不见了。
张凡站在原地,回想晚晴临别之言,心中若有所悟。
以他们两人的交情,还不到交代行止的地步,她如此说法,不过是再次暗示,说明她心中对此事的警惧,甚至以其芝兰天女的身份,都不想久留情愿远避。
“奈何
“身不由己啊!”
张凡脸上露出苦笑之色,宗门弟子的身份,给他带来了无数的好处。也同样是不轻的羁绊,这个身份一日没有变化,一日就不能任性而为,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爷爷在法相宗坊市之中呢,如今也不知他如何了!
“罢了!”
张凡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只是在心中留了一个印记,暗自警怯。
身子一动,一团火光乍现,张凡瞬间在洞口处消失,再次出现已然在云端夭际,直奔不远处的峭壁而去。
心中有事,一路上他也没有与遇到的秦州修士多聊,只是点头示意着,很快来到了峭壁最顶端,自己的洞府外。
“嗯?”
不过离开数日,洞府之外最外层的禁制似有变化,张凡神色一动,径直穿入,果然在第二层禁制处。见的一个传音符临空漂浮。
“能有什么事情?”
张凡眉头微微一皱,伸手一招,传音符入手,神识刚网一探,一斤小稚嫩的声音传入,脸色慢慢变了。
第二百零六章 宗师离去,天柱之谜
赚日!米辉映满峭壁。无论是百古不变的切。坏是往旧;“的所有。尽数染上了一层楠红。
峭壁最上层的一个临时洞府之中。张凡手上捏着传音符,皱着眉头站在原地良久。
片刻之前,传音符中的稚嫩声音犹在耳旁。
“叔叔,灵儿要走了。”
“师父姐姐要带灵儿回宗门。”
“叔叔你一定要来看灵儿啊!”
最后一句之中,隐隐还夹杂着声声催促,隐约听来悠扬婉转,正是白依依震动金铃特有的音色。
张凡如此反应,一是为了心中不舍,本以为彼此都还会在这天柱山战场上呆上几年,也能有几年的时间慢慢帮助灵儿适应外面的生活;二来则是奇怪,白依依为什么会选择在此刻离开天柱山,并且走得如此之急。竟连等他回来告别一声都做不到。
“这其中必有问题!”
张凡眉头紧锁,暗暗思量。
“难道是
隐隐想其叔通洞府之中的遭遇。一个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少顷,张凡摇了摇头,也不见作势,手中的传音符忽然化作细小的灰烬从指缝中洒落,之后随着徐徐清风远去,宛若此刻已然在几千里外的那个声声“叔叔”的小女孩儿!
沉吟了一下,张凡没有踏入洞府之中,而是身子一动,蓦然而逝,径直朝着不远处的秦州驻地飞去。
此地必然发生了什么,也不可能只有白依依是如此,定有其他人知晓些许因果。
他的速度何其之快,一个念头还没转完,整个人已然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了驻地之中。
张凡的样貌,经过当日的热血一战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时如流星一般冲入,眼尖的立刻避让,低头退开无任何表示。
迟钝一点的慌乱闪躲,正要喝骂呢。不是忽然见得来人是谁,便是被身边的好友喝止,总之在张凡的身后。无数道各样意味的目光紧随,他却已顾不得了。
甫一进入驻地之中,他便发觉得不对之处。
“帐篷!”
“少了三顶!”
张凡目光一凝,瞬间扫过,虽然结丹宗师当面不好放出神识来查探。但这并不妨碍他将眼前的情况尽收眼底。
此时,在他的面前的结丹宗师临时洞府,“洞天福地”法器已然六去其三,只余下三顶还矗立在原地。
当日曾来拜见,虽然出声的宗师并不多,但张凡还是大致记住了他们的身份和位置。
离去的三人,赫然是御灵宗和幻魔道各一位宗师,以及对他甚是友好。颇有提携之意的法相宗结丹宗师葛姓老者!
留下的则是幻魔道阴阳老怪。法相宗陈姓宗师,另一人乃是御灵宗宗师,却不曾在当晚出过声响,张凡自不认得是何人。
不过仅仅如此也就足够让他有了清晰的判断了。
秦州大地之上必然走出了什么严重之事,否则三大宗门不会如此齐心。恰恰好各招回一人,若说是巧合。也得有人信啊!
张凡闭关三月有余,对驻地之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四顾了一下。却见得四周的秦州修士虽然不乏看过来之人,但身边竟是几乎没人。不知道是畏惧结丹宗师呢,还是他这个新晋筑基第一高手!
目光扫过,在附近竟然只见得了一今年轻的炼气期女修士。不由的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冲着那名女修士招了招手。
“荐!”
女修士惊呼了一下,接着连迟疑了一下都没有,飞快地奔来。
“嗯?”
张凡见得她脸上泛起嫣红,洗若桃李一般,将普普通通的容颜映衬的竟是颇为动人,不由暗暗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待那名女修士来到近前,张凡略略看了她一眼,只觉得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了,若是在往日他必定会细细想来或干脆询问,此时却是不同。心中满是眼前的怪异,于是将其放在一旁,直接开口问道:“你可知三位宗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是,,是在三日之前!”
女修士噎了一下,脸上稍稍露出了失望之色,也不敢怠慢,只是稍稍迟疑,便将答案说了出来。
“三日了?”
张凡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交代何时归来?”
这就是关键了,若是临时离去。必然会有所交代,若是,那就难说了!
“没有!”
女修士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位祖师是连夜离去的,谁都没有交代过,只是
说到这里女修士迟疑了一下,隐约间好像还望了余下的三顶帐篷一眼。迟疑的神色不言而喻。
张凡眉头一皱,却没有心情跟她多罗嗦,也不说什么直接手上一扬。将女修士摄来,随即火红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形顿时消失在驻地之中。
半空之上,一件遍体燃烧着火焰的鸟巢状法器虚浮着,上面托看着的正是张凡与那名女修士。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决计无人能听得一丝一毫!”
张凡淡然地说道,双眼炯炯有神。直刺向那名女修士的脸庞。
“啊!好的。”
女修士脸上嫣红更盛,却不知是否乌巢映衬之故。
在她再不迟疑地娓娓道来中。张凡多少明白了三名宗师离开前后发生的事情了。
在他们离开的前一晚,据说有几名在附近游荡未归的小修士曾感觉周围风声一动,本以为是敌袭的。不想定睛一看却什么也不曾发现,倒是某个结丹宗师的帐篷上,帷幕正缓缓落下,显然先前网刚有人进入过。
就在那几人诧异之时,没过一会儿。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两次,一样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外人,一样是帐篷帷幕拉开、落下,不同的是,此次发生这些的却是另两个宗门的宗师所在。
既然事情涉及到结丹宗师,他们怎么敢多问?连原本准备做的事情都不管了,哧溜一下,一个比一个跑的快,瞬间都回到了洞府中猫着了。
这些事情,还是其中一个好些杯中之物,一不小心方才泄露了出来。背后议论结丹宗师长短,这样的事情怎么做得?
那名女修士如此小心,倒也在情理之中。
“按此人的描述,三名老怪当是走得甚急,而且离开的时间还不会短
“这样的荐天柱山战场怎么办”
“难道剩下的三名老怪打算以三敌六?”
张凡可不认为他们有这个本事,换成南宫无望来还差不多,当日来到此地,一分辨出那几位驻守宗师的身份后,他就知道在坊市的时候打听来的消息无错,结丹宗师确实算是已经退出了天柱山战场了。
驻守在此地的结丹宗师,基本都是比较边缘的人物,要嘛走进步无望的,要嘛就是实力最弱的,比如葛姓老者和陈姓老者,两人在法相宗的宗师排名之中,怕是垫底的水平,否则当年也不会让他们去护送张凡等炼气期的小辈了。
这样的人物,对付他们这些筑基期的小辈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了,要是对付同级高手,能保不败就不错了。想以一敌二根本就是妄想。
“那样的话,自己等人不是很危险?”
张凡心中一动,不由得望向了雍、凉两州的驻地之处,虽然距离尚远,但那几座石屋依然若隐若现。仿佛猛虎卧伏,让人不敢轻视。
由不得他不在意,要知道他可是把两州修士得罪苦了,杀得也多。要是少了秦州一方的结丹宗师压制,对方的老怪物可不会跟他讲什么以大欺小,保准把他灭了。
可惜石屋不比“洞天福地”帐篷。没有那么好携带,也没价值带走。否则的话,就能大致知道对方的动向了。
恰在张凡略带懊恼地望向那几间石屋时,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他脸上的女修士忽然开口道:“他们两州的老怪物也走了。”
“嗯?”
张凡愕然回首,又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确定!”
女修士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他们走得很张扬,很多人都看到了。”
“说走向着边界之处去了,具体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边界?”
越是打听,张凡越是觉得疑云密布,此时不在战场上坐镇,跑到边界自然不是封锁就走进攻了,至于是哪一种吗就不得而知了。
“明白了,你去吧!”
张凡点了点头,随手掏出一样东西抛向那名女修士。
“我…”
女修士还要说什么呢,便觉的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现出,将她柔和地一堆,待她回复了身体的控制力,却见已然被推出了乌巢的范围,不过一道灵力不散一直环绕在她的身边。方才没有掉落下去。
唤出自己的法器浮空,女修士松了一口气,此时才有暇张开手掌,看着手中的事物。
那是一件粉红色的发菩,样式上到没有什么,不过却是一件高阶法器。比起她本身使用的中阶法器要高上一个档次,却不知是张凡什么时候的战利品了。
换了其它时候,女修士见得这样美观又实用的好东西,肯定两眼放光不能自拔,此时却黯然神伤,目光很快移开,投射到迅速远去的乌巢之上,渐渐带出了丝丝幽怨,口中喃喃:“他终究记不得我了。”
“记不得了!”
张凡自然不会在意一名偶然见得的女修士,问完话后,带着满腔不可解的疑问和不祥的预感,他径直飞向了秦州驻地的大门之外。
那里,一个白衣赤足的身影,仿佛吸进了所有人的目光,眼波流转间也使人避之不及,正是再明显不过的特征。
也正是其得她在此,张凡方才直接前来。
今时今日,已然与当年无回谷中不同了,若论宗门地位,张凡实不在惜若之下,不过毕竟还是有些差距。待他不错的葛姓老者已然离去,而惜若的授业师尊却还在此处。
至于法相宗的陈姓宗师嘛,张凡下意识地就忽略了,去向此人闻讯?他还没有那么傻。
红光一闪,张凡蓦然出现在惜若的面前,上前一步,两人并肩而立。
惜若对他的出现也不以为怪,仿佛站在此处就是在等着他一般,忽然转过头来,一笑嫣然,瞬间晃花了周围无数人的眼睛。
“张家哥哥,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不跟你的小美人多缠绵一会儿?”
“我的小美人?”张凡哑然失笑。道:“我何曾认识过此人,惜若你说笑了。”
“真的不认识吗?”
惜若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情一般,调侃道:“三个月前刚刚英雄救美,现在就转头就忘,那个小妹妹该有多伤心啊?”
说着还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做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楚楚动人,令人心中一紧,恨不得上前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是她啊!”
张凡终于想起了此人,不过在他的心中,那名女修士就走路人甲一般的存在,便是当时,怕也是没有看清过她的容貌,更何况时隔三月之后的现在了。
微微一笑,遂不在此事继续纠缠。直接问出了正题:“惜若,这是怎么回事?”
这话没头没脑的,却不用担心理解错误,此时能让他如此挂心的,除了结丹宗师离去之外还有何事?
惜若果然没有理解错,稍稍回望了三顶帐篷一眼,悠悠然道:“好像走出大事情了,具体的小妹也还不够资格知道。
“她也不知?”
张凡眉头一皱,就待继续追问,却见得惜若一拂额前留海,继续说道:“白依依回宗门了,身边带着个小孩子,她不想冒险了!”
说着还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将灵儿交到白依依手中是罪大恶极一般。
“不想冒险?”
“此言何解?”
张凡不解地问道,留在此处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惜若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到他人的身上。
“纪芷云也走了,她本来就不想参与这些事情,恰好前几日她的师父前来,就将她一起带走了。”
张凡皱着眉头倾听着,纪芷云的师父想来就是先前那个女修士所说的深夜前来的结丹宗师了,可是……
惜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口中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州战场放在哪里不好,偏偏选在此处?”
第二百零七章 火灵之地,宝物机缘
“看来你环不知道,为行么我们二州战场放在哪里不好心训晒选在此处?”
“嗯?这还有讲究?”
张凡心中生疑,天柱山的确算不的什么战略要地,但选在这里也无可厚非,因此他也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想过。
“之所以选在天柱山,为的是顺便守候一件异宝。”
惜若悠悠然说道:“这件宝物本来的价值远不止此,可惜当年的一场变故,否则出现在这里的就不是你我了,而是那些元婴老怪物们!”
“五千年前,此宝在天柱山出现过一次。”
说着纤白的手指向远处一指。张凡循着望去,却见得惜若手指着的地方,恰好是上接天穹,下连天柱的灵气漩涡。
不知是否错觉,经惜若这么一指,此时再看,感觉上偌大的灵气漩涡好像更加红艳了一些,仿佛大量的火源之力正在不停地聚集着。
“我们秦州三宗有精于查探的高手曾来此一探,发现灵气漩涡渐渐不稳,估计火灵之地再次开启。应当在百年之内。”
“哦!”
张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看来三宗一齐出动了六名结丹宗师在此坐镇,为的不仅仅是守护弟子不被对方宗师屠戮,隐隐的还有等待那个什么“火灵之地”开启的意思。
想及此,张凡心中的疑惑愈甚。既然是这样,三大宗门还紧急抽调了三名宗师回去,这未免有些问题。什么事如此紧急?连原本守候的宝物都不在意了?
张凡沉吟了一下,又举目望了一眼雍、凉两州驻地处隐约现出的石屋一角,心中若有所思。
十几年前他就知道,两州在他们秦州修仙界中探子无数,也许还不乏高层人士,否则也不会很快就得到消息与秦州修士在此僵持,没让他们轻松占领天柱山区域。
此时既然秦州可能有大变故尖生,自然也瞒不过他们,搞不好比张凡他们这些底层修士知道得还要清楚得多呢!
再联想一下他们往边境处集中的举动,应该是去预作防备了吧!
弄清楚这些也就足够了,张凡不打算再深究下去了,再往后的事情不是他能参与的了,正打算告辞离去呢,忽然见得惜若神色一变,云淡风轻、妩媚多姿的样子不见,转而露出了惊讶、狂喜之色。
“嗯”
张凡神色一动,什么事让她如此。不由得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远处,巍峨屹立的天柱山之横。灵气漩涡赤红如血,隐隐呼啸之声发出,似有无限的力量在酝酿着,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直接将整今天穹捅出个窟窿来。
在张凡与惜若的注视之下,若大的天柱气旋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不仅加大了吸附之力,而且恍若天伞一般的气旋顶部骤然扩散了开来。渐渐蔓延出了天柱山区域,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仿佛遮天蔽日的巨大乌云,将所有一切笼罩。
这朵“乌云”嫣红更胜往日,平时驻地之处,黄昏一般的迷蒙不再。渐渐白炽耀眼,洗若正午时分。仰望大日横空一般。
天柱气旋如此明显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众人。
恰在偌大的气旋膨胀到极处,猛地一凝滞的时候,上百道流光分别从秦、雍、凉驻地飞出,悬浮在半空之中,一一现出身形,无不面露惊骇之色,仰望着这天地声威。
所有的修仙看中,有六人,最是引人注目,便是在这天柱气旋异动,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关键时刻,依然在身边排开了偌大的空间。无任何人敢在他们的身侧驻足。
结丹宗师,六位结丹宗师一齐出现了。
见得他们,张凡的目光顿时一凝。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法相宗陈姓老者,白面无须。一副身宽体胖的富态模样,便是此时。脸上依然隐隐堆笑,让人见了陡然生出亲切之感。
幻魔道阴阳老怪,人如其名。初一见得,不需辨认声音,张凡就将其认了出来。
他的五官还算是端正,但仔细看来却怎么也不对劲,上半截脸先,华润泽,不逊色身旁惜若娇嫩的容颜;下半截脸则遍生虬髯,皮肤粗糙,恍若长年江湖行走的豪爽汉子一般。
这也就罢了,真正让人心悸的却是他那一双眼眸,开阖之际清楚见的。眼仁一黑一白,隐含阴阳光泽,眼角余光扫到,心中便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秦州的第三位宗师隐隐面熟,一时认不得是何人,只见其手持玉小箫。面容清隽,在三人之中,最是有宗卑气度,当是御灵宗的高人。
他们三人除却关注天柱气旋之外。还暗暗与对面的三位宗师对峙着。就这么隔着气旋,互相保利屁定距离,好似都在害怕对方骤然发难亡般。少顷,凝滞了一会儿的天柱气旋。陡然又生出了新的变化,瞬间将张凡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再无暇关注其它。
恍若物极必反一般,扩散到了极限的天柱气旋,蓦然迅猛收缩,无征兆无顾及,仿佛气旋的中心处。凭空生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般,瞬间吸附所有来填补。
漫天的红云骤缩着,塌陷着。开始还是呼呼风声,继而烈烈尖啸,到得最后,好像时间停止空间凝固,所有的声音消失不见,只有一股压抑沉闷的感觉生出。
这股压抑与沉闷却不是气势压迫。而是事实存在。
在天柱气旋收缩到极点的时候,张凡便觉得呼吸渐渐困难,仿佛那恐怖的吸力,将周围所有的灵气、空气尽数吸走,只留下真空一片,这就像是一条鱼儿徒然被捞出了水面,自然不适了。
气旋的中心处,一片如液火红隐隐凝出,它火红缓缓流动着,仿佛一张餐餐巨口,不停地吸附吸附了,渐渐不再限于游历的空气、灵气,开始作用于笼罩范围内的所有修士身上。
就在吸力加大的瞬间,所有人的体内仿佛多出了无数调皮的小老鼠。不停地上下窜动着,寻找着出口,欲要破体而出一般。
这一感觉出现的同时,张凡勃然色变,否也无法保持镇定。
这些隐隐被牵动着的,好似不受控制的东西不是他物,正是他一生苦苦修成的灵力,甚至还在带动着他的身躯,也要随之浮空而起,投入到灵气漩涡之中。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树林之中,无数的小动物,鸟兽不限,鱼虫皆有。仿佛无形的力量牵引,发出声声怪叫,无法自制地被吸入到了灵气漩涡之中。
“咔嚓咔嚓!”
张凡的脚下土石破碎,绝大的力量定住身子,方才能不随波逐流,赴了那些小动物的后尘。
“不要抵抗!”
声大喝,忽然传遍了整今天柱山区域,恍若夏日雷鸣一般,轰隆隆不绝于耳,便是天柱气旋的偌大声威,亦不能掩盖。
“这是”
张凡心中一动,这声音他并不陌生,正是法相宗的陈姓老者。
随后,同样的话,被阴甄老怪和御灵宗的清隽老者喊出,显然是分别针对自己的门人。
三位宗师如此做法,必有缘故。张凡抬头望向天柱气旋的中心处,只见得随着这么会儿时间的吸附。那里液状火红愈发的壮大了,还隐隐地形成了一个门户一般。
这扇门户的上方,隐隐约约一颗火红色的宝珠虚像上下起伏着,每一次浮动,都仿佛蕴藉着什么玄奥一般,下方的门户随之一颤一颤的,缓缓地打开。
忽然,一声犹如开天辟地一般的巨响蓦然响彻,天柱气旋的中心处。火红门户洞开。
门户之后,液态火红不停地缓缓流动着,恍若大片的岩浆在那里汇聚化合,最终凝成了悠远犹如星空一般的大片天地。
“火灵之地!”
声娇呼,自张凡的身边响起,正是惜若的声音。
“这就是惜若所说的藏宝之地?”
张凡心中动念,又见得数道身影再不抵抗,随着强大的吸力浮空而起。径直投向了气旋中心的那道门户。
领头的几人,正是双方六位结丹宗师。
见得结丹宗师都带头了,其他人等再不迟疑,霎时间,近百道流光闪现,不仅仅是依靠吸力,甚至催动灵力加速,好似唯恐落于人后一般。
修仙之人,最重的不外乎根骨、苦修、机缘三点,根骨为宗门所钟。苦修为自身把握,机缘一点。则是所有人放孜不倦,永恒的追求。
此时机缘当前,这般声势,里面的藏宝自然不是凡品,连结丹宗师都动心了,何况他们?
随着门户洞开,吸力也大到了极限,便是张凡也渐渐有些承受不住了,恰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倏忽一下从他的身边窜起小眼角余光扫过,正是惜若。
“到底是什么宝物,让她也如此动心?”
“可惜方才没能问清楚!”
沉吟了一下,终究不愿放过眼前机缘,张凡叹息一声,不再抵抗。整个人瞬间冲天而起,顷刻投入到门户之中。
水波荡漾,比若投入了水中一般,一阵迷蒙一阵恍惚,清醒过来。眼前已然换了天地。
灵之地!
第二百零八章 火之星空,灵珠碎而生世界
迄古的星空,当是何等模样?是否有惊天动地的大神通者纵横来去,挥手间毁灭一切?
这些张凡并不知晓,只是偶然想至,心生向往罢了。
此时在他眼前出现的景象,却多少有些远古星空的味道,不同的是。这片星空一派火红。
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无边无垠。无论如何,也见不得界限,目之所及。尽是火红色泽,充斥所有的。皆是粘稠稠的,院如液体一般的火属灵气。
在这没有丝毫生气,仿佛永远停滞不动的火红星空之中,零星有点点黑点漂浮,若在近处,就可见得这些黑点尽是一些或大或小的熔岩浮岛。仿佛岩浆凝结而成的一般,上面遍布蜂窝状的孔洞,好像稍稍用点力。就会四分五裂似的。
这些看似脆弱的熔岩浮乌,却是所有进入到此地的修仙者们,唯一的落脚之处。
在这无垠的星空之中,没有方向感。没有存在感,若不脚踏实地,就仿佛随时随刻都可能漂浮而起,迷失其中一般。
事实也是如此,张凡刚刚清醒过来,便感觉身子浮动,好似浸身在温泉之中,周身满是浮力巨大的液体,不把住重心,就要浮起,远远飘开。
在这样的地方,要是漂浮开来,却不是如外界一般,稍稍运转灵力就能飞回的,进入此地的修仙者们。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异常。
火,到处都是火属灵力,排斥其他。天上地下,惟有无尽火源充斥。这样的情况下,本身的灵力一经离体,就会被稀释同化,再不受自己控制。
哪怕是神识都受到了限制,探出体外不过数丈,便有一股灼热传来,仿佛无形无质的神识也被燃烧了一般,针刺般疼痛,随即溃散,还不如直接目视来得实在。
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由来去。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瞬间爆发出霸道无比的灵力,将粘稠的火源之力排斥开来,获得片刻自由的空隙;二是融入其中,借用其力飞行。
两种手段,皆不是普通修士能办到的。
前者自不用说,有此水准的只有站在筑基期巅峰的那几人,后者则必须是将火属神通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方能如此。
当然,以上所说,皆不包括结丹宗师在内,对他们来说,无论哪种手段都不成问题。
这样的环境,对有些人来说,可说是触目惊心,几乎将一身神通限制干净,但对张凡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稍稍体察一下,他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亮色。
“如果
环视了一下,张凡眼中的亮色愈浓,心中一个念头浮起。
“这样的环境下,还不是任我来去,便是”
想及此,他的目光移动,最终注视到了一个富态的身影之上。
众人进入的前后不过几息的差距,入得这火灵之地,也是集中在一块偌大的熔岩浮岛之上。浮岛虽大。为寻得一线机缘入内的修士却更多。满满近二百人,挤站在同一个浮岛上,一时间显得拥挤压抑无比。
“啊!”
就在张凡关注结丹宗师的时候,却闻得一声怪叫,扭头望去,正见得一名年轻修士,不知是被人推了一把还是自己踉跄了一下,总之跌跌撞撞地径直撞向了浮岛的边缘。
本来以其去势并不会有什么问题,当可在边缘处停下,不想就在那个边缘地带的旁边,却有人站立着。观年轻修士的动作,仿佛要将他指落浮岛一般。
“哼!”
“找死!”
那人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动作,年轻修士面前的祜稠灵气骤然凝结。优如一面墙壁一般,硬生生地将其挡住。
这还不算完,就在年轻修士见得动手之人是谁,心中恐惧发出惨叫的时候,那面灵力墙壁波动了一下。将其团团裹住,一抛,瞬间把年轻修士从浮岛上掷了下去。
“般阳老怪!”
不阴不阳的脸,不阴不阳的声音。不是阴阳老怪又是何人!
被他抛出去的年轻修士不过炼气期修为,如何能够在粘稠灵气中自由飞行,几乎在被抛出的瞬间,包裹着的灵气团一去,他就上下左右不停地翻转着,远远地漂浮了出去,只有声声惨叫不绝传来。
此人也是倒霉,谁不好撞偏偏撞向喜怒无常的阴阳老怪,这下好了。以他的修为,除非自绝,否则就准备做一辈子的浮岛吧!
就在众人或幸灾乐祸或心生怜悯的时候,情况突变。
漂浮在星空之中的年轻修士。忽然猛地一滞,旋即一点金芒在他胸口处闪烁了一下,接着甚至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年轻修士的整个身体上猛地燃起了大火。
火光一闪而逝,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若不是浮岛之上的众人正好关注着此人,甚至有可能忽略了过去。不过它造成的后果,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年轻修士此时已然看不成人的模样了,周身一片焦黑,没有四肢轮靡,没有头颅模样,只有一团的焦炭形状,仿佛一个最小号的浮岛一般。
少的,这团焦炭好似被方才的火焰烧尽了所有的支撑一般,瞬间崩散了开来,化作一点点黑色粉末状的东西,飘荡开来附看到了附近的浮岛之上。
“好纯粹的火!”
张凡玩火玩了一辈子,如何能不知道,方才闪现的那点金芒,分明是纯粹精炼到极点的火焰。
“看来在这火红星空中,也不是那么平静啊!”
“还有这老怪物,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张凡不由得望了阴阳老怪一眼。心中若有所思。
“哼!”
声冷哼,毫无征兆地响起。
“阴阳,你是不给我面子了?”
枯稠的火属灵力好似受到了什么压迫,瞬间凝聚成一个拳头的形状,径直轰向了阴阳老怪。
“哈哈,童姥姥何必生气呢!”
阴阳老怪大笑出声,袖子一挥,若大的灵气拳头当即四散开来,在空中凭空燃出了大片的火焰,险险烧到了周围的弟子。
“不过是一外门弟子而已,在你们神宵宗算得什么?”
“不如拿来试验一下。”
“神宵宗?”
张凡闻言目光一凝,望向了那名“童姥姥”
那是一个看身量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脸蛋双十年华,一头鹤发布如秃董之年,用鹤发童颜来形容正是再合适不过了。
“神宵宗宗师!”
张凡不由多看了一眼,他跟神宵宗的
“…沾得不小,还是以防万一为好。不过正如阴阳老怪所说,在神宵宗里,男性外门弟子的身份地位全无。不过炮灰一般的存在,那名童姥姥不过是面子上挂不住,找个台阶而已,否则以其结丹宗师身份发出的招数又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就是个贱男人,否则老身定耍让你好看,你阴阳也不是没弟子的。”
童姥姥桀桀一笑,丝毫不顾及附近神宵宗男弟子的脸色,说着目光游移忽地凝到了惜若的身上。
“够了,现在还没开始,我们也不要在这里演戏给小辈看了。”
阴阳老怪见其把注意力放到了惜若的身上,也不敢再继续调侃下去。移开了话题。
“走吧!”
“在这挤着算什么回事。”
直在一旁看戏的陈姓老者。忽然悠悠然说道,随即脚下一动,整个人自浮岛上飘起,周身上下仿佛瞬间浮起了无数根细针一般,瞬间破开了粘稠的灵气,一条康庄大道直通附近的一个小浮岛上。
与先前的那名炼气期弟子的狼狈相比,陈姓老者的动作尽显结丹宗师的风采,云间漫步一般,不急不缓地来到浮岛上,随后盘膝坐下,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哈哈,陈兄说的是。”
其他的五名结丹宗师哈哈一笑,也随之破开灵气,各自占据了一斤小浮岛。
就在他们盘膝坐在小浮乌上后。各个浮岛随即震颤了一下,一个斤。仿佛都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催动一般。瞬间脱离了静止的状态,破开粘稠的灵气,冲到了三州修士驻足的大型浮岛正上方,一排六个,在同一高度静止了下来。
这样的浮岛,竟然还可以作为飞舟一般的东西使用,底下的众人大开眼界,心生羡慕之情,单凭他们。若是一离开浮岛曝露在外,立时便是先前那名年轻修士的下场,除开羡慕之外,也不能做什么了。
张凡抬头望了上空的六个浮岛一眼,微微一笑,寻了块空地盘膝坐了下来。
以他的金乌融火神通,在这种环境下正是如鱼得水,若是施展出来。怕是比那几位宗师还要轻描淡写吧?不过他却是不准备出那个风头了。
如此多的修士争夺同一样东西。要说不拼杀一场怕是连小孩子都不信。能多留一张底牌就多留一张吧!
“张兄很悠闲嘛!”
个娇嫩柔媚的声音,伴着阵阵幽香,从身边传来。
张凡闻言并未抬头,反而略略俯首,恰好见得一双白嫩晶莹的玉、足。踏在焦黑一片的浮岛上,缓缓而来,随后挨着他坐下。
惜若的赤足恍若当年一般,依然有无穷的吸引力散播着,但此时看来。更多的却是天然的魅力,而非魅惑众生的媚功。
这些年不见,本以为她的媚功必然已经登峰造极了,不想这些日子见来,依稀却连当年都不如,好似完全放弃了那种手段一般。
张凡皱了皱眉头心中生疑,也不好多问,只是笑了笑道:“还不是在等着惜若师妹给愚兄讲解一二。”
惜若双手怀抱着膝盖,若是不明她的身份,看起来就与无倚元,靠的小女孩先相仿,只见她悠悠然道:“师兄不知道是否听说过五行灵珠?”
“幕行灵珠?”
张凡的神色徒然郑重了起来,不敢置信地多问了一句。
五行灵珠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宝物。乃是天地生成的灵物,在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强绝之地,数十万年孕育,方有可能诞生出来。
也正由于其天生的强悍,有与九火炎龙珠一样的尴尬,无法熔炼成法宝,不过在上古之时,有一大宗门五行宗,最擅五行之术,费尽心思集齐了五颗灵珠,以五行法术驱动,倒也发挥出了不下上古奇珍的威能。
五行灵珠,若在齐全完整之时,乃是与法相宗的周天星辰图,张凡手上的九转乾坤鼎一样水准的上古奇珍。
可惜的是,在上古之时,这五行灵珠便已经不全了。
张凡自奇物志中所得的资料。也就到此为止了,五行灵珠具体的下落。最终还是惜若娓娓道来,将上古秘闻如一幅画卷一般,在他的面前徐徐展开。
金灵珠,被当年强极一时的剑宗修士夺走,于剑宗根基之地,将之破碎化做万剑之冢,成为剑宗修士心中圣地一般的存在。
由此,五行灵珠碎而生世界的灵效为众人所知,偏偏此时的五行宗又已败落,正是上好的肥肉,顿时被蜂拥而上的强梁们瓜分。
木灵珠先是落到了丹鼎宗的手上,化作了灵药园,后丹鼎宗灭,传说落入了芝兰天的手中,也就是其总店的所在,整个九州大陆最大的药圃。
水灵珠则被海外强大的散修劫去。化生出无量水世界,成为到得今时今日还传承不断的沧澜水府。
土灵珠在混乱之中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倒是五行灵珠中的最后一枚火灵珠,秘密地留在五行宗内暗暗传承了下来。
盘跪在天柱山的烈火宗,相传就是五行宗的火行传承,火灵珠本来是保存在他们手中的,不过在几万年前。这仅存的一枚五行灵珠也发生了意外。
此次倒不是有人前来抢夺,火灵珠的存在一直是烈火宗耸大的秘密。问题是,火灵珠它本身出了问题。
由于天长日久,火灵珠又是正儿八经的天地灵物,竟然让它生出了灵智!
这还得了,要知道五行灵珠无法熔炼成法宝,因此祭炼之后虽能使用。控制能力上未免若了一些,要是真的让其灵智大成,有了自己的智慧,那还会不会听从掌控者的命令,就很难说了。
于是,烈火宗当时掌管此宝的修士做出了一个让他们后悔莫及的决
抹杀!
当时烈火宗唯一的一名元婴修士,出手强行要抹杀掉火灵珠中生出的灵智,本来由元婴老怪出手应当是十拿九稳的才是,不想他们还是低估了这天地灵物的恐怖。
就在元婴老怪以为要大功告成的时候,火灵珠忽然破碎开来了,不仅将元婴老怪瞬间拉住一起陪葬,还同时吸尽了方圆千里之内的无量火源之力,化生出了这个火灵之地。
“夭柱气旋、消失的地火,皆是为此!”
想及方才灵气漩涡洞开之时。上空浮现出的火红宝珠虚像,张凡终于恍然大悟。
第二百零九章 五行绝地,水之绝域
“夭柱韦旋、消失的地火。皆是为此!,想及方才灵气漩涡洞开之时,上空浮现出的火红宝珠虚像,张凡终于恍然大悟。
沉吟了一下,张凡忽然转过头。略带疑惑地问道:“惜若,有一件事情为兄一直想不通。”
“师兄请说。”
惜若似乎明白了他要说的是什么,略略歪着脑袋,带着浅笑说道。
“惜若你为何跟为兄说这么多。却不是你平时的风格。”
惜若一向被秦件修士称为小妖女的,这次却为何如此好心,从在外面驻地之时一直到现在,毫无不耐的为张凡解说着,完全不似她平时的
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兄还是如此的小心啊!”
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惜若忽然幽幽一叹,感慨着说道。
“这时候提起当年干什么?”
“难道…”
张凡心中一动,多少有些明白她的想法了。
“师兄,惜若想跟你讨还一个人情。”
“人情了”
张凡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无回谷中造化树下,自己从惜若的手中接过南宫逸的人头,当其时,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尚在耳旁。又如何能忘却。
“我张凡言出必行,自不会食言,不过”
张凡很快从回忆中拔了出来。郑重地开口道,言外之意,若是她不解说清楚,自己却是不会随便给她当枪使的。
“师兄不觉得奇怪吗?”
“白依依、纪芷云都离开了。为什么我惜若还要淌这浑水。”
“小妹自有苦衷,若是我们都能过了五行绝地,再与师兄分说不迟。”
惜若幽幽叹息着道,环抱着双膝的手臂紧了紧,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寒意一般。
她话里其它的意思,张凡不想深究了,反正到了后面自然明白,若是合情合理自会帮忙,若是有其它的用意,自己也不是死人,也不会被她利用。
倒是她话里的五行绝地引起了她的兴趣,在宗门之中,当年惜若的地位远远在他之上,更有一个结丹宗师的师父,可以接触到的讯息绝非他这样依靠自己努力一步步爬起的普通修士能比拟的,便是编幕《奇物志》的康师叔,在这点上也不如她。
“五行绝地是何意?这里难道不是火灵之地吗?”
趁着此时惜若似乎有求于他。张凡连忙开口问道。
惜若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呢。忽然神色一动,抬头望向上方。
同一时间,张凡也察觉到了异常。同样仰望苍穹,正见得四道裂口。无端在火红星空之中裂出,其内幽深之余,一股不同于火属的五行灵气隐隐透出。
在这火源力充斥着的星空之中。四道裂口之后的异种源力犹如黑暗之中的火柱一样耀眼无比,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其他四绝之地,若是能顺利通过自然能到达最后的火灵之地。”
“若是有缘在其中相会,小妹必向师兄坦诚一切。”
话音未落,玉足轻点,一道白色的倩影,如天女散花起舞一般,悠悠飘起,径直投向空中。
在到达四个裂口之前,好似有什么无形的力道在吸引一般,惜若的身形诡异地一个转折,瞬间投入了其中一个裂口当中,消失不见了。
张凡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却没有如惜若一般直接进入。
在四道裂口出现的同时,他就感觉到上方一股吸力渐渐加大,仿佛只要脚下轻点,整个人就会飘出投入其中一般。
而且在四个裂口之中,隐隐的金木水土四行灵气透出,它们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在不停地转换,在上一刻还满是水灵之柔和的裂口,下一刻就可能充斥着庚金之锋锐,变化不定,随机而动。
就在张凡观察的这么半晌功夫。数十道是身影已然没入到了裂口之中,便是六个结丹宗师也不曾例外。
此时,他已然多少明白了这个惜若口中的四绝之地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四个裂口当中,应当分别对应着五行之中除却火行之外的其他四行。分别形成所谓的水绝之地、金绝之地,,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灵珠碎而生世界了,这个世界终究是无法与真实世界相比,不过是分别具有属性的小世界罢了。
多少明白了一些后,张凡环顾了一下,见得方才还熙熙攘攘的浮岛之上,只余下区区几个修士还在观望着,其他人等,却是早已投入其中了。
不过稍稍一望,却也让他认出了不少熟人。
“凤狂歌”
“幽梦影”
他们也来了,张凡目光一凝。继续在剩余的几人身上扫过,其中有身背利剑的神宵宗弟子,青衣药铲的百药门人,红袍如血的血魔宗门下。观其气度,皆非寻常,此时也同样望来,尤其在见得张凡的刚一,他们几人的脸卜尽皆露出了异煮。其中的含义。不言告引
见得他们如此表情,张凡心中反而定了下来,微微一笑不再耽搁,脚下轻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瞬间投入到了裂口之中。
在他没入之前,眼前还是一片金白之色,“金绝之地”的念头刚刚生起,眼前又是一变,幽蓝的光华闪现。还不待他反应,便将其吞没其中。
无边无垠水域,空气中满是海水特有的咸腥之气,举目望去,皆是一片永无尽头的幽蓝。
岳是“水之绝域”
张凡自被传送到此处后,并没有盲目前进,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将神识放开,扫过眼前的一切。
这无量大海,乍看之下与他在海外修仙界中所见的相差无几,但仔细一看,立时便看出了不同之处。
没有海岛礁石,也就没有浪拍礁石之声响;没有海鸥海燕。自然没有搏击长空的,与风雨抗争的鸣叫。
整个海域一片死寂,就在张凡以为它不过是死海一片的时候,却在平静的海面之下,见得无数的金色游鱼。
它们密密麻麻地遍布着,看上去不过一指长短却数量巨大,比若在一片幽蓝的下面,染上了一层金黄之色。
这抹金黄看似平静,只是无害的小鱼儿一般,但走出现在这种地方。张凡怎敢大意,在见得它们的庞大数量之后,更是在心中暗暗警惧。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绝对不能入内。
若是这些金色小鱼有足够的伤害力,在海水之中无法趋避,被它们围上怕是只有一死了。
除却他们外,远处的也显得很是不平静。
在张凡所处的位置,不过和风细雨,细若发丝一般的雨线打在脸上。柔柔的,软软的,恍若不觉。便是在落在海面上,也不过激起微小的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这样的情况,不过持续了百丈左右的距离,百丈之外的地方,仿佛有一层隔膜阻隔,模模糊糊看不清晰,只觉得轰隆隆汹涌之声不止。一副绝不平静的模样。
站在原地,略略沉吟了一会,张凡终于不再迟疑。身子一动,瞬间化作一道火红流光,紧紧贴着海面极速飞过。
经行处,烈烈风压破开水面。激起白色的浪花泡沫久久不散,就仿佛一条龙尾一般,在海面上摇曳不止。
隐约间,浪花溅起之处似有点点金光现出,好似下面的金色游鱼也被惊动,浮上了水面一般。
张凡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便是他自己也来不及看清楚,流光便已远去,径直冲入了百丈之外的隔膜之处。
穿过隔膜之时,仿佛低头探入水面之中,一片柔和的冰凉覆盖,旋即惊人的压力陡然生出。
眼前,俨然换了一今天地一般。天空之中,乌云密布,雷霆闪电不断。时不时的有巨大的雷柱劈落,硬生生地炸在海面之上,扩散出如波纹一样的紫色光华。
狂风,无端而起,卷起万重波浪。一浪高过一浪,好似在平静的海面之下,有地动山摇,火山爆发一般。狂猛暴烈的姿态显露无疑。
暴雨倾盆,与先前的和风细雨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貌,手指粗细的雨线仿佛瀑布一般从整今天际倾泻而下,好似无数重的帷幕悬挂,将一切都盖成了灰蒙蒙的一异,便是极目望去,也不过能见得三两丈光景。
狂风呼啸,波涛如怒,整今天地都仿佛要倾覆。
张凡身化的流光,不过在刚刚穿出帷幕的时候停滞了一下,随即不再犹疑,在电闪雷鸣中穿梭,破开如墙一般的巨浪,时而闪躲灵活不下游鱼,时而凶猛突破不弱狂龙。径直沿着一个方向远远冲出。
此时张凡已经明白了过来,这个所谓的水之绝域,既像是收割性命的杀戮场,也更是一种考验,只有到达了它的尽头,方能进入下一斤小地方。
四行完结,最终进入的才是火灵珠与那位元婴老怪同归于沉寂后生化出的世界火灵之地。
现在要做的,就是突破一切险阻。到达这水之绝域的尽头。
狂暴的天气,又如何能奈何的了像他这样的修仙之人,不过稍稍延缓了下速度,在接连不断地飞行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又一次如穿过隔膜一般,眼前的景色再次大变。
无风,无雨,没有大浪、少却雷鸣。只有一派平静祥和,宛若夏日海滩一般的风致。
进入到这样的风景之中,张凡却来不及感受一番激烈之后的平静之美。甫一进入其间,脸上骤然变色。身子猛地一重,仿佛有一只巨手,要将他拉入海水之中一般。
危险,在无形中到来。
第二百一十章 游鱼怪鸟,海危空险
张凡觉出身子一重的同时,想也不想地,口中一声低喝,周身火光冲天,乌巢瞬间飞出托在了脚下。
仿佛狂风巨浪中一浮萍,一阵摇晃之后终于平稳了下来,他方才松了一口气,忽然心中一动,举目望向了数百丈开外的一个地方。
几乎与张凡在同一时间,也有一人,从水幕薄膜中穿出。
不同的是,此人的反应与手段现在及不上张凡,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掉头栽入了海里。
恰在此时张凡稳住了身形,察觉到异常望去,正见得一幕恐怖的情形。
如闻道血腥味的苍蜗一般,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金色游鱼从海底浮起。沾满了那人的全身上下,再无一丝空隙,在空中看下去,恰如一金色的圆球,说不出的绚烂美丽。
这美丽之下掩盖着的是什么,自是不言而喻的了。
三息不到的功夫,金色游鱼群轰然散开,四面巡游了一下,重新沉入了海底,海面之上只有余下片片白色碎末一样的东西漂浮着。
“好快!”
张凡暗自骇然,这么短的功夫。不仅让一个修仙者毫无反抗之力地陨落,还连血肉和着骨骼一起吞噬。只余下丁点而的碎片。
这般牙口,绝非普通的凶鱼能比拟的。
见识到了这些金色游鱼的恐怖之中,张凡不由暗暗庆幸不已,在早先便察觉出它们的不凡不敢轻忽,否则一个大意落入了包围之中,便是再强的手段,怕是脱层皮是少不了的。
既然水面之下如此凶险,空中怎么也不可能风平浪静的,张凡心中警惧,留心之余却不迟疑,加快速度向着远处极速飞行而去。
此时在这片海域之上,陡然加持在身体上的压力仍在,不过失去了突然性,这也就只能够让他减缓一下速度而已,并不能真正影响他的行动。
就这么向前飞了大致盏茶功夫。一个黑点忽然出现在张凡的眼前,并且随着他的前进,黑点越来越大。渐渐显露出了一个岛屿的巨大轮廓来。
“水之绝域中怎么会有岛屿?”
张凡在空中顿了一下,心中生疑。
这一路行来,他多少对这水之绝域有些了解了,要想通过水域达到彼岸,只有两条路可走,一天上,一海中。
海中就要对付那几乎无穷无尽的金色游鱼,除非对水属神通有特殊的手段,在水里面跑起来连这些鱼儿都追不上,否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条就是走空中一道,此后必然也有空中的危险在等候。
那这个岛屿又是何意?让人歇脚的不成?
要知道这个世界是火灵珠破碎之后生成的,水之绝域更是考验的所在。不应该出现无用的事物才是。
边想着,张凡一边继续前行,不知不觉中,便已非到了岛屿的
空。
从上空望下,这个岛屿倒也不是太大,相当于数百丈方圆而已,呈批圆形状,比较怪异的是,在橱圆轮廓之上,成对称分布着四个啃壁。看起来颇为玄意,不是自然生成。
还不等他继续细看,一道破空之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从先前那个葬身鱼腹的倒霉蛋身上,张凡就知道了此地不仅仅是他一人,不过海域无边,不易遇到而已。
此时再遇到一个也不足为奇。反正只要不是结丹宗师,他就不惧任何人,不过随即他的脸上徒然沉了下来,满是郑重之色。
这破空声不是单独的,在它的身后。无数厉声呼啸而来,仿佛要将整今天地淹没了一般。
少顷,声音的来源也出现在了张凡的面前。
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脚踏利剑一般的法器破开而来,一边极速飞行着,一边还回头张望,脸上的惊恐扭曲便是隔得如此之远,依然清晰可见。
他的身后,大片的黑压压云层铺天盖地地压上,只差不到一丈的距离。就能将其淹没。
若被黑云淹没了,会发生什么就可想而知了,只见中年男子惊叫一声。整个身子上徒然浮现出一抹血色,速度瞬间快上了一线,勉勉强强脱出了黑云的笼罩范围。
看他如此模样,分明是使用了什么保命的秘术,这样的秘术自然不可能持久,中年男子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反而渐渐显出了绝望之态。
恰在此时,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好见得岛屿的上方,张凡浮空而立的身影。
中年男子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口中大声呼喊道:“道兄救命啊!”
边喊着,一边速度不减,飞快地靠近了过来。
张凡对他的呼救不置可否,只是凝神望向了他的身后之处。
那里,大片的黑云也显露出了具体的形状,却是无数只婴儿大小的怪异黑鸟组成。
这些怪鸟一见便小方善类。有着乌鸦般的鸟身。鹰隼似的爪子。众都没最恐怖的是它们的脑袋,却非是鸟首,隐约间似有人头的模样。
它们浑身黑气缠绕仿佛自地狱之中爬出,飞行起来也不是依靠两只翅膀而是不停地有黑气在身后爆开。好似助推一般,每一次黑气爆炸都能将鸟身推进一大段距离。
这种诡异的飞行方式,体现在整个鸟群之中,就显出了别样的怪异了,偌大一片黑云,层层叠叠的,上一负还在末尾的下一刻就会出现在最前端,依次叠进,速度快到了极限。
距离越来越近了,张凡清楚地见的。每一只怪鸟的脸上,都露出了人性化的表情,或贪婪或悔恨、或恐惧或惊喜,不一而足,在这些表情的衬托之下,更显出阴森恐怖的意味。
中年男子的秘术渐渐支撑不下去了,怪鸟与他的距离越拉越近,仿佛是为了食物就在口边了,一众怪鸟忽然张开了人一般的嘴巴,发出了哀鸣似的怪叫,听在耳中,声声凄恻似有无穷的悲哀在其中,让人徒然生出心悸之感。
张凡离得尚远还有如此感觉:更不用说近在咫尺的中年男子了,只见他的脸上惊骇之色愈浓,径直朝着张凡的方向飞来。
边飞着,中年男子一边大声喊道:
“道兄救命。”
“我是神宵字弟子,必有厚报!”
张凡哂然一笑:“神宵宗弟子找我救命,此人看来是吓傻了。小
正待开口说话呢,忽然目光又是一凝,见得中年男子不断接近,口中呼喊不断,目光却闪烁不定,不停的瞥向下方的岛屿处。
“看来他倒也不是傻,是太聪明了。”
张凡嘴角上弯现出了一抹冷笑。他也不是初出道的雏儿了,要是这么容易被人算计,也活不到今天了。
心中对中年男子的打算已然如明镜一般了,身子却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察觉一般,任由其靠近了过来。
到得张凡身并不远处,中年男子眼中忽然现出得意之色,大声喊道:“多谢道兄了,小弟先走一步了。”
本来极速靠近的身子徒然下坠,仿佛下方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将他拽下,瞬间如流星一般坠向了脚下的岛屿处。
这块海域本来就有无形的拉扯之力存在,再加上他有意下坠,叠加在一起下落的速度快到了极致。远远超过了他飞行之速,瞬间与身后的怪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本来如此也是无用,怪鸟自然紧跟而上,他还是逃不掉,可张凡在面前却又是不同了,有了其它的吸引,想来怪鸟当不会对他紧追不舍了吧。
他想得美妙,张凡却也不是泥捏的,这么多年来见惯了险恶之事,又岂会没有防备,只见他冷笑一声,右手徒然压下。
“轰!”的一声,一只半透明的巨掌骤然轰在了海面之上,激起诣天的巨浪,犹如涌泉一般,将中年男子下落的身形一冲而起。
“啊!”
中年男子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消失。代之的是无穷的惊骇,此时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怕是早有准备了,否则又岂会应对如此快法。
这样的海浪对他来说自然算不上什么攻击,但在此时,却比任何攻击都来得致命。
就在他被海浪止住了下坠之势的瞬间,正好见得一抹火红流光从他的身边一闪即逝,如同流星坠地一般撞入了岛屿之中,旋即红光一闪,气息全无了。
“兄
形势与方才他预想的相差不远。一样是一个人留在原地作为诱饵,一人隐身到岛屿之中,不过料想不到的是,作为诱饵的竟然是他本人。
黑压压的云层瞬间覆盖,无数的怪鸟将他包裹得如墨团一般,声声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下方岛屿之中,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内,张凡脚踏着乌巢隔离气息,抬头仰望着上空中年男子的惨况。
本来若是他不起恶心,或许张凡还真的会帮他一把,顺便了解一下这些怪鸟的实力,以及有何特殊之处。
可是既然他不怀好意,那就对不起了,现在一样可以观察清楚,足以获得足够的讯息了。
岛屿的上空,中年男子的惨叫声已然渐渐不闻,就在张凡以为他如先前的那名年轻修士一样,连尸骨都不得全的时候,却见得一斤。比如破麻袋的东西,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砰”的一声,正好撞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鲜血瞬间喷溅了出来,浸透了附近的土壤。
“这是”。
张凡的脸上,蓦然沉凝了起来,随即若有所思地望向了空中的怪
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