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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泛东流     法相仙途txt下载     法相仙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姹女婴儿,怨魂解脱

    业河澎湃汹涌,道道血浪舔抵而出久久不散。丹尽的个喜小必浮现。仿佛要将所有人拉入其中,骨肉消融共血河一体。

    岩浆炽热厚重,层层涌上,一层方凝又一层覆上,层层叠叠步步升高。好似大海狂潮,后浪推前浪。如堤坝阻拦又似山岳崩颓,覆海断流。

    邪祟诡异,一厚重霸道,两道截然相反,又彼此克制的力量,就这么在半空中交汇、湮灭,一时僵持,皆无法奈何得了对方。

    观战众人脸上齐齐露出异色。似这个结果大出了他们的意料。

    别人心中的想法张凡自是不知,他觉得奇怪的地方是,迟疡的血河大法虽然已臻至了某种极高的境界,由污秽腥臭渐至醇厚馨香,显然是把握住了血液的某种本质。

    可无论怎么说,终究是邪秽之气汇聚,凄恻怨恨充斥,怎会在火焰这种一切邪祟的克星面前坚持得如此之久,仿佛没有受到克制一般。

    毕竟对血河大法了解不多,以上种种不过推测,张凡没能得出答案来。不过心中却也不惧,不仅仅不另寻方法,甚至不曾加力,就这么乐见其成,巴不得互耗下去。

    他的岩浆长河乃是借助九火炎龙珠内的无量火源之力凝成的,比起消耗来,不惧任何人,到要看看这迟萏有多少血气可供蒸腾!

    “迟殊小哥哥蛮厉害的嘛!”

    “竟然将血河大法练到了本源心血为引的程度,真走了不得啊了不得!”

    “白姐姐你说呢?”

    银铃般的笑声,忽然自秦州驻地传来,观战诸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战吸引,正看在兴头上呢,让她这一打段,本能地扭头就要怒目而视。脾气暴躁的就待呵斥。

    无论是哪一种,在见得出言之人是谁时,都不由得一缩脖子!摇头的摇头,闭口的闭口,这妖女是惹得的吗?

    说话之人,一声白纱覆体,纱衣轻柔随风拂动,不时帖服在娇躯上。露出妖娆体荐。

    这般美态,加上语笑嫣然,笑靥如花,当真是倾到众生,艳盖群芳。若是旁人有此姿容,不知要不知要迷倒多少人,惹来多少的苍蝇,放在这名白衣赤足的少女身上却是不同,似笑非笑,回眸四顾,竟无敢正视者。

    美貌如是,积威如此,不是惜若这小妖女又是何人。

    言语之间,虽未作势,声音却远远传出,人人听得,皆如在耳旁。

    心思灵动者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个小妖女话里话外无不在点出迟殊的底细,显然是站在那个张凡的一边。

    这般佳人,虽然自量不敢妄想,但不少人心中还是难免龌龊,见得如此不由得暗想,两人是不是有上一眼还是怎么地?不然这妖女向来是不顾别人死活的,见别人拼命她恨不得鼓掌,怎会如此好心?

    站在惜若身边的诸位到是不如何惧她,闻言无比若有深意地望着她如稚女般娇俏的脸庞,显然对她的反常举动也很是好奇。

    惜若对集中到她身上的视线若无所觉,只是笑容不改地望向不远处的白依依,好像非要个答案不可。

    神识震动金铃,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能赢!”

    言简意核,换做旁人这般说话。那是不服不满,放在白依依的导上。却是分外的给面子了,以其清冷的性子,这段时间以来,不知多少人没有听得她一言半语,现在能给出一句点评,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这张凡与两女地什么关系?

    几乎在所有人的心中,一个疑惑同时浮出,只听说他们曾对阵一次平分秋色而已,怎么看上去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岩浆与血河,如一条锁链将张凡与迟殊相连,至于这条锁链是缚住自己,还是绑住对方,那就要看双方的手段了。

    两人正在酣战,惜若的声音却已传来,都是七窍玲珑心的人物,哪里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张凡微微一笑,心想惜若这小妖女居然这么好心,倒是难得了,同时也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血液,是人体的本源,是一切生命精华的承载,至少在化神之前,确是如此。

    血河大法之所以说是魔道功法,乃是因为它是采取残酷的手段。提取生灵的鲜血,捕捉那一瞬间的痛苦、怨恨,凝结成无边的邪恶污秽。

    这样一来,固然威力无边,却多少会受到火焰之类天生不惧邪祟的法术克制。

    为了避免此点缺陷,迟伤以本命精血作为核心与引子,再吸收无边邪秽来凝成了这条血河,这样一来。这条血河在一定意义上来将,是他的本命精血化生,人本身的精血至纯真,何来邪祟污秽可言,自然将火焰米明等正大法术的京制愕…川最小。

    若非如此,他也无法完好无缺地杀死卓豪,毕竟卓豪也是难得的火属修士,并不惧他的魔道功法。

    明白了这一点后,张凡顿时明白了这般做法的利弊所在了。

    在遇到不强于他的修士时,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不受正大法术的克制,也就不容易因某种功法或宝物,而受限过大,发挥不出正常的实力。

    可这样做也有一个缺陷,若是对手实力更胜于他,那么就不需要真正伤及他的本体,只要将整条血河一击覆灭,那他由于精血耗尽,也必然同时死亡,绝无幸免的道理。

    那样的手段,张凡暂时做不到。但如果这样相持下去,却也可以达到同样的目标。

    九火炎龙珠中内蕴无量火源,根本不惧消耗,可以一点一滴地将整条血河蒸腾,自然也将迟疡的所有本命精血消耗,从而将其致之死地。

    惜若的话语,不仅让张凡恍然大悟,同时也让迟萏眉头紧皱,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当日以血河大法对阵卓豪之时,不过片刻便将他的发出的火焰法术尽数湮灭,从而污秽法器伤及本体,将其灭杀的。

    到得今日,用同样的手段,不仅没有能湮灭对方的法术,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的血河却有渐渐消耗之感。

    在看对方轻松自如的模样,火源之力似乎无穷无尽,让他如何不心中担忧,再听闻得惜若爆出他的底子后。更加不敢耽搁,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抢先变招。

    “血莲花开,姹女婴儿,叱!”

    奔涌不息的血河,随着迟殊的法诀猛地一停滞,仿佛凝固了一般,不过顷刻,忽然剧烈地波动了起来。一朵朵血色莲花破开波浪浮出,微微摇曳间次第绽放,将整条血腥河道演染得如月色下的荷塘一般,优雅而清幽。

    血色荡漾,莲蓬之上声声爆鸣。随即一个个血红色的半透明虚影浮现。姹女翩翩起舞,婴儿翻滚啼哭,皆动人心魄,勾人神魂。

    “姹女婴儿?”

    “我看是孤魂野鬼才是!”

    张凡冷哼一声,将体内隐隐被勾动的气血稳住,旋即一手成剑指。豁然回收点在了眉心之处。

    ”

    厉啸声声,三道如普通婴儿大小的黑影,自他的眉心窜出,速度极快。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地一闪而逝。不需张凡特意指挥,便自发地扑向了血河之上的姹女婴儿。

    “贪、嗔、痴。”三大魔婴。本就是秉持天地至阴之气,借人身三大魔念化生而出的,自不惧怕它姹女婴儿小小的魅惑,更是将其视作美餐一般。

    三个魔婴现出的时候,所有见的的人齐齐怔住,不想张凡这个一见便知是专修火属的修士,竟然还兼习了魔道功法!而且观其声势,竟似还不弱的样子。

    这点迟萏的体会要更深一些,那些姹女婴儿,其实是捕捉自死于他手中的修士,在临死之前受尽痛苦的意念,汇集血气而生,最是能动人

    。

    不想对方竟有魔婴这种仿佛专门为其准备的克制之法,就在魔婴现世。他惊诧之余还来不及应对的时候。无数的姹女婴儿便被它们一穿而过。仿佛什么核心的东西消散了一般。瞬息之间重新化为血水融入血河

    。

    无论是虚实转换,避入血河。皆是无用,三斤。魔婴好像百无禁忌,无论那些姹女婴儿们如何作为,只是简单地一穿便算是完事了。

    无数的血红身影,三个黑色婴儿,初看起来双方看起来是如此的不相称,片刻之后再看,却更是突兀。

    血红身影竟一个全无,只余下三个魔婴略带茫然地四顾着,还拟人一般地不时打着饱嗝,好像吃得很饱。

    随着姹女婴儿的尽数湮灭,血红的上方忽然一阵阵的扭曲,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个虚影悬浮,或老或少,有男有女,片刻啼哭,刹那欢颜,竟似众生百态齐全。

    少顷,虚影一经凝实,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尽数不见,只余下无尽的痛苦,凄恻,声声无形的嚎哭直接震动灵魂,使闻着心中酸涩。几欲随之落泪。

    股清风徐来,一众虚影如青烟一般,随之四散,再无痕迹。

    隐隐地,张凡似曾见得,他们在消散之前。无边痛苦导致的扭曲容颜之上,竟有了丝丝解脱之色。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莲花度厄,在劫难逃

    清风,吹散了虚影,拂共了怨恨。却未曾带老汰练脸卜心

    血莲花开,姹女婴儿。

    姹女有天女之舞,魅惑之姿容;婴儿的勾魂之啼,夺魄之嚎哭,都未来得及出现,便被三个魔婴吞噬一空。从头到尾都没能体现出真正的威能。

    数十姹女婴儿,乃是迟伤苦心孤诣。屠杀数万凡人,数百修仙之人。残酷折磨,用心培养,方才成就,仗之横行一时。

    不想今日,却在转瞬间毁于一旦。让他如何不心中滴血,怒火中烧?

    张凡自不顾对方有多么的惋惜与不甘,只是在心中暗暗可惜,三个魔婴毕竟时日尚短,也没能好好培养,否则的话先前趁胜追击说不定便能一鼓而下了。

    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凡旋即不想,只是手中一扬,一道金白两色交织的光华从手中电射而出,到得空中,忽地弥散开了,化作一遮天蔽日的补天大网,对着挺身矗立在血色莲台之上的迟殊当头罩下。

    若是其被网罗限制住,下面的手段自是接连而来,不过迟殊好大的名声,自不是白得的,只见他面对铺天盖地的补天网,不闪不避,只是冷笑声声,任由其罩落。

    金白光华闪烁,否见不得迟萏的身影,张凡的脸上却不曾现出丝毫喜色,这般情况,任谁也知道其中必有问题,只是不知对方有何手段

    !

    转瞬之间,补天网收缩至一人大小时,一声低吟从中传出:

    “莲花度厄,化身千万。”

    “开!”

    补夭网内,骤然一空,整个网兜塌陷下去,包裹出了一个花骨朵儿的形状。

    张凡面色一沉,神识蓦然而动。在整个血河之中横扫而过,旋即目光一凝,集中到了一朵正缓缓绽放的血莲之上。

    花瓣之内,莲蓬之上,一个血衣邪媚男子正矗立其上,纤长惨白的手指前伸着,如探琵琶一般轮转拨动不休,丝丝劲风随着他的动作压到了血河之上,重于泰山一般,顿时激起诣天巨浪,如墙一般的血红浪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携着无边巨力轰然压下。

    真正让张凡在意的是对方的那手替代之术,至于这般血浪,他还不放在眼中,只是双手掐了个法诀,归于胸前,一凝!

    顷刻间,一声乌啼响彻,燃火双翼包裹,他的整个身形消失不见。只有一团金红火光,视诣天血浪如无物,一穿而过也不停息,瞬间一个闪烁,出现到了迟殊的面前。

    烈烈燃爆之声响起,张凡刚刚在血莲之前现出身形,低沉吟唱再现,不过转瞬,眼前又只余下一大半枯萎,仿佛耗尽了所有生命能力的血

    花

    “张丹,我承认你厉害,不过那又如何?”

    “你能奈我何?”

    “卓豪是死在我迟殊的手下,凭你?永远也报不了仇!”

    “哈哈哈

    咨意狂笑之声传来,瞬间响彻整个血河,忽东忽西,顷刻南北,转瞬上下,倏忽左右,似随波逐流,又如腾云驾雾,声声入耳,又不得把握其行踪,仿佛天旋地转,整今天地都是自己的敌人一般。

    “好,好法术。”

    张凡微一闭眼,旋即睁开,淡然赞了一声,接着道:“不过有法就有破,迟萏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这般言语,并非什么攻心之术。他也不需要如此,而是真正的看出了这法术的破绽来。

    这手莲花替身术确实了得,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与他的万载流臆替代之术相媲美了。不过区区血莲又如何能与万载流燎相比,这斤小法术乃是血河为本,其限制之处,一经施展,就再不能瞒过张帆的眼睛了。

    这样的法术,第一次施展出来自然效果奇好,便是张凡多见奇术。也不得不赞声“好”可若想一招鲜吃遍天,自以为仗之不死,那就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话毕,张凡也不多说,只是心中动念,奇物志离手浮起,光华闪动。页面翻开。

    “稀唰明

    翻动之际极快、极重,连续九道翻动的声浪爆开,轰鸣阵阵,激流缺份暴烈,雷霆少些厚重,霎时间,这独特的呼啸之声充塞天地。

    九页翻过,好似瞬间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奇物志无力落下,与此同时。九道寒光腾起,顷刻间化作九条巨大的寒甥现出身形。

    万载玄冰凝躯,声声龙吟震天。昂首探爪间,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仿佛是真的上古妖兽重现世间。

    略略展露了身姿,九条寒甥旋即掉头向下,破开血浪瞬间没入到了深不见底的血河之中。

    甫一入内,犹可见愕晶莹龙尾摇曳,血河之底便轰鸣震动连连,好似无垠大海之下,有火山爆发一般。整个血河世界震颤不已,恍若瞬息

    覆。

    不知不觉中,寒气、冰霜,无由而现,举目望去,整个血河区域。蒙上了一层冷色,更有片片冰凝在血河之中浮现,随着波涛滚滚互相撞击不止,汇成一曲纷乱嘈杂的乐章。

    声音越来越多,大块的寒冰偶见,以张凡的脚下为中心,一抹寒光乍现,化作一道冰环飞速扩散圆诬最薪直节,语至腼曰肌肌口

    封百里。

    九条寒甥合力爆发,一击之下。不让霍老夫人当日风采。

    所有的血色莲花冰封,或含苞或绽放,或枯萎或繁盛,尽数凝结化为永恒,更有七层以上的血河凝冰不动,有浪头数丈,有漩涡流转,有起伏不定,有水波不兴,一概定格固化,顿成大河冰雕。

    这般冰封,不过暂时,厚厚寒冰之下,依然有血浪澎湃汹涌,早晚必能破冰而出,再现峥嵘。

    不过便是如此,也已足够

    数十丈外,一直若隐若现不显真身的迟伤,也被冰封在一半开的血莲之中,满脸错愕惊慌,不敢置信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情况,要比这血河莲花好的多。至少能见得眼珠子转动、表情变化,如此,也将他的心中所思所想,展露无疑。

    由不得他不愕然,今日张凡带给他的意外太多了,恐怖烈焰,魔道功法,还有这可怕的寒冰,其寒意之盛更是隐隐超出了筑基修士的手段。此人简直如深不可测的大海一般,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翻出怎样的底牌来。

    与他月一想法的还有观战的一众修士,无论雍、凉两州还是秦州修士,无不面色凝重,对张凡其人刮目相看。

    火焰方面的强大实力并不足为怪,若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他又如何在鸾翔凤集的年轻一代俊杰之中脱颖而出,又如何敢如此大咧咧地挑战血河迟萏?

    真正让众人心惊的是他的手段多样,不论是先前的魔婴,还是现在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激发,竟能瞬间释放出如此大威能的寒冰,各个不同且都威力惊人,而且这些也未必便是他的最后手段,若真个对敌,不仅防不胜防而且无法针对性的应对,下场未必便比迟疡来得好了。

    此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迟萏已经有些黔驴技穷,怕是难逃公道了。

    张凡身为与其对阵之人,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好不容易将其限制住了,便不打算再让他跑了。

    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瞬间吸进了身边所有的灵气一般,一个无形的空洞乍现,周遭的空气猛然回流,气浪对撞,肉眼可见的波纹散开,更有砰然爆鸣之声不绝于耳。

    手中一圈,好似要将所有的波纹归拢一般,五指张开屈伸,遥遥正对这冰封之中的迟萏,同时手臂上微微颤动,声声轻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窜飞出去一般。

    迟萏虽然被冰封在血莲之中。但毕竟是筑基后期的大修士,又岂是这么容易便束手就擒的,见得张凡动作。他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随即血色光华大作,条条如利剑一般穿透寒冰,在冰面上破开密密麻麻无数的口子。

    “轰”的一声,人影闪动,迟萏破冰而出,第一个动作却不是攻击或是怒骂,反而仓促后退趋避,踏步之间,脚下冰层开裂,露出血河激流涌动。

    边后退之势不止,一边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海量的血液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冲至丈许高度。

    “凝血大手印,起!”

    手掌乍握拳还推出,印诀手势变化多端,最终化作无数残影轰击在了血泉之上。

    受此一击,血泉轰然散开,无数的血液却不下落,反凝在一个个掌印之上,层层叠叠汇聚,朦朦驰胧凝合,一个血色凝碧的巨大手印浮现。旋即带起漫天呼啸,豁然轰出。

    击出这势凝血大手印的迟伤,不仅不曾停留,仿佛还从此借得力量了一般,倒退之势愈速,不过瞬息。退身里许。

    暂时退开一定的范围,迟伤的心中,方才泛出了一丝苦涩之意,这式凝血大手印本是他杀戮无算的大威力法诀,如今用出来,却仅仅是为了阻敌逃命,若说他心中没有不甘,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连番意外挫折,已然损了他的心气,在对方层出不穷好似个个克制自己的神通之下,心中早已无求胜之念,想的只是快速躲避,然后呼得同门好友一同掩杀,最好能趁着秦州方面离得尚远救援不及,将此獠灭杀于此,方才解其心头之恨,至于往下的事情,是否会演变至混战,却管不得那么许多了。

    迟鸠的这番想法若在片刻之前,怕是无人能信,一向意气风发手段残酷的迟大修士,也有如此气短的时候。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到证明了他的想法无错。

    就在迟殊自以为有凝血大手印阻挡。已然是退到了安全的距离,正要开口呼唤同门呢,情况却是突变。

    眼见凝血大手印出现,迟琰狼狈而逃,张凡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或是焦急之类的表情,反而满是讥诣之色,此人心志被夺,计穷力竭。正是一举除去的时候,想跑?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直前伸着的手掌仿佛聚够了灵力,猛地一凝,旋即一个红光流转的半透明大擒拿手现出,毫不避让地径直轰出,丝毫不顾及挡在身前的凝血大手印。

    两只巨掌交击,先是一凝滞。随即一声轰鸣,开山裂石一般,震得下方冰层寸烈,四面碧血夹杂这暴乱的灵气四溅而出,尖啸声声击在左右冰雕之上,洱刁山个个半截手指大小的窟窿眼儿。如此巨力轰击,两只巨掌虽都是大神通凝成,但毕竟不是实体,当即双双崩散,在交击的中心处,豁然现出了一个真空大洞来,同时震荡余波扩散,远远辐射开来,卷起冰凌碎屑,最远处竟至千丈开外,零星散落到观战者的脚下。

    击之威竟至于斯!

    众人相顾骇然,迟萏的凝血大手印闻名遐迩,乃是有名的大神通。可惜非专修血河大法之人无法修习,不想张凡竟能以类似的手印神通与其平分秋色,而且看起来似乎还要更强一些,毕竟不需要借助血河

    力。

    就在观战众人面面相觑的同时,张凡与迟疡两人,也隔着真空洞眼。在无两个巨掌遮蔽的情况之下,遥遥对望了一眼,旋即表情各异,神色不同。

    迟殊先是错愕。不想自己的凝血大手印竟连阻拦一息的时间都没能做到,不由得往交击之处望了一眼。就这一眼,便让他神色大变,惊骇欲绝。

    张凡满脸冷笑讥诣不出他的意糕;真正让其色变的是紧随在巨掌之后。从真空大洞中飞速穿出的一点阴阳光华。

    电光火石之间,阴阳光华极速近前,现出了真容,却是一个两相勾连的环圈状灵器。

    迟鸠的脸上刚刚露出惊骇之色。还不及应对,乾坤圈已然当头罩下。阳环骤缩禁锢,阴环震颤轻鸣,瞬间死亡的阴影将其笼罩。

    ”

    迟殊怪所一声,旋即右手屈指以指节处在胸口连击数下,用力是如此之大,声声闷响若敲击皮鼓一般。

    随着他这般动作,一口精血逼出,喷洒出来化作血雾。

    生死关头,迟殊的潜能仿佛都被逼出,手掌挥舞一个个复杂的手印瞬间结出,融入到精血气雾之中。旋即大喝一声:

    “血河,归!”

    “轰”的一声,整条滴天血河消失不见,便是那弥天一般,将云层尽染的血红色泽,也随之消失不见。

    血河也并非真的消失,而是缩小了无数倍,仿佛一条丝绦一般缠绕了迟殊的身上,隐隐抗拒这乾坤圈的束缚。

    “化!”

    迟殊手上一指,点在了血河丝绦之上,霎时间血光大作恍若血海降临一般,旋即倒卷全身,凝成了一件血色法衣,乍看之下水光粼粼。好似微缩的长江大河、无量深海一般,隐现波涛!

    当真千钧一发,他刚刚做完这些。血衣草体,防护周身,神情稍稍安定,乾坤圈便已缩到极处,攻势当即展开。

    阳环骤缩红光大作,箍到血衣之上,却如陷入了棉花中一般,深深四痕现出,越是往内压力越是巨大。到得后来,渐至再不得入,反有隐隐力量向外推出。

    诡异的是,以阳环陷入的深度来看。当足以将迟疡切为两半才是,可观其模样似无所觉,仿佛那深深陷入的四痕不曾存在一般。

    阳环如此,阴环也未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在阳环收缩的同时,阴环颤鸣声声。专攻神魂识藏的波纹密集连绵。隐隐相交扩散,一时间阴环之内的整个空间仿佛要被无数的波纹切得粉碎一般。

    别说迟殊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哪怕是大圆满、假丹,受此一击也不可能全无影响,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偏偏任由阴环震动了极处,专攻神魂的无形之音交叉汇聚到极限,甚至发出人耳可闻的实质响动了。身处其中心之处,全盘接下这般强力攻击的迟萏,却不过略一皱眉旋即无事,只有那如薄膜一般的血衣,泛出阵阵波纹,恰似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这件由血河凝成,寄托了迟萏最后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的血衣,确实不凡,将乾坤圈的所有威能尽数无视,观其效果,怕是再强上一倍,也是无可奈何于它。

    交战至此时,也只有在这件血衣与乾坤圈的对比之上,迟殊占到了上风,这难得的战果却没有给他的脸上带来一丝的喜色,反而眉头紧皱,黯然绝望之色渐渐浮起。

    乾坤圈虽然威力不俗,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件灵器在这时候被用出,不过是暂时困住他而已,真正的能将他灭杀的攻击,怕是还在那道急冲而来的身形之中酝酿。

    最糟糕的是,明知如此,一时间之间他竟挣之不脱!

    这乾坤圈的威能虽然被血衣克尽。可也完成了它的任务,在其束缚之下,以迟萏的筑基后期修为,并非不能挣脱,但那也绝非一时半会

    这点时间在平时看来,不过是眨眨眼望望天,略一分神便过,但在此时,却是生与死的距离。

    刹那间隔,张凡身影如电,蓦然而至。

    整今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地面的阴影扩散,渐成一直两翼大张。昂首挺胸,三足虚立的上古妖禽之相。

    相,三足金乌。

    酣战到此时,张凡终于第一次全力激发出法相,做最强一击。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好头颅斫斧,快意恩仇不负!

    诣夭巨浪般的恐怖专息,从张几并不高大的身躯中疯啡一肚而出。瞬间将眼前的血色淹没。

    身子震动,衣袍蓬开,一只手掌。屈指成爪,缓缓探出。

    身后的三足金乌法相,也做着同样的动作,一乌爪一人手,渐至要合。

    在那一刹那,重合之爪顿了一顿,随即豁然爆发了出来。

    金乌神爪,漫天呼啸,轰然而出。

    红黑火焰为里,凝成如真指爪;璀璨金焰为表,燃出寂灭之光。

    无论是正对神爪,面露绝望的迟殊,还是观战的双方诸人,在这一刹那,眼中尽被金乌神爪填满,好像整今天地,只有此一物真实,其他一切,皆为虚妄。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精气神汇聚到顶点,自然产生的一种吸附之力。

    迟殊身处血衣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身形束缚,欲振乏力,明知此击必然惊天动地,却连趋避一二都做不到,心中的绝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内心更满是苦涩,早知如此,柚说什么也不会出手。或许缩头乌龟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电光火石之间,气势攀升至顶点,金乌神爪轰然落下,破入了血衣的前胸之处。

    甫一接触,便是在乾坤圈全力攻击之下,也不过隐现波澜的血衣,骤然剧烈波动,现出内里波涛汹涌,洗若无穷无尽,与满是火焰的神爪抗衡着。

    金乌神爪一点点没入,遍布的火焰不停舔出,大量血雾蒸腾,霎时间血雾弥散,不知凡几。

    薄薄一层血衣,若真是外表看上去那般模样,便是尽数蒸腾,也形不成这样规模的血雾来,可在金乌神爪的恐怖压力之下,血衣不住地波动着,大量的血水前仆后继,仿佛前方另有一个断层,连接向无尽血河。血河不干涸,就永无尽头一般。

    乍看起来的势均力敌,却没能使任何人对迟殊即将到来的命运产生任何一点怀疑,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随着神爪渐渐没入,仿佛一把利刃捅入了心间,他的脸上骤然扭曲。好似有无尽的痛苦爆发。

    随即,甚至没能拖延过哪怕一瞬间的功夫,迟萏面容大变。

    邪据不辨男女的容颜,向来是他的招牌,一头血红发色,更是血河大法的标志,此时在金乌神爪的赫赫神感之下,却如娇柔女子遇到强蛮壮汉,顿露颓势。

    娇嫩的皮肤如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水分,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来,丝丝皱纹渐渐爬出;血红艳丽的发色,从发梢开始,寸寸灰白干枯,缓缓蔓延而上,这片刻功夫,已至半途。

    童颜化鸡皮,秀发成枯草,片刻之前的娇艳容颜,恍若刹那芳华,转瞬不见。

    这一瞬间的变化是如此的明显,不曾逃过任何一人的眼睛。

    “原来如此。”

    众人马上明白了过来,这血衣终究是血河所化,如先前惜若所言,乃是迟殊的一身精血寄托。如今在金乌神爪的恐怖破坏力下,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几乎将其生命力消耗殆尽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哪怕是最终也不曾破开血河,也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远处的观战者都清楚见得,近在咫尺的张凡又怎会忽略,深吸了一口气加力催动火焰,就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迟疡的精血燃尽,彻底将其灭杀。

    果不其然,神爪一寸寸地破入,血衣一波波地抵抗,迟殊愈发显的苍老了,上一刻还人近中年,此时却如毫叁老人了,不过便是如此,也无法阻得分毫,眼见着一股凌厉、一抹寒意,渐渐靠近胸前,仿佛随时可能一冲而入,焚尽五脏一般。

    最后的侥幸破灭,层层叠叠的皱纹堆积颤动着,最终在迟萏的脸上化作了无限的绝望之色。

    若是正常发展,这样的神色将伴着他直到永远安眠,不料就在张凡催动火焰加速燃烧之际,他昏黄的双眼之中忽然闪过一抹光亮,喜色难掩。几乎要放出毫芒来,恰似溺水濒死之人,捉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般神色,当即引起了张凡的警觉。隐约间感觉秦州驻地处似有人声嘈杂,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旋即杂乱无章的破空声忽然自身后传来。十来件法器携着各类法术,轰然闯入了他的神识范围之中。

    张凡心中一沉,不需回头,便知身后的动静,必然是迟伤的同门好友之类的,眼见他支撑不住了。出来助拳来了。

    此时毕竟是三州大战,秦州方面的人马自然也不会坐视,先前的响动当是他们腾空而起,急赶而来。

    虽然距离比雍、凉两州一方稍远些,却也是转瞬可至,若是放弃将迟萏的击杀的机,油身而盘,当有与秦州修十汇合的机会,那样的话自执嘎”他们追杀。

    但是,自己真的能放过这个机会吗?一个抉择,已然摆在了他的面

    。

    这个迟萏经此一事,必然惊弓之鸟。再想杀他,难如登天!

    抹寒芒闪现,张凡的心中瞬间有了决定,手中去势不改,火焰骤然爆发,不再局限从金乌神爪破开的空洞中涌入,而是将迟殊整个人包裹在其中,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尽是烈焰。好似不将其彻底椅干誓不罢休一般。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错失了躲避的机会,在远处众人的惊呼声中,数十道光华尽数袭来,离他的后背仅仅三尺的距离。

    张凡神色不动,目光灼灼始终不曾离开过迟殊的上下,只是心中动念。一个黑色光罩蓦然腾起,将其全身包裹。

    “轰”。

    十来件法器,各类法术,毫无保留地尽数轰击在光罩之上,法器呼啸。各色光华闪现,一时间张凡整个人都被淹没其中,恍若怒海中一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见状,身后偷袭之人的脸上,齐齐现出了喜色,相对的,急赶慢赶还没近前的秦州诸人,则满是愤怒与诧异。

    愤怒对方不守规矩,诧异张凡怎么如此不智,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危险,为何不曾躲避,难道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众人之中,也只有惜若怔了一怔,旋即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抿嘴而笑。同时回望了驻地一眼,尤其在其中一个若隐若现的华丽帐篷上顿了一下。

    她的异状并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众人的心神全部集中到了那个爆鸣声声,烟尘弥漫的所在。

    待得尘埃落定,一个黑色的光罩闪烁着,重新出现到了众人的面前。

    错愕!同样的表情,瞬间在所有人的脸上浮现了出来。

    十来名筑基高手的全力一击。竟然奈何不得那个光罩,这是什么东西?旋即又将目光投向了光罩之中依然屹立不倒的身影,心中情绪复杂

    极。

    此人的攻击盛猛无涛众人是亲眼见得的,现在看来,他的防御简直比乌龟壳还强,十余名筑基高手啊!便是假丹修士,也未必敢就这么硬受一击吧!

    若说观战之人只是震惊,身后那些出手之人却是骇然了,眼望着前方恍若水波不兴的黑色光照,心中不由得陡然生出蛛螃撼大树之感,隐约觉得,这次出手帕是冲动了。

    外边众人的感受,张凡自是不知道。黑色光草给他争取的数息时间。却已足够让他完成想做的事了。

    霎时间,红光大作,火焰陡然窜高了十丈,熊熊烈焰仿佛连空气一起燃烧,剧烈的爆鸣之声不绝于耳,更有声声惨呼从焰心处传出。

    若是片玄之前,迟殊还是个毫量老人的话,此时看来,却已不类人形了,皮肤、血肉、毛发尽数干瘪枯黄四陷,总之所有的精粹尽数不见。便是连支撑的骨骼,也隐隐有摧折之声,仿佛便是站立,也不能承担。

    血衣之中,更是隐隐传出空间撕裂的响动,似那血河终有边界,此时已是极限。

    此时三息已过,光罩一阵晃动,似要湮灭,张凡眼中寒芒一闪,却是不管不顾,只是神色一凝,做出了最后一击。

    金乌神爪徒然爆裂,无量的火源之力崩散开来,化作一环浩大的冲击波纹,撕裂一切。

    如裂帛似雷鸣,连绵空间嘶裂之声传来,整件血衣轰然散开,露出本来面目再化血河丝绦环绕,一片血红之中,以“苍老”二字都无法形容的人形,趴伏再地,再无任何防护地曝露到了他的身前。

    与此同时,偌大缸河,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轰然散开,在即将如泄洪一般流遍四方之际,一层金红色的火焰瞬间在其幕面浮起,片玄燃尽。化作大片的血雾弥散开来,遮蔽了所有的目光。

    周身火焰燃烧到极处,张凡踏步而出,迈入了血河之中。

    他的背影刚刚消失,便见大片的血雾如***了一般剧烈地翻滚开来。仿佛一只饥饿的巨兽,要将内里的一切吞噬。

    先前偷袭的十名筑基修士,急赶而来的秦州高手,见得如此情况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片刻停滞,忽地一个斗大的东西破出血雾飞起,白苍苍的杂毛甩动。翻滚了数圈又重新无力落下。

    正是:大好头颅所斧,快意恩仇不负!

第一百八十四章 纵酒狂歌

    在着人头抛起,看着它颓然落人的脸卜不由得珊经,杂的神巴

    个筑基后期的大修士,就这么在众人的面前轻易陨落,而且还是被枭首这种最耻辱的死法,眼见这一切发生,一股寒意无由泛起。

    尤其是雍、凉两州修士,望向血雾之中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目先,中竟有些畏缩不敢正视,仿佛那般遭遇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血雾一阵剧烈翻滚,一个人影从中踏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狂风,适时而来,吹散了血雾,也扬起了他满头的乌发,比若饱食的雄狮,抖着鬃毛咆哮,看上去狂放而张扬。

    个火红的大葫芦高举着,如鲜血一般红艳的酒液倾泻而出,灌入了他的口中。

    浓烈的酒香四溢,传到了每个人的面前,却不曾引得丝毫的关注,所有人的目光下移,集中到了他那只低垂腿侧的手上。

    个苍白头颅,被拽着乱麻一般的发丝提着,随着他的步子左右摇动。随着狂风前后甩开,偶尔打在来人的大腿上,发出“啪啪啪”的

    “痛快!”

    红葫芦向后一抛,张凡旁若无人高呼一声,同时手上一扬,那已然看不出样貌的头颅翻滚这抛起,到了顶点正要下落,只见一道黑影从上方一闪即逝,叼着头颅上稀疏的毛发。向着远处高飞而去。

    定睛望去,却是一只孩童大小的火鸦!

    张凡伸手在口边一抹,只觉得血气上涌,整个人仿佛要***了一般。到得此时,他终于明白师中天口中的“人头做酒杯,饮尽仇椎血”是怎样的豪情,如何的痛快了!

    “嗯?”

    仿佛到了现在,他才感觉到了集中在他的身上的目光,蓦然抬头,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

    随即一凝,瞬间聚焦到了一男一女,两名修士的身上。

    眼前被其目光扫过的十来人,正是先前在背后偷袭他的雍、凉修士。其中多是血魔宗的弟子,想来当是迟伤的同门,仅有两人人例外,正是厉巩和司徒雅。

    司徒雅站的比较靠后,在众人的遮蔽之下,几乎便被张凡漏了过去。

    厉巩则不同,不仅位置极其靠前。而且手中的药铲状法器光华闪烁。灵气波动不止。显然刚刚御使过。

    发现张凡的动作,厉巩目光闪烁。没来由一阵心慌,身子一缩,不着痕迹地隐到了一名血魔宗的弟子身后。

    “哈哈哈好,太好了!”张凡忽然狂笑出声,杀气腾腾的话语远远传出,“真是饮不尽的杯中酒,杀不完的仇人头。”

    “你们,一起上吧!”

    随即一声长啸。无形的波纹从口中扩散而出,比若山河震荡,闻者神魂如风中扶柳摇曳。

    这般举动,好似巨石落水,顿时激起阵阵波涛。

    雍、凉两州修士悚然而惊,心想在己方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张凡竟还要悍然出手不成?

    秦州修士则惊疑一声愕然止步,停在了百丈开外的地方。

    张凡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先前狂言怕是有一半以上是对着他们秦州修士说的,看他的样子,竟似要独自对付这十来名筑基修士,既已如此表示,若还上前,就是对强者的不尊重。

    他自现身以来,连杀十二人,其中虽强弱不一,但已经足以展现他的实力了。

    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会重视一个弱者的意见,早就一拥而上,展开混战了,只是心中未免存疑,对面的毕竟是十来个筑基修士,他区区一人,能行吗?

    众人或错愕或惊疑,都不曾影响到张凡的行动,只见他身子一动,蓦然化作一动烈焰长虹冲出,一只手掌前伸正对这厉巩的所在轰出,竟视挡在对方身前的血魔宗修士如无物。

    那是名年纪轻轻的筑基初期修士,虽然严阵以待,但怎么也没想到张凡会招呼都不打地第一个就向他出手,血光腾起匆忙应对之际,眼中余光却见的厉巩偷偷摸摸地一闪,从他的背后逃开。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年轻修士顿时心中大恨,却连喝骂一句的空陈都没有,一只手掌已然印在了护身血光之上。

    “轰隆隆”

    霎时间,风云变色,电光闪烁,三道手腕粗细的雷柱从天际轰落。

    “什么?”

    年轻修士愕然,竟然是……

    “神宵谕令!”

    雷光闪现之时,早有人惊呼出声。

    “他哪来的神宵谕令?”年轻修士心中刚刚泛起疑问,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的血光并不如迟殊一般,与自身精血祭炼一体,自然邪祟污秽,最是惧怕雷霆之类的正大破灭之力。护体血光顿时洞穿,手掌从中探入。轻飘飘地印到了他的胸口。

    “啊!”

    声惨呼,人形火柱,稍稍挣扎。便被烧成了焦炭。

    “第一个!”张凡心中默念。

    如此雷霆般的手段,当即震惊全场。

    此时剩下的十名雍、凉两州修士哪里还顾得上那些隐隐掠阵的秦州修士,纷纷散开,手中法器、灵符绽放光华,一个个神通之术成形,好似在下一刻就要齐齐轰下,将胆敢藐视他们的狂徒灭杀。

    恰在此时,张凡目光闪烁,扫视一眼,看了一下他们的站位,随即嘴角翘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浮现。

    视即将到来的毁灭性打击如无物,张凡手掌平伸,骤然压下。

    随着他的动作,大量灵气汇聚。凝成一只半透明的巨掌,也不停顿,径直轰在了地面上。

    先天一气大擒拿,先前与凝血大手印对阵之时已经施展过一次了,此时周围之人多是迟殊的师兄弟,当然知道凝血大手印有多恐怖,从中也多少可以判断出它的威力来,又如何敢怠慢,当即凝神应对。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没有洞彻天地的巨响,没有山崩地陷的震动,一声沉闷的响动传出。旋即归于平静,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怎么?”

    众人心中一愣,却听闻身后一阵响动,土石纷飞,连先拼死于张几杀死的十具尸体同时被震飞到了半空中。

    敢情先前那一式,竟是隔山打牛地将力量传递过去,不过”

    这有何用?

    众人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释。虽然到了那时,他们怕是更想永远都不曾知晓。

第一百八十五章 牵魂引魄,荡尽仇寇

    论出井天与大擒拿。震苫不远外的十石和尸体。众旺一双生在瞬息之间,面前众人攻击的动作不过做了一半,眼中刚刚露出了错愕之色。

    张凡眉头一挑,略一作势,一个庞大的阴影浮现,全身衣袍无风自动,烈烈做声。

    霎时间,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方圆丈许的地面之上,飞沙走石烟尘滚滚,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酝酿。

    隐隐包围的众人同时神色一凝。先前与迟疡对阵之时,张凡法相灵诀的恐怖威力展露无疑,让他们如何敢怠慢?顿时抛开所有杂念,一边急催法器、神通,一边凝神聚气,准备全力应对接下来的打击。

    不想,他们等来的不是威猛无涛的攻击,而是一声恍如梦幻般的轻

    :

    “牵魂引魄,人生一梦!”

    烟尘遮盖之下,一个身影立身其中,双手交叉十指颤动,仿佛在牵引着什么。

    “牵丝,起!”

    声低喝,梦幻终成泡影,肃杀之气骤现。

    十道亮白色的光华蓦然浮现,比若一条无形的丝线,一端连在张凡的身上,一端却接到了十具尸首之上,这些丝线出现得是如此的突兀。好似本来就在那里,不过此时方才现出。

    在亮白丝线现出的同时,十具尸体徒然颤动了一下,仿佛从沉睡中复苏了过来,最好法器最强神通瞬间施展,冲着离得最近的修士骤然轰出。

    顷匆之间,漫天尽是呼啸之声。

    众修士注意力皆被张凡先前的举动吸引,何曾注意过身后几具死尸的动向,此时察觉出不妙,却是乙经来不及了。

    诸般法器,五行神通,皆已临身。

    反应快的勉强能狼狈闪躲,匆忙应对,反应慢的就只能硬抗了;谨慎些的还释放一个护罩在身,勉强抵挡一二,大意点的被直接打在身上,当即身死。

    十具尸体出其不意。偷袭之下一击成果斐然,第一时间,便有两三名修士从空中掉落,更有凄惨一些,身边尸体最多,本身又不够小心的。在半空之中便被分尸数段,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他人等也不轻松,这些死尸悍不畏死若不拦腰打成两段,简直毫无影响,神通术法依然如雨一般倾泻而来,若是在平时,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筑基修士,哪将这十来个炼气期小辈放在眼里,任何一个出手,都能在瞬间收拾了他们。

    不过在如今这般情况之下,被对方一击碍手,剩下的诸人虽然应对及时,没有立刻殒命,但多少也受了点影响,一时间匆忙应对,竟被他们纠缠住了。

    这些尸体毕竟是炼气期的身份。便是占尽优势之下,也不可能缠住一众筑基高手多久。不过哪怕是片刻,也已经足够了。

    道火光骤然腾起,旋即爆响一声,消失在原地。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金红色的火团连续在几名被尸体纠缠得狼狈不堪的修士身边闪现,再消失,整斤,过程如出一辙。

    先是火焰停滞,顿了一下,继而或是火羽,或是长鸣,或是神爪,或是直接暴烈至极不管不顾地一穿而过,,

    招施展完毕,火团瞬间跳跃至下一个目标。就这么一连窜的火光、爆响,仿佛一个巨大的***一般,除却站在最外侧,未曾受到尸体攻击的司徒雅和一名年轻修士外。其他人等尽数被圈入了其中。

    火光骤缩,接着以最猛烈的姿态。蓦然爆发了出来,霎时间,一众修士盘跪的区域一片赤红,云层尽染。宛如晚霞映满。

    随即,整今天地间好似安静了下来,先前的惊呼惨叫、破空呼啸之声尽数消失不闻,少顷,“扑通扑通”的掉落之声,肉体撞击到地面的响动次第传来。

    顷刻之间,眼前竟只有两人依旧浮空。

    寂静!仿佛时间瞬间停顿了下来。惊骇欲绝之色,缓缓从幸存的两人眼中浮现了出来,终至布满整个脸庞。

    “啊!”

    声充满了不可抑制痛苦的惨嚎,从地面上传来,也将这片刻沉寂打破。

    回首望去,只见嚎叫之人身着青色布衣,旁边遗一药铲状法器,本人疼痛得在地上满地打滚,沾得青草与灰尘遍体,已然分辨不得面目。

    即便是如此,他独特的打扮还是说明了此人的身份。

    随着他的打滚的动作愈加剧烈,众人清楚地见得,他的四肢软软如蛇一般甩动着,内里的骨头怕是已经尽数碎成了备粉吧?要不然此人也不会惨嚎至此。

    更恐怖的是,厉巩的额头之上,明显地塌陷了一块下去,本来的突出之处,此时足足能放下成年汉子的一个拳头。

    仅此伤势,就足以致命,不过一时不得死,还会多受一些痛苦罢了。

    观其惨状,十层十是张凡特意所为,不然怎么可能正好那么巧,四肢皆碎颅骨凹陷,又不会马上致命?这般难度,远在一击灭杀之上。

    与厉巩相比,另外的七人就要幸运得多了,此时或仰卧或趴伏,全身焦黑如炭,甚至有一两人身体破碎。皆是声息全无了。

    很快地,厉巩的惨叫声声渐渐低落,终至再不可闻,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那般生不如死的痛苦,即便是想想,也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众人从惊变中回过神来,脸上无不骇然失色,堂堂八名筑基修士。竟然在片刻之间,尽数陨落。这般神通,简直可怖可畏!

    出手背后偷袭一击,造成如此辉煌成果的元凶,此时自然无法再隐藏。顿时曝露到了大家的眼前。

    正是那个个最先死在张凡手中的炼气期修士,确切地说,是十人的尸体才是。

    十具尸体现在只剩下五具完整。其余零落破损,但仍不妨碍众人见得他们的真容。

    他们看上去诡异更甚先前,脸上、手臂,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尽是青黑之色,这不是尸斑,也不是淤青,而是筋膜的色泽。

    所有的尸体,都仿佛脱水了一般,与生前相比小上了几圈,皮肤之平的肌肉皆被化去,只余下筋膜骨髅,还有本身修炼的神通与灵力留存

    “业最后一点,留存的神通与灵力,正是牵丝神通最恐怖的地方,先前他们正是在张凡的操纵之下,以本身最擅长的大威力法术,趁八名筑基修士不备的情况下瞬间击杀数人,并将其余纠缠,方能给张凡制造出机会,从容一一灭杀。

    “这是什么傀儡之术?”

    远处秦州修士方向,一个惊呼之声传来,这声音是如此之大,甚至传入了张凡的耳中。

    这个问题,也问出了众人的心声,大家此时哪里还不明白张凡倚仗这奇特的愧儡之术,方才出其不意地将八个筑基修士一齐击败的,问题是。有什么愧儡之术如此恐怖?

    这也算是愧儡之术吧,张凡微微一笑,手中轻颤,十根亮白丝线“嘭”的一下崩断,化为淡淡的灵力气息散去。

    十具尸体骤然失去了支撑,嗤嗤做声之下,血肉筋骨尽数化去,头颅之下恍若只剩下一张人皮一般,软塌塌地垂落。

    眼见这些能保持住生前神通的愧儡就这么毁掉了,浓浓的惋惜之情顿时在不少人心中泛出。

    他如此做也是情非得已,无论是玄金衰服还是他自身,都无法长久地坚持下去,否则若是重现上古之时牵丝蚕的威风,那么整个修仙界还不是任他横行?

    多年以前,在无回谷中得到了一只垂死的牵丝蚕,当时他是何等的欣喜若狂啊!

    无论是圈养起来抽取牵丝,或是将其培养成本命灵兽,都是前途光明的选择,不想到得后来却发现。那只有丝蚕确实是太过先天不足了,无论是战斗、抽丝,还是繁育后代,对它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样的至宝,一时间竟成了废物一般的存在,当时便让张凡锤足顿胸,失落不已。真论说起来,要是将其好好喂养个几百年,待日后修为高深了,多多寻找机缘,也未必是能让其恢复。保留下这一可能是仅存的上古异种。

    可惜张凡没有等上几百年的耐心。更加不会寄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于虚无缥缈的机缘,于是在炼器之术大成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取其精魄,融入了玄金衰服之中,炼成了一件无法以品阶评价的上好灵器。

    当其时,张凡不过炼气期修为,炼制之后才发现悲剧了,也许是牵丝圣等阶太高了,即便是先天不足垂死的现状,也没丢了上古强大妖兽的面子,想要御使这件灵器的要求之高,远远不是一个炼气期小修士能承担的。

    于是也只好将其束之高阁了。直到最近臻至了筑基中期,张凡有勉强有了御使的资格,而且不能长久。控制的尸体本身的实力也不能太高。不然无论是他本身的灵力,还是玄金衷服中的牵丝蚕精魄都无法承受。

    若是待得来日,他的修为提升了。再寻得一些对精魄有帮助的灵物。或许这件玄金襄服,还有上面附带的神通之术,将会成为他纵横天下的一个强大筹码。

    不过在此时,却也只能如此了。

    从众人围攻至此时,也不过区区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这么点时间,形势突变,攻守易位,仅余下的两人,此时反而要面对张凡的追杀了。

    不曾想,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忽然“啊”地一声,一道紫色的身影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尖叫,显然先前几人的死给了它太多的刺激,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好好一个筑基修士。此时竟如见了鬼一般,连片刻停留也是不敢。

    “司徒雅!”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你如何跑得了?。

    张凡冷笑一声,身子一动就要追击。

    司徒雅的尖叫之声,也将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最后一名血魔宗年轻修士唤醒,只见他稍一回顾,却没有如众人想象中的一般,也随着司徒雅亡命奔逃,反而怒吼一声,满脸尽是悲愤欲绝的神色,径直朝张凡冲了过来。

    边前冲,一边将手中法器、灵符,一股脑儿地掷了出来,化作道道法术灵光袭来。

    “你这是找死!”

    侧身闪躲了一下,张凡不由怒道。

    对方为何如此悲愤,乃至做出这样类似自杀的行为他不知道,只知道由于此人的耽搁,他无法第一时间追杀司徒雅,凭添变数,仅这一点。就有取死之道。

    怎么说也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没有任其攻击的道理,他不得不停下动作,怒极反笑伸出手掌在身前虚握,动作网猛暴烈,仿佛要将手中的空气声声捏爆一般。

    “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半透明的巨大手掌再现,临空一兜。仿佛捉苍蝇一般将那名血魔宗修士捉到了掌心,旋即紧握。

    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一般,巨掌骤缩到一人大小,眼看再压迫一分,内里的修士就要被压成备粉,这时候,忽然一声爆鸣,从中传出,接着巨掌仿佛吹气一般,瞬间胀大至数百倍的大小。

    随着这声爆鸣,张凡的一声闷哼。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方才回复了正常。

    “自爆!”

    “我到是小瞧你了。”

    抚平了气血,张凡不由恨声道。

    不用细想便不难知道,先拼死于他手下的修士之中,必有此人至亲之人,甚至到了不为其报仇就生无耳恋的程度。

    不过张凡的实力他应该是一清二楚。报仇无望又能如何?竟是拼死也要给张凡弄点伤,添点墙

    不知该说他是血勇还是冲动。张凡却是管不得这么多了,此人的目的。还真让他实现了一部分,经其一耽榈,司徒雅已然跑远,不再是如先前一般不过嘴边肥肉而已,更糟糕的是,隐约见得雍、凉两州驻地之处。似有人影闪动。

    夜长梦多,张凡不敢再耽搁。身子一动,化光闪逝,几个闪烁间,极速迫近亡命而逃的司徒雅。

    狂奔之余,如所有逃命之人一样。司徒雅不时地回望着,恰在张几现身之际见了个正着,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之极。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三重天,凡火之巅峰!

    司徒雅正在亡命奔盅。不想会头。恰好丑得张几院妇凡删瑰神一般,呼啸而来的身影,这下还得了?

    她先是一愣,继而惊骇欲绝,整个表情跟老妥见了猫似的,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旋即慌忙躲避。如流星坠地,徒然下落。

    落到地上,脚下一个不稳,好似踩到了什么,司徒雅“啊”的一声跌坐在地,抬头正见一个手掌无眼前无限放大,”

    堂堂一个筑基修士,竟连落的都能摔倒,可见张凡给她带来的震撼和压力有多大,心中又是恐惧到了何等程度方才致此。

    张凡此时杀心炽热如火聚,整个身形破空而来,满是网猛暴烈势不可挡之态,司徒雅刚刚跌坐在地,他已带着空气燃爆之声现身,一刻也未曾停留,熊熊烈焰覆在掌上,轰然盖下。

    劲风,吹起司徒雅的满头秀发。扭曲了她惊骇的容颜,眼看一个大好头颅,就要如西瓜一般破裂的时候。惊变突起。

    道紫电一般的光华骤然现出,速度快至肉眼不可捕捉,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手掌与头颅之间。

    “咚”

    声巨响,如深山古寺敲响景钟,远远地传播了出去了。

    随着声波震荡,无数道电弧雷光扭曲辐射开幕,击在张凡的护身火焰毛上,泛起层层波涛。

    张凡身上烈焰熊熊,自然不是这样小小电弧能伤得了的,他的心中。更是怒火中烧,隐隐胜过周身火焰。

    “竟然还有人敢插手!”

    “看来人还杀得不够!”

    现身以来,连杀近二十人,他的气势不断攀升积聚,以炽燃杀心为燃料,已然渐有冲天之势。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有敢伸手阻山无论何人,势必杀之!

    甚至连对方是何人都还未见的。张凡杀心又起,冷哼一声,手掌下压。爆裂声产,击在紫色光华之上,霎时间火光四溅,紫红相交,一声闷哼,从不远处传来。

    蓦然回首,正见得一个双十年华的娇小女子,正盘膝而坐在数十丈处,纤白的玉手层叠,托着一个紫色电芒闪烁的小小铜钟。

    闷哼的同时,她的娇躯微微颤动着,好像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一般。细密的牙齿印在唇上,点点血滴沁出,手中铜钟却纹丝不动,甚至光华更炽。

    受此压迫,张凡掌下紫色光华颤动了一下,顿时脱出了流光状态,现出了一个清晰的轮廓,乃是一个常人大小的紫铜金钟,上面遍布紫电雷纹,隐现之间玄奥自见,透过半透明的钟身,恰可见得满面惊恐绝望之色的司徒雅正被罩在其中。

    感受这掌心下传来的隐隐抵抗之下,张凡顿时面沉如水。

    以他对炼器之道的了解,甫一接触便了然,这个紫铜金钟自然是灵力凝结而成的,真正的本体乃是紫衣女子手中的那个铜钟,乃是一件跟他曾经拥有的落魂钟类似的灵器。而且看样子阶位不低,至少是中阶灵器,甚至可能是高阶灵器也说不定。

    与落魂钟类似的,这种铜钟状灵器都是攻守兼备,这个紫铜金钟的攻击之法想来就是先前随着声波扩散而激发出的雷霆之力了。

    正因为攻守兼备,所以在防御方面的强度必然不会太大,若是给张凡足够的时间自然不难攻破,甚至由此反过来伤及到御使灵器的女子本体。也未必不能。

    可是他却没有这个时间了!

    刹那之间,数道紫色流光闪烁。现出了四五个一身紫衣,身背长剑的神宵宗女弟子。

    为首一人,身材健美高大如男子。一身装束也趋于男性化,多利落而少曼妙,便是她的言行举止,也是如此。

    甫一落地,话也不曾说上一句,长剑便已出鞘,遥指向张凡,口中轻喝道:

    “以剑为引,九天御雷”。

    仿佛恢弘歌舞领唱之人,为首女子话音未落,其余几人同时开口吟唱,声音如层层海浪不断叠高,到得后来,渐不能分辨,只觉得轰鸣阵阵,隐隐与天际雷霆应和。

    “神宵谕令,紫电囚牢”。

    “叱!”

    长剑遥指,齐齐对向张凡,同时一只只葱白手指上紫光浓郁几欲凝液,比若利剑此处一般,齐刷刷地向着他一指点出。

    片刻积聚如墨,紫光闪烁的云层。如奉钧令,连瞬间迟疑都没有,数十道小则手腕粗细,大则宛如水桶一般的雷柱从天际轰下。

    雷柱经行处,带起紫电电弧无数。弯弯曲曲地射向各处,到是雷柱本身,似乎是受那几把剑的引领,几根手指的地位,笔直地轰落,从头到尾,都隐隐罩向张凡的四周,好像其无论如何趋避,都必会碰上数道雷柱,若是小捌,则更是糟糕,个破坏力无穷的牢笼就会罩漫夭尽是紫色光华,身处所有攻卑中心之处的张凡,脸上更是映上了一层盈盈紫意,衬得其下面容愈发的深沉,好似无量大海,貌似平静。滔夭巨浪却在隐隐酝酿。

    这些神宵宗女修士自出现以来,一人负责救助,其余几人瞬间出手。井然有序显然早有计划,而且观其法术,也不是为了击退而发,竟似决心要将张凡留下一般。

    “好,好!”

    “你们想杀我,也要看看并没有这个本事。”

    “我还想杀了你们呢!”

    张凡狂笑出声,眼中却无丝毫笑意。反有决然之色与刺目寒芒现出。同时一直抓在紫铜金钟上的左手忽然松开,一转,一翻,好似握持了什么东西在手。

    这般动作速度极快,幅度极卜。在漫天紫光的遮盖之下,对面的那几名女子并未发觉,却未曾逃过司徒雅的眼睛。

    在紫铜金钟之下,司徒雅见状先是欣喜若狂,以为姐妹们的救助攻击终于使得这个煞星知难而退了,不想一颗心刚刚放下,又骤然紧缩提起。仿佛有一只大手徒然捏在心尖上一般,心中紧张至极几欲窒息。

    她自下而匕看去,清楚地见得,随着张凡的动作,一个火红色的圆球落入掌中,猛然捏住握持。

    旋即,也不待她猜测疑惑那个圆球的作用,只是不详的预感刚刚升起。便见那紧握成拳的手掌中骤然光亮,仿佛有一个小太阳藏身其中。正爆发最猛烈的火焰,欲待突破黑暗,跃出海面一般。

    刺目的光亮让不及闭眼的司徒雅满目泪水充盈,却又不敢放松,紧紧地盯视着,眼见着澎湃之火焰潮汐。瞬间涌出,以手掌为桥梁,顷刻遍布了张凡的整个身躯。

    霎时间,漫天的火光冲破一切,火焰恍若冲天集火柱一般,陡然窜高了数十丈,声声爆燃之声响彻,几乎没有任何过度的,瞬间染红了一片天际,红云尽染,与雷霆紫光争辉。

    以张凡身体为中心,恍若一根遍燃火焰的擎天巨柱,火焰汹涌爆裂。顿时在空气中燃烧出了一道真空的桥梁,四周的空气、电光、雷霆连片刻耽搁都没有,不可遏制地一阵扭曲,瞬间填充了进去。

    这是大自然的伟力,便是号称能斡令雷霆的神宵法术,又何能改变?

    九夭御雷,紫电牢笼,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化作了无数细小地电光,在真空之柱内互相交击碰撞,转瞬湮灭。

    “怎么可能?”

    骇然之色,同时从几名信心满满、期待见得张凡在紫电之中挣扎然后被电成焦炭的女修士脸上浮现。那名高大健美的领头女子,更是以手掩口惊呼出声,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

    道冲天集火柱,貌似也没能将张凡身上的火焰耗去分毫,惊呼之声方落,火焰爆鸣声声又再转炽。红光耀目竟渐渐生出白炽不可正视之有

    三重天,第一重火焰,凡火之巅峰!

    先前被张凡握在手中的,正是“三重天”此宝。

    第一重火焰中的七层,早在突破至筑基中期的那一日,便消耗一空了,余下的三层却正是应付如今情况的最好选择。

    其实以张凡如今的承受能力。便是幕二重火焰也并非完全不可引动。若是如此,瞬间爆发出的威力足可将对方轰杀至渣,可眼前的这几名女子,却是不配他浪费此宝!

    握持这三重天的手猛然一紧。凡火之巅峰,所有残余的第一重火焰再无保留,全数涌入体内,顷玄间恐怖的热浪汹涌而出,席卷开来,方圆百丈范围之内,尽数红赤。

    在这片红赤光华之中,所有人心中顿时生出不可呼吸之感,仿佛吸入口中的不是空气,而是在烈焰中不停炙烤,火热至极的红砂一般,整个肺部剧烈疼痛,好似燃烧了起来。

    没有当日沉浸在领悟之中的浑然不觉,此时的张凡只觉得暴烈至极的火源之力在体内汹涌澎湃,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强大,身体就好像一座就要爆发开来的巨大火山一般。充斥心中的,只有浓浓的宣泄之念。

    这正和他意!

    手掌一翻,三重天消失不见。同时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就这么简简单单翻覆了一下,轰然盖在了紫铜金钟之上。

    “砰!”

    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电芒剧烈闪动,整个紫铜金钟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如泡沫般闪烁了下,蓦然消散。

第一百八十七章 红云寂灭,少了一个!

    带铜金钟,在张几热怖的一掌!片刻耽搁都做不盾。一即崩溃。

    与此同时,一耸惨叫,也从数十丈外传来。

    那里,那名手持紫铜金钟本体。负责保护司徒雅的娇小女子,几乎在钟身崩溃的同时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大口的血液如劲箭一般打在手中的铜钟上,随即声声“咔嚓咔嚓”的开裂之声响起。

    顾不得身上伤势,娇小女子骇然地注视这手中颤动不已,响声不觉的紫铜金钟,呼吸也顿时停滞住了,好似生怕动静稍大,就会将铜钟惊破了一般。

    即便是如此,也没有能挽救这件灵器的命运,大片的血液缓缓自钟身滑下,肉眼可见的点点消失,好似通过无数的细小裂缝沁入了其中似的。

    转瞬之间,紫铜金钟上面就遍布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乍看之下。仿佛一件魔道法器一般,哪有片刻之前雷霆闪电,威风凛凛的样子。

    随即,“轰”的一声,整个铜钟本体不可遏止的寸寸开裂,从头到尾崩散了开来,待得娇小女子反应过来,手中仅余下灵性尽失的破烂铜片一堆。

    见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心口一痛,几欲昏厥。

    这件紫铜金钟乃是她深受师父宠爱,方才在此次临行之前交予其使用的,先前也确实发挥过极大的作用,被其视若珍宝。

    不想今天刊网施展出来,就被一击毁灭,让她如行不悲痛欲绝。

    紫铜金钟一击而破,张凡的手掌也再无阻隔地覆在司徒雅的头上。

    掌心火热,触之如在炎炎夏日午后,埋于红砂之中一般,司徒雅却不曾感觉到丝毫的热度,只觉得大股大股的寒意不停地从心中涌出,那只手掌更如死神之手一般,哪有分毫分度,明明冰寒彻个。

    “不要,不要杀我!”

    “求求你!”

    连想都不想的,司徒雅瞬间被面临死亡的无边恐惧击垮,如凡间无助的妇女一般嘶嚎着,哀求着,若非张凡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恐怖,甚至都想抱着他的大腿以求得怜悯。

    张凡的手掌稳定地按在她的头上,没有发力也没有放开的意思,甚至好像连司徒雅的哀求声都不曾听闻一样,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旋即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几名紫衣女子身上。

    甫一对视,那几名紫衣女子当即骇然,清楚可见地,一朵朵白炽的火焰正在张凡的眼中燃烧着,仅仅目光接触,便似要循着无形的通道涌来一般,让她们如何不惊骇欲绝。

    从中,她们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此时只有决绝杀意,再无其他。已非任何言语能动。

    领头的高大女子与她那些没有见过世面,一直在宗门威望之下无忧无虑成长的师妹们不同,多经杀戮的她也是个果决之人,见状话也不多说一句,只是怜悯地看了一眼在张凡掌中连挣扎都不敢的司徒雅,随即不再犹豫,一声大喝:

    “走!”

    如梦初醒,剩下的几名紫衣女子这才从张凡眼中毫无遮掩的凛冽杀气中回过神来,“啊?”的一声,望了一眼司徒雅,迟疑一下没有马上

    。

    高大女子见状,心中无边的悔意上涌,早知就不要将师妹们保护得这么严密了,这个时候对面那人明明靠着激发什么了不得的秘术而神通大涨,已然不可匹敌,再说司徒雅已经被控制在他的掌中了,别说她们。就是结丹宗师当面也不可能救得,这样再耽搁在此除了徒增凶险,还有何用?

    她的想法一时也说不清楚,正待呵斥,以师姐的身份强令她们逃离的时候,一个悠悠然地,好似邀请宴会一般的声音响起,顿时让她的心徒然沉了下去,周身寒彻。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与司徒雅做个伴,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

    蓦然回首正见得,一个耀目光华升起,张凡手中握持这好似不是一个人头,而是一轮朝气蓬勃的太阳一般,瞬间光华万丈。

    “求你”。

    哀求之声戛然而止,连痛呼都不曾发出,便即沉寂。

    光华流动,张凡的手中只剩下满是惊骇痛苦,不敢置信之色的头颅。身躯衣物等物,尽化灰烬洒落。

    手上一甩,人头抛起,远远飞地了出去,不知是否有意,正好撞在了厉巩的身体之上,骨碌碌地滚了个圈,两个人头并列相对,无边恐惧痛苦之外,皆有悔意浮现。

    临死之时,他们是否后悔过?

    这点张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他只觉得心中徒然轻松,好像一块沉重的巨石随着最后一击而散去,所有的沉抑不见,仅余下热血***。心中豪气顿生。

    “哈哈圆诬最薪童节,语至腼凹肌肌口

    双手交叉猛然下压,同时跺脚震足,下方地面顿时开裂,隐现红光。

    “知”

    随着他的动作,地表之上一处处裂开,每个神宵宗弟子的身下地面。皆如泉涌一般,骤然爆裂,大片的岩浆喷涌而出。

    “啊!”

    谁也没想到张凡第一击便是如此的诡异,这般施展要消耗多少的火源之力,他一个筑基中期修士怎么可能支撑得住?

    张凡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三重天此宝的秘密,对方也再无空暇想这些了,在岩浆骤然出现,喷涌席卷之时,几名神宵宗弟子也慌忙应对。

    虽然绝大多数经验不足,但妞们修为却是不弱,除却一人反应不及。被岩浆瞬间吞没连骨灰都曾剩下之外,其余人等略显狼狈之余,倒是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害。

    张凡既然放眼要将她们全部留下,当然不会就这点手段。

    直下压仿佛传递这什么的双手。瞬间剧烈翻动,十指轮转如弹古筝。每一指戈过都有道道白炽火焰从他的身上分离,随着指风压入地下。

    顷刻之间,无数的手指残影归一,张凡一掌下压,按在了地面上。

    “轰隆隆”

    大地震颤,天柱为之倾,天塌地陷亦不过如此。

    在神宵宗女修士们矗立的那块区域上,整个地面忽然拱起,瞬间突出如小山包一般,随即青烟缭绕渐渐浓郁,终至伴着一声仿佛洞彻天地的巨响,大片的岩浆,无量的火焰喷涌。俨然一个小型的火山喷发。

    ”

    浓烟滚滚之中,一声惨嚎传出。

    声音未落,一名遍体火焰,周身衣物尽燃的神宵宗弟子从火山区域中挣扎而出,惨叫的同时双手捂着脸庞,隐隐见得丝丝火苗不停地从她的手指缝中舔出,每多上一分,她的叫声便低上一筹,到得后来,终

    “李师妹!”

    这名死者显然与剩余的几名神宵宗弟子关系极好,就在她身死的同时,火山浓烟火焰之中,数声惊呼传了出来,声音之中,满是浓浓的悲痛不舍忿恨之意。便是隔得老远,张凡已然辨得分明。

    如此大声势的法术,怎么可能仅仅杀伤一人,现在为他人担忧,未免太早了点吧!

    张凡冷冷一笑,深吸了一口气手化残影在身前抹过,瞬间一个个字迹在半空中浮现了出来,金光闪闪,棱角分明而有凛然之气,一看便知。绝非笔墨能书。

    残影不断闪现,字迹一个个浮现,也一个个化作光点湮灭,几乎是随写随空,不见有迹,越写越快。到的后来,漫天都是金色光点。

    猛地停手,一声长啸蓦然发出,旋即光明炽然,遍覆大千!

    无论是张凡身上的火焰,地上的岩浆,喷涌不息的火山,还是整斤,区域之中本来就有的火源之力,就在长啸发出的同时,被吸附到了空中。与所有的金色光点结合汇聚。凝成一片几乎无边无沿的硕大红云弥散。

    “寂灭之炎,火焰绝狱。”

    “现!”

    无声无息,仿佛声音高到极处便不可闻一般,红云散布的地方,每一丝空气,每一粒尘埃似都成了上好的燃料,没有丝毫征兆地,无量火焰瞬间燃起,布满所有的空间,覆上所有的物体。

    整片区域顿成绝狱,寂灭之炎,焚尽一切。

    几名神宵宗弟子的身影尽数被火光覆盖,迷蒙一片再不可见,只有隐约短促得不可分辨的惨叫传来,瞬间止息。

    这是大日真解上记载的大威力法诀。以张凡本身的神通,本来是绝无可能施展,原因不在其它,便是那无量的火源之力无法可得。

    若是以九火炎龙珠供应,勉强也可施展,但火焰属性不同,威力便大大减弱,消耗那么大的火源之力。若是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力,岂非得不偿失?

    如今,接着三重天火焰之助。张凡终于将其顺利地施展了出来。

    不过片刻,随着张凡长啸声止,大片的红云好像燃尽了所有的能量。颤动了一下,轰然散开。

    下方火山停止爆发,岩浆不再涌出,好似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一般,只有数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趴伏,皆如焦炭一般,不需细看,便知绝无生理。

    张凡微微一笑,就要转身离去,行了两步忽觉不对,骤然回首,目光在一众尸体上横扫而过,随即猛的一凝。

    不对,少了一个!

第一百八十八章 须臾弄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梦中

    张凡止步,转身。

    他的身上此时灵力激荡四溢,一举一动都带着无穷巨力,毕竟借助外力,不是自身苦修得来,控制上弱了一些,就这么一个止步转身的小动作,却发出了声声破碎的声音。在地面上更是留下了一个足有三寸厚的脚印痕迹。

    这个动静一经传出,就仿佛月上中梢,密林深处,一声长啸,激起飞鸟无数。

    “砰”的一声,一具焦黑的尸体飞起,刚在空中半翻了个身,其下便轰鸣阵阵,又不似雷霆响彻云霄的浩大空旷,倒像是体内灵力模拟出乌云撞击,声声爆响尽自内部发出一般。

    ”

    电闪雷鸣,不自天上发,却自的上起,一个身影,刚刚在一团焦黑之下现出,稍稍与张凡对视了一眼,便即化身电光,一闪即逝。

    奔雷一般,破开风气阻隔,轰隆隆作响,直扑雍、凉驻地而去。

    雷电之速,向来在天地间数一数二,神宵宗修士又是专修雷霆,此人这手电遁神通想必就是她们的保命秘术了吧!

    速度确实是极快,电光窜动,每次闪烁,倏忽百丈。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在张凡全神贯注的双眼盯视之下,不曾漏过分毫。

    此人震飞尸体时极其的轻柔,好像不忍伤害一般,回眸望向他的那一眼却满是怨毒之色,那种刻骨铭心的,仿佛要将他的面容深深烙印下来,永生不忘的仇恨目光,是他生平仅见。

    这种目光刊网消失,不过转瞬。闪电遁光已远在数百丈开外,被震飞的尸体,才摔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哈哈哈,

    “你以为这样便能跑得掉吗?”

    见得对方眼中的怨毒与仇恨。张凡不仅不惧,反而狂笑出声。

    他看得分明,这逃跑之人便是那个最初使用紫铜金钟护住司徒雅的娇小汝子,她与领头的那名高大女修士之间关系必不普通,否则那人也不会临死了还尽力将其掩在身下,最终留了她一条命下来。

    不过那又如何?天地之下,并非只有他们神宵宗才有这种秘术。

    金乌长啼,火光冲天。

    团烈火闪现,将张凡全身包裹其中,旋即崩散开来化作一条火焰虹桥,倏忽之间跨越百丈距离。紧随在闪电遁光之后。

    此时张凡身上的火源之力近乎无穷无尽,运转起金乌融火来更是的心应手,速度瞬间催发至生平从未到过的极限,声声空气爆破、撕裂之声刚网发出,便被抛在身后。一连窜的爆鸣搅乱无数云层,仿佛一条巨大的龙尾拖后摇曳。

    顷刻之间,一紫一红,一电一火,两道残影在发过天际,前后追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张凡震撼现身以来,激战不止,威猛无涛,接连致数十人陨落,一拨接着一拨,直要令人喘不过气来。

    时间,观战之人,不由得生出错乱之感,若看激烈的过程,仿佛过了很久,要是回首西望,便能见的本已西沉的太阳,此时犹自露出半边。一抹楠红尽染层云依旧,却不过片发。

    此时见得张凡终于大仇得报,三个仇人不管凶残还是懦弱,强大还是弱小,无论如何挣扎,旁人百般救援,终不能免,尽数死在了他的手下。

    到了现在,却见其依然不肯罢休,竟悍然追着最后一人径直杀向了雍、凉驻地,一种心悸之感油然而生,望向那道离得紫电遁光越来越近的火光,也不由得渐生敬畏,恍若虎卧之时,就是苍蝇也敢沾身,待得呼啸山林,则百兽战栗,再无敢正视者。

    紫电遁光之中,娇小女子的脸色渐渐变了,仇恨怨毒之色无踪,代之而起的是浓浓的惊骇和无助之感,虽然不敢回头,但漫天呼啸、空气燃烧爆裂之声依然清晰入耳,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霎时间,无边的恐惧在心中满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同样的话语,从心中默念直至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娇小女子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已经施展了神宵宗一脉相传的秘法,号称了无影踪、一遁万里的“紫极电遁”竟然也会让人追上?

    紫极电遁的速度极快,对身体的负担也极大,若非天赋异禀者不可修习,在同辈的师姐妹中也不过是只有两三人有缘修得。

    这样的大神通,便是假丹修士想要追赶,也只能靠着后劲慢慢赶上。绝无可能像身后的煞星一般。硬生生地缩短距离,才不过片玄功夫。隐隐的热浪已然从身后传来。仿佛在下一斤。眨眼功夫就要一扑而上。将其燃烧成灰烬一般。

    保命的最大依仗似乎不怎么靠得住了,娇小女子的心中仿佛一根擎天柱子塌了下来,无边的恐惧再也无法抑制,不由得高声呼救了起来:

    “救命啊!”

    呼救之声刚刚传出,电光裹这她的娇小的身子便一冲而过,真不好说是她本先到还是声音先至。

    此时却管不得这么多了,仿佛不这么喊叫就会窒息一般,娇小女子的呼救声不停,灵力更是催动到了极限,声声雷霆轰鸣之声,渐渐靠近了驻地大门。

    其实不用她呼喊,一直在驻地之中袖手旁观的雍、凉两州修士多已聚集出来,就站在驻地之中隔了一个大门,旁观这场追逐。

    并不是所有人都与血魔宗、神宵宗有交情,其中隐隐的竞争、仇怨等等更不在少数,因此在最开始的时候,见得张凡杀戮血魔、神宵两宗修士,他们多是满不在乎,

    到愕现在却大不一样了,张凡这煞星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一股惊惧之感慢慢泛起,不由的想起若是日后在战场上相遇怎么办?能是这煞星的对手吗?

    最后更是有点义愤填膺,杀了那些废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追到驻地来,真当雍、凉两州无人吗?

    这点义愤还不足以让他们踏出驻的。正面与张凡想抗,但堵在此处露出敌意注视,却是没有问题的。

    紫极电遁确实不凡,即便是张凡如今处于修仙以来最强的一亥,金乌融火所化的虹光速度快至他不敢想象,到得驻地之外,也堪堪差上了那道紫光一线。

    这一线,很有可能便是生与死的距离,一道大门跨过,娇小女子的生命便很有可能保住,再如何自信。张凡也不觉得自己能在那么多人中将其强行击杀而后全身而退。

    转瞬时间过去,紫电遁光已然堪堪触及驻地大门了,娇小女子的脸上一抹狂喜之色网刚浮现,形势突变。

    先是一声冷哼响起,随即好像有一只洪荒巨兽狠狠跺了一下脚般,大地震动,轰隆声起。

    漫夭红光,忽然从地面窜起,将娇小女子刚刚现出喜色的脸庞染红。随即连续数声轰鸣,好似火山爆发之后最后的余韵,炽热气息从地上冒出,激荡在空中中化做一道道波纹荡漾了开来,

    这些波纹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过是一股猛烈的气浪换在平时也不过能将娇小女子冲个跟头,如今在紫极电遁的保护之下,更不过是阻了一阻而已。

    可是就这么一阻,却让她的脸上喜色尽褪,恐惧遍布,一声尖叫发出。

    “救,”

    “我

    前一个“救”字,声嘶力竭。后一个字“我”字,却低若不闻,甚至让人怀疑,她是否来得及将它完整吐出。

    那么一阻的功夫,紫色遁光的身后,一团火红冲上,也不如何作势。就这么强行从紫光中一冲而过。

    先是刺目紫光,后是耀眼日华,前方站成一堆的雍、凉两州修士不由得眯了眯眼,方才适应了过来。

    宛若淹没天地的暴雨过后,风消云散,雷鸣燃火之声消逝,天地间徒然平静了下来。

    在两州修士的注日之下,先是火光敛收,一只脚从中踏出,堪堪跨过大门,践踏在了驻地的地面上。

    同一时间,一只纤白细嫩的手掌从紫色电光中探出,一样触及到了驻地的地面。

    不同的是,脚步沉稳有力,微微一踏,便仿佛是直接踩在了众人的心中,让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细白的手掌则是无力跌落,好似无根的飘萍随波浪迹,就这么在地面上连续翻滚了几下,沾满了尘土。一直到了一名女修士的脚下,方才停止了下来。

    “啊!”

    那名女修士不禁以手掩口,高耸的胸膛剧烈起伏,不知是急促呼吸还是恶心欲呕,或许是兼而有之吧!

    出现在她纤足之前的那只玉手,脏兮兮、孤零零的,齐腕而断,断口处一片焦糊,皮肉翻卷,甚至没有一点鲜血残留。

    此时,紫光散开,内里空无一物,哪里有娇小女子的身影呢,仅余下一些灰色粉末,在众人的面前,洋洋洒洒地落下。

    那只手掌,赫然便是娇小女子留在这些间的最后痕迹,她一心想要逃入驻地之中,现在看来,怕多少也算是完成心愿了吧!

    “你你太狠毒!”

    那名掩口的女子终于不敢再看,荐着张凡怒叱道。

    “哦!”

    张凡面色平静,侧目而视了一眼,笑道:

    “你又待如何?”

    “你

    那名女修士似乎被他的态度气急,“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更是探向了乾坤袋,似乎怒火中烧之下就要出手。

    她的手刚刚触及乾坤袋,一只青筋毕露的大手便将其牢牢按住,挣了两下没能挣脱,女修士抬头对大手的主人怒目而视,就待说些什么。

    那人是一壮年修士,一身看似异种兽皮所制的粗衣,仅仅能盖住胸膛上下的位置,两臂、腹部皆是肌肉横生,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之士。而且所修功法也必有特殊处。

    网与他一对视,女修士冲到口边了的怒吼声就发不出来了,略略怔了怔,又见得壮年修士对着她摇了摇头。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白了一白,紧握的手也放松了下来,低着头不再看向张凡。

    从头到尾,张凡都在含笑看着这一幕,便是女修士欲待出手的时候。他的表情动作都没有丝毫变化。好似完全不将对方看在眼中一般。

    这样的态度,反而更让人拿捏不准。一时间竟无人接口。

    还是那壮年修士,见得女修士不再冲动,他也放下手来,目视张凡道:“这个道友,她不过是一时情急而已,道友又何必咄咄逼人人呢?”

    他说话之时倒是调理分明有理有据的样子,听起来颇为硬气,不过张凡也不是初出道的雏儿了,他的目光何等锐利,第一时间便见得他另一只手自始至终都缩在袖间不曾外露,而且其话语之中息事宁人的态度也瞒不过有心人。

    微微一笑,张凡淡淡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边说着,日光一边在眼前的众位雍、凉修士身上扫过,继续道:“人若犯我,我誓杀之!”

    在他如有实质的目光注视下,眼前的两州修士神情各异,或坦然正视,或闪躲游移,或以心戏伤感。或敬畏或崇拜,百态横生。不一而足。站在前方的还好,多是两州的栋梁之材,此时不愿出头一是没有把握,二是不值得为那些人动手。多少还能与张凡对视不曾露怯。

    后面的那些就大不相同了,在目光触及的时候,暗暗后侧数步拉开距离,仿佛怕张凡骤起发难一般。

    他们的动作也引起了张凡的注意,不过却不是他们本身,而是所有后侧之人,无意识靠向的一个地方。

    在那里,有好几座石屋错落。倒没有什么精雕细琢,只是一体浑然。仿佛在一块完整的巨石之上,生生削砍下来似的。

    见得它们,再回想一下方才偶然一眼,在秦州驻地中看到几顶华丽帐篷,张凡顿时心中有数了。

    丹宗师!

    那个有八九是结丹宗师的住所。现在不过是筑基修士的争锋,他们自然不好意思出手,否则秦州一方的宗师也不是泥塑的,可要是他太过嚣张,在石屋面前大打出手的话,想来对方也不会介意维护一下结丹宗师的脸面。

    哈哈一笑,张凡收回了踏入驻的半步的那只脚,双手一抱拳,口中说道:“在下法相宗张凡,今日天色已晚,怒不叨扰。”

    “来日方长,若有机缘,再与各个好好亲近一番。”

    话音一落,张凡转身踏步而出。几叮,闪烁,便已消失不见,只有狂笑之声依然回荡,衬托得两州修士的脸上,更加的阴猜不定。

    天涯咫尺,数十步接连踏出,不带丝毫烟火起地,张凡回到了最开始的战场处,矗立在遍布的尸体中间。

    在他的面前,一具周身溢血的尸体横陈着,一颗脑袋恍若无骨地歪在一旁,与旁边地一个女子头颅对视。

    正是厉巩与司徒雅。

    还差一人,张凡忽然口中一声呼哨,似在呼唤着什么。

    少顷,一声乌啼才头顶上空响起。声音刚刚传来,便见得一个斗大的、白苍苍的东西才空中跌落下来,按其落势,将会在几个眨眼后砸到了一块巨石上,到时粉身碎骨难免。

    张凡特意留下迟殊的头颅,也怎会坐视,衣袖挥动间,一股清风浮出。如一只手掌托扶着,将这颗人头送到了他的面前,与厉巩、司徒雅两人并列。

    略略沉默了一下,张凡手上招动,一个火红色的大葫芦从不远处的地上飞起,落入了他的手中。

    轻轻在葫芦上抚摩了一下,随即将其高举过顶,往下一倾。

    水声四溅中,一泓酒泉,片刻将地上的两个头颅一具尸体浸没。

    这些得自师中天的,难得的上好赤炎心酒,就这么流淌着。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浓烈的酒香也随之四溢。

    片刻之后,张凡的手一顿,酒泉立止,轻轻抖动了一下,最后剩余的灵酒汇成一线,直入了他的口中。

    抹嘴角的酒液,张凡一笑。将手中的葫芦猛地往地上一砸,一点火星附在葫芦上,径直落入了酒液淹没下的三人。

    “轰”的一声,火焰燃起,酒香瞬间浓烈的极致,仿佛在招引着四方魂魄前来享用一般。

    “尖师兄!”

    “人头美酒,师弟相送!”

    “一路,走好!”

    恰在此时,西方最后一抹搞黄褪去,东方月华开始挥洒,已然入夜。

    清冷的月光之中,火焰依然在燃烧着,它燃烧得越是剧烈,张凡的眼中便越是平静,到愕美酒渐渐燃尽,他的心湖也随之水波不兴。

    “结束乒”

    “结束了!”

    张凡忽然长身而起,仿佛诀别一般地一挥手,漫步而行,缓缓远去。

    道黑影从天而降,身量已然不小的墨灵扑扇着翅膀落到了地上,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娇俏的小女孩儿。正是侧着小脑袋,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张凡的脸上不由得现出了一抹微笑,残留的狂意尽敛,口中轻呼道:“灵儿,叔叔在这里。”

    听得他的声音,灵儿的脸上徒然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连蹦带跳地循声而来,一把抱住张凡托抚出的手臂,再不肯放手。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环抱力道。张凡脚下虚浮一个踉跄,随即又见得墨灵似乎有效仿的意思,连忙一挥手止住,开什么玩笑,以他此时的状态,如何敢再让墨灵立到肩上?

    “叔叔你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灵儿歪着脑袋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声音中带出了些许虚弱,略缓了缓。张凡方才宠溺地揉了揉灵儿的脑袋,随即牵起她的小手,缓缓地向着秦州驻地方向行去。

    路上,看着四面横陈的尸体。遍洒的鲜血,忽然间无比庆幸,灵儿她见不得这周遭的杀戮景象,否则真不知该如何说起。

    行道半途,忽然心有所感,张凡回首望去,见得片刻前还让他热血***的所在,产横遍野,一片死寂。

    “须臾弄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梦中。”

    此时诸事皆了,心无挂碍,见得这般景象,心中竟隐隐生出陌生之感。好似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模糊一片,洗若幻梦一场。

    暗自一叹,方才收拢思绪,秦州诸位故人,已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一人,鹊起声名

    漆州二宗年轻代的精英翘小宗门、修仙家族冲引…秀子弟,尽数出现在了张凡的面前。

    雄狮会面,不会是拥抱,即便是麋鹿偶遇,也需抵角试试,双方顿时互相打量了起来。

    这一打量不要紧,双方同时神色一凝,暗自心惊。

    张凡心惊的是,他终是小看了天下英雄。本以为惜若、白依依、纪芷云,还有他本人,便是秦州三宗年轻一代的绝顶高手了,不想此时一看,却远不是如此。

    在白依依的身旁,有一彩衣男子与并排而立,身后跟着的御灵宗弟子。论质论量,都在白依依的追随者之上,显然他比白依依要更得人心一些。

    修仙界中的人心最是现实不过,第一看实力,然后才是其余。

    即便是此人家世不凡,哪怕跟南宫逸有得一比又如何?当年南宫逸固然家世显赫,但本身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实力,众人还不是以纨绔视之。

    此人能在御灵宗弟子有如此威望。一身实力当不在白依依之下,是个劲敌。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张凡也看出了这家伙的不对劲之处,他不仅衣着上花得跟孔雀有得一比,即便是举止上,也望之不似正人。

    从双方接触到现在,不过片玄功夫,他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直转眼珠子,着眼处尽在四周的女修士身上。荤素不忌,美丑老幼不分,便是灵儿这样青涩的小丫头都没能逃过。张凡甚至能分辨出,他在望向灵儿时目光上下扫动,还露出了明显的惋惜之色。

    见到张凡注意,彩衣男子也不觉得尴尬,还善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目光一转,又移到了白依依的身上,凝在了某个凸起处拔不出来了。

    这么一会儿,所有的女修士都被他打量了个遍,只有在目光掠过惜若身上时,他视若无睹,好像没看见一般,那神色比正人君子还要目不斜视些,明显不合他的作风,怕是吃过什么苦头了。

    此人的这副德行众人显然早已习惯了,即便是白依依也只是不理而已,并没有多做什么无谓的事情,只有在一人的身上,彩衣男子才碰了个钉子。

    那是一个乍看之下很容易忽视的人物,但只要真正注意到了他,就再不会做此想了。

    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样貌,甚至嘴角处还有绒毛未除,看上去稚嫩无比,仿佛片玄前刚网离开母亲的怀抱一般。

    可是只要看看他的身边,眼睛不瞎之人。都不会再以为这是个什么青涩少年了。

    少年的身边,有十余个倩影。如众星捧月一般将他包围在其中,反差极大的是,在这些倩影的外围,突兀无比地空出了一大块,所有的人都离得远远的,至于是敬而远之还是如避瘟疫,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些围在少年身边的女子,初看上去不过是美貌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只要望到她们的眼睛,那印象就大不相同了。

    那眼神是怎样的空洞啊!哪怕是张凡在墟市中曾见过的愧儡宫装仕女。也比她们多分人气,便是灵儿那双见不得丝毫光亮的双眸,也多分灵动。

    张凡在见得她们的第一感觉。便是惋惜,这样的花季少女,有形无神。竟落得连愧儡都不如的境地,哪怕是铁石心肠之人见得,也要心生黯然。

    彩衣男子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不同的是他的眼中的惋惜浓烈无比。几乎可以透出眼眶在面前写下“暴珍天物”四个大家,由此,也引的了诡异少年的注意。

    只见他忽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回首一望,正对着彩衣男子,邪邪地笑了一笑。

    这一笑之下,少年眼中的光彩忽然璀璨夺目,汇成了一个殉丽的,仿佛可将一切情绪、思想、欲望”所有的人之本念吞噬,耀眼的美丽掩盖下,有无边的恐怖酝酿。

    彩衣男子正对着他的目光,感触自然更深一些,不过他也不惧,眼中神光一闪,粉红之色忽然自瞳孔之中透出,瞬间弥散开来。

    若说先前还是看上去给人桃花眼的感觉,此时这双眼眸却是名副其实的艳若桃花了。

    对望一眼,两人同时一震,旋即将目光错开,彼此忌惮的心思展露无疑。

    就这么互相试探了一招的过程中,两人的特殊功法也在张凡的面前揭开了一角。

    他清楚地见得,在身子一震过后,少年的脸上现出了一抹不正常的晕红,也不见他如何运气调息,只是略略望了身边一名女子一眼,随即仿佛吞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瞬间恢复了正常。

    那名女子则微微一颤,眼中本来的空洞之感愈发的强烈,好像就那么望上一眼的功夫,她的某样东西。便又是缺去了一角,显得更加的空荡荡。

    与诡异少年的不着痕迹相比,彩衣男子的恢复之法就要恶劣多了,几乎不加掩饰的,他俊俏的脸蛋线埋入身旁一名少妇打扮的女修士怀中。从背后看上去,还能见得他的肩膀不停

    “;旧捞功着,昌然他的脑袋即便是在少妇的怀中,也很是不老曳小:

    这样的事情,好像发生了无数次一般,两人试了一招,又各自回复了一下,旋即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在张凡打量他们的时候,对方行尝不是也在打量着他。

    张凡的实力他们先前在一旁都已经清楚地见得了,别说是那些普通的修士了,即便是站在最前端,可说代表着整个秦州新锐力量的年轻翘楚们,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真正让他们多少露出诧异之色的,却是张凡此时的神情。

    先前拼杀之时,那种狂放傲然。肆无忌惮的气质陡然消失不见了,现在他的身上,只有一种云淡风轻,平淡自然,如清泉流水一般的气度。

    若是一直如先前那般,众人只会将其看成难得的悍将、强者,但也仅此而已了,可此时见得他的神情气质在片刻前后的功夫,就有如此巨大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判若两人的变化,当即让他们吃了一惊。

    这已经是一种心境上的成落了。只要修为到了,自能水到渠成地进阶下一个层次,而不会受到一些心中杂念的干扰,念头纷乱不能精进。

    明白了这一点,众人对其的重视,徒然又太提升了一个台阶,这不仅是对其现有的实力,更是对其无限未来的看重。

    互相对彼此在心中有了定位,张凡忽然一笑,开口道:“法相宗张凡。见过诸位道友。”

    “幻魔道,幽梦影。”

    最先开口的竟是那名诡异少年,只见其介绍完微微点头,招呼了一声,便带着身边围绕的少女漫步离去。

    “御灵宗,凤狂歌,见过张道友。”

    “不知这位小妹妹怎么称呼?”

    彩衣男子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接着转移目标,笑容满面地冲着灵儿道。

    真是白瞎了这么豪气的名字,张凡哪里不明白他的龌龊心思,手上一拉,将灵儿拽到身后,随即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开始与其他人招呼了起来。

    除却张凡的故旧之外,其他修士不过是带着或仰慕、或重视的神情报上姓名,寒暄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此时显然不是真正套交情的时候。自然不能留在此处碍眼了,哪怕是凤狂歌,也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到得此时,留在原地的不过是惜若、白依依、崔仁、林森四人罢了。

    人群之中,张凡还见得另一故旧韩倔,不过此人现在还只是炼气期顶峰的修为,并没有能筑基,不知是自卑还是不想参合到这些应酬的事情中来,不过是冲着张凡点了点头,便转身随着人流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张凡略略出神。总觉得此人不至于如此简单,但其身上却始终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一般,让看不通透。

    “喂,第一人,在想什么呢?”

    双嫩白的小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随即戏德的声音响起。

    张凡回过神来,看向小手的主人,面上现出了缅怀的神色。

    多少年了,无回谷中,造化树下的一幕仿佛犹在眼前,彼此却都已大不相同了。

    说话的,正是惜若。

    岁月,似乎也不忍在这样天的造化之所钟的女子身上留下印痕,惜若与白依依看上去,与当年并无任何的不同。

    媚者还媚,清者犹清,一切恍如当年。

    “第一人是何意?”

    张凡略略恍惚,开口问道。

    “金丹之下第一人!筑基期中的第一高手!””皆是重弃,似有无限意味在其中。

    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所有的失神恍惚回忆尽数抛却,整个人蓦然沉静了下来。

    稍稍沉吟了一下,张凡心中冷笑:“第一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张师兄,怎么样,敢接否?”

    惜若笑着问道,话里话外,若有所指。

    “怎么不接?这是大家对师兄的赞赏啊!”

    听得惜若的话语,林森茫然插口道

    张凡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好说什么,转而望向惜若,却见得她也正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不愧是小妖女,心思就是比那傻小子灵动。”

    暗赞了一声,张凡沉默少顶。随即开口道:

    “接!为什么不接?”

    斤,“接”字出口,烫手山芋入怀。他却无喜无悲,神色淡然。

    “不能辜负有些人的“好心,呐!”

    说得此话时,张凡语气平淡,遥遥望向远方,仿佛可以透过无尽的虚空,对着家人低语一般。

第一百九十章 “叔叔,等我长大!”

    “正是如此,师兄你,”林森击节赞叹,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呢,却被一只肥厚的大手捂住嘴巴。拉到一边不知说什么去了,大手的主人还不忘回头说道:“你们继续。老崔跟这傻小子聊聊。”

    望着崔仁的动作张凡哑然失笑,随即不再纠缠此事,那个有心人竟然能在区区百来人当中将流言迅速传来。自然有些手段,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此事再多问也是无用。

    再说了,有三重天在手,“第一人”这个提法,也未必就担不起。

    心中几个念头转过,旋即将此事抛开,这些都是日后的事情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此时,夜色渐浓,月华遍洒,给天地间染上了一层清幽幽的冷色。

    惜若慵懒地展了展身子,将额前留海捋顺,轻声娇笑道:“张师兄。小妹倦了,改日再叙。”

    皓腕如霜雪,在明月映衬下更显的晶莹剔透,直欲晃花人的眼睛,便是张凡,也片刻失神。

    “你也早点休息哦!”

    牟眺一般的笑声远去,一直消失到了远处的一处山壁之上,那里零星遍布的,正是一众秦州修士的临时洞府。

    “倦了?”张凡哑然失笑,“怕是看出我的虚弱了吧?果然瞒不过明眼人!”

    他此时的状态可说是极差,身子发软,体内空荡,满是丝丝经脉胀痛之感,若不是强行支撑,简直就想到头就睡,休息个十天半月再说。

    这样的情况虽然没有明白地表现出来,但如果瞒得过这些七窍玲珑心之人,怕是看出来的不止惜若一人,只是不说罢了,否则也不会散的如此快法。

    眼前的白依依面冷心亮,又如何不知?只见她点了点头,就要转身

    。

    “白仙子请留步!”

    她刚轻移莲步,张凡的呼声便从身后传来。

    “嗯?”

    柔和至极,恍若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般,这般的声音,已然听不出金属之声,反而有种美妙无比的起伏婉转,闻声直若观看天女歌舞,回味沉醉不已。

    若不是檀口未张,金铃颤动。怎么都不会联想到眼前的是个聋哑之人。天生的残缺化为优美的韵律,真不知是该感叹修仙的神奇,还是赞美她的兰心惹性。

    月华之下,黛眉轻蹙,疑惑望来。清音绕梁,曼妙体态,一切直可

    。

    欣赏感叹了一番,张凡将师灵儿从身后拉出,抚摩着她的小脑袋道:“白仙子,你看灵儿她如何?”

    话音网落,他便觉碍手下一颤。仿佛受惊的小羊羔儿,不舍离开母亲的怀抱。

    心中一痛,浓浓的不舍之意涌上,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卓豪已死,还有何人,比白依依更适合当灵儿的师父呢?”

    “虽然很想将其留在身边,但自己尚如浮蒋,又如何能保护教导于她,其实没得选择。

    暗叹一声,终究还是强行按捺。只是抬眼望去,观察白依依的反应。

    师灵儿从天而降的时候,自然也落入了他们的眼中,只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张凡的身上,未曾留心于她罢了。

    现在经张凡一说,白依依方才将疑惑地目光在师灵儿身上扫过,先是在她的空洞而不呆滞的双眼间顿了一顿,随即下移,最终停在了灵儿腰间荷包状的灵兽袋上。

    这东西一开始会被张凡忽略。却不可能瞒过白依依这样御使灵兽的行家,第一眼,她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这下原本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就变了。白依依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深深地看了灵儿一眼,随即转而目视张凡。显然是想得到他的确认。

    “行家就是行家。”张凡心中暗赞,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将灵儿交给她培养的念头,口中说道:“灵儿。把白招放出来。”

    “好的,叔叔。”

    灵儿乖巧地应了一声,扯开荷包的丝绳把白招放了出来抱到了怀中。

    接触到灵兽,她便好似将身边的两个大人忘却了,只是“咯咯”笑着逗弄这招儿,还从怀中掏出了几个小东西放到掌中,喂到了白貉的嘴边。

    这东西一出现,连张凡都小小吃了一惊。

    “灵虫!她怎么把这东西藏起来的。”

    灵儿此时拿出来的,正是张凡用来喂养墨灵的特殊灵虫,当时她碰到这些灵虫的时候还显得很恶心,现在居然能将它们不动声色地藏在怀中。

    见这些灵虫,白招当即兴奋了起来,“叽叽”叫声如老鼠一般,舌头在灵儿的掌心狂舔,瞬间将灵虫吞入腹内,仿佛怕人抢去了。

    也的确是有人想抢来着,就在灵儿被舔得咯咯直笑的声音,墨灵委屈无比的叫声传来,脑袋一直往前凑,好像想将它的口粮夺回来似的。

    “小黑你不乖哦!”

    灵儿推着墨灵的脑袋道:“你看你都这么胖了,再吃的话就站不到叔叔的肩膀上了,还是不要吃了,给小白吃吧。”

    墨灵闻言还真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张凡,又瞅了瞅飞快被白招吞到腹中的灵虫,好似犹疑不定,不知该选择那个似的,那般神情,实在引人发噱。

    师灵儿的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未曾修炼过任何神通,这个自然瞒不过白依依的眼睛,再见得她与两只灵兽相处的方式,白依依哪还有不明白的。

    清亮的眼中,顿时现出了惊喜之色。感激地对张凡道了声:“谢谢!”

    想从白依依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真是不容易啊,张凡摇了摇头,道:“该是我谢过白仙子才是,万望仙子好生照顾她。”

    说完转而俯下身子,牵起灵儿的小手交到白依依的手中,同时说道:“灵儿,这位姐姐就是叔叔给你找到师父了,你要好好听师父的话。努力修炼知道吗?”

    “嗯!”

    灵儿脸上的笑容尽敛,略带哽咽地应了一声,到也没有什么抗拒之色。乖乖地拉住了白依依的玉手。

    从白依依的身上,她好像能闻到一股很亲切的味道,就好像”好像自己一样。

    少顷,张凡站在原地,目视着一大一小两个倩影缓缓远去,叹息一声。转身也要离去。

    恰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远远传来:

    “叔叔,等我长大!”

    张凡愕然望去,依稀见得灵儿的小脸上满是坚定,一手牵在白依依的手中,一手不住地挥舞着,,

    这,哭笑不得之感,顿时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是好。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高地厚,阴阳老怪!

    灵儿突如其来的,句话,让张凡当即愣住了

    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哭笑不得地目视着她们离去。

    尤其是在灵儿说出这句话时。白依依蓦然回首望来的满是别样意味的眼神,还有徒然加快的速度,更是让他无语,便是彩衣男子凤狂歌都不至于受这待遇吧?

    “张老弟,你,你实在走了不起啊!”

    崔仁与韩倔两人前来,正好听的了那句话,崔伫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近前,脸上肥肉震颤着,小眼睛半眯,闪出老鼠样的精光,真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张凡没接他的话茬儿,转而目视起林森来。见他望来,林森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神色间还有些颓然。

    见状张凡暗叹,林森其人的机缘、智慧、毅力皆有,正是修仙的上好材料,可惜他的心中善意太重,从不愿意以恶意揣测他人的想法,受挫难免

    这样的事情,这些日子来他应当遇到不少了吧,否则当不至于如此沮丧。

    妾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道心、信念。是人心中最根本的部分。根本不容得他人置喙,也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明月高悬,已是深夜。

    三一边聊着,一边缓缓地向着秦州驻地行去。

    便是此时,天柱气旋,依然不停地在吞吐灵气,不增不减,一切恍若白昼,似永不止息变化。

    在这般天地奇观之下,又有什么云层得以长久积聚,自然天高云淡。每一丝月华都分外凛冽,清辉遍洒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抹上一层冷色,陡然生出一分幽寂之感。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很快来到了驻地之前。

    三人顿住脚步,崔仁朝内里望了望,尤其是在六个华丽尊贵的帐篷上顿了顿,眼中的神情怪异,不知是羡慕还是忌惮,只见他迅速收回了目光不敢多看,扭头道:“张老弟,老崔和林师弟就送到这了,你还是自己进去吧。”

    说着缩了缩脖子,一拉林森告辞,与白依依等人一般,同样起身飞往不远处的石壁上,很快分别消失在其中两个不起眼的洞口中。

    他们的动作是如此快法,张凡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呢,就已人踪渺渺了。

    秦州前来交战的筑基修士们都有自己的临时洞府,并不住在这驻地中。便是张凡也是因为第一次前来,先前行事又如此高调,不得不先拜会一下诸位宗师,算是尽尽晚辈的礼数。

    本来没有多想的,见得他们的情状,再看看眼前的驻地,张凡心中却无由来地生出龙潭虎穴之感,便是那驻地大门看起来也分外的像张吞噬一切的大口,仿佛正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随即摇头失笑,结丹宗师是不好相处,但也不至于如此啊,差点被崔仁这家伙带歪喽。

    不再多想,踏步而入,径直走向了六个帐篷的所在。

    路行来,偌大的驻地,白日喧嚣不在,反再显得清冷无比,甚至比外边的荒野还显得苍凉几分。

    荒野之中至少有花木错落自然美景,偶尔还可见得鸟兽踪迹,多少也些活气,不比此处,除开几顶帐篷。数堆篝火外,便什么也没有了,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扩散,导致所有的活物尽数匿迹,不敢近前。

    便是这几堆篝火本也没有必要,不过是结丹宗师的帐篷在此,若是什么也不做,显得太过寒酸,真要做什么呢,也怕受挂落,干脆就弄了这么几个摆设一样的东西。

    至于什么守夜、暗哨之类更是没有了,结丹宗师驻扎的地方,哪个胆上生毛敢来找茬?自然是都省去了。

    除却张凡和六位结丹宗师之外。此处也并非没有其他人等,毕竟结丹宗师们也不是各个都清心寡欲,一心苦修的,有不少还另有娱乐,少不得人伺候,之所以显得没有人气,不过是因为他们都集中在几个帐篷中罢了。

    这些帐篷别看外面看来不过华丽一些而已,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其实内里大有玄妙,别有乾坤,乃是幽州大派玄天门外售的一种著名法器。

    这种法器与多宝阁的林泉之境。矿洞中林森所得的仙境铜柱一般,都属于“洞天福书。法器,不过眼前的这几斤。帐篷更加高级不少。

    这些东西专为逸乐所设,且价格不菲流传不广,六位驻扎在此的结丹宗师当然没有正巧人手一个的道理,怕是多宝阁等六大商行专门献上的吧,至于他们到底得了多少好处方才如此卖力,那就不是张凡能知道的了。

    看着眼前的帐篷,再联想一下先前在雍、凉驻地见得的石屋,张凡不由感慨,这有钱没钱就是不一样,有六大商行这几个大金主支持,秦州一方修士的气派便明显不同了。

    来到六个帐篷的面前,张凡也不去分辨哪几个是本宗门的宗师居住。只是环着行了个礼,恭敬地道:“弟子张凡,拜见各位师叔。”

    虽然四周没人,他还是执礼甚恭。没有坯毫不敬处,这倒不是因为他对这几位结丹宗师真有什么恭敬之心,不过先行一步而已,还不值的他如此。

    真正让他不敢怠慢的是,一经走入到驻地中,就有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当时心中便是一凛,小心要翼地放出神识查探了一番,却一无所获,直到来到了这些帐篷前,那种感觉愈从叮汝烈的,这才肯定了它的来处。这就是境界、修为的差距了,结丹与筑基之间,如一道巨大的洪沟一般,对方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却还发现不了对方所在,若是彼此拼斗,仅此就大大不利了。

    其实张凡能感觉到异常,已经是远超同阶修士的灵觉了,中间更有惨烈厮杀一场导致的敏感,否则一般的筑基修士。哪里能察觉到到结丹宗师的窥视。

    张凡说完话后,帐篷之中并没有马上回答,驻地之中一时沉默了下来,显得气氛愈加的凝滞,让人无法呼吸,无怪得崔仁等人如避蛇蝎一般,忙不迭地跑掉。

    “张凡?”

    “真是好胆啊!杀人都杀到人家结丹老怪的门拼了。”

    少顷,一个不辨男女老少,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现出,分不清来自哪个帐蓬,就这么不停地回荡着却又不会散播出去,好似四周的空气凝结成了一间窄小的房间,将所有的声音禁锢。

    别人是老怪,你又是什么?张凡暗暗腹诽着,却闭口不言,并不接话。

    此人的语气似乎有点问题,不过张凡注意的却不是这斤”而是他话里透出的一个信息。

    哪怕是结丹宗师,若不是特意关注。强行将神识放出,否则也绝不可能了解到那么远的距离外发生的事情,十之八九与先前一般,都是在以神识窥探着,只不过当时张凡专注于厮杀没有注意到罢了。

    他没有注意到,可不代表石屋之中,对方的结丹宗师也无法察觉,他们想必是知道的,所以才隐忍着没有出手,否则哪怕张凡不主动挑衅,他们也可能暗自出手教一下。

    只是那样的手段必然瞒不过秦州宗师的神识,毕竟是小辈间的事情。还是不要徒惹人笑的好,也就咽下了这口气任由张凡离去。

    也就是说,无形中,这几位结丹宗师已然帮了他一个大忙了。

    张凡正在斟酌着,是不是要感谢一下对方的时候,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出现,此次却能清楚地分辨出来自面前其中的一个帐篷,短短的几句话如洪流冲刷一般从中轰然而出,结丹宗师的威势显露无遗。

    “哼!好盛风,好煞气,连杀数十人,很厉害嘛!便是老夫年轻的时候也要让你三分啊!”

    仿佛被无形的波浪冲击,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张凡脑子中懵了一下,旋即清醒过来,眉头一皱心中暗道:“嗯?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

    “我那小姬子是不是也是这么被你捏死的,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仿佛深夜中鬼哭一般,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小姬子?”张凡愕然抬头,这老怪真的跟自己有仇怨?不过这称呼……

    想到小姬子这个叫法他就不禁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隐隐更听得其他几处帐篷之中传来轻声干咳声,显然也很是听不惯呐!

    “这样的称呼,用来叫小太监是最合适的了,可咱这辈子连见都没见过,又是如何,”

    “等等!”

    无数个念头在张凡的心中闪过。最终一斤。名字从记忆深处,几乎被遗忘的所在跳了出来。

    “姬无瑕!”

    无回谷中,那个娇媚男子,绣花枕头,一副妾童像的姬无瑕,最是配得上这叫法,再加上,,

    张凡略略低头扫过腰间,一个墨色玉佩悬挂,颜色略有灰暗,却是先前使用过一次,灵力已经不足的缘故。

    “想必是这个原因了。”

    张凡暗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个老怪在这,他就不使用墨玉佩了。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当年惜若就说过,会将姬无瑕死于他手的事情上报给她们俩共同的师父一结丹宗师。阴阳老怪。

    明白了因果”中顿时平静了下来,稍稍沉吟,便明白了现在的局势。

    若是这个阴阳老怪真打算替那小姬子”报仇,就绝对不会在法相宗的结丹宗门面前显露出意思来,不然还怎么能成?

    这明显只是泄愤而已。

    即便是如此,张凡也没法接口。总不能说您的那个妾童的确不怎么样。还真是一下字就捏死了,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见他不开口,阴阳老怪似乎更是气愤,一声冷。享直震得空气中波

    “哼!小子。”

    “夭高地厚知否?”

    天高地厚?张凡轻笑,蓦然抬头。坦然道:

    “天再高,可跃;地再厚,可破。”

    “若无此心,我辈还修什么仙,求什么道?”

    说这话时,张凡神情平静,语气坚决,哪怕面前的皆是结丹宗师,依然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犹疑,这本就是他内心真实想法,又何需遮掩!

    “好,好,,后生可畏!”

    阴阳老怪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语气却与话的内容南辕北辙,没有丝毫赞赏之意,反而一片寒气,闻之血液为之一凝,如欲结冰一般。

    话音未落,一股气息忽然冲天而起。旋即如堤坝崩溃,洪水肆虐,轰然压下。

    没有气势压迫,没有灵力层次不同产生的天然灵压,没有激起空气中哪怕一丝的波纹,仅仅是单纯的气息。瞬间将张凡包裹在其中。

    无形无质,无任何杀伤力可言。不过是一生经历,痛苦、挣扎、奋斗、辉煌、身份、地位,,结合在一起

    ,“忱叭向脉、灵魂中,最终化生出的种感觉乃它每个人皆有,每个人不同。在修仙者眼中。辨别一斤。人真正的身份,靠的不是有无数种方法作假的面容,而正是这独一无二的气息。

    阴阳老怪的气息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放出,瞬间将张凡淹没其中。

    时间,张凡只觉得斗转星移,恍若换了一今天地。

    眼前一片暗红黑褐,尸山血海一般。弥漫浓郁得如有实质的血腥之气充斥,无形的煞气、杀意不需显露,仅仅透过这些堆积如山的尸体。便仿佛在不停地述说着。

    方才从尸山血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前景色又是一变,阴阳割昏晓。黑白两色乾坤天地现出,置身其间,整个人好似要被分成了两半一般。

    这种感觉非是肉体上的,而是发自灵魂以及内心深处的,在这一刹那。仿佛所有被自己禁锢在心中,不敢触碰的欲望、情感尽数爆发了出来。一个无形的声音不停地盅惑着,忽视一切碍难,百无禁忌,似乎只要满足了无穷的禁忌渴望,就能超脱彼岸,直至永生。

    ”

    声突兀明显的吸气声,忽然在驻地之中响起。

    ”

    仿佛要将所有的废气一概吐出,这一呼声音愈发的巨大,同时好似永无尽头一般,便是不远处的篝火都被其呼出的气流破开了焰头,也不曾停歇。步

    微微一撤步,张凡从所有的幻境中挣扎了出来,脸上先是现出了一抹血红,随即褪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有一股豪勇核心之中的冰冷坚持显露。

    勇猛精进,剑斩狂桔。

    百折不挠,只求我道。

    先前,张凡修为、心态刚刚达到了平生的最巅峰,平息下来后不觉。如今在阴阳老怪的气息刺激之下蓦然爆发了出来,一下将所有的外道、他想冲溃,摆脱了出来。

    只有心中坚持,只有手中利剑;

    心中坚持走路,手中利剑是杖。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便是阴阳老怪一生经历化生而成的气息,也未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丝毫的印痕。

    “咦?”

    惊讶之声忽然响起,明显而不遮掩。清晰无比地从数斤小帐篷之中同时传出。

    “好,好”坚如铁,剑劈四方,怪不得你小子如此狂傲。”

    阴阳老怪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他似乎还有什么不甘心处,声音还在回荡交织,仿佛下一刻便会变幻出别样的内容,这时候,一个声音突兀插入,瞬间将所有的响动搅散,整个空气围墙仿佛瞬间消散了一般,积聚了半晌的声音倾泻而出。化为怪叫声声散开,无法辨得

    。

    “够了,阴阳你还想对晚辈再出手一次不成。”

    声音如凛冽寒风吹拂冻结一切。四周的篝火瞬间如遇天敌骤然收敛。偌大的火焰变得与风中之烛相差无几,好似随时可以熄灭一般,阴阳老怪所在的帐篷,也徒然安静下了。

    声音的主人,显然将先前的气息试探当成了一次出手,阴阳老怪却也没有否认。

    每一个结丹宗师都非侥幸可为,那是披荆斩棘,杀戮无算,声声砍出的一条险道,每斤小人的经历、生平都精彩无比,拼搏之时的险绝,功成之后地位尊崇养成的浩然,两者合一,这般气息,足以在心志不坚者心中留下永恒的烙印,使其一生都无法摆脱,说是攻击也无不可。

    “阴阳师弟,不过一妾童耳,死了就死了,跟小辈计较什么。”

    场中气氛一时凝滞,少顷,一个声音从与阴阳老怪相邻的帐篷中传出。息事宁人之意显露无疑。

    张凡早知道阴阳老怪不可能对自己如何,至于像先前那样近似于考验的攻击他向来不惧,若连这点关口都挺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还修什么仙,求什么道?

    法相宗一方的宗师怕也是如此看的,方才没有在最开始阻止。

    张凡的注意力此时已经不在阴阳老怪身上了,他此时的反应近乎于面子上过不去,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到是那个出面阻止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似曾相识的。

    果然,阴阳老怪不过是冷哼一声。便再没有说什么了,驻地之中一时沉寂了下来。

    恰在张凡正想着是不是要告辞了的时候,先前那个阻止的声音再次出现。

    “张凡,你进来!”

    声音传出的同时,一个帐篷的帷幕忽然卷起,露出了一个门户。

    “是他!”

    这次,张凡终于听出来那人的身份。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往事如烟,葛姓宗师

    能在此时开口说话,并令得阴阳老怪心生忌惮,不愿多生事端的,自然是结丹宗师无疑了。

    张凡一生中听闻过的结丹宗师声音,也不过就是那么几斤”心中留意之下,稍一回想,便有了答案。

    姓宗师!

    张清瘦再严肃的面容从记忆中浮现了出来。

    十几年前,张凡当时不过炼气期七层修为的小修士,参与无回谷一行。护送他们前去的是法相宗的两名结丹宗师,其中之一便是此时邀请他入内的葛姓老者。

    想及此,尘封的一幕幕黑白记忆如同上了亮彩一般,清晰地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平生第一次的凶险搏杀,第一次被算计,虽然现在想来,都如儿戏一般,但在当时看来,却如天般大。更是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尚在谷中之时,他便对此事有了想法,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能在他衣服上下幻心草的人,只能是这个葛姓宗师和另一位陈姓宗师中的一个。

    如拿个几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下文。张凡也渐渐在心中淡忘了,不想今日又见得这个葛宗师,而且看他的意思,似乎想深谈一二,只是不知到当年的疑问,能否在得到解答?

    这些都要真正见了面才能知晓。张凡也不再多想,诸般念头闪过。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微微一愣,他很快应声道:“是,弟子遵命。”

    旋即深吸了一口气,坦然踏入了大开的门户。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卷帘侍者,一直恭候在那里一般,张凡的身形网网消失在帐篷里,帷幕立刻缓缓垂落,如一道铁闸隔绝内外。

    驻地之中,蓦然静了下来,除却几堆篝火恍如骤然失去了压制,霍地一下腾得老高,发出声声燃爆之声外,便再无其他动静了。

    张凡甫一踏入帐篷之中,便如当初在濒海坊市使用传说阵一般,整个人晕眩了一下。

    这种高阶的“洞天福地”法器,除却隔绝能力差些,无法脱离现实世界独自存在外,与独立的空间也差距不大了,进出之时有这样的反应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也没有太过惊讶和激烈的反应,只是稍稍闭目稳了稳,等脑袋中不懵了,方才睁开眼睛四下张望了一眼。

    眼前的景色,当即让张凡怔了一下,心中别有一番感触。

    若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如何秀丽华美、庄严肃穆,无论是极尽精工之数峰,还是自然和谐之极致,都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意外,哪怕是仙境一般的景色,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眼前的却不是这样,甚至完全

    反。

    见得第一眼,张凡便知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洞府,入目尽是坚硬的青石,四壁如此,石桌石凳亦是如此。虽然外表光滑,但一看就知是锐器直接劈砍而成,无丝毫斧凿雕琢的痕迹。

    洞府不大,稍稍一望,不用细数就知不过十数个普通房间,一条通道。尽头处一间静室,内里云气缭绕,隐见一身影盘坐。

    质样,极致的质朴,这种“洞天福地”本是为了给人仙境一般的身临其境之感,不想在这位葛姓宗师手中,竟然幻化出这么一间质朴的洞府。而且十之八九是他平常在的居所样貌。

    世间修士各样,其中又以苦修之士最多,眼前这位葛姓宗师想必也是如此,便走出外征战,也没有丝毫懈怠,甚至将好好的洞天福地幻化成了这般模样,怕是为了多分熟悉感,更容易进入修炼状态吧!

    连这样的小节都不放过,就可见他对修炼看重到什么程度了。

    略一感慨,张凡也不敢耽搁。径直踏入了洞府尽头的静室。

    甫一入内,还不及细细观察,便觉得周身一凉,如山中蒋泉在皮肤间流淌而过,随即一种湿润的感觉无端泛起,就好似徒然走进了浴池一般,无边的水汽淹没。

    在云雾水汽中适应了一下,张凡飞快地一眼扫过静室。

    这间静室的布置比外面更加的简单。别说石桌石凳了,甚至连必备的云床都没有,只见得一个两鬓如霜的老者,正端坐在半高处,其下云雾缭绕,凝成了一个类似云床一般的坐台承托着。

    老者的样貌与当年几无二致。不过十数年的光阴,尚不能在金丹大成的修士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果然是葛姓宗师。

    不过此时吸引张凡注意力的却不是葛宗师的面容,而是其坐下的云台。

    这个云台的来历他多少是清楚的,他亲眼所见的唯一一件法宝,便是此物,让他如何不记忆犹新,更何况这东西看上去是如此的特殊,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云台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反而随着某种规则,在不停地***翻覆着。好似狂风之中的白云,顷刻苍狗。刹那烟霞,不可名状。

    在云台的中心处,隐隐见得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宝珠闪烁着,内有大量的水汽,一呼一吸间微微颤动。牵动着整个云台幻化出各样形状,注目一会,便给人目眩神迷之感,仿佛只要再多看下去,就要沉入其中。化为无边水汽的一员。

    张凡略一定神,也不敢多看。见葛姓老者依然闭目端坐,忙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弟子张凡,见过葛师叔。师叔金安。”

    “嗯!”

    坐下云台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吸入了葛姓老者的体内一般,随即他缓缓张开了眼睛,凝目看了张凡一眼。

    眼中并无刺目精芒,也没有仿佛要将人看得通通透透的锋锐,只有无边的润泽,深不见底的深邃,与其脸上万年不改的严肃映衬着,让人徒然生出紧张之感,好像在他的面前连呼吸都显得很困难,更遑论放肆调笑了。

    整天面对这张脸,身为他的弟子一定很是辛苦,张凡暗暗腹诽,却也没有低头或是避开他的目光,就这么坦然与其直视着,尤其是那双眼眸。更仿佛有无穷的奥秘在其中。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你,又何必来此呢?”

    仿佛没有察觉他的无礼注视。葛姓老者一叹,以苍凉的口吻悠悠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陈师叔?暗流汹涌!

    “嗯?”

    张凡愕然望去,本以为他是想教刮自己先前太猖狂,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是好意,已经准备认了的,不想居然”

    没有等他回话的意思,葛姓老者随手一指,一团水汽云雾忽然自其坐下的云台从分离,如棉花一般籽合了一下,化作一个雪白色的云状蒲团。

    “坐下说话。”

    话音未落,蒲团已经飞到了张凡的身前。

    “是,谢过师叔。”

    张凡固然心中疑惑,可也不能拂了对方的好意,谢了一句后盘膝就在蒲团上盘膝坐了下来。

    甫一坐下,一种怪异又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

    臀下仿佛不曾落到实处,网一接触,就好像陷入了绵软而无实质的云层之中,沉沉地没入。

    这种没入之感好似过了很久。又似不过转瞬,随即一种承托之力顿生。感觉上就像是人没在水中,隐隐浮力作用一般。

    这种起起伏伏如在云端的感觉。隐隐娃像藏了什么自然的玄妙,水之精髓在其中,却又无法名状。

    这种感觉张凡并不是第一次体验了,当年无回谷一行,他初踏上代步之云团时,感触也依稀仿佛,只是这次更直接明显罢了。

    “这就是法宝了

    张凡暗暗感慨,虽说他身上的好东西很多,但真正意义上的法宝还未曾有过。

    再加上他精通炼器之道,但一时间竟然完全无法分辨出这云雾水汽的奥秘,迷迷茫茫的,好似入了一番新的天地一般。

    到得法宝这个境界,炼制之法与先前的法器、灵器已然迥异了,张凡虽然早就深知这一点,但现在亲身体会之后,更是明白了内里的不同。已然是天差地远,不可以道理计了。

    见他坐定,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葛姓老者才继续说道:“短短十余年,你便能到达如今的境界,的确是天赋异禀,前途不可限量,当不在你曾祖张烈之下。”

    “鼎阳老儿先前到也没说错,年轻时候,我们都不如你

    不知他为何忽然说到这方面来,张凡不解之余,也只能沉默以对了。

    好在葛姓老者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既有如此天赋,又怎可不珍惜?”

    “不在濒海好好修炼,争取更进一步,跑来趟这浑水做甚?”

    “欺”

    张凡愕然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了葛姓老者。

    “难道是他?”

    这下他当真吃惊不小,那个几次三番在执事殿使力,竭力想让他避开三州大战浑水的,难道竟是眼前这位几乎毫无交集可言的葛师叔?

    个结丹宗师,没事怎么会去关注一个不久前还是炼气期的弟子行踪?而且他确定被调去濒海不过是近期的事情,那时候这位葛宗师怕是已经在这天柱山战场上坐镇了吧?更不可能了解到宗门中发生的这么一点小事。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少些危险。不要卷入其中。

    张凡心中念头急转,葛姓老者的话却没有停下来。

    “卓豪一死,老夫就知道你肯定按捺不住,方才派了林森前去劝阻,不想还是如此。”

    “罢了,天意!”

    闻言张凡心中的感激自不待言,这位葛师叔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普通的提携后辈能如此了。

    可惜这位师叔修为是高的,天赋肯定也是有的,不然也不能修到金丹大成的地步,但看人实在不怎么样。

    林森是什么人?老实善良得不类修仙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狐假虎威的事情,更别说直接把结丹宗师搬出来做招牌了,他与富昌交代之时。必然没有提及这是某位宗师的意思。

    富昌也以为只是林森自己的想法,因此劝阻的时候被张凡一吼也就缩回去了,没有坚持。

    这些也不过就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无,论林森当时是怎么说的,无论富昌的劝阻有多么坚持,对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张凡必然来此为卓豪报仇,这个是情谊,是本心,如果轻易为人一两句轻描淡写的劝说而改了初衷,那也就不是他了。

    这点不值得上心,到是有一点让他颇为奇怪,看这葛师叔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似他来到这天柱山战场危险无比,随时可能殒命一般。

    若说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炼气期弟子,这位葛师叔这般想那么做都无可厚非,当初张凡得知的时候一样是心生感激,暗暗记下这份人

    。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他先前连杀数十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况葛姓老者必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在明知道他实力的情况下,想法还是如此悲观。这就很有问题了。

    张凡眉头一挑,做出一副慨然状道:“葛幅敌心,雍、凉两件那此跳粱小丑。尔不放在弟子的心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两州的结丹宗师不出手,弟子便无所畏惧。必然不会丢了我们秦州修士,法相宗弟子的威风。”

    说话之时,张凡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葛姓老者的脸上,一心想看要看出些端倪来。

    葛姓老者哂然道:“让那些老家伙对你这个小辈出手?你当我们六人来此是做摆设吗?大可放心便是。”

    接着也没有隐瞒心思的意思,欲言又止了少顷,黯然摇头道:“罢了,你”多加小心便是,有事可来寻老夫,自会帮衬一二,不会让你吃亏的。”

    听他这般说法,张凡心中先是一暖,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没有任何关系的结丹宗师,肯如此说话已经是很大的情谊了,如何让他不感念于。

    随即又是一沉,以其结丹宗师之尊,依然对他的未来这么不看好,而且似有难言之隐,至始至终都未曾说明危险来自何处。

    沉吟了一下,张凡也没有问出他为什么如此照顾,想来当也与那位未曾谋面过的曾祖有些关系,甚至危险的来源也是一样,这些到也不需多说了,反正他也无法做出什么改变。

    两人一时沉默,少顷,葛姓老者忽然叹息一声,道:“罢了,看你也倦了,今晚就在老夫这里安顿,明日再去开凿洞府不迟。”

    “你陈师叔那里就不用去拜见了,老夫会跟他提一声的,自去休

    他仿佛又想了什么似的,多交代了一句。

    “陈师叔?”

    又是此人!

    陈姓宗师,当年护送的两位宗师之一,不知道他与葛姓宗师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以前是如此,现在又一起出现在此处,内里的含义,颇值得玩味啊!

    心中动念,张凡的举动却不迟疑。毫不矫情地应了一声:“多谢师叔,弟子叨扰了。”

    他的身体状态自己心知,能在结丹宗师的庇护下好好恢复一番自然是好事,感受着体内的匿乏感,也就不想在此多呆了,再说想知道的。也大多清楚了,于是恭敬地开口道:

    “不知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若是无事的话,弟子告退,不打扰师叔修炼了。”

    葛姓老者似乎在沉思着,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弃。

    张凡起身走了两步,还没走出静室呢,忽然心中一动,转身道:

    “师叔,弟子要闭关三月参悟所得,不知”

    就这么片玄功夫,云台之上已然水汽腾起缭绕成雾,便是他极力注视,也辨不得其面目表情,只是隐隐见得葛姓老者似乎摆了摆手。

    这就是默许了,张凡再不迟疑。踏步而出离开了静室。

    出门之后,随意寻了个石室入内。四处看了一下倒也还算不错,便打算在此静修一晚,虽然以他现在的状态,若说要开凿洞府什么的并非是不行的,可是此处鱼龙混杂,若是平时自是不惧,此刻还是安生好点。等明日恢复一二再作打算。

    这个石室应当是葛姓老者为来访之人或是弟子一流所设,虽然也简朴异常,但至少云床、桌椅等齐全,有这些也就够了,张凡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蒲团放到云床上,随即端坐不动。

    初看之下,还以为他就此入定了一般,待得片刻,就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忽然大片的汗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接连不断地从张凡浑身的毛孔中涌出,顷刻浸湿衣衫,便是蒲团之下,也渐渐晕成一滩水清。

    “呼”

    粗重的呼吸声响起,连绵不绝。少顷之后,方才回复了低不可闻的

    态。

    此后,蒲团上的身子一动不动,只有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其他的看来与石雕泥塑没有什么两样,就这么一直盘坐运功,不知过了多久。

    帐蓬之外,天柱山下,先是夜鸟歌唱喧闹,继而沉默静谧了下来,直到一抹红光,隐隐出现在东方,整今天地才恍如初醒一般,慢慢展露出了活力。

    天,渐渐亮了。

    石室之内,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张凡忽然睁开眼睛,一道精芒闪现。直欲喷出三尺长短,在幽暗的石室之内闪烁不定,好半晌后又突然毫无征兆地收敛,一双眼睛看上去平淡无奇,再无神光泄露。

    “陈师叔?陈师叔!”

    脑海中闪过一个富态且满面笑容的身影,张凡嘴角慢慢翘起,现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心炼丹,三月闭关

    人柱山巅,灵气漩涡依旧。亘古不变地吞吐着。漩愕之中,五色光华缤纷,红光尤其炫目,流水般铺陈开来,如上胭脂一般,将四周尽数染上了一层嫣红。

    随着距离远近不同,这抹嫣红也渐次变化着,先是如正午的太阳。再是初升之旭日,最后是西沉的夕阳,从远处看来,从高空望下,层次分明,隔离交融,自然神秀,令人心生陶醉。

    离漩涡中心数里外的地方,有一处硝壁挺立,侧看如利剑当空。横视则为一断面,正对着灵气漩涡的方向,因其距离恰当,一年四季,一日四时,皆是一抹楠红晕染,便是深夜,依然暖色依旧,不堕幽暗阴沉,无论何时,都能感受到如冬日午后一般的风光和暖意,正是一处难得的好地方。

    此处峭壁,本是一群岩鹰的老窝。不知从何时开始,它们仗着种群庞大少有人敢招惹,霸占了此地繁衍生息,当真是好不兴旺。

    每日里,在永恒的落日余晖般光华之下,成年岩鹰来去捕食,起舞求偶,幼年雏鹰嬉戏玩耍,锻炼飞行,嘈杂中蕴藉着祥和安宁。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能到永远。不想家中安居,却祸从天降。

    数月之前一伙修士蜂拥而来。也不管是否惹得了他们,就这么硬生生将一群岩鹰杀了个断根,一只都没能逃出。

    死了也就罢了,物竞天择本无非议,可惜便是死,也不得清净。

    岩鹰多少也算是一阶妖兽,其中有用的材料自然被搜刮了干净不提。便是一身好肉也不曾浪费了。

    其中十数入了诸位修士的腹中。半数进了崔仁一人之口,至于那些为数不少的岩鹰蛋,则是御灵宗修士的战利品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瓜分了干净。

    此后数日,土石纷飞,轰隆隆声响不绝再无丝毫平静可言,没过多久,偌大的峭壁之上便密布了大大小小的洞府无数,成为了秦州修士临时居所。

    从此以后,日日夜夜,往来流光不断,一时间,竟比岩鹰在是还要热闹三分。

    这些临时洞府,不过简单开凿修耸,看上去粗陋无比,自然与在宗门之时无法比较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却也不是妄为,可有序。

    所谓乱,乃是这些洞府也不讲究个布局,更不曾论得什么协调。

    有三两好友比邻而居的,也有个别孤僻的恨不得将洞府开道啃壁最边上;有处密集如蜂巢蚁穴,有处零散似海中孤岛;有的宽敞开阔豪放。有的狭窄仅堪一人入。

    单个看来,或简朴或大气,都还算不错,整体一看,却简直不堪入目,将临时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混乱中的秩序,却也清楚,只要抬头看看最上层处,占了大半斤。峭壁面积,却仅仅只有六座的洞府,就能明白一二了。

    他们如此安排法,并非是有什么人倡议,不过自发为之。

    自上古破灭以来,为了应付当时严酷的环境,以修为论辈分,实力最为尊的想法深入人心,便是在这无关紧要的小处,也无意识地遵守着。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如此,想想吧。每日离开洞府之时,望下一看,羊时见面要行礼叫声师叔的人正在脚底位置,抬头正好见得屁股,那该有多尴尬?若是被其记恨在心,那就大大糟糕了。

    反过来,抬头仰视地个尊崇之人,就自然了许多。

    既然是这样的想法来布局,那么处于最高处的那六座洞府。应该就是一众秦州修士中的最强者了。

    事实也是如此,六座洞府之中。分别居住着幻魔道惜若、幽梦影。御灵宗白依依、凤狂歌,法相宗纪芷云,张凡!

    正好一宗两人,皆是站在整个秦州年轻一代最顶峰的风云人物,让人仰视的存在。

    本来此处的洞府只有五座的,当日张凡来此时,当仁不让地又在旁边开辟一处作为临时洞府,便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他这般作为,却也无人有异意,甚至认为理所当然,张凡当日惊艳一般的表现,已经隐隐给他的身上套上了一层筑基第一人的光环,自然有理由让众人仰视。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自那日开凿洞府之后,张凡就再也不曾在众人面前现身过,竟然直接闭关了。

    正处风口浪尖却突然消失不见,感觉就像是狂暴龙卷风的中心处一片平静一般,让人心中徒然生出违和之感,一颗心悬在那里。

    即便是雍、凉两州的修士。对此也颇为不适应,本来在心中憋着一股劲的,不想此后连续数月都不曾见得那个可怕的身影在战场上出现。到得后来,每当狭路相逢之时。见不得此人,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内里的滋味,非言语所能尽述。

    敌人尚且如此,何

    每日出门之时,仰望一下上方那个洞府的动静,便成为了一种习惯。

    本来就这么继续下去,事情渐渐淡下,也就不那么引人关注了,不想在数日之前,一直恍若沉睡的洞府却忽然开始有了动静,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峪壁之上的这些洞府,不过是秦州众位修士的临时居所,在洞府禁制之上自然不可能下太大的功夫。除却一两个在阵道上有心得的,其他人等一般就是布上一两套阵盘,稍加防护也就走了。

    张凡的洞府也是如此,普普通通的阵盘,与其说是防护,倒不如说是预警来得实在。

    这几日,这个脆弱的阵法开始偶现波动,起初还几个时辰一次,发展到后来,连绵不绝仿佛沸水一般,好似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里面孕育。

    这样的情况一出现,众人当即心知肚明,知道是张凡在里面闹出了什么大动静,而防护阵法太过脆弱,竟然遮掩不住。

    这当即就引起了众人的兴趣,时不时地观察一下。

    本以为张凡是在修炼什么大法,才导致如此,不过接下来几日的变化。那时不时从中透出的地火气息,直接否定了这个答案。

    张凡如今声名鸠起,他的过往自然也被大家挖了个干净,炼器高手的身份早已进入了视野之中,此时看来,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在炼制什么厉害的灵器,方才如此。

    这个想法也只持续了一两日的光阴。便被他们自己推翻了。

    前日起,隐隐的药香一直在峭壁处耸散着,初始还分不明来源,后来越来越浓,由上而下扩散,分明走出自张凡的洞府。

    竟然是在炼丹?!这下众人哪里还不明白,当即恍然大悟了过来,同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年纪轻轻,入道十余年载,已然筑基功成踏上仙途。

    修为高深,纵横来去不败,环顾左右莫敢有正视者。

    制器炼丹,竟似无所不能,天地之间还有何不可为?

    时间,心中百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是嫉妒还是仰慕。

    药香萦绕不散,如闻韶乐不知肉味,如处芝兰室而尽芳,非仅碌碌众人,便是同立于顶端的五人,也不由侧目。

    “蕴灵丹?”

    幽梦影鼻翼抽动了一下,本来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待得细辨后忽然变色,豁然坐超脱离了身后柔软的怀抱。

    “这品质?是他!”

    片刻寻得来源,看起来如少年一般稚嫩的脸庞上如铅云密布,陡然阴沉了下来。

    沉默少顷,忽然毫无征兆地向后一倒,重重地跌回到了一片绵软之中。

    “哼!”

    “第一人?”

    冷笑声声,在洞府中回荡,随即平静,恍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身后颤动不已,仿佛痛苦无比的娇躯,多少表露了他的心绪。

    “好高的品质!”

    “好厉害的炼丹术!”

    “你说是不是?美人儿。”

    前两句时,还有点强者认同、尊重彼此的感觉,倒得后来,又满是淫邪的意味。

    “美人儿,你说我是不是去找张兄炼两状元阳药补一补?他的炼丹术真是不错啊!”

    “凤哥哥哪里需要补呢,弄得人家都起不来”

    声音娇媚无比,尾音拉得老长仿佛要将人带入某个深邃的所在。

    “哈,说的也是。”

    彩衣抛飞,被浪翻滚,人类永不停歇的主题再次展开。

    纪芷云、惜若、白依依,三个是秦州三大宗门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正济济一堂,品茗论道,谈至兴浓,却忽然停止了下来。

    “真没想到,他竟然连炼丹术也是精通!”

    “你说呢,纪姐姐?”

    惜若眼波流转,似笑非笑,若是要在纪芷云精致的容颜上看出朵花儿似的。

    “张师弟天纵奇才,芷云向来钦佩

    纪芷云淡然一笑,四平八稳地应了一句。

    两人间唇枪舌剑,灵儿一脸懵懂。摇了摇白依依的胳膊小声问道:“师父姐姐,她们在说什么呢?”

    “在说你的叔叔。”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白依依仿佛可以在她的身上见得自己小时候的影子一般,于是百般娇宠照顾,到得何处都将其带在身边。

    “啊!”师灵儿空洞的眼眸间好似徒然布满了小星星。

    外面的一切,张凡自然不曾知晓,数月之中,埋头炼丹,几不知世上何年!

第一百九十五章 蕴灵小还,云海舞空

    闭关洞府,埋头炼丹,几不知世上何年!此座洞府看上去与葛姓老者的依稀仿佛,皆是四面青石,不事雕琢。质朴无华,若说有什么不同之处,就是毕竟不如其一心精进,心无旁鹜,还是多开出了几间其他用途的石室。

    其中有炼器室,灵兽间,另一个便是他数月来不曾离开半步的所房。

    此时,丹房之中一片火红,热浪滚滚,空气扭曲,入目见得,皆是朦胧折叠之状,不能分辨。

    丹房的正中处,一座一人高的丹鼎矗立,下有汹汹烈焰燃烧,炽热高温正是从此发出。

    火焰之盛,便是四周青石都快承受不住了,却不见丹鼎之上,有丝毫的变色,依然四平八稳,比若不觉。

    丹鼎之侧,一人盘膝而坐,一手抚膝,一手视高温如无物,径直接在鼎身之上,眉头轻皱,似在体察着什么。

    正是不问外事,一心炼丹的张凡!

    “自从金室启神炉,荡荡玄风扇八隅。

    幸得九重观万化,岂无歌咏赞皇图。

    混沌分来我独尊,包含四象立乾坤。

    还丹须向此中觅,得此方为至妙门。”

    丹诀道来,似轻松无比,真正炼制,方知其中难处。

    眼前的丹鼎,正是九转乾坤鼎,三月之前,张凡起意炼丹,方才第一次将其激活,显露出了真容。

    不过真正实行起来,才发现先前将它想得简单了,九转丹诀果非寻常丹法可比,单单是启动丹鼎,便是不易,普通的真火上去毫无反应,死气沉沉的没有丝毫开启金室的迹象。

    本来此事到也容易解决,当年张凡还只是炼气期修士的时候,便能使用地火炼制法器丹药了,更何况如今?

    不想查探一下,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天柱山一带,本来火源极其的充足,看天柱气旋便可知一二,但奇怪的是,无论怎么查探,结果都是地下毫无地火痕迹,便是遍查方圆千里,也皆是如此。

    这就颇为怪异了,要知道天上的下。所有事物都不能单独纯在,必有其因果关联,没有道理说四周火源充足不下火山之处,地下却一丝火脉都不曾有,这分明就有古怪。

    里面的古怪与他无关,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查清楚的,可是丹药又非炼不可,只好求助于外物了,结果便是此时在九转乾坤鼎下方熊熊燃烧的事物集火柱。

    这是一种特殊的法器,采取地火之精华,以特殊的炼制手法凝成珠状。再排列成法阵形貌,一经激发。的火喷涌如柱子,因此得名。

    这东西可不常见,至少张凡本身就没有准备,偏偏那时又非开市之际,也无处购得,好在最后自崔仁处寻得了一件,据说是其平时用来烧烤之用。

    用集火柱来烧烤,这话张凡是不信的,不过不管他原本是用来做什么,此时用来炼丹却是再好不过了。

    经过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对炼丹的陌生感后,一切渐入佳境,本来张凡已然松下了一口气,不想到得这两天,却异变突生。

    非是他故,九转丹诀第一转本就不难,而且早已被他研究透彻了,哪里会出什么问题,真正出问题是集火柱。

    三日之前,集火柱上涌出的地火忽然开始呈衰弱之势,并且随着时间过去,越发的明显、严重,偏偏此时已然到了成丹的关键时刻,若是火焰接续不上,立刻便是前功尽弃的下场。

    这下张凡是真的相信崔仁拿这玩意烤肉了,从没听说过崔仁对器道或是丹道有什么特殊的成就,毕竟不是谁都敢像张凡一般,仗着“大五行破禁术”和九转乾坤鼎的辅助。在修为还没有到达瓶颈的时候就开始分心旁鹜的。

    那样的话,不是拿来烤肉又是何用?竟然将集火柱消耗到了这个程度。

    无奈之下,张凡只好一边尽力激发集火柱中残余的火源力,一边以自身的大日真力燃出火焰来作为补充接续。

    这一接续,就是三天。

    三天来,张凡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恢复灵力和控利火焰之上,丝毫不敢分心,甚至都无暇压制丹房中的波动,方才传到了洞府之外,为众人所察。

    到得今日,总算是要大功告成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张凡在这最后关头更是全神贯注,手掐法诀不断变幻,无数的手印不停地分出,烙印在九转乾坤鼎之上,初始如水波不兴,后始荡漾,鼎身之上渐现阴阳之色,来回交替,往复升降,直达九转之数。

    此时正是凝丹之时,九转乾坤鼎的鼎身诸像纷呈,一时间仿佛活了过来,同时恍若龙吸水一般,整个鼎身骤然转红,本来还能勉强供给的火焰顿时给吸了个干干净净。

    失去了火焰的供给,本来正逐渐转炽的丹鼎忽然沉寂了下来,幻化到了一般的各种异象也有了溃散之态。

    这还了得?张凡脸上骤然变色。再不敢丝毫留力,轻喝一声,一面铜镜忽然自口中飞出,悬在丹鼎之上。无量火源之力洋洋洒洒,甫一接触到空气之中,便瞬间燃起,顷刻之间,整个九转乾坤鼎尽数被包围在无边火焰之中。

    单单火焰强大还不足够,张凡的心神五成在控制丹鼎,另外五成协调火焰,使两者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度过了这最关键的时刻。

    待得火焰平稳,万事俱备后。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所有手印归一。一掌印出,拍击到了丹鼎之上。

    九转阴阳升复降,一起生化终混沌,丹鼎百般变化敛收,一片混沌之气如鸡子一般,微微一凝,旋即破壳。

    ”

    开炉!烟气缭绕,隐见龙虎之状,正是三月功成,九转小还!

    张凡脸上不可抑制地现出一抹喜色。不待烟气自然消散,挥袖一拂。便将其尽数驱散到了丹房之外。露出了重归一片平静的九转乾坤鼎。

    此时金室大开,内里情况分明,百十枚如液如固的东西,正在缓缓地凝形,滚动。

    目光在所有的丹丸上一扫而过。先是皱眉,随即松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皱眉乃是因为这足足百枚丹药之中。有七层以上皆是废丹,真正功成的只有三成之数。

    满意也正是因为这三成,说起来有三成之数也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了。

    此次花费三月功夫,第一次采用九转丹诀炼制…凡沉基期修十最常服用的,却炼制极其困难的种丹药…习

    这种丹药张凡手中有一大瓶正好百枚之数,乃是当年师父韩浩离开法相宗远赴海外之时。托卓豪转交给他的。

    对普通的筑基修士来说,蕴灵丹已经是上好的东西了,更何况足有百枚之多,可说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了。

    可惜这对张凡来说还不够,以其资质,如果要保持修为提升速度,继续站在年轻一辈的巅峰,甚至更进一步的话,这些丹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好在在这时候,他得了九转乾坤鼎这样的至宝,于是便起意将这些蕴灵丹一转,炼成小还之境,这样品质必然大大提升,足以满足他的

    。

    可要炼制这么一炉小还丹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单单是所需要的灵草,便不是小数。

    九转丹诀,第一转也称第一还。便需要母丹与炼制母丹所需等同数量的灵草,好在张凡多年收集,早年在无回谷中所获的,先前在坊市中购买的,凑一凑,倒也勉强可开炉一次。

    眼看的,正是他三月辛苦,耗尽积蓄的成果。

    手中牵引,近三十枚小还蕴灵丹被他从鼎中摄取出来,纳入了一斤。早已准备好的凝玉瓶中。

    在瓶口处轻轻一噢,张凡脸上的满意之色愈浓。

    这丹药的品质出乎他的想象,简直不像走出自他这个炼丹新手之手,倒像是宗门供养的顶阶丹师杰作。

    九转丹药,按其描述张凡将之与如今修仙界中的丹药品阶对应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前三转小还境界。人间界尚可炼制,大致等同于顶级炼丹师炼制出来的品质;四到六转后的丹药,品质之高已然超出了现在修仙界中丹师的极限,与上古丹道的巅峰成就相仿佛;第七转之后。也就是所谓的金丹,彻底超出了人间界的范畴,便是传说中的灵界能否达到那样的水准,他也心中存疑。

    心满意足地将小还蕴灵丹收起。张凡四顾了一下,才恍然觉出,竟是三月已过。

    这三月以来他一心扑在炼丹之上,与沉浸在修炼之中仿佛,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还是小还境界。若是他日有机会炼制一炉金丹,就需要九年的光阴,到时真可说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九转丹成,比若隔世。

    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当日在葛姓老者处,张凡就想到了是闭关一阵,避避风头的时候了。威也立了名也扬了,是时候沉淀一下了。

    此时他继续出现在战场之上。不仅没有震慑效果,反而显得太过咄咄逼人,若是引起义愤来就不好了。

    风头出够,就要懂得适时低调,一张一弛,才是久远之道。

    这段时间自然也不能浪费了。用来炼制九转丹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方才有了这三月炼丹的作为。

    此时心满意足,诸事已毕,也当时出门一行的时候了。

    手上一挥,将九转乾坤鼎连同网炼制出来的丹药一齐收入到了乾坤袋中,如今的洞府可不安全,这样的至宝如何能不随身携带?

    做完这些,走到丹房门口处。忽然顿住了脚步,稍稍沉吟,随即头也不回地一挥袖子,方才大踏步离开。

    伴着他挥袖的动作,丹房一角处堆积的丹渣、废丹之上,一层金红火焰无端燃起,顷刻尽化灰烬,便是丹道宗师亲临,也无法辨技虚实。

    小还蕴灵丹与顶阶炼丹师炼制的并无什么不同,任谁也无法分辨,但是这些丹渣柳俊丹却不一样,从中不难发现些许端倪,虽然有人注意到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毁尸灭迹为好。

    这些废料刚刚燃烧殆尽,张凡已然踏入了灵兽间中。

    三月炼丹,自然不方便将墨灵带在身边,闷在灵兽袋中又于心不忍。墨灵自小就怕这个,于是只好另辟了一间灵兽间让其居住了。

    即便是如此,也将墨灵憋了个耸呛。一见到张凡入内,连忙口中“呜呜”有声,飞快地扑了上来。

    张凡脸上网现出微笑来,便觉得肩膀上猛地一沉,不由得苦笑,小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沉了,若是再过个几年,怕是受不起了。

    此时倒还无妨,轻抚着墨灵的爪子安慰了一番,随后也不将其收起。就这么任其立在肩膀上,转身出了洞府。

    时隔三月,重临世间,甫一出现。张凡便觉出不对,足足有百余道目光注视了过来,或嫉妒或羡慕,或挑衅或仰慕,不一而足,皆是炽热无比,若是转为实质的话,瞬间将他烤熟全无问题。

    好在他也算是见惯大场面的了,面色不变,脸上带着微笑环顾了一番。向着眼熟之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再不停留,身子一动,化作一道流光蓦然消失在峭壁处。

    流光划过天际,飞行了盏茶功夫,张凡忽然凝住,现出身来虚浮在空中,抬头仰望上方。

    就在他上方数百丈的距离,一片雪白色凝实的云层浮动着,虽不时微微晃动下,却不曾如周遭的云朵一般随风幻化,甚至透过厚厚的云层,依稀还可见得上方亭台楼阁隐现,宛若天宫一般。

    那正是他此行的目的所在舞空云海。

    修仙界广大无边,往来不便。又不可能人人皆能飞行极速,便是可以。庞大的灵力消耗也让人承受不起。

    在这种情况下,大型的飞行法器便应运而生,经过数万年的发展,种类多样,眼前的舞空云海,便是其中极其著名的一种。

    舞空云海,在大型飞行法器之中。也是顶尖的存在,却不是因其速度等因素,而是承载之力,它能承受巨大的重量而若无其事,平稳迅捷如故,因此广受大商家的欢迎,几乎成为他们发战争财的必备工具。

    此时在张凡头顶上的舞空云海。正是属于六大商行所有,在这危险之地,也只有这样的法器能保护中小商人来去自如,不会被下黑手,落的个赔本赔命的下场。

    单单维持舞空云海一日所需的灵石,就是天文数字,足以让张凡破产十次有余,六大商行,真是有钱啊!

    略略感慨了一番,张凡不再多看,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投入云层之中。旋即光华一闪,消失不见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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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仙途介绍:
张凡,一个资质普通的修仙者。
二世为人,能给他带来什么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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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仙途,漫漫长生路。
多少天纵奇才,殒身不恤。
仙门宗师,魔道巨枭,千年老妖,哪个不是天资卓绝,际遇非凡。
如何把他们踩在脚下,登临世界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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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仙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法相仙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法相仙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