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从徒弟变上司
在酒店的房间里,张灿把黑白眼看到的用一些专业的术语解说出来,朱森林对青花瓷也是一知半解,但张灿是黑白眼透视过的,对这青花瓷碗的特征要点自然是清楚明白,以他并不深厚的知识加上最清楚的底细,然后解说出来的话,却也不是说不过去。
钱,是个好东西,也是开路先锋,朱森林知道,这段时间他赚得虽然多过几年的总和,但这些利润却全是张灿一个人做出来的,如果离开了张灿,换了别的任何一个人,朱森林就知道,他挣不到一分钱,不是别人贪心,而是别人可能根本就看不出来,别的不说,就说象牙微雕和王前的吊坠吧,这个是明白摆在眼前的事实,几个能力那么强的鉴定老师傅,却硬是没能认出来,这能说明什么?
这肯定说明了张灿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强,所以他这些财富并不是碰巧得到的,也不是他运气
好,而是全靠张灿的眼力能力!
因为有了这个青花瓷碗,朱森林还是去超市买了一只皮箱,再把瓷碗包好了放进箱子里面。
飞机航班是早上七点半的,所以在凌晨四点半左右,朱森林就起床把张灿叫了起来,洗涮完毕后刚好五点,再搭乘出租车到机场,凌晨的机场高速车辆不多,白天得花一个小时,这时候五十分钟就到了,不过离飞机起飞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在候机室又坐了一个半小时才检票进去。
从锦城机场出来后,张灿如释重负,掏出手机看了看,是关着机的,想了想,也不开机,因为一开机说不定就会被家里人追问责骂,只有仍旧关机吧,关到过了刘小琴看人户的日子后再说吧,那天只要刘小琴一家人不会到自己家里去,老爸妈哥嫂就会明白,事情肯定是吹了,可能会生气吧,只有再等多几天时间,多挨几天后再打电话跟父母解释一下,事情过了,他们也不会再说什么,以后有机会给他们带一个儿媳回去不就得了?
老朱吩咐司机把车一直开到了老石斋的店面处,到店里后,老苏强颜欢笑的佯迎着,朱森林也不分说,打开行李箱,取出青花碗来,小心的解掉包扎后,这才招手对老苏道:“老苏,你过来看一看这个!”
老苏戴了老花镜,拿了放大镜,过来把那瓷碗看了好半天,碗沿碗底,碗的颜色,都仔仔细细的观察着。
“老朱啊,这个碗,应该是清末民初时期的产品,那个时期兵荒马乱的,官窑实际上已经变成了民窑,官府已经没有实力来管制地方的这些工厂,而这些官窑也为了赚钱,很多瓷器产品都不留款识,所以官府即使查,也不容易查出来,这个青花瓷碗,釉色是故意做淡了些的,所以跟正品款识官窑青花瓷略有些不一样,但实际上它的价值并不是差,只是在当时的环境下,官窑工厂的人故意这样做的!”
朱森林淡淡笑着,这时候,他对张灿的能力已经是死心踏地的信任,也相信张灿远比老苏要强,老苏的回答自然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停了停,这才问道:“老苏,就说这青花碗值多少钱吧?”
“这个嘛……”老苏沉吟着道,“以前京城的拍卖行也曾经拍过这个时期同样的青花瓷,成交价格是七十五万,如果不进行拍卖,只是转手的话,大约值五十到六十万之间吧!”
如同张灿的估计一般,没有什么出入。
朱森林朝张灿嘿嘿一笑道:“老弟,不得不服你啊,逛个街,吃个牛杂就能捡五六十万回来!”
老苏一怔,诧道:“什么逛街吃牛杂捡五六十万?”
朱森林笑呵呵的把他到张灿老家去运金丝楠木,然后在省城跟张灿逛街时,张灿给他买一碗牛杂,以一百块钱就拿到了这只青花瓷碗的事一一说了,然后问道:“你们说,张灿是鸿运当头,还是眼力超群啊?”
老苏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张灿在老家得到四根金丝楠木的事,朱森林并没有告诉他,所以他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忽然间讲出来,这个打击比在郊区的那次更狠,看来朱森林是要把张灿当先人般供起来了。
可不服又有什么办法?他一年给老石斋供献的利润只有一百万左右,但张灿却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星期之中,给朱森林赚的钱抵他十年的辛苦!
什么事都是以成绩说话的,张灿的这个成绩,就算他想做,那也做不出来啊,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他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其实老苏是糊涂了,张灿后面的事不谈,在之前的几件事情中,余集的画,他就没看出来,是张灿看出来了,当然,就那一件事也说明不了什么,但接着张灿又得到象牙微雕,这件微雕藏在笔筒夹层,可当时,他跟赵师傅几个人都眼睁睁的盯着的,怎么他们几个人就没看出来?
就算这一件事也是意外吧,那王前最后拿出的吊坠让他们来辨认,他们几个人却全都认定那是一件极上乘的翡翠观音像,但张灿却又单独一个人否决了,他一个人把这件赝品认了出来,这一件事对老苏的打击太大,也让王前对张灿都欣赏不已!
在这一件事情上,老苏虽然嫉妒张灿,但也不得不承认张灿的眼力比他强了,只是他搞不明白的就是,张灿一直是他教出来的,怎么会强过他呢?
而且张灿对瓷器的了解很差,他只教过张灿一些普通的识别玉石等等经验,对高深的瓷器鉴定之术,那是半点都没对张灿说起来,张灿是在哪里学的这些技术?
老苏还在发愣之中,朱森林又招手把几个伙计全都叫了过来,说道:“你们都过来,我宣布个事情!”
等到众人都过来后,三个伙计,加上老苏,财务苏秀,一个是五个人,苏秀是老苏的侄女儿,省财校学过财务管理的,也算是老苏把她介绍过来的。
“这个小张,我想你们都是认识的,我也不多做介绍,我要宣布的是……”
朱森林对着店中的这五个人大声的说了出来:“张灿以后就是我们老石斋的经理,老石斋无论是业务还是财务,张灿都可以做主,都由他说了算!”
老朱的话可是把几个伙计和老苏叔侄都弄得呆住了,尤其是老苏,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这店里,上上下下又有谁不知道张灿几乎是他的徒弟一般?张灿那浅薄的技术都是从他那儿学的,现在老朱竟然把张灿任命为老石斋的经理,职务比老苏还高了,那这几乎就是在打老苏的脸啊!
朱森林是老板,怎么任命,喜欢怎么做,那是老板的事,员工自然是没权干涉的。
朱森林说完又对张灿笑笑道:“老弟,你是老石斋的经理,但你可以不在店里守着,你的行动自由不受任何限制,店里的赢利你拿一半,你看行不行?”
这个条件,朱森林其实在之前就已经跟张灿说过了,只不过现在是正式说出来,这话可把老苏等几个人又吓了一跳!
把店里的利润分一半走,那不是说就等于跟朱森林自己一个样了,而且张灿还没有掏本钱出来,这间店,可完全是他朱森林的产业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老板?以前朱森林可是一个奸滑得紧的人,要想在他身上占点便宜可不容易啊,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张灿看着老苏那黑沉沉的脸色,显然老苏是在生气,但老苏应该没有想到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合伙骗三十万的事,所以他才会这么妒嫉生气,心里不由得嘿嘿嘿冷笑了几声,表面上却是笑容越发的浓,笑道:“我可是没意见,老朱的条件,我哪里还有话说啊,既然朱大老板这么诚心,那我也只有勉为其难了,以后就请各位,还有老苏多多帮助,一齐把老石斋的生意做好了!”
张灿话是这么说,那也是只是面子话,在几个伙计和苏秀看来,老朱这么做,就是傻了,但老苏是明白的,老朱可不傻,但他也只是被张灿这近乎无法令人相信的好运气
所迷糊罢了,只要以后张灿的好运气
没了,那张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到现在都仍然不相信张灿是真的技术高深,是靠眼力成就这些奇遇的!
真正明白朱森林的想法的,只有张灿一个人,老朱奸滑得很,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有黑白眼的神奇能力,但却是绝对相信他有比老苏更强得多的鉴别技术,他相信自己这些奇遇并不是幸运,而是靠能力眼力,表面上是他吃亏,给了自己一半的利润,店又是他一个人投资的产业,分自己一半的利润那是白白扔给自己了,无论谁看都是自己占便宜了!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短短几天的时间就给朱森林赚了近千万的纯利润呢?以后就算一年只做两三次这样的事,即使把利润分一半给自己,他朱森林得到的财富都要远比老苏的成绩要多得多!
张灿这么说的目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他就是要把老苏激怒,让他受不了,然后再找机会引诱他跳入陷阱,让他倾家荡产!
老苏是真的被激怒得紧了,可又不敢发作,因为他知道此时只要他真敢跟朱森林发火辞职的话,朱森林丝毫不会慌乱,他现在有张灿在手,这个世界,老石斋的店,可不是离了他老苏就不能转了!
张灿没有正眼看老苏,但老苏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他眼里,看到老苏又怒又怕的样子,心里舒畅之极,但脸上还是和气一团,又拱手道:“各位,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一齐把老石斋的生意做大做好吧,老石斋做好了,大家都有钱赚,我在这里跟大家发个话,也正好有朱大老板在现场,以后,咱们店只要生意上了台阶,达到某个层度时,会有丰厚的奖金,至于这个奖金的条件和比例,我再跟朱老板商量一下决定!”
这还不是老板,却是得意忘形的说起老板的话,摆起老板的架势来了!
但令他们不爽的是,老板朱森林却是笑容满面的站在一旁听着张灿说话,似乎对张灿的狂妄言语一点儿也不在意,也似乎有任由张灿就此作老石斋这个店的主的意思。
第三十二章 艳遇(上)
宣布完毕,老朱又做出了一个让店员眼红又难以相信的举动。
“老弟,我那辆宝马五,这钥匙就给你了,车在店外的停车场中,我请了专人给你练车,明天开始,驾照已经搞定,过几天就下来了!”
要把车送给张灿的事,老苏其实早在上次就已经听朱森林说过了,不过由于嫉妒眼红,又觉得没面子,所以回来后并没有跟店里的人提起过,所以现在朱森林一说出来,几个店员就更加吃惊了!
张灿为了更加刺激老苏,笑笑着把车钥匙接过来,在手里扬了扬,笑道:“老朱,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都跟自家兄弟一样,还客气什么!”朱森林依旧是笑呵呵的说话,他那表情就像张灿真是他亲兄弟一般。
苏秀自然是向着她叔叔的,这很明显的看到叔叔被打压了,俗话说嘛,哪有徒弟抢师傅饭碗的?心里也是忿忿不平,她当然不知道老苏的尴尬局面了,还以为老石斋就是她叔叔撑着的,离了她叔叔就没办法开张了,所以不满的脸色很明白的就露了出来。
朱森林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员工对张灿是什么态度,笑呵呵的又打了个电话问那两个司机到哪儿了,挂机后对张灿道:“他们明天中午才会到。”
张灿点点头,一般来讲,他只负责鉴定和找寻有价值的古玩件,至于得到后怎么升值,怎么再销售,那归老朱自己了,对那些他也不熟,也不需要了解。
如果眼光能杀人,张灿起码就被老苏杀死一百遍了,但张灿装作半点都没有察觉,笑笑道:“老苏,秀姐,大张,晚上我请客,你们挑地儿,下班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准时到。”
施施然的离开老石斋,张灿没有回城中村自己的住处,而是就近在老石斋隔邻的街随便找了间房屋中介,中介的女孩子太热情的介绍着。
张灿听她说了一大堆,也没听进耳去,说得太多没重点,笑笑道:“这附近的,有没有?我想租近一点的,房子呢,最好是两房一厅,三房一厅也可以。”
那女孩子一怔,因为张灿穿得很是普通,以她的眼光看来,张灿绝对是一个月入四五千左右的打工者,不高不低,租房的话,一般只会选那种七百左右的单身公寓,所以也一直在介绍那一类的房子,而且介绍的都是偏远一些的地方,因为价格会相对便宜一些。
但张灿明白说出,就近选择,而且房子是两房或者三房的,这就近的小区,可都是市中心一带,房价贵着呢,就算三十平的单身公寓,也要两千左右,两房一厅,或者三房一厅的,最少四千起了!
呆了呆,那女孩子赶紧说道:“先生,当然有了,就近的,有天心广场的,十七楼,是三室两厅的,豪华装修,家用器具一应俱全,主人是上周到国外留学了,只是不能肯定是不是就不回来了,所以这房子暂时不卖,只租,价钱嘛……”
停了一下,那女孩子盯着张灿,有些沉吟的说道:“因为家里用具一应俱全,都是自己用的,所以买的也是高质产品,房租要五千一个月,压三个月房租的压金,也就是说,入住签约的话,押金加一个月房租,一次要交两万块,当然……如果嫌贵的话,我们还有别的地方看一下,只是地方稍远一丁点……”
“不用了,就看这一个地方!”
张灿摆摆手,直截了当的吩咐着,那女孩子又是一愣,但马上又是喜色满脸,她们店里收的佣金,是房租的一半,所以越高档越贵的房子,她们也赚得多,这五千块的房租,她们要收二千五,可比那些七八百的单身公寓要强得多了。
“好好好,张先生,我马上带您过去看房,嗯……这样吧,我带多两套钥匙,一套不满意可以看其它的……”
那女孩子一边说一边在储物柜里拿钥匙,看样子,是非把这单生意做成不可,张灿也不阻止她,反正自己就是奔着好房子去的,因为暂时还没有在锦城永久居住的打算,只想租套房子住一段时间,再者过些时候张灿又想把妹妹张华接到锦城来,出钱让她去学学电脑财务什么的,然后再慢慢设法找个工作,只要他能赚到钱,以后自己投资做点什么生意,妹妹的工作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就算当真找不到工作,在家里收拾一下屋子做做饭也是可以的。
天心广场的房子是国际大厦十七楼,这栋大厦一共有七十四层,底下五层是商厦会所,六层以上住屋和写字间,算得上是黄金地段。
那女孩子带张灿看的房子是三室两厅,但房子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只有八十六个平方,房子装修设计还是很不错,家具齐全,空调电器都还是七成新,所以压金要得有点高,但比起屋中家具设施的价格,那还是差得远。
房子设计得很合理,装修也是靓丽堂皇,张灿只看一眼便满意了,看了一眼那女孩子,那女孩子还担心他会嫌这里贵,张灿一瞧她,就赶紧说道:“张先生,价钱的话,还适当有一点点的优惠……”
张灿一挥手爽快的说道:“不用了,就这个价,你联系一下房东,马上签合约交钱,我好搬进来,嗯……免得麻烦,我一次把一年的房租都交了吧!”
那女孩子张着嘴很是吃惊,还真没有遇到过主动一下子交一年房租的人呢,呆了呆后醒悟过来,赶紧说道:“张先生,那还是回我们店里吧,这房东是委托我们办理签约手续的事,然后第一次是我们帮他把钱打入他的帐号里,第二个月开始你就把房租存入他的帐号中,既然张先生要一次交一年的,那就更没有问题了,马上签,马上签……”
女孩子喜笑颜开,笑容有些媚,一点也没有之前的着急,看来这个年轻男子是真有租房子的打算,而且还很好说话。
张灿根本就没有多话说,跟她一起回到房产租售公司的店面,签了合约,又往对方提供的帐号上转了七万五千块钱,一万五的压金,六万块钱的房租,水电管理费另外按月交。
那套房子,张灿确实喜欢,反正赚钱也来得不是好难,再说就算生意没有现在这几天这么火的话,朱森林还给了他一百万的年薪呢,自己银行帐号上还有五百五十万,租个五千块的房子是小意思。
拿了钥匙从租售公司出来就直奔超市去了,这房子租了,得买一些日用品和床上用品,还不用走远,天心广场这一带,大型的超市有好几家。
张灿直接挑了较近的一间百佳超市,沃尔玛家乐福直接排除,欺骗中国人的洋鬼子不去,地下一层是肯特基,一层是日用杂货,二楼是电器,包括了家用电器和手机移动电脑数码产品等等,三楼是珠宝首饰,四楼是服装,五楼是电玩娱乐。
一楼进门的电梯右侧就有楼层示意图,这个地方,张灿很少来,看了看图,然后直接上二楼,逛逛电器后再下楼来买日用杂货,省得先买了又推到二楼到处转。
因为之前中了老苏的陷阱时,张灿可是把电脑电视都卖了凑钱的,现在有钱了,当然得把电脑买回来。
二楼的电器基本上是世界各大品牌都包括了,全是专营店,以前张灿特喜欢戴尔,苹果的牌子,可这种牌子的电脑,无论台式或者是笔记本,都是价格不低,他可舍不得花那笔钱,以前的电脑也就是一台四千块的联想。
不过现在再走在各大品牌店之间时,却没有了那种渴望的劲儿,这些电器再贵,却也是能轻而易举的买下来。
张灿转了一圈,整层楼实在太宽,店又多,看花了眼,心想又不赶时间,索性到上面都看一下,从电梯上缓缓上去,人也多,挨个挨个的都是人。
三层是珠宝首饰玉器,张灿一进去,便觉得气氛完全不同了,没有二楼那么吵,人也少得多,客人大多是一对一对的,很少单独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
下电梯靠右的第一间店就是周大福,这是港资很有名的金店,张灿最近在新闻上看到过,华人首富易主,变成了现今这个周大福的大老板郑裕彤,名气大,店的规模也大。
张灿最近有了黑白眼以后,以前是半桶水,而现在依然是半桶水,但黑白眼的透视能力几乎可以把这半桶水装成满桶水,也情不自禁的对这一行兴趣更强了。
说实在的,在被老苏骗得倾家荡产之后,张灿确实心灰意冷想自杀,也对古玩玉器完全失去了信心和爱好,只是这命运是谁也说不定的东西,谁能想得到他会因为这次被骗反而得到黑白眼的透视能力呢?
老苏诚然可恨,但张灿得到透视的能力,也是因为他的陷阱,然后经那盗墓贼何富贵之手把那块给他带来透视异能的玉块送给了他,可以说,老苏是在害他的同时,却又把最神奇的东西推给了他,所以说,张灿有时候还在想,他到底是应该痛恨老苏还是感谢老苏!
不过后面张灿却又想得开了,老苏和何富贵毕竟是从本意上欺骗陷害他,给他带来那块玉,那是何富贵的无心之为,算不得好意,这仇,还是要报!
“先生,要不要看看我们店最新的款式?给女朋友买件礼物吧……”
高挑靓丽的女店员就对张灿笑吟吟的招呼着,笑容就是这些长得还算不错的女孩子最大的武器,张灿自然也是不好装大不理,微笑着点头道:“好啊,那你给我介绍介绍什么款式比较好吧!”
张灿之所以没有反对,还真是想着给老妈,嫂子,妹妹各买一件首饰,朱森林去他家都知道送礼物的!
第三十三章 艳遇(中)
周大福金店门面中,三面柜台,左面是金饰,中间是白金以及珍珠其它饰品,右边的柜台是玉器翡翠件,但是数量远远低于金银首饰。
店面很大,十几个漂亮的女店员分站在三个柜台,招呼张灿的那个女店员头发挽得圆圆的,头面搞得像空姐,但这店里的服装,怎么看怎么觉得像餐馆里的服务员。
“先生,你喜欢什么类型什么款式的?”
看来是天天搞销售极有经验了,说话流利得很,一边说话一边用右手摊开指引张灿看向白金和玉器柜台。
张灿笑了笑,这些金店的女店员,只要有顾客到了,第一件事就是把顾客先领向白金首饰和玉器首饰柜台,最不想给顾客介绍的就是金银首饰。
这一点大多数人不清楚,但张灿可是明白得很,因为金银首饰的卖价只比实价多一层手工费,而且金银是流通货,它的价格跟国际是最接近的,比如一克黄金价值三百六十块钱,做成黄金首饰后,一般的情况,不会高于四百五,这中间的差价很明显,金店的黄金首饰通常会标明一克的价格,如四百二,或者四百三,然后你挑选的黄金首饰有多重,就会按这个价格来计算总价钱。
而卖出的黄金首饰的现金,女店员提成会比较低,一般只有百分之一,一件一千块钱的黄金首饰店员的提成只有十块钱。
而白金的价格就有虚高,本金在五百,卖的价钱就会有一千,利润至少是在一半以上,而店员的销售提成会有百分之十五至三十之间,再者白金的卖价比黄金高,随便一件首饰的价格就会上三五千,不像黄金,两三百块钱的都有,店员的白金销售提成比例又比黄金高,一条项链提成就会过百,一天卖个三五条,提成就有好几百,再加上底薪,月薪过万并不奇怪,所以一有顾客观看,店员们第一推荐介绍就是白金和玉器,尤其是玉器。
说白金的利润高,那也只有一两倍,高者两三倍,但玉器就不同了,玉的溢价是无可限制的,在金店的玉器中,最常见最多的,也都是缅甸的硬玉翡翠做成的首饰。
这翡翠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是很遥远又陌生的东西,国内绝大部份人对它的印像就是停留在电视上或者是金店的柜台里面,本来就对它很陌生,这对它的鉴别就更是不懂了,因为对利益的追逐,造假又极多,普通人更是毫无办法。
一件普通,层次较低的翡翠本身的价值假如只有一百块左右,经过加工后,也许就给标上了一万,甚至是十万的价格,当然也是有比较虚高的,比较被金店老板喜欢的翡翠就是那种只值三五千至两三万之间,加工再精心雕琢,卖价一般会在十万以上,有时卖价会被标高到数百万,利润最少就是五六倍以上,甚至高到数十倍,而销售店员的提成更高,卖一件几十万元的翡翠至少能提成数千过万,就算一件价值只有一千的手镯子,提成也有一百多,是店中所有首饰中最高的,因为本金与卖价悬殊大。
自己就是做这一行的,所以张灿不打算买玉件,就他一眼看到的最前面一件碧绿的玉坠,色泽好得不得了,标价是三万七,但张灿黑白眼只闪了一秒钟就看得清楚,这玉坠只不过是一件质地颇好的油青地翡翠雕刻而成,经过化学入色,色泽度好,透明度看起来好,标了三万七的价,但实际的本价,绝不会超过一千块。
对白金,张灿就懂得不多了,所以他也没打算买白金首饰,白金项链手链还好一些,尤其是白金钻戒,钻石的价格猫腻也大,只有买黄金更保值,吃亏小一些。
张灿太懂了,所以考虑了一下,就觉得什么都不想买了,那女店员介绍了一大通,张灿几乎听都没有听一下,抬起头“哦”了一声。
从这一声的表情,那女店员很是失望,金店的店员都会经过识人的训练,用以来鉴别出经过的顾客哪个会买,哪个买的机率不大,哪个有钱,会买得更多。
对于张灿,这个女店其实还是走眼了,张灿不是不买,也不是花不起钱,就是什么东西经过他的黑白眼一扫,他就会计算得失,买下来值不值。
看了看,张灿望都不望白金柜台和玉器柜台,伸手指着黄金首饰的柜台说道:“那……我要那个!”
张灿指着的是一只雕花的黄金镯子,看那个重量,至少就有一百五至两百克之间,最关键的是,这镯子的成色是24K金,是纯度最高的一款,含金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六,卖价四百一一克,与实际价格更接近,销售店员的提成最低,只不过重量大,也有几十块钱。
而其它的黄金首饰,提成要稍高一些,因为成色的问题,别的金首饰,成色有十二K,十八K,二十二K等等,绝大多数人也辨不出,也不懂,黄金之中的道道也多。
金店的店员在给你介绍的时候,会绕弯子避开一些敏感的地方,比如张灿刚刚一指那个金镯子,那个女店员当即把他带到柜台指着另一条镯子道:“先生,您要买金镯子吗?其实我给你介绍另一款比较好的,这种款式是最新的,您看,这是足金的,重量跟那一款差不多,价格也是一样的,但我们店做活动,这新款的会赠送一件缅甸老坑翡翠的观音佛像,价值千元啊!”
女店员说着又转身在柜台底下的盒子中拿了一块玉观音像出来,指给张灿看着:“先生,您看,买同样重量的黄金镯子,价格价值都是一样的,但新款可以送玉观音像,这件礼品带回去送给您的女朋友或者母亲,都是好礼物是不是?”
张灿嘿嘿一笑,这女店员当真能说会道,半点不提这新款的镯子含金量只有十八K,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足金”,通常能称为“足金”的黄金要含量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也就是说,最低是二十二K金的才能称为足金,称为千足金的,销售店员会说是纯金的,其实黄金最高纯度也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点六。
而这个十八K金的镯子,重量虽然跟那款足金镯子一样,但实际价值却是差了三分之一,这销售店员的提成就会高一些。
女店员在这个上面,玩的只是话语机关,卖给你开票据的时候,那上面也会给你写清楚,是十八K金,而不是二十二,或者是二十四K金,所以你回来找碴也没办法,要是开的票上面写的是二十四K金的,但卖给你的是十八K金的,那就是证据了,但金店玩的就是这样的陷阱,又怎么会不懂呢?
张灿淡淡笑道:“小姐,你说的足金,到底有多足?这是多少K的?”
那女店员愣了愣,张灿这话问得她心里一颤,人家明明白白的问,那她的回答就很关键了,要是顾客拿回去跟她说的不一样,那就是她的麻烦了。
张灿又淡淡道:“小姐,你不说,那我就来告诉你吧,我选那款是二十四K金的,含金量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可以称为足金,但还不是千足金,而你介绍给我的那一款含金量只有百分之八十左右,差远了,连你说的足金都算不上,你看它的颜色淡黄,而我选的那款颜色深得多,赤黄色,黄金的纯度越高,硬度就越低,高纯度的黄金很柔软,用指甲都能划出痕迹,成色低的黄金,硬度就越高,划不出痕迹,小姐,你要不要试试?”
那女店员顿时变色了,没料到这个年轻男子竟然是个行家,说出来的话,比她还懂!
张灿又说道:“我知道你们玩的把戏,你把镯子拿出来看吧,我保证这两款的标记上面有‘足金’或者‘十八K金’的印号,你给我说是足金,玩的是字眼,我买回去后,想找你们的麻烦都找不着,因为这上面已经标明了是十八K金,我打赌你给我开的发票上面也会写清楚是十八K金,而不会写‘足金’!”
那女店员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卖不出去无所谓,给一个行家顾客这样清清楚楚的数落一顿,而且还没话说,那里有脸面了!
张灿长期与古玩旧货市场上的贩子打交道,玩的就是心眼眼力,再加上现在又有黑白眼的透视能力,这些用肉眼就能分辨出来的东西更是瞒不过他了。
“小姐,谁做生意都是要赚钱,买卖自由,但不能欺暗室,所以你的做法是不对的,在这里,我也不想多说,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嗯,就这样吧,你给我开发票,我要那款足金的镯子!”
那女店员红着脸给张灿开着发票,羞愧不已,甚至是有些无地自容。
发票开出来,价钱是七万八千八百元,张灿掏出银行卡直接刷卡签单,等那女店员包好盒子,并装在了一条彩色好看的小胶袋中后,才恭敬的递给了张灿,低头低声道:“先生,请您收好!”
张灿笑了笑,也没再多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跟这女店员又无怨无仇的,反正也没上当,买了东西就走人吧,不过刚提着袋子迈开一步,就有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先生,等一下……”
张灿以为是女店员又有什么叫他,转头一看,却不由得愣了一下,叫他的不是金店的女店员,而是在柜台外面的一个顾客,短裙流苏衬衫,长发披肩,相貌极是漂亮,是个气质极佳的年轻女孩子。
“你……你叫我?”张灿疑惑的问了一下,还不敢肯定。
那漂亮的女孩子点点头道:“对,就是我,我想跟你打个商量好不好?”
张灿见这女孩子眼里尽是请求的意图,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当然不会粗鲁的回应,人家求他什么事都不清楚,办不到的罢了,办得到的事倒也无所谓。
“嗯,你说吧,什么事?”张灿一边问着一边在猜测,她叫住自己要干什么?但多半不是问自己要钱借钱的女骗子,虽然现在这样的人很多。
第三十四章 艳遇(下)
“我想要你那个镯子,能给我吗?”
KAO,还真是个女骗子啊,一出口就是要这金镯子,七万八近八万块钱的东西,她也能说出口,就算她长得再漂亮,这仅仅凭漂亮就能够拿走七八万的东西,只怕那也只是个传说罢了!
张灿嘿嘿一声冷笑,伸手摸出一张十块的人民币递到那女孩子面前,淡淡道:“小姐,这个世道是要靠手脚挣钱吃饭的,脸蛋再漂亮,你真以为可以倾城倾国啊,……这十块钱,拿去买个快餐吧!”
“你……”
那女孩子一怔,随即眉毛一竖,眼睛也睁圆了,怒色上脸,咬着唇胸脯狠狠的起伏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爆发出来,喘了几口气这才平息了。
“十块钱,你还是拿着自己买快餐吧,我问你要这镯子,不是白要,我按原价购回!”
那漂亮女孩子沉住了气仍然解释着,因为她也想到刚刚是她自己的举动惹起张灿的误会,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这个问题,没必要发怒,换了自己吧,要随便来个人伸手就跟你要几万块钱的东西,你不当他是疯子就是傻子!
“我外婆今天过生日,我刚刚已经挑好了这个镯子,我想不是很急嘛,所以到超市里面逛了一圈再下来买,却不想被你买走了,之前我问过,这镯子是限量的,这是唯一一件了,所以我才想跟你商量着,再卖给我好不好?”
张灿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赶紧把十块钱收回来揣进裤袋里,扭头就跑,这么多人看着,刚刚自己还威风着,这马上就出大糗了。
“哎……等等,别走!”那女孩子赶紧上前抓着了张灿的手不让他走。
张灿挣了一下没挣脱,当然也不好意思太用力,店里十几个女店员也都盯着他们两个,张灿越发脸红,红到脖子根了,心里恼怒起来,打定了这手镯子就不分给她。
“把你的手镯子再卖给我,原价是七万八千八吧,我给你八万块好不好?”那漂亮女孩子一下子又添了一千二百块钱,心想他平白的赚一千多,也够可以了吧。
张灿自然不会在乎她这一千几百块钱,再将手一挣,挣脱了她拉着的衣袖,然后闷声闷气的道:“不卖,多少都不卖!”
那女孩子一呆,赶紧又问道:“为什么?如果是嫌少……你可以再加,你说,你要多少……”
张灿哼哼道:“你没听明白吗?我说不卖,没说要加钱!”
那女孩子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又道:“好,我给你九万,好不好?”
不容置疑,这个女孩子肯定是个有钱人,看她的年纪吧,百分百是个富二代,钱多砸人呗,张灿是自个儿挣起来的,所以平时也很是有仇富心理,特别看不顺眼嚣张的富二代,这女孩子虽然漂亮,但他不放在眼里,要说开始说的理由,是给她外婆买生日礼物,那还好一些,如果温言软语的求情,张灿或许还会转手给她,但要拿钱来砸,这就令张灿极其反感了!
“不卖!”
张灿依然一句冷冷的回答拒绝了,而店里的那些女店员个个都羡慕嫉妒起来,她们没这样的机会啊,要早知道这女孩子会独独就死要这个镯子,她们自个儿买下来,那不平白一下子就能赚一万多了?
而且看这个女孩子似乎有一种得不到就不甘心的势态,只怕不答应的话,还会继续加钱的!
可这个讨厌的男人,却偏偏毫不在意,尤其是刚刚那个被张灿羞辱的女店员,最是恼怒。
“十万!”
漂亮女孩子再加了价,不过表情有些难堪起来,张灿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张灿见那女孩子不死心,淡淡道:“你还要我多说几次那个话吗?”
女孩子顿时羞恼起来,盯着张灿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现在我急着过去了,这是生日礼物,你要是觉得还不够,你再自己说个价吧!”
张灿嘿嘿一笑:“对了,你也知道是礼物,那我这个也是为我妈妈买的礼物,所以我不会卖!那边……”说着指了指柜台以及其他的金店,“那么多的店,那么多的款式,难道你就只能买这一件?”
“对,我就只要这一款,这是周大福限量版的千足金镯子,只有这一只了!”
漂亮女孩一边说,一边也指着柜台里的钻戒说道:“要不,我给你买下那只十二万八的钻戒跟你换好不好?那个送给你妈更显档次!”
旁边的一个女店员机灵得很,当即随势而上:“对啊对啊,这款是质地极好的南非钻石镶的钻戒,也是今年的流行款式,又保值又显档次,今年十二万八,明年说不定就十五六万了,现在钻石涨价很厉害。”
那女孩子直是点头,劝着张灿道:“你看,你那镯子是七万八,这钻戒是十二万八,我都涨了五万块的价,都是为了亲人送的礼物,你就换了吧……小姐,麻烦帮我开单吧!”
“慢!”
张灿毫不犹豫的伸手拦住了女店员的举动,哼了哼道:“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是给钱还是买钻戒,我都不会交换,第二,我还告诉你一下,以免你上当,这枚南非钻石镶的钻戒,根本不值十二万八,因为钻石是颗碎钻,是切坏了的钻石!”
张灿不说则已,一说则很惊人,这话一说出来,那些女店员,甚至包括她们的店长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道:“先生,你可以不买,但不能诬陷我们店产品的声誉,否则我们报警了!”
张灿“哈哈”一笑道:“好啊,你们报吧,这话是我说的,我承认,我就是说你们这枚钻戒的钻石是颗废钻,你们犯了欺诈罪,看看最后到底谁吃亏!”
那漂亮女孩子见张灿神情镇定,一点也没有慌乱的神色,心里一动,倒是安静下来,停了停才问道:“先生,嗯,那你能不能说说这钻戒的缺点在哪里?说这枚钻戒有问题,那得有证据吧。”
是啊,旁边那些金店女店员的表情更气忿,这枚钻戒确实是刚出来的新款,价值很高。
张灿无所谓的摊手说道:“好,我简单的说一下,戒指吧,一般分活镶和死镶两种,活镶是指钻石或者镶在戒指上的饰物可以取下来,能自由活动安放,死镶是指戒指上的饰物是固定在戒指上面的,不能取出来,要强行取下来,那就会弄坏戒指,你们看吧,这钻戒是死镶。”
所有人都暂时安静下来,听张灿说着,女店员们虽然忿怒,但也忍着,看他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出来。
张灿指着钻石表面又接着说道:“一颗钻石的好坏,通常就是以国际上的4C标准,是以钻石的卡,净度,色级,切工这四个标准,卡就是常称的钻石重量,克拉,净度指钻石中的瑕疵,色级指钻石的颜色级别,做成成品后又要看工匠的切工,前面三个条件是自然的,后面的切工就是人工的,要看工匠的技艺,很多钻石原价值也许值一百万吧,但切坏了就只值一万甚至更低,谁愿意去买一颗坏了的钻石呢?”
那个被张灿弄得难堪的女店员这时毫不客气的上前说道:“你不要给我们说这些常识,我们懂,不用你来上课,你就直接说吧,我们这颗钻戒的钻石到底废在哪里,你可以不买,但不能随便侮辱我们店的名声!”
张灿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这女店员个个巧舌如簧,骗了不知道多少顾客,本来说,为了赚钱也无话可说,但张灿就是看不惯她一副毫不示弱的嘴脸,加上先前自己丢了她的脸面,所以现在要报复了。
“嗯,这话是我说的,好吧,我们就来赌一赌,我说这颗钻石是废钻,背面切坏了的,所以才做的死镶,你说它是完好的宝石,那这样吧,把它打开来,如果钻石是坏的,你们自己负责,如果钻石是完好的,那就算我瞎说,我负责赔你们三倍的价钱,你敢不敢赌?”
那女店员顿时怔了起来,说说狠话还可以,但要真赌,要是把这钻戒弄坏了,那客人又不认帐,谁负得起那个责任啊,十二万八,她可买不起!
那个漂亮的女孩子这时倒是不急这一时了,在旁边看得蛮有兴趣。
金店的店长是个身材有些爆的女子,挺着高高的胸脯站上前,有些恼怒的说:“好,我跟你赌,我来负这个责,先说好,如果钻石是完好的,这位先生就要花三倍的价钱买下来,这是你自己说的吧?”
“是,这好说,有这位小姐做证明,我现在就转三十七万四千块到你们金店的帐上,然后再开戒验钻,如果钻石是完好的,那我拿着开坏了的钻戒走人,如果钻石如我所说,是切坏了的废钻,那你们就从店里拿三十七万四千的现金退还给我!”
“好,就这么办……”那店长一拍手答应下来,然后扭头对坐在店里的唯一一个男职员说道:“小柳,你来开钻验货!”
这个男店员是金店的维修师,女店长一吩咐,他马上拿了工具器具到柜台边,拿起钻戒在众人的全力注视之下开戒。
女店长是清楚的,这是总部发过来的最新款的珠宝,质量是有保证的那一批,质量有些次的产品,她们自己都是明白的,所以现在也有底气,并不怕,一开戒验证那钻石是完好的,那她们就能白赚五十五万六千块现金,这样的好事,可是过年都碰不到,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总是在挑刺找碴。
张灿取出银行卡,然后递给那个女店员,让她刷了三十七万四千块,又在刷卡票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那验货的男职员直到张灿签了字后才开始拿着工具开戒,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他手上的戒指,生怕一个没看到就让张灿赖她们自己了。
第三十五章 十块钱
那师傅开戒指的手法很熟练,不过有些轻微的颤,毕竟是十几万的首饰,这开了,因为是死镶,只要一开,价值至少就折了一半。
没费什么工夫,那师傅就将钻石外面的白金镶包打开了,然后轻轻的打开来,把钻石取出来放到玻璃柜柜台上。
所有人的眼光都紧盯着这颗钻石,那师傅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把钻石翻了个面。
“啊……”
“是……”
……
一时间,在场的人除了张灿外,其他人都是倒吸着凉气!
这钻石表面晶光四射,靓丽之极,是绝对的质佳钻石,但翻过来的背面上,却是缺损不堪,一眼都看得出来是坏的,难看,懂行的人就知道,这是切工工匠切坏了的,这颗钻石切坏的层度有一半,所以论价值的话,只值原价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即使镶了白金戒环,这颗钻戒的真正价值,最多只值一万块。
那女店长和十几个店员都是目瞪口呆,呆了好一阵,那女店长面如土色,忽然间挥着手让那个跟张灿做生意的女店员开单:“丽丽,开单,给这位先生开十二万八的发票,另外退还他的二十五万六的现金!”
张灿嘿嘿一笑,这是公然毁约,耍赖帐了。
那漂亮女子也没想到,这女店长翻脸就不认帐了,皱着眉头恼道:“你刚刚怎么说的?不是说好验这钻戒的吗?你一颗切坏的钻石还想卖十二万八?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女店长是一不做二不休,冷冷道:“谁给他作证啊?有证据吗?谁都知道,金店的钻戒,凡是死镶的概不开拆验货,这是他自己要拆的,可不关我们的事,钱,我们也不多收,多的会退给他,我们只收原价!”
张灿摇摇头,当真是人不要脸,无敌啊。
那个漂亮女孩子此时却不恼恨张灿硬是不卖给她那个镯子了,而是替张灿不平,明明是这女店长同意开戒验钻石的,这时候验出真假了,她就不认帐,就算自己不打算拿它跟张灿的镯子交换,而是自己买下了,如果没有张灿在场的话,那不是自己又上了一个大当?
一边为张灿的技术眼力暗赞,一边又在替他不平,漂亮女孩子忍不住就掏了手机出来,说道:“好,我报警,有什么事,让警察来审一审不就行了!”
那女店长一伸手就将漂亮女子的手机夺了过去,冲另一个女店员叫道:“叫保卫处,有人在超市捣乱!”
那女店员自然是不客气,拿起电话就打给了超市管理处的保卫科。
凡是在超市里租柜台铺面的租户,因为上交了管理费用,自然是要得到超市保卫科的保护,有什么顾客为难,或者争吵的事,保卫科的人就会凶煞煞的冲出来把顾客赶走,有时候甚至还会打顾客,因为他们强势,通常大型超市的管理层与当地政府是有关系的,凡是挣税大户,都是受特别优待的,公安那一方面,像这些事,自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由超市方面自行处理,只要不出大事就好。
这样的情形自然是助涨了超市的歪风权限,这几年一直也不是乏超市打人或者是诬陷客人偷东西,然后强行搜身的事件。
而且这个女店长让打电话的这个女店员,她的男朋友就是保卫科的一个副队长,电话一打,保卫科的人没有两分钟,就急急的赶过来六七个保安,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气焰很嚣张,冲到柜台处便叫嚷着:“谁?谁在闹事?”
那女店员指着张灿道:“他,就是他,买了那钻戒然后要我们打开,那是死镶的钻戒,按规定是不允许打开的,但是客人自己坚持要打开,所以我们也就开了,打开之后他又想不要了,现在闹事吵呢!”
“麻辣隔壁的,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龟儿子的在这里闹事,识相的赶紧给我滚蛋,别阻我们的生意!”
为首一个看样子是个头的保安大声的喝斥着张灿,因为张灿毕竟是出手买十几万的钻戒,也估计得到不是穷人,要是换了个只是买几百千来块的客人,只怕真就上前动手了!
而后面几个保安更是直接推着张灿往超市外面走,不让他再继续留在里面,那漂亮女孩子气得脸都铁青了,急急的就跟着出去,在超市大门外,几个保安将张灿猛力一推,张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那漂亮女子赶紧冲上前扶住了他。
而紧跟着出来的女店长把一袋子钱扔在了张灿身边,冷冷道:“这是退给你的钱,钻戒装在盒子里也在袋子中!”
在回身往里走时,张灿还听到她叽叽咕咕的念着:“给脸不要脸……”
张灿心里怒火熊熊直烧,爬起身就要冲进去火并,管他吃不吃亏,不过那个扶着他的漂亮女孩子拖着他低声道:“别傻,你现在进去闹,只会自己吃亏,好汉都不吃眼前亏!”
张灿一想也是,恼怒的心思慢慢平复下来,那女孩子拉着他走到停车场处,然后盯着他道:“你等我一分钟,别乱跑,知道吗?”
张灿有些莫明其妙的就相信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上是的,点了点头,看着她美好的身段快步向停车场里去时,还在奇怪着,刚刚他跟这漂亮女子还是敌对的,却又阴差阳错的混到了一块儿。
那女孩子还没到一分钟,便从停车场里开了一辆红色的现代出来,在路边靠边停下来,然后放下车窗对张灿道:“上车!”
张灿直到上车后都还在发愣,他怎么就上了这女孩子的车?
在金店里的时候,这女孩子一出手也是七八万,后来为了想要从自己手中换到金镯子,把价钱加到了十万,后来又说要买下那枚十二万八的钻戒来换,能毫不为难的花十几万买件礼物的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得到的,张灿估计她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富二代千金小姐。
但现在竟然开了一辆才十来万的车,张灿又有些奇怪了,通常来讲,能一扔十来万的富二代,开辆车至少也得百万起的名车吧,怎么可能会开一辆十来万的车?
再者,这女孩子身上也并没有张灿想像中的富二代那种纨绔浮浅气息,慢慢回想起来,张灿也发觉她就算是在要买他的镯子时,也不是嚣张,而是合情理的交换。
车在继续开着,张灿并不心疼刚刚花掉的那十二万八的钱,对于自己来说,现在要赚到那笔钱,是很轻松的事,只是在想着该怎么来对付金店,讨回自己的十二万八现金,钱是小事,这口气总是要出的,不过出这口气,恐怕是要比报复老苏更难,老苏现在可以说是完全被他掌控在自己手中了,对付那个女店长,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瞧瞧开着车的女子半边面容,秀丽出众,当真是漂亮,与刘小琴的漂亮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刘小琴有种邻家女孩的感觉,而这个女孩子却是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种高贵文雅的气度。
过了几分钟,张灿忽然想起自己坐的车是这个陌生女孩子的,而且她开去的方向也不是自己要回去的地方,自己居然忘记了跟她说要下车!
“小姐,麻烦你就在前边靠边停一下车,我就在这儿下吧!”张灿赶紧指着前边的车站牌处,在那儿下车然后搭公车回去。
“别说话!”
那女孩子侧头对张灿神神秘秘的笑了笑说道,然后又专心注注的开着车,张灿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得慢慢等着,自己的黑白眼又只能透视物体,可透视不了人类的脑子思维,她在想什么自己可是想不到的。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那女孩子把车开到了锦城南边的一个小区里,在一栋数十层楼高的大厦地下停车场内,停好车后,那女孩子对张灿盈盈一笑道:“我姓周,名叫周楠,楠木的楠,记着我的名字,然后跟我上楼!”
“上楼?到哪里去?”
张灿诧异的问着,这周楠,奇奇怪怪的,要带他到哪里去?不是自己不给她手镯子然后就进行抢劫,还是色诱?
不过想归想,张灿也只是把这话藏在心里,笑话吧。
周楠拉着张灿到电梯里,然后按了一下十六层的按钮,电梯里没有别的人,就他们两个,古古怪怪的笑了笑,又伸手对张灿道:“拿来!”
“什么拿来?”
张灿不解的问着。
“别装!”周楠笑吟吟的道,“黄金镯子,给我,现在是到我外婆家里,你还能不给啊?”
原来是想做木已成舟的事实。
周楠又拍了拍张灿的肩膀道:“别担心,我会付钱给你的,不是白要,而且……”说着把嘴凑到了张灿耳边低声道:“而且我会让那女店长和超市保卫科的人给你认错,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以吧?”
张灿怔了怔,随即淡淡一笑,那黄金镯子虽然是买给老妈的礼物,但并不是非它不可,到了这个份儿上,又加上对周楠增加了许多好感,也有种共度险境的友情吧,也没有多想,张灿便把首饰盒子拿出来递给周楠,然后微笑道:“成交!”
周楠接着首饰盒打开看了一下,笑吟吟的道:“你现在不怕我不给钱了?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一骗子,缺钱吃饭,来,把那十块钱也给我,我买个快餐吃!”
张灿顺手就在裤袋里摸出那张十元的钞票,在手里扬了扬:“钱是在这里,你真要么?”
周楠毫不犹豫的一把抢了过去,然后把首饰盒子放进挎包里,又取出钱夹来,把十元钱放在嘴上吻了一下,笑道:“我得把这钱留着当证据,是你歧视我的证据!”
十元钞票上面留下了一个淡红的唇印,周楠把钱放进钱夹中,再把钱夹塞进包里,这才抬头盯着张灿说道:“我发觉你有点奇怪哦,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对金店的金玉钻石首饰都那么了解?那枚钻戒你可是摸都没摸到一下,只是隔着玻璃柜看过吧,怎么就能知道那颗钻石是切坏了的废钻?”
张灿可是最不喜欢别人追问他这个,摸了摸头道:“我是在古玩店做事的,所以有些经验,那钻石的好坏,普通人当然是看不出来,有经验的人只要看看钻石表面的折射,光线等等细微的区别,就能推测出背面的情形,完好的钻石与切坏的钻石,透射反射的光线是不一样的!”
第三十六章 火眼金睛
周楠瞧着张灿,眼里尽是有些看不透的神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嗯,先不说这个了,今天把你拉过来,有两个用意,一呢,是要你的黄金镯子,二呢,我外婆生日,她老人家不好别的,就喜欢收藏些古董玉器什么的,我也不懂这个,只是刚刚在超市金店碰到你后,见你的技术眼力好得出奇,看起来是个很懂行的人,索性把你带到老太太那儿去,让她八十大寿更开心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
张灿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说,这个忙也不算难,帮帮也无所谓,而且周楠说是要替自己讨回在金店受到的侮辱,虽然觉得她的口气未免有点大,但估计周楠可能还真有些什么关系吧,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吹嘘炫耀的人,这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从电梯里出来,周楠在前面领路,在十七楼的A座门口停下来,然后按了一下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穿得挺时尚,尤其是那发型,很欠揍的款。
“表姐,我奶奶正念叨着你呢,快点快点,就你跟她有共同语言,我们是没得谈啦……咦,你有……他是哪个?”
少年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串,一眼瞄到周楠身后的张灿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在他的印像里,周楠可从没带过一个男的到他们家来!
周楠大大咧咧的对张灿说道:“这个是我小舅的儿子谢勇,上初三,整天就是玩,书不好好念,没个正经……”
“哎……等等,等等……”谢勇在门口拦着周楠,盯着张灿问着她:“表姐,你还没跟我说,他是什么人呢!”
“他是……”周楠顿时说不出口来,这才发现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张灿叫什么名字!
张灿急中生智的上前一步说道:“小谢,我姓张,叫张灿,做古玩鉴定的,是你表姐请我来给老太太看看古董的!”
谢勇“哦”了一声,有些狐疑的让开了门,眼里满是不信任,他根本就不相信周楠会带个看古董的到奶奶生日宴来。
进门就是一个有五六十平方的大厅,摆设都很古典,不是很豪华,但相当有书香门第的文雅气息。
长长的布艺大沙上坐了六七个人,男女都有,但中间坐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银发老太太,旁边坐的那几个男女个个都是四十多五十的样子,看起来应该都是老太太的子女或者女婿了。
这么多人看到周楠和谢勇领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正在谈话中也都一下子静了下来,齐齐的盯着张灿。
周楠赶紧上前叫道:“外婆,祝您生日快乐,开开心心的越活越久……”
老太太呵呵笑着,眼睛却是盯着张灿:“已经是老古董了,小囡,他……是你……”
“奶奶,表姐说他是个古董鉴定师,专门给您请来的!”谢勇这时候倒是抢着说了出来。
张灿见谢勇已经说了,也就上前向老太太行了一个礼道:“祝老太太身体分健康,快快乐乐!”
老太太对张灿的言行都很满意,在心里是把他当成了周楠的男朋友,这个外甥女眼高得很,从来没见她带过男人到家里来,至于她这个外婆家就更不可能了,现在带了个年轻男人过来,能说是个无关的人吗?
说什么鉴定师,别的不说,老太太对这个可是有些见识,一个才二十四五的年轻人,就算入的是这一行,那鉴定技术,那眼力经验,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张灿看起来,倒不像是浮夸跳脱的纨绔子弟,老太太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张灿坐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又赶紧给张灿端上了茶水。
周楠倒是毫不客气的挤到两个女子中间,撒着娇一般的叫道:“大舅妈,二舅妈……”然后又对着另几个男子喊道:“大舅,二舅,小舅!”
端茶水的是小舅妈,周楠最后才喊,然后指着张灿介绍道:“外婆,他叫张灿,是我朋友,这个……对古董的鉴别技术很强,我想外婆有那么多古董,又最喜欢研究这个,我想外婆生日,我把他带过来跟您谈谈古董经,说不定您最!”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丫头,我的确,你给我说老实话,趁你妈你爸没来,说吧,这个小张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这句话差不多是厅里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周楠脸一红,咬了咬唇,佯恼道:“外婆,都说了,他是我给你请来聊古董的客人,跟我只是普通朋友!”
张灿一直是淡淡微笑,也不插话,由得他们怎么说,反正他本来也是周楠赶鸭子上架的,不过遇见这老太太的生日,好话总是要说说的。
老太太见周楠死不承认,笑了笑,索性要出她的洋相,这个外甥女是很出众,但太高傲,心高气傲的瞧不起给她介绍的对像,偏偏她自己也找不着,家里人有些担心,这都二十五的大姑娘了还没个对像!
“小囡囡,你这朋友姓张是吧,那好,小张,你帮我看看我这玉镯子怎么样吧!”老太太说着就从手腕上慢慢褪下来一只绿色的镯子。
张灿一开始以为老太太叫周楠“小楠”,后来才明白是在叫“小囡囡”,这个小名倒真是有趣,忍住笑伸手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镯子,拿到眼前慢慢细看起来。
首先,张灿还是没有用黑白眼,因为黑白眼一透视,基本上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但对他的鉴定技术经验却是没有丝毫的增涨,能识别出来那完全也是靠了透视异能的能力,所以在能熟练的运用黑白眼后,再鉴别古董玉器的时候,一开始是不使出黑白眼的能力的。
这只镯子颜色只是淡绿,触手有温温的感觉,不过湿度不是很好,翡翠这东西,越是湿度够的上等品,时间越长,人体接触越久,就越有温润的感觉,所以有玉养人,人养玉的古话,玉是石头的一种,长期佩戴的确对某些病症能起到防护作用,对身体有益,所以佩戴玉件,有条件的达官贵人,都喜欢这一口。
玉器跟金银首饰不同,金银首饰纯粹就是装饰,摆阔,装门面的意思,对人体并没有好处,而翡翠玉石对人身体却是有好处的,所以也有暴发户穿金戴银,达官贵人着玉器的说法。
从表面看,这镯子是紫罗兰种,但又不太纯,不过镯子倒是没经过人工修饰和化学炼制,是天然品。
为了不漏马脚,在跟老太太解说之前,张灿还是用黑白眼扫了一秒钟,短短的一秒钟,厅里的人自然不知道张灿眼中发生了这一下的异像。
而得到的结果,与张灿目测的没有区别,的确是一件紫罗兰的镯子。
张灿略略点了点头,然后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您这件镯子,年头是有些年了,至少有八十年吧,是紫罗兰种,但颜色不够,水头不够,只是透明的纯度还不错,算是紫罗兰种的中等质地。”
老太太一怔,这才凝神盯着张灿仔细看了看。
周楠的几个舅舅舅妈倒是不忿起来,尤其是她的二舅妈,当即说道:“小张,不是吧,这件镯子我可记得是我爸给我妈的最宝贝的东西吧,我从小就见妈戴在手上,从不离身,她那些很值钱的首饰也没见这么佩戴过,你说这个不算好?”
张灿微微一笑,摊了摊手,也没言语。
周楠的大舅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小张,你说的这是玉器的术语,我们也听不懂,俗话说吧,外行人如隔山,你就不要跟我们说这些技术上的话,你只要说值多少钱,我们就明白了!”
张灿微笑道:“既然老太太是长年戴在身上的,那显然是故物了,这里面是有感情的,自然就不能以常价论了,感情是无价的。”
“说得好!”
老太太忍不住也赞了一声,点点头道:“小伙子,不错,我倒是很少见到在你这个年龄会有这种见识的,的确如你所说,这镯子是当年我跟孩子们的爸爸的定情物,那时我家老头子还是一间古玩店的学徒工,经济条件也是一般,这个镯子已经是他几个月的积蓄了!”
停了停,老太太又说道:“小伙子,那你也满足一下他们的愿望,说说吧,如果以现在的市价,这镯子值多少钱?”
张灿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老太太,这件镯子按市价的话,大约是六千块钱左右。”
周楠见张灿说得像模像样的,又在超市里见到过他的手段眼力,嘿嘿一笑道:“外婆,都给你们说过了,不是高手我哪能给您带来啊,这可是您的生日啊!”
说着又洋洋得意的道:“我这朋友,可是金银首饰,钻石珠宝,玉器手表,古今中外的一切都懂,厉害着呢!”
牛皮吹得挺大。
张灿自己心里也说了一声,不过有黑白眼在身,周楠的这个话,也受得起。
但是周楠的舅舅舅妈等人可就有些不屑加不信了,能看个玉镯子,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入行的也都懂得起码的常识。
周楠的小舅,也就是谢勇的爸爸,谢家成,嘿嘿笑了笑,当即从手腕上取下了手表递了过来,对张灿说道:“小张,听囡囡说了,你是古今中外的东西啥都懂,那我这手表你给看看,看值多少钱。”
张灿苦笑道:“您这个是现代的产品,又不是古董,只怕我看不了吧……”
“看看,看看,没关系,说得准说不准都没关系,你随便看!”谢家成笑着硬是把手表塞到了张灿手中。
对这个东西,张灿就真不太懂了,手表上是外国文字,也看不懂,只能凝神运起黑白眼透视了一下,花了好几秒钟。
“这个……”张灿还是犹豫着,沉吟了一阵才说道,“那我就说说吧,说得不准就请见谅,这手表外壳很精美,应该是名牌大厂的产品,但里面的机芯却是日本的旧货……”
张灿没仔细想,随口就把透视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只是说出口后才发觉不对,仅仅是看了表面,他是怎么知道里面的机芯是日本旧货了?
第三十七章 找最值钱的古董
谢家成还真是不信,眉毛一动,嘿嘿冷笑了一声,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道:“好眼力,好技术,居然还能看到我手表里面是日本的旧机芯了,嘿嘿,告诉你吧,我这表是在超市专卖店里买的瑞士名表,花了七万多,你说是日本机芯的假货?”
周楠的大舅叫谢家山,二舅叫谢家宝,三兄弟都不相信,还有几个舅妈也都讽笑起来,就连周楠都有些不相信,因为她小舅是个做生意的,最喜欢的就是讲派头,身上从头到脚下,无一不是名牌,这块手表,张灿只怕是看走了眼!
不过老太太倒是不动声色,这让张灿也觉得这一家人中,老太太虽然七八十岁了,但绝不是个普通人物。
“囡囡,你说是男朋友就是男朋友吧,还借口说什么是古董鉴定师,你小舅的这块表是跟我一起去买的,有发票有保修单,怎么能说是假的?”
周楠的小舅妈端了茶水过来后,盯着周楠问着。
周楠脸一红,嗔道:“小舅妈,他……他真的是鉴定师,很厉害的……”
只是眼见舅舅舅妈都是不信的表情,周楠赶紧把挎包里的首饰盒子取出来,然后恭敬的递给老太太:“外婆,我妈我爸让我代表他们给您带了礼品过来,爸有重要会议,妈到外省出差,都来不了……”
周楠的几个舅舅都是哼了哼,二舅妈忍不住说了起来:“囡囡,不是二舅妈说你爸妈,外婆这几年的生日中,你爸妈可是连着好几年都到不了场,官是越做越大了,可这架子,嘿嘿,也是越来越大吧?”
谢家成把手表拍在了茶几上,盯着张灿道:“知道我最恼什么吗?我最恼人家说我东西是假的,几万块钱什么都不算,这表我当着你面拆了,看看你撒谎的后果,我可告诉你,想讨好囡囡,别说她父母那一关,就是我们这一关,你就过不了,开,开表!”
张灿可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想了想,然后把自己的袋子提起来放到茶几上,淡淡道:“谢先生,我没有你说的那些念头,我来这儿,只是周楠的请求,如果你不,我可以马上走人,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这手表的真伪,那我可以帮你确定,这表的确是假的,不过要鉴定的话,肯定得开表,我想你买表的时候,店里肯定是有规定的,自己私下里开了表,店方是不会认帐的,所以我有两个提议,正确又能维权的方法,那就是拿着表和发票到店里当面拆表鉴定,然后再要求赔偿,第二个方法,那是你不在乎这点钱,这就可以现在当场鉴定,拆了表可以验出真伪,但开表过后,想要得到店里的赔偿可就难了!”
谢家成有些怒了,张灿一再硬说他的手表是假货,就算是在自己的亲兄弟以及老妈面前,那面子上也过不去,把手一拍,恼道:“开,马上开,不就七八万块钱吗,你开,真假我都不要你负责,我就要验证一下你是撒谎的,是装扮的,还是真的有那个技术眼力!”
谢家成是一心要让张灿出糗,在周楠面前让张灿露出本来面目,当场出丑,这样才会让周楠死心,在这个家里,谢家所有人知道周楠的性格,外柔内刚,性格高傲,她能亲自己带来外婆家里,尤其还是外婆的生日,这能简单吗?虽然她已经说了张灿是个鉴定师,但谁也没有当真,几乎都不相信。
老太太一个人信了几分,不过还在冷静的思索中,张灿刚刚解说她那镯子的特点和价值时,说得很专业,但是有些常识的人也能说出来,镯子是表面物,不同于别的古董类,玉器的识别,对于专业人员来说,比古董要容易得多,所以张灿解说得不错,但也不能代表他就是一个鉴定大师。
张灿给谢家成逼得紧了,看了看周楠,想想便说道:“这样吧,谢先生,我这有二十几万块的现金,你的表是七万八,那我就放七万八作抵押,把这个表打开,如果表里的机芯是日本的旧机芯,而不是瑞士原厂的机芯,就算谢先生自己亏了,这样好不好?”
“好!”
谢家成一口答应,张灿提到茶几上的袋子里露出的口子上,明显的露出一堆厚厚的百元钞票,既然张灿自己愿意这样做,那就更合他心意了,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下,他对张灿的印像倒是有些改观了,觉得张灿并不像是纨绔子弟,没有那些令人生厌的脾气。
不过开表是需要一些精微工具的,谢家没有一个人是懂这个的,在家里只找出一把镙丝刀,拆不了表,必需得到楼下的超市里买钟表专用的工具。
谢家成当即把儿子叫过来,让他下去买,谢勇笑嘻嘻的又让老爸多给了几百块钱,敲诈了一笔小费才去。
闹到这个份上,张灿坐着还是面不改色,一点也不慌乱,老太太还真觉得张灿不简单起来,想了想,又笑呵呵的道:“小张,既然你是鉴定古董的,坐着反正没事,就给我看几件吧!”
张灿也不反对,微笑着示意请老太太拿出来。
老太太笑笑道:“小张,我家老头是个古玩爱好收藏者,一辈子下来,大大小小也有一百多件东西,有值钱的,也有不大值钱的,在这间客厅里就有一些,我就考考你的眼力,你自己先看看,看什么东西是最值钱的,就这间客厅里。”
老太太然后又对几个儿子儿媳也说道:“你们也可以估一估,我也从来没跟你们提起过,这客厅里其实有许多东西都是你们父亲放置的,你们老爸去了后,我也没有动他的这些摆设,你们也看看吧。”
三个儿子三个儿媳也是知道过世的父亲最喜欢的就是古玩古董,但偏偏他们都不好这个,几乎是古董盲,这时老太太要他们也一起看,这房子里可是熟悉得很了,不用看就在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值钱呢?
张灿微笑着站起身,在客厅里慢慢打量起来,墙上以及四周的摆设。
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和三个儿媳都是冲着墙上的字画而去,在他们脑子里,古董嘛,除了坛坛罐罐的瓷器外,其它就应该是名家字画了,这客厅里的瓷器可没有什么,就几件插花的花瓶,但这件花瓶可都是谢家成的老婆自己在花市买回来的,可不是老爷子留下的物事,所以可以排除,让他们都关心的就是墙上的八幅字画了。
张灿四下里一打量,微微笑了起来,也不说话。
老太太见张灿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有先问他,而是问几个儿子儿媳:“你们看好了没有?看好了就由你们说说看,为了给你们提点兴趣吧,你们谁要是认出了哪一件是最值钱的古董,我就给哪个人!”
这可是把周楠的三个舅舅和舅妈弄得起来,周楠在老太太身边撒娇,摇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外婆,你好偏心,给舅舅舅妈有这个奖励,怎么就不给我?”
老太太笑道:“好啊,你这个小丫头鬼精灵,好吧,你也跟你舅舅舅妈一起认,只要找到最值钱的那一件,也给你。”
谢家山扭头对老太太道:“妈,这有点不妥啊,我们三兄弟,老二老三,二妹三妹,再加上囡囡,一共是七个人,要都选到同一件上面,那怎么分啊?”
老太太笑道:“那么多东西,就别选一样的呗,不过我可告诉你们啊,呵呵,别得太早,只怕你们一个都找不到那最值钱的东西。”
墙上的字画有六幅,靠边的书桌上有几件玉雕摆件,还有一个笔筒,都是玉做的,谢家山,谢家宝,谢家成兄弟夫妻六个人都冲着那些玉摆件和墙上的字画去了。
而周楠嘀咕着四下看了看,没有跟着几个舅舅和舅妈,因为她觉得外婆已经说了,不是容易就能找得出来的,几个舅舅和舅妈直接就奔过去了,按照普通人的想法,那都是奔字画和玉器而去,所以周楠反而觉得那些字画和玉摆件不大可能是最值钱的了,不过看看这客厅里,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皱了皱眉,不是那几件,那又是什么呢?
周楠偷偷瞄了瞄张灿,张灿背着手微微笑着,看到周楠瞄他时,嘴角微微一努,周楠心里一动,随着他嘴角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墙角,角落中摆着一个大树根做的茶几台子,台子上又摆放着一套紫色的陶瓷茶杯茶壶,树根茶几的两边各放置着一把红油漆的板椅,别的东西是没有了,墙上也是空白,没有挂字画。
周楠一怔,这些东西打她才懂事就看到有的,小时候她不喝茶叶,觉得有点苦味,但这些东西却是知道是外公在世时就有的,难道那副茶具是最值钱的?
因为外公和外婆都用那茶具喝茶,谁也没有觉得奇怪的,也没有注意,舅舅舅妈也都很少喝外公喜欢的功夫茶,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挣钱,即使回来也没有坐在那儿跟外公喝茶。
周楠越想越觉得是,那茶具是紫色的陶瓷,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什么“紫砂壶”?听说也是值钱的古董,搞不好就是那个吧!
老太太也没有先问张灿,张灿肯定是要比儿子儿媳们要懂得多,儿子们做生意赚的钱虽然不少,但对古董却是不懂,三个儿媳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几个看好没有?看好了就过来说说看!”
老太太笑着向几个人招着手,让他们都过去说话,张灿和周楠也走过去坐下来,不过张灿没有开口,在等着周楠和她的舅舅舅妈先说了。
谢家山嗓门最大,率先说道:“妈,我先说吧,我觉得是第二幅画最值钱,您看,那画上面是八匹马,那马画得多好啊,全身有劲,栩栩如生啊,妈,您说是不是?”
第三十八章 紫檀木
老太太笑了笑,不回答谢家山,又对谢家宝和谢家成问道:“老二,老三,媳妇,你们各自看好哪一件,都挑好!”
三个儿媳都挑了书桌子上的三件玉摆件,谢家宝和谢家成挑了字画里面的两幅。
老太太又问着周楠:“囡囡,你看好什么?”
周楠伸出小指头在嘴里轻轻咬了咬,然后指着树根茶几上的紫砂壶道:“那个,紫砂壶!”
周楠说这话后又偷偷瞄了一下张灿,却见张灿微微皱了一下眉,心想坏了,错了,不是紫砂壶,但那边明明就只这个东西,如果自己说错了,那又是什么东西?
老太太脸上笑意更浓,然后瞧着张灿问道:“小伙子,你说说看,你说我这客厅里什么东西最值钱?”
张灿微微笑着,转头指着墙角边那副茶具,笑笑道:“老人家,您这客厅里有价值的东西多,字画呀,玉摆件啊,紫砂壶啊,包括那两把红木家具啊,这些都值些钱,不过最值钱的却是那个树根茶几上的那个木盘子,也就是盛着紫砂壶的那个深色的木盘子,那个东西最值钱!”
除了老太太,其他人倒是都愣了愣,谢家山三兄弟连同媳妇们都没想到,张灿居然说那么个喝茶的茶具盘子最值钱,刚刚周楠独自说那紫砂壶最值钱时,他们就心里有些没底了,也许真是那紫砂壶值钱吧,不过一开始他们可压根儿就没往那上面想,这古董嘛,肯定是越珍贵的东西越藏得紧,但那紫砂壶茶具,茶壶茶杯,都是老爷子生前天天泡着茶喝着茶的,老爷子过世后,便很少用了,摆放在角落也没有人去动它,老太太偶尔坐着泡一壶茶,他们都以为是老太太在怀念老伴,所以也不在意。
但那木盘子值什么钱?说到顶,那也只不过是一件木头做的小盘子罢了,能值什么钱?
所有人心里都是疑问,不过到底哪一件是最值钱的,张灿说了并不算数,要老太太说了才算数,所以大家把眼光都瞧向了老太太。
这时谢家成的儿子谢勇买了一盒钟表工具回来了,是专门供拆装钟表用的精微工具,但是正在老太太说话的关键时候,所以谢家成只是把工具盒放在了茶几上,并没有让张灿马上开表。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让她几个儿子儿媳都搞不清楚到底是选中还是没选中,周楠自然也是不知道对不对,不过在心底里,她还是有些相信张灿,毕竟张灿在金店的表现让她极是惊讶,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那种技术,眼力的层度,都远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通常来说,在金店上班的店员都会受到专业的训练,以免出差错,上正规门面店上岗的销售员工都会经过考核,拿到上岗证后才能正式上岗。
“嗯,既然你们都挑好了,我也不再多说,就想听听小张的解说,听听他的看法说法。”老太太还是脸带笑意的对张灿说着,让他解释一下,为什么挑那木盘子的理由。
张灿摊摊手,对老太太赞道:“老人家,您这客厅里的东西几乎都是真品啊,字画,玉摆件,笔筒,红木椅子,树根茶几,紫砂壶,檀香木茶盘,哪一件都是真品,没有一件是假的。”
大家刚刚都听张灿说过了,那木茶盘最值钱,但除了老太太以外,其他人都不明白,那木盘有什么值钱之处,这时听张灿把名字说了出来,说“檀香木”,名气倒不是很奇特,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但却又想不起来,这檀香木是什么东西,就这么个木盘子,就算值钱,那又能值到哪里去?
张灿早用黑白眼把这客厅里完完全全的扫过一遍,这些东西此刻都在他脑子中印着,一边想着,一边又说道:“那六幅字画,倒真是那幅骏马图最有价值一些,不过这六幅画都不是古画,都是现代的作品,作画的人也不是顶出名的大师级,说起来,那幅骏马图的价值应该在两万左右,其它五幅都在数千不等,另外三位阿姨挑的那三件玉摆件,笔筒是墨玉,质地一般,大约值三千左右,玉卧佛是黄玉雕刻,雕工一般,只算得中等,玉质也是一般,约值五千,玉摆件最值钱的应该是那件鸡血石雕刻成的雄鸡,将就玉石上的颜色巧妙搭配而成,工匠的雕刻技艺算得上乘,但鸡血石本身色泽不是很好,质地也是中等,所以价钱就会打折扣,应该值三万左右吧。”
张灿说到这儿,又转身指着那红木椅子道:“再说说这边的吧,那两把红木椅子有些年份了,是真正的红檀木,不过不算最名贵的种类,两把椅子能值两万五左右,树根雕茶几,表面也是雕的一座卧佛,一双手正好抱着那茶盘茶具,惟妙惟肖,这技艺很是不错,树根也是老黄木,有三四年的年份,这个树根茶几是一件很好的艺术品,要我看来,能值两万。”
谢家三兄弟以及三个女人都发着呆,可从来没想到,摆在客厅里的这些东西,竟然都件件值几万几万的,一直以为老太太把老爷子的古董都藏在房间里的,因为房间里确实有两口锁着的大箱子,却没想到,老太太把值钱的玩艺儿都照放在客厅里,一直没有动过,他们还真没想到,就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些东西,都是价值数万的真品!
而更没想到的是那个树根茶几根雕,居然能值两万块钱!
张灿再指着那紫砂壶道:“再说说这一副紫砂壶茶具吧,一把壶和六只紫砂杯子,这个东西,至少是清末之前的东西,是清官窑出的,壶和杯子底面都有官窑的标记印鉴,这个是最不难认的……”
“张哥哥,你倒是好生说说看,我家里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值这么多钱啊?”
最好奇的是谢勇,周楠小舅的儿子,那个初三的学生,一脸好奇的追问着。
好在别的人都被张灿的解说吸引住了,也没有人去想谢勇在想什么,其实谢勇是心里想着,要是拿一件去换了钱,可以跟几个好朋友逍遥了。
张灿笑笑道:“再说说那木盘子吧,这木盘子是真的贵重,想必你们都知道红木家具的高档吧,这木盘子也是红木,不过跟那两把红木椅的种类不同,这是红木中最名贵的种类,叫‘紫檀木’,紫檀木的名贵,主要是有千年方成材,再说紫檀木千年成材后,树干是九曲八拐的,很少有笔直的树干,长得最大的直径也只有四十公分左右,那已经是极限了,一般数百上千的紫檀仅二十多公分左右,而且紫檀木树干扭曲,空洞极多,有‘十檀九空’的说法,所以能用的质材极少,也越显紫檀的珍贵,一般来说,紫檀能做的家具都是极小型的,最多做的就是一些佛珠啊,坠子,手珠等等,而这个盘子,你们看,纹理扭曲紫黑,盘子虽是木质,但重量却如同铁铸,更难得的是,这木盘子长四十厘米左右,宽亦有三十多公分,这在紫檀木之中,已经是极为罕见的大质材了,如果说价钱的话,我倒真不好说了……”
老太太眼中很有些光彩了,盯着张灿很是欣赏,而周楠的几个舅舅和舅妈都是呆呆的,愣了半晌,倒是谢勇伸了头问道:“那这个盘子值多少钱啊?比那些贵的话,最少要值十万八万吧?”
谢勇听了半天,那些字啊画的,包括那些茶壶杯子,树根椅子,这些都值几万块,搞得他心痒痒的,听说这木盘子更贵,也更好奇了,这木盘子个头小,又比较好拿,价钱好的话,更方便弄出去了,所以赶紧问着,这东西值多少钱。
张灿沉吟着,这紫檀木的价值,他还真的不是太了解,以前听老苏提起过一点点,要说价值的话,这紫檀木比他在老家河里弄出来的金丝楠木还要值钱,金丝楠木不及紫檀的原因,成材后树干大且直,能做大型家具,而紫檀十檀九空,树干又扭曲,根本就做不了大型家具,所以说,紫檀木的价格是要比金丝楠木更为名贵。
沉吟了片刻,张灿才说道:“这个具体的价格我也不好说,但我可以提一下,紫檀十檀九空,能成材像这个盘子这么宽长的更是世所罕见,前几年在锦城拍卖过一个二十厘米左右长的紫檀木雕狮子像,最后的成交价是六百六十万,这个盘子虽然没有那个狮子的雕工,但这么宽这么长,又真是绝无仅有,我想它的价格,也绝不比那个狮子像少,至少来说,是差不多的!”
“哦……六百多万啦?天……”
厅中的人顿时惊呼起来,谢家山谢家宝等三兄弟以及媳妇们都是惊得脸色都变了,虽然说他们一家都还算是有钱人,但也绝不是拿六七百万不当一回事的人,再者主要是这个木盘子就值那么多钱,差实令他们想像不到,从小到大,天天见着的,从没拿它当回事,没想到它却是值六七百万的珍贵东西!
不过到底是不是如张灿所说,那还不肯定,还要他们老妈老太太的认可,老太太应该知道这个紫檀木盘子的价值吧。
老太太笑容终于慢慢收了起来,望着那个紫檀木盘子发着呆。
老太太不说话,谢家山兄弟也急了,三个媳妇也都围上前七嘴八舌的问道:“妈,那木盘子是真的还是假的,真值那么多钱吗?”
老太太似乎沉迷在回忆之中,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周楠和谢勇上前,一边一个,搂着老太太的胳膊轻轻摇了摇,才把老太太摇醒过来。
老太太“哦”了一声,看着张灿才想起刚刚的情形,点了点头,然后再问道:“小伙子,那你说这个是紫檀木做的木盘子,那你有什么方法证明吗?”
老太太这么一问,一家人的眼光又紧紧的投在了张灿身上,不知道他要用什么办法来证明,又或者是根本就没办法,也或者是他纯粹是在瞎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紫檀木!
第三十九章 锆石
张灿左右看了看,然后对谢勇说道:“小弟,可以帮我打一盆水来吗?要大盆子,水要多一点!”
谢勇对张灿已经是属于比较崇拜的,少年人头脑简单,容易冲动,这会儿给张灿那些精湛又专业的鉴定知识震住了,在这个家里,奶奶是太上皇,是绝对的权威,大伯二伯老爸都不敢违抗半点,但此刻无论是大伯二伯和他老子,还是太上皇的奶奶,都被张灿给压住了,虽然嘴上没说,谢勇却是感觉得到。
“行行行,我马上打水!”谢勇是二话不说,跳起来就直往厨房里窜,一会儿便吭哧吭哧的端了一个大盆子,盆子里装了一盆水,不过很吃力,荡来荡去的泼了不少,在客厅里放下后,又赶紧到厨房里找了个小盆子端了水来加满。
张灿笑道:“够了够了,有这些水够了!”
一家人,包括老太太都不知道张灿要这么大一盆水来干什么,都盯着他看。
“老太太,大家都知道一个事实吧,这木头不论是干湿,都是不会沉水的,是不是?”张灿把那木盘子拿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把紫檀木木盘子放到水盆中,然后才又说道:“这紫檀木结构细密,是木材中最奇特的结构,紫檀木是密度唯一大于水的木材,所以放到水中,只要是紫檀木就会沉入水中,这在现在已知的木材中,已经是测紫檀木真假最标准的办法之一!”
周楠恍然大悟,点着头道:“哦,原来你是要这一大盆子水来测这木盘子会不会沉水啊?”
张灿微微点头,把手一松,那木盘子落在了水盆中,水盆中的水大约有三十公分深,而木盘子只有半分的厚度,四条边的沿子倒是两公分左右的高度,要淹没木盘子是绰绰有余。
在众人的眼光注视中,那木盘子落在水面上后,一般来讲,像这个木盘子的形状,其实就像个船一样,就算是铁的,也不会一下子就沉下去,但这个木盘子只是在水盆面上摇晃了一下,然后一偏,一头就扎进了水盆里,几乎没有停留的跟块石头一般直接沉进了水底中,在盆底一动不动了。
“真的沉了真的沉了!”
谢勇兴奋的叫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张灿时,眼里满是佩服,周楠在旁边咬着唇忍住笑意,把张灿带来,还真是给她长了脸,再说谢勇这个家伙,平时还真是无法无天,没见他怕什么,但看他现在对张灿的表情,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看来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老太太这时才展颜笑了起来,连连说道:“了不起了不起,小伙子,我那老头子生前最好这个,要是他还在,肯定喜欢你了,老头子这个木盘子,放了多少年了,可就没有一个人认出来过,而且其中还有几个大师级的人,这个紫檀木盘子到底值多少钱,老头子可也没跟我说清过,只是说这是他手上最值钱的宝贝,是紫檀木的!”
看到老太太都这么说了,谢家一家人都叽叽咕咕的各自说起话来,确实对张灿有些另眼相看了。
老太太招手对张灿道:“小伙子,来来来,过来坐下,坐下,来者是客,刚刚失礼了,小伙子,可不怪我这个老太婆吧?”
“不怪不怪,是您让我看到了这么多的古玩藏品,我还感谢您老呢!”张灿这话倒不是说假的,做这一行的,对宝贝奇珍当然是一睹为快,看到珍奇物件,绝对是兴奋激动的,就跟看到漂亮的女人一样,人人都想看,也喜欢看,但却没有几个会想着一定要得到她!
谢家成坐到沙发边,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张灿,仍然是那么沉沉稳稳,似乎是天塌下来都不会惊慌一下的表情,顿时心里又有些没底了,这个张灿,只怕是有些真本事,自己那块表要真是假的,这在家里拆了,只怕当真找不着专卖店的小辫子了,这在家里当真开出是假的,是小鬼子的机芯,那自己就白白损失七万多。
张灿看到谢家成有些犹豫起来,也不去催他激怒他,没必要,当然如果一定要赌,他肯定赢定了,黑白眼之下,又有什么看不出来呢?
谢家成自己不主动要求他来开表,张灿就没打算开了,如果在家里拆开,那表肯定就麻烦了。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还是脑子一根筋的谢勇傻头傻脑的问道:“爸,你那手表怎么还不拆啊,拆了吧,我想看看小张哥哥拆表……”说着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小张哥哥好帅,简直是帅呆了!”
谢家成真是气得想揍一顿儿子,本想不提这事就抹过去了,却没想到儿子竟然主动提了出来,而且还是逼得他拆,要真拆毁了,可是七万八啊!
周楠嘻嘻笑了笑,说道:“小舅,我早说过了,我这朋友是个高手,你偏不信,怎么样,还赌不赌啊?”
“拆,就拆!”
谢家成脸一红,把手表一下子推到了张灿面前,脖子都粗了,硬是要他把手表拆了!
张灿没有拿,只是淡淡说道:“谢先生,我看你还是拿着单据和手表到专卖店里让他们自己拆吧,反正我可以给你交个底,我有鉴别的法子,虽然不方便透露出来,但我可以给你保证,这手表里面绝对不是原装货!”
不管怎么样,张灿这话还是比较善意的,谢家人也不是听不出来,张灿并不是来拆台的,一到家里,就让老太太的话逼着显露了几手,但这几手可是把他们一家人都震惊了。
老太太一边看着张灿,一边又看着周楠,脸上尽是笑意,周楠脸一红,嗔道:“外婆,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你又知道了?”老太太笑容可掬,眼神仍然在打量着张灿。
周楠知道外婆现在脑子里想着什么,不过在这个场面也就算了,要解释,只怕是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释了。
谢家成终究是没有开表,因为他对张灿的话信了个九成,还是要拿到超市专卖店去开个究竟。
不过谢家成的手表虽然不拆了,但几个女人却是各自从脖子上手上取下了首饰品来让张灿鉴定。
张灿自然不会反对,首先是周楠大舅妈递过来的一枚白金刻花的戒指,让张灿给看一下。
这些自然是没有半分的难点,黑白眼略微一过便即了然于胸。
“阿姨,你这个戒指是真的,白金的,也就是常说的铂金,按它的重量和纯度来论本价的话,大约会是在三千左右吧,但加工后再加上各方面的费用,到卖场卖的话,铂金通常会是本金的两到三倍的价格,所以你这戒指在卖场估计是要八千左右!”
张灿估计着说了,然后盯着她,周楠的大舅妈愕然了一下道:“这……你估计的价钱还真是差不多,我花了八千八买回去的,但本金只有三千,这也未免太过份了吧?”
周楠的大舅妈一盛怒,别的人就知道,张灿是说对了,完全对,她恼怒的不是张灿,而是觉得商家太黑了,如果卖价在本金的基础上增添百分之十左右,最高是二十,这样也不觉得上了大当,可这一添,就添了近六千块钱,不得不说商家太黑!
老二和老三的老婆,也就是周楠的二舅妈,三舅妈,此时也都从头上,脖子上,手腕上纷纷取了首饰下来。
二舅妈给张灿看的是一枚黄金戒指和一对金耳环,给的时候又冲着张灿嘿嘿笑了笑。
张灿把金戒指和金耳环拿到手中看了看,也还是用黑白眼扫了扫,然后说道:“阿姨,你这戒指和耳环也是真的,只不过戒指是十八K金,也就是金的含量只有百分这七十五左右,要算多少价值的话,得称一下重量才能计算出准确的价值,不过十八K金的话,价值并不高,而阿姨的耳环倒是个二十二K的金,比戒指的价值还略高一些,因为黄金的纯度要高一些。”
从周楠二舅妈的首饰,再加上面对面的说话之后,张灿感觉到谢家的三个妯娌,只有老二,也就是拿金戒指和金耳环的妇女,在她身上明显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气质要土一些,从戴的金银首饰来估计也是差不多。
张灿一连看了好几件,估计的价格还真是很接近,而且说的又专业又准确。
周楠的小舅妈是最后才拿东西出来给张灿看的,她身上的项链耳环都不是黄金的,而是铂金,取下来的东西也不是项链,而是手指上那颗看起来硕大的钻戒,这个东西是她比较自豪的,是她儿子送的,发票上是六万八千元人民币的价钱。
张灿把钻戒拿到面前看了看,不禁微微笑起来,这钻戒保养得很好,光泽如新,铂金戒镶上镶着一颗个头比较大的钻石,在室内的灯光下闪烁着光彩。
周楠的小舅妈见张灿看了半晌也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得意的问道:“小张,这钻戒怎么样?”
在她们三个媳妇拿出来的首饰中,也只有她这枚钻戒的价值最高,所以她有些得意,在三家的经济上讲,确实她老公,也是谢家老三谢家成的收入高一些,老大次一点,最差是老二。
张灿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看到对方很关注的盯着他,就是想得到他的说法,也就不再犹豫,开口说道:“阿姨,你这钻戒,嗯,算不得高端产品,戒身的确是纯度高的铂金,但钻石却不是天然钻石,连人造钻石都不算,这是一颗锆石!”
周楠的小舅妈一怔,诧道:“什么叫锆石?比钻石的档次还要高吗?”
张灿顿时不禁苦笑起来,也在考虑着该用什么样的话跟她说明白。
第四十章 刮目相看
看到张灿的表情,周楠的小舅妈呆了呆,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这东西是不值钱的?”
张灿沉吟了一阵,点点头才回答道:“我先跟你解释一下锆石与钻石的区别,钻石是世界上最硬的物质,它的价值我就不说了,你们也明白,我就说一下锆石,因为钻石的名贵和值高,这无论哪一种东西,只要是值钱的,就会有假的,赝品,替代品就会出现,锆石是替代钻石最好的一种,在外观上,锆石是与钻石最相似的一个种类,纯天然的锆石也并不是说无价值的,天然的宝石级的锆石也被称为宝石,虽然不及钻石,但也有收藏价值,而在商场上替代钻石的替代品,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天然锆石,而是一种人工合成的锆石,书面的文字叫做‘立方氧化锆’,英文简称CZ,价值天天低于天然锆石,与钻石就更不能比拟了,为了达到价值最大化,做假的通常就是用这种人工锆石来替代的。”
这一下,张灿解释的话,把周楠的小舅妈和小舅说得都难以忍受,尤其是周楠的小舅妈,气得手直哆嗦,嘴里喃喃骂道:“这些骗子,我一定要告他们,告!”
谢家成也是不得色,大嫂和二嫂的首饰都是真的,虽然不是特别值钱,与买来价有些差距,但都是真的,这也无话可说,反而是他们夫妻两个,本来是最有钱的家庭,但接二连三出丑出差错的反而都是他们,这让他一点脸面都没有了,只能把气撒在卖给他们的商人身上!
只有谢勇和周楠局外人一般,不替他们感到忿怒,反而是觉得张灿这边更有趣,两人先后问着张灿。
“张灿,那锆石和钻石又怎么区别呢?”
“小张哥哥,要不要我再端一盆水来?”
张灿不禁好笑,摆摆手道:“端水来只能测紫檀木,这锆石用水可没办法测试,这个……”
沉吟了一下,又对谢勇说道:“那好,你找一块玻璃过来,不需要太大,女孩子用的小玻璃镜子就可以!”
“有,我房间就有!”
谢勇兴奋的答应了一声,迅速的窜起来到他的房子里拿了一面菜板一般大的玻璃镜子来。
张灿又伸手对周楠的小舅妈说道:“阿姨,麻烦你把戒指给我用一下!”
周楠的小舅妈赶紧把钻戒递了给他,张灿接了过来,没有先测试,而是拿着钻戒解说着:“你们看看,钻石和锆石的区别,其实这个差距,用肉眼就难以分别出来,无论如哪方面目测,光线,折射,观察侧面,锆石之所以成为钻石的替代品,就是因为相似度太高,肉眼分辨不出来,我们如果要分辨一枚钻石是否真的,有几点我说一下,第一点,锆石是非均质体,从琢磨好的锆石刻面石顶面往下看,可以见到底部的棱面具有清晰的双影,而钻石则没有双影。”
张灿说着就把钻戒平放在茶几上,然后对着光线往下看,周楠把头凑过来看了看,“咦”道:“咦,当真是有重影的!”
几个人都先后过来学着这样子看了看,都从钻戒顶尖处看下去,在底部果然看到了清晰的双重影。
张灿又说道:“第二点,这一点也是最简单也最实际的辨认法,钻石也俗称金刚石,是世界上已知物质中最坚硬的,摩氏硬度达到十级,而锆石的硬度只有八级,要最稳当的话,只有拿摩氏硬度为九级的物件来刻划,真正的钻石就能刻划出痕迹,而锆石就划不伤,还有可能把自己损伤,不过我们这里为了不损伤阿姨的戒指,所以不拿硬度为九级的东西来测试,玻璃的硬度其实只有六点五左右,远低于九级,但与锆石的差距不是顶大,如果用玻璃测试的话,比较容易方便,不会损伤到锆石,你们有没有见过划玻璃的刀?”
厅里的人几乎都点了点头,划玻璃不是尖端科技,很多人都见过,普通五金店都有划玻璃用的人造金钢石划刀,人造金刚石的硬度比天然金刚石,也就是天然的钻石硬度要稍低一些,但划玻璃也是轻而易举,用镶了人造金刚石的划刀在玻璃上一划,很清脆的响声,玻璃轻易的就被划出一条破痕,毫不费力。
张灿把钻戒拿在手中,然后用钻戒尖部的锆石尖部在玻璃镜表面上不是太用力的划动,“嘎吱嘎吱”的难听声音响起,玻璃镜是被划伤了,也裂开了,但那响声却是非常难听,明显看得出来,这钻戒表面的钻石划玻璃并不那么随心所欲。
这时候,所有人都真正的对张灿信服起来,不管话说得多么漂亮,都不如用事实来证明,亲眼见到的比说一千句漂亮话都要管用。
张灿笑笑道:“还有第三点,不过这一点一般人也不太懂,那就是比重,钻石的比重为三点五二,而锆石的比重则达到四点二以上,所以说,同样大小的钻石和锆石,锆石的重量是要大得多,但对钻石不熟悉的人也不懂得,你给他也分不出来。”
“这个是,我对钻石和锆石也不懂,如果不是你刚刚说得这么清楚,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周楠点着头也跟着咐和,在金店张灿只是解说了那枚钻戒的钻石是切坏了的废钻,但却没提到锆石,所以现在说出来,她也觉得极为新鲜有趣,如果张灿是个老师的话,那么她会觉得张灿无疑演讲得是很成功的,把她们都吸引住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的说道:“好啦好啦,都别看了,今天是我生日,小张又是客人,你们不是客人吧?这主人得有主人的样子!”
再坐下来后,谢家兄弟对张灿的眼光就不同了,一个个都坐近了向他问着古董方面的问题,本来他们对这一行都不感兴趣,老头子玩了一辈子都没引起他们的兴趣,但张灿只不过花了半小时就将他们一家人都吸引了。
而谢家成更是彻底相信了张灿对他那手表的看法,已经决定要到专卖店去拆开验证了。
周楠更是笑吟吟的容光焕发,没想到偶然碰到的这个张灿,竟然有么好的见识能力,外婆也是真的喜欢,让外婆了,这比送她什么高档的东西都要好,要送好东西,三个舅舅还送少了?
看老太太这一家,显然条件是相当好的,谢家三兄弟个个都是有经济实力的样子,而且周楠的父母,听他们偶然提起的话语中,还像是做什么官的,搞不好是什么经管啊,什么局类的实权性人物吧,否则不会用那种口气,不过周楠身上倒是没有半点官家小姐,或者是富二代的那种轻浮炫耀的举动,若不是看她在自己面前加价要那个黄金镯子的话,还真是半点也看不出来她是个有钱人,从这一点来讲,张灿对周楠就很有好感。
老太太不喜欢到大酒店饭店铺张浪费,也不喜欢大摆酒席,这八十大寿的生日中,只要求儿女们在家里团团圆圆的陪着她。
这是周楠偷偷告诉张灿的,后面的一两个小时中,周楠大舅二舅的儿女们都相继过来了,一边叫着奶奶,一边给着礼物,老太太都笑呵呵的接受了。
不过谢勇也在偷偷告诉张灿,堂哥堂姐们虽然给了老太太礼物,但平时从老太太这儿得到的却是更多,老太太是他们的保护神,也是经济后盾,他们基本上有困难有痛苦时,不会找父母,而是来找老太太,只有奶奶才是他们最能依靠的。
谢勇隔了一会儿,又对张灿低声的说道:“其实我也是,奶奶唠叨我,但是我知道她是真对我好!”
老太太是个很睿智和慈和的长者,从这一段的接触和交谈中,张灿感觉得到。
几个舅妈在厨房里忙着做菜做饭,几个舅舅在客厅里交谈着,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周楠和一个表哥,两个表弟一个表妹也嘻嘻哈哈的嘻闹着,他们不时瞄了瞄张灿,然后又在周楠耳边说着,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周楠脸红了,张灿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话,看得出来,周楠虽然脸红,也没争辨什么,但这并不表示她就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喜欢上自己了,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张灿却仿佛很自然的就了解了周楠。
这个女孩子,其实内心是很清高孤傲的,自己与她只不过是偶然的际遇,也许因为自己将镯子让给她了,又在她外婆家让老太太生日了,所以对自己或许有了些好感,但这绝不是爱情!
张灿不会盲目到认为周楠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层次,可明白得很,以周楠的美丽,身份家庭,她都不是自己应该去喜欢和追求的人,还是刘小琴……一想到这个女孩子,张灿心里就是一颤!
心里都有些痛,不可否认,刘小琴是个好女孩子,为了父亲把她自己的前途人生都卖出去,义无反顾,这个孝心和勇气都是张灿喜欢和欣赏的,但在心底里,却总是心痛她欺骗自己!
这样的欺骗,拿到以往任何时候,或者是看到的电影电视中,张灿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觉得自己绝对会包容和喜欢这样的欺骗,但真正落到他头上时,就觉得怎么也忍受不了!
喝完一杯热茶,张灿起身向老太太告辞:“老人家,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不,小伙子,你可不能走!”
老太太手一摆,一口拒绝了,笑道:“你是囡囡的朋友,既然来了我这儿,那就是我的客人,也没什么好的,我也不喜欢铺张浪费,儿子们都要去大饭店,我是不同意,觉得吃得再好,都不如在家里自个儿做的随茶便饭,我要的是一家人团圆的气氛,你看我都八十岁了,人生也到头了,能看到儿孙绕膝才是最开心的事!”
张灿扭头又看了看周楠,她倒是笑着扬扬好看的下巴,伸了根白白的手指摇了摇。
走不了!
老太太忽然又站起身对张灿说道:“小张啊,来来来,跟我到房间里来,我想再跟你聊会儿话!”
“哦……”张灿怔了怔,老太太这个表情,显然是只要他一个人到房间里去,可能是还有什么宝贝要他鉴定吧,一想到可能还有更珍奇的东西,张灿又激动起来!
第四十一章 穷小子富千金的故事
谢勇嘀嘀咕咕的说着:“奶奶有什么宝贝让我们都看看嘛,干嘛还要收收藏藏的……”
“住嘴!”
谢家成一瞪眼,谢勇就吓得赶紧闭了嘴,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
老太太领着张灿到了她的卧室,卧室里除了一张床,一些老木家具外,很简陋,现代流行的东西在这里一样都见不到。
老太太指着床面前的一个单人沙发,然后对张灿说道:“小张,坐着说吧!”
张灿依言坐下了,扭头在房间里四下里看了一眼,这一眼是用了黑白眼的能力,不过透视之下,房间里却是什么值钱的古董也没看到,老太太的房间里竟然没有值钱的东西,看来这老太太当真是有视钱财如粪土的大气度!
只是张灿搞不懂,既然房间里没有放什么古董玉器,老太太神神秘秘的把他叫进来干什么?
“你觉得奇怪吧?呵呵……”
老太太瞧着张灿慈和的笑着道:“我不是要你来看古董,这房里也没有了,我是想跟你单独聊聊天,说会儿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老太太,请说吧!”
张灿一边回答着,一边在想着,老太太这要跟他聊什么呢?
老太太慢慢的收起了笑容,瞧着张灿有些出神,看得张灿都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仔细想了想,他的确是跟老太太第一次见面,以前肯定是不认识的。
老太太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小张,我听你的话,应该不是锦城本地人吧?”
“是,我不是本地人,老家还离得很远,四川的……”
老太太脸上顿时微微有些失望的神色,不过转瞬即逝,淡淡“哦”了一声,又问道:“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张灿怔了怔,老太太不要他进来鉴定古玩,反而是问这些不着调的,显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要真是无关紧要,这些话在客厅里面问,也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叫到房间里来单独问?
难道是因为周楠?
张灿心里一动,顿时有些醒悟,老太太原来是为了周楠在问,以周楠的人才相貌,只怕不那么简单吧?
毕竟没有那痴心妄想的念头,所以张灿也没有多少紧张,其实今天来这个地方,那都是莫明其妙的,老太太一问,想也没多想的就回答着:“我没念过大学,在老家念完高中,没考上大学,其实就是考上大学了,家里也没钱供我上,高中毕业后就打工了,到锦城来只有三年多时间。”
“哦……”
老太太的表情完全淡了下来,望着窗外有些发怔,过了良久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小张,你跟囡囡……就是周楠,小时候长得粉嘟嘟的可爱,都叫她囡囡,这一叫就叫习惯了……”
张灿笑笑道:“老太太,我跟周小姐就是普通朋友,才认识也没多久,偶然认识的……”
老太太盯着张灿出神,张灿说这些话时很自然,一点也没有做作的样子,看来当真是普通朋友了,不过老太太心里觉得不踏实,周楠是她的亲外甥女,这丫头的脾气她清楚得很,若说是没有好感,她绝不会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到外婆家来!
只不过她父母那一关,唉,终究是过不了!
叹了一声,老太太脸色好了些,只是似乎没有了聊兴,淡淡道:“嗯,没什么事,我也就随便问问,周楠是在英国剑桥留学的,回来一年了,大大咧咧的,也没个正形,你们是朋友的话,就聊聊天吧!”
张灿又不傻,明白老太太暗中示意的是什么意思,他是个农村来的土娃子,而周楠父母都是做官的,家庭好,自己相貌出众不说,个人能力也强,又是留学生的身份,跟自己肯定是不相配的,老太太或许开始还以为自己跟周楠是男女朋友,似乎对自己也有些好感,但一问过自己后,就明显的没有了兴趣,对他说出周楠的学历,那只不过是暗示给他的,那意思就是明摆着的,他跟周楠不相配,两个人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
这时候,张灿自然觉得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当即站起身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祝您生日快乐!”
“嗯,那好,小张有事就忙吧,也不能耽搁你自己的事!”老太太不再挽留,也站起身送张灿出房。
到了客厅里,张灿对客厅里的人说道:“周小姐,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周楠正表哥表弟妹说得开心,张灿这一出来马上就要走,呆了呆后才赶紧问道:“怎么这么急啊?帮我外婆看完古董了吗?”
张灿点点头,随口道:“看完了,我朋友找我有事,我得走了!”
周楠当即站起身道:“那我送你!”
人家朋友找他,确实有事也不能耽搁啊,所以周楠也没有强行再留,毕竟她也只是把张灿带来给外婆一个惊喜的,难得找到一个层次相当高的鉴定师傅,当然,张灿被她带来的主要原因还是那件黄金镯子。
“囡囡,等一下,我有事交待你,你过来一下!”
老太太开口叫住了要送张灿的周楠,然后又招了招手。
周楠不知道外婆叫她干什么,又瞧了瞧张灿,张灿笑笑道:“没事,我自己回去就是,在楼下搭车就好,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去忙吧,你外婆有事呢!”
周楠不知道外婆到底是什么事,见张灿又要下楼,当即对他说道:“好,你在楼下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就下来!”
张灿朝她挥挥手,微笑着示意,周楠以为他是答应了,这才转身跟着老太太进了卧室里。
扶着外婆在沙发上坐下了,然后才问道:“外婆,你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外面说啊?”
老太太指着对面的床:“那儿,你先坐下,坐下我跟你说!”
周楠又坐了下来,疑疑惑惑的看着外婆,不知道她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事。
“囡囡,我问你,你跟勇勇走得近一些,你说说看,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学校老师打电话回来了,说是经常逃课,这孩子……”
周楠一怔,原以为外婆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就是问这个,不过外婆既然问了,也不能不回答,也不能表现得不耐烦,想了想才回答:“外婆,谢勇这个年龄段就是叛逆思想阶段,谁都一样,我当年还不是吗?叫小舅和小舅妈别光顾着赚钱,多陪陪谢勇!”
“这夫妻两……”一说到谢家成夫妻两个,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来都没过问儿子的事,只知道给钱,勇勇的学习都垫底了,也没当回事,我一说起,你小舅就是说,他当年还不是没念完高中,这赚钱的事,不一定就要高学历,再说了,谢勇从小学起,成绩就一直是那么回事,不是念书的料,也不用强求,看他自己的,念到哪算哪,毕业后没事就跟着学做生意……”
周楠也是好笑,这小舅小舅妈要教得出来好人才怪了!
“外婆,你也别急,小舅和小舅妈就那性格,说多了也没用,这样吧,我抽空到谢勇学校去一趟,先跟他班主任摸摸底,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再决定!”
老太太点点头应允:“对了,勇勇也就是跟你这个表姐亲,你说的话他还听……”
周楠听着老太太唠唠叨叨的说了大半天,尽是那些有一搭没一搭的事,照理说,小舅和小舅妈今天都在,外婆应该跟他们说才对啊,为什么找她?
又觉得脑子里有什么紧要的事,可被外婆这么一搅和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拍了拍脑门使劲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自己在急什么。
老太太随手又拿起周楠送给她的礼物,打开盒子看了看,嗔道:“囡囡,外婆早说了,不要花那些不必要的钱,外婆都入土大半截了,你买这些金啊银的,我还能带进土里不成啊?我老了,只要你们经常来陪陪我,说说话,聊聊天,外婆就开心得很!”
一看到外婆拿着那黄金镯子,周楠“啊”的一声,立即想了起来自己急的是什么,刚刚她还让张灿在楼下等着她呢,她不是说了要送的吗,这让外婆东说西说的,一搅和就糊涂了,把张灿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的!
“外婆,这事我等会儿回来再说,我去送送张灿,他还在楼下等我呢!”周楠赶紧起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对外婆急急的说了几句。
只是越急似乎就越不顺,在电梯口处,那电梯刚刚下去,到另一边,另外一部电梯却又是刚刚上去,只得等待着,又没有张灿的电话号码,想打个电话都没办法。
好不容易才等到电梯下来,进去以后,下面十几层却是每一层都有人进去,一直到最下面的底层,电梯门一打开,周楠就急煞煞的冲出去,在楼外四下里张望,没什么人,也没看到张灿的身影,又到停车场里看了看,也没人,奇怪了,难道张灿已经走了?
记得当时自己还嘱咐了张灿的吧,不是让他等自己吗,怎么就走了?
周楠有些不得劲的在大楼下站了一阵子,确定张灿确实走了,真走了也只能随他了,只是又想到还没问过张灿住哪里呢,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上班,电话号码也没有,想谢谢他都没办法,怏怏的往回进了大楼,在电梯里后,周楠又“啊哟”一声,心道坏了!
张灿那黄金镯子的本金,七八万呢,自己还没给他钱的,这下倒好!
外婆也真是,早不说迟不说的,偏偏在那个时候说事,这下可好,人家的钱都没给就让他走了,自己又不知道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该怎么办?
第四十二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张灿回到天心广场自己的新房处后,把自己狠狠的摔在了床上,舒服的躺在软床垫上,闷闷不乐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明亮宽大的落地窗外,甩了甩头,将周楠的事甩到了九宵云外,这个女孩子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世界,又何必为了她去生气伤神?
好好的睡了一觉后,醒来精神极佳,索性来练习黑白眼的透视能力,现在比最开始拥有的时候,黑白眼的透视能力要强,更能持久一些,施用的次数也多得多,用多次之后,只是疲劳却不会晕倒,不像第一次,只那么几秒钟就快晕倒。
第二天,张灿起床后,精神旺盛,洗涮后出门吃了早餐,然后到老石斋,不用坐车,现在住的地方离得近了就是不同,几分钟就能到老朱的店。
老苏依然来得早,不过见张灿后,脸色有些阴,苏秀甚至是明显不给好脸色,三个伙计,张强,刘新,陈宇,三个人暂时还弄不清局面,所以保持中立,但潜意思还是稍稍偏向了老苏。
毕竟老苏在这个店里权威了很多年,三个伙计从到来的那一刻,老苏就已经是这个店里的权威了,老板朱森林基本上不发话,店里完全由老苏说了算,所以他感觉到,老苏这么多年的基础,而且技术确实好,年轻的张灿虽然走了一时的运气
,以后只怕会坚持不住,所以长远的来说,还是跟老苏走得近有好处。
苏秀是老苏的侄女,自然是向着老苏的,而且她和三个伙计都不知道内情,见到的事,就只有张灿在店里抢了老苏的风头,得到了那幅余集的画而已,就凭这一点,张灿得到朱森林的赏识,只怕不会长久,所以苏秀是公开的对张灿黑头黑面,不给好脸色。
只有老苏一个人心里面才明白,他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这张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的眼力确实比他强,他到底是在哪里学的呢?
如果说张灿以前是扮猪吃虎,但那时张灿和他无怨无仇的,而且他对张灿算起来还是有恩的,毕竟这几年之间自己都在教他,收购他淘的东西,也都稍稍给了些好的价钱,按理说,张灿绝不可能会骗他,而且没有一个傻子知道是陷阱还会往里钻的,张灿给他设局骗了个精光,还欠了一身债,这要是真像现在表现得这么厉害,他就绝不会上当,绝不会栽倒在他的陷阱中,所以无论如何,老苏都觉得张灿并不是冲着他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暗害他的事,只不过他的确是走运了,发财了。
九点钟,上班开始,老苏坐着他的正位,张灿并不争那个位子,自顾自的泡了一壶茶,苏秀打开电脑,打着她的帐单,张强刘新陈宇三个伙计检查库装的一个货件,有没有发潮,有没有包装完好,这都是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
闲着的只有老苏和张灿,老苏是表面上还撑着他的权威地位,因为几个伙计和侄女都还不知道他和张灿的真正形势,现在看来,张灿也还不会说出来。
从这一点估计,张灿应该不会来公开挑衅他,也还看在往日的师徒之情。
到十点半的时候,张灿笑问着老苏:“老苏,吃小肥牛的饭吧?我让送餐过来,我请客!”
老苏本想一口拒绝,但见三个伙计却是心动的样子,心想张灿忽然间发了大财,确实有资本花钱如流水,这家伙是在收买人心吗?
沉吟了一下,老苏便点点头道:“好,你叫吧,不过不用你请客,我来请吧。”
老苏心想着,在现在这个局面中,他得学着张灿的做法,收买点人心,所以念头一转,便想到了这个法子,既然你做,不如我做,而且说这话时,声音很大,几个伙计肯定是都听到了的。
几个伙计确实听到了,心里当然,但又觉得奇怪,来这里上班了几年,可从来没见到过老苏会请他吃饭,哪怕是一个盒饭,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现在让张灿叫饭,他来付钱,明显是跟张灿对着来的嘛,看来有竞争还真是好事,神仙打架,他们凡人享福啊!
张灿笑了笑,按着送餐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后,先问了送不送,然后才点餐,翻过名片的另一面,瞧着上面打印着的餐式边看边说:“嗯……都是盒饭快餐吗?有没有别的类型?……哦,有套餐啊,一百八,两百八,三百八的,好,就给我来一份三百八的套餐吧,嗯,古玩市场的老石斋店,好,速度快一些!”
听到张灿竟然点了三百八的套餐,三个伙计笑得嘴都合不拢,不过又在暗笑张灿奸滑,老苏吃了个暗亏,总共五个人,叫五个盒饭也就六七十块钱,没想到老苏说要请客,张灿就叫了个三百八的套餐,这不是阴老苏是什么?
老苏也直是皱眉头,从来没被敲过的人,竟然被张灿敲了一下,很是不痛快,侄女苏秀就忍不住嘀咕道:“慷他人之概,真不要脸!”
张灿装没听到一般,继续喝他的茶,小肥牛送餐倒是不慢,只半个小时,送餐的便过来了,他的装备也并不像张灿想像的那般,电动车或者摩托车后架上装一个筐子,里面就放盒饭快餐。
同样是个摩托车,但车架上的不是筐子,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这是专门为装菜碟而设计的,有几层,送进来后,盒子打开后,每一样菜还用保鲜膜封住的。
老苏暗中直咬牙,这菜丰盛很不错,但三百八啊,被敲了,咬着牙准备掏钱,但张灿早掏了四百块钱递给送餐的,大大方方的道:“不用找了,买瓶水喝吧,挺累的!”
送餐的赶紧行礼谢着:“谢谢老板!”
送餐员一走,张灿就把饭菜摆到桌子上,笑着招呼众人:“老苏,苏小姐,小张小刘小陈,来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苏秀冷冷道:“我不吃!”
老苏有些犹豫,要是公然拒绝,会把矛盾公开化,几个伙计不明白,但他还是清楚的,目前看来,他想要在朱森林面前夺回这个优势,那是很难了,无论怎么说,张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接二连三的为朱森林赚了近千万的钱,这是自己不可能达到的业绩,更重要的是,张灿自己也从这些业绩赚到了同样多的金钱!
俗话说得好,财大气才粗,家底厚说的话也才管用,张灿现在的家底那可是比他这个劳累了几十年的老师傅都还要多得多,心里不服,但又无奈,这赚钱,又不是抢钱,不是想就能得到的!
三个伙计倒是不客气,在言行上是可以看看风向脸色,但吃的就不在乎了,你请他就吃,不吃也白不吃,苏秀不吃那也由得她,她工资要比他们三个伙计高得多,自然不会在乎这一顿半顿的饭。
再说了,这一桌子的饭菜,香喷喷的,张灿还能一个人吃得了?
张强等三个伙计讪讪笑着,装没看到苏秀难看的脸色,走到桌边就要吃,张灿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老板朱森林的电话。
“老朱,什么事?在店里正要吃饭呢!”张灿笑呵呵的问他。
朱森林大着声音道:“还吃什么呢,别吃了,一会儿吃好的,赶紧出来,我在路口等你!”说着就挂了电话,也不让张灿再多问。
张灿揣了手机,讪讪道:“你们自己吃吧,老板叫我,我得去了!”
老苏脸色更是难看,朱森林现在对他不闻不问的,这成天就拉着张灿出去吃喝玩乐,一来眼红嫉妒,二来告状无门,张灿是老板自己拉去的,他还能向谁诉说?
等到张灿出门,张强笑着请老苏和苏秀:“老苏,苏小姐,还是吃点吧,这么多的量我们也吃不了!”
“吃,干嘛不吃!”苏秀见张灿走了,这不吃还真是白不吃,反正也不用卖张灿的情,吃不吃都一个样,干嘛不吃呢!
张灿出了店到路口处,早见到老苏开着那辆送给他了的白色宝马五停靠在路边,赶紧跑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去,只是坐上车后才见到开车的是个女子,不禁诧了一下,赶紧又说了声“对不起,我认错车了!”
准备下车时,副驾座上的一个人笑呵呵的道:“错什么错,没错,我在这呢!”
说话的正是老板朱森林,转过头正望着他笑,张灿一怔,随即又坐好了,然后才问道:“老朱,搞什么啊?”
朱森林笑呵呵的道:“不搞什么,我给你请了个专门陪练的师傅,介绍一下,她叫陈英,是专门给学车的做陪练的,一小时八十,用她的车是一百,你学是自己的车,不过我还是给了她一百,就是要她教好一点!”
陈英转头对张灿微笑点头,二十四五的年纪,扎着马尾,不是很漂亮,但白净干净,颇有些韵味。
“你好,我叫张灿,以后请多多关照!”张灿也礼貌的介绍了自己。
朱森林已经预先付了陈英一万块,条件是要陈英专人负责把张灿教好,陈英当然不会拒绝,一般来讲,她一个月能赚到一万块左右,也不是天天都有学生教,在驾校里,一个学生每天通常只有二十分钟摸到车的时间,所以就算学两个月,但实际上得到实际开车的时间还不如陈英她们专人教一天的时间多,当真要教,专车专人,一对一的教,一天就会,三天精,最多一周就已经很熟练了,当然,找她教的学生通常都只会学三四天而已,毕竟专人教的学费太贵,学会了就OK。
这陈英是想过,朱森林给了一万块,充其量她教张灿最多花一周的时间,就算再多花三天,学十天,那已经到头了,十天赚一万也是高收入,还有二十天的空呢!
朱森林为了拉好张灿,这点是小钱而已。
“老弟,我可是给你请了个大美女师傅啊,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才不累,好好学吧,你们练车,我到车行去订辆车,然后给你们电话,去饭店吃饭!”
陈英格格笑道:“朱老板,你真会说笑!”
第四十三章 透视
朱森林拉开车门就要下车,但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随后从口袋里掏了个东西递给张灿,说道:“老弟,这驾照已经弄回来了,拿好,只要你开得走车,就能上路自己开,好了,你练车,我去逛逛车市!”
张灿接过驾照看了看,摇摇头苦笑着又取出钱夹放进去,什么事都讲关系讲钱啊,有钱就好办事,这车都还没学,驾证就是弄回来了。
老朱已经拦了辆出租车自个儿走了,陈英又回头说道:“张先生,坐前边来吧,坐在后边我可不方便教你!”
张灿又下车再上车,坐到陈英旁边,把安全带系上后,陈英才说道:“张先生,以前开过车没有?”
“没,从来没开过车!”
“嗯,那就得从头开始教起了,你看着我的动作……先看懂这车的档位,自动波就可以不管它,这上面其实都有标记,一,二,三……”
张灿虽然没开过车,但看陈英教起来,也并不复杂,很简单。
陈英然后打了火,松刹开车,一边开一边教着:“其实开车很简单,学会易学精难,技术不是光看光听就能好的,所以电脑操作与实际驾驶差距是蛮大的,真要练好技术,还是要时间,有很多东西师傅教得再好,都要靠自己上手操作才弄得明白。”
陈英开着车上了乡郊的公路,那边路宽又车少,也没有电子眼监控,是学车的最好地段之一,在某些广场上又禁止练车,驾校的地方是肯定不给她这样的私人教练使用的,只能在公路上教学。
在乡郊公路上,陈英就跟张灿换了座位,让他来开,张灿从没开过车,的确很兴奋又激动,来来去去开了一个小时,张灿已经相当熟练了,只是还没有学倒车,觉得开车还真是不复杂,又绕了几圈,张灿越开越有劲,陈英笑笑道:“好了好了,松驰一下,我们去吃中饭吧,也饿了!”
“好好好,吃中饭!”张灿把车靠边停了,然后给朱森林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朱森林大着嗓门道:“来美食城,我刚到,正要打电话给你呢!”
张灿挂了电话对陈英道:“我们马上去美食城,老朱在那儿等着!”
刚要开车时,手机又响了,看来电显示却是店里的号码,接了一听,果然是张强的声音:“张经理,有个客人找你,赶紧回来吧!”
张强也没等张灿问问是谁,就把电话挂了,张灿猜测着,难道是店里有人来卖东西,老苏不认识?
又觉得不可能,要是有好东西来了,老苏又怎么会放过这机会而让给他?而且张强好像说的是有客人找他,又没说是有客人来卖东西,这与店里来客人有生意的情况不同,好像是专门来找他的吗?
张灿疑惑着,开着车送陈英到了美食城,又给朱森林打了个电话,说让陈英自己上楼来,他就不上去了,回店里看看。
陈英进去前又嘱咐着张灿:“张先生,记着,开慢些,你开得很不错了,这一路回来也是实践,只要注意力集中,开慢点就没事,别倒车,你还没练习,往前开简单,倒车难,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张灿应了一声,开着车去店里,路程也不远,回去后也不到停车场,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后,又见到自己车前边也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窗上有布帘子,看不到里面,车边有一个男子在靠着抽烟,张灿眼一掠过他身上时,没来由的悸动了一下!
这种情况还从来没发生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走过这辆车后,张灿忍不住回头用黑白眼透视了一下,这一看,更是大吃一惊!
这个人腰间竟然插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枪,而面包车里面还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身上也有手枪,另两个身上有匕首,虽然不知道这手枪是真还是假,张灿都禁不住心里狂跳起来!
估计这几个人是歹徒,是警察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就算是便衣警察,也不会在身上带匕首,极有可能的是,这一帮人是混黑社会的。
张灿也不敢久看,一眼掠过后又回头而去,再也不敢细看,免得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在现实生活中,他可是从来没见到过手枪这一类危险物品,但对它的害怕恐惧却是天生的,可以说许许多多的人都没真正见过手枪和开枪杀人的事,只在电视电影中见过,但也知道那是演戏,不是真的,所以并不真正害怕,但现在这些人带的,恐怕就不是假的了!
古玩市场的店,绝大部份都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老石斋的店门处也是空无一人,张灿快步过去,心里想着要沉着些,千万别急,也许是老苏又设下的陷阱,对老苏,他还得小心提防着,虽然现在老苏已经处在了绝对的下风,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赢了,而且最想赢老苏的也不是就将他从朱森林这儿赶走,而是要让老苏陷于他当初一样的绝望境地中,让他家财输个干净,前程无望,万念俱灰,只有这样,张灿才觉得可以满足!
进了店里,张灿心里还在想着刚刚在路边见到那些带枪人,也没有注意,低着头就坐下来,抬起头就发现面前坐着个女孩子。
不是苏秀,很漂亮,是周楠!
“你怎么来了?”张灿很是出乎意料,诧异的问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的?我应该没有跟你说过吧?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周楠嗔道:“还说呢,你昨天怎么不等我就走了?我还没给你钱呢!”说着把身边的一个不透明的塑料袋子提起来,递给张灿道:“这是七万八,你数一下,镯子的钱!”
张灿无所谓的接过来丢在茶几上,也没打算数,瞧瞧店里,张强等几个伙计都很奇怪,张灿这才没几天嘛,怎么就交了这么漂亮一个女朋友,还找上门来了!
“怎么?你不清点一下?”周楠咬了咬唇,气哼哼的道:“不是你昨天说在古玩店做事,这锦城天大地大的,我又怎么找得到你?我这不在全城的古玩店中一家一家的问吗,问到这里才找到了,可把我累坏了!”
张灿恍然大悟,原来店里伙计打给他的电话中,说有客人找,原来就是她了!
不过昨天老太太那些话和眼神都有些伤人,张灿不愿再跟周楠打更多的交道,以免招来她家人更多的闲话。
“哦,那行了,钱我收下,嗯……我出去办事,那就……”张灿说着比划了一下吃饭的姿式,心想赶紧把周楠弄走,这样级别的美女有时候在大街上看看就可以了,别弄在身边跟着,否则招来嫉恨不说,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所谓红颜色祸水,周楠绝对就是一个祸水级的美女,自古以来都说美女配英雄嘛,自己能算英雄吗?顶多也就是一条**罢了!
周楠又怎么看不出来张灿不是很欢迎的意思呢?有些羞恼,哼了哼道:“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我饿了,找个地方吧,大不了我请客!”话说完又低声的嘀咕了一下:“小气鬼!”
张灿以前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样的层次,苏秀和张强等人清楚得很,有哪一天他没到老石斋来露露面呢,说他是老石斋的伙计都不为过。
而周楠超凡的美丽和气质,张强等人可是看得出来,他们都搞不明白,张灿几时认识了她?而且现在还有些不想跟周楠一起吃饭玩乐的表情意思,他是不是傻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跟在一起走走都是莫大的光荣,莫大的幸福感啊,他凭什么啊?
尤其是苏秀,张强等三个伙计也只是眼红羡慕,但她却是嫉妒恼恨,她当然是绝不会喜欢张灿这样的人,但这样一个她半分也瞧不上眼的家伙居然能得到远比她漂亮得多的美女青睐,就是看不顺眼!
张灿瞧了瞧老苏,这个半老头子也是盯着他很是疑惑不解,眼光迷迷朦朦的,似乎好像不认识他了一般。
张灿心中一动,当即露出笑容对周楠道:“别嘀咕了,我请就我请吧,走吧,我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也不想想我找你找得多难啊!”周楠笑吟吟的站起身来,脸若春花灿烂,让张强等人不禁看得痴了,而且周楠这话也说得让他们想岔了,周楠的口气就好像她在苦苦追求张灿一般,其实他们却都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周楠对张灿无可否认的有了好感,但这并不表示她就喜欢了张灿,只是张灿那精湛又神奇的鉴定技术震惊了她,周楠从来就不是个喜欢表面光鲜的女孩子,最能吸引她的也就是那些有真才实干的人。
张灿的鉴别技术的确出神入化,即使在电视小说中,周楠都没见到过他这样的人,另外,张灿对她并不附炎趋势,也并不像苍蝇般叮着她不放,从小到大,周楠都是被爱护呵护着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不对她动心的,就张灿,这个并不是多么出色的男子,对她却像有些绝缘一般,反来让周楠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在老石斋店里所有人的嫉妒羡慕的眼神中,张灿陪着笑面如花的周楠出去,在路上,周楠一边走一边说道:“张灿,你们店里的伙计是不是都是你的仇家啊?我看他们都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张灿淡淡道:“哪里跟我是什么仇家,是看你太漂亮了,跟我这个呆瓜走在一起,他们眼红罢了,换个冬瓜麻子跟我走在一起,他们就不会眼红了吧!”
“格格格……”周楠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指着张灿道:“你……你太搞笑了,那个……那个女孩子呢?她是个女的,怎么也像要杀了你一样,她恼什么啊?难道她……嘻嘻……难道她在暗恋你啊?”
第四十四章 绑架
“暗恋个……”
张灿顺口就恼了一声,不过一个“屁”字到了嘴边又强行吞了回去,看到前边自己靠路边停着的车,这一条线都停有车,当即转头又问道:“你开车了没?”
“没有!”周楠偏着头看着张灿,有些俏皮的问道:“怎么了,不想开车想走路?”
张灿尴尬的伸手指着面包车后边的白色宝马道:“不是,我自己开了车,在那儿呢,如果你开了车我就坐你的车,没有就开我的……”
“咦,你在古玩店做什么职位啊?就算是经理店长,一个月也没多少钱吧,怎么还开宝马?嗯,奢侈啊!”
周楠说着笑一般直往宝马车过去,经过白色面包车时,面包车的门忽然间被人从里面打开滑向后面,几个男子一冲而出,捂嘴的捂嘴,搂脚的搂脚,将周楠迅速之极的抓进了面包车里,张灿因为隔周楠很近,一惊之间想也没想的就伸手抓着周楠的衣服使劲的往外拖,自己一大半个身子也钻在面包车里。
几个男子挤在一团,在张灿身上又打又踢,不过张灿就是不松手,其中一个男子猛的一下掏出枪来砸了一下张灿,喝道:“松手,再不松手老子一枪嘣了你!”
面对黑洞洞的枪眼,张灿吓得一颤,一下子就松开了手,那男子又一枪托砸在了张灿额头,鲜血刷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另两个男子抓着张灿一拖,就将他整个身子拖进面包车里面,然后使劲的关上门,前面开车的司机也不用他们吩嘱,启动了车就箭一般窜出!
过了好一阵子,张灿才从晕晕眩眩的感觉中清醒过来,额头上火辣辣的疼,再看看左右,前后左右一共有四个男人围着他们,周楠还好,虽然被弄晕了,但人还是靠着他在中间,前面还有两个人,一个开车,一个瞪着眼狠狠的盯着他。
张灿忽然间想了起来,自己过去店里的时候,不是透视到这车里的人有枪有刀的吗?当时还在想着,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不像警察,却没想到这时反而把他和周楠挟持了,不知道是抢劫还是什么呢。
反正一时也弄不清楚,也顾不得试看自己的伤怎么样了,侧身摇了摇周楠,问道:“周楠,你怎么样了?醒一醒,醒……”
“再叫我就弄死你!”
左边的男子掏出枪亮了亮,又恶狠狠的对张灿低吼着,要不是挤着不方便,肯定又要对张灿动手。
这好汉是不吃眼前亏的,张灿也不傻,要在这个时候逞强出头,肯定是要吃亏的,当下也不出声,只是用衣袖擦着血,刚刚额头上是给这个男子砸破了皮,脸上涂满了血,看起来很严重,其实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又没伤到血管,过了这一阵子,血已经是止住了,不过还是相当的疼,伸手摸了摸,血虽然是止住了,但额头上冒出来一个大包。
周楠还是没有醒过来,在那些人抓周楠的时候,张灿看到捂她嘴的那个男子手中有毛巾,估计毛巾上面涂有**药。
刚才拼命往车外扯周楠时,张灿怕装钱的袋子跌落,是挂在手腕上的,给拖进车里来后,袋子还在。
张灿一时弄不清这些人是临时起意的绑架抢劫呢,还是寻仇的,要说是预谋的话,又有些奇怪,不过仔细想了想,这些人的目标应该不是他,而是周楠,因为他们动手抓的是周楠,而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拼命拉扯周楠不松,或许他根本就不会被一起抓到了这车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要钱吗?”张灿对那男人指指自己的左手腕胶袋,然后在他注视之下慢慢取下来递给他:“我这里有七万八,你们就放了我们两个吧,如果是钱的问题,我……我们还可以商量商量!”
那男子一把将袋子抢了过去,扒开一看,见里面真是七八扎百元大钞,随便抓出一扎,抽了两张瞧了瞧,是真钱,随即把袋子递到前面副位上的男人处,低声道:“大哥,钱是真的!”
收回手后又见到张灿盯着他,眼一瞪,又低喝道:“老实点,动我就弄死你!”
“弄死你”似乎就是这个人的习惯语气,张灿直是皱眉,七万八现金扔出去,水泡都没一个,这些人的底细目的也没探出来。
面包里一共八个人,六个歹徒加张灿和周楠,到底什么目的,是临时兴起的抢劫,还是有目的的绑架,张灿最想弄明白这个,然后才好对症下药,这六个人,目前只知道前面副座上的那个大汉子应该是个头目,因为自己左边那个男子叫他大哥,钱也交给了他,其他人也没有异议,看来最有地位的人就是他。
那大哥的脸,张灿只看得到左侧面,冷冷的表情,一脸阴黑,过了一阵,只见他又掏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
张灿赶紧低了头不看前面,但耳朵却是竖着倾听着。
“人抓到了,不过出了一点点意外,她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我们把那男的也抓到了车上……哦,放心,那女的被捂药弄晕了,她没看到我们……那……那男的看到了,嗯,嗯……好,我知道了!”
一听到这个话,张灿顿时急了起来,那老大分明是向另外的人汇报,看来他们还不是主谋,而且这件事当真是一个有预谋的绑架,目标就是周楠,而自己只不过是附带的,怪也只怪自己硬要往车里钻。
那老大的语气让张灿害怕的是,他上头的命令似乎是要他们不能在周楠面前露出本来面目,而周楠也确实没看到他们,在路边就被他们捂晕了,偏偏自己又与他们所有人都打了照面,那老大接到的命令似乎是要他把自己杀了灭口,这一下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看来这英雄可真是不好当,一个不好就要被他们撕票了,要是一早就被他们也用药水迷倒了那还好,只要没跟这些人照面,没看到他们的真面目,那还有几分希望
,如今可是把这六个人都看了个清楚,如果他们是心狠手辣的惯犯,那自己就危险了。
不过周楠倒是有些希望
,因为从电话中的谈话内容来估计,应该是他们的幕后主使者要求将周楠迷晕倒,就是不想让她看到绑架者的面容,那这个意思就是要将她放回来,倒霉啊,他们怎么就没将自己打晕或者迷晕呢?
面包车的车窗又是被帘子遮住了,也看不到外边的情形,不知道车是往哪里开了,而且两边和前后的大汉都盯着他,也不敢往外看。
车子至少开了四五十分钟左右,感觉也感觉不出来到底是到了哪个地方,当车停下来的时候,两边的男人打开车门就下了车,张灿左边那个男人在车门口伸手就将他拖出去了,随即又上来一个男人,两个人一起用了一卷透明胶纸将他手脚都紧紧的包住。
张灿有些经验,不敢挣扎,但在他们包扎手的时候,就用力将手腕用劲鼓起来,等他们绑完后,就会有一点点松动,但那两个绑他的男人很有经验,捆他的时候简直就像捆柴禾似的,大力拧着,一点空缝都没有,最后还给用胶布封了嘴。
最后张灿和周楠两个人都被弄进一间小屋子里扔下了,窗户是用黑布蒙了,一颗小节能灯亮着,房间很小,大约只有十个平方,好在地下是木地砖,给扔在地上还不伤身。
门又被紧紧关上了,这时候,张灿再怎么也听不到那些歹徒说的话了,又看了看周楠,周楠虽然被迷晕了,但手脚同样也被用胶布封起来,扔在那儿躺着一动不动。
张灿使劲滚动了几下,背对着周楠,一双手虽然被反着捆得很紧,但胶布只缠住了手腕,手掌还是能活动的,所以将手指摸索着伸到周楠嘴边,将她嘴上的胶布扯得松了开了条缝,但又不完全脱开,否则给那些歹徒进来看到了,定然又会招来一顿毒打。
张灿运起黑白眼透视能力看着房间外面,外面的大厅里是那六个绑架他们的歹徒,那个老大仍然在打着电话,另外五个则都在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张灿再看了看其他方向,这一看就禁不住叫了一声苦!
这地方就是郊区的荒郊,这栋房子就是一个独户,四下里荒无人烟,叫得一声苦后,张灿脑子里忽然一黑,差点晕了过去,黑白画面消失,过了一会儿,眼里才渐渐恢复过来,等到头不晕的时候,再也透视不到了。
这一下透视墙壁损耗过巨,张灿累得在地上呼呼喘着气,等到慢慢平息下来后,这才用手指又轻轻推着周楠,用手指刺激着她的身体,看看弄不弄得醒过来。
捅了几下周楠的身子,张灿便听到她鼻中“唔唔”几下,似乎是醒过来了,赶紧滚过去用手捂她的嘴,不过是背着身子的,一双手摸来摸去没摸着嘴,倒是在周楠胸口抓了几把。
周楠是真的醒过来了,那药的效力只有一个小时,而且也没有蒙住她的眼睛,醒过来后嘴里叫不出声,“唔”了两下便即想起来了,当即警觉起来,不再出声,但张灿背着身子来捂她的嘴时,却摸了她的胸部,忍不住便曲起双腿狠狠的踢在他屁股上。
张灿扭头看了看,周楠一双眼睁得圆圆的正恼怒的瞪着他。
虽然周楠在生气,张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且周楠也并不像别的女人遇到这种事就大呼大叫的,还算是冷静。
周楠停了停,就轻轻的说道:“你过来一点,我给你把嘴上的胶布扯掉!”
张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外面厅里的歹徒随时都有可能会进来,如果发现了,肯定会有严重后果,最好是想个稳当的法子再实施。
不过周楠也只冷静了一会儿,便即又担心起来,悄悄的问着张灿:“你说……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啊?……会不会对我……对我……”
周楠一边颤声说着,一边越发的害怕起来,张灿嘴上缠了胶布,说不了话,但即使能说,他也不敢肯定这些歹徒会不会杀他们,或者是对周楠起坏心,在这种任人宰割的情况下,谁让她又长得那么漂亮呢,这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更何况这一帮凶残的绑架凶手呢!
第四十五章 真相
张灿待恢复了一阵,再把握时间,用极短的时间透视了一下窗户,不过脑子中显现的却是粗厚的钢筋防盗窗网,再加一层厚玻璃,里面用黑布窗帘子遮住了。
心顿时又冷了些,这个窗户,即使他和周楠没有被绑住,也没办法弄破出得去,加大力度肯定响声又大,外面客厅里的人听得到,想要从窗户上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又小又封闭的房间中,周楠越来越害怕,到底是女孩子,胆量比不得男人,到后来甚至是连身体都在簌簌发抖,张灿慢慢靠过去,用身体挨住了她。
外面客厅里的六个男人这一整天都没出去,那个老大每隔半小时就会打电话出去,其他人就是一边吃喝一边看电视,对关在屋里面的周楠和张灿两个人毫不理会,只是隔一段时间就开门看看动静。
晚上温度降下来,穿得薄的周楠更是抖个不停,张灿也没办法脱下自己的衣服,只能将身体靠得更紧一些,用体温来帮她抵挡寒冷,周楠自己也是紧紧的依偎着张灿。
到第二天天亮后,那个老大又打了一通电话,似乎发火了,在大声的吵着,连房间里面的张灿和周楠都能隐隐约约听到,接下来又进了里间来,狠狠的盯着周楠半天,让周楠和张灿吓得都不敢做声。
张灿知道,这时候要激怒了这个老大,后果是不堪设想的,通常这些歹徒如果在没有实行这些计划时,就容易控制自己,但如果做出了这样的事,在各方面的强大压力下,肯定不可能还能跟平常一样的冷静,往往只要有一丁点的刺激,就容易引发惨剧发生!
那老大瞪着周楠,过了良久才慢慢平复气息,最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门也没关,叫了几个人出去,接着房子外面响起了汽车发动声,几分钟后,车子的声音就隐隐消失。
看来他们是出去了,张灿赶紧透视了一下,发现留下来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有手枪。
张灿忽然间就兴起了要逃的念头,心里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当即又碰了碰周楠的身子,周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盯着他。
张灿和周楠两个人被捆绑了一天一夜,精神其实已经极为萎顿,尤其是周楠,脸色煞白,嘴唇上满是枯痕,又渴又疲。
张灿朝着周楠眨了眨眼,然后用力打着滚到门口,又用头撞着木门,厅里的两个男人都望了过来,张灿赶紧唔唔几声,只是嘴被堵住,说不出明白的话来。
那两个男人都走了过来,有枪的那一个更是骂道:“NND,不想活了是不是?再吵老子就崩了你!”
张灿知道这是他的腔调如此,并不是表示他就会马上开枪,这个人手段还是有点狠,昨天给自己脑袋上砸一枪柄的就是他,不过他很听他老大的话,现在老大又不在,肯定不会自作主张打死自己了。
张灿狠命的唔了几声,那男人想了想,又弯腰扯开了张灿嘴上的胶布,张灿喘了几大口气,直到呼吸平息了些才说道:“大哥,你们看,我朋友实在不行了,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折磨?你们让她喝点水吧,好不好?”
那男子瞧了瞧周楠,周楠确实样子很憔悴,一时间有些沉吟。
张灿又赶紧道:“大哥,你想想,如果你们绑架的目标是她,但要是她出了事,有问题,你们又怎么拿得到报酬?你们要的是钱吧,又何必伤人呢,当真要伤了人,只怕都不是好事,这赚钱嘛,都不是说过一句话吗,有命使的钱才有用啊,挣再多的钱的,没命花那还不是白搭?”
“少废话……”那男子喝了一声,然后还是叫另外一个人端了一杯水进来。
不过周楠很虚弱了,又惊又怕的过了一晚,又冷,连头都没力气动,当然,故意装的成份很大,因为张灿对她眨眼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张灿肯定是有什么计划,虽然不知道,但也要配合他。
张灿又急道:“你们看她实在太虚弱了,能不能把胶布松开让她缓和一下,这样会出事的,再说了,她一个弱女子,你们两个大男人,也不担心什么吧?”
那男子对张灿很凶恶,但对周楠,显然还是要好一些,沉吟了一下,然后对他的同伴挥了挥手,示意他松开。
张灿也趁机说道:“我能不能上一下厕所?好急!”
那男子顿时又恼道:“妈的,懒牛懒马屎尿多,都死到临头了,还折腾啥?”
不过到底因为老大不在,也没有下令马上就把张灿干掉,所以还是不能让他把房间弄脏,否则怎么关周楠啊。
“把水给我!”那男子要了水杯,然后把周楠解开,另一个男子也解开张灿手脚上的胶布,要上厕所,单解掉手上或者脚上的都不行,解手上的胶布他得背着扛着张灿进去,解脚上而不解手上的,难道还要他帮张灿脱裤子扯小弟弟出来?那还不如一刀把他小弟弟割了!
“都出来,别玩花样,乱动一下老子就开枪弄死你们!”那有枪的男子把枪取出来,枪口对张灿动了动,恶狠狠的吼着。
另一个也把匕首拿在手上守着张灿,等张灿进了卫生间里,然后在门口说道:“赶紧的,要是动歪心眼,老子就将你小弟弟割了喂狗!”
卫生间里是封闭的,想要逃出去也没办法,张灿当然不是想要从这里逃出去,而是找机会,先解开了手上脚上的束缚总是有好处,有机会就找,没机会也不会吃亏。
厅里的电视开着的,声音也不是很大,刚好到了播报新闻的时候,周楠拿着杯子慢慢的喝水,手脚被绑了一天一晚,血脉也极是不畅通,酸麻不已,走动都没力,这是真的没力,也不是装的。
张灿解了手,又洗了手,然后慢慢出来,心想找什么法子呢,那个男人拿着匕首在手里直晃,叫道:“快点,赶紧!”
还真没机会逃出去,至少现在是没有,张灿慢吞吞的走到客厅正中,脑子里急速的转动着,一时没想到什么,额头上汗水都急出来了,一眼瞄到电视时,忽然指着电视道:“两位大哥,你们看……看电视,赶紧看电视!”
那两个男子不知道是什么事,都扭头看了看电视,这时正播报着的电视画面上,是锦城全城在戒严搜查着,出口到处是武警士兵设立的关卡,紧接着画面又转到新闻女主播的头像,播报的内容很清楚的让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听到了:“目前绑架的绑匪只打过一通电话,索要两千万现金,然后再无联系,所使用的电话号码也是不记名的临时移动卡,据警方初步调查的结果,被绑架的人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是古玩市场某店的一名经理,而女的暂时不清楚身份,据认识照片的人传闻,女子为市委书记周正的女儿,但是否属实,目前尚未确证,警方也拒绝透露消息,此案正在紧密的调查之中,本台将设专线跟进……”
“市委书记?”
那两个男子都吃了一惊,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们绑架的竟然是市委书记的女儿,不过也并不确定,但心里却是有了疑问。
两人又一齐转头瞧着周楠,呆了一下,那持枪男子才问道:“你……当真是市委书记的女儿?”
周楠哼了哼,没说话,因为心里也在疑惑着,这两个人会不会因为害怕而把她和张灿杀了灭口?
张灿却在这一刹那间有了主意,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告诉你们,从你们昨天行动到今天的表现,我就估计你们并不是主谋,而是只负责绑架的人,我想不用说也知道,你们是处在最危险,最后得到的也是最少的人,主谋肯定没有把事实真相告诉你们吧,我来告诉你们,你们绑架的小姐名叫周楠,是市委周书记的女儿,锦城市委书记,副省级城市的一把手,我想你们绑架了他的女儿,以后怎么也都会在痛苦的日子中度过了,要是杀了人,你们到天涯海角都逃不了,我肯定,唯一的出路就是放我们走,然后你们逃之夭夭,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我估计只要周楠没受到伤害,对你们的追捕也许就不会那么紧……”
“麻辣隔壁的,上当了!”
那持枪男子脸色大变,这可不是张灿说话威胁他们,话里是有那个意思,但事实如此,他又不是傻子,混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哪些人不能惹,那些事绝不能碰,急切间赶紧把手枪往腰间一插,把桌子上的电话拿起就拨着号码。
电话一通,持枪男子就赶紧说道:“老大吗?是我,老大,上当了,咱们上那***大当了,你知道我们绑的是什么人吗?……是他娘的锦城市委书记周正的女儿!……千真万确,老大,我们是在电视上刚刚看到的新闻,你们进城肯定也有看到,这全城不是到处设关严查吗,如果不是这种大官的女儿,又怎么会有这么大阵仗?”
虽然听不到对方的说话声,但看那持枪男的表情就知道,他老大肯定是说了不好听的话,所以他的脸色也更难堪。
“好,我知道……”那持枪男子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又对另外那个同伴说道,“赶紧收拾好东西,等老大回来我们马上换地方!”
两个人都慌乱起来,也都没功夫去注意张灿和周楠,对他们确实也没有多少防患心理,毕竟他们两个人身上有刀有枪的,哪里会防患着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呢?
张灿手心里全是汗水,瞅了个机会,提起一张木椅子就狠狠的砸在了那持枪男子的头上,木椅子“喀嚓”一声响,顿时裂为十几个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