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顶新高科技的赝品
这是一枚艳绿色的观音像吊坠,厚约半公分,高约七八厘米,颜色看起来极是舒服,艳绿得就像祖母绿的色彩。
吊着观音像红丝绳红得亮眼,赵师傅跟王先生很长时间,也知道他这件吊坠没离过身,就单这外观色泽来看,就是个好东西了!
这是属于特级的翡翠做成的,从颜色和透明度的目测来看,是最上等的材质,赵师傅首先就肯定了这吊坠的质地,然后拿到手中细细的察看着。
四个鉴定师傅,包括老苏,对玉的认识都算功底很深厚的,对于翡翠的判断,大致都是差不多的手法。
首先来讲,鉴别一件翡翠件的真假好坏,第一自然就是第一眼的印像了,这就是目测,目测当然也只能看翡翠件的颜色,透明度,而测翡翠的好坏,也有无数种手法,目测是最直接的。
赵师傅把吊坠拿在手中一边看一边说道:“这吊坠是真不错,翡翠的色泽中,以玻璃地,苹果绿为上品,祖母绿的艳绿为最上乘,王先生的这块吊坠的色泽就是最好的艳绿色,大家再看看这透明度吧……”
赵师傅说着把吊坠举得高了些,对着帐篷门边的光线,透过吊坠看出去,外面的光泽透过吊坠,现出深绿的幽光,这透明度几达六分!
这几个师傅都是行家,翡翠的透明度一般只有两三成,最好的有五成左右,而王先生的这个吊坠居然能隐隐看到背面的手指模样,这个透明度可是超过了五成,是真正的顶级翡翠。
当然,翡翠的级别也不只是论这一样,色泽,透明度,这两种除外,还要论质地,硬度,湿度,手感。
因为翡翠只有缅甸境内才出产,国内没有这种质地的硬玉矿,近年来又在疯狂的发掘,矿是越来越少,价却是越来越高,而质量上乘的翡翠也更难得一见了,可遇而不可求!
赵师傅在手中转动着吊坠,用手感来感触着吊坠的表面,很温润,摸着久了有温度,也有湿度,似乎是摸着浸湿了的温石,手感很好。
四个鉴定师傅一个轮一个的接过察看过后,最后递给了张灿,张灿只略微的看了一下,然后就放在了桌子上,微笑不语。
王先生摆摆手,然后对张灿和朱森林道:“朱老板,小张,这钱是打给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帐号里呢,还是一人一半?”
朱森林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这……还是一人一半吧!”
王先生点点头,也没有意见,只是向两人要了各自的银行帐号,然后在网银帐号中给这两个帐号各自转了五百万元人民币。
朱森林和张灿都是在王先生身边看着他往自己的帐号里转了五百万,张灿这时因为自己的黑白眼透视能力,心里更加自信了,原来还担心是不是得到了余集的画后,就难以再撞到那样的运气
了,但现在看来,捡漏,并不是难事,比如现在吧,比他厉害得多的几个鉴定师,就没有一个把笔筒瞧在了眼里,只有他得到了,看来,看得到的好东西,他辨识出来并不奇怪,因为别的鉴定师都能辨认出,比如那个鱼肠剑吧,他就不占太大的优势。
但那个隐藏在笔筒中的象牙微雕就不同了,有一定的隐蔽性,在这样的时候,他的黑白眼的能力就尽显无遗!
朱森林此时是笑得嘴都合不拢,对王先生要几个鉴定师傅看他的吊坠的事是毫不关心,心里在考虑着应该怎么把张灿拉拢,不过若是在之前的话,把握还大些,但经过今天的事过后,倒是有了些难度,毕竟张灿就在这几天跟他的两单生意就净赚了六百万元,余集的画是一百万,而现在的象牙微雕又是五百万,一个普通人手中有了六百万,在任何一个城市里,只要不过份的花费,也是能好好的安逸的生活,更何况张灿还有那么厉害的眼力呢,在这一行中,技术,眼力,那就是跟金钱挂钩的!
王先生把钱转好后,又笑笑道:“好了,现在闲着没事,呵呵呵,大家不妨来聊聊天,看看我这吊坠如何吧?”
说完王先生就指着赵师傅道:“赵师傅,你先说说看法?”
赵师傅也不客气,反正他也是王先生的人,自然得向着王先生了,虽然不知道他的本意到底是什么,但总是不能说差吧。
“这个吊坠,我就来说说吧,呵呵,献丑了!”赵师傅向马东和陈兴国的两个师傅,以及老苏几个人拱了拱手说着,“这个吊坠,无论是色泽,透明度,湿度,手感,都是上乘,大家都知道,翡翠件只要是质地好的真品,那都是用手工雕琢出来的,假货,绝大部份都是玻璃用模具浇铸出来的,所以说,一件玉件,从雕工的工艺上也有很大讲究,价值越高的,请的工匠师傅也是名气大手工技艺好的,这一件吊坠吧,这手工,也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其实说真的,手工技艺在某些方面是比不上模具浇铸出来的工艺品,而这件吊坠,手感圆滑,雕刻的观音像也是惟妙惟肖,技艺绝对只有大师级的才做得出来,呵呵,我就说到这里吧,你们再说说!”
马东的鉴定师傅是第二个说的,他也没有犹豫,直接的点头赞道:“这吊坠是好东西,如同赵师傅所说,从各方面来看,都已达极上乘的质量。”
接下来陈兴国的鉴定师傅也是差不多的看法,对于玉器,鉴定的方法也都是差不多的。
老苏还没从张灿给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是好东西,确实不错。”
王先生笑呵呵的望着张灿,张灿一直是微笑不语,便开口问道:“小张,你觉得呢?”
张灿盯着王先生,摊摊手道:“王先生,你……这件吊坠,呵呵,你能跟我说花了多少钱买回来的吗?”
王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灿,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这个价钱,我就不说了,不过赵师傅他们几个可以各自出个价钱,看看能值多少。”
“行,那赵师傅先说吧!”张灿请了赵师傅先来说。
“嗯……这样的成色,质量,以及现在国际上翡翠一路走高的价格,工艺又极佳,这样的一件上等翡翠的成品工艺件,同等类型的,如镯子吧,一般都在两千万元左右,戒子的话在六百万元左右,扳指要高一些,也在一千二百万以上,吊坠的话,稍低一点,但不会低于八百万元!”
赵师傅估计的价钱是八百万元,接着马东的鉴定师傅是一千万元,陈兴国的鉴定师傅估计是八百万元,孙天志的鉴定师傅估计是七百万元,最后老苏估计的价钱是九百万元,没有一个人估计的价钱低于五百万。
王先生还是笑呵呵的瞧着张灿问道:“小张,你觉得呢?”
朱森林呵呵笑道:“怎么也得**百万以上吧,谁不知道王先生手中绝不过价值低的东西呢!”
这个吊坠又是王先生从脖子上取下来的,贴身带着的玩件,以王先生的身份身家来讲,也绝不会是价值低的东西。
张灿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王先生,你这件吊坠,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说,我要听的就是真话!”王先生还是笑呵呵的说着。
“王先生,那我就直说了!”
张灿沉吟着,虽说是直说,但还是犹豫了一下,“王先生,你这件吊坠,看起来虽然名贵,但它是假的,一钱不值!”
“什么?”
“不可能……”
“不可能是假的!”
……
张灿这一句话如一石惊天,把众人都弄得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再说了,现场还有赵师傅等几个一流的鉴定大师呢,张灿这话也太唐突了!
就连朱森林也觉得张灿说得离谱了,讪讪的笑着对王先生道:“王先生,这……这……嘿嘿,也就是说说笑罢了,来来来,大家还是吃烤肉喝牛奶吧!”
王先生脸上也是微微变色,但马上又归于平静,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叩着,沉吟了一阵才问道:“小张,你说这吊坠是假的,可有什么说法?”
王先生的表情也没有多么恼怒或者不满,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其他几个鉴定师傅却是都是忿忿不满,在这一行业中,如果有大师级的鉴定师傅作了精确的鉴定后,如果再有别的鉴定师持相反的鉴定,那就是结仇了,这是拆别人的台,现在这个场合虽然是地下拍售活动,但他们也基本上都是锦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张灿就算刚刚露了一下脸吧,那也不应该公然拆他们的台,再说这吊坠也是经过他们的仔细察看过的,绝对是真品,张灿这么说,就很不地道了!
老苏眼见赵师傅等人都是恼怒不堪,心下暗喜,本来张灿出人意料的捡了个漏,平空赚了一千万,在老朱面前,可以说他是一败涂地了,要反击无力,但不曾想,张灿竟然自己给自己找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想也不想的就脱口道:“不会吧,小张,你的技术经验,那都是我教给你的吧,可我都瞧不出来这吊坠假在哪里,你又怎么能这么说呢?”
张灿淡淡道:“老苏,这可不是瞎说,再说了,我是从你那儿学到一些经验,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鉴定这一行,跟读书没什么两样,你们可没见到有几个念书是念死书成大器的吧?”
老苏见张灿一意如此,更加的乐不可支,只是脸上却是半分神色不露,又说道:“那你倒说说看,这吊坠又怎么假了?”
老苏的扇风点火,把几个鉴定师傅倒是唆使得恼怒异常,但王先生本人却是很平静,没什么怒容,没有说话,对老苏的点火也没有起太大的反应,由得他说着,眼光瞄着张灿,在静待他再有什么说法。
张灿伸手把吊坠拿到了手中,在手中捏了捏,然后又说道:“王先生,如果要我说的话,这就是一块玻璃,用模具浇灌而成,之所以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那是用了一些高科技的手法做的假。”
“放屁!”
老苏第一个忍不住爆了粗口,指着张灿道:“你知道什么?翡翠做假的手法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当真是一派胡言,张灿,别以为你撞了大运,捡了些便宜便眼睛长到了额头上!”
张灿淡淡道:“老苏,你别动怒,我只是实事求事的说实话,绝不是针对你们任何人!”
老苏在此时已经撕开了脸,索性就不顾什么了,就要趁这个机会在老朱面前把张灿彻底整得灰头土脸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能把天捅破了不成!
“好,什么事都是要讲证据的吧,那你倒是拿一点能让大家信服的证据来啊!”
张灿嘿嘿一笑,摊摊手道:“老苏,我想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就可以证明……王先生,你们有玻璃吗?”
第十七章 高手之争
“有!”
王先生毫不犹豫的回答着,然后转头吩附赵师傅:“赵师傅,去把车头上的反光镜扳下来!”
其他几个人都不禁愣了一下,这王先生,当真是财大气粗啊,他的车是加强型的进口悍马车,几百万的车上,随便一个什么零件弄坏了也是麻烦,张灿要玻璃,他随口就让手下把豪车上的反光镜给毁了!
赵师傅是知道王先生的性格的,所以也不多问,直接出了帐篷把停在外面的车镜给扳了下来,拿进来后就放到了张灿面前,冷冷道:“小张,这个能用吗?”
张灿微微笑道:“可以,其实不用我说,我想大家都知道吧,很简单的事,玉的硬度都是六点五以上,翡翠是硬玉,硬度在七点五以上,尤其是质地最上等的玻璃地,硬度能达摩氏八点以上,而普通玻璃的硬度只有摩氏五点五左右,特制玻璃在六点至六点五之间……”
张灿的话还没说完,老苏就大声道:“张灿,你太不知进退了,王先生的东西,有哪一件不是值钱的宝贝?这件观音像值几千万,你要拿来划伤了你赔啊?你又赔得起吗?”
张灿不动怒,淡淡道:“老苏,我是说事实,王先生的观音像如果是真品,那又怎么划得伤?既然是真的,也不怕测试了,嘿嘿,就怕是假的吧!”
老苏脸涨得通红,张灿的话说得是没错,但王先生的东西太贵重,真的也怕弄个划痕伤迹的,张灿的确是太不知道深浅高低了。
“没关系,小张,就按你说的来测试,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王先生笑笑摆手,示意张灿尽管做就是。
张灿见王先生脸上并没有多少不满或恼怒,不像那几个鉴定师傅,被他着实激怒了,尤其是老苏,只可惜黑白眼只能透视物体分子结构,却透视不了别人的大脑思维,否则这些人的想法都被他知道了的话,事情就更容易办了。
王先生自己不反对,其他人自然就说不起话了,任由张灿拿着那吊坠,然后用力在反光镜上面狠狠划过。
“啪嚓”一声响,反光镜和吊坠同时碎了,反乐镜镜面横七竖八的裂了无数条纹路丝口,而那吊坠却是碎裂成了十几颗小粒。
老苏和赵师傅等人就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这个结果,他们都没料到,一早认定了那吊坠就是真的,这也不是跟张灿斗气,那是他们经过认真的检测后确定的,以他们几个人的功底,也不至于都会看错,再说,辨认一块翡翠的真假,那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可现在这个局面让他们全都愣了,翡翠与玻璃硬划的结果,只会玻璃碎,而翡翠绝不会碎,但现在却是两败俱伤的局面,那就说明,翡翠是假的,确实是用玻璃做的,因为玻璃的硬度是相同的,相碰之下,就会都碎了。
那吊坠显然是经过高温后形成的钢化玻璃了,只是在熔化的时候,是用模具生产出来的,其外再加了些什么别的元素,一碎,就成了颗粒!
不过赵师傅等人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刚才辨认的时候,那明明就是翡翠啊,如果是玻璃,那是不可能瞒得过他们几个人的眼睛的,玻璃做的假货,那只能骗骗那些不懂行的,即便是入行不久的学徒也能辨识玻璃和翡翠的区别,这只是常识!
价值几千万的吊坠碎了,而且还被证实是假的,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
王先生“哈哈”一笑,伸手拍起掌来:“好好好,小张老弟,这一次是我真服了你了!”
赵师傅等人脸上都是惊疑莫测,不知道王先生是什么意思,不过在此时,他们是都不敢发话了,明显的走了眼,这个脸已经是丢定了!
王先生笑了笑,然后又问道:“小张,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我这是玻璃做的假的?老实说吧,我这个吊坠,已经让无数的顶级鉴定大师目测过,还没有一个人说这是假的,除了今天碰到了小张老弟!”
“这个……嘿嘿嘿……”
张灿倒是为难起来,这确实不好解释,如果不用黑白眼,张灿可以肯定,他绝对是认不出来的,这倒不是说赵师傅等人的技术不好,而这东西做得实在逼真,如果不是黑白眼透视分析出吊坠的分子结构成份,还真是看不出来,但他的黑白眼,又是不可能为外人所知的,要从技术上讲,仅仅是用眼目测,实在是无法解释。
想了一会儿,张灿只能是掩饰的解释着:“王先生,这个我还真说不清楚,只能这样说吧,我一眼看了,就是那种感觉,就觉得它是假的!”
这种解释肯定是不令王先生满意的,但王先生是老江湖,心里当然明白,现在的高人,都是秘技自珍的,这么强的眼力技术不说出来,那也是很正常的,瞧瞧赵师傅那们,脸上又是失望又是艳羡的表情,这就是很明显的技差一筹啊!
“呵呵,小张老弟,当真是没想到啊,在这一行中,都说是老而弥坚,越老越辣,可没想到小张老弟却成了一个异类,如此年轻,眼力技艺火候却是莫测高深啊,了不起了不起!”
王先生笑了笑,一边赞着一边又从衣袋中掏了一张名片出来,递给张灿:“小张,交个朋友吧,我姓王,单名一个前字,是前进的前,不是金钱的钱,我这个人……呵呵,重义不重钱!”
张灿接过名片放进袋里,点点道:“多谢王先生,有空吃吃饭聊聊天。”
赵师傅眉头一皱,想要喝斥一下,但又没说出口,王先生明显对张灿有好感,他此时再直接扫张灿的脸,却不是好事,不过又听不得张灿大着胆胡说,王先生何等身份,怎么会跟他这样的小虾小鱼厮混?
王先生伸指轻轻的把桌子上的吊坠碎粒弹到桌下,一点也没可惜的表情,笑笑道:“我来跟你们说说我这吊坠的事吧,去年在美国的西部某地,我有个朋友是做高科技玻化设备研究的,他把最新科研成果用到了制造假翡翠上面,用一些翡翠粉末,再加上一些别的元素,高温熔化再浇入模具中,其后期又加了一些工,最后就成了我这样的成品,我只拿了一件吊坠,别的成品还有很多样式,因为我知道它是假的,所以我走到哪里我都带着它,每到一地,我都会请当地的鉴定大师鉴定一下,一直到今天之前,还没有一个人说这吊坠是假的!”
……
赵师傅吃惊得合不拢嘴,原来王先生带得这么紧,并不是因为它的贵重,而是要带着它到处请人鉴定!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王先生就已经让他看过了,当时得出的结论跟现在他说的一样,是真品,并且是上等品,王先生也没有不。
王先生请的高人鉴定过的太多太多,也不是赵师傅一个人看不出来,所以赵师傅看不出来就不表示他的技术不够,有些层次,总是有人无法达到的。
王先生明显的对张灿另眼相看了,让赵师傅有些嫉妒,但也有些无奈,这个世界,讲的就是弱肉强食,强者生存的道理,人家的能力比他强是事实,刚刚那件笔筒里的象牙微雕让张灿得到了,这还可以说是张灿走了运,碰了巧吧,但王先生这件吊坠,能辨认出来,那绝不可能是凑巧或者运气
了,这只能是眼力独到,技艺高深才办得到,所以说,张灿就凭这一点,眼力上的功夫就比他强了!
在场的几个鉴定师傅当中,赵师傅还是有些自傲的,其他几个人肯定在技术上是不及他的,但这个张灿却是忽然冒了出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事发生?
在这一行中,基本上都是年纪越大,经验技术就越好,眼力也越老到,这一行讲究的是火候,技巧,眼力,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时间的磨练才能增涨,年轻人,心性定力,都很难达到他们的级别,所以不管在哪间店中,掌眼的大师傅,鉴定真伪的,一定是一个经验名气年龄俱长的老师傅,三十五岁以下能做到掌眼大师傅位置的少之又少。
张灿,才多大岁数?二十三,还是二十四?
王先生哈哈笑着,然后携着张灿的手道:“不谈这个了,孙老板的烤肉不错,我们出去继续吧,我车里有一支马爹利,小张来尝尝,呵呵……”
朱森林心里顿时“格登”一下,暗叫不好!
王先生看样子是真的对张灿有兴趣了,而且这一阵,张灿的表现已经完全让朱森林折服,第一次张灿得到那幅余集的画时,朱森林就有意拉拢他,但还不是有很强烈的意愿,而今天在得到那件一千万的象牙微雕后,朱森林就已经下决心要把张灿弄到他手中了,只是在考虑着要给多少的薪水,这有些令他头痛,按他的想法,年薪最多不能超五十万,然后按营业利润给一定的分成。
但是张灿却是大大方方的将象牙微雕的一千万分了五百万给他,这一份豪气,却是朱森林很头疼的事,要给到那个价钱,他肯定是难以承受的,但要给低了,又怕张灿不愿意,当张灿又出人意料的再次把王先生的假吊坠辨认出来后,朱森林也明白了,张灿不是碰巧,而是实在的比老苏的技术要强得多,连王先生的鉴定大师都不如张灿,那张灿的层次就可想而知了!
朱森林决意要以五十万的年薪再加提成来邀请张灿,王先生却是把张灿拉着出帐篷了,而且话语中对张灿青睐有加,拉拢的意思瞎子都能看得出,这让朱森林慌乱起来!
朱森林知道,如果王先生要开价拉拢张灿的话,他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竞争力,一来王先生出的薪水价位,他没得比,二来作为一个老板来讲,刚刚那件象牙微雕,他就不应该分走一半,虽然说如果不是他带张灿过来这里,张灿也不可能会得到,他分走一半确实也无可厚非,但他的这个贪钱的举动,绝对会让其他人垢语,王先生那种大气豪爽的性格,可不是朱森林能比拟的!
第十八章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孙天志吩附手下从车上取出一些折叠椅,分别给王先生,张灿,马东,陈兴国,朱森林坐下,大盘大盘的烤牛肉送上。
王先生的的马爹利洋酒喝到嘴里,马东几个人是连赞味道口感好,只有张灿没觉得怎么样,他对烟酒都不好,说实话,再好的酒喝到他嘴里,跟三块钱一斤的乡间水酒也没什么不同。
几杯酒,几大碟烤肉一下肚,场面也热呼起来,王先生笑容满面的偏头问张灿:“小张,你现在是在朱老板店里做事吗?”
张灿眼光漫不经心的掠了一下朱森林和老苏,朱森林听到王先生的话,明显的就紧张起来,王前这是在公开的向张灿伸橄榄枝了,而老苏是既不想张灿被王前拉走,也不想他被老朱留在老石斋,总之现在在心头中,着实憎恨张灿了!
原来设局陷害张灿时,老苏一是贪钱,二是根本就没把张灿瞧在眼里,像张灿这样的愣头青,他随便就能玩弄于股掌之间,那天看到张灿发觉上当后,那种痛苦绝望的表情绝不是装的,以他对张灿三年多时间的认识,张灿这一次打击就能完全沉没,永无翻身的能力,但让他想不到的是,短短两天后,张灿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这一次,张灿居然破天荒的撞了一个他们所有人做梦都想碰到的大运气
!
张灿捡到了余集的画,老苏就嫉妒到这几天觉都睡不着,今天来这里没想到又给他捡到个值一千万的象牙微雕,眼睛都红得快充血了,想想吧,他几十年辛苦的积蓄才两百万,这个讨厌的家伙,才几天功夫就净赚了六百多万,比他几十年的闯荡都要强得多,这家伙当真是红运当头了,倒霉得要死的人,却又在几天间死而复生,那运气
好得让他怎么也无法相信!
老苏跟张灿三年多的时间都相处在一起,张灿有几斤几两他怎么不清楚?张灿几乎所有的技艺都是跟他学的,当然,在某些关键的鉴别技巧上,老苏压根儿就没对他传过,张灿学到的也只是一些粗浅的皮毛,所以老苏认定了张灿就是撞了大运,而不是靠真正的技术眼力。
不过最后王先生请他们几个来鉴定那个吊坠,老苏也觉得奇怪了,这一件绝不是靠运气
能混得过去的,因为他是亲眼亲力测过的,而且还有赵师傅等几个眼力经验技术比他还要深厚的鉴定大师都测过的,没有一个人认出来,可是张灿却认出来了,这不是令人最奇怪的地方吗?
难道说张灿一直是在扮猪吃虎?
不不不,肯定不是!
老苏随即否定了,这三年中,老苏可是不止一次的看到张灿每天为了几十几百块的利润东奔西跑,赚的都是辛苦钱,最开始来锦城时,有段时间,张灿甚至穷困到一天只能吃一个盒饭,如果他有那么高深的技术眼光,又何必那么来折磨自己?
没有哪一个人愿意那么做,那个不叫扮猪,也不叫低调,那叫傻货,除非真正只有那个能力,一头猪吧,在乡下是猪,拉到锦城来,它依然是猪,就算拉到京城去,它还是个猪,绝不会变成老虎,所以老苏的脑子始终认定张灿没有那个能力,但后面吊坠的事情又让老苏犹豫起来,有些看不透张灿的感觉!
张灿这一走神,抬眼又看到王先生正盯着他,赶紧回答道:“王先生,我是个自由人,在锦城来三年多了,一直是做些古玩玉石的小生意赚点小钱糊口,不过大多小买卖玩件都是给了朱老板的店里,可以说我是朱老板罩着的。”
朱森林赶紧接口道:“是是是,我看小张是个不错的人,所以也一直是想照顾着的,原是要请他到店里来做事,不过前几天耽搁了,这话也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王先生这么一问,呵呵,我倒是顺便就提了,小张,你以后就别在外面捡零活做散工了,就到我店里来做事吧,年薪一百万,再加店里利润的提成!”
朱森林这还是在王先生的话意形势紧逼之下,咬牙忍痛给了一百万的年薪,这对他来讲,已经是到天的价钱了,要想他现在店里一年的纯利润也只在这个样子,如果张灿去了没做出什么成绩的话,他可就是要自己从老本里掏一百万出来,所以说,老朱也不是没花血本,也不是没诚心。
老苏在一旁可是脸都气绿了,他给朱森林干了这么多年,现在的年薪也只有十万多一点,再加提成,但一年到头最多也不会超二十万的收入,他朱森林这么一张口就给张灿开出了一百万年薪的价码,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再者,朱森林若把张灿请到店里,那以后把他又要放到什么位置?
张灿面上是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暗喜,老朱对他越有兴趣,他就越有把握给老苏设下陷阱,只是要设一个让老苏心甘情愿钻进去而不发觉的局,可不是容易的事。
“朱老板,嘿嘿,你给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我也没有什么话说,就……”张灿扮着脸上欣喜的样子就回答着,朱森林既然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就不能不捡起来,只要天天跟老苏混在一起,那就更能惹起老苏的不舒服或者痛苦,时间一长,就更有把握找到他的破绽弱点,那时再设一个万全的陷阱,让他钻进去!
“等等,嘿嘿,听我说!”
王先生忽然间就开口打断了张灿的话,“小张,朱老板啊,小张这样的人才,可不是你一百万就能限制住的……”
王前说着又转头指着赵师傅道:“赵师傅,你说说吧,你的年薪是多少!”
赵师傅愕然一下,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王前的话他可不敢拒绝,当即点头道:“我的年薪是三百五十万加分红!”
三百五十万,果然是个惊人的数字,这个年薪的级别,跟一些大公司的老总的收入都不差,马前和陈兴国店里的掌眼师傅年薪也只有五十万,加上其他的收入,一年也有百万左右,但比起赵师傅的收入就差远了。
这其中,只有老苏最没趣,数他收入最低,最苦恼,收入比其他人少,他倒也不是受不了,因为其他几个人能力比他强,但这会儿连张灿都蹦到他头上来了,这就让他更受不了!
王前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张灿的肩膀,说道:“小张,你知道吗,现在的社会,最让人尊重的就是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人也是最有价值的人,以你的能力,呵呵,我也不多说了,我给你一千万的年薪,另外加利润分红,怎么样?有兴趣吗?”
他说这个话时,语气虽然是在问张灿有兴趣没有,但口气里却是很自信,他开的这个价码,面前这些人,就没有一个能抵得住诱惑!
一千万的年薪,顿时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是张灿自己也颤抖了一下,若说不被这一千万的数字所诱到,那肯定是假的,但张灿随即又镇定下来,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也不要乱,王先生给的年薪数字是大,是很诱人,但王先生是干什么,他知道吗?不知道,也许是个跟朱森林这些人一样的古玩商人,但也有可能是混黑道的,跟着这样的人,别说他许的是一千万,就算是一个亿,那又怎么样?
没有一点保证,再说了,如果王先生背底里干的全是违法的事,就算赚到了那么多钱,只怕是有命赚没命花啊,这样的事,可是干不得,而且现在最主要的事是要报仇,虽然那三十万的钱已经几十倍的赚了回来,但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个恨,也是他的动力之一!
张灿脑子里飞速的转动着,如果他现在答应了王先生,那么对老苏报复的事,肯定就不容易了,而且从心底里也有着对王前的不放心和不信任,再又是自己拥有黑白眼的能力,经过这几次事件后,他对自己更有了无比的自信,别人办不到的事,自己能做到,赚大钱也不去考虑,但绝对不会再过着那种为钱为生存而挣扎的日子了!
再看看朱森林和老苏两个人,老苏是明显的羡慕嫉妒恨,而朱森林却是有些萎了,这个价钱,就是傻子也知道答应王前了,张灿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答应?
但张灿沉吟了一阵后,缓缓说道:“王先生,我……得先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要帮老朱做做事吧,之前他也跟我说过,再说这几年我也全靠老朱店里照顾,做人不能忘本,我想在老朱那儿做!”
“哦……”
王前张着嘴愕然不已,就是在场的另外七八个人也无不是惊诧不已!
这张灿,从捡漏笔筒得到象牙微雕开始,就让他们注意,而后面单独识破了王前那吊坠的秘密,这可是硬功夫,不得不佩服,张灿的表现也让他们觉得高深莫测,但现在面对一百万的年薪和一千万的年薪,他居然选择了一百万,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朱森林愣了一阵,好半晌才醒悟过来,张灿这是选择了他!
“哈哈哈……小张,好好好,不过……”朱森林狂喜起来,忍不住大笑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结结巴巴的对王前说道:“王……王先生,当真不好……不好意思了……”
王前愣了一阵,又瞧了瞧显得极为平静的张灿,更加的好奇起来,好一阵子才笑起来:“好,既然小张自己做了选择,我也得尊重小张的选择嘛,我就是喜欢念旧的人,不错不错!”
话虽然这么说,但眼神中还是有一丝淡淡的失望,这不论是什么事情,什么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第十九章 回乡
王先生王前其实并不知道张灿的本意,若是知道张灿在朱森林那儿留下来主要是为了报仇,或许又是另外一种念头了!
不过现在对张灿却是越发看重了,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离了金钱却也是万万不能,而今的社会,能不被金钱所诱惑的人,那还真难找到!
这一次小型的地下拍卖结束后,像是搞野炊春游似的,吃饱喝足了,然后各自返程,临行时,王前又郑重的跟张灿握了握手:“小张,期待与你的合作!”
回去的路途中,朱森林让老苏开车,他和张灿在后面聊天,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路烂,老苏开着车老是往石卵坑洼地去,颠簸朱森林直叫娘,张灿年轻身体好还好一些,直到上了柏油路,老朱才哼哼唧唧的缓过来,不过想跟张灿聊聊天的精神也没有了,回了市区后,本想再把张灿带去吃喝玩乐,可是身子太金贵了,疲累得眼都不想睁了。
张灿虽说感觉自己性格大变,但心里还是很强烈的想去查看一下银行帐号,看看自己户头上躺着五百五十万的现金,扮深沉也只在别人面前,自己还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么?
“老朱,今儿个大家都累了,我还是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到店里来跟你聊一聊吧!”
朱森林在张灿肩上拍了拍,很是动情的说着:“小张,好,好好休息一下明儿早点过来,你……有驾照没?”
忽然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张灿愣了愣才答道:“没,没时间回老家,在这边又觉得经济基础不够,所以一直没有学!”
朱森林笑呵呵的道:“我有个朋友是交警大队的,明儿我托他给你办一个,再找个师傅专门练一练,可以上路的时候就把我这辆宝马五送给你!”
张灿和老苏都呆了一下,张灿是没想到朱森林是真想拉他,出大手笔了,这辆宝马五是老朱去年才换的,原来是一辆广本,这辆宝马还几乎是九成新。
老苏却是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又是眼红又是不忿,尤其朱森林当着他公然对张灿示好,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可朱森林丝毫不顾及他,马上又解释道:“我刚好也想换辆奔驰六零零的,毕竟跟那些大佬谈生意也是要有个充门面的嘛,呵呵呵,我这辆宝马我也咨询过了,在二手行中,手续这么齐全的,又有九成新,起价都是五十万以上,小张没车那可不行,我这车送你,刚好!”
张灿本来是要推辞一下的,但看老苏那脸涨红得跟血一样了,索性大大方方的应道:“那好,我就多谢老朱了,以后得好好的帮你做点生意了!”
“对了嘛,这才是爽快的人!”
老朱呵呵笑着,张灿没被王先生的千万高薪诱走,而偏偏要跟他,老朱也不是不明白,张灿绝对是卖了个大人情给他,要是自己对他稍有不好,瞧王先生临别时的态度就知道,他那儿的大门,是朝张灿大大的开着的,只要张灿愿意,随时都可以去!
张灿装没看到老苏那几乎能杀死他的眼神,笑吟吟的跟朱森林告辞了,搭车回到自己住的村口外,在银行门口的柜员机上查了查银行卡,当看到显示屏上显示的余额数字是“5500000.00”时,伸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挨着个十百千万的数了好几遍,脑子里像做梦一般,前几天才被老苏设的局骗了个倾家荡产,差点自杀,而现在帐号里就多了五百五十万现金,成了标准的百万富翁,而且自己还信心十足的,以后肯定还会发财!
张灿当真是兴奋得把手指都伸到嘴里啃了几口,在这个时候,也不用掩饰了,没别人看到,最多不过是银行的录相监控,让他们看吧,以后帐号里的钱还会直线上升,也不怕他们看!
想了想,张灿还是取了五千块现金,天色还早,不如去找间中介换个房吧,自己也不是自虐狂,没有基础是没办法,有了钱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可别把自己苦了,本山大叔说过,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还在,这样的事儿,可干不得!
在村口,张灿乐颠颠的回去时,竟然在路口碰到了刘小丽!
不过刘小丽不是一个人,而是亲昵的挽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看起来俊模俊样,不过有些轻浮的表情,跳脱飞扬,不像个踏实人,但刘小丽却是深情款款的。
看到张灿时,刘小丽愣了愣,然后偷偷的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别说话,然后就是交叉而过。
张灿站在原地呆了一阵,好心情又给搅坏了,闷闷不乐,偏偏手机又响了,当即狠狠一摁接听键,然后触到耳朵上就吼道:“谁?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有你小子这么对老子说话的吗?混帐!”
电话那头的声音呆了呆后,传过来的声音比张灿更大,“吃炸药了不是?冲老子吼什么吼!”
这电话竟然是老爸张国年打来的。
张灿顿时狼狈不堪的道:“爸……怎么是你啊?我……我以为是别人呢……”
张国年哼哼道:“什么我啊别人的,难道我就不能打电话了?是不是你赚了几个钱,你老子就不是你老子了?”
张灿嘿嘿的干笑了几声:“爸,我哪能呢,嘿嘿,爸,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张国年的声音马上就沉了下来:“儿子,赶紧回来,你妈病了!”
“什么?我妈病了?”张灿心头一紧,赶紧问道,“爸,妈……什么……什么病?要紧吗?”
张灿虽说几年没回家,那是想挣钱,老家又难挣到钱,家里虽然穷点,但却无碍一家人的和睦亲情,父母,大哥,小妹,侄子,都是他最想念的人,这时一听说老妈生病了,心惊惶惶的赶紧问着,在印像中,老妈好像身体一直是不错的,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说不准,毕竟老父老母都是六十左右的人了。
张国年低低沉沉的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如果你还有孝心,就赶紧买今天的票赶回来,别迟了后悔,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喂喂,爸……”
张灿急急的叫了几声,那一头,老爸早已经挂了电话,张灿顿时一颗心都颤了起来,脑子里想的就是老妈了,哪里还顾得及别的什么,想也不想的赶紧到票务店里赶紧查询了一下,五点五十分有一班飞往重庆的航班,想也不想的就定了一张票。
现在是三点钟,索性就不回出租屋了,反正也没什么好带的,直接坐车到机场。
张灿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过了几分钟后,又才想起朱森林的事,赶紧又拿起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朱森林很爽快的回答着:“没事,你母亲的病要紧,我这边不急,回去安排好再说,有什么需要就给我电话,不着急!”
明知道张灿不会跟他借钱什么的,所以朱森林也大大方方的说着这些,乡下人看个病,就算治不好吧,那一时间也花不了五六百万,张灿的身家可是有六百多万,根本不会缺钱,不过朱森林就算是说的面子话,张灿也还是觉得心里舒畅。
朱森林确实不着急,只要张灿不是被别人挖走就好说,早点来迟点来都没关系,而且从张灿的话语中感觉到,他母亲的病应该是很重,张灿有孝心是不足为奇的,因为对他,张灿都能讲情面,更别说自己的亲人了。
朱森林又在电话中嘱咐了一些关心话,这才挂了电话,张灿又紧张又担心,恨不能长了翅膀一下子就飞回老家。
长这么大,张灿其实从没坐过飞机,因为票价贵,这是第一次,而且现在也不会嫌票价贵了,还定了头等舱的票,张灿一路上就在想,父母一辈子辛苦,就为了他们三个子女,到老都没享过什么福,本来现在自己开始赚钱了,就应该让父母好好享享福了,却哪里想到老妈就病了!
这时想起老爸沉重的话语,张灿一直都是泪朦朦的,老爸从来都是个性格开朗的人,这么说话,那妈真是病得很重了!
出租车花了一个小时到了机场,然后又在机场大厅等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检票时间,张灿因为心急老妈的病情,也没有心情来欣赏第一次坐飞机的情景,检票后跟着同一航班的乘客坐着机场电车上了飞机。
起飞前空乘柔柔的请乘客系好安全带,起飞的颤动过后,张灿遥遥的望着机窗外迅速往后移动的景物,脑子里想的却还是老妈。
几分钟后,飞机升到了基本上固定的高度后,就不再颤动,很稳,空乘服务员又过来询问:“先生,需要喝点什么饮料吗?”
张灿胡乱要了杯热牛奶,然后才注意到那空姐,相貌平平,身材倒是不错,是谁说的空姐就一定是美女的?
两个小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张灿好不容易挨到飞机到达目的地,急急的又出了机场,因为身上没有带任何的行李,所以行动是要比别人快得多,在机场大楼外,出租车挨个的排得如同长龙。
张灿上车只问了一句话:“到张家庄要多少钱?”
那司机愣了一下:“张家庄?……是过县的小地方,从市区过去可是有一百公里啊,这包车……”
犹豫了一下才又说道:“这么远,打表肯定不划算,一般就要算包车,最少要三百,不过我不跑……”
“我给你六百,只求快,可不可以?”
张灿一下子就打断那司机的话,直接把价钱翻了一倍,心忧急之下,这点钱自然不算什么,就算再多几倍,那也是小事。
那司机呆了呆,六百块,这一趟的纯利润至少就有四百多块,不用过高速,没有过路费,只有油钱,一百块足够了,平时一天生意最好时也不过两百多块,而今天已经赚了一百多了,这一趟就能赚两三天的利润,确实很吸引。
不过最近出租车司机被打劫的也多,所以一般来讲,司机都不愿出市区。
再看看张灿,文质彬彬的,倒也不像歹徒,那司机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可是可以,不过我要拉一个同伴一起,你同不同意?”
“行,我没意见,只要你抓紧时间,我妈病了,我是从锦城赶回来的!”张灿看得出那司机担心什么,他要带一个人自己当然没意见,反正自己又不是干坏事的人。
第二十章 相亲(一)
那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叫了个人,在城东口等着他们,听他的语气,那人应该是他的妻弟。
一路上又聊了几句,那司机对张灿的印像又好了些,因为张灿说的话是很正宗的本地话,说的地方也是很准确,没有丝毫错误,说是张家庄的,确实不像假话。
司机的妻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槐梧的身材看起来像个铁塔,坐在副驾座上时,车身似乎都往下沉了一下。*
出市区后,司机的妻弟跟张灿聊了几句,张灿心不在焉的有一答没一答的,那人也没了兴致,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张灿盯着车窗外直发呆,心里也越发的焦急起来。
在柏油路主道上还是很快,司机开到了八十迈,一个小时后,进入了乡村小道,速度就慢了起来,不过路虽窄,只有四米多宽,但全是一色的水泥路,平坦得很,就是弯道多,速度只能慢下来。
张灿瞧着这本应熟悉的乡路却感觉陌生,几年前离开的时候,这些路还是烂路,如今却全都是混凝土浇铸,路边的田地间也多了以往看不到的家作机器。
到了村口,路也到了尽头,那司机一停车,他的妻弟仍在睡觉,张灿先掏了钱数了六百付给他,然后说了声“谢谢”,也没多的话,下车就急急的往村子小道进去,自家的房子在西头。
村里的老街还是石板路,只有三米宽,这个时候,家家都基本上在做下午饭,楼顶的烟囱上炊烟许许。
张灿心忧如焚,加快了脚步往家走,途中遇到两个扛着锄头的村民,也没注意看,倒是人家叫了一下他:“咦……这不是国年家的老二吗?”
张灿一瞧,依稀模糊的印像,顺口就道:“国兴叔,国成叔!”
这两个人都是张灿爸一辈的堂叔,没脱五福,在张家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张,而张灿的辈分算低的,他老爸张国年这一辈的人又最多,所以见人就得喊伯叔,上小学初中时,同班的张家人还有他的爷祖的,那时小不依辈分,是直呼名字,少年叔侄当弟兄,不过长大了就有些尴尬。
张灿此时心忧老妈,也没心情跟这些隔房堂叔多说话,喊了一声后便急急的往家走,身后似乎隐隐听到张国兴在说着:“国年家老二在锦城发大财了……能干,有出息了……”
张灿急匆匆的走了几十米后,又忽然想起,怎么不问一下这两个堂叔,老妈的病怎么样了呢?
转过弯便见到了自己家的老屋,三进屋,中间是堂屋,两边厢房,左边的厢房是大哥张继业住,右边厢房是父母和妹妹张华住,中间堂屋是公用,大哥结婚六年了,嫂子叫朱红玉,也是本村人,小侄子张亮今年五岁,一家子在结婚的第二年分家了。
堂屋门口有个五六十岁的老妇端着个小簸箕择豆子,旁边还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也伸着小手在里面拨动。
张灿脑子一昏,几乎有些糊涂了,这门口做活的不是老妈刘春菊吗?惊诧中瞪大了眼睛走到近前,发着呆问道:“妈……”
刘春菊一怔,抬起头来一看,呆了呆,然后才欢喜不尽的扭头朝屋子里叫道:“国年,继业,张华,赶紧出来,亮亮二叔回来了,亮亮二叔回来了!”
张灿盯着老妈仔细看着,老妈大声喊着,中气十足,哪里像个有重病的人?
刘春菊扭回头又对那小男孩教着:“亮亮,快,快叫二叔!”
那小男孩盯着张灿看了一下,有些怕怕的,低低的叫了声:“二叔!”
“哎!”
张灿应了一声,心思还在老妈身上,顺手摸了一张一百块的钞票递给侄子:“亮亮,拿去买糖吃!”
然后又问着老妈:“妈,你……你病好了?”
刘春菊呵呵一笑,说道:“我哪有病?这都是你爸和你哥出的鬼主意,说不这样说,你不回来!”
张灿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老妈没病,这是个假消息,那还算是个好消息,随即又恼了起来,什么借口不好说,要拿老妈的身体来说事?
“妈,你看爸和哥也真是的,什么谎不说说这个,今天可是把我魂都差点吓没了!”
刘春菊哪管儿子埋怨不埋怨,自己倒怨道:“你这个不孝子,都几年了,说回来又不回来,就是寄钱,寄再多的钱有什么用,爸妈不都是想看看你嘛,我看啦,你爸你哥做得对!”
老妈一顿埋怨,张灿怨气也没了,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妈,这……就是要回来,也得拣好的说吧,这不吓人吗!”
回过头来,发现右手中的那张百元钞票仍然在自己手中,侄子张亮没有伸手接过去,诧道:“亮亮,拿着!”
张亮缩了缩身子,仍然不伸手来接,嘴里弱弱的道:“我不要,妈妈不准我拿别人的钱!”
张灿哼道:“我是你二叔,什么叫别人的,拿着,你妈不会怪你,拿着吧,别人我还不给呢,亮亮乖,快拿着!”
因为回来得急,什么都没带,几年没回家,给家人什么礼物都没买,张灿哪里好意思,心想老妈好好的没事,那是幸事,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到镇上或者是县城取些钱再给家里人买些东西,反正回来了,也不急了,索性多住一段时间,然后再过锦城去。
张灿把钱往亮亮手里放,亮亮退着不肯要,张灿正恼怒着时,屋子里又接二连三涌出来几个人,老爸,哥哥,嫂子,妹妹都出来了。
朱红玉叫了一声:“小叔回来了!”然后又对儿子说道:“亮亮,这是二叔,二叔给的就拿着吧!”
亮亮得了他妈妈的话,这才肯接了钱,张继业拖着张灿的一只手,妹妹张华挽着张灿的另一只手,笑嘻嘻的蔟拥着他进屋去。
在堂屋里坐下来,嫂子朱红玉赶紧泡了茶,一边端过来一边笑道:“下午爸才给小叔打电话,这才几个小时,天还没黑小叔就到家了,真快啊,记得以前我跟亮亮爸到锦城打工,那火车可是坐了一天一夜啊!”
张灿笑笑道:“我坐的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省城,下飞机就包了出租车赶回来,又只一个半小时,总共才三个多小时,是够快的!”
妹妹张华眨了眨眼睛问道:“二哥,坐飞机是什么滋味啊?那……就不担心从天上掉下来吗?”
张继业伸手在妹妹头上敲了一下,笑恼道:“瞎说,咒你二哥啊!”
刘春菊端着豆子进来,催着朱红玉:“红玉,把糯米粉和起,我来切馅,亮亮二叔回来了,我们这一家子就是大团圆,做汤圆吃!”
“妈,我帮你们做汤圆!”张华也赶紧起身进了厨房。
张灿看着妹妹的背影,笑道:“爸,哥,三妹今年十九了吧,都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张国年叹着气道:“儿子,你妹可惜了,念书成绩好,可那时家里没钱,也没能把她送出去,这是爸对不起她啊,现在在农村,又能有什么好出息,咱们这儿,田地少,种田种地都没多少收入,一年忙到头,还不够肥料钱,你在锦城还行的话,就把你妹妹带去找份工吧,比在家里强!”
张灿毫不在意的点着头回答着:“这没事,我的亲妹妹呢,我不管谁管呢,爸,哥……”沉吟了一下才又说道:“爸,哥,今天这事,你们干得真不地道,真把我吓坏了!”
“我看还不错!”
张国年一口就把张灿的话顶了回去,哈哈笑着:“你这混小子,你妈这两年想你,头发都白了一半,可你回来了吗?真是个混小子,你今年二十五了吧,你看看,村里头,跟你一般大的,三叔家的张泽,去年生了个胖儿子,二爷家的张宽,人家都两个娃了,你……你呢……”
一说到这个,张灿脸一红,有些不自在起来。
张国年又说道:“唉,这也不怪你,怪爸,怪爸没能力,家里穷,连个儿媳都娶不回来,现在就这个世道,但是你前段时间托我借了五万块的高利贷,之后又几天还了,白给人家五千块利息,爸心疼啊,这五千块,咱家一年的收入也才**千呢,好在你又寄了五十万回来,儿子啊,你不知道,你这笔钱可是把你爸,你哥,你妈,你妹,你嫂子都吓到了!”
张灿笑着安慰:“爸,哥,你们就放心吧,这是我正当收入,我在锦城给一家古玩店当掌眼,年薪一百万呢,不差钱!”
“弟,啥子叫掌眼?”张继业诧道,他可是从来没听过这么个名字。
张灿怔了怔,随即笑道:“哥,这个……就是,就是……在公司里叫经理,就是这个意思吧,在古玩店就叫掌眼,就是管古董玉器等等的鉴定识别。”
张国年也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你是做这个正当工作,那我也放心了,你忽然寄这么一大笔钱回来,镇里邮局工作员是你三舅家的女儿小珠,你寄五十万回来,这才一天,几乎全镇的人都知道你寄了五十万巨款回来啊,这哪里都在议论着,不知道你在外面是干什么的,这么能挣钱,现下里我倒是真放心了!”
张继业笑呵呵的跟着说道:“爸,其实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弟娃从小就不是干偷鸡摸狗的人,嘿嘿嘿……”
笑了笑,张继业转头对张灿道:“弟娃,你不知道啊,你现在可是个名人了,前两年吧,谁都知道咱家穷,村里村外的妹子都瞧不上咱家,给你讨媳妇的事也不好说,这一回可好了,你寄五十万回来,那来咱家里说媒的人都把咱家的门槛踩破了,于是我跟你嫂子就商量着,你也不小了,趁这个机会,把你叫回来,娶了媳妇再说,不过……嘿嘿嘿,弟呀,这咒妈的事,我可不敢干,都是爸干的!”
第二十一章 相亲(二)
张国年对着大儿子一瞪眼:“我是你们老子,老子说的话错的也是对的,嚷嚷啥?”
张继业跟张灿兄弟两相视一笑,老头子这怒其实是假怒,从小到大,老两口对他们三个儿女就疼爱有加,家里虽然比较贫穷,但日子过得却开心,像这样父子一家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是常事,只不过张灿离家几年,现在又见到父亲这种样子,一时间百般感触,还是在家温暖啊!
只是张继业笑了笑又赶紧说道:“老二,你还真别怪爸了,对于你娶媳妇的事,这是全家都赞成的事,我们一家人也都商量好了,怎么说咱家老二也是挣了五十万回家的人,这媳妇还是要挑一挑的,所以我们先挑了一家的姑娘,就等你回来相亲了!”
张灿当真是苦笑不得,原来这次把他骗回来的原因主要就是这回事了。
“爸,哥!”
张灿看了看仍旧跟几年前自己离开时一样摆设的堂屋里,陈旧简陋,点了点头才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做什么生意,或者搬到县城里去住啊?”
张灿一说这话,张国年张继业父子两个人却都是同时直摇头,几乎是同声回答道:“不想!”
“爸,哥,我知道,以前是家里穷,到县城里不容易过活,可现在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能挣到钱!”张灿皱着眉头赶紧又说着,爸跟哥可能都是担心到城里没有收入,又买不起房吧,以自己的能力,还有银行五百多万的存款,要在县城里给家人买套房子那是绰绰有余。
张国年是直接就拒绝了:“不去,你买得起房又怎么样?难道我们一家人搬到县城里就准备喝西北风了啊?又不会别的手艺,又没有工作,搬到县城又怎么过活?”
而张继业也直是摇头道:“我的弟呀,就别管这些事了,这回回来,还是赶紧娶个媳妇吧,咱家有钱了,你又有那么好的工作,你嫂子家的小姑是考到清华的,这出来在上海工作,说是一月一万多呢,这已经是让家里人炫耀得不得了,可你现在一百万的年薪,那一月就有七八万,那不是更不得了啊?嘿嘿,有这样的工作,要娶个媳妇,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了!”
“对对对!”张国年也赶紧说着,“等会儿吃过饭后让你妹去请二姑过来,我们一家人都商量过了,二姑介绍的那家还靠谱些,听说人家姑娘也长得俊,配得起你,就叫二姑先说媒吧!”
“爸……”张灿苦笑道,“那也不用这么急吧,现在都兴男女自由恋爱呢!”
“自由个头!”
张国年大声的恼道:“你在外面几年了,在锦城一个人还不自由啊,那么自由怎么没给我带个儿媳回来?啥子也不用说了,这事你老子安排,你照办!”
只有苦笑,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老父母的想法,张灿是清楚的,还不是为了他们三兄妹啊,以前家里穷,日子紧,现在的姑娘家都是要看经济条件的,至于人品相貌反而是次要的了,老爸是看到现在家里现金存款就有五十万,这在农村来讲,那已经是不得了,这个条件还不是轻松的就能找个好媳妇了。
而且张灿又一表人材的,相貌也不难看,回来又说一百万的年薪,那还不是想挑什么样的就什么样的啊。
不过张国年心里也在打着小九九,儿子再能干,可从根子里还是个农村人,在城市里找个媳妇并不好,现在城里的姑娘除了会花钱就还是会花钱,而且不定性,还是在农村找个姑娘靠谱,农村的女孩又勤快又能服侍好丈夫,最满意不过了,这次要把二儿子的婚事解决了,那基本上就放心了,剩下女儿张华,那倒好说了。
父子三人正说笑间,张华和朱红玉已经端了汤圆出来,很大只碗的,腾腾冒起的汽雾中尽是香喷喷的味道。
张灿哪还客气,这可是在自己家里,又见到老妈好好的一点事没有,心里畅快得很,自然也是吃得下了,从妹妹手中接过碗来,用筷子夹起一个汤圆就咬了一口。
很香,几年都没尝到这个味道了,老妈知道自己喜欢吃荤馅的,这一碗里全是一个尖的荤馅汤圆,两个尖头的是甜馅的,这是老妈的手法。
在锦城的时候,张灿的胃口并不是很大,老妈做的汤圆,按理说只吃得下六七个,但这一碗是十二个,张灿居然把一整碗吃光了,确实有点撑,把碗放了,偏头瞧着亮亮端着只小碗,里面装了两个汽圆,是甜馅的。
张灿忍不住摸了摸亮亮的头顶,搞得亮亮退了几步,缩到奶奶刘春菊怀中,很是警惕的盯着张灿。
刘春菊笑骂道:“亮亮,你干嘛呢,这是你二叔,小的时候谁都不腻,就腻二叔,现在回来了反倒像不认识了!”
张灿爱怜的瞧着亮亮,然后说道:“妈,你说亮亮干嘛,这都怪我,几年不回家,亮亮都不亲我了!”
朱红玉一边来收拾碗筷,一边说道:“小叔,亮亮这孩子很内向,五岁了,送幼儿园去了两天,然后哭着闹着不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孩子还小,看看再说吧,别强迫他。”张灿赶紧劝着,一边又赞着老妈的手艺,“妈,还是你做的汤圆好吃。”
一家人乐融融的在堂屋中聊着话,不过张灿说得不怎么好出口,家里人说来说去,大多还是在说给他娶媳妇的事。
晚上张灿也不要老妈和嫂子再做饭,吃汤圆吃得太多,肚子有点撑,吃不下,洗脸涮口后就要睡,有点疲累。
右厢房两间房,一间是父母的房间,一间是妹妹张华住的,原本是他住的房间,出去打工后,妹妹就搬进去了,在家时,妹妹一直是跟侄子亮亮住一间房的,不过今天张灿回来了,张华就又去跟小侄子住一间房。
在房间里,老妈还特地换过了新洗的被子,不过房间里的摆设都跟以前一样,自己用过的桌子,椅子,还有墙上贴的那几张明星画,只是一切都显得那么简陋,以前自然不觉得什么,但从锦城回来后,就觉得父母妹妹过得真正很苦,晚上还听爸妈说了,自己寄回来的五十万,可是一分钱都没动,说这是他挣的钱,得由他自己回来支配。
张灿不禁眼睛有些湿润了,看看床头边系着的绳子上,妹妹的几件衣服,有一半都已经洗得变色了,妹妹这两年长高了不少,可挂着的衣服里面至少有一半还是三年前见过的衣服。
自己这次虽然寄了五十万巨款回来,可家里人老老小小都不是大手大脚的性格,在电话里也说了让他们当用的地方就用,给哥嫂五万先用着,老妈,妹妹买些衣服,买点好吃的,但回来后还是如自己想的一般,一分钱都没动他的。
这一晚张灿是在辗转反侧中难以入睡,似乎到凌晨两三点才朦朦胧胧睡了过去,早上又给妹妹张华叫醒了,睁开眼,张华抱着亮亮站在床头笑吟吟的盯着他。
“三妹,这么早啊?”
张华笑吟吟的说:“还早?二哥,这都九点了,本来妈不让我叫你的,说让你多睡一会儿,在外头辛苦了,就是二姑过来了,说是昨晚就跟人家说好了,现在在她们家里等着呢,就等你过去看人,赶紧起来吧!”
“看人?看什么人?”张灿一脑子的雾水,这大清早的看什么人?
张华把脸凑近了,然后低声笑着:“二哥,二姑给你介绍的对像,看二嫂呗,你以为看什么啊!”
起床后,张华又端来了洗脸水,涮口杯牙刷,伺候张灿洗涮完后,这才到堂屋,二姑是隔房的,不是很亲,但没嫁前与张灿家隔得近,嫁是嫁到邻村的。
二姑穿得很整齐,一眼看到张灿后,当即站起来堆着笑脸说道:“哟,是老二吗,这可有些变样了,有气度,像个大老板!”
从二姑的眼神里,张灿看得出艳羡和讨好的意思,记得小时候,这个二姑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看来啊,还是钱在做怪,就是五十万现金就把家乡人给震住了!
张灿穿得也不是多么好,简简单单的,但一个人的心胸气度大了,那气质自然就会变的。
“哪里啊,二姑,怎么这么早啊?”
二姑嘴一张,那话就叽叽呱呱的来了:“老二,前两天你爸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给你介绍一门亲事,我就琢磨了,这要配得上老二现在的身份,那也不能介绍差了的娃子,这不,我还真就给你找到了,就我们村的良子堂二叔家的二姑娘,是卫校毕业的,刚分出来在县医院做护士,人俊得没话说,跟老二绝对相配!”
二姑嘴里的良子是她的儿子,她夫家姓刘,她儿子的堂二叔,那自然就是她夫家的人了,这帮她自己夫家人做的介绍,只怕吹嘘的成份有点大,水份有点多,老家人介绍对像,最要求的条件就是三大,三大就是脸大身材大屁股大,脸大是有福,身材大是能干活,屁股大能生儿子。
二姑是个老媒婆,这次居然没说三大,只说了俊,就更值得怀疑了。
不过张灿也无所谓,婚姻恋爱自由嘛,爸妈就算再想这事,也不会强逼他要娶哪家的姑娘,只是要急催他办这事而已,看在二姑那么积极的份上,这个相亲还是要去的,否则也过不了爸妈这一关。
在农村做媒人的,也是有讲究的,有谢媒礼,谢猪头的老规矩,当然,张灿自然就不会去吝啬那点媒礼了。
第二十二章 相亲(三)
二姑家的屋在邻村,与张家庄相隔五公里远,来张家的时候,说人家姑娘已经在她们家等着了,所以不耽搁,要张灿马上跟她过去相亲。
张继业赶紧到隔壁把堂弟张宽叫过来,张宽买了一辆旧的货长安车,双排座,天天跑客拉货,这时候正在家吃早饭,给张继业拉了来。
张国年和刘春菊两老口也赶紧推着张灿跟二姑走,相亲是大事,看来二姑也是上心在着紧办这事,张灿昨天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就把人家姑娘叫到家里去等着了。
张宽跟张灿是堂兄弟,两人差不多的岁数,又是小学同班,但张宽都已经两个小孩了,年纪不大,爹却当得早。
张灿先请了二姑坐前面副驾座上,他和妹妹张华坐后面,张华是老妈特意安排去的,一来是女孩子好说话,二来是监视张灿的,张国年两口子对他不放心。
张灿上车后对张宽问道:“宽,你跑一天车可能赚多少?”
“这个……嘿嘿……”
张宽一边开车,一边笑了笑道:“现在买车的太多,一辆旧长安才一两万,又跑客又拉货,除掉油钱,一天生意好也只能挣一百来块,这还要起得早收得晚,油费贵啊,就赚点辛苦钱。”
张灿淡淡笑着掏出钱夹,然后取了三张百元大钞递给张宽,说道:“宽,拿去,你这车今天就算我包了!”
张宽呆了呆,手里捏着三百块钱犹豫了一下,手捏得很紧,嘴里却说道:“老二,都自家人,算了吧,我……我送你们过去就行了,下午回来的时候给我个电话,我过来接,自家人,钱不钱的……嘿嘿……”
张灿笑笑道:“宽,拿着吧,亲兄弟都要明算帐呢,这耽搁了你的活,肯定就不能少了,到前面村长家的杂货店停一下,我买点东西!”
张宽讪讪笑了笑,顺势就把钱揣进袋里,一边又专注的开着车。
二姑一瞧见张灿这个架势,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钱虽然只扔了三百块,但张灿那种自然而然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却是很明显又自然的流露出来。
张宽把车开到村头,村里唯一的一间店就是村长家的儿媳妇开的,几年前张灿走之前,这个开店还就是一间房,窗子打开的简单样,而现在却是重新装修过,墙拆了,进门就是自由挑选的小型超市格局。
张灿下车进去后,村长的儿媳看起来才二十五六吧,水灵灵的,张灿不认识,是他走之后才进村长家的。
“要点啥子?”
女人在看一本书,看到张灿进了门,赶紧从收银台后站起身来问着。
“酒,烟,外加一盒礼品!”
张灿也没多话,直截了当的说着。
那女人自然也是不认识张灿的,又问道:“什么烟什么酒啊?要什么价位的?”
张灿摊摊手道:“你介绍一下,我对烟酒并不熟!”
“哦……”女人盯着张灿有些好奇,不熟买什么?在村里,基本上是没有买来当礼送的,点点头道,“烟最低有五块的,八块十块,十五十八二十,最贵的是六十的黄鹤楼,酒也是差不多的,一坡的价,便宜的六七块本地酒,贵的是牌子货,一百二十八的五粮液,礼品就多了,要看你要什么类型,老人的还是小孩的?”
张灿笑了笑,随口道:“那就一条六十的黄鹤楼,一百二十八的五粮液,老人小孩的礼品盒各一盒吧!”
女人又是一愣,看张灿普普通通的样子,穿得并不特别,没想到出手倒是大方,赶紧把货取出来,然后又用了个大胶袋子把烟酒装了起来,礼品盒只能提着,然后打了价,“烟是六百,酒一百二十八,两盒礼品两百二,一共是九百四十八!”
张灿在她的注视下,一点都没有动容,平平淡淡的从钱夹里取出钱来,数了十张百元钞票递过去。
找回的是五十二,张灿随手揣进了裤袋,然后提了东西出门上车,那女人认得张宽,也认得张华,站在门口诧诧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问他们张灿是谁。
在车上,张宽,二姑,张华,三个人都有些吃惊,张华瞄了瞄二姑,心里明白今天的任务,所以忍住了不出声。
张宽倒是问了出来:“老二,哎,这六十块一包的黄鹤楼,你买一条,六百啊,是去给县委书记走后门啊?一百多的五粮液,咳咳咳……给国年叔就有些那……那……”
说到这里,张宽忽然想到张继业跟他说的,今天是去二姑家给张灿相亲的,那这礼物不是给二姑就是给张灿那对像的吧,二姑现在正在车上呢,所以赶紧住了口。
张灿淡淡道:“去二姑家嘛,给二姑和二姑父带点小礼物,就不为什么事也是应该的!”
农村家的规矩,就算相亲成功,媒人做媒成功,最终的报酬礼物,几百块钱也就够了,但张灿这第一次去就随手扔出了近一千块的重礼,这在农村来讲,是破天荒的惊人大礼了。
二姑呆了呆,然后才满脸笑容的转头对张灿笑道:“老二,我是你姑,你看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呢!”
这话很虚伪,面子话,张灿也不理会,笑笑着没再说话,把脸朝着车窗外面。
张宽车开得很快,因为路熟,五公里的路,五分钟没到就到了。
二姑家的房子是两层楼的平房,门面的一壁贴了墙砖,还蛮好看,不过进了屋后,堂屋的地就是水泥磨平的地,里面就没外面那么洋气好看了。
农村家的房子都这样,张灿家的房子更差,还远不如二姑家的,在进屋的时候,张灿就在想,二姑介绍的对像会是“三大”类型的吗?
张宽收了张灿的三百块,比苦干一天的纯收入都多得多,也不好意思马上就走,跟着一齐进了二姑家的屋,喝口茶再说吧,顺便看看老二的对像咋样。
二姑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女,儿子三十岁,已经成家,大部份时间都在外头打工,女儿也嫁人了,不过现在倒是在家里,正陪着一个女孩子坐在厢房里看电视。
张灿依稀记得二姑的女儿叫刘秀珠,从小就长得有点胖胖的福态,跟二姑很像,比他还大了两三岁。
房间里的两个女孩子一胖一苗条,两个人都赶紧站了起来让座,胖的那个,张灿一眼就认出了,没变多大的相貌,正是表姐刘秀珠,而另一个女孩子很年轻,看起来就二十岁的样子,表情有些落寞不自然,但相貌很秀丽,一身衣衫多少有些流行的款,但又不俗不艳不媚。
张灿心里一动,这女孩子说实在的,当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很漂亮很有气质,想不到二姑竟然真的给他介绍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对像,原来还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而已,农村做媒的,哪怕说得跟天仙一样,真要见了面,其实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张华也偷偷的冲张灿伸了伸舌头,那意思是这女孩子真漂亮!
张宽本来是想进来喝一口茶就要走,但着实没想到二姑给张灿介绍的对像这么漂亮,眼里都直发光,也不想走了,艳羡得紧,以前小时候,张灿家的条件不如他们家,所以娶媳妇也不好娶,自己前几年结婚时,得意得不得了,媳妇白白胖胖的,只比村长家儿媳差一筹,张灿自然是没得跟他比了。
昨天听说张灿在外面一百万的年薪,当时就不相信,叽叽咕咕的诋毁着,不过张灿寄了五十万的现金回来,这又不假,也只能嘴上诋毁几句,那五十万的现金,可是没办法比得过。
现在又见到二姑给张灿介绍的对像这么漂亮,那心里的羡慕嫉妒恨一下子就表现在脸上了!
这个老二,当真走了狗屎运,这哪里的鲜花就总是被猪拱了!
张宽心里极不舒畅,挤眉皱眼的坐了下去,别的人自然没有去注意他,刘秀珠赶紧去倒茶了。
张灿和张华兄妹两把礼物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这才坐了下来。
二姑赶紧介绍着:“小琴,这就是张灿,我的侄子,昨天刚从锦城坐飞机回来的!”
二姑这一句“坐飞机”尤其重,生怕那女孩子没听到,没听懂。
介绍完张灿,二姑又对张灿介绍着那女孩子:“张灿,这姑娘叫刘小琴,在县医院当护士,刚刚毕业分配的,是秀珠二叔家的小女儿,是我自个儿家的侄女,从小看着长大的,手脚相貌都是没得说的,百里挑一……”
这个说得还确实不错,有点百里挑一的架势。
刘小琴有些拘谨,咬着唇向张灿微微点了点头。
张灿还是大方点,虽然不是有意要来相这门亲,但这女孩子的靓丽确实出乎意料,微笑着道:“你好!”
不过张灿观察力也颇强,一瞟之间,看到刘小琴眉眼之间愁云惨淡,眼神里尽是落寞无奈,只是故意压制克制着,不让这表情流露出来,只是太深太重的愁绪,又哪里完全隐藏得了的?
第二十三章 相亲(四)
二姑确实很热情,再者也因为张灿一千块钱的礼物,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秀珠,张华,你们两个来帮我弄弄菜,张宽,你帮你二姑父挪一挪桌子……”二姑当真是老手了,语气很熟练的就把“闲人”全叫出去了,只留下张灿和刘小琴在房间里,不过张宽出去时挤眉弄眼的不乐意。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张灿这时把刘小琴看得更清楚,这个女孩子着实漂亮,秀气的脸蛋,隐隐约约似乎有些像哪个认识的人,可张灿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像谁,但刘小琴眼里的忧郁似乎更浓。
闷了一阵,终于还是张灿先开了口:“小……小刘,你有心事?”
本想叫小琴的,但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刘小琴一怔,抬起雪白的脸蛋,瞧了瞧张灿,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没,我有点走神!”
尽管刘小琴不想承认,张灿也不想去追问她,不过说实话,刘小琴这样的气质,倒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虽然不一定就要漂亮的,但是漂亮也不是不可以,在农村来讲,太漂亮的都被人诟病不安全。
张灿笑了笑,说道:“小刘,我有点奇怪,依你的相貌条件,不缺追你的人吧,现在又是婚姻自由的年代,你还需要到农村来相亲?”
似乎是对张灿的感觉还算不错,张灿也没有像别的男人那般,一见到她就流口水,一切都让刘小琴自然了些,点点头才回答了起来。
“我二婶说介绍的靠谱一些。”
“靠谱?嘿嘿……”张灿心里念着,介绍的也只有那么靠谱,不过见刘小琴并不乐意的样子,也就又说道:“小刘,我估计你是给大人们赶鸭子上架的吧?别担心,不要有什么负担,我们马上就走,然后我会对二姑说是我没看中,那样你就不会有事了!”
张灿说着就站起身来,说走就要走了,这姑娘虽然有眼缘,但显然不是真正愿意来相亲的,以他的心性,本来就不想这么干,人家不愿意的事,就更不会呆下去了,对漂亮的女孩子,他一向看得开,最好只看看,别想着去拥有,否则会让自己受伤,越漂亮的东西,就得有相等的能力才能拥有。
不过刘小琴却忽然慌乱起来,也是急急的站起身,似乎是有些请求的意思说着:“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你别走!”
张灿一怔,见刘小琴一双眼中泪水滚来滚去,只是使劲忍着没让流出来,怔了怔便又坐了下来,温言道:“好,我不走,你坐下来吧,坐下来说话。”
等刘小琴坐下来后,张灿才又问道:“你说说,你有什么事,说说吧!”
刘小琴咬着唇发着呆,好一阵子才说道:“没,我没事,你……我问你个事,可以吗?”
张灿淡淡一笑,这刘小琴心事好重,却偏偏不说,看来是她不想说的事,也就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有为人所知的一面,自己不也是不想人知道黑白眼的秘密吗。
“好,你问吧。”
刘小琴扭过头,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这才回转来,不过脸却红了,低着头低声道:“你觉得我漂亮吗?你会喜欢我吗?”
这太直接了!直接得让张灿都不适应。
不是说刘小琴不漂亮,而且刘小琴看起来就是那种文文静静,绝不张扬俗媚的性格,怎么会这么直接的开口问这样的话?
张灿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你是漂亮,漂亮的人,怕没有几个会不喜欢吧。”
刘小琴喘了喘气,又问道:“好,只要你喜欢我,那我们在一周类结婚,你愿意吗?”
“……”
刘小琴的这个话顿时让张灿也傻了起来,说实话,漂亮的女孩子,他也一样喜欢,不过喜欢并不等于爱,也并不等于他一定就要拥有。
看着张灿迟疑犹豫着,刘小琴又羞又愧,眼泪顿时止不住的就往下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张灿一下子就慌了,赶紧道:“你……你哭什么啊?”
说着张灿赶紧还往门外边瞧着,要是这时候,二姑,秀珠,妹妹,张宽进来看到,还以为自己对刘小琴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刘小琴倒是努力没哭出声,只是眼泪哗哗的流得凄惨,哽咽着道:“你……你不用躲躲藏藏的……你……你就直说,你……你要不要我?”
张灿顿时尴尬得不行,就算再自恋,他也绝没有把自己看成玉树凌风,风华绝代的翩翩美男子,魅力强到任何女人一看就走不动路了,可刘小琴如此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就为什么一见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打死张灿都不会相信刘小琴是找不到男人嫁的女孩子。
呆了呆,张灿才回答道:“小琴,你真有什么心事吧?有……有话好好说,好商量……”
刘小琴刷的一下又站了起来,伸手擦了擦眼泪,神情绝决又凄美,狠狠的说道:“好,我不会赖着你,马上就走!”
“这个……好好好……”张灿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刘小琴拉着又坐了下来,想了想才说道:“好,小琴,只要你不反对,我可以答应你,你自己决定吧,我这边,包括我家里都好说,你安排好时间,结就结吧……”
张灿知道刘小琴心里有心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急,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但对她确实有眼缘,虽说自己很少会有什么一见钟情的事,不过对刘小琴这般直接的话题,还是脑子热了,再者刘小琴虽然话说得这么直接,但对她的感觉却是很好,怎么都觉得她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孩子。
刘小琴这时气息才渐渐的平息下来,呆了一阵子,见张灿疑疑惑惑的盯着她,显然对她这样的直接和紧逼还是很怀疑,其实换成谁都一样,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绝不会愁嫁吧?
呆了一下,脸蛋又红了起来,甚至红到了脖子里,刘小琴低了头,嘤嘤的像蚊子叫:“我……你放心……我保证……我保证是个完完整整的身体给你……”
张灿全身一震!
虽然说在现在这样的年代时代,没有多少人会在意那样的问题,当然,也不是不在意,是你在意有什么用?婚前同房行为已经跟吃饭穿衣一样普通,在结婚时还是个处的女孩子,那当真跟恐龙一样稀有了。
刘小琴虽然羞羞的说着这个话,但张灿绝对相信她说的话,不为别的,就为她的眼神,虽然有心事,但眼神中却很清澈无邪,那表情气质,都完全能说明,刘小琴是个正经的好女孩子。
有刘小琴这个话,张灿心头忽然就放下了一大块石头,只要刘小琴的心事不是男女间的关系情事问题,那就好说,无论怎么无所谓,也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
嫁给他的女人是个完完整整的身体,一个女人一生中只拥有一个男人,那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宝!
更何况还是刘小琴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张灿的答应,让刘小琴安静自然了许多,一偏头间,见到门外边张华和刘秀珠的脑袋伸伸缩缩的,禁不住脸上又红了起来。
在二姑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张宽原本是要走的,后面却又不走了,索性说反正张灿给了包车的钱,就陪他一整天。
吃过早餐后,二姑又把张灿等人支出来,单独跟刘小琴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出来把张灿拉到大门外地坝坎的椿树下面,低声说道:“老二,小琴同意了,后天就到你们家看人户,人户看了就挑个日子结吧,我等会儿到你们家跟你爸妈商量一下!”
张灿见二姑的说法跟刘小琴差不多,都是急,老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刘小琴虽然漂亮,而且自己看她的眼神气质,也相信她的确是一个有教养的好女孩子,但这事情当中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理由她就好像嫁不出去一样,除非她知道自己能挣大钱,算是个有钱人,不过说实话,无论怎么看,刘小琴都不像一个贪财贪钱的人。
这事拿到父母跟前一说,父母急切为自己了终身大事的心思,再加上二姑那把死人都能说活的嘴巴,这事儿肯定成。
看到张灿犹豫着,二姑笑道:“瞧你犹豫不决的,小琴花朵儿一样的女孩儿愿意嫁给你,你也不亏了,我可是给你报个底啊,县城里好些有钱有势的人追小琴,小琴都不理会的……”
这个话张灿绝对相信,像刘小琴这个相貌,肯定有大把人追。
张宽没料到刘小琴这花朵儿一般的女孩子就把张灿看中了,好生羡慕。
两边都谈好后,二姑便让女儿刘秀珠送刘小琴回家,刘小琴一家早在几年前就迁往县城,在镇上坐车回去,而张宽则又开车带张灿兄妹和二姑回张家庄。
回到家后,刘春菊和张国年老两口一听说介绍的对像同意了,而且后天就要来家里看人户,又听到女儿张华说这个未来的嫂子长得好俊,顿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当即取了钱让张宽开车到镇上去买菜准备。
张灿顺手又给了老妈五千块钱,让她多准备一些好菜,别怕花钱。
张国年,张继业也都叫去帮手了,看来刘春菊是准备狠狠出手了,为了招待未来的儿媳妇一家人来看人户,这可省不得钱,再说了,听女儿张华说了,张灿自己也很满意,那就好说了,儿子满意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张灿在堂屋中坐了一阵,觉得没趣,又看到嫂子朱红玉提了一大桶洗过的衣服准备到前边的河边清洗,赶紧起身说道:“嫂子,我帮你提吧!”
朱红玉本来想拒绝,但一看到张灿很闷的样子,便笑笑道:“好啊,那你就帮嫂子提吧,我带亮亮,到了河边你帮我带亮亮,我清衣服。”
村口的河叫清江河,是清江的前沿,水很清很干净,陪伴着张灿度过了有趣的童年,村里的人家境较好的,这两年都已经装了自来水,用洗衣机洗,朱红玉是舍不得用水,反正河里的水不要钱,能省则省了。
村口清衣服的河边是用大青石砌了一条七八米长的石梯,有几步石梯浸在河水中,大青石的左边有四根比水桶还粗的黑色木头扎在河底,上边有横木用铁丝捆了当护拦,四根深深扎在河水中的木头长年累月的被河水浸蚀,颜色已经变得深黑,不过仔细看,那不是别的,主要是一些水浮萍清苔一样的水中生物长在上面,让木头变得深黑清绿。
这个地方,张灿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小时候光着屁股在河里玩水,最喜欢的就是从那四根木头护栏上站着跳进水里。
张灿把装衣服的水桶放到石梯上,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长长的石梯上,还有几个村里的妇女在清洗衣物。
张灿笑着向她们点了点头,眼睛一扫,瞄到左侧的护栏时,以前熟悉的景物落到眼中时,脑子里忽然动了一动,没理由的,这大河上下的景物在张灿眼中顿时变成了黑白两色!
第二十四章 千年不腐万年不朽
这个突然的变化,让张灿有些感到意外,因为以前他想要透视的时候,得专注精力,脑子高度集中才可以进行,但此时的一瞬间,却是不由自主的就进行了!
这就有点像某种提前预知,或者是凶兆自显!
黑白世界中,张灿眼中注意到的就只有那四根立在水中的黑木柱,脑子中在得到那木头的分子结构后,忽然就闪现出了一个名字:“金丝楠木!”
在锦城的古玩市场三年多,张灿也有一些耳闻,所谓金丝楠木,是极为贵重的一种已经绝传了的木材,与紫檀木并列为几大最贵重木材之一,但因为并没有真正见到过,所以也不识得,也没有多少了解。
而此时,张灿脑子中得到这个透视结果后,身子一颤,眼中的黑白世界慢慢恢复,又成为一片彩色!
再仔细看那木柱,又是深黑幽绿的颜色,但张灿已经明白,这四根立在河水中的木柱不是凡物了,但又不知道具体的价值,毕竟是没有见过金丝楠木这个东西,想了想,当即把手机掏出来,翻出朱森林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几秒钟后,朱森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张,怎么样,你母亲的病好些了没有?”
张灿先看了看四下里,那些洗衣物的妇女都没有人注意他,但还是走开了些,这才低声说道:“老朱,我想问你一下,你对金丝楠木懂不懂?”
朱森林诧道:“什么?金丝楠木?这东西我见过,在香港的一次,有一小块,值十几万,这在以前的古朝代中,这东西是禁品,只能属皇家拥有,知道不,皇帝的龙椅就是金丝楠木做的,不过现在已经绝迹了,基本上是没有活物,即使有,多半是某些民间的老屋中,又或者出产地的森林中有被砍掉的树桩树根,金丝楠木有千年不腐万年不朽的功效,哪怕在腐烂的地底下也不会烂掉的,小张,怎么,你有?”
张灿低声笑了笑,然后说道:“老朱,我这有四根,每根大约四米多长,比腰围粗一点,你看值多少钱?”
朱森林呆了呆,停了停才说道:“四根?这么大的?……这个……”
似乎是沉吟了一阵,朱森林才又说:“只是木材的话,价值比成品肯定要低了些,按你说的形状来估计,一根最少值一百万左右,这样吧,我明天坐飞机过来,一根算八十万吧,二十万用作开支和店里一点利润,这样可以不?”
张灿想都没想的笑道:“当然可以,老朱,这个利润,你拿少了吧,呵呵,还可以多一些!”
老朱一口就拒绝道:“小张,你就别跟我说这个了,这一笔,我拿你二十万,那主要是给店里开支,要不然我哪里好意思再拿这个?其他的你就别说了,以后你也别当我是老板,我也不当你是我的员工,咱们就是兄弟,兄弟,我说实话,你前程远大,老哥我迟早也是留不住你的,所以在一起的时候,老哥我得好好补偿你一下!”
朱森林这么一说,张灿还是真的觉得他很诚恳,老朱当真也看开了,自己答应到他店里,原本是想要报复老苏的,但现在黑白眼的能力之下,却发觉他的世界只会越来越不平凡了,由不得自己想。
“那好,老朱,你明天过来吧,顺便请你热闹一下,我可能会在近期订婚结婚……”
“什么?”
老朱诧了诧,随即喜道:“那还用说?我更加要来了,这样的话……嗯,我可能再迟一天过来。”
“没问题,你办好你自己的事再来就是,也不用急!”张灿笑着说了,然后挂了手机,再又到石梯水边仔细看了起来,用手指甲刮了刮那木柱。
青笞泥藓刮掉后,露出一丁点内里,表面还是乌黑的,但指甲刮在上面,感觉得到,比石头还硬的感觉。
张灿很小很小的时候,这些柱子便已经立在水里面了,至少都有几十年的时间,如果是别的木材,便说是立在水里的,就是修建的房屋,风吹日晒的,也会腐掉表层,用手指甲都能刮开,而这个东西,立在水里数十年,一刮之下,居然还是坚如钢铁,没有半分腐烂,当真不是普通东西了!
张灿想了想,然后问嫂子朱红玉:“嫂子,我想把你们清洗的河边用水泥柱重新修整一下,方便大家在这里使用,可不可以啊?”
朱红玉一怔,跟着旁边的几个妇女也笑道:“哟,张家老二当真是发财了,这公共场合的地方,你都愿意出钱来整,你修了,只怕村里人也不会给你道个谢吧?”
朱红玉道:“就是,小叔,要修,就修自己家的房子,整这个干嘛,这么多年,也不见有哪个来整过!”
张灿笑了笑,也不再言语,拉着在水边玩水的亮亮,静静的等待着朱红玉清洗衣服,等到清完后,把亮亮给她抱起来,自己再提了装衣服的水桶回家。
在家门口,朱红玉一边晾衣服,一边对张灿说道:“小叔,你是不是钱多得用不完了?要想着花那个冤枉钱?”
张灿瞧了瞧左右没人,笑笑道:“嫂子,等一下爸妈和哥回来后,我们开个家庭会议,我有事对你们说!”
朱红玉诧道:“开家庭会议?呵呵……这倒奇怪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还开会?”
似乎是对开家庭会议的说法感到新奇,晾衣服的时候,朱红玉一直笑个不停。
张国年老两口太重视儿子的婚事了,加上又有钱,与儿子女儿一起,买了几大袋子,回来的时候,张宽的长安车车斗厢中装了一大半地方。
张灿和朱红玉都赶紧去帮忙下车,搬了东西往屋里放,连亮亮都来帮手提着小袋子。
张宽很是羡慕,这个买法,就是过年也比不上,那得有钱才行,再者给张灿介绍的女朋友又那么漂亮,嫉妒得今天一直都不想再去出车挣钱。
搬完了买的东西,张灿又掏了两百块钱递给张宽,拍拍他肩膀:“宽,给两个小侄子买点饮料喝!”
“嘿嘿嘿”的干笑着,张宽还是把这钱接了,没办法,人家就是比他牛气,除了嫉妒就还是嫉忍。
张国年和刘春菊都是笑得嘴都合不拢,瞧着儿女孙子,张国年又对张继业招手道:“继业,走,我们准备点柴禾,老二的对像来了有用的。”
“爸,哥,你们别忙着这个,我有话跟你们说!”
张灿赶紧阻止着,然后又对妹妹张华道:“三妹,你到门口守着,有人来就叫一下,我跟爸妈哥嫂商量大事!”
张华见张灿神色慎重,当即点了点头,抱了亮亮到堂屋大门口边坐下来,紧盯着门口的巷子。
张国年见儿子一副很认真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一边坐下一边诧道:“老二,是……是小琴到我们家看人户还是结婚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妈跟你哥嫂都说了,一定要把小琴娶进门!”
张灿笑道:“爸,我不是说那个事,你们都过来,我跟你们说事!”
朱红玉也是笑嘻嘻的走过来坐下,在河边就听张灿说了要开家庭会议,一直都有些好笑。
张灿看了看坐着的家人,又看了看嫂子朱红玉,这才说道:“嫂子,这个事你是知道的,我现在说呢,是跟你们商量一下,切记不能对村里外人说出去,我的目的,是河边洗衣石梯处立在水中的那四根柱子。”
张灿的话让一家人都一头雾水,河边的那四根柱子,自然是都知道的,之前说了回来有要事商量,朱红玉一直在猜测着,也一直是以为是老二娶媳妇的事,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那四根柱子!
“老二,那几根柱子有什么用?这长年累月的在河水里都蚀透了,随便送给哪个人,都嫌懒得扛回去,又湿又朽,烧火都没用,要它干嘛?”张继业一怔之下,首先开口问了起来。
张灿笑笑道:“哥,你听我说嘛,那四根柱子,要放在以前,我自然也是认不出来,但我在锦城学了几年的古董古玩鉴定技术,今天跟嫂子到河边清洗衣服时就认了出来,这也该咱们家发财,那四根柱子可不是普通的木材啊,那可是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张继业呆了呆,“金丝楠木又是什么东西?再好,那也不过是根木头吧,一根木料又能值多少钱?撑到天也就几百块吧!”
张灿笑笑道:“几百块?嘿嘿嘿,一根值一百万,四根四百万,我跟我老板说了,他给我算八十万一根,二十万算他在店里的开支,后天,后天他就从锦城赶过来亲自来拉这四根料,所以我们要在今明两天把那四根金丝楠木弄回来!”
一百万一根,自己得八十万,四根就是三百二十万,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啊!
张灿说出这个数字来,就把父母哥嫂都弄得发了呆!
好一会儿,张继业才结结巴巴的先问道:“老……老二,这这这……这你真没搞错?那四根柱子真……真值那么多钱?”
“千真万确!”
张灿毫不犹豫的回答着,“我绝对没认错,就是金丝楠木,金丝楠木千年不腐万年不朽,历来是皇帝家专用品,比如皇帝的龙椅,就是金丝楠木做的!”
张继业和朱红玉都是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刘春菊是根本就不相信,一根木头,怎么可能值得了那么多钱?
倒是张国年呆了一阵,然后沉吟着道:“如果老二说的是真的,那倒是有可能,我小时候听你们的曾祖父说起过,清末时,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被官府督办征去随队到深山专办金丝楠木,那时候,据说在湖北四川贵州一带,地方官办金丝楠木得力,那也是一种升迁的考核,但金丝楠木基本上都已经绝迹,很难寻到,历时半年才从深山寻到十数棵,因为金丝楠木木坚如铁,十分沉重,深山无路,运送不便,于是便用木伐载木,从清江河运送出来,后来据说涨大水又在清江河翻了一船,至于村口河边的那四根柱子是不是金丝楠木,这我也不认识,不过打从我记事时起,那四根木桩便立在河水中的,一直到现在!”
第二十五章 金丝楠木
张国年虽然也是觉得无法相信,但也知道儿子在锦城是从事古玩玉石一类的活,说的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而且儿子给他寄了五十万现金,这个是最有说服力的。
“儿子,你确定那四根立柱桩是金丝楠木吗?”张国年想了想,然后又问道。
张灿点了点头,“我确定,爸,我这几年在锦城学的鉴定技术级别还可以,这个金丝楠木绝不会认错!”
嫂子朱红玉表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转头瞧了瞧门外然后回头低声道:“小叔,你说那木桩要真那么值钱,会不会有人偷走啊?”
张灿嘿嘿一笑道:“人家又不知道,谁会来偷啊,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人偷走。”
“那我们要怎么办?”张继业挠了挠头,皱着眉头道,“难不成我们晚上去把它偷回来?”
张灿摇摇头道:“肯定是不偷的,等会儿哥陪我到村长家走一趟,我说出资十万块把村里的街道修一修,倒水泥路,然后顺便把河边的柱子换成水泥柱,那样的话,那四根木桩还不都由我们家处置了!”
张继业一拍大腿喜道:“对,这个办法好,不过就是捐十万块钱有点太多了吧?”
“一点也不多,你看吧,哥,这四根柱子,我们能赚到三百二十万,三百二十万换十万块钱,怎么都是赚了!”
张灿笑嘻嘻的说着,四根金丝楠木基本上算是意外得到的财富,自己本来就有六百万的现金,家里要用,无论如何都是够的,不会缺钱,自己有了黑白眼的透视能力,估计以后赚钱根本不是难事,看来人生中需要的,缺少的,都只是能力,而不是运气
。
比如这四根金丝楠木吧,立在河水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村里人天天都见着的,可又有谁知道这四根黑漆漆的木头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呢?
张继业和张国年父子都同意了张灿的办法,不过张国年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看这事老二不适合出面,把架子摆起来,这事就由我和你哥去村长家谈,白出钱给村里修路,傻子才不同意呢!”
张灿呵呵笑道:“那也好,这样吧,爸跟哥到村长家说这事,我就到县城去取十万块钱回来,把这事办得妥妥的。”
张继业点点头,乐不可支,笑着说:“当真是想不到啊,这运气
一到,门板都挡不住,可能是我们家爷爷的坟埋得好吧,老二一年赚一百来万,又寄了五十万回来,这一下又可以赚三百二十万,我看正好把房子翻修了,给老二把新房整出来!”
“不用。”
张灿淡淡道:“爸,哥,咱们家以后会更好,不用整老屋,我提两个意见,一是在县城买房,二是在锦城买房,爸妈哥嫂都可以去,不必留在张家庄!”
张灿的话让全家人都呆了起来,接着张国年首先就不同意了:“不不,老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一家人都是农村人,这到了大城市怎么求生啊,又不会个什么手艺,现在听说城里的房子也贵得不得了,动不动就是百多万,咱们家的钱……其实就是老二的钱,加上这四根金丝楠木的钱吧,也才三百七十万,在城市里买房后,也许就剩不了什么了,我觉得还是在老家好,修一栋新房也只要一二十万,还剩下那么钱,有什么不好过的?”
“爸,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张灿笑着赶紧回答着,“我回来之前,买到一件古董赚了六百万,有钱,加上这四根金丝楠木的钱,近千万了,这个数在全国任何地方都能好好生活了,再说,我还有一百万的年薪收入呢,会过得好,不用担心。”
张灿一席话说得家人个个发愣,就连老妈刘春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若说不信吧,儿子确实也寄了五十万回来。
“算了算了,妈,爸,都别争这个事了,事不宜迟,早点办好早安心,爸和哥到村长家说我捐十万块钱修路和河边的石梯拦水柱,那四根金丝楠木,爸和哥就见机行事,随便说个理由要了,我想肯定是没问题的,我现在马上到县城去。”
张国年点头同意,那金丝楠木的事,张灿不说还好,这一说,让他们都无法安宁了,直想着把四根金丝楠木抬回来放到家里面才安心。
张灿想了想,又说道:“爸,妈,到县里买房子的钱我来出,这四根金丝楠木卖了得到的三百二十万,哥和妹妹一人一百万,爸妈留一百万,另外二十万零头就算我给亮亮的教育基金,存着以后供他念书的!”
张继业和朱红玉一呆,随即赶紧摇头道:“老二,这不行,家里困难是事实,但也不至于困难到受不了,你要给我们一些,那我也不反对,你是我亲弟弟,但给一百万,太多了,你留着自己发展事业,我们家难得出一个人材,你要干事业还得全靠你自己,我们不能支持你已经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去拖你后腿?”
张灿摆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挣钱容易,爸妈哥嫂都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我手中还有五百五十万的存款,在县里买两套房子也最多不过是两三百万到顶了,我还剩两三百万,我干的事,有这些钱足够本钱了,你们就安安心心的受着吧,我走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张灿一家人此时也都是想着怎么把那四根金丝楠木弄回来,而且还要村里人都不起疑心,商量好说的话后才准备去村长家。
张灿笑嘻嘻的自个走了,他们到村长家怎么说,是不用他去教的,在村外等到一辆跑客的长安车过路,然后上了车到县城里,车费五块钱。
这车不是张宽的,不认识也好,还少些废话,张灿坐在后排的边上,靠着车窗,一直瞧着车窗外,后面又上了几个人,把车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司机开车又很毛,车速快,急刹车是常事,搞得张灿头皮发紧,到县城只花了二十多分钟,一般的车到县城最少要四十分钟左右。
县城这几年变化还是很大,十几层的高楼多了不少,回来的时候,主要是担心老妈,没心情看,而现在心情好,慢慢观赏,一边逛着街,一边找了个银行,县里的银行也好,宽敞的大堂,办业务的人并不多,甚至都没有等待便轮到了张灿。
张灿把银行卡递进窗口,然后说道:“取十万块钱!”
“什么?”
柜台窗口里的女孩子吓了一跳,在县城这样的小城市里,一下子要取十万块的现金,虽然也有,但也不常见,而且取那么多钱的人,大多都是县城里的富人们,基本上都是认识的,这个年轻男子显然是不认识的,递进去的那张卡也是外省的,看来是在外省发了财的人吧。
“取十万块钱!”张灿再说了一遍,随和平淡的语气表情让柜台里的女孩子也镇定下来,女孩子白白净净的,鼻尖上有几点雀斑,不是多漂亮,但看起来气质不错。
前几年取十万以上的钱,是需要预约的,不过现几年有钱人多了,规则也变化了,像这个小县城,取三十万以上才会提前预约,不过像张灿这样的外省帐号还是会给现提的,因为跨省的手续费高。
取钱超过十万的客户,银行柜台的工作员都会送一个广告纸袋子装起来,张灿随便在袋子口上面塞了几张废纸,然后提着袋子出了银行。
要在以前,提这么多钱,张灿肯定会害怕担心,但现在似乎觉得无所谓,大大方方的在行人道上走,也没有哪个人去注意他。
准备到车站的时候,张灿忽然想到,刘小琴家不是在县城吗?不如趁这个机会到她家去看看吧,按她说的,后天就要到自己家里看人户,一个月内结婚,也就是说,一个月之中,自己跟她就是两夫妻了,也不算外人,现在有时间,去看看她也好,本来就觉得她有心事,但可能当时在二姑家人多,她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到她自己家里面,也许就容易开口说出来了,如果能帮她的,自然会帮她。
不过不知道她家的地址在哪,想了想,张灿赶紧给父亲张国年打了个电话,当然,他父亲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他是让父亲给二姑打电话问一下,自己又不知道二姑的手机号码。
张国年让张灿等一下,他让张灿妈打这个电话,不过刘春菊不在家里,张国年顺便就喊女儿张华打电话问。
张华打的电话却是没打给二姑,她打给表姐刘秀珠的,刘秀珠那儿也没问什么原因,很爽快的就说了地址,这双方都满意,都同意了婚事,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不到五分钟,张华就打给二哥说了详细地址,张灿想了想,又到超市里给刘小琴家里买了些礼物,也不知道她家里有些什么人,也懒得再问,把男女老少的礼物都买了一样,酒,烟,礼品,水果,这是在县城里,高档货自然比村里村长那儿齐全得多了,这几样买下来,花了三千多块。
然后拦了辆的士,说了地址就任由司机开车去了。
到了城北区的老巷子,出租车进不去了,司机停了车说地址就在里面,是小巷子,车是进不去了,只能步行,张灿当即付了车费,然后提了几个袋子,袋子不轻,双手没空,也不轻松。
进了小巷子,挨着号码数过去,刘小琴家是七十九号,小巷子第一家左边是一号,右边是二号,七十九是单,应该在左边。
巷子里都是老房子,这几年政府开发,新区都往东南方向,城北是老城区,也算是城里的贫民区。
在小巷子里几乎往前走了三四百米,转了个弯,这才看到七十九号的牌子。
张灿看了看,这房子是两层楼,很旧了,大门进去就是好几个煤球炉子,再进去是一个小天井,天井里有两三个女人洗菜洗衣服,一看到大包小包提着的张灿,就很是好奇的盯着他。
张灿赶紧问道:“大嫂,请问这里是不是刘小琴的家?”
第二十六章 漂亮女友的秘密
“是,这里就是刘小琴的家!”
几个妇女都回答着,其中一个又指着上二楼的窄楼梯道:“我们是租她家的房子,她们自己一家住在二楼前排,后排和一楼都是租出去了的,我们就住在二楼后面。”
“哦,谢谢!”张灿很礼貌的道了谢,然后准备上楼。
“等一下!”那妇女忽然又叫住了他,疑惑的又问道:“你到她们家干什么?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啊!”
张灿想了想,看看自己这大包小包的样子,索性微笑道:“我是刘小琴的男朋友,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那几个妇女都是一怔,答话的那个妇女随即有些怪怪的盯着张灿,不过却是没有说话。
张灿双手没空,还以为自己脸上脏了,只是手没空,也没镜子可看,赶紧点了点头,然后赶紧上楼。
楼道很窄,墙壁也很旧,上了楼,张灿直接往前排去,门是开着的,房间里似乎拉下了窗帘,有点黑黑的。
张灿在门口停下来,又把双手提的袋子礼物弯腰放在了门口,然后伸手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门里面随即传来一声弱弱的女子声音问道:“谁啊?”
声音有些显老,估计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多,张灿在门口应道:“我姓张,是小琴的……朋友!”
张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自己就是刘小琴的男朋友,虽然说会很短时间看人户,或者结婚,但眼下至少还是没有到那个关系,所以还是忍了一下。
“……是吗?请进请进,我这屋里有点乱,都不好意思……”
屋里的妇女随即热情的招呼起来,伸手又把灯打开,张灿这才看清楚了,这是一间小客厅,客厅前面是两个小房间,估计是两间卧室,客厅里一套比较旧的沙发,家具都显得很旧,不过很干净。
妇女身材有些瘦弱,脸色苍白,显得有些营养不良,五十来岁的样子,面容依稀有些昔日的风韵,与刘小琴有些相像。
张灿估计就是刘小琴的母亲,张灿微笑着问了声“阿姨好!”然后到门口把礼物提了进来放到沙发边上。
那妇女可不是瞎子,一眼看到这些礼物至少值几千块,不禁面容一变,呆了一下才说道:“请坐请坐,你……你是……?”
“阿姨,您是小琴的母亲吧?”张灿还是先问了一下,尽管长得像,但并不表示就是绝对。
那妇女点了点头,盯着张灿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是,你是小琴的朋友?”
张灿也点点头,坐了下来,这才明明白白的说道:“阿姨,我是小琴二婶介绍给小琴的对像,我姓张,叫张灿,小琴今天说后天到我们家看人户,说是想这个月就把婚结了,我是刚到县城来办点事,完了看还有时间,就想到阿姨家来看看。”
那妇女顿时恍然大悟,赶紧一边招呼,一边倒茶水,“哦,我知道我知道,是小琴二婶介绍的对像啊,小琴回来跟我说过了,刚刚去上班,说是替班,后天就顺便请假,这……我……我打电话叫她回来!”
“不不不,阿姨,别打电话叫小琴了!”
张灿急忙摇手制止,“阿姨,不用叫小琴回来,我马上就要回去的,就是顺便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她在上班,叫回来肯定不好的!”
“哦……”刘小琴的妈也就顺势松开了拨打手机的动作,盯着张灿细看了起来。
这岳母看女婿,倒当真是比女儿还看得认真,看得张灿都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二婶说……小张在外边收入挺好的?”
刘小琴的妈给张灿端了茶水杯,然后小声的问着。
张灿也不知道应该是高调还是低调点,在她的紧盯下也没有时间去细想,只得点点头回答着:“嗯,还算过得去。”
刘妈妈张了张口,又想问什么,但似乎觉得难以开口,欲言又止的,犹豫了好一阵,然后咬咬牙说道:“小张,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灿心头一紧,总感觉有些沉重,但猜不到是什么事,只是点着头说道:“阿姨,您请说就是!”
刘妈妈叹了口气,良久才说了起来:“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不争气,到外省打工去了,小女儿打小就又聪明又听话,从卫校毕业后又分在了县人民医院当护士,人,小张也看到了,我也不是自己吹嘘自己女儿,说她是百里挑一,一点都不为过,不过天灾**,躲也躲不过啊,两年前,小琴她爸忽然倒下了,在医院检查是尿毒症,而且还比较严重,县医院治都不敢治,说动手术要省城医院去治,我们又花钱到省城医院先检查了,专家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动手术的话,有一半的治愈可能,而且手术费要四十万,再加上别的费用,没有五十万,救不了小琴爸的命啊!”
刘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了。
张灿顿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刘小琴要着急看人户,又要着急结婚,又要选择收入很高的对像了,自己……只不过是她需要用来救她爸爸的条件而已!
这世间原本就是没有一见钟情的事,而自己也远没有能吸引到刘小琴的魅力,她需要的,只是自己的钱!
看到张灿脸色黯然下来,刘妈妈又说道:“小张,我知道小琴的意思,她是不敢跟你明说,怕你不会同意,她想着如果结婚后,只要她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你又有那个能力,应该会救小琴爸爸的,其实……其实我不同意女儿那样做,我们刘家也不是那样的人,说实话,如果我女儿嫁出去,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也是肯定要女婿负担的,但我不想骗人家,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明白,你要是真心喜欢小琴,也愿意负担起治疗小琴爸爸的医疗费用,那就结婚吧……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这两年……两年来,都已经把家里掏空了,能卖的都卖了折钱,能借的也借了,可这个世道,越有钱的越好借钱,越没钱的就越借不到钱,人家都怕我们还不起……”
刘妈妈的话,让张灿心里又好受了几分,不过对刘小琴的做法还是很难接受,尽管刘小琴是为了救她父亲,为人子女要尽这个责任是无可厚非的,也说明刘小琴当真是个好女孩子,但她不对自己说清楚,那就是骗他,这让张灿心里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人啦,就是这样,你不喜欢的倒无所谓,任凭她怎么样,是好是坏都影响不到自己,但是自己喜欢的人,要是伤害了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承受的伤痛!
呆了一阵,张灿才默然道:“阿姨,那我就不明白了,小琴的人才相貌,要找一个有钱人不难吧?县城里只怕也大把有吧?为什么不在县城里找,反而介绍给我这么个乡下人?”
刘妈妈擦了擦眼泪,又回答着:“小张,这个社会里,又有几个是心地真正好的人?这县城里有钱人是不少,可当家作主的都是父母,年轻的有几个能作得了主拿五十万块钱出来的?拿得出来的又大多是些四五十岁的半大老头,在这些人中间,没有结婚的又是十中无一的……”
停了停,刘妈妈又说道:“小琴二婶介绍的,小琴今天回来说了,说是人不错,年纪也相当,当面看的人品也还可以,当然也不藏着说,你的收入也好……”
张灿默然无语,刘小琴啊刘小琴,你真伤了我的心!
转过头看了看另一面,书桌上放着一张全家合影的照片,刘妈妈和小琴的爸爸坐着,一人背后站了一个女孩子。
张灿一呆,随即站起身走近了些仔细看着,两个女孩子,一个很明显是刘小琴,另一个跟刘小琴有些像,但张灿却是刻骨铭心的记得这个相貌,那就是他的同班同学兼梦中情人刘小丽!
刘小琴,刘小丽……
张灿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她们两个就是亲姐妹啊,难怪自己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刘小琴有些像一个人,现在才明白了!
刘妈妈在后面轻声介绍着:“那是三年前照的,左边是大女儿刘小丽,现在在锦城那边打工,可是一点儿也指望不上,就是苦了小琴,这孩子……”
张灿呆了一阵,原来刘小琴竟然是自己暗恋过的刘小丽的亲妹妹,而刘小琴却又因为这件事伤到了自己,难道她们姐妹就是自己命运中的克星?
“小张……小张……你……你生气了吗?”
刘妈妈有些担心,又有些期望的看着张灿,从她眼里,张灿看到了一个慈母,一个良妻的爱,却是那种竭尽全力也无能力的软弱感觉!
眼中包含的,始终是泪水!
张灿想了想,又对刘妈妈说道:“阿姨,我有点事要出去办一下,等一会儿我再过来,我先走了!”
刘妈妈有些不信:“你……小张,你真的还会过来吗?”
“肯定会来,您就放心吧,很快的!”张灿点着头说着,然后沉沉的出了门,出门后也不敢回头看她那期盼又可怜的表情。
刘妈妈是个好人,这一点无庸置疑,至少她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虽然她也很想张灿会真的帮到她们一家人,但害怕又担心,这会害到女儿以后的幸福。
张灿在行人道的花坛边坐了下来,想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进了银行里面,然后开了一张新卡,往卡里转了五十万。
出了银行,张灿买了个信封纸笔,在纸上写了点东西,折起来,和着那银行卡一齐塞进了信封里,这才又往刘小琴家走去。
第二十七章 木如铁石
张灿再回到刘小琴家楼上的时候,刘妈妈有些喜出望外,刚刚张灿虽然那么说,但以她的经验来看,只要说到实际上的,一般人都会跑掉,女儿再漂亮,在那些人眼里,要花上五十万,那显然是不值得的。
在这个地方,五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绝大部份的农村家庭中,一辈子都赚不到五十万出来。
张灿还没有拿出信封来,刘小琴妈妈就有些紧张的问着:“小张……跟我们小琴这件事,是……是什么想法?”
张灿咬了咬唇,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阿姨,对不起,我暂时没办法答应这件事,我……”
刘妈妈顿时满脸都是失望的表情,颤声道:“小张……你是在怪……在生小琴的气吗?其实……其实我们家小琴真是一个好姑娘……”
“不是那个意思,阿姨误会了!”
张灿摇着头解释着:“阿姨,我知道小琴是个好姑娘,但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我……我只能说很抱歉了!”
刘妈妈眼圈都有些湿润了,她家里的这种情况,确实令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张灿这才把衣袋里的信封取了出来,然后递了给她,说道:“阿姨,这封信,您帮我递给小琴,您多保重吧,我走了!”
刘妈妈拿着信封发着呆,张灿离开时她都没有察觉,眼里湿润,又伤心又痛心,丈夫还躺在医院里等死,女儿还在上班拼命挣着钱,可丈夫的病,就是个无底洞啊,女儿一个月才两千多,又哪里够用?杯水车薪都远远谈不上。
悲泣中,身子一软,坐倒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暗了下来,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接着“啪”的一声开关响,灯又亮了。
进来的是刘小琴,一见她妈那个样子,顿时惊道:“妈,你……你怎么了?是爸……爸有事吗?”
刘妈妈抬起头,瞧着女儿,满脸的凄苦和伤心,把手中捏得紧紧的信封递给她道:“小琴,小……小张来过了!”
刘小琴接过了信,不解的问道:“小张?什么小张?”
刘妈妈眼泪又一涌而出,捂着脸道:“小琴,对不起,都是爸妈拖累了你,真的对不起!”
“妈,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女儿,爸妈的事,儿女不承担谁来承担啊,这些事,就别说了!”
“不是你爸的事,是小张,二婶给你介绍的男朋友,姓张的那个小伙子,他来过!”
“什么?”刘小琴一呆,随即惊道:“妈,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他……你没有对他说什么吧?”
刘妈妈摇摇头,泪朦朦的道:“小琴,我觉得瞒着人家做这件事,对小张太不好了,所以我就把咱家的事情都跟他说了,小张……小张后来还是拒绝了,他让我把这封信递给你,说……说对不起了!”
刘小琴当即神色一变,没想到老妈最终还是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了,既然明白拒绝了,那也就是表示希望
也断绝了!
呆了半晌,刘小琴低头瞧了瞧手上的信封,有些恼怒,既然都拒绝了,又何必再留什么信?咬了咬牙,忍不住双手一用力就要撕掉信封,也不想再看他信里说什么了。
只是一用力时,手中的信封里有一块硬片,没撕动,这才又把信封头撕开了,把那硬东西取出来一看,很清楚明白,就是一张工行的银行卡!
刘小琴呆了呆,看到银行卡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头,想了想,赶紧把信封里的信取了出来,急急的打开来。
信纸上写着几行字,不多,很简短。
“小琴,对不起,你这样的应允,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一个为了父母而卖身的事实,银行卡里有五十万块钱,你也别感激我,算是借给你的吧,还有,这件事,希望
你能保密。张灿字。”
就这么短短的几行字,最后面写的是银行卡的密码,六个八。
刘小琴发着呆,刘妈妈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见女儿表情不对,赶紧问道:“小琴,小张都说了些什么?你没事吧?”
刘小琴把银行卡递了给她妈妈,嘴里苦涩的道:“妈,他说不能接受我跟他结婚的事,但又留了五十万块钱给我……”
“什么?”刘妈妈一呆,随即跳了起来,一把抢过那张银行卡,拿过去看了又看,可卡上面是看不出来有没有钱的,想了想,又拖起刘小琴就出门,出了巷子,街对面就是一家工行店面。
刘妈妈拖着女儿到了银行外面的柜员机处,手直打着颤,但还是抖抖索索的把银行卡插进了柜员机的卡槽里面。
显示屏上显示输入密码时,刘妈妈赶紧对女儿说道:“密码,赶紧输密码!”
刘小琴脑子里还在发着呆,几乎是没有感觉的就输入了六个八进去,然后确认,屏幕再显示后,余额显示前面一个五,后面很多个零。
刘妈妈颤着手指挨个数了起来:“元,十,百,千,万,十万……天啦,小琴,真……真是五十万……”
刘小琴也发着愣,搞不清楚张灿到底为什么给她五十万,信上话虽说是借给她的,但依着她的能力,就算不吃不喝,一年最多也只能存三万吧,五十万,要近二十年才能还得完,而且还要不花费!
以前那些人,个个跟色中恶狼一般,恨不得把自己给吞了,但又舍不得掏五十万出来,这个张灿自己见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他与其他人有些不同,现在更是有这种念头了!
刘小琴可以肯定,以前她遇见过对她有企图的所有人,都绝不会给她五十万后再拒绝她,而对她没有任何要求,这不可想像!
母女两在柜员机口都发起怔来,呆了一阵,刘妈妈索性取了一万块钱出来,然后拉了女儿回家,准备到医院去结一下医药费用。
张灿提着十万块钱坐了车回去,在车上一直在想着,很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对父母和哥嫂妹妹说这件事,给五十万块钱的事,肯定是不能说的,但关键的是,自己在信里已经明确拒绝了刘小琴的婚事,家里人也都知道,后天就要看人户,月中就要挑日子结婚,这人都不会来了,那又要怎么办?
在镇上转了车,然后到村口下车后,张灿终于有了决定,掏出手机来给朱森林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一早赶紧过来办金丝楠木的事,迟则生变,四根金丝楠木赚的钱,虽然大部份给了自己,但朱森林至少也能赚一百万,与他以往店里的利润相比,这一百万也不是小数目了。
朱森林呵呵笑着答应了,他当然不会有意见,虽说分给了张灿大头,但张灿又带给了他多少财富了?
之前余集的画赚得最少,但也有二三十万,接着在郊外的那次生意中,张灿又捡得象牙微雕,王前花一千万买过去,自己又分得了五百万,而现在张灿回个老家,居然还能给他带来生意,平白就能又赚上一百来万,想想以前吧,老苏一年才给他赚上一百来万,而张灿这才十天都不到的光景,居然就给他赚了六七百万的纯利润,这人比人,当真是不能比的,比了就气死人!
回到家里,张灿见老妈,妹妹,嫂子三个人忙活着准备着吃的,堂屋里已经摆了三根四米多长的黑木柱,正是河边那四根金丝楠木。
张灿赶紧往出门往河边跑去,只是还没到河边,在半路上便见到父亲,大哥张继业以及村里十七八个壮男一起,正嘿哟嘿哟的抬着金丝楠木往回走,村长在前边吆喝指挥,很大声很卖力。
张国年看到儿子跑过来,当即叫停下来,然后说道:“大家歇歇气,歇歇气!”接着才问张灿:“儿子,钱取回来了吗?”
张灿点点头,张国年赶紧招手道:“那行,你给大伯吧,已经说好,大伯承头召集村里的劳动力自个儿修路,发工资。”
张灿心里乐了一下,老爸别看老实,但老实人办事才更令人信服,村长也是张国年一辈儿的本家,张灿得叫大伯,张国年要他把十万块钱给村长,那是明白要让他赚点油水,十万块钱不算多,但村长肯定能白捞数千或者过万,这么穷的村,能白赚这笔钱,那简直就跟天上掉下来一样,张国年一说,村长就得不得了,当即招呼村里的壮年劳力来由张国年使唤。
张国年的借口就是,反正是要他们出钱用水泥柱来换掉那木头的护栏,这四根木头就抬回家去,烧火煮饭也好,白扔了还是不划算。
村长和村里的其他人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底细,再说又是张灿出十万块来帮村里修村路,这对大家好的事,由他一个人出钱,这个行动,确实让村里所有人感动,毕竟换了他们任何一家,即使发了财,赚了大钱,只怕这样的事也是做不出来的!
张灿当即把提着的袋子递给村长,笑道:“大伯,这是十万块钱,我刚从县城取回来的。”
看了看歇着的十七八个汉子,又赶紧多掏了两百块钱递给村长:“大伯,你回去放钱吧,顺便帮我买些饮料来,大家伙都累了,喝点饮料解解渴。”
村长接了钱,但嘴里还是说着:“这……呵呵,要不了两百块这么多吧?”
张灿无所谓的道:“买多点,用不完的给大伯的小孙子买点糖吃吧!”
店是村长儿媳自个儿开的,小孙子要吃糖自然是不用花钱,但张灿这么一说,村长笑呵呵的也没有拒绝,脸上堆着笑脸一溜烟去了。
抬金丝楠木的人中有张灿回来时看到的张国兴和张国成这两个堂叔,张国兴大声说着:“国年哥,这烂木头怎么这么重啊?跟石头一样,这一根起码就有千多斤以上吧?我们一共有十七个人在抬啊,还这么吃力,这是什么烂木头啊?”
第二十八章 一寸木一寸金
张继业赶紧解释着:“这烂木头,这么多年在河里浸着,这么重,就全是水吧!”
“就是水,水渣烂木材,否则哪会这么重啊!”
……
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不过注意力都不在这黑漆漆的金丝楠木上面,几句话过后,谈论的就是张灿捐出的这十万块钱,该把村里的路修成什么样子,需要多少人,要多长时间等等问题。
张灿觉得好笑,不一会儿,村长提了一大袋子饮料又急急的奔了过来,这一大袋子里,橙汁啊,可乐啊,甚至还有罐装啤酒,至少有二三十件,一人都是双份,看来张灿给的两百块钱,村长也只漏下了三四十块而已,绝大多数还是买了东西。
十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各自挑了饮料啤酒喝了起来,谈笑间,对张灿就显得很尊重了,人都是这样的,没钱没能力的时候,没几个人尊重你,所谓的尊重,其实就是身份财富基础而已,就是面子!
饮料喝完,又嘻闹了一阵,然后在村长的吆喝下,又开始抬起来,这一次,张灿是在旁边看着的,十七个人抬着这根料,众人还显得不轻松,这也能看得出这根金丝楠木的重量有多沉了。
抬回去后,又放到了堂屋中,与那三根放在了一起,张继业装样子似的到厨房里拿了一柄斧子出来,不过也就是装装样子,这一根金丝楠木就要值一百万,就是连块皮都不敢碰破,说不定那块皮就值几百千来块!
村长收了十万块钱,自然在张灿家里呆不住,得赶紧回去一边把人召集起来,一边还要计算怎么才能赚到更多的嘘头。
村长一走,十几个人也都跟着去了,张灿自己没有什么说法交待,但他们却是要防着村长,十万块钱,可得要公开明白的做帐,不能让他私吞。
看着一大帮人跟着村长一窝蜂而去,张灿就觉得自己当着众人的面给村长十万块现金做得很正确,笑了笑,张继业赶紧把大门紧紧的拴了起来,开了电灯。
张国年还是有些担心,怕张灿看走了眼,这四根木头除了重量很重,有些不正常之外,其它方面可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黑漆漆的烂木头样子,这能值一百万一根?
“老二,现在在自个儿家里了,你好生看看,得确定一下,再怎么说也是花了十万块钱啊!”
张灿自然是不用再检验了,笑笑道:“哥,你用斧头在边上削点皮下来吧!”
张继业得了张灿的命令,胆子大了些,也不怕损失点钱,提着斧头在一头的顶端削了一下,木头太扎实,这一斧头仅仅只砍了一条印子而已。
这时候在场的就全是自己家里人,一个外人都没有,张灿也就不藏起来说了,笑笑道:“哥,你用力点,别怕砍坏,削点皮坏不了,这金丝楠木坚如金铁,千年不腐万年不朽的,不用力是削不动它的!”
张继业“哦”了一声,提着斧头“嘿”的一下,用了力气砍下去,“扑”一声响,这一下削了巴掌大一块薄皮下来!
一家人的眼光视线都落在了那削掉的地方,削了一片皮的那点地方,一条条金黄色的纹路,像黄金段子一般,呈流线型的纹理,就冲这个样子,张国年张继业父子两就没有怀疑了,想想金丝楠木的名字,金丝,倒真是合了那名字!
张灿笑嘻嘻的道:“爸,哥,你们现在放心了吧?呵呵,这绝对是金丝楠木,我不会认错,这个东西啊,在古代,官员还把进供金丝楠木当成头等大事,做得好的还可以当成晋升的标准来考核,普通老百姓如果能进供一根金丝楠木就可以立即赐官,不过当时的金丝楠木极其难以找到,又只有四川湖北等深林中才生产,当时的蜀道,可不比现在修了这么多的公路铁路,古时早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到深山中采楠木往往会死很多人,有一根楠木十条命的说法,那些大富为了想做官,花高价都无处买,千金都难买金丝楠木!”
张灿的侃侃而述,把家人都说得痴了,张华挽着张灿的胳膊摇了摇道:“二哥,我就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可不像我以前的二哥了,懂得那么多,以前我可是一点儿也没发觉呢!”
“傻丫头,我不是你二哥还能是哪个?”
张灿嘿嘿笑着又说道:“金丝楠木之所以珍贵,有几个特点,一是耐腐,埋在地下,哪怕水浸腐蚀,也是几千年都不坏,千年不腐万年不朽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所以古来帝王的棺材多用金丝楠木来做,那些王候将相都无权用金丝楠木来做棺木,可见这金丝楠木的珍贵,二是防虫,金丝楠木有种特别的楠木香气,不过金丝楠木还不是最贵重的香楠,有一种名叫‘奇楠’的楠木,又称为‘沉香木’的,比这金丝楠木还要贵重,论价钱已经是用一克一克来计算了,像家里这么大的一棵沉香木的话,一根就值几千万过亿了,不过沉香木能长到这么大的,那也是千古一绝了,是碰不到的,金丝楠木的香气,什么腐木菌啊,白蚁啊都不能侵蚀,三是保温,冬暖夏凉,不伤身体,四是金丝楠木的质材极好,不变型,纹理顺,无论温差多大,热还是冷,风吹日晒,都不容易翘裂变型,一般的木头做的门窗,太阳光一晒,就容易变型了!”
张国年听得直是点头,“是啊,我小时候也听大人们说起过,金丝楠木极为珍贵,不过从来没见过,河边这四根木头我可是从小到老都看着的,压根儿就没想到是这么值钱的宝物啊!”
张灿笑笑道:“这财富嘛,不必强求,该来的一定会来,不该得到的也强求不来,随缘就好!”
“那是,如果不是老二在外头学了认识这金丝楠木的技术,我们这儿,又能有谁知道这是宝物了?所以说啊,还是学识值钱啊,没有那个能力,便是金山银山摆在你面前,你也得不到啊!”
张继业叹息着说着,从张灿回来说起这金丝楠木的事以后,他都觉得是在做梦一般,事实如此啊,自己没有金刚钻,又怎么揽得到瓷器活?
一家人都在沉醉中,过了一阵,张华倒是抬头问道:“二哥,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奇楠’的木头,又叫什么‘沉香木’的,比这金丝楠木都还贵,你见过没有?”
张灿一怔,随即伸手在妹妹头上轻敲一下,笑骂道:“你这丫头,知道什么,那沉香木是以克计算的,寸木寸金啊,比黄金都还要贵重得多的宝物,可不是我想就能见得到的!”
“行了行了,不说那些没用的!”张国年赶紧催着儿子,“这金丝楠木,你能肯定确定吧?能确定的话,咱们还得商量一下,该怎么运出去啊!”
张灿当即指着那破口处:“爸,我肯定不会认错,这金丝楠木虽然珍贵之极,但认确实是极好辨认的,破开断层面,面层上会像黄金丝带一般,这是金丝楠木独有的特征,别的木材可没有,所以不会认错!”
停了停,张灿又沉吟道:“这运送的法子,我看还是等明天我锦城的老板过来了,跟他商量了再想法不引人耳目的运出去。”
“你老板明天就要来吗?”张国年诧道:“他如果来的话,会不会引起村里人的猜疑呢?想想吧,这金丝楠木这么沉重,到时候运走的话,还得请十几个人装车,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肯定是不可能的!”
张灿也沉吟起来,好一会儿才道:“等他来了再说吧,爸,我怕是要先到锦城了,那边事忙,我今天跟老板打电话时,他也催过我了,说锦城的店里事务忙,急需我过去处理,爸,这工作是不能耽误的啊!”
“那不行!”
张国年当即就不同意了,“这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对像来看人户,然后结婚,把这事了结了,你再去忙你的工作吧。”
刘春菊,大哥张继业,嫂子,妹妹,也都是不同意,二姑那边,都已经说好了,两家人也定好了日期,张灿忽然间要走,那这摊子事又怎么办?
张华就直言直语的对张灿问道:“二哥,你要走了,那二嫂家来看人户,看谁啊?难道看我吗?我可顶不了你!”
张华话虽说得好笑,但却是事实,张国年,张继业,刘春菊父母兄长几个人都相继不允,张灿再忙,那也忙不到连娶媳妇的时间都没有吧?
他们自然是不知道张灿已经拒绝了刘小琴,张灿要不溜走,到时候没有人来看人户,没有人来跟他结婚,这话就更不好说了。
家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张灿头都大了,好不容易才止住他们,摆着手道:“爸,妈,哥,嫂子,你们都不用为我的事担心,我向你们保证,我肯定有媳妇的,现在就让我做好工作好不好?人要有事业才能立足嘛!”
一家人一直到晚上,这大门都没有再打开过,关着门在家里,吃过晚饭,张国年张继业父子两在堂屋里打了铺守着,寸步不离,张灿劝了也不听。
其实这金丝楠木一根便重达千斤以上,别说外人不知道这木头的贵重,便是知道了那也扛不走,既然是偷,那就肯定不可能来大批的人!
张灿把那片削下来的金丝楠木薄片弄成十几片小片,然后给老妈,嫂子,妹妹各几片,说道:“妈,嫂子,你们把这金丝楠木的碎片放在衣柜里,这香气能防虫蚁而又不伤人,那种超市卖的樟脑丸或者防虫的东西,本身是有毒的,尤其是怕小孩拿到当糖吃,而这金丝楠木的碎片就没那些担心了!”
“二哥,那这些碎片,会不会也很值钱?可别招了小偷来啊,要我天天防着可不是好事。”张华拿着碎片在鼻尖处嗅了嗅,笑嘻嘻的说着笑话。
张灿又敲了敲她的脑门子,嗔道:“这金丝楠木可不是‘沉香木’,沉香木是一丁点小碎屑都值大钱,因为沉香木是香料,对人体有益的顶级香料,而金丝楠木贵重,那是制作玩件和家具之类的,碎屑碎片却是无用,当然,碎片只要有指头大小,那也还是值钱,可以用作印章来雕刻,只是金丝楠木自打千年前便被朝廷官家列为供品,民间不能私用,所以就算是指头大小的碎片,那也是难以见到!”
第二十九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张华托着腮悠悠出神,以往还在为着一块几毛钱的而辛勤,现在却忽然一下子变得特别有钱,二哥还私下里塞给她一万块钱,这钱对她来说,就是忽然间多得不知道怎么用了,除了买几件漂亮的衣裳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张灿摸了摸妹妹的头,笑道:“早些睡吧,我明天要回锦城,等我过去把房子准备好,你就过去吧,我给你找份工作,在外头闯闯还是不错。”
张华一怔,随即问道:“二哥,你明天真要走?那小琴嫂子来看人户怎么办?”
“睡吧睡吧,小丫头哪来这么多话!”
张灿头大起来,赶紧敲了她两下溜出房去,堂屋中灯亮着,父母和哥哥张继业竟然在堂屋中守着四根金丝楠木打扑克,张灿不禁好笑,不过也不过去,免得父母又来问他刘小琴的事。
早上九点钟左右,还在赖床的张灿就听到外间有人在说普通话,仔细听了一下,就听出是朱森林的声音,赶紧起身。
朱森林提着个大旅行袋到了,也是从县城包车过来的,一路一点耽搁都没有,而张灿又对父母和兄妹说过朱森林要来的事,朱森林到了村口下车一问就找到了张灿家,张国年和张继业父子也没下地干活,就守在堂屋中喝茶,肥胖的老朱提着大旅行袋到了张家一问,两人就赶紧把他请进堂屋中坐了下来。
张灿听到老朱的声音,懒觉也不睡了,马上起床,确实没想到老朱会来这么早,九点钟就到了这里,只怕是凌晨五点就上飞机了。
张国年父子不擅普通话,跟老朱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话,也就没话说了,张灿急急的走出来,边走边道:“老朱,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朱森林得了张灿的嘱咐,瞧了瞧张国年张继业父子,笑笑道:“我累啊,店里忙得很,必需你过去处理啊,我过来主要就是接你过去,二是这四根金丝楠木要运回去!”
朱森林一说起这四根金丝楠木时,也左右瞧了瞧,看看屋外有没有人,张国年警觉的把堂屋门又关上了。
张继业有些紧张的问朱森林:“老……老板,你看看这金丝楠木是真的吗?”说实话,尽管张灿确定了这就是金丝楠木,但人家买主老板还没确定,那就不敢肯定,只有朱森林确证了是真的后,他们才能真的放下心来。
老朱走到张继业削掉巴掌大的一片处蹲下身子来,用手摸了摸那地方,削口处如同金丝带一般亮眼,跟外表黑漆漆的样子大不相同。
老朱没有说这削口处的事,而是侧头对张继业道:“有刀吗?”
“有……”
张继业愣了一下,赶紧又跑到厨房把斧头拿了出来,老朱指着另外三根木头道:“在尖头处,每一根都削一点出来看一下!”
张继业昨天砍过后有了经验,提着斧头在木柱的头边用力砍削了一点,每根木柱都削了巴掌大一片。
削出来后,黑漆外表木片飞落,里面露出的又是金丝带一般的亮眼表层,朱森林嘿嘿笑着道:“好家伙,这么大四根金丝楠木,小张,你怎么找到的?”
一听到朱森林这么问,张继业和张国年父子都一颗心落下了地,这意思肯定是真的了。
张灿也笑着回答:“无意中得到的,村里人都不知道这东西,也不认识,所以我才捡了个便宜!”
这个就不用说得详细,朱森林是干这一行的,自然知道捡漏所需要的一些规则,对想要的东西尽量都不会把秘密说出去,在别人都不知道秘密的情况下,才会有机会低价,甚至是不花钱就得到,但如果秘密给透露出去了,那就没有保证了。
朱森林也不追问张灿是怎么得到的,而是把那大旅行袋拖到跟前,拉开拉链,刷的一下,旅行袋被他拉开,里面全是一扎扎银行纸封都没取的百元钞票,这么大一旅行袋,至少都是几百万,难怪老朱提得大汗淋淋的。
“小张,这里是三百二十万现金,我觉得如果开汇票或者支票,在你们这样的小县城转这么大一笔钱,肯定会引起怀疑的,所以我索性提了现金过来!”
老朱笑呵呵的一边抹汗一边说着,“这钱你收起来吧,别耽搁时间了,赶紧商量找车把这四根金丝楠木运出去。”
老朱说着朝张灿推了推旅行袋,张灿父母和哥哥嫂子妹妹都给这么大一袋的钱吓到了,一家人没有一个看过这么多钱,即使张灿寄了五十万回来,那个钱,张国年根本就没动过,而现在却是亲眼看着这么大一袋子现金,如何不吃惊?
张灿早就跟父母哥嫂把这笔钱的用途说过了,三百二十万分给父母,哥嫂,妹妹各一份,各一百万,另外二十万零头给亮亮留作念书用的,他自己是不要这个钱。
“妈,你跟嫂子把钱提进去放好,哥去找张宽问一下,能不能联系到跑长途的运输车!”张灿吩附着老妈和大哥,想了想,然后又对父亲说道:“爸,你就在村里来收几千斤土豆吧,价给高一点就行,市价卖八毛,我们就给一块五,市价卖一块,我们就给两块,花个几千块钱,上车的时候就说跑山路怕车飘,把这四根金丝楠木放到车上压车,这话就好说了!”
“对对对,这个借口好!”张国年大喜,当即点着头赞成,“买土豆的借口更好,村里人见我们收购土豆,自然就不会去关心我们怎么会运金丝楠木的原因了,再说我们这儿山路弯多,大车开快了是有点飘,金丝楠木那么重,用来压车的借口也好,老二……你陪你老板,我去处理买土豆的事!”
张国年笑呵呵的去了,心里乐滋滋的,儿子的老板过来也确认了,金丝楠木是真的,而且又带了三百二十万的现金过来,脑子里一直是糊涂的,太激动了,什么事也想不到,连儿子的对像要来看人户的事都忘了。
等到张国年,张继业都出去办事后,张灿才拉着朱森林到里间坐下来,低声道:“老朱,等下午一切办妥后,我跟你一起走,回锦城,别的事你都不要说,替我圆一下!”
朱森林在电话中就已经得他嘱咐过,这才低声笑道:“怎么,有麻烦事啊?”
张灿苦笑道:“一言难尽,都是我个人感情上的事,不提也罢,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得跟你走掉闪人,否则就有麻烦了!”
朱森林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张灿肩膀,口气满满的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呢,放心吧,小张,以你的能力,我给你打包票,女人的事,包在我身上,包你想哪样就给你找哪样的,现在的女人啦,只要你经济基础好,有钱,什么都好说,再说了,你又一表人才的,又有钱又能看,找女人还不容易啊!”
张灿拱手更加的苦笑道:“老朱,求你现在别再说这个话题了,给我家里人听到更麻烦,还是小心些为妙!”
朱森林又哈哈直笑,摆摆手道:“好,不谈这个了,说说那金丝楠木的事吧,这四根料,比我想像的更好啊,拉回锦城我直接转手就能卖一百二十万一根,这个钱……”
“不管多少,老朱,我都不会再要多一分,我的够了!”张灿一听老朱的话,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当即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太贪心,贪心则过,过了就容易出事!
本来说,朱森林为了拉拢张灿,在这金丝楠木上面就没有准备赚多的,绝大部份都给了张灿,所以张灿也明白,朱森林能在现在把可以赚更多一点钱的话都说了给他听,那就是真没把他当外人了,他当然也不会那么不知趣,老朱就算真的想再给他分多一点,他也是不要的!
老朱笑了笑道:“行行行,你我兄弟就不说这个了,谈钱伤感情,谈点风花雪月的更好!”
张灿又是苦笑,说来说去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不到一个小时,张灿老妈跟嫂子妹妹一起做好了饭菜,虽然都是些家乡的风味,但朱森林却是吃得赞不绝口。
张灿知道他不是奉承话,在锦城的时候,吃的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偶尔吃一顿地方上的特色风味,确实胃口好。
吃过饭后,张华又端上一杯清茶给朱森林,朱森林接过谢了,想了想又忽然“哦”了一声,赶紧从放在桌子上的小背包里取出三个红色的小锦盒来,笑呵呵的道:“大妈,两个妹子,我这忽然来了,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就带了三份小礼物!”
朱森林说着把盒子递给了张华,张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拿眼望着二哥张灿。
张灿摆摆手道:“三妹,收下吧,老朱一半是我老板,一半是我朋友,别人的礼物我不收,他的可得收下,否则他就会生气了,拿着吧!”
从盒子外表看来,就是金首饰之类的,老朱出手吧,不说太大方,但这三件,估计也得花个几千过万吧。
朱森林对张灿的话很满意,又笑着对张华道:“妹子,你二哥说得对,在锦城,张灿就跟我亲兄弟一样,所以可别见外,这次来得急,也没时间准备,以后到锦城去,大哥给你买好的!”
老朱买的是三份一样的首饰,三条黄金心坠链,链子有点粗,心坠又是白金的,亮得晃眼,张灿一见妹妹打开盒子现出来,他就知道,这三件可不低于三万块钱,虽然时间急,老朱也算是有心了。
既然张灿让她收下,张华也就不再推辞,给了一条给老妈,一条给嫂子,当然,她们三个人都不知道这漂亮的心坠链子每条都要值一万以上,要是知道的话,还会吃一惊!
还有那三百二十万现金,刘春菊和儿媳女儿都发了好一阵呆,本想数一下数目,但实在太多,难以数清,索性不数了,而且张灿一点儿都没有露出那个意思!
第三十章 青花瓷碗
有钱就好办事,张继业找张宽问起货车租车的事,到锦城的长途,一般来说,要收一万三左右的运费,张继业打电话问张灿时,张灿直接说给三万,先付两万,到了锦城再付一万,对方自然是欢喜不尽的应下了。
老爸张国年更顺利,说起收土豆的事,市价是八毛,张国年直接给了一块五一斤,村里的农户无不是兴高采烈的,都是自己找袋子自个儿装,一袋一袋的系好,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啊?平时自己拉到县城去卖,还得自己出力出车费,在县城只有八毛左右,有时候更低,张国年家的这个客人,可是把车开到了村里,连村都不出,价钱又这么高,实在是不错。
村里的村民也因为张灿给村里捐了十万块钱修路而感激,无形之中,张国年一家人在村里的地位就上升到了顶点,甚至比村长都更让他们拥护。
张宽和张继业随着那大车司机开车到村里,然后张继业又请了村里的壮年帮忙抬那四根金丝楠木上车,借口当然是张国年说的,路弯车轻,专门压车的,被张继业用斧子削掉的地方,已经又给张灿用墨汁涂黑了,一点也看不出来。
村民又在张国年的统计之下,把装好的土豆袋子装车,张国年和儿媳朱红玉记帐目数字,随后张灿又要回去拿钱来付买土豆的钱时,朱森林当即取了两万块钱出来,收的土豆总数是一万斤左右。
有村里这么多人看着,张灿自然不会跟朱森林抢着给这个钱,以免被看出不对劲,四根金丝楠木装在了车厢最底面,上面又压了五吨多土豆,那是安全不过了,再说这些人,包括那两个司机本人,那都不知道这里面藏了这么大一个秘密,等到装完车后,张灿又付给了两名司机两万现金,剩下一万到锦城后再结清。
大车出发后,张灿就又给了张宽五百块钱,让他送自己和朱森林到县城,张国年和张继业都不知道张灿要走,以为他只是去送朱森林的,也没有多问。
在县城下车又上了到省城的快巴后,没有张宽在,张灿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走掉了。
朱森林笑道:“小张老弟,我看你慌慌张张的,到底是什么事啊?现在可没有别人在了,能说吧?”
“唉,老朱,一言难尽啊!”张灿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爸妈哥嫂急着给我找了一门亲事,但我与对方之间有一些误会,总之会是麻烦事,索性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所以才打了你的旗号找借口。”
朱森林摆摆手,之前便说过了,他绝不会认为张灿是个讨不到老婆的人,这个世界中的女人,只要你的条件够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快巴到省城只一个小时,不过订机返锦城的机票时,已经没有今天的航班了,最近也是明天早上七点半,看来得在省城住一晚了。
两人都是空手,连行李都没有,倒也轻松,在街上转了一圈,找了间餐厅吃了顿饭,然后准备去酒店开房休息。
吃得有点多,张灿便笑着对朱森林道:“老朱,吃得有点多,不如我们不搭车,走出去消化消化?”
“行,我这一身膘,是越发的长得快了,老婆三天两头限饭量,可我他娘的就是喝水也狠长膘啊!”朱森林抖着一身的肥肉直是皱眉。
两个人慢慢散着步一般的沿街走,在一间中学校门口,一大群学生从学校大门里涌出来,顿时阻了去路,张灿和朱森林两个人就站在路边等学生走完再过去。
一大部份学生是出校门就走,还有一小部份就在校门外的路边围住了几个推车卖小吃的,是几个卖牛杂,甜萝卜和臭豆腐的。
张灿看了看有些松动了,招呼了一下老朱,老朱是个胃口极好的胖子,哪怕才刚吃没多一会儿,现在看到这些学生吃这些,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张灿忍不住好笑,心想不如给他买点吃吧,心念一动,当即挤上前,这是个卖牛杂的老太婆,推车上有一大锅牛杂,锅边一个接一个的味盒子,那些学生都是三块两块的买,老太婆也很忙,张灿等到她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说道:“阿姨,给我来十块钱的。”
那老太婆一怔,虽然是赚的小钱,但一次买十块钱的并不多,而且她那些小泡沫盒子也装不了十块钱的,犹豫了一下,随即弯腰从推车下面的格子里取了一个大青瓷碗出来,说道:“老板,盒子装不了,用这碗装行不行?碗是干净的,我用滚水烫过的。”
张灿瞧了瞧老朱,老朱正抹着汗水挤过来,他哪有不吃的,虽然有钱,但这些街边小摊小吃也很有味道。
张灿点了点头,一边掏钱,一边说着:“好!”
老太婆当即装了一大碗牛杂,还特地加多了一些,张灿递给她的是一张百元钞票,当即把碗放在了推车上,然后来找钱。
那碗被放在车上时,碗沿与牛杂锅碰了一下,声音有些古怪,张灿心里一动,再凝神瞧了瞧那大碗,这一仔细瞧时,更是有些吃惊,当即运起黑白眼来。
黑白世界,眼中尽是黑与白色,那瓷碗的结构分子顿时呈现在张灿脑子中,张灿有些吃惊,这只大碗居然是清末时的官窑青花瓷!
碗身有些污,看样子主要是长期在油污中打滚,所以色泽较差,而且是没有款识,因为年代较近,清末时的官瓷其实价值不如清中期时代,青花的价值也远不及明宋元时代。
但这只青花瓷碗的价值尽管远不及宋元明时代的青花瓷,但至少也能值个五六十万!
张灿有些发怔,主要是这运气
实在太好,平时总是在想,要遇到珍贵的东西肯定是不容易的,但没想到总是很轻易就遇到了,这件青花瓷碗虽然价值不是顶高,但随手又是五六十万,有什么不好?
张灿怔立之间,脑子里便想着,人背时,喝水都能塞牙,运气
好时,当真是门板都挡不住了,走到哪都能碰到这么些事,回到自己那穷山恶水的老家,居然就发现了四根金丝楠木,意外之喜不说,跑到省城坐飞机回锦城,在卖牛杂的老太婆推车上也能遇见青花瓷!
老太婆在包里使劲的翻零钱,张灿醒悟过来后当即说道:“阿姨,没有零钱就算了,不用找了,我把碗端走吧,边走边吃,要赶车赶时间,可以不?”
那老太婆一呆,然后呵呵笑道:“那当然没问题,就是……”
不等老太婆说完,张灿端了那一碗牛杂朝朱森林递了个眼色,然后退出人群就走,朱森林急急的追上来,一脸的汗水,抹了一把才问道:“小张……干嘛那么急?”
张灿笑了笑,也没有说话,端着碗到就近的路边垃圾桶,将一碗牛杂倒进了垃圾桶中。
朱森林诧道:“咦,你这是干什么?一百块钱买一碗牛杂,我当你是可怜那老太婆了,可这一碗牛杂你怎么倒了?难道不能吃吗?”
“有没有纸巾?”张灿伸手问着朱森林。
朱森林一边掏出纸巾递给他,一边又是不解的问着:“小张老弟,你很古怪哎,我就是搞不清楚你在干什么?”
张灿用纸巾把那瓷碗慢慢的擦了个干净,又到路边的报亭买了一份报纸,翻出一张报纸将碗包了,这才对朱森林眨眨眼道:“走,到酒店开房间,到酒店再说!”
朱森林一怔,马上就醒悟过来了:“你……你……这碗是……是好东西?”
到底是做古玩这一行的,朱森林一转念间就想到了这个上面来,三句不离本行。
“嘿嘿……顶好也算不上,值个……”张灿一边说一边望了望左右,路上的行人也没有哪个注意他们,基本上都是自顾自的走路。
张灿凑近了朱森林,低声道:“不是太多,这是个清末的官窑青花瓷碗,能值个五六十万吧,给店里也能添一点伙食费吧,嘿嘿嘿……”
朱森林一呆,五六十万,岂止是一点伙食费?以前老苏当掌眼大师傅,一年的总利润大约就只有一百万左右,人比人,当真是气死人啊,这小张吧,就是技高一筹,如果说运气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运气
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就像买彩票一样,有幸中一次五百万吧,那个机率是几千万分之一,千万个人当中都难得有一见,就算中了一次,要想再中一次,那也是难如登天了。
可张灿呢,朱森林细细回想起来,从余集的画开始,到王前买走的象牙微雕,再独自一个人识别出王前的假翡翠吊坠,再回乡又得到数百万的金丝楠木,现在甚至是在旅程途中又得到一只值五六十万的碗,这还能说是运气
吗?
只怕这天底下就没有哪一个人的运气
好到这个地步,这已经不叫运气
了,这就跟吃饭穿衣散步一样简单,随便就能碰到宝贝,随便就能得到值钱的玩意儿!
这才多长时间啊,张灿就已经给他挣到了老苏几年都挣不回来的财富!
看来自己拉拢张灿的做法是对了!朱森林叹息着,一边又拍了拍张灿的肩膀:“老弟,这个我不能要,说实话,你把我当成老板,我却是在白赚你的钱,我愧当你这个老板啊,没有哪一个工人在没有给老板正式上工之前,就已经给老板挣了七八百万了,所以啊,呵呵呵……老弟,我已经决定了,以后你我就不分老板不老板,你我就是兄弟,凡是你赚到的份额,除去一切开支后,你我兄弟都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