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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这件大事全文阅读

作者:凉凉苡菲     宫斗这件大事txt下载     宫斗这件大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他都听见了

    |{xxxxx虽然脑子不大清楚,但是奉临听明白了严一凌的话。“朕无碍,不过稍微不适。等会儿让小侯子陪朕回苍穹殿就好。”

    严一凌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皇上是怕自己不高兴,所以说让小侯子陪着?但谁陪着又怎么样。还不是回苍穹殿。

    同样的,沈音苒心里也不是滋味。怎么她这个大活人在眼前。皇上反而让小侯子陪?难道,就是怕严贵妃心里不舒服?

    两个同样心思的女人互睨了彼此一眼,都只是轻轻的笑。

    “那场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奉临想坐起来。可是左手右手分别被两个人握着,使不出力气支撑自己。只能躺着问。

    “是樱妃。”严一凌低眉:“素惜说樱妃冒雨跑出厢房前,把房间里的册子拿来堆在门口烧了。”

    “她现在怎样了?”奉临凝眉问。

    “说是中毒已深,冯太医会多次施针驱毒。但最后能不能彻底好,尚且不知。”严一凌垂着头惋惜的说:“樱妃还那么年轻,实在不该受这种罪。”

    沈音苒也随声附和:“是啊。原本太后薨逝,就让凉悦倍受打击。现在她又弄成这个样子。”

    皇后说的好听,从她进来到现在,就没打算去看樱妃一眼。

    不仅如此,还要把人留在伊湄宫,不说带回毓秀宫照看。倒是在皇上面前装出一幅关怀担忧的样子。

    “有人在她宫里的樱桃树上做手脚,皇上,这件事也太蹊跷了。”严一凌眼尾瞟了一眼皇后。哀婉的说:“宫里人尽皆知,樱妃爱食樱桃。也因樱桃和皇上结缘。偏偏就在这上头做文章,这未免也太……”

    “是啊。”奉临好容易从两个人手里抽出了双手,坐起。

    两人同样来扶。

    严一凌更是大喇喇的上了床,跪坐在里面的位置。用自己的半个身子撑着皇上的背脊。

    一个女人,可以不为权势所动,也可以忍受旁人的羞辱。但是如果真的爱着自己的丈夫,又怎么会连半点醋意都没有?

    尤其是看见她的男人,对别人用了真心的时候。

    “皇上,您别乱动,就依偎在臣妾怀里。”严一凌温和的语调听起来很舒服。“臣妾这么拥着皇上。觉得特别安心。”

    沈音苒往外让了让。“严贵妃也有伤在身,当心你自己的身子。”

    “唔。”严一凌忽然皱眉。

    “怎么了?”奉临心头一揪:“哪儿疼?”

    “没事。”她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轻声软语:“皇后娘娘不说臣妾还不觉得,这一提起,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奉临往后一侧,轻轻将她抚在怀里。“靠在朕身上,别乱动了。”

    这两个人还真是挺懂闺房之乐的。

    遥光立在一边低着头禁不住暗想。你靠我怀里一下,我靠你怀里一下,当皇后是假的?

    等会扑上去把你们都咬死了,你们就舒服了!

    通常越沉默的狗,咬人越厉害。

    门外一个人影晃来晃去,遥光敏感的意识到。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你干什么?”

    冯靖宇愣了愣。“刚给樱妃施针,正要进去回禀贵妃。但……”

    “嘁!”遥光冷蔑的瞪着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太医。禀告就禀告,用的着走来走去?有胆子偷看,没胆子承认?”

    “什么偷看?”冯靖宇莫名其妙。“皇上皇后都在里面,你别胡言乱语。”

    “就知道你有胆子做没胆子认。”遥光拧着眉头转过身去:“还不跟我进来。”

    冯靖宇一股无名火没发出来,别的心口疼。“进去就进去。”

    “皇后娘娘,冯太医已经替樱妃施了第二次针。”遥光欠身道。

    “冯太医,樱妃怎样了?”沈音苒忙问。

    压制住心里的闷气,冯靖宇道:“樱妃中毒不浅,需要长期调理。微臣第二次施针后,娘娘的情况明显好转一些。”

    “如此甚好。”严一凌也松了口气:“有所好转就好。”

    奉临点了点头:“既然樱妃是你在救治,以后便也由你来照料。朕那还有不少陈年佳酿,你喜欢都给你。”

    冯靖宇从容而笑:“多谢皇上赏赐。”

    明明知道他的酒不是用来喝,还要赏。皇上也是挺任性的。

    严一凌看了看天色,问皇上:“等下的早朝,皇上可还要去?”

    “自然。”奉临坐直,挺了挺背脊:“朕好一些了。”

    “那……御驾亲征呢?”

    “自然也要去。”奉临凝眸看着她:“你是舍不得朕?”

    当着皇后,他这样问,严一凌自然要表现的婉转动容:“臣妾不想和皇上分开。却也不敢左右朝政。一切只凭皇上做主。”

    这倒是稀奇了。

    没有这场火之前,她说过什么,难不成自己忘了?

    奉临看着她,心道许是故意做给皇后看。女人就是女人,什么时候都是将争风吃醋摆在第一位。“朕会早去早回的。”

    沈音苒点了点头,想走也不是,留着就更不合适了。

    眼尾瞥了一眼遥光,她想让她来帮着解围。

    果然遥光授意,慢慢上前道:“皇后娘娘可要去看看樱妃?”

    “本宫正有此意。”沈音苒起身前道:“皇上,臣妾去瞧瞧凉悦。”

    “好。”奉临点头:“你去吧。”

    “是。”沈音苒就着遥光的手,步出内室。门外还有被火焚烧过的痕迹,但是好好的,凉悦为什么要放火?真的是因为疯病么?又是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严贵妃?万贵妃?还是……皇上?

    想到他,沈音苒也被自己吓了一跳。难道说她心里已经明白,皇上对他并不如从前那么信任了!

    皇后一走,严一凌就软了下来。“这里没有冯太医的事了,你先回去歇着。”

    冯靖宇点了点头:“贵妃别嫌微臣啰嗦,您背上的伤不能沾水。还有,皇上也要多加休息,不可太过操劳。”

    “好。”奉临凝眉看着他:“你去吧。”

    冯靖宇一走,严一凌歪着身子躺在了床上。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奉临赶紧问。

    “皇上说笑了,臣妾哪里不舒服了?”严一凌揉了揉眼睛:“您是睡饱了,臣妾折腾这一夜,累极了。”

    奉临也侧着身子躺下,鼻尖几乎要贴在她的鼻尖上。“你和皇后唇枪舌战了好几个回合,朕焉能睡得着?”

    “皇上偷听?”严一凌有点不敢相信。“这未免也太有失光彩了吧?”

    再说这也不符合皇帝一惯的性子啊。不是谁对皇后龇牙,他就会扑上来咬人么?

    “你没醒过来的时候,皇后已经将那些事都告诉了朕。”奉临揉了揉眉心。“朕不信是你。你心头一向高,怎么会去污蔑个小小的侍婢行窃。既然你不屑如此,就更加不需要杀人灭口了。”

    他总算说了句人话。尽亚欢扛。

    只是严一凌还没来得及表扬他。接着的内容,她又不想听了。

    他说:“皇后只是凭着表面的证据向你求证。既然证据不足,皇后也打算发落春迎出宫,这件事不就了断了么?”

    “皇上您还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典范。”严一凌小声的嘀咕。

    “什么?”奉临没听清。

    “那皇后娘娘说的,年幼时候的那件事,可是真的?”严一凌岔开话题。

    沉默了片刻,奉临点了点头。“确有其事。朕一直忘不了,那一晚的惨烈。侍婢被爆竹炸的四分五裂的残躯,还有大火吞噬皮肉的焦糊……那一幕,在朕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奉临忽然坐起来,深深锁眉:“碧儿,你知不知道,每当夜幕降临。朕总是在想这件事。如果当时不是朕贪玩,带着火折子去点那些鞭炮。又或者,朕能听皇后的劝阻,偷偷拿几个到院子里去点……那些人就不会因为朕而死。”

    稍微缓了口气,他接着说:“其实最让朕恐惧的,并不是大火和爆照的声音。而是愧疚与自责。如果不是朕一时之错,她们都会好好的。也就是十多岁的丫头,她们会有美好的日子,可朕一手毁掉了一切。”

    他有这样的负罪感,说明他还是有点良心的。

    最起码没有因为自己登基为帝,就觉得奴才的命不过蝼蚁一般。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严一凌软糯的说:“当时那些侍婢都是为了救皇上与皇后娘娘,虽然她们走的惨烈,却都是忠心耿耿的。能为主子尽心到最后一刻,死也是光荣的。”

    这样的话,只是用来蒙蒙皇帝。

    在心里,严一凌也觉得她们很无辜。

    “你这么说,朕舒服了一些。”奉临低下头,看着她苍白的面庞。“碧儿,别再跟朕斗气了好不好。朕能许你的,只是与皇后不同而已,并不见得就不好。”

    “也行。”严一凌抿着唇,淡漠的看着他:“除非皇上答应臣妾一件事。”

    明知道她的心病是什么,奉临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事?”

    严一凌也坐起身子,认真的看着他:“来日,若是臣妾查出害死奉仪的凶手,不管是何人,皇上都决不能手软。必得叫臣妾亲手为女儿报仇!”

    |{xxxx

第一百零六章:你爱上我了

    ???????面对半晌不吭气的皇帝,严一凌怒火中烧。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床。“皇上是不敢答应臣妾还是不愿意答应?难道,您心里已经知道……”

    奉临的食指贴在她冰凉的唇上:“朕答应你就是。”

    “当真?”严一凌狐疑的不行。

    “当然!”奉临耸了耸肩:“朕一言九鼎。”

    奉临看着她慢慢酿起笑意的一双凤目,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起来。

    也许。也许音苒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宽厚。但她也不一定是凶手。这么对自己说,奉临的心里好受多了。

    严一凌当然不会蠢到相信皇帝的话。但最起码,他这个态度还是正确的。

    “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方才有些激动,拉扯到背部的刀伤,这会儿竟觉得有些疼。

    “怎么了?”奉临看她皱眉,少不得关心:“是哪里不舒服了?”

    “臣妾累了,好想睡。”严一凌记得皇后说过,她背上受伤的时候,他隔着屏风陪他她上药。

    心里莫名反感,不愿意让他过问自己的伤情

    点一点头,奉临稍微让开些身子:“躺好,好好睡一会儿。”

    “唔。”严一凌没有拒绝,大大方方的挨着他闭上眼睛。

    皇上点头了只能算是这件事的开端。

    她必须好好照顾自己,斗志昂扬的去揭穿皇后的阴谋。

    可能是和帝后说话费了些精神。挨着素惜做的松软的枕头,严一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先有严贵妃遇刺受伤,被宫婢指控诬陷。后有樱妃疯癫。在伊湄宫纵火危及帝妃。后宫里的女子们都坐不住了。

    两件事都跟严贵妃扯上了关系。

    谁都明白,是有人看严贵妃风头正劲,越发容不下了。

    所以连去毓秀宫请安,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说重了,招惹是非。

    于是一连几日。各宫总算都太平。

    第三日,樱妃就被挪回了自己的寝宫。

    因着几颗樱桃树不吉利,皇后让人挖走。沈凉悦回去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几个空空的土洞。

    珠光咬着嘴唇,满面是泪:“小姐,您觉得好一些了么?都怪奴婢疏忽,不曾好好替您留心着这些事。那几个搭理花草的奴才。皇上已经砍了他们的头。”

    “哭什么?”沈凉悦看她一眼。“我不是好好的么?”

    “是。”珠光以为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也不敢多嘴。可是眼里的泪,一直止不住的流淌。

    沈凉悦看她哭的可怜,只是淡淡的笑起来。“你呀,总得有点遥光骄纵的样子,瞧瞧她在表姐身边那股神气劲儿。往后你也得学会。”

    “小姐……”珠光纳闷的看着她:“您的意思是?”

    “早晚有一天,我要替姑母讨回公道。我要拿回姑母苦心经营多年的后位,甚至太后之位。”沈凉悦平静的说。

    “您没有……”珠光大惊,原来小姐是装疯?

    但是怎么可能骗得过医术超群的冯太医呢?

    “自己的毒,我知道它有什么作用。”沈凉悦轻巧的弯起唇角:“何况我一向恨毒了严贵妃,有谁能想到,她最信任的太医。竟然会出手帮我。”

    正说着话,外头的小太监通报,说是冯太医来请脉了。

    “你瞧,白天是真不能背后说人。一说啊,这人就来了。”沈凉悦转回身走进内室。

    彼时,冯靖宇正好从门口进来。

    “奴婢见过冯太医。”珠光得知小姐平安无事,脸上的喜色有点浓。

    冯靖宇看着别扭,道:“樱妃恢复的不错啊,几乎嗖的一声病就好了。”

    这话的用意,沈凉悦当然明白。于是轻咳了一声,她吩咐珠光:“谨慎着去沏茶吧。”

    “是。”珠光一惊,连忙垂下头怯懦的退了出去。

    是啊,小姐没事就好。但若是让人知道小姐其实没事,指定要惹祸了。

    “人在哪?”冯靖宇问。

    “似乎不是我嗖的一声好起来,而是你嗖嗖的心急。”沈凉悦淡淡的笑着看她。“要不是有你的帮忙,几本册子而已,怎么能烧起一个时辰都灭不了的焰?我得谢谢你。”

    他给了她一把粉末,洒在火力就有此效果。

    并且粉末能烧的一干二净,时候清扫灰烬,也不会察觉到什么。

    冯靖宇不喜欢马马虎虎的行事,要做,就要做到精良。

    唯独一样,他大费周章的寻找师傅这么久,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发现了一些痕迹,只是对方不肯说。

    “你不必和我兜圈子。”冯靖宇冷着脸:“要不是你能说出我入宫的目的,说出我要找之人的身份,我是不会帮你的。”

    沈凉悦点头:“是啊,你帮我也是有目的的。可我若是帮不了你,岂不是白搭。”

    “你……”冯靖宇微微皱眉:“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一个孩子。”沈凉悦坚定的说:“一个留着沈家血液和皇上血液的孩子。”

    “这件事你找皇上去。”冯靖宇没好气的说。“我怎么帮得了你?”

    是啊,他总不能带着她去苍穹殿,逼着皇上和她有孩子吧?

    “你可是毒医闲散道人的入室弟子。总有助孕的好办法吧?”沈凉悦笑容恬淡。“何况,**的药粉,我又不是没在皇后宫里看见过。她那么得宠,也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我这不得宠的,还不得多多的用?”

    “我是个郎中,我的职责是救命治病,不是替你祸乱宫闱。”冯靖宇想想这些事,只觉得恶心。还有,他特别讨厌受制于人。

    当初接近严贵妃,是为了酒和银子,也是为了在宫里扬名。

    他不想让师傅看见他一事无成的样子。

    否则,别说是严贵妃,就算是皇帝拿刀相迫,他也不会屈服的。

    “帮了我自然有你的好处。”沈凉悦认真的说:“除了我姑母,这世界上怕只有我知道那人在何处。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他安全无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冯靖宇很抵触。

    “就凭我的命都在你手里。”沈凉悦寡淡的笑了笑。“毒医的徒弟,用毒自然是一把好手。无声无息之间就能取我的命。要是我骗你,将来只会魂断你手心。我何必貌似做这样的事。”

    这话她说的的确不错,冯靖宇也点头赞同。“好,你要方子我给你开,你要**剂我也只管替你配。但你总要告诉我一个期限,你到底什么时候肯告诉我师傅的下落?”

    “瓜熟蒂落,我诞下麟儿。”沈凉悦面颊微微生粉,嫩若桃仙。

    “你……”冯靖宇指节捏的咯嘣直响:“我还要等你生下儿子?这太荒谬了吧?万一你连生十胎都是女娃,我岂不是要等到头发花白?”

    “所以你要想尽办法,让我一索得男啊。”沈凉悦也不愿意耗那么久。“我得靠这个孩子上位,一步一步夺取属于我的前程。真要挨到你头发花白,那还不如现在你就弄死我算了。”

    “……”冯靖宇生生把恨咽下去:“算你狠!”

    “太医这话从何说起。”沈凉悦抿唇一笑:“不是我逼你,是我无路可退。你想,我以为自己一入宫就能当贵妃,哪知道一年之久,连宫嫔都不是。历经生死,好容易才混到妃位。可皇上至今都没碰过我。”

    其实这些不是她最伤心的。

    “我以为有表姐和姑母在,我以为我是沈家的女儿,我以为皇上会念在昔年的情分。”沈凉悦喟叹:“我以为的太好了。可惜一夜之间,一无所有。就连姑母的命都搭进去了,我还是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她跪下了。

    对,是想着冯靖宇跪了下去。“除了容貌和这副身子,我一无所有。我只能求你帮我这个忙。来日,我得偿心愿,绝对不会亏待你。”

    她这么说,冯靖宇稍微舒服了些。

    似乎他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也罢。稍后方子会给你,如何调理身子我也会帮你想办法。但是你记住,一定要确保我师父的安全。否则……我要你一尸两命。”

    “记住了。”沈凉悦凝眸与他对视一眼:“未来的日子,还要辛苦你。”

    从樱妃宫出来,冯靖宇三绕两绕来到一处偏僻之所。“你还要跟我多久?就不怕耽误了伺候皇后?”

    遥光闪身出来,一脸的不高兴:“我不跟着你,怎么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宫里这么多主子你不选,偏要效忠个最没用处的。”

    因为方才监视的时候离得远,所以遥光并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尽以介巴。

    “我效忠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冯靖宇忽然挑眉,邪魅而笑:“你有是凭什么判定樱妃就没用了?”

    看他笑得如此奸猾,遥光气呼呼的说:“哼,男人都是一样,看人家脸蛋漂亮就巴不得往前凑。别回头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冯靖宇看她是真的生气了,笑得更灿烂。

    “你笑什么?”遥光攥了攥拳:“皮痒?”

    “你这么激动,还特意跟了我这么久。该不会……”冯靖宇挑逗般的挤眉弄眼:“该不会是你爱上我了,所以才来吃樱妃的干醋!”

第一百零七章:不找脑子有病的

    o??????“有病!”遥光可是没给他好脸色看。“你要真是懂医术拜托你先医医自己的脑袋好么?”

    冯靖宇反而笑了:“我懂不懂医术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我脑袋很好。”

    忽然凑近他。

    必得遥光后退一步头撞在墙上。“你干什么?”

    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好事。遥光疼的龇牙咧嘴。

    “你看你,自己的脑袋自己都不当心些。别到时候又来麻烦我。”冯靖宇伸手想帮她揉。

    遥光出手就是一拳。“去你的!”

    “唔!”这一拳打的不轻,冯靖宇半蹲在地上捂着肚子:“你要谋杀亲夫啊?”

    “我呸!”遥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你再胡说八道,老娘拆了你的骨头。什么亲夫。谁和你亲?我警告你,下回看见本姑娘记得绕到。否则非打的你折筋断骨。”

    她表情狰狞,一张粉嫩的小脸气得通红。

    冯靖宇忽然恢复了冷傲的神色,与她对视片刻。

    遥光解读不到他眸子里的深意,转身就走。

    “遥光,你站住。”冯靖宇严肃的叫住她。

    愣了愣神,遥光停下回过头。“干嘛?”

    “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冯靖宇问。毕竟他看过她的“全相”。所以他有必要弄清楚她的真心。

    显然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严肃的语气问这件事。

    遥光皱着眉,毫不犹豫的说:“当然,很讨厌,非常讨厌!”

    “也就是说,你不会嫁给我,或者要求我对你负责?”冯靖宇又问。

    这摆明了是在提之前的事。遥光忍着羞恼,咬牙切齿的说:“谁要你负责,鬼才要你负责!还有,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我怎么会千挑万选个脑袋有病的?”

    “你不会后悔吧?”冯靖宇不放心的问。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我绝不会后悔!”遥光捏着拳头:“绝不。”

    转过头去,身后的人长吁了一口气。遥光隐隐觉得不对劲,正想回头看他是个什么表情。就听见对方嘟囔了一句:“那就好,长得又平又扁,跟男人似的谁要娶。”

    “又平又扁?”遥光重复了这四个字。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冯靖宇,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强大的愤怒化成一股浓郁的怨念。

    还没看到她的眼睛,冯靖宇已经吓出了一声冷汗。“那什么,我还要去太医院抓药,告辞。”

    一溜烟就蹿出了巷子,等遥光转过身的时候,就只看见他的背影而已。

    “该死的。别让我再遇到你。”遥光怒气冲冲的出了巷子,没想到正好遇见了无双。当时心中便是一凛。

    无双是皇后的另一个亲信。某种程度来说,她知道的比自己要多。

    难不成,是皇后怀疑了自己,所以才叫无双偷偷跟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果然,无双很好奇。

    “遇见了冯太医,闲话几句。”遥光如实的回答。毕竟她不知道无双跟了自己多久,猜想她肯定看见先走出来的冯靖宇。

    “只是闲话几句?”无双不信。“瞧你的脸色,胀得发红。显然是动了气。那为太医有什么本事,皇上用他,贵妃信他,还能把咱们遥姑娘气成这样?”

    虽然她是打趣的说。可遥光心里还是一紧。“你真的很好奇么?”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无双抿唇而笑。

    “那次被吊在万贵妃宫的井里中了毒,是他替我解毒的。解毒的**位在……胸前。”遥光冷着脸看她:“所以不是我和他有什么牵扯,你懂?”

    “哦——”无双连连点头:“也就是你想要他负责他不肯喽?”

    “什么?”遥光被她气得差点吐血。“刚好相反,是我不想他纠缠我。”

    无双还是不信。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脑袋是你的。”沉了口气,遥光镇定了一下。“我还得去御厨房端补药送去贵嫔宫。你要是闲着,不如你替我去。反正我也懒得看那一位颐指气使的样子。”

    “免了。”无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更懒得看。我估计我和她八字相克,每次去都没有好脸子。再说我还要去制衣局给樱妃领冬天的衣料,也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嘁,不早说。”遥光不耐烦的扭过头去:“真是烦死了。”

    “你呀,等哪天趁着皇后娘娘心情好了把你许给某太医,你的好日子就来了。有什么可烦的。”两个丫头背对着背,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彼此的心里都猜忌着对方。

    遥光在想,是不是徐天心扮鬼吓唬皇后的那一晚,**暴露了痕迹。这才让皇后对自己起疑。总之以后凡事都要加倍小心。

    来到贵嫔宫时,良妃与桦嫔竟然也在。

    遥光收敛了心思,少不得跟她们客套几句。“良妃娘娘安好,桦嫔娘娘安好。”

    “是遥光姑娘啊。”良妃温婉的笑着:“皇后娘娘最是关怀宫中姐妹,又让你送东西过来了!”

    “是。”遥光去御厨房端了专门为徐天心炖的补汤,走上前放在她手边。“贵嫔娘娘尝尝看,这汤是加了十足的药材炖的,滋润温补,最适合养胎时享用,有安胎固胎之效。是皇后娘娘特特意吩咐为您准备的。”

    徐天心眉心一凛:“那就请你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遥光怔怔的看着她,表面上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却笑她戏做的不错。“娘娘,皇后娘娘说,这汤要趁热喝。”

    “哼。”徐天心冷哼了一声。“再好也是药材炖的,一股子苦味看着就倒胃。你叫我趁热喝,是要烫死我还是苦死我?”

    “贵嫔娘娘,奴婢岂会有这样的意思。不过是皇后娘娘吩咐……”遥光略显得委屈。

    “皇后娘娘吩咐你端过来,我不是已经让你替我道谢了么?”徐天心没给她好脸色。“怎的,皇后娘娘还要求你给我灌进肚子里了?”

    遥光生气的搁下汤碗:“皇后娘娘一番好意,岂会逼迫贵嫔。”

    “是啊。”遥光不住的点头:“皇后娘娘的情我领了,可我的肚子不饿,我喝不下去。”

    动了动唇,遥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如此,奴婢就告退了。”

    良妃与桦嫔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徐贵嫔骄纵的过头了。

    说白了,要不是她肚里现在怀着皇上的孩子,她们是一辈子都不愿意迈进这贵嫔宫的。

    谁知道一向与毒兽为舞的徐贵嫔,会在宫里藏什么吓人的东西。

    “慢着。”徐天心有话要和遥光商量,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她走。“既然皇后娘娘吩咐你端给本宫,本宫也不想为难你。午膳用多了,不如这样等下本宫消了食,你看着本宫咽下这碗汤再走也不迟。”

    遥光会意,脸上只有委屈。“可是皇后娘娘那里,奴婢还要复命。”

    “迟点怕什么?”雪衣也是一脸得意。“遥光姐姐别担心,贵嫔娘娘汤用的落胃,多腹中的孩儿好,皇后娘娘一定只会赏你,不会怪罪。”

    良妃只好做个顺水人情:“是啊,遥光姑娘不如多等一会儿,方才贵嫔刚用了些糕点,怕是不觉得饿呢。”

    “奴婢遵命。”话已至此,遥光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了,本宫宫里也熬着汤呢。上回皇后娘娘让你无双送了好些药材过来。本宫心里没数。”徐天心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不如遥光你去盯着,指点指点后厨那些小丫头。也让她们瞧瞧,毓秀宫的掌事姑姑一手的好厨艺。”

    “是!”遥光拖长了尾音,极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虽说是伺候皇后,可是遥光与无双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丫头。桦嫔明白,这是徐贵嫔故意给皇后难堪。咬了咬唇,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有孕时候,也不见皇后这样上心。那个孩子白白的没有了。漫说是皇后,就是皇上和也很无所谓的样子。“姐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不要耽误徐贵嫔姐姐歇息了。”

    知道她坐不住,良妃点头:“也好。”

    只是两个人刚站起来,外头的太监就扬声通报,说严贵妃的玉驾到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良妃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只是碍于身份,她和桦嫔一样欠了身请安。

    “严贵妃娘娘金安。”

    徐天心依旧坐着,半天没动。“我身子不便,贵妃可别怪我不识礼数。”

    严一凌瞟了她一眼,却对良妃道:“良妃不必多礼,本宫听闻万贵妃这几日时常去苍穹殿侍驾。猜想你是有空的,却不知竟来了贵嫔宫。”

    “贵嫔宫的门槛儿是高。可臣妾此来只是为了探望贵嫔。”良妃微微一笑:“何况娘娘来来,臣妾自然该回宫。就不陪着严贵妃闲话家常了。”

    “臣妾告退。”桦嫔的笑容倒是有几分亲切。只是被良妃拉着就走,连多说一句话的功夫也没有。尽土圣巴。

    “去小厨房。”徐天心起身对严贵妃道:“遥光也在。”

    严一凌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后厨。门才被推开,就听见里面的人惊叫一声。

    “站住,都别动,谁也不许进来!否则被怪我翻脸!”

第一百零八章:贵嫔宫里的热闹

    yuuuuuu严一凌和徐天心认得这是遥光的声音,互睨一眼,两人几乎同时抬起一只脚,狠狠朝关着的门踹过去。

    门敞开的一瞬间。严一凌瞪圆了眼睛。“你这是干嘛?”

    徐天心则愣愣的捂着肚子,短暂的沉默开始狂笑。

    她们看见遥光一边的胸部鼓鼓囊囊的。和平时大不相同。另外一边,一只手正握着一个雪白的大馒头。馒头一半在手里,另一半被衣裳遮起来。不知道是预备掏出来,还是塞进去。

    “你们……”遥光几乎咬碎贝齿:“我不是说不许进来否则我翻脸吗!”

    “我们没进去啊,也没动,就是随便看看。”徐天心捧腹大笑:“真是太有趣了,你这是嫌自己太扁所以塞个东西进去填满吗?”

    “要你管?”遥光迅速将手里的馒头扔地上,转过身去从怀里掏出另一个也扔掉。对,馒头她塞进了怀里,掏出来还挺费劲的。

    不得不说,徐天心那个“扁”字大大的激怒了遥光。

    她回过身,从簸箕里抓出两个又白又圆的大馒头,对着徐天心狠狠捏扁。“你才扁,扁的就像这样,几乎凹进去!”

    “噗嗤。”严一凌没忍住坏坏的笑了。盯着遥光胸前乍泄的春光看了看。又严肃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穿的衣裳不对。回头我做一件内衣送给你,保管你挤一挤还是有的。”

    “严贵妃娘娘胡说什么?”遥光脸色一僵:“我本来就有!”

    徐天心走近她,拉起领口仔细往里面看了看:“胡说,要是真有。你会把馒头塞进去么!”

    真是岂有此理!遥光恨得牙痒:“大就了不起么?我怕你们走路一摇一摆的累着自己。”

    轻咳了一声,徐天心恢复了平静的脸色。“好了好了,是大是小,是圆是扁咱们就不讨论了。”

    遥光赶紧系好衣裳的纽扣,咂嘴道:“这还像句人话。”

    “贵妃娘娘,不如咱们猜测一下,是谁有胆量这么嫌弃咱们遥光姑娘。害得她没自信的要靠馒头来填满。”徐天心一本正经的说。

    “可恶!”遥光被她气得胸闷:“不许再说了。不许你再说!”

    “冯靖宇吧!”严一凌则不怕死的吐出这几个字。

    一瞬间,遥光的脸就黑了。

    “哦,原来如此啊!”徐天心做恍然大悟状。“我还当是谁这么有本事,连咱们遥光姑娘的芳心都能手到擒来。原来是闲散道人的徒弟,咱们了不起的太医冯大人啊!”

    “还能不能愉快的见面了?”遥光忍着怒火,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我只是希望我自己变得更好而已,别再那儿说有的没的。”

    严一凌笑着点头:“是是是,我一定让你变得更好。”

    转念,她又忽然严肃起来:“遥光,其实你知不知道,除了一件好内衣之外,也有很多丰胸的方子。先天不足后天补嘛。不过说到这些。冯靖宇一定是最拿手的。”

    “贵妃娘娘,我一直觉得你是正经女子。”遥光凛眉:“怎么现在看着你如此的银荡?”

    “哪有?”严一凌皱着眉说:“你还年轻,不趁现在效果好,及早让他帮你,就只能将来唉声叹气了。”

    遥光撅嘴硬着头皮把两个馒头塞进衣服里:“看看看,让你们看个够!”

    “呦呦呦,这不是好多了么!”徐天心啧啧道:“这个高度就真是不错!贵妃你觉得呢?”

    “不错不错!”严一凌配合的点头:“凹凸有致,**夺人眼球。”

    “没救了!”遥光看着两个疯兮兮的女人,唉声叹气:“我看樱妃的病好了,你们却要疯掉了。我就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情去烦冯靖宇,还是留着功夫让他好好给你们瞧瞧。”

    说到“小事情”三个字的时候,遥光双手在胸前划出一道突出去很大的弧线,挺了挺腰杆。

    逗得徐天心和严一凌笑得几乎岔气。

    雪衣一直在外面守着,生怕有人偷听什么的。心想这仨人也是,就不能去密室说,或者小声一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惊动人了,可怎么是好。

    直到笑得眼泪都干了,几个人才停下来。

    徐天心孕中辛苦,站了一会儿就腿酸的厉害。何况小厨房里也没地方做。“还是到外面说话吧。今日叫你们来,我是想问问关于樱妃的事。”

    “假疯。”遥光如实的说。

    “你怎么知道?”徐天心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当然是查有实据。”遥光忽然一个激灵,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糟了,皇后或许也知道了。”

    看她脸色不好,严一凌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我经过樱妃宫,发觉冯靖宇走了进去。一时好奇,便跟着去偷听。只是距离太远,我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期间,樱妃有向他下跪。明显是有所求。”

    其他的内容都被徐天心和严一凌自动忽略。

    唯独跟着冯靖宇他们都听明白了。

    严一凌问:“那冯靖宇是什么态度。”

    徐天心道:“他不是自恃甚高么?怎么会去帮樱妃?难道是垂涎她的美貌?怪不得你要装胸作势,原来是在这上面输了樱妃。”

    “我呸你!好久没喝口水了你是不是想得慌?”遥光气呼呼的瞪着她。“樱妃怎么了?空有美貌而无脑,谁爱喜欢谁喜欢去。”

    “也未必无脑,她都晓得用装疯这一招去放火了,多少说明她聪明了一点。”严一凌想想近来樱妃的举动,猜想她是真打算要为太后报仇。

    “我关心的是冯靖宇答应了?”徐天心明暗难辨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怜悯。“男人啊,哪个不贪心。左拥右抱才尽兴。”

    “应该是答应了吧。”遥光也忽略了后面那句话。直接说:“只是从樱妃宫出来,我遇上了无双。起初以为是皇后疑心了我,暗中让她监视我的举动。现在这么想想,可能皇后也是想弄清楚樱妃是真疯还是假疯。反正说到底,我和樱妃都有可能被皇后疑心了。”

    “如果是这样,咱们还是少见面为好。“严一凌倒不是怕皇后,只是怕皇后对遥光不利。

    “怕什么?”遥光却不以为意。“皇后身边除了我,也就是无双有点子功夫。大不了她叫人在我的饮食饮水里动手脚。否则动气刀剑来,我保准她比我先死。”

    “如果一刀就要了皇后的命,那咱们这么多年做的一切也未免白费。”徐天心觉得不痛快,缓缓捂住了胸口。

    严一凌正想问她是不是哪不舒服。她就呕了起来。

    “怎么回事?”雪衣赶紧捧了酸梅子过来:“娘娘又想吐了?”

    徐天心赶紧吃了两颗梅子,压制住胃里的翻滚。“这孩子也是个劫难。打从有他,我便没有一日能舒坦的。”

    “都是这样的,为母不易。”严一凌宽慰她:“等孩子落地,你就会觉得什么辛劳都是值得的。”

    徐天心没有接茬,只是垂下头又吃了一颗梅子。

    遥光知道她从来没打算让这个孩子落地,心里不免悲凉起来。

    当初,她就不该选这个法子。杀人倒是简单,手起刀落的事儿。可杀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怎么下得去手?

    就算真的下了手,难道不会怨恨自己一辈子?

    “怎么了?”徐天心对上遥光的眼睛,不免皱眉。“担心你的冯太医被樱妃霸占了?”

    “去你的。”遥光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他爱被谁霸占就被谁霸占,和我有一文钱的关系。”

    “我是怕你说的轻松,回头又躲起来塞馒头泄愤。”徐天心惋惜道:“多么好的馒头,就这么扔了。”尽土双划。

    “好啦。”严一凌拿这对活宝没办法,只有冷着脸问。“皇后简直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我是撒娇打滚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激怒她露出狐狸尾巴。如果她顺利的产出了樱妃,没有沈家的人碍手碍脚,只怕下一个目标就是天心了。皇后不可能让天心为皇上生下孩子,去分薄她将来孩子的一切。”

    遥光很赞同:“这一点倒是不错。我和无双都伺候过皇后进药。说是凝神助眠的汤药,但其实根本就是助孕的。皇后还不到三十岁,想要个嫡子也未必不行。”

    “是啊。”严一凌也这么觉得:“二十八岁,正是女人孕育的最佳时机。现在没有太后碍手碍脚了,皇后自然也就可随心所欲。皇上也不会担心太后利用这个孩子谋取江山。”

    “想个办法,让皇后见不到皇上就是了。”徐天心抿唇。“见不到皇上,她还能怎么有孕?”

    “那就得贵妃娘娘使劲儿了。”遥光皱着眉:“继续使出浑身解术,勾着皇上的魂儿。”

    严一凌叹气:“这也叫办法?”

    未免太儿戏了吧?而且她什么本事能让皇上不去见皇后。

    除非,让皇后犯错。

    “一时扳不倒皇后,还是想想怎么能让皇上生气,不去见她好了。”严一凌这么说,忽然又道:“皇上不是要御驾亲征么?那就得离开宫一段日子了。为了让天心没有后顾之忧,好好安胎,在这之前咱们就得先治住皇后,你们有什么良策?”

第一百零九章:心照不宣的默契

    befffff“不几天就要入冬了。”遥光稍微一想,就道:“按照宫里的传统,入冬之前还是要热闹热闹的。”

    徐天心点了点头:“是啊,宫里也有好一阵子没热闹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侧首问严一凌:“贵妃追查到了那个帮皇后做事的人没?”

    严一凌知道,她说的是上次和肃亲王交手的蒙面人。“毫无痕迹。”

    在自己没有拥有严碧的记忆之前。严一凌就让素惜特别留意宫里的动静。

    在此之后,她也联络了严家在宫外的亲信。

    不得不说,严碧真的很聪明。或许她早就知道恩宠有尽时,及早就部署好了宫外的一切。针对沈家和万家的一切。

    “毫无痕迹?”徐天心不信。但严贵妃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绝不会轻易就放过一丝蛛丝马迹。“要么就是皇后的安排巧妙,要么就是那个人其实一直都在贵妃你身边。”

    “在自己身边的人,自然就不会多加怀疑。”遥光凛眉:“可一旦怀疑了,这个人八成也就活不了了。”

    或许她现在的处境便是如此。

    “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严一凌凝眸:“只要有这个人的存在,我就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其实你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徐天心问。

    “是有个。”严一凌不肯定。“但不是和肃亲王交手的那位。只是我一时还看不透她的心。”

    “好办,试试就知道了。”遥光笑呵呵的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贵妃娘娘疑心谁,就把这瓶药给她喝下去。”

    严一凌瞪圆了眼睛:“然后她就能吐出实话来?”

    “是啊。”遥光交到她手上。“你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这么神奇怎么不给皇后喝?”严一凌纳闷了。“要是当着皇上的面灌她喝下去,那咱们还费这么大劲儿去查什么?”

    “这药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只有心思薄弱的人才管用。另外……”遥光一把攥住严一凌握着药的手:“这药的存在,千万不可让皇上知道。这是我从苍穹殿偷的。”

    “什么?”严一凌吓得手一缩。

    幸亏遥光握紧了她的手,药才没掉。“怎么了?你现在好像很怕皇上的样子?”

    “胡说。”严一凌定了定神:“我是怕他给我乱下药。”堂堂一国之君。寝宫里藏着这么阴毒的药,说出去还真不怕让人笑话。

    徐天心鄙夷:“贵妃对皇上不是知无不言么?”

    遥光噗嗤就笑了出来:“你是不知道,贵妃娘娘看着端庄典雅,实际上……在床上撒娇也是一把好手。”

    “喂喂喂!”严一凌沉着脸:“小小的丫头竟敢以下犯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就伸手去捏还塞在她衣服里的两个大馒头。

    徐天心笑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你们要不要这么闹!”

    “这几天给我点时间安排冬节前的事。”徐天心仔细算了算:“还有七天。每逢大节庆,宫里人的心思就不那么容易藏住。”

    “但是你似乎还没有告诉我,要怎么对皇后下手。”严一凌总觉得,每次和徐天心遥光沟通,她们二人都能心领神会彼此的意思,且就是不说出来。

    唯独她云里雾里的只有跟着傻笑。

    “到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的。你记着好好配合就是了。”徐天心揉了揉肚子:“早起吃下去的东西,你们来之前都吐完了。我饿死了。”

    “好说!”遥光毫不犹豫的掏出一个馒头:“给。快吃吧还是热乎的。”

    “呕……”徐天心瞬间就吐了。

    “唉你……”幸亏遥光手缩得快,不然真的被她恶心死。“我昨天才洗的澡,不怕干净的。”

    “去你的,滚!”徐天心下了逐客令。“我警告你,下回你再恶心我,我就吐你嘴里。”

    遥光捂着嘴仓皇而去。皇后面前她还得打起精神好好应付。

    “我也走了,你自己当心点。”严一凌看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当初你奉仪的时候也这样么?”徐天心忽然问。

    “没有,”严一凌记得那些事,眼眶微微红了。“奉仪很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从来不闹腾。安静的像是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是后来有了胎动,你能隔着肚皮摸到她的小手小脚。”

    徐天心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轻轻说:“奉仪问过我。她说银姑姑,父皇是不是不我娘了,不然为什么要和坏人一起欺负她。我没回答。”

    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泪水模糊了视线。“那孩子……”

    “贵妃,如果皇上待您真的没有半点情意又如何?”徐天心皱眉问。

    “不知道。”严一凌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就不为自己打算?”徐天心看她一脸的茫然,闹不清她是不信皇上没有情意,还是太相信反而无所应对。

    “为我自己打算?”如果有一天,奉仪的仇报了,皇后死了。而奉举也长大成人。那她是不是也该离开这里了?严一凌没想那么远。

    她觉得既然自己是严碧了,就该好好为严碧活一回。

    有没有皇帝的爱其实很无所谓,要紧的是活的舒心。“我只想,我一定要给奉仪讨回公道。”

    徐天心默默点头,最终没有说什么。

    “我走了。”严一凌把遥光给的药收藏好,放在自己的袖子里。

    徐天心看着她谨慎的样子,心头很沉。

    那瓶药根本就不是皇上的。而那瓶药若是被皇上发现了,后患无穷。

    遥光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到底她是要害严贵妃,还是皇后已经察觉到蛛丝马迹,她怕自己不测?

    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徐天心喃喃道:“我多希望你是和奉仪一样可爱的女儿。可惜,你有这样一个爹,只好认命了。”

    严一凌从贵嫔宫回来,半道上就遇见了行色匆匆的汪泉。“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奴才给娘娘请安。”汪泉凑近她身前,低低道:“娘娘,宫里出事了。章嬷嬷和苍穹殿后厨的陈嬷嬷大打出手,让万贵妃撞了个正着,怕是大事不好了。”

    苍穹殿后厨的陈嬷嬷就是陈芳玉。

    严一凌记得,那会刚出冷宫的时候,就瞧出章嬷嬷和她有过节。

    “章嬷嬷一向稳重,怎么会和她大打出手?”素惜自然是不信的。“摆明了就是万贵妃。”

    “先别管那么多。”严一凌看了看天色:“怕就怕咱们来迟一步,万贵妃会将章嬷嬷送去刑房。只要进了刑房,事情就不好控制了。”

    “那怎么办?”素惜问。

    “这样,汪泉你回宫,和程俊带着人去刑房拦截。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章嬷嬷走进去。”严一凌心里怀疑的人,正是章嬷嬷。总觉得近来身边发生了太多暗害的事情,如果不是有内应,皇后很难做的如鱼得水。

    要果真如此,章嬷嬷一进刑房,就会吐出一些她不为人知的事情。尽土坑圾。

    拿住这些证据,皇后完全可以请皇上出面将她禁足,或者是更不好的结果。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她就没法接应徐天心の遥光。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或许就都白费了。

    “要是人已经被送进去了那……”汪泉有些不放心。

    “硬闯。”严一凌道:“程俊对刑房很熟悉。你们就死死守在章嬷嬷身边,我会尽快赶过去。千万千万不能让人对她动手。”

    “是,奴才明白。”汪泉撒腿就跑,一刻也不敢耽误。

    严一凌沉了口气,虽然不是畏惧万贵妃什么,但就这么匆匆过去,只怕也占不到便宜。“这样吧素惜,我先去贵妃宫,你去帮我找两个帮手。”

    剩下的话,严一凌附耳对素惜说。

    “奴婢明白了,这就去。”素惜少不得关心:“娘娘您自己也一定要当心才是。”

    “我会的。”严一凌把遥光给的药交给素惜:“先回宫收好,千万千万不可以让人发现。”

    交代完要紧的事,严一凌便急匆匆的往贵妃宫赶去。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万芊芊并没有急着发落了章嬷嬷,反而让她和陈嬷嬷一并跪在殿前的台阶下。像是故意等着自己来一般。

    看到人没事,严一凌首先松了一口。

    万芊芊得知严贵妃真的来了,轻摇慢晃的从宫里走出来。“严姐姐来的这么急啊,身边连个奴婢都没带着?”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严一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我的人被你拘在宫里,我这不是来领回去了!”

    “这话说的,像是我故意了。”万芊芊叹了口气:“我回宫的路上,遇见她们动了手,只好把人先带回来。否则,闹到皇上那里,岂非要怪罪皇后治下不严,怪罪姐姐管教无方。还会责备臣妾不懂大局,纵容奴婢违背宫规。”

    “听听。”严一凌不喜欢站在台阶下,看着万芊芊盛气凌人的样子。于是一步一步走上去。待到与她面对着面,才幽幽一笑:“妹妹把皇上说成什么样子了?弄得像是苛待后宫一样。皇上心胸宽阔,岂会在这些事情上和皇后娘娘计较,又如何会责备你我。”

    不等万贵妃开口,她抢过她手里的绢子擦了擦鼻尖上的汗:“难不成妹妹心里竟觉得皇上这样小气?”

第一百一十章:万贵妃的聪明

    ???????万芊芊冷干笑了一声,摇了头:“这话也只有姐姐敢说,换做是别人,只怕想都不敢想。”

    她的确是怪皇上了。数年来。她捧着一颗热乎乎的心贴在他身上,却硬是被他冻成了冰块。就算他眼里。她柔情似水善解人意,也不代表她心里就不冷就不会有怨气。

    当然,这些万芊芊不会表现出来,只是镇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章嬷嬷是伊湄宫里伺候的,我等着严姐姐你来了再处置也不算不敬吧?”

    “你我都是贵妃,且用不着一个敬字。”严一凌看着她,心中一动。“只是妹妹你近来,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啊?”

    她的目光很肯定的落在自己脸上,万芊芊下意识的抚了脸颊。难道自己掩饰的不好,让她看出了什么?“姐姐何以这么问?”

    “桦嫔有孕,虽然孩子没保住,但总是风光了一回。”严一凌掐指算了算:“自从她好了,皇上没少去她宫里。近来,徐贵嫔怀着龙胎格外辛苦,皇上也少不得关怀。”

    果然是拿这件事情刺激她。万芊芊抿唇:“姐姐知道我心里最痛。我得多谢你的开解。不过有怀孕的福气,还要生的下来养的大,否则白白辛苦一回,有什么用?”

    这便是讥讽她保不住奉仪了。

    “你我都有钳制有掣肘,为何要这般针锋相对?”严一凌问。

    “哼。”万芊芊转过脸去。好半晌才道。“若不是严姐姐你目中无人,把我逼入绝地,我岂会如此。”

    “我没逼你。”严一凌道:“严家和万家单独一股势力,始终不及沈家。我为何要急着自取灭亡?”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万芊芊之所以没有将两个嬷嬷送去刑房,就是怕皇后从中作梗。万゛严两家的仇恨只会越积越深。“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明白。”

    看样子,这事好商量。严一凌笑了笑:“应当说是妹妹好关照才对。”

    “我被禁足在宫里的时候,姐姐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万芊芊问。

    “记得。”严一凌点头。“凭你的姿容才华。堪为众妃之首。”

    “可惜啊,这半个月,我连皇上的面儿也没见着。”万芊芊有些沮丧的说:“自伊湄宫走水之后,皇上就像换了一个人。平日里,就只有皇后娘娘与姐姐能随意出入苍穹殿。再不就是自己去别人宫里坐坐,单单是落下了我。”

    这还不是心里有怨气?这还不叫责怪皇上?

    这是还没有录音笔,否则严一凌一定录下来放给皇帝听听。

    连平日最善解人意的万贵妃都忍不住埋怨了,可见这皇帝当的有多么差劲。

    “明白了,你就放心吧。”严一凌微微一笑:“万贵妃舞姿超群,曾经一舞动天下。那支舞叫凌云曲对么?”

    “严姐姐的意思是……”万芊芊抿着唇瓣,淡淡的笑了笑。

    “眼看着宫里就该热闹一回了,你好好准备准备。”严一凌垂下眼睛。扫了一眼跪着的两个人。“在宫里动干戈违背了宫规,但你们都是经年伺候的嬷嬷了,也没造成太坏的影响。本宫决计罚你们三个月的银子也就是了。还不多谢万贵妃及时制止。”

    “奴才谢万贵妃娘娘,谢严贵妃娘娘。”两人齐声道。

    万芊芊笑着转过身去,依旧是扭着腰轻摇慢晃的进了殿。

    严一凌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这件事会闹大,没想到她万芊芊竟然还这般明白事理。

    “别急着走,都随本宫回伊湄宫。”

    不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严一凌心里不安。

    素惜带着严卿和杨絮正赶着进来,没想到严贵妃已经领着人出来了。“小姐,没事了?”

    “是啊,一场虚惊。”严一凌拢了拢碎发:“先回宫,回去了再说。”

    陈嬷嬷有点不情愿,战战兢兢的瞥了章嬷嬷一眼。

    “哼,现在晓得怕了?”章嬷嬷哼道:“方才你不是厉害的要撕碎我么?”

    两个人小声在后头唧咕。

    严卿问:“姐姐,你方才让素惜去请我们过来,说是叫我们救场,钳制万贵妃我怎么不太明白?万贵妃如果真打算与咱们为难,又怎么会将我们放在眼里?”

    严一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低估了她。我以为她会故意与我刁难。说不定良妃也会在这里帮手。我本意是打算拖住万贵妃和良妃,然后趁机让你们去请皇上过来。”

    比起惊动皇后,让皇上出面解决这件事情更简单。

    “只有你们是在当场,去了苍穹殿才合理。”严一凌解释说:“否则我一个人分身乏术,真怕万贵妃撒起疯来直接爸章嬷嬷送刑房里去。”

    没弄清情况,严卿还以为姐姐很关心这个章嬷嬷。“姐姐对下人真好。怪不得她们都愿意为你卖命。”

    严一凌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她是小人之心。

    皇后不好对付,无论什么情况下,她都不能再有把柄落入皇后手中了。尽土休号。

    杨絮有些不自在似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一直走到去伊湄宫的岔路口,她才忽然开口:“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宫了。”

    严卿瞥她一眼,发觉她脸色真的很不好看。“你这是怎么了?用不用请个太医来看看?”

    杨絮摇了摇头:“昨个儿太医来瞧过,说没什么要紧的。就是着了寒。可我总觉得身上没力气,干什么都不得劲。”

    “不行,我还是陪你回去,请个人来瞧瞧。”严卿住的离杨絮最近,两人又投机关系好的不行。如是,严卿欠了身:“姐姐,你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不耽误了。杨姐姐不舒服,我先陪她回去。”

    “也好。”严一凌握着杨絮的手,叮咛道:“变天了,记得加衣服。你身子本来就弱。”

    “好。”杨絮点了点头。

    三个人就此分别。

    严一凌和素惜同两位嬷嬷回了宫。

    正殿上,章嬷嬷伏在地上连连告罪:“娘娘,今天的是都是奴婢设想不周到所致。一时生气就没顾得上场合。”

    章嬷嬷也道:“奴婢也有错,不该因为些陈年旧事,和她大打出手。还差点招来杀身之祸。”

    “你们都是明白人,本宫也不想多说。”严一凌语调平和:“只告诉本宫,究竟因何事动手。想来这件事若是不解决,你们以后还是会心里有刺。”

    章嬷嬷看了看陈嬷嬷,垂下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为了……为了一个人。”

    “男的?”素惜插嘴道。

    “是。”陈嬷嬷也点头。

    “具体是怎么回事?”严一凌倒是没有打趣的成分。“如实说说。”

    “奴婢以前和她都在御厨房里管事,都是掌事公公的左右手。”章嬷嬷垂下眼睑,提起从前的事,脸上不觉显出一丝笑容。“原本公事上就处处作对。加上那时候来了个厨子,专职伺候太后的膳食……为人也总算风趣,常常逗得大家前仰后合,于是……”

    “于是你们都对他心生好感,所以彼此之间的嫌隙就更深了。”严一凌叹了口气:“就为了这个,到了今天还要争执不下?那御厨何在?本宫想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个风趣。”

    “他死了。”章嬷嬷皱着眉头,难过的不行。“都是因为她。”

    “怎么能怪我,你就没有错?”陈嬷嬷也不甘示弱:“要不是你约他预备私自出宫,他会被人捉住么?”

    “我约了他你就没有约?”章嬷嬷反问:“你还不是把心爱的翡翠都送给他当做定情信物了?”

    “行了。”严一凌打断了两个人。

    两人彼此互瞪了一眼,谁都没有做声。

    “人都已经没了,你们互相责怪又有什么意思?”严一凌叹了口气:“若是他知道,也必然是希望你们能好好活着,替他活出那份敬彩。而不是多年之后,剑拔弩张的去送命。”

    陈嬷嬷眼泪闪烁着泪光,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他还在,我宁愿不当什么嬷嬷,也要求太后开恩,让我出宫去。”

    “我何尝不是。”章嬷嬷也是心里委屈。“要不是因为他就被处死了。也不会弄得我三魂不见七魄,从风风光光的御厨房被人发落到冷宫里去……”

    “素惜,去拿些银子来。”严一凌温和的说。“罚你们的俸禄是做给旁人看的。但本宫知道,宫里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听我一句劝,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别再拿性命开玩笑了。”

    二人感激不已,连连叩首。“多谢贵妃娘娘恩典。”

    素惜领着陈嬷嬷出去,殿上就只剩下严一凌和章嬷嬷。

    “既然你开口提起从前的事情,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都说出来吧。”严一凌平静的看着她:“我知道这个月初,你去过毓秀宫一回。”

    章嬷嬷没想到严贵妃会直接相问,连忙道:“娘娘,您是不是怀疑奴婢对你不忠?您救了奴婢从冷宫里出来,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啊!”

    “章嬷嬷,你知道我自己都活在别人的刀锋下,我不得不弄清楚每一件事。”严一凌坦然道:“我承认我是小人之心,但没有办法。”

    “奴婢不怪娘娘。”章嬷嬷仰起头,缓缓的说:“奴婢真的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娘娘您就信奴婢一句行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陪朕御驾亲征 加更一

    ???????素惜刚抬眼,一个人影就晃了进来。“奴婢给皇上请安。”

    严一凌和章嬷嬷同时侧目看过去,皇上一身青绿色的龙袍,鲜亮的走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想着汪泉和程俊还没回宫。严一凌也就不奇怪为何没人通传。只是笑着说:“皇上这时候过来,臣妾不曾准备。”

    “这是怎么了?”奉临扶她起来。握着她的手问:“好好的怎么叫章嬷嬷跪着。”

    “也不是什么大事。”严一凌平和的笑了:“章嬷嬷和陈嬷嬷旧年有些积怨,今儿遇到一起起了小争执。幸亏是万妹妹看见了,事情也就平息了。”

    “是奴婢不好,一时坏了规矩。”章嬷嬷恭敬道:“请皇上恕罪。”

    奉临点了点头:“无妨,贵妃都不在意,朕岂会怪罪。你先下去吧。”

    “是。”章嬷嬷咽下了肚子里的话,起身和素惜一块退了出去。

    “皇上。”严一凌亲自倒了杯茶送到她手里。

    “过几天,宫里要好好热闹一下。”奉临抿了口茶:“自太后薨逝,宫里就一直笼罩着悲伤的氛围。朕虽然不主张铺张,但总是要乐一乐的。”

    严一凌点头。其实太后薨逝的当年,这些欢庆是能免则免。只是皇帝肯定不会把太后当做亲娘,内心巴不得乐一乐。“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已经着手准备了一段日子。只是樱妃那里不太好,所以筹备的慢了些。”

    “是啊。”奉临点头:“昨天去瞧过樱妃,脸色好一些了。脑子还是是好是坏。一时记得朕,一时又以为是在她母家的府里。”

    “樱妃可怜。但未尝不好。”严一凌柔柔的说。

    “什么?”奉临不懂:“这样子还好?”

    “那是当然。”严一凌轻缓的笑道:“若不是这样,皇上也不会经常去瞧她。臣妾可听说,这些日子,除了徐贵嫔宫里,皇上也就是多去樱妃宫和杨嫔宫。”

    “吃醋了?”奉临轻轻凑到她耳畔。低低问。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抵触的厉害,严一凌第一反应就是避开。当然,她可不想让皇上察觉,于是撒娇的说:“皇上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各宫美眷之间,怕是连臣妾的样子都快忘了吧?那臣妾何必吃醋,有那大好时光,干点什么不成?”

    “这话便是十足的吃醋了。”奉临刮了她的鼻尖。“幸亏朕来了。不然晚几日再来,你可是要把朕拒之门外了。”

    严一凌握着他的手温和的笑。之所以握着他的手,是不喜欢他乱碰自己。还是抓着保险。“对了皇上,臣妾有个主意。”

    “什么?”奉临凝眸看着她。

    “既然樱妃身子不好,皇后娘娘总是分心照顾。不如请万贵妃从旁协助欢宴的事。虽说不必铺张,但各位王爷总是要入宫共进晚膳的。毕竟关系到皇家颜面,礼仪上不容有失,万妹妹又心细,一定帮得上忙。”

    “好。”奉临觉得她温和了不少,连连点头:“对亏你提醒,有芊芊帮手朕也能放心。”

    说着,他涌了她入怀。“一入冬。朕便要御驾亲征了。”尽土系亡。

    “呃?”严一凌一愣:“皇上真的要去?之前不是说此事已经搁置,容后再议么?”

    “躲不掉的,迟早要去。”奉临凝眉:“新年之前,朕想解决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起这件事,严一凌心里都格外的不踏实。“皇上……非去不可么?”

    “舍不得朕?”奉临宠溺的唤着她的名字:“碧儿,朕也舍不得你。”

    兵荒马乱的,谁有功夫和他舍得舍不得。严一凌叹了口气。

    奉临却笑了。“别沮丧。朕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严一凌问。

    “朕准备带着你一起去。”奉临笑得格外好看。

    “带我去?”严一凌眨巴眨巴眼睛。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竟然可以出宫看看。

    但转念一想,她连忙摇头:“不行,一来女子不能随军侍驾。二来,我走了,奉举怎么办?”

    何况徐天心怀着孕,诸多不便。

    严卿又不得宠,恐怕皇后下毒手她难以应对。

    再有遥光的身份是不是被皇后发觉……

    总之要她高高兴兴的出宫去玩,她是相当愿意。但是一想到要撒开这么多事,她就没心思去玩了。

    “你竟然还不愿意?”奉临满面愕然。“不知道多少人想陪着朕去朕都不肯呢。”

    那你最好带着皇后去,我就省心了。严一凌心里暗暗的想。

    最好趁着一路欢好,皇后能怀上个孩子,那么宫里就能太平一整年了。

    当然,她只是这么想想而已。

    严一凌不是要太平,而是要皇后死!这个念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灌进她脑子里。从来不懂恨的她,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念头。

    “臣妾是为皇上着想。昔年有位班婕妤,为不损皇上刘骜英明,宁可不同乘辇。这么小的一件事,她都能为心爱之人设想周到,臣妾又如何能为了与皇上朝朝暮暮,就违背祖制坏了规矩?”严一凌很有些坚持。

    奉临坐下,抱着她坐进自己怀里。“朕没想那么远,就是觉得这段日子,这一整年,你都没有真正开心过。想趁着御驾亲征,带着你出去散散心。”

    “那不如到时候再说吧。”严一凌笑道:“战事瞬息万变,也许几天之后就不同了。皇上便不会想带着臣妾碍手碍脚了。”

    “怎木会。”奉临贴在她耳垂上温和的说:“朕从来不觉得你会碍手碍脚,只是觉得没你不行。”

    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严一凌推开他的手臂站起来:“皇上,臣妾不舒服,不能侍寝。”

    奉临讶异的看着她。“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就是每个月都会有的不舒服。”严一凌轻描淡写道:“这么着吧,反正皇上也要请万妹妹帮手欢宴的事情,不如就去贵妃宫好好和妹妹商议商议。”

    万芊芊的情,她领了。

    反正她对皇上没什么心思,最好就是让他过去。

    “方才还拉着朕依依不舍,这下又把朕推去了贵妃宫。”奉临顶着她看了好一会:“你这心里头到底藏着什么?越来越叫朕看不懂。”

    “始终如一。”严一凌温和的笑着。“万妹妹也是可怜,盼着皇上去,盼的脖子都快长了,皇上也不见人影。”

    “她对你诉苦了?”奉临问。

    “怎会?万妹妹最善解人意,怎么会有怨言。”严一凌只是不解的样子:“可皇上恩宠了她多年,怎么她就没能怀上孩子?”

    “子嗣的事情也不是想有就有的。”奉临平静的说。

    仔细的观察了皇帝的眼角眉梢,并没有异样。也许不是他不许万贵妃有孩子吧。严一凌点了点头。“那臣妾就不留皇上说话了,万妹妹不知道怎么盼着您去呢。”

    “也好吧。”奉临叹息:“你这么卖力的劝朕,朕总得给你这个面子。”

    “说的皇上多委屈似的。”严一凌撇了撇嘴:“还不是皇上相中了妹妹,册封为贵妃的?”

    “是是是。”奉临低低的笑:“朕在你眼里,就没有一处对的。”

    你知道就好。严一凌心中暗想,这样的话吵架时候一定能说,那样才痛快。

    目送皇帝离开,严一凌松了口气。问章嬷嬷的话说到一半,他偏要来搅局真是可恶极了。

    严一凌正打算让素惜去喊章嬷嬷过来,没想到她自己就进来了。

    “娘娘。”章嬷嬷拿着一个锦盒,交到贵妃手里。“这东西,不知道您认不认得。”

    打开一看,严一凌有些印象,似乎和皇上成天戴在身上的龙形玉佩很相似。只不过那一块是极好的羊脂白玉,这一块却是紫玉。

    “这是……是皇上亲母妃留下的东西。”章嬷嬷压低了嗓音。

    “怎么会在你手里?”严一凌并不记得章嬷嬷和已故的孔太后有什么牵扯。

    长长的叹了一声,章嬷嬷还是开了口:“事已至此,奴婢就不瞒着娘娘了。事情总要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也许奴婢查不到,但娘娘可以。”

    “你说吧。”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严一凌来了兴致。

    “孔太后命苦,还是皇上登基之后,追封为太后的。活着的时候不过是先帝的孔妃而已。”章嬷嬷含着泪:“奴婢没入宫之前,是孔太后的近婢,陪着太后自小长大。直到太后入宫才分开。”

    “你是孔太后的家生丫头?”严一凌一愣。“宫里没有人知道?”

    “是。”章嬷嬷含着泪道:“孔太后进宫的时候,奴婢生了一场大病。故而没有赶上。是府中另一个丫头陪着太后进的宫。”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进宫?”严一凌看她难过,猜想孔太后一定对她很好。就像素惜对自己这样。

    “皇三岁那年,孔妃被皇上发落出宫静修。奴婢偷偷去见过她,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于是便留在她身边暗中伺候。只是,当时没有人知道,孔太后是怀着身孕去清修的,没多久就诞下了一个儿子。”

    “什么?”严一凌惊得下吧要掉下来。“先帝再怎样也不会苛待自己的皇子,孔太后是没有必要隐瞒的,除非……那最后那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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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躲懒的贵妃 加更二

    ~yzzzzz“不见了。”章嬷嬷丧气道:“满月的那一日,孩子就不见了。连孔太后亲手为她雕刻的玉佩都没有带走。”

    “这就是么?”严一凌拿着紫玉问。

    章嬷嬷点头:“后来孔太后被接回了宫。奇怪的是,宫里的人似乎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机缘巧合下,奴婢也有幸入宫。本是想留在孔太后身边伺候。哪知道孔太后见了奴婢,恍如不识。于是奴婢和太后的关系也就这样隐瞒了下来。”

    说到这里离。章嬷嬷落泪了。“孔太后临死前,才将这玉佩交给奴婢保管。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奴婢明白她是想查清楚这个孩子怎么丢的。想找到他。”

    严一凌记得,刚入宫的时候,她是见过孔太后的。当时孔太后只是个太妃而已。这就是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沈太后的时候,会觉得容貌和记忆里的不同。

    “所以你就藏在宫里,想替孔太后找出真相?”

    无奈的笑了笑,章嬷嬷连连摇头:“奴婢哪有这样的本事,若不是娘娘相救,奴婢现在还在冷宫里陪着那些疯妇消磨时光呢。”

    叹了口气,她皱着眉道:“奴婢猜想,那个丢了的孩子也许和沈太后有关。否则事情不可能隐瞒的那样严实。但奴婢一直想不通,先帝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孩子?”

    章嬷嬷想不通,严一凌确想通了。

    也许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孔太后被责罚出宫。可能根本就是她故意的安排。如此,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下这个孩子,并交给他的生父带走。

    当然,这些话她只敢想想,无凭无据诋毁皇上的生母。最不轻。再者死者为大,她也不想凭自己的猜测叫孔太后蒙羞。

    “你或许不想提起这些事。不过说出来也好,也许咱们真的能找到那个孩子也未可知。”严一凌宽慰她才这么说。“只是我仍然不明白,这和你去毓秀宫有什么关系?”

    章嬷嬷哀叹了一声:“事情就蹊跷在这里。那一日皇后娘娘让无双堵住了奴婢,问奴婢那块龙形的紫玉在哪里。只是这一句,奴婢就已经心惊肉跳了。这件事隐瞒了这么久,竟然会然被掀开。奴婢心里很是不宁。”

    “皇后竟然知道了?”严一凌诧异的不行。如果说她猜得不错,皇上的生母与人有私,还生下了孩子,那皇后要找到这个孩子做什么?替皇上杀了他,抹去这段不光彩的历史?还是用这个人要挟皇上?

    可是她能要挟皇上什么?

    “所以,你就听皇后的吩咐,把那些没有里子的衣裳塞进了本宫的衣柜里?”严一凌语气很平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不,不,娘娘,奴婢没做过。”章嬷嬷连连摇头。“那一日,奴婢咬住了口。硬是说不知道此事。更不知道什么龙形玉佩。这东西奴婢藏的隐晦,要不是娘娘追问,奴婢也不会拿出来叫人发觉。后来,皇后没问到什么,便让奴婢回来了。”

    看章嬷嬷的样子的确不是说谎。严一凌愧笑道:“这事从一开始就是我小人之心了。可咱们宫里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一定是有皇后的内应。章嬷嬷你别怪我多疑。”尽土肠才。

    “奴婢不会怪娘娘的。”章嬷嬷垂下头:“在冷宫里苟延残喘,奴婢就觉得对不起孔太后。每天看见那些要死不活的女人,奴婢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腐烂了。除了昧着良心却赚一些黑钱,奴婢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处。幸亏是娘娘您骂醒了奴婢。否则这紫玉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好了,你别难受了,过去的事也不提。”严一凌总是想不明白,皇后怎么能如此的神通广大。不光知道眼下的事,连封尘已久的往事也洞若观火。她竟然有些害怕,深深的替遥光担忧。万一皇后真的察觉到痕迹,或者只是疑心了,遥光就危险了。

    “这玉,你收好。”严一凌交给她。

    “娘娘,这玉要不然还是毁了吧?”章嬷嬷皱着眉:“奴婢不是怕自己有事,而是怕此事翻查出来,会害了孔太后英名尽毁,名誉扫地。”

    说出这句话,严一凌觉得章嬷嬷是悟透了。“也好,那就交给我吧。”

    “谢娘娘。”章嬷嬷擦了泪,恢复了如常的神色:“那奴婢告退。”

    她一走,严一凌便把玉摔在地上。玉四分五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

    素惜正好进来,惊疑的问:“小姐您这是砸什么呢?”

    “听我说,每个小片做成不同的装饰,记住,别磨平边角。只用金银镶嵌。必要时,它还能拼回原来的样子。”严一凌凝眉对素惜道:“你手巧,别假手于人。做好了就摆在寝宫里现言的地方,叫人日日瞧着,却浑然不知。”

    “记下了。”素惜郑重的点头:“娘娘您就放心吧。”

    接下来的几天,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负责的内容。七天转眼就过去了。

    欢宴是在第八天的傍晚。

    早起,妃嫔们就忙得不可开交。

    皇后领着遥光和无双提前检验了歌舞婢们精心准备的节目。

    万芊芊则领着良妃ひ桦嫔,预备好了一应所需的东西。

    就连严卿和杨嫔也都没闲着,往返在宴厅和御厨房之间,精心的准备所需的佳肴和美酒。

    严一凌是最躲懒的一个,倒不是因为她懒得管,而是皇帝早早的就传她去苍穹殿伴驾。

    “皇上还要想多久?”严一凌举着一子未落,皱着眉问:“臣妾手都酸了。”

    “就这里吧!”奉临出手无悔,却吃掉严一凌一大片棋子。

    “皇上您……真是棋艺太精湛了。”严一凌撇嘴:“这么个下法,臣妾还不如一早就弃子投降。”

    奉临无奈的叹了口气:“朕已经权衡再三了,走这一步对你这盘棋的伤害最小。”

    “不玩了。”严一凌推乱了棋子,黑白混合。

    “怎么?玩不过就索性不玩,朕的爱妃这么会耍赖?”奉临的口吻充满了宠溺。

    “论及棋艺,当然是杨嫔最好。皇上这么喜欢对弈,应该传召她来侍驾才对。”

    “朕和你下棋,是情致,不是棋艺。”奉临握住她的手,温柔的问:“怎么样,想好了没?要不要和朕御驾亲征?”

    严一凌心里暗叹一声,这皇上还真是贼心不死。但是今晚好戏连连,总得要过来再说。“皇上再给臣妾一晚,让臣妾再想想。”

    素惜领着奉举走进来,低笑道:“皇上,娘娘,小皇子想父皇了。”

    看见儿子,奉临心情大好。“快过来,让朕抱抱。”

    奉举边笑边跑过来:“父皇,抱抱。”

    严一凌也是笑得合不拢嘴。“瞧你的小嘴,吃什么好吃的了弄这么黑?”

    “素惜姑姑领我吃了麻团和松子糕,好好吃呢。”扑腾在皇帝怀里的奉举咯咯的笑着,开心的不得了。

    “好吃明天叫素惜姑姑多给你准备些。”奉临抚摸着他的头:“但是记得要擦干净嘴吧,不许脏兮兮的!”

    “知道了父皇。”奉举红扑扑的小脸蛋特别惹人疼。

    小侯子进来,笑容满面道:“皇上,时辰差不多了,请您移驾近月楼。”

    奉临点头:“朕这便和严贵妃一同过去。”

    素惜从皇帝怀里接过小皇子,那着手帕柔柔的替他擦嘴。奉举很乖,也特别懂事,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闹脾气。

    这也是严一凌最心疼他的地方。

    这么小的孩子,就特别懂得看大人的脸色。虽然自己对他呵护备至,也弥补不了他缺失的安全感。

    “皇上,衣角。”严一凌温柔的替皇帝扯了扯略有些皱的衣角。果然看见他配在腰上的那块玉。“好了,咱们走吧。”

    “嗯。”奉临觉得近来,她特别温柔。也不再说些充满猜忌,负气的话,心里松乏不少。他就喜欢她这样安静的陪在自己身边。

    因着近月楼离苍穹殿不远,他们想看看景,遂徒步而行。半道上就遇见了肃亲王。

    奉擎看的特别清楚,他的手一直攥着她。直到两个人走近,他才行礼。“皇上圣安,严贵妃娘娘金安。”

    “怎么这样客气?”奉临淡然一笑:“今晚是一年一度的欢宴。太后薨逝,朕不愿意大办,便邀请自家兄弟入宫欢聚。你这样彬彬有礼的,反而生疏。”

    “皇兄说的极是。”奉擎换了口吻。“臣弟见过贵妃嫂嫂。”

    “肃亲王客气。”严一凌淡淡的笑着,并不多看他。那一晚,点亮她心灵的那道目光,她还记得很清楚。

    奉擎看她不理睬自己,心里有点烦。“皇兄答应臣弟的事似乎是要赖掉!”

    “什么?”奉临奇怪的看着他:“朕一言九鼎,岂会耍赖。”

    “处理好那件事,皇兄答应会替臣弟庆生。且要贵妃嫂嫂亲自下厨……”奉擎知道他会推诿,接着就把他的嘴堵住了:“那阵子母后薨逝,臣弟守丧自然无法庆生。但今天却不同了,皇上若是有心,不如就请贵妃嫂嫂露一手如何?”

第一百一十三章:夜宴端倪

    3′·····贼心不死,就是这么可恶。

    奉临凝眸看着奉擎,薄唇一勾,笑容便有些凉。“如此欢庆盛宴。怕是不好叫贵妃缺席,不如择日……”

    “皇兄。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臣弟要求的很简单,家常小菜即可。该不会皇兄这点薄面都不愿意给吧?”奉擎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唇边冷意十足。

    “肃亲王想吃什么小菜?”严一凌大方的问。“我叫后厨提前准备食材,等下做给你品尝。”

    “还是贵妃嫂嫂爽快。”奉擎眸中的冷意变成笑意:“只要是你做的,皆可。”

    心里不快,奉临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碧儿,几道便可,别累着。”

    “好。”严一凌温柔的笑了笑。心想要她坐一桌满汉全席也是挺难的。

    沈音苒提着裙子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万芊芊以及良妃迎驾。

    近月楼上下,数十盏宫灯点缀,明亮璀璨。严一凌只顾着看这样精致的楼宇,一时没留心皇后的表情。

    “严贵妃。”沈音苒轻轻唤她。尽役匠号。

    “皇后娘娘。”她回过神与皇后对视。“楼宇别致,彩灯缤纷,臣妾一时走神,请皇后娘娘勿怪。”

    沈音苒招牌式的微笑经年不变:“无妨。本宫只是觉得,你这身衣裳可真美。”

    说到衣裳,都是素惜和章嬷嬷的杰作。两人把这一季分到的珍珠宝石用金丝银线穿起来,一颗不落的缝在衣服上。看着是好看,尤其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但实际上,穿起来很沉,隔着衣服似乎就能感觉到宝石的冰凉。“皇后娘娘见笑了。”

    奉擎饶有兴致的说:“皇嫂贵气天成,哪怕随意穿戴也掩藏不住与生俱来的雍容。贵妃嫂嫂则温婉淑仪,倒是很适合这样金贵的装扮。还是皇兄眼光最好。”

    “多日不见奉擎,你这张嘴是越来越甜了。”沈音苒笑着与他打趣:“也是时候该则一位王妃,好好管一管。”

    “皇嫂见笑。”奉擎一拱手:“臣弟府中可不缺美女。但论及王妃……情投意合才要紧。总不能像去园子里采花那样,见着好看的就拔下来带回家吧?”

    “说的头头是道,可有心仪的人选?”沈音苒温然的表情,没有一丝多余。

    严一凌看不出她是真的关心奉擎,还是有意牵扯到陈年旧事。但皇帝眼中的不快与猜疑,她却看清了。

    皇后就是皇后,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戳中皇帝的要害。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肃亲王是该则一位王妃,好好来管管。”万芊芊抿唇笑道:“不然啊,他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话无形中替严一凌解了点尴尬。之前低估了这个看似柔弱,只会婉转逢迎皇帝的万贵妃,实则。她是真的很聪明。

    “好了,有什么话席上再慢慢说。请皇上登楼,诸位妹妹已经恭候多时了。”沈音苒错开身子,道:“臣妾失陪一下。”

    奉临点头,牵着严一凌的手上楼。不知道为什么,肃亲王在身边,总觉得特别不安。

    沈音苒避开旁人,单独把无双叫来身边。“他准备好了没?趁着今晚宫里清静,人都聚在这儿了,无论如何也要叫他找到那块玉。”

    无双点头:“娘娘放心,他已经准备好了,只是……”

    轻微凑近了一些,沈音苒凝眉:“怎么?”

    “奴婢怀疑究竟有没有那块玉的存在。咱们逼问了这么久,那人一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偶然在昏迷中提到那块玉和采莲,娘娘您便联想到了万贵妃身边的章嬷嬷也叫采莲。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无双始终担心一切只是皇后的揣测。

    “正因为是摸不清猜不透的事,咱们才得去证实。”沈音苒压低嗓音:“本宫不是说了,趁着今晚她宫里清静,你赶紧让他去找找看。”

    “是。”无双没办法,只有从命。她总觉得这件事也许会是个阴谋,心中难安。

    “皇后娘娘。”遥光隐约瞧见皇后和无双的身影,在树影里半遮半掩,大老远就喊了这一声。

    沈音苒敛容,转过身去瞧她:“什么事?”

    身后的手却对着无双摆了摆,示意她赶紧走。

    “时辰到了,皇上请您上楼好开席。”遥光之所以离得老远就喊,正是怕皇后担心她偷听,别有所图。

    反正没有证据证明她被怀疑,那就更得多加小心。

    “好,你陪本宫上楼。”沈音苒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她:“你说本宫这身凤袍是不是太寒酸了?”

    遥光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娘娘华贵大方,端庄典雅,怎么会寒酸?”

    “那就好。”她收敛了心神,微微一笑。

    “倒是那严贵妃,极尽奢靡,恨不得把所有的宝贝都缝在衣服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宫里有银子似的。”遥光顺着皇后的心意往下说:“其实啊,为了一件袍子掏空家底儿,回头还得要拆下所有的珠子换银子呢。”

    听了这话,沈音苒舒服了一些。“也是,为了一件衣裳不值得。即便是万贵妃,穿着也是美艳得体,不如严贵妃那么璀璨夺目。”

    遥光抿唇笑道:“皇后娘娘与皇上恩爱逾常,情分岂在一件衣服上。”

    “是啊。”沈音苒就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本宫只念着皇上的好,便觉得什么都足够了。”

    收拾起脸上多余的表情,沈音苒行礼:“臣妾来迟,劳皇上久候。”

    “无妨。”奉临含笑看着她:“此处布置的雅致利落,想来皇后费了一番心思。”

    万芊芊眉心一动,赶忙垂下头去。生怕让人瞧见她脸上的尴尬。这里的布置是她亲力亲为做好的。皇上却夸赞了皇后。难道后宫里所有人的功劳,皆因位分在皇后之下,就被她独占了去?

    没等沈音苒落座开口,严一凌就笑笑着道:“皇后娘娘指点了歌舞婢们准备的节目,一定是精彩纷呈的。这殿里的布置却是万妹妹的心思。皇上怎么还没饮酒,就醉了?”

    奉临一拍脑门,愧笑道:“是了,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朕得先同万贵妃共饮一杯。芊芊可别怪朕。”

    万芊芊笑着仰起头,端起缤桃斟满的酒樽:“皇上说哪里话,臣妾怎么舍得怪皇上。”

    奉擎端着酒樽自饮一杯,他很讨厌看着他左右逢源的样子。

    皇帝和万贵妃共饮,这欢宴算是正是开场了。

    这时候严一凌才发现,到场的王爷除了肃亲王,便只有和亲王来了。

    “姐姐。”严卿挨着她坐,这会儿也端起酒杯来。“咱们姐妹好久没有共饮一杯,今晚妹妹先敬您。”

    严一凌笑着喝下,听严卿附耳。

    “安亲王和平亲王都没有来。”严卿低低的说。

    “皇家的事,咱们女子不懂。今晚只管痛快。”严一凌笑着看了一眼和亲王。

    “倒是这和亲王,每次入宫都是闷不吭气的。知道的是他这人性子冷。不知道还当是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没还呢。”

    严卿被她逗乐了:“姐姐的比喻真贴切。”

    杨絮在一边垂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心里有事。

    严一凌主意到了这一点,问严卿:“她是怎么了,好像近来都不太对劲。”

    “杨姐姐近来很奇怪,非但不喜欢走动,还总是一个人躲在宫里不见人。”严卿也闹不明白:“我几次去她宫里,都被侍婢拦下说她睡着。”

    “哦?”严一凌心想,等过了今晚再找个时机去问问她。毕竟冷宫里那么苦难都熬过来了,现在皇上对她这样好,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把朕面前这碟芙蓉糕给贵妃送过去。”奉临召唤小侯子过来,目光落在严一凌身上。

    所以小侯子明白,糕点是要给严贵妃的。“是。”

    “多谢皇上。”严一凌温然的笑着谢过。

    “寡酒无佳肴,甚无滋味。”奉擎啧啧道:“皇兄,臣弟可是饿着肚子进宫的。”

    严一凌没等皇上开口,自行起身:“那就请王爷稍后,本宫去去就来。”未免有失偏颇,严一凌问另一位王爷:“不知和亲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小菜,若不嫌弃,本宫一并做些。”

    和亲王转过脸来,与她对视一眼,目光有些不明朗。“贵妃嫂嫂的手艺,臣弟还没尝过。什么都好。”

    遥光大惊啊,背在身后的手指一个接着一个的捏住,数一数和亲王竟然一口气说了十七个字!这真是太给严贵妃面子了。

    寻常人能让他说上七个字都是痴心妄想。

    奉临自然也是惊讶的:“奉掣?che?今晚看来心情不错。”

    “自然。”奉掣点头一笑,随即恢复了如常的淡漠。

    遥光不禁点头,对对对这才是和亲王该有的样子么!

    沈音苒微微抬头,捕捉到了遥光的目光心里奇怪。示意她附耳,才问:“你这丫头,想什么呢?该不会是……瞧上和亲王了吧?”

    “皇后娘娘,您说什么呢?”遥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奴婢只是觉得奇怪,和亲王怎么说了那么一长串的话。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那就好。”沈音苒温和的说:“和亲王性子奇特,你这丫头怕是不合适的。”

    眼尾瞟了一眼台阶边,赫然立着一个女人,沈音苒一惊。“那是谁站在那里呢,欢宴当前,怎么不走进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血光之灾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顺着看去。来人倒不是别人,正是早起说身子不适的徐天心。

    “臣妾迟来,还请皇上恕罪。”徐天心缓缓施礼。

    沈音苒连忙示意遥光去扶:“徐贵嫔不是身子不适在宫中安养,现在好一些了?”

    徐天心略点了头:“皇后娘娘瞧着臣妾这不是好多了。宫里难得一回热闹。若是不来,反而心里不踏实。”

    奉临温眸凝视。道:“快坐下说话,小侯子,给贵嫔预备合意的膳食。”

    徐天心微微笑着:“不麻烦候公公,臣妾的侍婢雪衣已经去了小厨房。”

    严一凌卷着袖子,那筷子夹了裹好面粉的小黄鱼放进油锅。滚热的油锅泛起一层泡,油星四溅。

    “小姐还是让我来吧,仔细烫着您。”素惜撅着嘴:“这肃亲王也是的,瞧见您穿的这样华贵不便,还非叫您下厨,这不是故意刁难么?”

    “这一顿,他盼了好久了。”想起那天在苍穹殿忽然出现的奉擎,严一凌就觉得好笑。“一顿饭而已,我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就这煮饭的手艺能见人。你看着锅。”

    说话的同时,她在另一口灶上置上一口锅。倒了些油又舀了一大勺白糖放进去。

    “这是要做什么?”素惜纳闷。

    “红烧肉。”严一凌笑着说:“炒了焦糖肉好上色。等下我再炒个蒜蓉青菜,拌个三丝也就差不多了。”

    雪衣就在这时候走进来:“奴婢竟不知贵妃娘娘厨艺如此精湛。”

    严一凌回头,看见是她不觉一惊。“你怎么过来?”

    “计划有变,娘娘让我来知会您一声。”雪衣轻轻一笑。

    “有变?”严一凌不解:“怎么个变法?”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雪衣笑着拿过一盘子切好的肉块。“娘娘,再不下锅。您的糖就糊了。”

    严一凌看了一眼热锅里冒着泡的焦糖,顺手把肉倒了进去。油烟腾起,点着四溅的热油点,她往后推了推,抓起远着身子锅铲翻炒几下。“你的意思是说,今晚的行动取消了?”

    雪衣迟疑了一下才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严一凌总觉得她神色有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瞒着我。”

    本意是要行刺皇后。

    濒临生死的一线,皇后肯定会动用自己的人。也说不定。那个一直藏匿在宫中的心腹,就在她身边潜伏。

    即便皇后不会这么做,时候也必然会追查。

    宫中平静了这些时候,想揪出这一党人根本不容易。只有逼急了他们,才容易成事。

    但是为什么,眼看着就要实施计划,徐天心却忽然反悔了?

    锅里兑上水,又撒了些调料进去。她把锅铲交给素惜。“鱼可以了,炸的太久就太脆了。”

    “奴婢怎么敢隐瞒贵妃。何况这时候,同心协力最要紧。”雪衣依旧是打着马虎眼:“娘娘的手艺真不错,三两下奴婢就闻到香味了。”

    背过身去,严一凌心里有些不安。“别兜圈子。你还是尽快告诉我徐贵嫔的计划。迟了我怕她会有危险。”

    然而她说的没错,危险正悄悄的临近。

    ————

    欢宴之上,舞婢们极尽妩媚的倾情献舞,婀娜的身子飘逸的丝带,勾勒出宛如仙子下凡的曼妙。随着婉转动人歌声,恣意的旋转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皇后娘娘果然独具慧眼。”徐天心揉了揉眉心:“丫头们个个水灵,腰扭得又软,叫人看着就忍不住垂涎。”

    沈凉悦吃着松饼,咯咯一笑:“徐贵嫔又不是男子,垂涎了有什么用?”

    “是啊,我看着垂涎能有什么用,但你表哥喜欢。”徐天心故意逗她。

    “啊!”沈凉悦惊叫一声:“表哥,你喜欢看这些软腰的女子啊?”

    奉临有些尴尬,笑着道:“朕喜欢看的是舞姿,不是软腰。”

    “凉悦也会跳。”沈凉悦扔下手里的松饼就站了起来。

    沈音苒连忙示意遥光制止她。“凉悦,你好好坐着看就是。本宫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松子糖,你尝尝看。”

    “多谢表姐,凉悦要跳完了再吃。”推开来扶着她的遥光和珠光,沈凉悦只身走到领舞的婢女面前。“把你的丝带给我用。”

    那婢女一愣,随即笑着继续跳舞,犹如不觉。

    沈凉悦自然是生了气:“你聋了?我说把丝带给我。”

    奉擎抬眼看了看这位樱妃,心里唏嘘。这后宫,这样多稀奇古怪的女人,真不知道碧儿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天对着她们,就不会觉得累?而皇帝自私又怯懦,必然只会叫她受委屈。

    和亲王奉掣抿了一口酒,眼尾一道精光闪过。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盛了半杯酒的玉杯就已经扔了出去。

    领舞的侍婢后下腰,半仰身从小腿后拔出一把匕首,朝着傻愣愣的沈凉悦就刺过去。“给你这个如何?”在这名婢女的带领下,其余几人也纷纷拔出了匕首。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而和亲王那半杯酒正好打在婢女的手上,猝不及防。匕首“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有刺客。”小侯子大惊:“御前侍卫快来护驾。”

    声音还没落,侍卫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手持利器与这些女子打斗起来。

    刀光剑影顿时毁了一场欢宴。血腥气掩盖了酒香。

    胆小的妃嫔吓得惊叫连连,缩在侍婢身后不敢看。

    再有些伶俐的却紧跟着皇上皇后。毕竟御前侍卫最首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帝后。跟在他们身边,就能保住命。

    比较独特的,则是万芊芊了。她立在人前,直视那些与侍卫纠缠的婢女。“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于宫中行刺,不要自己的命也就算了,还要搭上族人的性命?”

    毕竟宫女是有记档册的。来自哪里,家在何处,写的清清楚楚。

    并且她们平日里安分,循规蹈矩,怎么会忽然受人蛊惑来行刺?

    “万贵妃还是省一口力气。”奉擎依旧坐在远处,道:“她们既然敢行刺,就一定是留了后招的。”

    奉临只身上前,拉住万芊芊:“这里危险,随朕过来。”

    幸亏碧儿并不在。这么想奉临心里就没那么慌乱了。

    沈音苒平静的站在一边,没有任何表情。好像遇刺是一出提前准备好的戏码,她不过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不一会儿的功夫,婢女就被侍卫制住了。死的死,伤的伤,手到擒来。

    只是打翻的东西,破坏的兴致,是难以恢复。

    奉临冷着脸,端身正坐问为首的侍婢:“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于宫中行刺?你又要行刺何人?”

    总不是冲着樱妃去的。

    那侍婢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小侯子便让侍卫押着她跪在了皇帝跟前。

    “你若不说,朕便割掉你的舌头。”奉临扬了扬眉,目光狠戾:“一个一个的割下去,总有一个会如实交代。”

    “那皇上就试试吧!”这侍婢的话音落,身后的舞婢们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原本张牙舞爪的女子,忽然身子一软闭上了眼睛。有的侍卫松开了手,侍婢就倒了下去。

    小侯子奓着胆子上前一看,显然是断了气。“皇上,她们嚼舌自尽了。”

    “是啊,我们要死也不劳皇上动手。”为首的婢女笑吟吟道:“皇上的手太脏了。”

    奉擎皱着眉走过来:“你可知道死是最便宜的了,本王有法子叫你生不如死你信么?”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既然敢行刺,就没打算活着离开。王爷有什么法子只管使出来。但是奴婢敢保证,我死了,严贵妃也活不了。”

    所有人都是一怔。

    奉临撩开袍子起身走到她面前,对侍卫道:“你放开她。朕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逃。”

    侍卫依言照办,但半步未退,生怕危及皇上安危。

    “严贵妃怎么了?”奉临凝眸转冷,目光里充满了杀意:“你们是为了行刺她而来?”

    “皇上真的想救严贵妃,现在还来得及。”那女子往前一步:“凑近皇帝的耳畔:“只是不知道您是打算先救谁?”

    她红唇一抿,嘴唇一凸,像是要从嘴里吐出飞镖。

    奉临本能的闪避,哪知道银光一闪,一根长长的银针朝着皇后飞了过去。

    奉擎趁机一跃,从高高的近月楼栏杆跳下去:“皇上,我去救嫂嫂。”

    侍卫们迅速前来护驾,已然是来不及。

    遥光身怀武艺,这个时候当然得替皇后挡一挡。但是不知道是谁,在她脚下一绊。害她还没扑上去,就整个人摔在地上。

    沈音苒身子一侧,那银针正扎在左臂上,深得入骨。尽役共号。

    “以为这样就能躲过?”那女子凌空一跃,手掌里五根银针齐飞。

    奉掣有些看不过眼,随手连筷子也扔了出去。筷子只打落了四根银针,最后一根依然只是落在皇后的肩上,并没有伤及要害。

    竟没想到,方才咬舌的女子里,有一人是假死。她忽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只炮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高空。

    紧随其后,数十名藏匿在近月楼下的黑衣人伺机而动。

    场面顿时就变得难以控制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护着她的人

    ???????小厨房里,严一凌忙忙叨叨的准备好了几道菜:“素惜,和我一起端出去。”知道从雪衣嘴里问不出什么,她只好想点力气。

    雪衣却拦住了她:“贵妃娘娘稍安勿躁。外头正热闹着呢。”

    “什么意思?”严一凌愣住了。“你故意来这里只为拖住我?难不成你家主子觉得我会坏了她的好事?”

    “并不是。”雪衣轻轻笑着:“我家主子是怕拳脚无眼,误伤了娘娘就不好了。”

    “计划不是取消了么?”严一凌放下手里的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总之贵嫔自有打算。严贵妃娘娘您还是耐着性子等等。”雪衣的话音才落,一个人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若不是闪避的及时,那人手上的刀就要划在她脸上。“什么人?”

    奉擎将严一凌挡在了身后:“有本王在,严贵妃想去哪就去哪,谁也拦不住。”

    一股暖意涌入心底,严一凌瞬间松了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皇上皇后被几十个蒙面人包围着,我还当是谁能在宫里掀起这样的腥风血雨。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小的贵嫔。”奉擎一眼点破了整件事。

    其实欢宴上,他和和亲王奉掣都坐靠外的位置。凭着他们多年征战的经验,早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痕迹。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做声,就是想看看今晚会有怎么样别开生面的精彩。

    “似乎和你无关。”雪衣冷着脸,袖中的暗器已经滑落掌心。

    奉擎丝毫没有惧色:“我之所以手下留情,并不是怕你。而是念在你们还有点良心,没有伤到严贵妃。否则……”

    他先大方的将手里的兵刃丢在地上。

    雪衣这才稍微放松警惕后退一步。“严贵妃娘娘别多心,奴婢这么做,只是不想混乱之中伤到您。所以。那边的事情没有解决,您还是乖乖留在这里比较稳妥。”

    “好,我不走。”严一凌顺手拿过碗筷,摆了四副。“反正菜也烧了,不吃就浪费了。”

    素惜看她神情自若。也放松了些。“奴婢给您添饭。”

    四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摆在面前,严一凌搬了个小椅子坐着吃起来。“素惜,你也吃,早就饿了吧。要我说这些什么宴什么宴的最不实际了。”

    “是。”素惜的确饿了,闻着小姐做的菜香味儿就更饿了。“唔,真好吃,小姐。奴婢怎么不知道您还有这一手。”

    奉擎瞪圆了眼睛:“红烧肉给我留几块。”说这他直接靠在锅灶上,拿着筷子就去夹肉吃。”

    只有雪衣沉静的站着,默默看着这位严贵妃。

    她真的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皇上有难,迫在眉睫,她竟然能吃的这么香!

    严一凌唯一庆幸的就是奉举不在这里。他嚷着困了,就被**母抱回去哄了睡。宫里有程俊守着,指定安全。对她而言,只要孩子没事,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雪衣眼见着几盘菜就见底了。袖子往上一撸,办端走了盛小黄鱼的碟子。“别的奴婢不要,就想尝尝严贵妃做的油炸鱼。”

    “尝尝。”严一凌笑眯眯的对她说:“喜欢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做法,下回你自己回去试试。”

    一吃。果然是外酥里内,鱼的鲜味还被裹在面里。“真的很好吃呢。”

    “是啊,好像。”素惜啧啧称赞。

    奉擎最夸张,吃的停不下嘴,根本就没工夫说话。

    最后,连青菜和拌三丝都被抢着吃完了。

    “可惜没有酒,不然就更加完美了。”奉擎连连叹息。皇上是走了什么好运,能纳碧儿为妃。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他绝不容许他见到碧儿。

    吃完了东西,几个人有点闷了。小厨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近月楼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那么多杀手入宫,难道仅仅是为了皇后?

    还有,徐贵嫔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在宫里藏了这么多人?如果她仅仅是皇上从沙场上捡回来的女子,何以有这样翻天覆地的本事。

    说好听一点,是行刺,往严重了说,和逼宫也相差无几了。

    “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严一凌问奉擎。

    “你担心他有事?”奉擎语调冷淡。

    心里未必,但表面上总是要关心一下的。严一凌略点了下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咱们几个人总不能都袖手旁观。否则别人还以为我是主谋呢。”

    雪衣不住的点头:“的确是有这样的风险。所以贵妃娘娘,奴婢请您配合。”

    “怎么配合?”严一凌和奉擎同时问。

    “总是要见点红才行。”雪衣平静的说。“不然皇后娘娘的机智,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推到你身上。皇上也会起疑心。”

    “你敢!”奉擎瞪她一眼:“她少了一根头发丝,我就要你的命。”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暴躁?”严一凌有点后悔,不应该让他吃肉和油炸的东西。这也太上火了。“宫里的事情,你不明白。”

    “胡说,我就是在宫里长大的,我有什么不明白……”

    “你知道的只是争权夺利的部分,你没见过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两个人正争执不下,雪衣听见外面有动静,横眉一击,严一凌瞬间就倒在肃亲王怀里。“快来人,就命啊……”

    素惜也慌了,却发觉雪衣正和她示意。紧急关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赶紧往窗口跑:“快来人啊,刺客逃走了。”

    让雪衣深感意外的是,领着人闯进来的竟然是皇帝。

    奉临一眼就看见倒在奉擎怀里的严碧,满心惊悸。“碧儿怎么样了?”

    “回皇上,刚才有个刺客闯进来,挟持了严贵妃娘娘,还不许我们动。幸亏肃亲王来的及时,将刺客赶走,救下了娘娘。”雪衣惊魂未定的样子,一点也不假。

    奉临急匆匆的走过去,一把揽过严碧,道:“有劳你了。”

    奉擎怀里一凉,顿起不爽之意。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忍这个皇帝,为什么要将自己心仪的女子拱手让人?“臣弟应当的。”

    随之进来的,还有和亲王奉掣。比起皇帝,他显然要冷静的多。

    这小厨房里,饭香四溢,足可见是有人做了饭菜。可为什么锅碗瓢盆都一干二净,甚至每个人的嘴角还有点油渍?

    被挟持还是吃了顿饭,有没有很明显?

    “皇上,还是先扶贵妃回宫吧。”雪衣红着眼睛道。

    “也好。”奉临未免奉擎插手,坚持自己抱着碧儿往外走。“场面上的事,就交给两位皇弟处置。小侯子,你安顿好后宫的事。”

    雪衣正狐疑,皇上是怎么逃过此劫的。就听见他说:“你快回去看看贵嫔,朕晚些时候再过去陪她。”

    心里咕咚一声,雪衣连忙点头:“奴婢遵旨。”

    严一凌在皇帝的怀中,半道上就醒了。雪衣这一下子不算太重,但是击的她昏昏沉沉的。“皇上,您没事吧?”

    “你醒了。”奉临松了口气:“醒了就好,别乱动,朕送你先回宫。”

    “到底发生什么事?”严一凌想打探清楚,徐天心她们是否安全,皇后有没有死。

    “有人入宫行刺。”奉临轻描淡写的说。“你先别去管这些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严一凌感觉自己的身子再往下滑,很不舒服。于是顺手揽住皇帝的背脊:“皇上,让臣妾下来自己走吧。”

    只是,手上摸到的地方怎么湿乎乎的?是什么?

    严一凌缩回了手,大惊:“皇上,您流血了?您受伤了?”

    奉临微微一笑,稍微将她往起托了托。“朕没事,皮外伤而已。”

    “我还是自己走吧。”倒不是心疼他,严一凌真怕他手一滑,直接把自己扔地上。

    “朕抱得动。”奉临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邪火,非要把抱着她回宫才行。许是,刚才看见她依偎在奉擎怀里,心里不是滋味吧。

    一直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才回了宫。

    严一凌脚落地,心才跟着落地。幸亏只是一场虚惊。“皇上,让臣妾看看您的伤势。”尽役他划。

    奉临摇头:“不必,朕还得去一趟贵嫔宫。”

    “贵嫔宫?”严一凌的心像是被电击中,整个人都不好了。“徐贵嫔怎么了?”

    “从……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奉临咬着唇,脸色苍白。

    严一凌狐疑的绕到他身后,背上的袍子湿透了,贴在身上。那一片略深的痕迹,难道都是血?“皇上,您……”

    她的话还没问完,奉临整个人一晃,重重的倒了下去。

    “小侯子,快来,皇上晕了。”严一凌真是被他活活吓死。要是就这么死在自己宫里,她的罪名可就大了。

    并且皇后要是知道,他受伤还抱着自己回宫,不得活活剥了她一层皮?

    “皇上,您怎么了这是?别吓奴才。”小侯子和严一凌一左一右的驾着他上了床:“快去请冯太医过来。”

    “啊?”小侯子为难的不行:“冯太医怕是来不了。”

    “为什么?”严一凌一边安置好皇帝一边问:“怎么来不了?”

    “皇后那,徐贵嫔那,还有杨嫔……”小侯子急的快哭了:“冯太医分身乏术啊。奴才还是请别的太医过来成么?”

    “怎么这么乱?”严一凌忧心如焚:“先去请太医,然后再告诉本宫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快去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错乱的夜晚 周末加更三

    ???????太医还没有来,严一凌让素惜打了盆温水进来,剪开皇帝龙袍,打湿了白色的绵巾。替他清洗伤口止血。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刀不是砍上去的。而是刺进去。足有半指深。

    他伤的不轻,干嘛还坚持着抱她回来?这皇上耍起性子来也是不分时候。

    “小姐。”素惜换了一块干净的绵巾。“这可怎么办?像是止不住流血。”

    “等下太医来了,上些止血的药就好了。”现在的天也不热了,总不至于起炎症。并且伤的是右侧,离心脏远着呢。严一凌横看竖看,这皇帝也不是个短命相。

    不一会儿,小侯子就请了太医过来。是个严一凌没见过的。“赶紧看看皇上的伤势如何?”

    太医依言而行,替皇上止了血才请脉。“皇上的伤虽然不再要害,但失血过多,怕是得调理一段时间。且肩胛位置受伤,活动会有些不便。平时一定要注意些,一面扯裂伤口。”尽役低亡。

    “皇上失血过多,有没有可能是……”严一凌想问,是不是因为抱着她走了这么远的缘故。

    “娘娘,皇上失血过多。一则是因为刀伤不浅,二则是因为抗敌所致。施展功夫的时候,肯定会有影响。”太医回答的很清楚。

    “行了,你赶紧开方子。”严一凌想起,上回火灾的时候。皇上就是假装昏迷。

    这一回她想问的事情,还是不让皇上听见比较好。“素惜,你给太医打下手,帮着换药什么的。如果要去太医院取药,叫汪泉亲自去。”

    “奴婢明白。”素惜谨慎的点了点头。

    “小侯子,你随本宫来。”严一凌带着他来到偏殿,问:“本宫离席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侯子黑着脸,五官都缩成一个团:“回娘娘,献舞的那群侍婢原是混进宫中的刺客。舞还没跳完,她们就拔出匕首行刺。非但如此,夜色之中,近月楼四周还潜伏着数十个蒙面人。得了她们的信号也攻了进来。御前侍卫应接不暇,场面相当混乱。

    当时皇后娘娘被领婢打伤,几乎送命。情急之下,皇上便掩护皇后娘娘?万贵妃徐贵嫔等人先离去。哪知道刺客绕过皇上直向皇后扑去……皇后娘娘一时慌错,扯倒了徐贵嫔,两个人几乎是相拥着滚下了楼。”

    “皇后抱着徐贵嫔滚下楼?”严一凌心里一阵刺痛:“那徐贵嫔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小侯子低着头:“刺客说控制了娘娘,皇上心急着寻找娘娘的下落便顾不上那么多了。”

    等等!严一凌稍有些意外。

    小侯子说皇后受了伤几乎送命。徐贵嫔怀着龙胎滚下楼。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皇上竟然不理不睬跑来救她!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冯太医是不是去了贵嫔宫?”严一凌忧心忡忡的问。

    “是。”小侯子点着头:“但是杨嫔娘娘似乎也不太好。”

    对,刚才小侯子提了一嘴。“她是怎么了?”

    “皇上腹背受敌时,杨嫔娘娘奋不顾身的前去救驾,受了伤。”小侯子想了想,道:“好像是刺客踢开她时,杨嫔娘娘撞在了桌角上。”

    好好的她干嘛扑出去救皇帝。难道是忘了被他关在冷宫里的滋味了?

    严一凌心里正嘀咕,倒是汪泉领着杨嫔身边的丫头小娟来了。

    “贵妃娘娘,您救救杨嫔娘娘吧,娘娘怕是不好了。”小娟哭的眼睛都肿了,焦急的不行。

    “杨嫔怎么了?太医还没过去么?”严一凌心里直发慌。

    小娟哭的更厉害了:“太医去了,说是我家娘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杨嫔的孩子?”严一凌惊的瞪圆了眼睛。她知道这一阵子,杨嫔一直不舒服。总是想抽功夫过去瞧瞧。却没想到她竟然有孕!可是有孕了为什么还要扑上去救皇帝,这未免也太奇怪了。“皇上伤得重,本宫一时走不开。这样吧,汪泉你去请章嬷嬷跟她走一趟,赶紧过去照顾着杨嫔。等皇上一醒,本宫就马上过去。”严一凌宽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杨嫔不会有事的。”

    “多谢娘娘。”小娟连忙道谢。

    可是汪泉找了个遍也没看见章嬷嬷的身影,只好先吩咐了两个丫头陪着小娟先回去,只等着皇上醒了,寻个恰当到时候再禀明贵妃。

    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严一凌心里一团乱麻一刻也不能安静。

    最叫她揪心的就是徐天心和杨絮。这两个人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有孕,还要扑出去救人?

    “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冯太医医术精湛,徐贵嫔不会有事的。”素惜还不知道杨嫔的时,只以为小姐担心着贵嫔宫那一对母子。“奴婢这就煎药,您陪着皇上好好歇一会儿。”

    严一凌点头。

    素惜叹了口气,缓缓的走出来。“是谁?”

    一个人影,在回廊下一闪而过。素惜大惊:“再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别!当心惊动了贵妃。”那人嘿嘿一笑,快步走了过来:“是我。”

    “程俊?你在这儿干什么?你的职责是守护宫门。”素惜看见她瞪圆了眼睛:“私闯宫内禁室可是死罪,你不要命了?”

    “不是听说近月楼出事了么,我担心你,所以一时忍不住就溜进来看看。”程俊温情脉脉的看着她:“幸亏你没事。”

    素惜脸上一暖,笑容便明媚了许多:“我好好的,你就别担心了。皇上那么心疼小姐,我跟在小姐身边能有什么事。”

    “虽然是这么说,可我没看见你,就是不安心。”程俊伸手握住她的手:“今天的事没吓着你吧?”

    “没有,其实我和小姐在厨……”话到嘴边,素惜不知为什么咽了回去。

    再一想,事关重大,要是多个人知道,来日连累他就不好了。

    “什么?”程俊纳闷。“在厨?”

    “哦。”素惜轻叹一声:“当时小姐奉命去厨房里给肃亲王准备膳食。被行刺的刺客所撸劫。好在我和雪衣都在,与那刺客周旋了好一会儿。肃亲王就来救了小姐,有惊无险。”

    “哦,那就好。”程俊还是有点不放心:“下回再有事,我就求娘娘带着我去护驾,也能随时保护你。”

    素惜脸一红,低着头轻笑:“谁要你保护,趁着没人,你赶紧出去吧。我还得给皇上煎药呢。”

    “好。”程俊快步离开,临了还不忘回头看她一眼。

    满心都是温热,素惜只觉得心口的甜蜜就快要溢出来了。

    取了药,素惜来到小厨房拿药罐子。经过柴垛的时候,猛然发现一条腿,惊得她惊叫失声。“是谁?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人没有动。素惜奓着胆子走过去,借着手里的烛火一看:“章嬷嬷,你怎么躺在这儿?”

    她的叫声惊动了外头的宫人,汪泉很快就赶了过来。“怎么了?”

    “章嬷嬷。”素惜看清了是谁之后,反而不敢再妄动。生怕……

    汪泉也是惊讶的不行:“怪不得到处都找不到章嬷嬷,她怎么躺在这儿?”

    手搁在鼻前一试,汪泉松了口气:“还有气呢,可能是昏倒了。这么着,你去拿杯热水来,给嬷嬷喝下。”

    素惜去拿水,汪泉掐了掐人中**,不一会儿,章嬷嬷还真就醒了过来。

    “嬷嬷,您没事儿吧?”素惜连忙问:“好好的,你怎么倒在这柴垛边上?”

    章嬷嬷记得,是有人从背后打晕了她,托着她去了一个地方。期间,她有苏醒过,但是很快又晕了过去。“没什么,我是老毛病了。可能只顾着忙,忘了吃晚上的饭,蹲久了头晕就歪在这儿了。”

    那个人没要她的命,就是把她带走,又送了回来。章嬷嬷一猜,就想到了皇后。

    一定是皇后想趁着宫里没有人,带她去个隐秘的地方继续审问。

    “吓死奴婢了。”素惜红了眼睛:“嬷嬷你不知道,宫里出了大事。”

    “什么事?”张嬷嬷心惊肉跳:“贵妃娘娘安好吗?”

    “小姐自然是好,您先把这碗热水喝了,我给您熬点粥。咱们慢慢说。”素惜说着话,把水送到她手里。又将药倒进了药壶。“这回啊,可真是热闹,您都不知道有多惊险。”

    是够惊险的,章嬷嬷心里直发怵。可能就是宫里出了事,皇后才没顾得上审她。否则今晚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之数。

    不过也还好,章嬷嬷已经把埋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严贵妃。就算她有什么不测,这件事也不会带进棺材。“素惜你这是给谁熬药?”

    “给皇上。”素惜叹了口气:“皇上遇刺受伤了,正在咱们宫里呢。”

    “皇上遇刺?”章嬷嬷提心吊胆的问:“那现在怎么样了?刺客抓住了?”

    素惜点头:“和亲王和肃亲王都在宫里打点,想来是都抓住了。”

    “那就好。”章嬷嬷看和药罐里的汤药,谨慎的说:“等会熬好了,你用试毒的筷子多试几次。碗和汤勺也一律用银质的,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素惜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嬷嬷。”

    一旁的汪泉则急的团团转,赶忙问道:“嬷嬷您现在还行么?杨嫔娘娘出事了,贵妃请您过去帮帮手!”

第一百一十七章:经过必有痕迹 (周末)加更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章嬷嬷转身舀了一瓢水洗了把脸:“我还行,这就去杨嫔宫里。”

    素惜忧心忡忡的点头:“嬷嬷没功夫吃粥,就带着点糕点路上吃吧。总之千万不能有事。”

    “好。”章嬷嬷拿了几块糕点塞进嘴里,笑呵呵的对素惜说:“你放心。我这副身子还扛得住,准保没事。”

    目送章嬷嬷出去。素惜撤了柴火,文火熬壶里的药。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她才想起来忘了给程俊了。想起那个人,眼里的火光跳跃,心暖如春。

    严一凌不敢乱动皇帝,只能由他趴着睡。趁着他还没醒,她来到梳妆台前摘下身上繁重的饰物。对着镜子取头上的金簪时,竟发觉镜子上有些痕迹。

    “这是……”严一凌凑上去仔细的看,因为实在晚上,那痕迹看的不太清楚。举起宫灯来又照了照,这才发觉是真有个印儿。

    素惜正好端着汤药进来,压着嗓音道:“小姐,皇上醒了么?”

    放下手里的灯,严一凌摇头:“失血过多,且得睡些时候。”

    “那这汤药……”素惜忧心是因为皇上趴睡在床上。实在不容易喂呢。

    “叫小丫头把药炉端进来,就放在一边温着。药在眼皮子底下,怎么也安心。”严一凌凝眉问:“早起我用过梳妆镜,你擦过么?”

    其实她是多此一问,素惜干活一向利落。从不偷懒。

    “擦过的。小姐不喜欢镜子模模糊糊,每回用完奴婢都仔细的擦过。”素惜奇怪的走过来:“小姐在看什么?”

    “镜子上有个印儿。”严一凌想到了什么。

    “奴婢再擦一次。”素惜赶紧掏出手绢。

    “别!”严一凌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千万别擦,这很可能是个重要的线索。”

    “啊?”素惜听不懂了:“一个印儿怎么会是线索?有什么特别?”

    “这样吧,你去拿纸和笔过来,我尽可能的原封不动把它画下来。”严一凌看出这个印记其实就只指纹,并且看形状。应该是拇指的指纹。

    大小更像是男人留下的。

    她寝宫里怎么会有男人?莫非是肃亲王曾经溜进来?

    不管是不是,这个线索或许都有用。

    素惜将纸笔放好,又拿了一盏灯过来。“小姐能看清么?”

    “能。”严一凌扶着她的手将灯挪到镜子前:“你稍微辛苦一下,举着给我照着。我很快就描下来。”有素描的基本功,这点小小的纹路还是难不倒她的。

    聚精会神的看着,素惜屏着呼吸。小姐真是多才多艺,连这么细微的东西都能画的惟妙惟肖,只不过这个印儿有什么用呢?

    “好了。”严一凌画了一遍,看了还是比较满意:“你不用举着了,放在一边。我再多画几次。”这样的图案,要记在脑子里,非得多画几遍才行。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乖巧的看着。素惜没有做声。

    直到严一凌反复的画了三遍,她才忍不住问:”小姐,这印儿到底有什么用?“

    看她好奇,严一凌笑了笑:“告诉你吧,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这世上还从没遇到过指纹相同的人。所以,不管是谁进来过,摸过本宫的镜子,按图索骥,都能捉他个现行。”

    “指纹?”素惜不懂了。

    “就是你手指上的斗和簸萁。”严一凌笑着说。“其实不光是指纹,掌纹甚至耳纹,声纹都是独一无二的。别说是两个人,就是自己的左右手也不同。”

    看着她云里雾里的样子,严一凌叹了口气:“我扯远了。总之这张纸给我好好收起来,千万倍弄丢了。这块镜子也留着,上面的痕迹别抹。”

    “是。”素惜点头。

    ”好了你先下去吧,天就快亮了。“严一凌看她双眼微红:”歇一会儿,皇上醒了我会叫你的。”

    严一凌也有些累了,素惜掩上门,她就伏在梳妆台上睡了过去。

    ————

    直到此时,贵嫔宫里仍然没有消停。

    侍婢们鱼贯出入,不时送温水进房,端着血水出来。

    雪衣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冯靖宇在里头那么久也不说明情况,还硬是不让她进去瞧瞧。“行了。”稳婆端着把染了血的白巾扔进盆里,对他道:“胎衣已经脱落。”

    “嗯。”冯靖宇取出银针在烛火上一燎,皱着眉道:“替她更衣,我要施针了。”

    稳婆子依言替徐贵嫔穿好了衣裳,默默退到一边。

    冯靖宇来到床前,很随意的在她身上刺了几针。

    “唔!”徐天心疼的差点没昏过去。“冯太医是救人还是要命?”

    “当然是救人。”冯靖宇冷着一张霜脸,不悦的拔出针:“行了,娘娘不会有事。只不过,要好好休养。”

    徐天心白他一眼,小产都没有他扎的疼好么!“别废话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稳婆子心里有些奇怪,这徐贵嫔还真的和宫里盛传的一模一样。总是一副冷漠狂傲的样子,就连没了孩子,看着都不怎么伤心。还有闲情骂太医!

    雪衣急不可耐的冲进来,跟正要出去的冯靖宇撞了个满怀。

    “你急什么?”冯靖宇冷冰冰的问。“我不是告诉你了,人没事我会出来。”

    “废话,疼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有事。”雪衣没好气:“行了,既然没你的事了,还不赶紧去杨嫔宫。我可没工夫招待你喝茶。”

    这姑娘脾气可真是大,吓得稳婆子身子一抖。

    怎能贵嫔宫里的人都跟魔障了似的。

    “还有你。”雪衣脸色一沉,指着那稳婆子说:“娘娘不需要人伺候,还不赶紧走?留在这儿过年?”

    “奴婢告退,奴婢告退。”稳婆子看也不敢再看,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你怎么样?”雪衣问:“为什么临时改变计划也不告诉我?还是你一早就打算要抱着皇后滚下去?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徐天心本来要阻止她说话,但是折腾了半天身上没有力气。待到她走过来,赶紧捂住她的手使了个眼色。

    顺着徐天心的目光瞥过去,雪衣发觉,窗边垂着的落地帷帐里,似乎藏着一个人。

    “有胆子偷听,没胆子现身?”雪衣凛声问:“我倒是想看看谁敢趁着夜色侵入贵妃宫。”

    “不劳动手。”男子洒脱的从帷帐后面走出来。

    “你是……和亲王?”雪衣大惊。“你怎么会……”

    奉掣冷着一张脸,表情平静的如一滩死水。“谋君者死。”

    这四个字,震得徐天心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胡说什么,本宫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何以谋君?”她听懂了对方的意思,故意装糊涂。

    这个谋字,不是谋夺君位的谋,而是谋杀谋害。

    “由不得你不认。”奉掣逼近一步,眸子里的寒光依旧没有波澜。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叫人看着就觉得阴森可怖。

    “你想怎样?”徐天心身上没有力气,要是过招,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而雪衣的功夫又不足以抵挡。

    “收手。”奉掣简短道。

    “为什么?”徐天心诧异的看着他。

    “能保命。”略带威胁的眸子,渐渐恢复平静,奉掣平静的转过身去,从容的消失在二人面前。

    “他……”雪衣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有点看不透。”徐天心捏了一把冷汗:“但是此人能轻而易举的进入贵嫔宫,能确定今晚说的事情是咱们所为,还能说出咱们的真实意图,当真是不简单。”

    “幸亏他不住在宫里。”雪衣叹了口气。“这个人的心思可缜密多了,更叫人捉摸不透。”尽役见亡。

    “是啊。”徐天心疲倦的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哼着。

    “你别想转移话题。”雪衣生气的说:“我不是说了,如果非要这么做,我情愿……”

    徐天心单手支撑起身子,看着她:“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别再说这样的话好么?咱们没有别的路好走,既然已经入宫,你就得听我的。”

    雪衣怔怔看着她,红了眼睛:“我是心疼你。”

    “那就绑着我,尽快的做完这件事。”徐天心重新躺好,认真的问:“今晚,严贵妃有没有起疑?”

    “起疑是一定有的。你执意改变计划,不许她参与,又抱着皇后滚下楼梯。她再不明白,也能看出你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雪衣皱眉:“身为宫嫔,不肯为皇帝诞下麟儿。你说严贵妃会怎么想?”

    “这有何难?”徐天心低笑一声:“只要让她知道我其实心有所属,根本就不在意这个皇帝,不就好了。”

    “但愿能遮掩的过去。”雪衣还是不放心的。“因为奉仪的事情,你心中有愧,对严贵妃特别的好。可能你觉得这是一种补偿吧,就如同今晚你不愿意她犯险一样。但是天心,有朝一日,当她知道咱们的仇人是皇帝,你猜她会不会对你留有余地?如果她执意要保全皇帝的狗命,你的刀尖又会不会刺进她的心房?”

第一百一十八章:一个个的没有

    y~}}}}}“醒了?”严一凌坐在床边,温和的看着趴睡了一夜的皇帝。“伤口还疼么?”

    奉临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登基以来,朕每日醉心在朝廷和一本本折子里。不想身子就这样金贵,伸手也慢了。几个刺客而已。就弄得禁宫人仰马翻的不安宁。”

    他忽然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来:“幸亏你没事。”

    “皇上,当心伤口。”严一凌皱着眉,记得太医说过伤在肩胛骨附近,动作不宜太大。

    “无妨。”奉临光着上半身,雪白的纱棉缠绕在他身上。看上去肌肉和骨骼都是那么结实。

    严一凌耷拉着脑袋,鼻子一酸,声音就开始颤抖:“早起皇上还没醒,冯太医来过,说徐贵嫔和杨嫔的孩子都没能保住。”

    “什么?”奉临一惊。“杨嫔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实际上,他也是到了这一刻才知道杨嫔有了孩子。“朕真是作孽。”

    心里难过,严一凌红着双眼不做声。这样的事情一再的经历,感觉整座皇宫就是一座炼狱。里面的每个人都在垂死挣扎。

    “娘娘,药好了。”素惜端着碗进来,见皇上醒了心里也松了口气。“皇上,太医吩咐。药得趁热喝。”

    奉临点了点头,看素惜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不免道:“辛苦你了。”

    “奴婢当不起皇上一句辛苦。”素惜有点受宠若惊:“只要皇上没事,娘娘才能安心。”

    接过药碗,奉临一饮而尽。“替朕更衣梳洗。朕先去看看杨嫔。”

    “也好。”严一凌心想,徐天心一身武艺,又是自己不想要那个孩子。这会儿一定撑得住。可杨嫔的孩子白白没有了,她一定很难过。

    “皇后那里,皇上要不要先过去看看。”场面话还是要说的。皇后受了伤,阖宫上下没有不挂怀的。严一凌这么问,也是给皇上提个醒。别到时候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怪自己不近人情。尽吗台巴。

    奉临沉默了片刻:“晚点吧。”

    “好。”严一凌仔细观察了皇帝的脸色,心道可别是心里巴不得闯到毓秀宫慰妻,脸上却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只是观察后,她没有觉出那份他对皇后,一直沉甸甸的关怀来。

    来到杨嫔宫的时候,严卿正在一旁陪着。昨天慌乱躲避刺客的时候,她就一直想拉着杨絮。但是根本拽不住。

    “皇上,姐姐。”严卿施了礼,侧身让到一旁。“折腾了一夜,杨嫔姐姐还没醒。”

    这时候,章嬷嬷正好端着药进来。

    严一凌看她的脸色也不太好。便道:“药给我得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章嬷嬷摇了摇头:“奴婢无碍。”碍于皇上在这里,她不敢说昨晚的遭遇。她也不敢回宫,谁知道宫里还有没有那样的人等着她了。

    素惜心疼的接过药碗:“嬷嬷还是回去歇歇吧,昨晚都累倒在了柴垛边。”

    “什么?”严一凌没听素惜提起,微微惊讶。

    奉临坐在床边握着杨絮的手,也道:“既然不适,就回去好好歇着。回头朕让小侯子多指派人手过来。”

    “多谢皇上,多谢娘娘。”章嬷嬷忍着嘴里的话,行礼退了下去。

    但仅仅是守在门外而已。她是真的害怕了。不想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稀里糊涂的被皇后害死。

    “怎么样了?”奉临看见杨嫔微微睁开双眼,心中一喜。“可觉得好一些了?”

    杨絮看见皇帝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展露一个苍白而温暖的笑容。“皇上,您没事就好。”

    这话听得人心里酸涩的不行。严卿垂首抹泪,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自己弄成这样,还担心朕。”奉临也觉得不是滋味:“怎么那么傻?明知道有孕,还要扑出来救朕。”

    “有孕?”杨絮大惊:“皇上,您是说臣妾有了孩子?”

    她挣扎着坐起来,难以置信的抚摸自己的肚子。“那臣妾的孩子呢?有没有伤到他?皇上,臣妾的孩子怎么样了?”

    奉临叹了口气:“你还会再有孩子的。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孩子。”

    “皇上……”杨嫔咬着了唇,生生将眼底的泪忍了回去。那种想哭又不能哭的感觉,让人看着心疼。

    “杨嫔。”严一凌握住她的手:“孩子一定还会再来的。”

    “是啊。”杨絮笑了起来:“臣妾还年轻,有皇上的疼爱,孩子一定还会有。何况,这个孩子是为了救自己的父皇才……他一定会感到很欣慰,不会怪我的。”

    严卿却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什么?”严一凌抬起头看着她。“怎么回事?”

    “皇上,姐姐。”严卿跪着,把心里的狐疑都往外道:“出事的前几天,杨嫔姐姐才因为身子不适请太医来瞧过。根本太医就没有说杨姐姐有孕的事情。连杨姐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孕,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她这么一说,杨絮也连连点头:“是啊,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太医的确没有告诉我有孕的事。昨天一早,太医还来为臣妾请过平安脉。”

    “哪位太医?”奉临的脸上泛起薄怒。

    “是张太医。”杨絮如实的回道。“自臣妾从伊湄宫挪回来,都是他照料臣妾的身子。”

    点一点头,奉临唤了小侯子进来:“去把张太医请过来,为杨嫔请脉。”

    他眼皮子底下,总是有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

    这些年,他的孩子一个一个的没有,一个一个的死,他心里怎么会没有猜疑,没有恨?

    只是张太医还没有来,就听见宫外头闹的厉害。

    严一凌隐约听着像是徐天心的声音,赶忙叫素惜去看。

    果然,素惜可能还没走到宫门外,徐天心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皇上呢?皇上在哪?”

    “你不在床上好好歇着你……”严一凌拦住她在身前。眼神一直示意她别再闹了,身子要紧。

    可徐天心根本不理会她,推开当着她的人直接走到床边:“皇上,您就不管臣妾和臣妾枉死的孩子了么?是皇后,是皇后拉着臣妾滚下楼的,她是故意拉着臣妾滚下楼的。”y~}}}}

第一百一十九章:隐瞒有孕的真相

    -a?????奉临看着徐天心苍白而幽怨的脸庞,眉心锁紧。“朕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完了?

    徐天心愣了半天,也没听见下文。“皇上是打算就这么算了?臣妾怀那个孩子有多辛苦,难道皇上都不清楚。还是您觉得。混乱之时即便臣妾被皇后拽着滚下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怪只能去怪那些刺客?”

    严一凌知道徐天心的性子。她故意营造了这么好扳倒皇后的机会,是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既然劝说没有用,她就只能帮腔了。“当时臣妾不在场,是否情况太过危机,皇后娘娘也一时慌乱才会……”

    “你不在场就别胡说。”徐天心凛眉瞪她一眼,心里却明白她是故意引自己说的更清楚。

    “当时良妃ァ万贵妃ァ桦嫔和臣妾都在皇后身边,她们都站在皇后右手边。桦嫔站在皇后正背后,而臣妾则在皇后的左手边。”徐天心咬着贝齿:“敢问皇上和严贵妃,你们可曾听说过皇后是左撇子么?

    严一凌没有吭声。倒是杨絮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并不是。”

    “是啊,既然她不是左撇子,人在惊慌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顺手去抓。怎么右手不用,也不向后倒,偏偏是左手握住了臣妾?你们可不要忘记了,皇后娘娘中了领婢的银针,左臂上还带着伤。”徐天心恨的额头上青筋都凸起来了。

    她的话让奉临哑口无言。

    是啊。为什么这么危机的情况下,皇后会用一只受伤的手去拉住徐贵嫔滚下楼?分明万贵妃良妃都有伸手去扶她,偏偏她要拽着有孕的天心滚下去?

    那一幕,因为徐天心的惊叫声,奉临是看见了的。也因为看见皇后拽着她滚下去。他才不想去毓秀宫。“你这个样子,对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好好休养。”

    徐天心的孩子已经怀了好几个月,骤然的没有,身子一定伤的厉害。严一凌也是心疼她,竟然会用这样的办法来报复皇后。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遥光当时会给她一巴掌。从头到尾,她的孩子都是一枚棋子。被她无情利用的棋子。

    徐天心冷笑了一声:“皇上对臣妾和臣妾的孩子如此无情,当初为何要在沙场上救回臣妾?由着臣妾死了不就得了,少受些罪少受些委屈。”

    这样的话,也就只有徐贵嫔敢对皇上说。

    听得严卿和杨絮一愣一愣的。

    两个人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生怕皇帝忽然爆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徐贵嫔打入冷宫。

    但是很意外的,皇帝只是垂下头去。好像无颜面对才失了孩子的徐贵嫔。

    这个反常的举动,没有半点皇帝的威严,甚至还相当懦弱。

    严一凌也很意外。比起当日他闯进冷宫差点捏碎自己的下颌时的样子,简直也太反常了。“皇上,徐贵嫔也是伤心过度才会说这样的话,您千万别怪她。”

    “朕不怪她。”奉临重新抬起头。道:“你先回宫歇着,这件事情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皇上三言两语就想把臣妾打发了?”徐天心眸子里皆是雾气,有些看不清她的心。

    她一定也是很难过的。

    严一凌跟着心疼起来。“皇上,既然徐贵嫔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不如……皇上……”

    “朕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奉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气显然要严肃一些。

    “什么时候?”徐天心冷冰冰的问。“今天?明天?还是臣妾死的时候?”

    “你别胡说。”严一凌瞪她一眼:“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

    徐天心冷着脸,笑的叫人心颤。“臣妾不是让刺客杀了,反而被皇后弄的没有了孩子。身为孩子的父亲,皇上您就这般的爱答不理。看来臣妾入宫,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皇上您对臣妾的宠爱,无非是一种征服的快感。就因为臣妾不同于这些低眉顺目的女子,所以您才会不同的对待。也罢,算是我白活了一回。”

    “你别胡闹。”奉临隐隐觉得这话里有很浓的威胁意味。“你就不能宽限朕一时时间,弄清楚杨嫔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徐天心愣愣,看着床上满面苍白的杨嫔,心一揪。“杨嫔的孩子也没有了?”

    杨絮低着头,含泪道:“是。”

    “那……”徐天心狐疑,这事不会也和皇后有关吧?如果真的如此,这皇后怕也是当到头了。

    “你稍安勿躁,先坐好。”严一凌把她扯到一边,目光示意她今天这件事绝不会算了。

    徐天心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想到臣妾和杨嫔竟同一宿命。也罢,臣妾就陪着皇上弄清楚这件事,然后再为臣妾的孩子讨说法。”

    奉临揉了揉眉心,问:“张太医还没找到?”

    小侯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进来,道:“皇上,张太医来了。”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很意外。

    按理说,张太医无论是奉了谁之命,隐瞒杨嫔有孕都是死罪。要么就跑,远远躲开宫里这些是非。要么就死,以免连累家中老小。可他既没有跑也没有死,还大模大样的等在太医院,这真是叫人猜不透。

    “微臣给皇上请安。”张太医恭敬的施礼。

    “过来给杨嫔瞧瞧。”奉临平静的说。

    张太医道一声是,便取出了脉枕上前请脉。

    众人心思各异的看着他,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回皇上,杨嫔娘娘骤然小产,脉象虚弱。微臣会以温补的药材入方,给娘娘调理身体。”张太医一字一字缓缓的说。

    “小产?”杨絮凝眉:“本宫几时有孕怎么没听张太医你提及?”

    “回娘娘。”张太医脸色平静,仿佛不觉得这是一句责备之言。“微臣没有禀明娘娘您怀有龙胎的好消息,故而娘娘不知。”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杨絮皱着眉,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我记得你说要我静心休养,也说过我脉象滑缓。偏偏就是没有告诉我,我已经有了身孕。”

    “不错。”严卿也点头:“当日杨嫔不舒服,是本宫着人去请的太医。张太医你来了之后,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这么大的事情,你何以隐瞒?”尽吗状巴。

    面对两位双眼瞪得血红的娘娘,张太医跪下道:“微臣是奉命行事,既然下达命令之人要微臣三缄其口,微臣只好闭嘴。”

    “什么意思?”奉临黑了脸。“什么人的意思?”

    张太医恭敬道:“皇上,您请放心,微臣既然已经道明缘由,就必然知无不言。”

    说话,张太医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块玉佩:“皇上,您请过目。”

    玉佩是个活灵活现的小侯子,看着应该是给小孩子佩戴的。

    奉临展开纸,上面的字简短明了:“要保命,闭上嘴。”

    “这是谁给你的?”奉临目光阴冷。

    “回皇上,其实早十多天,杨嫔娘娘就曾传召过微臣请脉。”张太医低着头:“当时,微臣已经发觉杨嫔娘娘有孕。可那次请脉,是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非常巧合的一次。”

    杨絮想起来,道:“臣妾急着去毓秀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遇着张太医。因为心口闷闷的不舒服,就便让他瞧瞧。”

    “是。”张太医道:“因为娘娘急着去请安,而微臣也不敢冒然确诊,便想着回头再去请一次脉。只是……回太医院写房子的时候,微臣疏忽,给旁人瞧见了。当日,离开太医院回家,就在府门外收到了这张条子。”

    说到哀痛之处,张太医老泪纵横:“那小猴子的玉佩,是给微臣孙儿贺满月的。可是……他们擅入微臣家中,将孩子抱走了。”

    “卑鄙。”杨絮本来还是很恨这张太医的,没想到里面竟还有这样的内情。

    “微臣有罪,为了保住自己的孙子,只好三缄其口。但微臣私下里给杨嫔娘娘用的,都是最适宜的安胎药。药方和药渣,微臣都小心的收着,就是怕……威胁微臣的人发觉。小孙子的命就保不住了。哪知道……竟会出这样的事。”

    张太医哀痛的不行。

    “简直太过分了。”严一凌气得胸闷:“竟然拿那么小的孩子作为要挟,禽兽之举。可是张太医,你知道要挟你的人是谁么?”

    大家心里都有个疑影,并且严一凌觉得,每个人怀疑的都是皇后。

    甚至包括皇帝。否则他不会紧紧抿着唇,握着拳,一副深思的样子。

    “微臣不知。”张太医摇了摇头,收回了心思。“微臣入宫多年,一直谨守本分。即为太医,治病救人是微臣一生信念。这一次,稍微隐瞒,就害的杨嫔娘娘小产,微臣又恨又痛,心中无比愧疚。是微臣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杨嫔娘娘。”

    他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力气大的惊人。

    “好了,张太医。”杨嫔有些不忍心:“事已至此,你实在无需如此。何况你只是隐瞒实情,并没有加害于我。”

    张太医伏在地上,哀痛道:“多谢娘娘谅解。可是微臣,微臣不死也没用了。”

    “怎么回事?”严一凌隐隐觉得不好。

    张太医肩头颤抖,伏在地上哭的着道:“微臣早起入宫,在家门口看见一个小匣子,里面……里面是微臣孙儿的尸……首。”

    徐天心的身子跟着一颤,浑身发冷。“卑鄙,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小侯子,你陪着张太医回府,传朕的口谕,令守城提督赫连亲自过问此事。三日之内,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有不详,提头来见。”

    张太医仰起头,老泪纵横的脸上充满了感激:“微臣谢皇上,微臣谢主隆恩。”

    人死不可复生,此时唯有还他们一个真相才能略微抚平这无可逆转的悲痛。严一凌觉得皇上做的对。

    “记得,派朕的御前护卫,长驻张太医府,确保府中上下平安无恙。不容有失。”奉临想了想,又叮嘱一句。

    “奴才明白。”小侯子凝重的应下,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张太医退了出去。

    严一凌忍住了泪意,道:“皇上,无论是谁威胁张太医都好,臣妾以为,这个人就是容不下皇上的孩子。这些年,宫里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没有,看似是一桩接着一桩的意外,但未必就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臣妾并非非议皇后,但事实证明,宽厚治宫诸多弊端,不如宽严并济,手段强硬一些。”

    “说下去。”奉临铁青的脸色未见好转。

    “再有谋害皇嗣者,凌迟处死。”严一凌阴戾的表情充满了威严:“不管是主谋还是帮凶,不管是发号施令者,还是实际动手的人,一旦证据确凿,当机立断,一个不留。臣妾就不信,好好的孩子,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就都是天生的短命!”

    “好。”奉临决计听她的。

    “杨嫔你好好歇着。”他起身,沉了一口气在胸中。

    徐天心紧跟着站起来:“皇上,咱们是不是去毓秀宫?”

    张太医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暂时不必理会。但是她的孩子,总是要向皇后讨说法的。

    “是。”奉临凝眉:“去毓秀宫。”

    严一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皇上,臣妾也去。”

    杨絮也有心去,可自己的事还没有坐实证据。她有不敢表现出对皇后的怀疑,不免有些焦急。“皇上臣妾……”

    “严卿,你陪着杨嫔。”奉临柔和的说:“现在没有什么比养好身子要紧。其余的事情,朕会给你们做主。”

    “是。”严卿点头,唇边略带笑意。

    徐天心最先走出门去:“皇上,您快点。”

    严一凌跟了上来,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这么多日子了,她就是在找一个让皇上朝皇后发难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要用几条性命来交换,她心里难受,也责备自己太软弱。

    为什么就不能在皇后动手之前制止她,钳制她?

    对手是个滴水不漏老奸巨猾的狐狸,严一凌这么一想,又不免替那些孩子难过。

    她的尾巴不露出来,皇上是绝对不会下决心惩治。

    奉临走了几步,停下来,握住她的手,忽然问:“其实你是不是也怀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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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这件大事介绍:
噩梦醒来,她成了上吊未遂的废妃。
挨了打,被暗杀,穿越不到24小时,她差点又死一回。
冷宫里哪有苟且偷安这一说?
亲妹手段高明,宠妃诡诈阴险,
偏遭遇个瞎了心的皇帝,通通装作看不见!
她还能怎么办?
目睹幼女惨死,严一凌不能再淡定了。
她不是严碧,那个只会委曲求全的受气包!
她抗争,反击,连环计,不信自己走不出这座冷宫。
她说谎、做戏,哪怕献媚,不信傲娇皇帝能不动心。
她就是想活出个样来,哪怕是穿越!
可他怎么能一张霜脸冷到底?
ldquo喂,我说皇帝,你这样视若无睹真的好么?给点回应啊!rdquo严一凌气得跳脚。
ldquo我就是喜欢你mdashmdash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rdquo某人很得意!
宫斗这件大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宫斗这件大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宫斗这件大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