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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寸相思     妻主txt下载     妻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卷 醉花间 24恻隐之心

    妤卉判断刘丹与逝水之间的关系更特殊一些,而这位葛医师或许只是个幌子,她可不想继续在这里耗费时间。另外她也担心自己把阿黎独自留在床上太久,他又会胡思乱想,做些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傻事。葛医师给她一个台阶,她就顺着下了,转身离开。

    妤卉回到自己房内,看到阿黎乖乖趴在床上,正在看那本限制级画册。她立刻想起应该尽快开展对阿黎的正常教育,第一步当然是教阿黎读书识字,于是她跑去自己的书房取了笔墨,又拿了几本这个世界基础启蒙的书再度返回卧房。

    在这一出一进的过程中,她不由自主会看向北房逝水住的地方。其实她从外边只能看到房内灯影闪动,听见一些模糊虚弱的呻吟,不过她总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太放心。

    妤卉发觉自己这种不放心,竟然不是因为害怕葛医师是逝水的同伙,两人在房内密谋什么;而是害怕葛医师对逝水欲行不轨更多一些。她知道自己已经对逝水动了恻隐之心,她也明白不该这样的。从目前的线索看,逝水是敌人的可能行最大,至少他与嫡小姐之死脱不开关系。那么她就不该对他动真感情,否则到时候她就会狠不下心,乱了大计。

    妤卉进入自己的卧室,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问阿黎:“阿黎,据说修炼了上乘内力的人耳目比常人敏锐,你能听多远?”

    阿黎点头道:“嗯,只要不出这院子,每个房间里的动静,我凝神运功一般都能听清楚的。除非是极轻微的耳语。”

    妤卉眼睛一亮高兴道:“那你快听听逝水房里有没有说话声。”

    阿黎见自己能帮到妤卉很开心,赶紧运功仔细聆听,片刻后皱眉道:“妻主大人。逝水房里应该还有位女子吧?我刚才听您带着两名女子去了逝水的屋子,现在留下地是还在为逝水诊病么?”

    “是啊。…Www.16K.CN留下的是府里的葛医师。”妤卉问道,“怎么,有什么奇怪地地方么?”

    阿黎说道:“他们两人至少刚才都没有交谈,那女子喘着粗气,而逝水似乎很难受压抑着呻吟。”

    “这也不奇怪。葛医师正为逝水针灸治疗,她难免费力劳累,而逝水身上也少不了要有些痛楚。”

    “原来是这样啊。”阿黎不再多言,怕自己的无知让妤卉厌恶,他低着头不知所措,眼睛在画册和那个装贞操锁地盒子之间游动。

    妤卉暗暗叹了一口气,先把限制级的画册从床上拿开,远远丢在一旁桌上,又坐到阿黎身旁柔声问道:“阿黎。你也想戴贞操锁么?”

    阿黎抿了抿嘴唇哀伤道:“妻主大人,我……我知道自己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再说那种贵重的东西也不是奴隶能戴的。”

    妤卉猜到他就会这样说。幸亏她早有准备,想好了说辞耐心劝导道:“阿黎。你觉得戴着那种东西舒服么?”

    阿黎诚实地摇摇头。

    “不舒服还戴那不是找罪受么?”妤卉反问。

    阿黎迟疑道:“可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们不是都要戴么?涵佳他们也很高兴妻主大人能赏这些东西给他们。”

    妤卉压低声音说道:“阿黎。我告诉你我地真实想法,你可千万不要让涵佳他们知道。其实我赏他们贞操锁。是为了不让他们近我的身,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他们,要防着他们三更半夜溜上我的床碰我身子。”

    阿黎忽然抬头,痴痴望着妤卉,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并且做好了失望的准备,有那么一丝忐忑不安,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他问道:“那么妻主大人为何容许我睡在您的床上?”

    妤卉等的就是这句,灿烂笑道:“阿黎,因为比起他们,我更喜欢你啊。你很乖,就算与你同床共枕,我也不用担心你会做出什么我不喜欢的事情。”

    妤卉其实还是有些担心地,阿黎会武功,将来如果越来越自信,与她躺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如此听话么?他若真想主动献身于她,她恐怕就只有被动接受毫无反抗之力吧。她可千万不要玩出火来,是不是为求自保,还是让阿黎委屈一下戴贞操锁呢?

    妤卉想来想去仍然舍不得让阿黎受委屈,就打算先花言巧语哄骗阿黎答应一个规矩,于是正色道:“阿黎,我既然许了你名分,就不会再排斥与你睡在一起,但是我现在身体还没长成,不想行夫妻之事。也许将来我会继续招你侍寝,不过那都是给外人做样子,请你未经我允许不要与我有肌肤之亲好不好?”

    阿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有疑惑,嘴上却坚定地答应下来。

    妤卉明白对待阿黎不能急于求成,能取得今日这样的成果已经很难得了,她赶紧又说了一些安慰地话,就在床上支起一个矮榻,铺好纸张,研磨润笔写了两个字:阿黎。

    她问道:“阿黎,你知道我写的是什么字么?”

    阿黎点头道:“是我地名字。”

    妤卉喜道:“你认识字?除了你自己地名字还认识别的字么?说实话。”

    阿黎犹豫了一下,程柔曾经教他识字,却又叮嘱他说国法禁止奴隶读书,倘若被人知道,这个奴隶就会被刺瞎双眼。所以阿黎不敢主动提自己识字地事情。但是现在妤卉要他说实话,他不敢欺瞒,于是小心翼翼如实说道:“妻主大人,以前的主人教过我认字,还读了几本书。”

    “啊?”妤卉闻言喜出望外,恨不得将阿黎搂在怀里亲一口。她不禁开始有点感激阿黎以前的主人,虽然那人对阿黎没有太多好影响,不过破例培养阿黎读书习武打好了一定基础,这为妤卉节约了不少时间。至此妤卉对于阿黎能成为男元帅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妻主大人,您不会刺瞎我的眼睛吧?”阿黎轻声询问。

    妤卉的思想被阿黎的问题又拉回现实,目前阿黎虽然基本技能比其他男人强一些,但是思想束缚还是十分严重。哎,看来这个游戏的难度系数有点高,她怕自己的情绪影响阿黎,就暂时抛开烦恼笑着说道:“阿黎不要乱想,我正打算教你识字让你读书。你既然已经会了,省去我不少麻烦,呵呵。你是奴隶身份又是男孩子,程柔居然还肯教你读书识字,看来你以前的主人也有开明的一面呢。”

    阿黎幽幽道:“妻主大人,我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主人会教我这些事情。倘若我不懂得书中的道理,在栾国的军营或许就只是身上痛楚,没有那么强烈羞耻得要死的念头。”

    妤卉趁机开解道:“阿黎这不就应了你的命数了么?男人很少有机会能读书习武,将来你要成为男元帅,才会有此奇遇的。”

    妤卉嘴上这么说是为了引导阿黎积极向上,但是她心中也不免开始怀疑起程柔培养阿黎的目的。难不成那个程柔是先于她的一个实验体?或者是被现实中的工作人员操纵的故意给她做铺垫的先驱?没听美女姜博士提过啊。那么会不会程柔与阿黎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作者的话——

    逝水要吃些苦头了,不过阿黎暂时得享温馨。我是不是很亲妈?

第三卷 醉花间 25色字当头

    妤卉突然想到,如果妙莲与阿黎是亲戚,妙莲是程家的嫡公子,而程柔是程家灭门抄斩的漏网之鱼,那么程柔就是阿黎的亲戚吧?阿黎要找的程柔的弟弟,也是程家的人吧?能留在京中活的好好的程家男子,除了妙莲,妤卉知道的就只有五皇女的生父那个冷宫中的程才人。

    程家获罪的时候阿黎只有四岁,他只记得自己和哑巴爹爹住在一起,他不清楚自己的姓名也情有可原,而且听起来他没有见过娘亲,院子里没别的人照顾,他和他父亲都是不受重视的人吧?

    另外妙莲假如故意隐瞒了他和阿黎的亲戚关系,又为了什么呢?妙莲明显不是嫌弃阿黎,反而拼命维护,可见是重情之人。妙莲在抄家的时候已经十岁了,家中的人事多少该清楚一些的。妙莲是程家的嫡公子,对程家不受重视的阿黎为什么会有如此感情呢?仅仅是妙莲对所有程家还健在的人都有心维护么?还是阿黎的身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妤卉觉得或许应该从妙莲这里再仔细套问一下,如果妙莲不肯开口透露程家的事情,她打算托关系走后门找机会溜去刑部查阅一下当年旧的档案。

    妤卉没有白去官学,至少她清楚了在哪些衙门能查到什么信息。官宦获罪后在刑部会留有档案,尤其抄家的,家庭成员关系,有多少财产奴仆等等,甚至这些财产物品和男眷们在典卖后的去向都有详细的记录。不过刑部对这些档案保管严格重兵把守,寻常人根本没机会借阅。妤卉琢磨着或许偷溜去冷宫找程才人聊家常,比从刑部弄到程家旧日档案能更容易一些。

    “阿黎你都读过什么书呢?”妤卉这样问着,同时也是强迫自己不要总想复杂的问题。应该珍惜当下与阿黎温馨相处的时光。

    阿黎回答道:“《男训》《男戒》都看过地,还有几本剑谱。我识字不多,而且只是认得并不会写。”

    程柔能教阿黎认识字已经不易。估计她为了保密,也不会让阿黎拿笔练习写字的。妤卉点点头说道:“那么以后我有时间就教你写字。…wAp.16k.cn再看些新鲜的书。”

    妤卉这样说着在纸上又写下了“于心悦”、“妤卉”等字样让阿黎依样描摹,再去翻看那些启蒙读物,挑拣一些她觉得还算正常地名言名句念给阿黎听。

    很快的妤卉就发现了阿黎记忆力超强,她随随便便念地东西,阿黎一边练习写字一边听着。就可以清清楚楚记住。妤卉本来是偶尔兴起问阿黎可否记住她刚才读的东西,结果阿黎居然能一字不差背出来。妤卉反复确认阿黎以前没看过这本书,仅仅是听一遍不懂意思还能过耳不忘记得丝毫不差,这怎能不让她激动?

    阿黎这样的能力如果放到现实世界中那绝对是天才少年,或许也就只能在这个虚拟的游戏里,才会有这么强悍的设定。但是他这样地能力,显然对以后快速吸收知识有着非常利好的作用

    阿黎把妤卉写下的每个字都抄了十几遍,再写出来已经能把妤卉的字迹模仿的惟妙惟肖。妤卉算算时辰已经不早了,她也有些疲劳。就收了纸笔,将阿黎写的字扔进火盆内烧成了灰,脱了外衣准备就寝。

    正在此时。就听葛医师在正房门外请示道:“四小姐,您睡下了么?逝水他……他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妤卉听出葛医师的声音中充满了焦灼忧虑之情。语焉不详。她怕逝水有了什么异动,赶紧披上衣服走出正房。阿黎央求要一起去看望逝水。妤卉却舍不得让阿黎从温暖的被子里出来折腾,就叮嘱他乖乖睡觉。她怕逝水会耍花样,索性将涵佳叫出来陪着,一起去了逝水地房间。

    进到屋内一看,妤卉见逝水只穿了里衣,而且上衣散开,露着大片胸腹,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昏迷。另外她还注意到逝水露出来的肌肤上有斑斑点点可疑的红痕,这不像是针灸刺伤,更像是被人揉捏抚弄形成地印记。

    妤卉脸色一沉问道:“葛医师,这是怎么回事?逝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让你施针治疗之后反而晕厥不醒?”

    葛医师哭丧着脸解释道:“四小姐这也不能都怪我,您给逝水戴地那个贞操锁是不是与寻常公子们戴地不一样呢?”

    妤卉点点头。

    葛医师赶紧推卸责任道:“这就对了,我刚才行针催动逝水的血脉,想帮他发汗。您也知道除了个别名医能隔衣行针,一般为求认穴准确,针灸之时病患都是解了衣裳地。谁知逝水他天生媚骨,我帮他推拿行针,难免会碰触肌肤,他就连连娇喘声声引诱。我醉酒心迷,禁不住在他身上掐了几下。结果,他竟然痛得昏厥。想必是下身有什么特别的禁制,只要他情欲一动就会伤到。还请四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给逝水开了锁,上药救治吧。否则他一个男人家伤了下身,若是落了病根,今后都无法服侍四小姐了。”

    葛医师说话的时候不敢看妤卉的眼睛,言辞语气也多有吞吐闪烁,妤卉明白,多半是葛医师酒气上涌被逝水美色所迷,借着针灸的机会揩油,而逝水是被迫还是主动勾引葛医师目前还很难判断。据妤卉所知,男子若是身体敏感,被手段高超的女人抚弄挑逗要害部位,下身会不由自主涨大。逝水戴的贞操锁内壁有倒刺,若是情欲一动,倒刺入体,定会痛楚非常。倘若逝水是无辜受到胁迫伤害,那实在是太可怜了。

    妤卉本来就对逝水产生了恻隐之心,此时更是愧疚居多,狠狠瞪了一眼葛医师沉声道:“你把药留下,以后手脚规矩一些,不要乱碰我的人。今晚的事情先记下,谅你坦诚老实良知尚在,我也不多计较。不过将来你若再犯类似的事情或者逝水这事儿传了出去,让我知道了,绝没你多少好处。”

    葛医师忙不迭应了。其实她笃定妤卉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出小姐不敢与她认真计较,最多也就是嘴上说说充样子而已。再者小姐们养在院子里的这种没名分的侍儿身份低微,经常会被指使陪客,客人若是身份尊贵睡了这侍儿那是给小姐面子的风流佳话,达官显贵中互赠小侍都大有人在呢。只不过她葛医师是个平民,睡了贵族小姐的侍儿才叫僭越轻薄,容易落人口实。

    葛医师在此事上没有太大的道德愧疚,不过她仍然暗暗懊恼,今天没能尽兴还惹了麻烦。逝水生得妩媚动人,病中更是楚楚可怜,她实在禁不住诱惑,挑逗玩弄他身上敏感的地方,可他偏偏戴了那么一副特别的贞操锁。她久经风月,手法娴熟,轻易能勾起男子的情欲,逝水被他抚弄了几下就身体颤抖呻吟不止,她还以为他是处子身体敏感经不起逗弄,却原来是下身受到禁锢吃痛难忍,不一会儿竟昏了过去。她胆子小,又知道男子那里最是脆弱,怕真伤了逝水闹出大事,只好硬着头皮将妤卉请来。

    葛医师见妤卉没有与她当场翻脸,言语中虽然也有不满,却没真的计较什么,赶紧留下治疗外伤的药膏,收了药箱顺坡下驴灰溜溜离开。

    葛医师刚出门,刘丹就提了药罐送了过来。她撞见葛医师做贼心虚面色诡异地离开,也不敢多问,进了门瞥见逝水昏迷,衣衫散乱,已经猜到出了什么事情。她怕四小姐迁怒怪罪,留下药罐子,赔了不是也匆匆离去。

    等外人走干净了,涵佳才大着胆子请示道:“小姐,是不是去请顺管事拿着钥匙过来,给逝水开锁看看有否大伤?”——

    作者的话——

    今天看到许多读者留言说女主的太冷酷,我在留言后都有回复。总的来讲,一是女主还没有将自己真正融入这个虚拟世界,心本能地不会像对现实中的人那样去关注对待,玩游戏啊,谁会去想NPC有几件衣服什么时候吃饭呢?另外就是女主许名分是迫于无奈,她本来就不太接受给男人送首饰,所以呢,阿黎还要再等等才能享受到妻主的照顾。至于对逝水的态度,女主一直把他当狡猾的敌人,而且认为逝水能力很不错,从没有把他当弱者,自然也就不会起什么特别的维护之心。男人让女人调戏一下怕啥?更何况也许都是逝水的阴谋,女主故意不作理会,是要试试逝水的能耐。

第三卷 醉花间 26楚楚可怜

    妤卉对逝水同情和怀疑掺半,验伤在所难免。但是她不想涵佳知道钥匙没在顺管事手中,就说道:“涵佳,你先回房歇着吧,这么晚了打搅顺管事休息不好。我自己帮逝水看看就行,想必没什么大碍。”

    涵佳并不十分清楚逝水戴的贞操锁究竟有什么机关,他当然也不想大半夜打扰了顺管事休息,于是不再多言,听话离去。他心中还不由自主想到歪处,觉得大概是小姐被逝水的色相所迷,说不定是与葛医师商量好了演戏,制造个借口可以亲近逝水,肆意玩弄,有旁人在场就不方便了。而且只要贞操锁还在,逝水就占不了小姐身子不算犯忌讳吧?作为侍儿被小姐看看摸摸亲亲有什么大不了呢?

    此时屋内就只剩下妤卉和逝水两人。

    妤卉的手抚上逝水因病痛而苍白的脸颊,他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没有妤卉想象中的滚汤温度。妤卉心念一动,取了包扎用的布条将逝水双眼蒙起,在他脑后打了个结,又用这些布条将他的双手分别固定在床的边框上。她这样一番折腾,虽然动作轻柔,毕竟还是不同寻常的捆绑,逝水终于醒了过来。

    妤卉冷冷问道:“逝水,那张药方是你自己写的吧?多出来的药名,还有文字排布的方式都有特别的讲究吧?是密语要传什么消息给什么人么?你现在老实交待,旁人就会少受一点苦楚连累。我看刘丹那丫头细皮嫩肉的,心思远不如你沉稳,说不定就因为这件事情断送了性命。”

    逝水闻言身体一颤,但是双手被绑。眼睛被遮住,这样受制于人的状态却没有让他产生恐惧惊慌,他很快平静下来。没有再试图挣扎。其实妤卉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他地防护。抵在他的要害。…他心中苦笑,妤卉果然如他所料的聪慧机敏,能这么快就看破那一层精心地伪装,还可以忍到此时,用这样的方式秘密逼问他真相。她是不愿意惊动旁人。还是并没有确凿地证据故意诈他呢?又或者她想借此掌握他的软肋,再谈双方合作的时候,能够占据主动,谋得更多的利益呢?

    逝水的唇角浮起一丝莫名地笑容,淡淡道:“小姐您多虑了。下奴身为卑微男子,自小居于乡野,随养父帮人浆洗缝补为生,怎么可能识字?至于您说的其他事情,下奴不明白。不知该如何作答。”

    妤卉知道逝水不可能轻易就交待她要的东西,于是她的手慢慢挪到逝水的腰部,解开他的褥裤。缓和了语气说道:“刚才葛医师说你下身可能受伤,也不知是真是假。你说我摸一摸看一看能不能检验出来呢逝水的身体随着妤卉的碰触禁不住颤抖起伏。他咬着唇。不让屈辱和痛苦呻吟的声音从自己地嘴中逸出。但是他的双手已然握紧,指甲嵌入肉中。鲜血自掌心流淌而不自知。

    说实话妤卉不想真用此等卑鄙的手法去逼供,所以她仅仅是以言语先虚张声势刺激一下逝水地神经,再将他的褥裤退下一段,却没有真去碰他那有可能已经受伤地敏感部位。

    “小姐,请您饶过下奴,解了那锁,否则下奴恐怕以后没有机会再服侍小姐了。”逝水卑微地祈求,用一种一般女子听了都会心软地语气声音。

    妤卉猜想,如果此时解开逝水的蒙眼布,她一定能欣赏到楚楚可怜地美男垂泪之状。可惜这一套,对于崇尚英武刚毅型男子的妤卉作用甚微,还让她平白添了几分厌恶。她不为所动道:“逝水,你究竟受谁控制?如果你肯说,我就给你一条活路,否则我有许多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也会让你在意的人因为你受到牵连。”

    “下奴最在意的人当然是小姐,下奴时时刻刻都想着能获得小姐宠爱。”逝水的泪痕已经浸透了蒙眼的布条,他哽咽道,“小姐,求您暂且放过下奴这具身子,下奴早晚都是您的玩物。”

    “像你这么有头脑的玩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妤卉的手游弋到逝水的胸膛,在那光滑细白的肌肤上停留,戏谑道,“逝水,咱们继续几天前的那个话题吧。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要家主之位,你又能帮我做什么事情呢?你我都是聪明人,不用我多废话你就该明白我想知道什么。而我有的是时间可以舒舒服服坐在这里或者回房搂着我的美人等你的答案,也没准儿心血来潮向葛医师要点春药赏给你吃,帮你舒筋活血发汗治病。”

    妤卉很佩服自己居然连这种变态的话都能有条不紊一气呵成讲得如此真,她说完,手忽然从逝水的身上离开,摆出要走的架势。

    逝水终于忍不住紧张道:“小姐请您不要离开,下奴知道的都告诉您。”

    “是么?那么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妤卉停住身形,又坐回原位。

    逝水哽咽道:“那药方的确不是普通的方子,那是下奴向外报平安之用。刘丹只是帮下奴将那药方带出府放到指定地点,她根本不知道那张纸有什么用,要交给谁。”

    妤卉闻言一惊,她原本以为那药方定然传递了什么秘密情报,因为她觉得以逝水的心计胆识应该不是普通的眼线,或许还是阴谋的主要操控者,可如果按照现在逝水的交待,他那方子报平安之说好像也合情合理。刘丹的心机远不如逝水深沉,喜怒好恶还不能完全掩藏,或许她完全出于同情,又被逝水花言巧语蒙骗才被利用。

    妤卉稳了稳心神,继续问道:“那么药方被我毁了,外面的人没有收到你平安的消息又会怎样?你还有别的补救措施么?究竟是什么人在控制你?”

    “当初下奴的养父过世,房东嫌晦气不顾道义将下奴赶了出来,下奴孤苦一人在京中无依无靠,人生地不熟自己过活都是困难,更无钱为养父筹办丧事。走投无路正想寻短见的时候,被一名年轻女子所救。她指点了下奴一条明路,她说可以为下奴作保,介绍下奴进妤府为奴,卖身的银子足够安葬下奴的养父,今后下奴的生活也能有个稳妥的着落。

    下奴见识短浅,若非听那女子如此说,还真不知道卖身也分死契活契,下奴想既然签份活契就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等他日一点点还清欠款仍是自由身,便答允下来。那女子见下奴答允,就帮忙张罗,而且不图金钱回报也不曾轻薄下奴,下奴原本十分感激能遇到这样热心侠义的女子。”逝水顿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才又接着说道,“谁知一切办妥后,那女子竟逼着下奴吞下一枚毒药。她说这毒药如果没有她独门解药,一年后下奴必会七窍流血而死。如果下奴想活命,就必须乖乖帮她做事。”——

    作者的话——

    又开始斗智的戏的,女主不会被表象迷惑。

    最近留言探讨剧情的人不少,无论哪方面的意见我都很高兴看到呢,虽然有些是对我后妈安排的批评。不过这些让我看到了许多不同不足之处,让我能够继续成长在创作方面有所提高。谢谢。

第三卷 醉花间 27何等居心

    逝水这番说辞,乍一听十分符合这个社会的国情,可妤卉鉴于对逝水的成见总觉得有蹊跷,而且太合理的故事反而少了分自然。她暂时没有挑破绽,打算先听听逝水会怎么编排,于是顺着他的话问道:“那女子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什么样子?她都让你做了哪些事情?”

    逝水答道:“那女子在下奴面前总是蒙了面孔,听声音看她的身材似乎应该是很年轻的。她让下奴找机会去勾引嫡小姐,可下奴命中克妻,怎能害了旁人?所以下奴进府后立刻对管家交待命克之说,主动要求在下人院内做事,不随意在宅内走动。下奴觉得嫡小姐身份尊贵,想必根本不会来下人院,下奴没机会见到嫡小姐是时运不济,也就不算是明里违抗了那人的命令。”

    “后来你不是被我长姐挑中了么?那个人又指使你做了什么?她是通过什么方式给你下命令呢?”

    “下奴虽然被嫡小姐看重,管家却因为下奴命不好,没有立刻将下奴送进嫡小姐院子。下奴身不由己也是惴惴不安,生怕那人会怪罪,又怕真去了嫡小姐院子又要按照那人的意思做什么坏事。后来长民神神秘秘将三张药方交给下奴,说他的主子让下奴协助他接近嫡小姐。他对下奴的事情一清二楚,还说事成后他的主子会赐给下奴解药。而那些药方每隔两个月,就要想办法交一张给葛医师的学徒刘丹,这药方顺利交出去,就代表下奴依然会遵从那人的命令,还在府内好好活着。

    下奴曾经借口看病。按时交出了两张药方,还偷偷问过刘丹到底与那人是什么关系。刘丹说她也是受了胁迫,帮忙将下奴给她的药方带出府放在指定的地方而已。.net嫡小姐出事后。长民又先一步离开,下奴才知道那人原来是要谋害嫡小姐性命。府里上下查对。下奴怕受牵连不敢讲实话。但下奴也不愿继续助纣为虐,打算从刘丹那里多探听一些那人地行踪,再对府里的人坦白交待,也能将功折罪。

    但是刘丹看出了下奴的企图,说那人心肠狠毒她绝不敢背叛。还叮嘱下奴要严守口风,否则下奴就别想拿到解药,早晚是等死。她劝告下奴老老实实在府内混日子,再过两个月,也差不多到了下奴与那人地一年之期,说不定下奴挨到最后也无需真做什么坏事,就可以拿到解药呢。

    于是下奴只好乖乖按时将方子传出去,不敢造次。可前几天该到了报平安的日子,下奴却被禁足在小姐院子里。下奴思前想后唯有生了病,才能将药方给到刘丹手里。报平安地期限已经过了两天,离下奴毒发只剩十三日。下奴不知道如果那药方没有按时传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下奴手里就只剩那最后一张药方。下奴真的不识字不清楚究竟有什么玄机在里面。还请小姐发发善心。给下奴指点一条生路。”

    逝水声泪俱下的诉说,倘若换了别的女子听后一定会大大同情。但是妤卉在现实世界看多了小说和影视作品。对于阴谋说辞花言巧语有很强的分辨力和抵抗力。她一直维持着冷静,等待着逝水将故事讲到这里,然后她好整以暇地问道:“逝水,我发觉你很有说书地天赋,谎言编得看似天衣无缝,寻常人恐怕早被你蒙骗。”

    逝水急道:“小姐,下奴句句实言,怎敢欺骗小姐?下奴无法按时与那人联系,命在旦夕,只有依靠小姐或许才能活命。”

    “那么前几天你为何主动亲近,意图勾引我呢?”

    逝水听妤卉的语气有所缓和,赶紧解释道:“下奴是卑微男子,没有女人依靠维护,怎能挣脱厄运?下奴既然被小姐挑进院子,早已将小姐视为托付终身之人,而且小姐聪慧机敏,下奴那时就觉得如果小姐能当家,下奴不仅能彻底逃离歹人摆布,或许还会有个好归宿。所以下奴才凭着点姿色不顾廉耻亲近小姐,希望能博得小姐怜惜垂爱。”

    妤卉冷笑道:“逝水啊,你说的真动听,也似乎很合理。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想知道你怎么解释摄魂术的事情呢?那天阿黎在井边莫名晕倒,你勾引我的时候也不是全凭姿色,难道你那乡下的鳏夫养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坦白讲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类男子,你就算再美再妩媚脱光了衣服赤裸裸勾引,我没有中毒神志清醒的时候也是绝对不可能产生想要轻薄你地念头。”

    逝水心跳加速,胸膛的起伏越发明显。他的确是会摄魂术,这门相当隐秘地绝学早已失传多年,就算江湖中人也少有知道的,妤卉从何而知这功夫地确切名称,而且她还能那么肯定他就是用了摄魂术呢?他思索着妤卉话里话外地意思,难道妤卉挑他进院子之前,就已经看出他什么破绽了么?不可能啊,他此番进入妤府行事,筹划缜密,动用了不少人力铺垫,明线暗线各种障眼法无不用到极致,至少在嫡小姐被害前,连妤婉都不曾怀疑过他丝毫。

    如果妤卉是误打误撞选了他,她刚才又说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类男子,那么为何还要不顾克妻地忌讳,让他留下呢?涵佳长喜是长辈送的人,妤卉推辞不了,她唯一能做主挑的却是她不喜欢且碰不了的男人,这有些太匪夷所思了。难道妤卉根本就是不想碰院子里的男人,真真独宠阿黎一人么?

    不过妤卉对阿黎哪里是宠爱,明明是将阿黎当成肆意欺凌的玩物吧?那么她故意挑选不喜欢的侍儿放在院子里,是为了将来名正言顺多几个人供她折磨,她也能做到不动情不心疼吧?

    她真是聪明而冷酷的人,与那个人太像了,又如此年轻美丽,怎能不让他心动?他就算明知道是飞蛾扑火,有可能因此吃更多的苦甚至赔上性命,他仍然自心地抑制不住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他想留在她身边。能比他狠决,有手段有心计的女子,实在太少了。

    他和这样出色的女子就近在咫尺,他却触手不及,他真的不愿意就此错失良机,他必须努力争取。他主动暴露软肋,在她面前抛开廉耻坦承身体,任她予取予求,就为了换一个能留在她身边,被她信任的机会。这一次他能否成功呢?——

    作者的话——

    看到大家探讨关于本文中生孩子的问题,在本书作品相关里有背景设定啥可以参考,另外在讨论区,我也留言解答,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逝水这家伙对女主其实动心了,只不过他一直坚持着任务为重,感情方面比其他这个世界的男子要淡漠一些,甚至被他自己列为一种需要排除的负面情绪。可是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呢。

第三卷 醉花间 28几分诚意

    “怎么不说话了?是事出太突然了你编不出能自圆其说的谎话了么?逝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妤卉郑重说道,“你若真想与我合作,也该让我知道一下你的底细才公平。”

    逝水悲凉一笑,揭开了一层伪装的面具,换成了不卑不亢的语气,似是请求又带出坚定不动摇的气势,一字一句说道:“小姐,我的身份暂时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不会害你性命。俗语云良禽择木而栖,我是真心打算扶助你继承家业。正如你所料,嫡小姐之死与我有关,但是她的死我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所以现在我帮你也是为了赎罪。如果你信不过我,想让我死或者生不如死都无所谓,我无力反抗也断不会反抗的。倘若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则会倾尽所能为你出谋划策,让你得偿心愿,成就丰功伟业。”

    “就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大字都不认识的卑微男子么?”妤卉故意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我堂堂大女子,与你谈合作就已经是高抬你。你不知收敛,还如此张狂,别忘了你现在几乎被脱光了衣服绑在床上受制于我,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你又拿什么来体现你的价值呢?你的姿色么?还是摄魂术?这些都不是我十分需要的啊。”

    逝水没有被妤卉的话激怒,反而越发平静地说道:“如果小姐只当我是寻常男子,又岂会用这样的方式层层设计,揭开我的伪装,谨慎小心地逼我吐露真相?小姐猜得丝毫不错,我不仅识字还饱读诗书精通六艺。如果参加科考定入三甲;我从小习练摄魂术,心志不坚的人三言两语就能被我控制。只可惜我不是女子,纵有凌云壮志惊天手段。到头来也只能困于深宅闺阁。”

    妤卉听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境。对逝水产生了更多地同情:“其实我更喜欢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和自信。好,我可以信你,也不再逼你交待你不想说的问题。不过我要试试你地能力和诚意。”

    妤卉一边说,一边走到逝水床边,将他的褥裤彻底退到臀下。露出那被锁链束缚地隐秘诱人之地,链条上缀的铜铃声因为少了衣服的阻隔,随着他的颤抖更加清脆悦耳.电脑站www.16k.cN

    “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下奴效劳么?下奴以前对小姐讲了不少谎话,如今受点责罚下奴认了。”逝水的脸上浮起凄美地笑容,带着几分自嘲几分不甘又奇异地夹杂着某种悸动,他强压下复杂羞耻的心境,尽量平静淡然装作从容地提醒道,“但是至少有一点,关于下奴十八岁之前克妻之说是真的。当然如果小姐不怕死于非命。下奴自当心甘情愿献上己身服侍小姐满意。”

    妤卉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串小钥匙,将逝水下身的禁锢一一打开。在这个过程中。逝水的身体因为紧张和羞耻而颤抖得更加强烈,这让小铜铃的声响听起来越发充满情色的味道。

    逝水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因为妤卉手指的碰触而兴奋起来。欲望轻易就背离了思想的控制。在禁锢中蠢蠢欲动挣扎不休。尖锐地刺痛再度袭来,他咬牙隐忍。嘴里很快便尝到了腥咸的血味。当妤卉帮他摘掉那个带倒刺的细管之时,已经反复刺入他身体最脆弱部分地异物猛然离去,就像之前每次刺入之时一样带来难言的剧痛,让他再也忍不住呻吟出声。

    妤卉暗暗愧疚,逝水竟然真地已经被贞操锁伤到了,他竟还能忍受着如此剧痛与她从容不迫地谈判,他靠什么支撑到现在?这需要多么坚定地心志和毅力才能做到啊?妤卉心想换成自己恐怕早就痛得晕厥,若是勉强清醒也会不顾一切地求饶换取解脱,能招什么都如实说了。

    妤卉不禁对逝水产生了几许敬佩之意。即使逝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心机太阴沉,此时身体又显得格外脆弱,但是他没有因为命运地不公自怨自艾,反而以过人智慧处处争取主动,拥有强大自信坚忍的心,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夺目的光彩。

    这比任何花言巧语虚伪做作更容易打动妤卉,这是一种上升至灵魂层面的魅力吸引。

    妤卉恍惚失神,她现在眼中的逝水不再是受控于人躺在床上衣衫散乱苍白可怜的少年,而是仿佛惊心一剑破空袭来,锐利而灿烂,让她避无可避也不想躲避,甚至沉迷留恋忘记生死。

    妤卉下意识地咬了一下舌尖,才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她宁愿相信刚才的悸动是因为逝水用声音施展了某种摄魂术,让她产生了错觉。因为她实在不想于此时承认,自己已经对逝水动了心,不是恻隐之心,而是她不该对他产生的爱意。

    然而情已动,爱难舍,她纵使不愿,却再也逃不开与他的纠缠。

    妤卉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尽量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说道:“逝水,我信你有惊世才华,若只在床上施展,那就太委屈了。抛开长姐被害的案子不谈,目前我有两件事情想做。一件事情是我想单独会见周昌敏周将军,另一件事情是我要苏眠所中之毒的解药,越快越好。你可以从中选择一样最有把握的帮我做,如果你哪个都做不到,那么你对我而言就没有价值了。”

    逝水从容不迫道:“如果我可以两样都做到呢?你会不会信我,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

    妤卉叹息道:“苏眠的事情你敢说与你无关么?我不问你,你不说,并不代表我猜不到你们正在进行的阴谋。我不管你用怎样的办法,与你的同伙如何协调,我只是想让你清楚,我不愿意苏眠因我无辜受牵连受伤害。”

    “他是你的弱点,你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让这样的弱点合情合理就此消失呢?他中毒,你破例将他接入府内百般照顾,但是人命争不过天命,他无福消受死得其所,体体面面在关爱幸福中离开人世不好么?”逝水的声音中透出少有的冷酷,故意刺激妤卉道,“他只是一个毫无姿色已过妙龄,甚至不是清白身的男子而已。不要告诉我你看不上我,反而会去爱那种丑男。而且名义上他是你的义兄,就算你真的爱他也不可能光明正大昭告天下娶他为夫,你们之间没有好结果的。”

    妤卉知道在逝水的眼中,甚至是妤婉和大多数世俗人眼中,苏眠就是那样尴尬的存在,对她有害无益,可这世界对她根本不是真,她又为何不能放纵一下自己的感情,服从自己的心,追求自己想要的爱呢?

    苏眠,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就见到的男子,又有着那样与众不同的性情,对她关怀爱护,对她有情有义,她怎能不去珍惜?但是在逝水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对苏眠特别的依赖,她到底还是不能信任逝水的。

    所以妤卉打断逝水的话,强势道:“不要说了,苏眠的事我自有分寸。在我看来,你现在对我的价值远不如他,你如果想与我合作,就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

    逝水挑衅地问了一句:“你难道不怕我阳奉阴违,再行不轨么?”

    “当然怕,所以我对你的防范不会松懈。其实我没有想到咱们今晚就能顺利达成什么协定。”妤卉回答的很轻松,“你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听听你有什么具体的行动计划,能解决我的问题。”

    妤卉交待完这些,转身离开房间,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猛然想起,忘了解开逝水的蒙眼布和捆绑双手的布条。逝水现在蒙着双眼敞着胸膛,肌肤上暧昧的红痕尚在,下身褥裤退到臀部,几乎赤裸地被固定在床上,那样子倘若被别人看到,估计她这个小姐喜欢凌虐侍儿的坏名声就再也洗不清了。

    她忙不迭又回到逝水房中,将捆绑逝水双手的布条拆开。

    逝水竟在此时低声用一种很暧昧的语气说道:“难道刚才小姐不是故意的么?下奴还以为会被如此绑上整晚,吃些苦头才能让小姐消气呢。”

    妤卉羞愧难言,慌乱地拾起丢在一旁的贞操锁,拉过棉被不管不顾就将逝水的头脸身体一并捂住,也不帮他解开蒙眼布,径自逃了出去——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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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醉花间 29早起锻炼

    妤卉奔回自己的房间,激动起伏的心绪才渐渐平稳。她感觉全身疲惫,房间内漆黑一片,她想阿黎多半已经睡着,就轻手轻脚脱去身上的外衣,上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一钻入被窝,妤卉立刻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自己的被子里怎么还有个光溜溜的身体?她惊道:“阿黎,是你么?怎么不穿衣服?”她明明记得阿黎至少是穿了里衣躺在床上的。

    阿黎羞怯道:“妻主大人,天气渐寒凉,我想帮您暖床。听说暖床的侍儿都是不穿衣物的,这样用身体温热的睡床更暖和一些。可我还没来得及起身,您就躺了进来。”

    妤卉其实比阿黎还紧张,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摸索着抓过一件也不知是谁的衣物捂在阿黎的下身,说道:“阿黎,以后就算为我暖床也需穿件衣服。”

    阿黎自卑道:“妻主大人是不是嫌弃我身上那些伤疤太难看?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请妻主大人见谅。”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爬出温暖的被子,为妤卉掖好被角,这才在床上寻自己的衣物遮掩身体。

    妤卉心中酸涩,本来打算说阿黎肌肉匀称四肢修长的身材不错,她很喜欢看,邀他如昨晚一样大被同眠,又怕此等轻薄言语挑起什么火花,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嘱咐道:“阿黎,床里还有一条棉被,你自己盖上,别再偷偷溜到床下跪着冻着找罪受。”

    阿黎低低应了一声,将另一条棉被打开,因背上有伤不能仰面平躺。就规规矩矩趴伏在妤卉身侧,盖好被子。

    妤卉确认阿黎盖好了被子,这才完全放松下来。一闭眼就睡死过去。

    清晨,妤卉睡眼惺忪地被阿黎温柔叫醒。她根本还没有睡够,赖在床上不起道:“阿黎,我好累啊,没力气动,要不然你拉我起来。”

    阿黎怕耽误妤卉去官学的时辰。又听妤卉如此说,就大着胆子在床上跪起身体,真地伸手去拉妤卉。

    妤卉躲闪相避,滚到一旁,阿黎没有放弃,因习武出手快速,看准了妤卉躲避的方向,轻松就捉住了她的手腕,他不敢用大力。只轻轻拉拽。

    妤卉撒娇道:“不,你快放手,抓疼我了。”

    阿黎惊慌松手。妤卉却又狡诈地滚到一旁。

    还好妤卉的睡床足够宽敞,她身量未长足。裹着被子仍然可以滚来滚去不用担心掉在地上。但是妤卉如此诈了几次。阿黎就再不上当,抓着她地手怎么也不放开。妤卉于是借着滚动之力将阿黎撞倒在床上。阿黎其实可以避开。却明白妤卉或许只是与他玩闹,便卸去真气,由着她胡闹,陪着她滚来滚去。

    涵佳进屋送热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上暧昧场景。

    宽大地睡床上一片狼藉,床单被褥揉做几团,小姐披头散发只穿了里衣与因伤未愈完全赤着上身仅穿了短小褥裤的阿黎滚成一片。

    涵佳低垂眼帘,假装视而不见,轻咳了几声请示道:“小姐,您现在洗漱么?时辰不早了。”

    妤卉经过这番起床运动,已经消去了困意清醒过来,陡然发现自己地不雅之态,又看到涵佳羞红了脸非礼勿视的模样,立刻意识到自己恐怕又被误会成正在与阿黎滚床单的色女了。她有口难辩,毕竟刚才她是真的在滚床单,可惜此滚不是彼滚,还没有上升到限制级层次而已。

    妤卉整了整衣衫,起身下床,温柔对阿黎说道:“阿黎,你身上的伤还需要再养几天,乖乖待在床上哪儿都别去。”

    阿黎羞得耳朵尖发红,却不多言,将床铺匆匆收拾了一下,拉过被子乖乖趴好。

    此时逝水也走了进来,看样子脸上地病容已经消退,又或者因为梳洗过头脸,显得有了几分精神。他自然也将刚才床上的凌乱看入眼中,如涵佳一样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立刻低头垂眸毕恭毕敬说道:“小姐,您昨晚吩咐下奴的事情,下奴已经想好,要现在就答复您么?”

    “逝水,你病好一些了吧?先等等,我洗漱完吃饭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妤卉厚着脸皮不去想自己的形象作风问题,强做镇定道,“涵佳,你把洗漱的东西放下吧,一会儿早饭也送入房内,我和逝水有话说,你守在外边先不要别人来打扰。”

    涵佳已经习惯了小姐叫侍儿一起在房内用餐的怪癖,不敢多话,依样照做。

    等饭菜摆齐了,妤卉想着有逝水在场,她就先没有喂阿黎吃饭,而是自己捡了几样好吃的,边吃边问站在一旁的逝水道:“你说吧,怎么解决我地那两个问题。”

    逝水看了一眼床上趴着的俨然没有睡着的阿黎,迟疑道:“小姐,阿黎方便听么?”

    “我和你之间地事情都不用瞒着他,他不会泄密的。”妤卉又对阿黎说道,“阿黎,我和逝水讲地话不要告诉别人,包括苏眠。”

    “嗯。”阿黎肯定地应答。

    逝水心道或许妤卉只当阿黎是任她摆布控制地私属物品吧,才并不避讳当着阿黎的面谈论机密问题。刚才他进屋地时候看到床上乱作一团,想必妤卉昨晚回房仍然没有放过阿黎,不过幸好阿黎现在的脸色不算坏,应该身体还能撑住,就不知道一直这样下去,夜夜被妤卉索取,阿黎还能坚持多久。一定要尽快想个办法,让妤卉暂时放过阿黎。按道理说,涵佳和长喜姿色都不差,又会服侍人,为什么妤卉就看不上他们呢?

    逝水脑子里盘算着别的事情,嘴上却能有条不紊侃侃而谈:“小姐,您昨晚说的第一件事情,下奴告诉您一个地址,您带着下奴的信物找到那里的主人,她就会帮您安排个合适的身份,届时混入天牢见您想见的人。而第二件事情,下奴需要亲自去联系一个人才有可能解决。当然如果小姐不放心,此事也可暂缓。”

    “地址告诉我。”

    逝水走近几步,贴着妤卉的耳朵轻声讲了地址。

    妤卉又问道:“你要联系什么人?必须你亲自出面么?由我代为转达不可以么?”

    逝水坚持道:“小姐不是认定下奴与第二件事情脱不开关系么?所以只有下奴亲自出面,才可能顺利解决。”

    妤卉说道:“好,不过你现在的身份是我院子里的侍儿,出入府门总需有个由头。”

    逝水微微一笑道:“下奴入府许久,还不曾去为养父扫墓,如今央了小姐能得半天空闲,出府上坟尽孝,这种理由够充分吗?”

    妤卉其实不想把逝水单独放出去,这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的因素,所以说道:“你一个男子单独外出不太安全吧,需要人保护么?”

    “小姐是怕下奴无故失踪还是遭遇不测?”逝水淡淡道,“倘若不放心,下奴也可以乖乖留在这院子里。另有下策,当您按下奴刚才说的那个地址见到那里的主人时,对她说我丢了药方的事情,她或许能代为转达消息。下奴要私下会见的人如果心情好,大概能主动派人来联系。但是需要等多久,那就不是下奴能预料的了。”

    妤卉从逝水的话中听出了两层意思。首先逝水能找人帮她混入天牢,而那个人未必是逝水的亲密合作伙伴,也不一定清楚逝水与别人的关系,对他们整盘的阴谋计划起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其次,逝水想要单独密会某个重要的同伙,那个人或许就是毒害苏眠,拿着解药的人。逝水不愿意明确让妤卉知道那个重要同伙的相关信息,应该是出于对同伙的保护,也是留下后手扣着底牌,为将来争取更多回旋余地——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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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醉花间 30闺房密话

    妤卉知道逝水并不赞同她救苏眠性命,他现在如此说辞,就是根本不想去做第二件事情吧?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她信任,单独放出府去密会别人,谁能保证他不会私逃就此失去影踪呢?

    妤卉虽然能想明白这些,看透逝水耍的手段,却没有破解之法。前思后想只能先去做第一件事情,暂时留了活口也没断然就说不同意放逝水单独出府。

    妤卉心中纵然不甘无措,嘴上却也不示弱,说道:“逝水,那个刘丹与你是什么关系呢?让她传话不可以么?或者我应该拷问一下她,没准儿能知道更多事情。”

    逝水不动声色道:“小姐大可以去问刘丹。她只是因为同情下奴,才帮忙偷偷带消息出府,并不清楚详情,也没见过取走消息的人。”

    “那么你让她带过什么消息呢?就不怕她发现你的秘密,拿住你的把柄么?”

    逝水耐心解释道:“下奴对外传递的消息都是用密语写成,旁人看了很难明白意思。刘丹就算有怀疑也摸不着头绪,再说下奴能用摄魂术让她忘记不该知道的事情。”

    妤卉倒吸一口冷气,突然问道:“长民一心想得我长姐垂青,这种执着念头,不会也是你用摄魂术灌输的吧?逝水,你对旁人用什么手段我不管,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我的人动歪念头。摄魂术不是没有办法破解的,施术被反噬的后果你应该也清楚吧?”

    妤卉并不真懂如何破解摄魂术,不过也将狠话先放出来起个威慑的作用。她甚至有一种冲动,若是逝水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让她或者她在乎地人受到伤害。把她惹火了逼急了,她就算对逝水有几分欣赏也绝对不会放过逝水,要以牙还牙不吝惜血腥手段。但是这些都是亡羊补牢的阴损做法。她能这样想,却不能肯定若是走到那一步。她真就能心狠手辣去报复。

    逝水郑重答道:“小姐的人都有谁呢?下奴现在只能保证是不会伤害阿黎地。也请小姐高抬贵手,对阿黎稍微疼惜一些。”

    “阿黎不用你操心。”妤卉回了一句,她的心思莫名烦乱。逝水如此回答莫非是默认了当初长民被算计利用地事实?那么逝水的狠毒之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实在让人心寒,以后对他一定要再多些防备才行。

    妤卉挥了挥手打发逝水离开。自己则调整了一下心情,开始了喂阿黎吃饭的放松工作。

    阿黎看出妤卉心烦意乱,他虽然也有诸多迷惑之处,却很乖巧地什么也没问。他其实不愿意让妤卉如此操劳,她肩上地担子很重吧?她才刚刚**,入府后却没享什么福,白日读书,晚上还要辛苦处理各方面的事情。他想如果他能变强一些,不仅在武功方面。还有见识和谋略方面努力学习,是不是就能帮上妤卉了呢?像苏眠那样,成为妤卉的避风港。同时又能为她出谋划策为她解决后顾之忧?

    涵佳一直等妤卉用完早餐,伺候着她整装离开去往官学。才得空闲回房暂时休息片刻。

    因为小姐中午不回来。侍儿们午饭就从简,一般去大厨房与别的仆从们一起随便吃些大锅饭。涵佳也就不用额外操持午饭。他唯一要精心准备的就是晚餐,其余白天的时间,除了指挥下等侍儿日常打扫,就都留在房内,一边刺绣一边与长喜聊天。

    长喜的伤势渐好,如今下地行走做些刺绣活计已无大碍,只不过那次见识了小姐房内装满羞物的盒子,又被那根玉势吓得心有余悸,一直鼓不起勇气主动去小姐身边伺候,小姐没点他的名,他就在房里先躲着。

    涵佳抱怨道:“长喜,你说那个克妻地逝水和官奴出身的阿黎有什么好,为什么小姐总爱与他们亲近?”

    长喜不解道:“小姐不是对咱们也挺好的么?特意打赏了上等地贞操锁给咱们,就表示已经当咱们是她想亲近的人,让咱们为她守着清白身子。”长喜你不懂,小姐从二小姐那里要了三副贞操锁。逝水身上已经戴了一个,咱们两人一人一个,还有一个并没打算给阿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又看上了别地什么人。”涵佳有鼻子有眼地分析道,“咱们应该趁着小姐院子里人还少,想办法早点占先拴住小姐地心。阿黎为小姐全了暖席礼如今正得宠,他的确姿色不俗人又最是乖巧听话,咱们比不了。而且阿黎是官奴,就算再得宠将来未必能有比咱们高地名份,爬不到咱们头上。可那个逝水清白出身,像是个有心计的,天生媚骨很会勾人,他现在因克妻命数不敢让小姐沾他身子,却能花言巧语装可怜又厚着脸皮主动献媚,哄小姐对他多了几分关怀,咱们可不能大意吃了暗亏。”

    长喜迟疑道:“涵佳哥哥,你那天不是说咱们小姐喜欢用助兴之物与侍儿戏耍么?我看阿黎这些日子留在小姐房里伺候,未必是美差。昨晚上逝水生病请医师,应该受了委屈,小姐竟狠心没叫顺管事给他开锁。”

    涵佳咬牙道:“长喜,哪个小姐没有个特别的喜好?咱们正年轻,先吃苦受罪忍一时,讨得小姐欢心,日后才能在这院子里占住脚爬得更高。你难道这辈子就只想当个没名份的侍儿么?那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小姐送给旁人。照我看咱们小姐人生得美又聪明,将来前途无量,这世上女子有几个人能与她相比?更何况咱们已经进了她的院子,弄不到名份被打发走,身价就彻底没了,所以……”

    “涵佳哥哥你别说了,我都明白。”长喜忧心忡忡道,“可是那天小姐递给我的玉势,那东西实在是可怕,听说有侍儿因此丢了性命。”

    涵佳不以为然道:“那毕竟是极个别的特例。你看阿黎那一身伤触目惊心,到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或许小姐就喜欢这种调调。算了,我也不多说,将来你若吃了亏,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长喜对涵佳的话将信将疑,他上次被涵佳指使就没落到好处,如今又听涵佳这样说明显是撺掇着让他以身试法,他实在是有些犹豫。他说道:“我感觉今天身上好了许多,想抽空回去看看爹爹,免得让他惦记。”

    涵佳明白长喜所谓看爹爹,还带了另外一层用意,就是趁机回去给他的主子何氏汇报工作。涵佳也经常找借口去姒氏院子,两人各为其主,只要没有什么直接利益冲突,到是谁也不难为谁。

    涵佳说道:“嗯,你前两天伤着不能走动,我去库房领绣线的时候遇到过一次你爹爹,他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呢,是该回去看看。反正咱们院子里活不多,你自己看着得空就去吧,顺管事那里我帮你说。”

    “谢谢涵佳哥哥照顾。”长喜整理了一下衣服,没多耽搁,就离开妤卉的院子。

    顺德也没拦着,毕竟四小姐院子里现在还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隐瞒。别看四小姐年纪小,但是格外早熟又识实务。先是借机施威让侍儿们互相约束,又能主动与二小姐交好,迅速接手管理一部分家业,想必将来能帮二小姐分忧解难。只不过好像四小姐有凌虐侍儿的特别爱好。阿黎身上旧伤无数,四小姐还整夜让他伺候,又对二小姐送来的那盒子助兴之物爱不释手,唉,这院子里的侍儿们也够可怜的。没办法啊,这世上男儿最是低贱,能在府内当个侍儿就算平时受些欺负总归还是衣食无忧,绝对好过外边那些忍饥挨饿辛苦劳作还要受妻主凌虐的平民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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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醉花间 31霜影再现

    妤卉昨夜睡眠严重不足,今日到了官学在枯燥无聊的礼乐课上昏昏欲睡,勉强熬到中午,吃了一餐便饭,就去了藏书馆。她惦记着将苏眠需要的书借出来,再委托徐颖抄录另一部分。徐颖很认真地将市面上抄书女的收费价格仔细对妤卉讲了,诚信无欺,妤卉与她谈妥了交易内容和价格,心情大好,精神也清醒了不少。

    对于妤卉而言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下午的课程结束后,按照逝水说的地址去拜访那里的主人,寻求混入天牢的机会。其实妤卉心中是有些迟疑的,倒不是担心自己去那个地方有安全问题,因为妤婉早就安排了影卫随行保护,主要还是担心就算能混进天牢,也未必可以见到周昌敏本人。如果见不到周昌敏,那本奇书是否存在能否拿到就都不好说了。

    傍晚,妤蔚本来是要约妤卉一同去倚红馆消遣,妤卉不敢怠慢,又想尽快去办自己的事情,左右权衡,还是决定先把妤蔚送到倚红馆,她对郑慈交待好了,再自行离开。毕竟妤蔚怕自己单独去逛倚红馆没有名目,被母亲大人怪罪,总要妤卉帮衬一下。

    听说东家两位小姐再次前来巡视,郑慈赶紧让鸨父安排人手招呼,还通知了妙莲及几个年轻貌美的妓子候在雅室。

    有妤卉出面,妤蔚没遇到什么阻碍,就顺利左拥右抱搂着两个美人离开寻欢作乐去了。

    妙莲带着另一名妓子,留下招呼妤卉。郑慈也想与妤卉继续探讨生意问题,还特意命人准备了酒宴。

    妤卉不好意思道:“郑馆主,我今晚有别的事情不能多耽搁,估计用餐先免了吧。”

    郑慈纯属为了小姐的身体着想。劝道:“既然小姐都来了,时辰也不早,用一顿简餐便饭再走吧。让妙莲伺候着。属下也算是尽地主之谊,免得让别人笑话说我们这些当奴才的。竟怠慢了小姐,小姐大老远来一趟连餐饭都不招呼。”

    妤卉想想也对,她去找逝水提供的那个人谈事情,充满不确定性,还是在此先用餐打好底。…wAp.16k.cn免得一会儿挨饿更加稳妥一些,于是答应下来,并吩咐跟班回府通知让涵佳不必为她准备晚饭。

    用餐过程中,为了节约时间,声色表演全让妤卉撤了,还将另一名妓子也打发离开,只留了妙莲服侍。

    妙莲见屋里再没旁人,这才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四小姐,今日怎不见阿黎陪您一起来?”

    “我白天在官学读书。阿黎一名男子不方便跟着。”妤卉回了一句,又套问道,“妙莲啊。你心思倒是不少,上次托阿黎给我院子里地侍儿们送礼。打的什么主意?怎不见你送什么东西给我呢?”

    妙莲避重就轻妩媚一笑道:“四小姐。妙莲人都是您的,哪还有东西送?您什么时候想要妙莲。妙莲哪敢不从?”

    妤卉故意没接妙莲地话,反而提道:“我这几日都让阿黎侍寝,他虽然身上有伤不过伺候周全很让我满意。昨晚他求了我许久,我一高兴就许了个名份给他,可不知他是否还有亲人长辈在世,谁能为他做主,将来也能跟他沾些光。”

    妙莲心中一动,看来阿黎是开窍了,懂得向小姐讨要名份,小姐既然准了他,可见对阿黎还是有些感情。之前妙莲对妤卉虽然有些误会,却想这世上女子哪个不将男子当玩物的?四小姐好歹是四大世家地小姐,只要阿黎能得名份,日后生活总有点保障。他欣喜道:“还是四小姐体贴多情,阿黎能服侍您是他的福气呢。妙莲若能有这样一个弟弟,可是要羡慕死,多多巴结,老来也能有所倚靠。”

    妤卉旧话重提道:“妙莲,我看你与阿黎眉目有几分相似,你对他也颇为照顾,是真的不沾亲带故么?还是你有什么顾虑,瞧不上阿黎的身份,才故意隐瞒?”

    妙莲知道妤卉已经起疑,他却打算抵死不认。他现在的真实身份和正在做地事情倘若败露,或许会牵连到亲友,他怎舍得再拖累好不容易生活有了起色的阿黎?再说他与阿黎相认,他一个沦落风尘的低贱妓子,能给阿黎带来什么好处么?四小姐说许给阿黎名份,那么早晚阿黎能脱奴籍,至少当个小侍,四大世家小姐的小侍有个妓子哥哥,恐怕反而会被人瞧不起影响前途吧?思前想后,他只有坚持最初的决定。

    妤卉仔细一想,大致就明白了妙莲的顾虑,而且妙莲态度坚决左右敷衍,就是不正面回答妤卉的问题,偏偏说出一些话来圆滑世故留有余地,让人想不出合理的借口对他生气动怒,她只好先做罢,抓紧吃饭。

    妤卉吃完了饭,末了又问了一句:“妙莲你既然是冷宫里那位程才人的亲戚,现在是否还与他有什么联系?毕竟京中你们程家旧人已经不多了。”

    妙莲情真意切地答道:“妙莲是晚辈,自从在倚红馆安定下来,也曾想过去看望一下冷宫中地舅舅,可惜宫里规矩太多,虽然一般的宫人每年都有机会与家人团聚,但是舅舅被严令禁足不得走出冷宫。妙莲疏通了几次都没有寻到有机会见他,只打听到他在冷宫内孤苦无依,终日以泪洗面,生活凄楚。妙莲这里特意准备了一些钱财物品,一直找不到可信之人相托带给舅舅。妙莲觉得四小姐慈悲心肠家世显赫,不如就求四小姐帮忙。哪日您若是入宫走动,还望能代妙莲关照一下程才人。”

    妙莲这番说辞倒也没有破绽,也算是一种提醒暗示。妤卉心想现在中宫正君妤氏是自己的舅舅,或许央了母亲带她去探望,能顺便找个机会溜入冷宫见到程才人。

    妤卉还想再打听打听比如程才人地闺名之类的细节问题,却见鸨父满脸歉意地敲门进来说道:“四小姐,真对不住,妙莲一名旧日地恩客在楼下吵着要见他,那人是练家子,咱们馆内地护卫奈何不了她,您看如果得空,先让妙莲下去解释两句把那人打发走了,再回来伺候您?”

    妤卉心想自己这就要离开,无需麻烦,不过要看看妙莲他是什么意思,倘若他不愿意见那人,她便借着小姐身份为他挡一挡也无妨。于是问道:“妙莲,那恩客你想见么?”

    妙莲客气询问道:“爹爹(对鸨父的尊称),那位客人姓什么?”

    鸨父答道:“是姓白地中年女子,以前应该不常来吧?我怎么没多少印象。”

    妙莲却面露喜色说道:“爹爹您忘了,上次白小姐来过的,她是个富商女,出手阔绰,对妙莲也很是喜爱温柔体贴,那时妙莲已非头牌,她还肯花三百两银子打赏。妙莲还是下去招呼一下,免得怠慢客人。妤卉见妙莲不反对还挺乐意的样子,就不再多事,与鸨父交待她本来晚上有事并不打算多留。鸨父一听喜上眉梢,千恩万谢一边让妙莲回房收拾见客,一边亲自将妤卉送下楼去。

    妤卉只见楼下散座正等着一名红衣女子,穿着打扮庸俗无比,恨不得将值钱的东西都挂在身上金灿灿一片珠光宝气。红衣女子面朝另一个方向,妤卉匆匆走过看不真切,却忽然一种莫名熟悉的情绪涌上心头。

    妤卉感觉她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那红衣女子,直到走出了倚红馆,上了马车这才想起,那人或许正是白霜影乔装改扮。当初在南方边锤小镇,白霜影也曾穿过极相似的行头,怪不得今天看着那么眼熟。真的是白霜影么,她到京城来做什么?以白霜影的武功和眼力,就算匆匆一瞥,也应该能认出她是谁吧?为什么好似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还有,如果那红衣女子真的是白霜影,她堂堂牡丹盟盟主乔装来逛倚红馆很奇怪啊,而且还是妙莲旧日恩客,这些都不是巧合吧?这样看来妙莲的身份或许不是表面上一名过气妓子那么简单了。妤卉仿佛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作者的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推荐票和收藏不要忘记哈。最近评论中有人说出现的美男都不够完美,还都非处,这个问题逝水他还是清白身,而后也还会出现一些良家美男。

第三卷 醉花间 32香囊隐秘

    妤府内,苏眠用过晚饭,等了一阵不见妤卉来看他,他便让清风去她院子里打探一下。

    清风匆匆来去,禀告道:“公子,四小姐院子里的人说她今晚有事,不曾回府用晚餐。”

    苏眠担心妤卉的安全,就问道:“卉儿去哪了?阿黎是否跟着她?”

    清风如实答道:“听说是陪二小姐去了倚红馆巡查生意。阿黎则被留在小姐卧房之内,好像是连日侍寝伤势未愈,小姐允他休息。”

    苏眠知道妤卉接手了妤家的一些产业,没想到竟然是倚红馆那种风月场所,还陪着风流好色的二小姐一起去,就算妤卉本人洁身自好,恐怕有二小姐在也绝不可能早归。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又想起阿黎的伤势,决定带了药去探望一下。虽然他自己中毒未愈身体虚弱,可实在放心不下阿黎那种性情,怕没有妤卉关照,阿黎伤痛委屈都偷偷忍着也不敢央人治疗,平白吃苦。

    于是苏眠说道:“清风你准备一下,我去卉儿院子里看看阿黎。”

    清风建议道:“公子是四小姐的义兄,府里的贵客。若是四小姐在,您去她院子里走动顺便看望阿黎也无妨,可奴刚去问过四小姐未归,您只为看个身份卑微的侍儿亲自到访恐怕不妥。再说公子中毒身体虚弱,不宜操劳,还是奴将阿黎叫过来吧。”

    这就是在大户人家的不方便之处,清风说的道理苏眠明白,他点头应了。

    以苏眠的名义将阿黎叫去,妤卉院子里别的侍儿也不敢阻拦。

    阿黎白天是完全按照妤卉地命令整日都在床上趴着,早就烦闷了。其实他身上伤势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不过疼痛完全在他能忍受的范围,若是过去早就开始干活了。如此闲着让他总觉得手足无措。苏眠叫他过去,他借机可以出来走动自然高兴。他赶紧穿好衣物。跟着清风去了苏眠的住处。…Wap.16K.Cn

    阿黎进屋后,规规矩矩跪拜行礼,苏眠想问些妤卉地近况,就嘱咐清风明月守在外边,不让旁人来打扰。苏眠自己则和颜悦色让阿黎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答话。

    在小姐公子面前哪有侍儿坐着地道理?阿黎不敢不遵规矩,推辞不就。

    苏眠换了一种说法道:“阿黎,听说你伤势没好,到我床上来我帮你看看。我中毒未愈身体虚弱,你可别让我费力气拉你。”

    阿黎这才乖乖走过来,将衣服解了,跪在床边地上,趴伏在床沿,方便让苏眠看清。

    苏眠发现阿黎身上又添了新的鞭痕。吃惊道:“阿黎你怎么又伤到了?谁又欺负你了?”接受影卫训练的事情,阿黎被告诫不能随便让人知道,就含混答道:“是前两日教习公公那里罚的。”

    苏眠出身大户人家。他清楚这些所谓教习公公,就是训练府里的侍儿们如何服侍主子地。除了教导侍儿日常烹饪缝补刺绣外。还会按照主人要求教些特别的技艺,比如琴棋雅事。或房中之术。寻常粗使的侍儿自然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妤卉既然让阿黎接受教习,就是对他的宠爱吧?可是阿黎这么乖巧聪明听话,怎么还会受到这样重的责罚呢?

    “阿黎这么聪明,什么事情一学就会,怎么还能挨罚?是教习公公故意刁难你么?”苏眠一边说着,一边取了自制的外伤药膏,为阿黎敷在伤口上。

    苏眠制的药膏,比寻常市面上能见到的自然效果更佳,敷在身上带来一阵清凉。阿黎感激地道谢,却又不知该怎样回答苏眠地问题。

    苏眠叹息道:“阿黎,大户人家规矩多,卉儿院子里早晚会住进许多男子,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若不懂得保护自己,遇到一个半个心狠手辣的故意整治你,你很容易受了欺负。”

    “嗯。”阿黎似懂非懂地应着,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羞涩道,“昨晚主人已经允许我称呼她为妻主大人,公子,这便是主人许给我名份了么?”

    苏眠闻言喜道:“太好了,卉儿到底还是喜欢你的。她说过要想办法早日给你脱了奴籍,到时你不再是奴隶,又有了名份跟着她,将来再求她让你生个孩子……你想必就能比现在过得好一些。”

    苏眠这样说地时候,心底缠绕的是一种幽怨地情绪,他甚至开始羡慕阿黎能得到名正言顺地身份守在妤卉身边,能与她耳鬓厮磨,能为她生下孩子。那些事情,都是他这辈子无法为妤卉做到的吧?

    苏眠恍惚间忆起当年,妤卉地父亲秦氏收他做义子之时说的话。

    “苏公子,你若真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可愿意认我为义父?我不久于人世,卉儿痴傻生活无法自理,若有你这样的哥哥照顾,她或许还能开心地生活。”

    苏眠明白若自己容貌尚可清白尤在,秦氏大概就会求他嫁给妤卉为夫吧?

    秦氏早已看出苏眠是出身大家的公子,若以他非清白之由只聘为小侍恐怕辱没他,所以最后用了这种折中的法子。

    苏眠当时想,妤卉虽然痴傻,但是容貌俊秀,家世恐怕不一般,因此他没有资格做她的夫侍,以义兄之名留下照顾,在世人眼中也好有个交待。苏眠没有推辞,那时他除了报恩没有别的奢念,就在那偏远的边陲陪着妤卉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答应了。

    可现在他真的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厚着脸皮争取一下成为妤卉夫侍的机会。

    然而这世上又有谁能未卜先知呢?

    苏眠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眼前。不经意间,他看到了阿黎项间挂着一个精巧的香囊,散发出一种很特别的味道。那味道若是常人闻了都不会觉得有多么奇怪,只是对于苏眠,那种味道却曾经伴随着在苏宅之内那个痛苦的夜晚,成为他此生无法洗去的污点。那个夺去他清白的女子身上就有这样的味道。

    “阿黎,这香囊是哪里来的?”苏眠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询问道。

    阿黎笑着解释:“公子,这是倚红馆的妙莲哥哥送给我的。他还做了几个香囊让我带给主人院子里其他的侍儿。”

    苏眠心中一动,继续问道:“妙莲是倚红馆的妓子么?他倒是挺有手段,他既然托你讨好卉儿院子里的人,一定送给你的香囊是最好的吧?别人的香囊与你这个味道一样么?”

    阿黎怎知道苏眠心中想什么?他如实答道:“嗯,妙莲哥哥对我很好的,我随主人去倚红馆两次,他都帮我敷药还赏我饭吃,安慰我给我出主意教我怎么才能讨好主人。他送我的这个香囊的确与给别人的不一样,原本是他自己戴在身上的。”

    苏眠却想一个沦落风尘的妓子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对阿黎好呢?是因为想通过阿黎讨好妤卉么?还是欺阿黎单纯,稍微对他好一点的人他都感激惦念,以此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那个香囊的味道,苏眠之前曾经研究过,他对药材很敏感,依着记忆中的味道调查过香料配方来源,发现这种香味市面上很少见,需要一种特别的花草辅助,产量十分稀少。他当初纯粹是为了查寻白霜影的来历,现在知道了她就是牡丹盟的盟主,她能弄到稀奇的香料也就不足为奇了。那么妙莲一名身份卑微的妓子又从何处得到如此罕有的香料呢?莫非真就那么凑巧,白霜影是妙莲的恩客,于是将她自己喜欢的香料赠给了妙莲?——

    作者的话——

    月底了,女频包月推荐票还有剩的读者亲,就赏给我吧。明天本书第三卷就要结束了,期待长评啊。

第三卷 醉花间 33漫漫长夜

    酒菜摆好,妙莲将房门关起,回到饭桌前,却不是挨着那红衣女子献媚,而是在她对面坐了,也不谦让径自先吃了几口菜。

    白霜影打趣道:“妙莲,多日不见,你架子倒是大了不少,本座花了大把银子上来看你,你竟不假颜色自己吃饭,对本座爱搭不理。”

    妙莲身上虽然穿着标准的妓子迎客服,脸上也画了职业妖冶的妆容,可举止神情优雅淡定,仿佛大家公子一样自有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冷傲高贵流露出来。他微微一笑道:“影尊,看来牡丹盟盟主的位子很适合你呢,主上果然知人善用。至于你花的银子,每次我不都是将你需要的情报坦诚相告么?怎么也算物有所值吧?”

    白霜影主动挪到了妙莲身侧,伸手将妙莲的腰搂了,柔声道:“莲史,我知道你一向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咱们同为主上效力,难道就不能私下里更多些亲近么?莫非你嫌弃我现在这种庸俗的扮相?一会儿咱们到了床上脱了衣服,我就把人皮面具摘了,让你看个够。”

    妙莲不为所动道:“影尊你自诩风流,旁人或许比不上,不过我沦落风尘见识过的女人恐怕不比你玩过的男人少。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在我眼里女人脱了衣服还不都是一个样,有什么好看的?”

    白霜影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妙莲,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伤你太深?我当时阻拦你杀那个薄情寡义的女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妙莲幽幽道:“你们女人抛弃男人就像脱件衣服那么容易,更何况我不过是个人尽可欺的妓子,要怪只能怪我当年太傻,认人不清。你阻我杀人报复。也算是替我积了公德。”

    白霜影笑道:“妙莲,你想不想听我故意装作侠士将那女人放走之后地故事?我可是忍了好几年直到有了成效才来找你邀功呢。”

    妙莲不解道:“影尊难道还需做什么讨好我么?”

    “不算是纯粹的讨好,我本来也不想做的那么狠。可我意外地发现那女人居然在进京之前早有家室,还生了个儿子。可惜那时她地儿子还小。我在她的茶水饮食中下了能让人上瘾地毒药,现在她每日都需花大把金银买那药吃,为此她败光了她丈夫辛勤劳作攒下的钱,倾家荡产负债累累,最后竟丧心病狂将她的丈夫儿子都卖入娼馆抵债。就算如此。她也时日无多。听了这些你解不解气?”

    妙莲听后表情比刚才更多了几分忧郁,他质问道:“那个女人虽然可恨,但她的丈夫儿子又犯了什么错,要替她受罪?”

    白霜影却道:“事已至此,你同情恻隐他们只是徒增烦恼。要怪只能怪他们跟了那个女人,活该吃苦。当然,你若实在不忍心,等那个女人死了,我找人将她的丈夫儿子从娼馆赎出来妥善安置了就好。”

    妙莲眼中泛起一层肃杀寒意。沉声道:“影尊无需如此麻烦,若你真是为了讨好我,那就立刻让人把那女子和她地丈夫儿子一并都杀了吧。”

    白霜影啧啧称奇道:“莲史居然也变得心狠手辣起来。难道说这几年主上对你的调教这么见成效?”

    “那女人的丈夫儿子既然已经沦落风尘,就算被人赎出。他们也受不了世俗的轻侮。生不如死,还不如行善积德让他们一家人在阴间团聚。”妙莲顿了一下。调整好情绪,正色问道,“影尊,你这次来看我,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是主上有什么吩咐么?抓紧时间快说,免得一会儿耽误了你玩乐。”

    白霜影于是收起了调侃的神情,转入正题道:“最近出入你这里的熟客,除了谈论朝堂上的事情还有别的动静么?”

    “那几人不都是主上威逼利诱安插在各个派系中地眼线么?除了朝堂政局,她们谈论的无非就是风花雪月了。”

    “妙莲,她们对妤府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什么看法么?前几天不是说丛护城河捞上来一个侍儿,妤家怀疑就是这个侍儿毒死了嫡小姐,正追查幕后主使呢。”

    妙莲镇定道:“影尊不必拐弯抹角,主上既然让逝水全权负责妤府地事情,就不用咱们乱操

    白霜影沉吟道:“这么重要的任务,就算逝水智谋超群到底还是个不会武功地男子,换你是主上,你能放心么?”

    妙莲虽然不曾见过逝水,但是从主上那里听到地都是对逝水心机手段的夸赞,能够被主上如此欣赏地男子,应该是十分出色的吧。他出于同为男子的自尊,为逝水鸣不平道:“主上当然是放心的,而且事情进展的不是很顺利么?逝水在妤府内站住了脚,何氏的势力已经受到打压,说不定再过几日,妤家三小姐毒害嫡长姐的阴谋就会公之于众了呢。何氏是皇太女的党羽,她们与妤家内讧,这不是主上最希望看到的么?”

    白霜影忧虑道:“你怎么知道逝水在妤府内平安无恙呢?难道你最近有了他的消息?”

    “我一开始也不清楚逝水是用怎样的办法身份混入妤府的,不过偶然间得知,他现在应该是妤府里的一名侍儿,被拨去了四小姐院子。”

    “妤家四小姐?那位刚刚被认回的庶出女儿么?”白霜影面上动容,“妙莲,你见过那个四小姐吧?我之前偏巧也是认识她的。虽然她只有十二岁,不过心思沉稳智慧超凡,绝非池中之物。逝水怎么突然改变计划,去了四小姐身边?那个风流好色的二小姐不是更好控制么?”

    妙莲略一沉思回答道:“主上曾经说过,逝水的心性不输于女子,最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或许他觉得能控制四小姐那样的人更有乐趣吧?再说你能看出四小姐比二小姐有本事。妤家家主也能看出来吧?如果妤家从家主开始刻意栽培更容易促成四小姐主事地局面,逝水转向四小姐靠拢有什么不对呢?”

    “怕就怕逝水一不留神反而被四小姐控制了。”白霜影说道,“我刚从主上那里过来。据说逝水定期报平安的信息已经迟了两日,至今没有收到。这事情虽然轮不到我操心。也不能说完全与我无关。逝水那么聪明,苏眠中毒躲入妤府这一系列事情,他一定能猜到是我的人在操作。万一他……”

    “影尊你放心,逝水地动静我会帮你留意。”妙莲吃完了餐饭,宽衣解带先坐回自己的床上。妩媚一笑道,“正事说完了么?我看你饭也用地差不多了,饱乐思淫欲,你若想亲近我,我今天偏偏心情好,也就不再推拒让你败兴,咱们及时行乐吧。”

    白霜影愣了一下,迟疑道:“妙莲,你以前除非我逼得紧了才让我沾身。从来没见你如此主动的,是不是有求于我?另外主上交待的正事其实也想让你多关注妤府和逝水的事情。倚红馆是妤家的产业,最近妤家二小姐四小姐频繁出入这里。刚才四小姐还让你陪酒吧?看来你也很懂得把握时机。”

    妙莲应了一声,坦言道:“影尊你是聪明人。可曾发现我今日与往日有何不同?”

    白霜影上下打量了妙莲洁白动人地赤裸胸膛。忽然发现那个一直戴在妙莲颈项上的香囊不见了,她诧异道:“你的香囊呢?”

    “我送人了。四小姐身边的那个叫阿黎的少年你应该见过吧?”

    “妙莲。香囊除了代表身份,里面还放了主上赐的救命灵药,有起死回生之效,世上就只有七颗,你居然送给一个奴隶了?”

    妙莲微微一笑道:“没错,因为阿黎是我的表弟,也是主上的亲戚。”

    “啊?这件事情主上知道么?”

    “我见到主上自然会对她说明。不过我是绝对不想让阿黎卷入咱们做的这些事情,他吃过太多地苦,现在生活刚刚有了一点起色,我不忍心再看他受委屈。”

    白霜影心中一动,走到妙莲身边贴着他坐在床上,将他清瘦的身体搂在怀中,语重心长道:“妙莲,你如果真想保护阿黎,我建议还是不要让主上知道他的存在。否则主上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地利用资源呢?妤府有一个逝水就足够了,你还是想办法尽快把香囊要回来。主上有意要接触一下四小姐,说不定会见到阿黎,若那时被她看出什么破绽,你就不好敷衍了。”

    妙莲凄然惨笑道:“影尊,即使阿黎没有那个香囊,主上只要见到他也不会无动于衷的。你知道么,阿黎与程才人年轻时候地容貌极其相似,甚至比主上更像是程才人地孩子呢。”

    妙莲说完这句话,立刻能够感觉到白霜影的身体明显一颤。不用他再多说,以白霜影地聪明才智,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什么了吧?然而这些天马行空的大胆猜测谁也不会去证实,也早已没有什么人能证实了吧?

    白霜影显然也不愿意再去思考那种能让人发疯的问题,他们现在早已没有了回头路,只有跟着他们的主上披荆斩棘向着目标前进,才有可能继续生存在这世间实现各自的终极理想。还好主上的英明智勇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白霜影将妙莲推倒在床上,放下帐幕,摘去自己的伪装,两人坦诚相对迅速沉沦欲海,用这样的方式排解心中压力,消磨着漫漫长夜。两人各怀心事,却不约而同地想到,未来也许已经不如当初那么确定了呢,还是醉倒花间,及时行乐吧。

    (第三卷醉花间完)——

    作者的话——

    第三卷完结了,这章分量比以往多1000字以上,算是对本月大家大力支持的小小回报了。明天就是10月的第一天,本书将开启第四卷九重天,女主要一步步走入权利核心层了,同时各种铺垫的阴谋充分开展,还有几只大boss们要露头了,当然新美男们也会陆续登场,继续充实女主的后宫。召唤女频包月推荐票,老规矩,30张推荐票加更一次,期待大家的鼓励支持!

第四卷 九重天 01鬼宅见闻

    妤卉按照逝水提供的地址去了城南,走到了才发现居然是一片平民窟,棚户相连,街巷狭窄,地面肮脏不堪,出入往来的都是衣衫破旧的劳苦大众。逝水推荐的那位能人,就躲藏在这种地方么?

    像妤卉这种乘坐豪华马车而来的极为少见,而且马车宽大,根本行不到狭小的街巷。妤卉只得弃车步行,向着一处看似荒废的宅院走去。随行的高壮侍卫们主动将妤卉抱起,免得污浊的地面弄脏了妤卉的衣裙鞋子。

    这处宅院若是放在别的地方,或许毫不起眼,但是在棚户区,能有这样一处类似正经的房屋,虽然破败却也能相对出众。宅院的大门缺了半扇,尚在的那半扇也是勉强挂在门框上,仿佛大风一吹就会支离破碎。

    附近的居民见这一大队衣饰华贵的人居然进了那处宅院,无不议论纷纷。

    随行的侍卫有耳力敏捷的,听清了旁人的议论,在妤卉耳边提醒道:“四小姐,这附近的居民说宅子里闹鬼,荒了许久。”

    妤卉当然不信鬼神之说,这个世界都是虚拟的,鬼神也就是另一种数据形式而已。但是她闻言仍然示意侍卫们先停在门口,她在地上立稳,派了两名身手敏捷的侍卫进入宅内仔细盘查。

    过了片刻,侍卫们回报说宅内没有可疑之处,真的好似荒废许久,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妤卉心道莫非逝水耍她?故意提供一处鬼宅忽悠她过来,试试她的胆量?

    正思索间,忽然一道白影在院中一晃而过。侍卫们都还来不及反应,就纷纷倒地失去知觉。还好那白影似乎故意放过了妤卉。独留她一人清醒,站在满地横倒的侍卫中央。

    那白影在院子中打圈,并不离去。此时一条黑影自暗处闪出。尾随着白影紧追不舍。

    妤卉猜测那黑影应该就是妤婉派遣暗中保护她的影卫,而白影大半夜乱晃。会不会就是附近居民议论地“鬼怪”呢?这鬼影就是宅子的正主,逝水让她来见的人么?对方应该并不想立刻伤害她,应该是试试她地胆量吧?

    白影飘了一圈,突然发出一连串怪笑,夹杂着诡异的声音说道:“小姑娘长得挺水嫩。吃起来一定味道不错。啧啧,鬼婆婆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妤卉凝神细看,见那白影披头散发,穿地衣服类似丧服,动作也是飘忽不定不见腿脚移动身法却灵敏迅速,不过妤卉注意到那白影拖出一道影子。妤卉看多了鬼片,这样的装扮不足为奇,于是她不慌不乱,站在原地微微一笑:“鬼婆婆有影子。你不是鬼而是人。你认识逝水么?他指点我来找你有事相求。”

    那白影猛然飘近,亮出一对鬼爪扑面袭来,妤卉不会武功虽然怕极却毫无办法。索性把心一横,瞪大眼睛保持镇定原地不动。也不避不闪。

    谁料那白影尚未靠近。就被斜刺里冲出的另一名黑衣人手持宝剑阻挡住。那黑衣人只挡了一下就再度隐藏身形,而原本尾随在白影身后的黑影已经跟了上来。与白影缠斗在一起。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快速过招,金铁相交一连串响声过后,黑影身形明显一顿,显然已经受伤,却并没有放松,紧黏着那白影,拼命也不让白影有再度袭击妤卉的可能。

    妤卉判断自己身旁隐藏地影卫可能只有两人,一人御敌不管多凶险,另一人也不会出手帮忙,为的是防备其他敌人偷袭。

    那白影打了一阵,突然加快了身形迅速出招把一直缠斗的那名影卫击倒在地。

    那影卫倒地后努力挣扎却始终无法再次爬起。

    鬼婆婆说道:“不打了不好玩,这个小娃娃武功还有待提高啊,不过能与我拆了这么久的招也算是很难得了。小姑娘,你与逝水是什么关系,他让你来干什么?”

    妤卉直觉上感到这鬼婆婆并无恶意,但是行为言语都比较古怪,不能用常理推断。她深吸几口气镇定心绪,不卑不亢朗声说道:“鬼婆婆前辈,我必须回答你的问题么?逝水说我求你的事情你一定能做到,而且不会多问其他。”

    “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鬼婆婆啧啧道,“没错,我欠逝水人情,答应帮他做三件事情,这是第二件,没想到他居然将这天大的好处让给了你。”

    妤卉不为所动道:“前辈和逝水之间有过怎样的交易,晚辈无意探究,只要前辈能答允帮晚辈这个小忙。”

    “你说吧,这世上我做不到的事情,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呢。”鬼婆婆相当自信地表态。

    妤卉坦言道:“我想进入天牢单独与周昌敏见面。”

    “带着你出入天牢并不难,为这种小事情来找我未免有点浪费了好机会。”

    妤卉说道:“我地要求重点是单独会见周昌敏,在天牢或者任何未知的地方。”

    鬼婆婆恍然道:“小姑娘你的意思是说万一天牢里没有周昌敏,还要我帮你找来人不成?”

    妤卉奉承道:“前辈神通广大,晚辈所求之事应该也不算难吧?”

    鬼婆婆得意道:“小姑娘嘴巴很甜啊,周昌敏若是不在天牢,事情就麻烦了许多,不过只要她还在人世就难不倒我。这事情我答应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找到周昌敏如何通知你呢?”

    妤卉心想鬼婆婆这类高人想要查出她地姓名身份应该很容易,于是也不隐瞒诚恳道:“晚辈叫妤卉,欢迎前辈来府上做客。”

    鬼婆婆一听却忽然颤声道:“你是妤家的人?妤府这辈子我是不会去地。”

    妤卉被鬼婆婆勾起了好奇心,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她此刻没有多问,而是退一步道:“那么晚辈派人在此恭候,前辈若有消息,就到此处传个话可好?”

    鬼婆婆一开始就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不同寻常,胆子大又镇定,明明不会武功,站在那里却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仿佛胜券在握地气势。妤卉,妤家刚刚认祖归宗的庶出小姐,看来不容小觑啊,有着超乎年龄地成熟稳重睿智机敏,逻辑清晰目的很明确,是做大事的人。

    “好,不过也无需让人长期等候,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的此时,派人来听我消息。”鬼婆婆顿了一下,打趣道,“小姑娘,逝水将来嫁给你倒也般配。”

    “啊?”妤卉一直淡定的面容闻言泛起一层红晕,慌忙解释道,“我不是逝水的妻主。”

    鬼婆婆说道:“现在当然不是,他天生克妻命,十八岁后才能嫁人。但是当初他说过,让我帮他做三件事情还他人情,如果不是他亲自来找我,那也将会是他极亲近信任的人。”

    妤卉心中一动,见鬼婆婆言辞中对逝水颇为亲近,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关怀,她想起逝水说的下策,是不是该借机抖一抖了呢?于是她面色一沉说道:“前辈难道没想过逝水是受我胁迫,不得已才吐露与前辈接头的地点么?”

    鬼婆婆很善意地提醒道:“小姑娘你还不了解逝水,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妤卉忽然说道:“如果我现在以他的名义要求前辈再去做一件事情呢?”

    鬼婆婆转身飘远,丢下一句话说道:“逝水提前与我有约定,除非他本人,别人的要求无论以怎样的名义,我只需要答应一个。时辰不早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不多陪了。”

    “前辈请留步!”妤卉还没来得及将药方的事情说出,她喊了几声,鬼婆婆却根本没有搭理她,彻底消失不见——

    作者的话——

    刚才填坑入神忘了准时更新,请大家原谅,呵呵本月第一天,要女频包月推荐票来支持。老规矩,30张包月推荐票加更一次,存稿充足,有票就砸过来吧。

第四卷 九重天 02柔情蜜意

    鬼婆婆走后,没等妤卉吩咐,守在暗处的那名影卫确认附近再无危险的情况下立刻现身,首先将满地的侍卫救醒。幸好那些人只是被点了穴道,影卫为她们解开穴道后,她们立刻恢复了行动能力,那影卫也就再度隐去身形。而另一名倒地的影卫是受了严重内伤,再加上关节脱臼,情况比较糟。

    妤卉指挥侍卫将那受伤的影卫抬入自己的车中,一并带回了妤府。

    入府后,妤卉看着那名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影卫被人粗暴地架走,有些担忧地询问侍卫头领道:“那个受伤的影卫会遭受责罚么?”

    侍卫头领中肯道:“影卫那边的奖惩细则属下并不十分清楚,不过属下这次护主不利,是要挨罚的。”

    妤卉愧疚道:“这事情我会向母亲大人解释,你们已经尽力,我又安然无恙,你们不该无辜受罚。”

    那侍卫头领感激道:“四小姐仁慈,属下们先谢过了。我等是平民出身,像今日的事情挨罚应该也就是罚些薪俸,无所谓的。但是影卫们是奴籍,听说平时训练严苛,责罚也比较重,倘若这次四小姐受了伤,影卫护主不利以命相抵的情况都是有的。”

    侍卫头领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提醒了妤卉。怪不得当初妤婉那么轻易就答应让阿黎跟随影卫习武,原来影卫们都是奴隶出身;也怪不得阿黎在训练中会受那么重的伤,若是按照这个世界的观念不把奴隶当人,阿黎在训练中恐怕吃尽了苦。这些苦痛经历,她不问,阿黎从来不会主动说。只是默默忍受,为了满足她的私心,这是对阿黎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吧?

    妤卉地心一阵揪痛。回到自己的卧房,也是闷闷不乐。

    阿黎刚刚从苏眠的住处回来。他现在还是穿戴整齐尚未躺回床上,他见妤卉面色阴沉,以为是自己没在房内乖乖等她而惹她生气,急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解释道:“妻主大人,刚才苏公子叫我去他那里。我才暂时离开,没有遵守您地命令,请您责罚。”

    妤卉哑然,将阿黎从地上扶起来,拉他并排坐在床上,温柔道:“阿黎,这种小事我怎么会怪你?莫非你真的一整天都是躺在床上哪也没去?”

    阿黎不解道:“妻主大人地意思不是这样么?除了苏公子叫我,别的时间我都在您的床上哪也没有去。”

    “啊,那你午饭和晚饭怎么吃的?涵佳给你送饭了?”妤卉一边询问一边解释道。“我是怕你闲不住抢着做事情不利于养伤才那样吩咐,其实你适当在房内或者院子里舒活筋骨,包括去苏眠那里都可以的。”

    “我一直躺着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当然也就不用吃饭了,再说早上妻主大人喂我吃过东西地。”阿黎抿了抿嘴唇。忧伤道。“妻主大人,我是不是很没用很笨。都不能明白您的意思?”

    妤卉不由自主抱住阿黎清瘦的身子,安慰道:“阿黎,如果你真的有错,那就是你太轻贱自己了。没有人告诉过你,人每天都要吃饭么?至少要两餐才能利于身体健康成长,何况你有伤在身,更需多吃一些好好补养。阿黎,难道我不在的时候,没人给你食物的时候,你都不吃饭的么?你饿了不曾主动向他们要吃的么?”

    “我可以么?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饿地时候忍一忍或者喝一点凉水就能熬过去的。而且自从跟在妻主大人身边,我几乎每天都能吃一餐饭,很少会觉得饿。恐怕现在习惯了骄纵的生活,将来就吃不得苦了。”阿黎地声音很轻很淡,平静地仿佛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只是单纯地叙述一种无关己身的事实。

    妤卉却听得心痛动容,看来她平时还是太粗心了,只一味地提要求说些不痛不痒地话,并没有真正细致体贴地去分更多地精力关怀阿黎。天凉了,阿黎知道要为她暖床,她可曾想到阿黎衣衫单薄会不会冷?她在外吃喝玩乐,阿黎却要为了她的一句话一个要求忍饥挨饿接受影卫地严苛训练,她可曾主动关心询问过详情,替他着想?她轻轻巧巧许个名份,甚至到现在也并不十分情愿,却安然享受着阿黎的爱和付出,她是不是太混帐太无耻了呢?

    然而这些话这些自责,妤卉不敢说出口,以阿黎目前的思想状态估计还不能理解吧。她既然已经意识到了错误,她就该勇于承担责任,努力去改正才对。

    阿黎很喜欢被妤卉抱着的感觉,除了身体的温暖,还因为她的柔情细语关怀安慰,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他现在是被妤卉需要的吧?就算他出身卑微,能力有限,目前根本帮不了她,她还是如此宠着他,耐心地给他各种成长的机会。天下间不可能再有比妤卉更好的女人了,她是他的妻主,哪怕她不爱他,也许有一天会抛弃他,但是他能够被允许去爱她,曾经拥有过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那也是大多数男子都无法比的幸福吧?

    妤卉定了定心神问道:“阿黎,你去看苏眠,他身体可有起色?”

    “妻主大人,苏公子说他服药调养已经好多了,让您不必担心。对了,差点忘了,苏公子托我告诉您一个消息,他怀疑妙莲与牡丹盟的白霜影认识,两人有亲密往来,而且这次中毒也可能是牡丹盟的人在捣鬼。”阿黎顿了一下,试探道,“妻主大人,妙莲哥哥会是坏人么?他对我很好的。”

    妤卉闻言皱眉道:“阿黎,逝水对你也挺好的,可他或许是害死我嫡长姐和导致长民丧命的凶手。而妙莲对你好,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害别人。白霜影今天出现在倚红馆,她自称是妙莲的熟客,两人之间应该关系不浅。哥是怎么知道妙莲与白霜影有关的呢?”

    阿黎摇头道:“苏公子没有提。”

    妤卉心想,看来苏眠与白霜影之间的恩怨纠葛也不浅啊,他对白霜影的了解或许比她深入许多,他为了支持她做大事,暂时放下了他自己的私人感情,并不阻止她与白霜影往来,却仍然处处为她留意,时时出言提醒,这份情意,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阿黎犹豫道:“妻主大人,妙莲送我的那个香囊,是不是不可以再戴了?”

    妤卉笑道:“阿黎,别人送你的东西就属于你自己支配,我不干涉,你喜欢就继续戴着,我想妙莲不会害你的。若是不放心,下次让哥仔细检查一下那个香囊有没有古怪。”

    “嗯。”阿黎低声应了。

    妤卉又想到自己甚至除了那把软剑,就再没送过礼物给阿黎,她已经许了阿黎名份,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呢?要不要按照苏眠当初的提议,买一副耳饰给阿黎呢?“阿黎,明后天我抽空带你上街吧?上次说买首饰送你还没有兑现,你叫了我这么多声妻主大人,我好歹也要有所表示,免得别人把我的好阿黎抢走了。”

    阿黎脸上的忧郁一扫而空,欣然一笑,那笑容如花样灿烂,眼中无法掩饰的柔情蜜意让妤卉看得心醉不已。

    阿黎求的幸福真的好简单啊。妤卉也跟着微笑,内心深处却涌起无法名状的酸楚。就算阿黎要的只是这样简单的幸福,她却没有把握自己可以一直给得起。她清楚如果现在让她只选择一个男人作为唯一,她选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阿黎——

    作者的话——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温情呢?女主对于自己想要的还是很清楚的,只是苦了痴情的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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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九重天 03夜不成眠

    妤卉暂时抛开心事哄着阿黎吃了房内的点心,并且叮嘱阿黎,每天都要把她留下的各种食物吃光,否则会有责罚,这才准备就寝。

    阿黎主动要求服侍妤卉洗漱,妤卉这一次并没有抗拒。

    洗脸卸妆这等事情倒还好,之后阿黎又端了热水,跪在妤卉身旁,细致体贴地为她脱去鞋袜帮她洗脚,这让妤卉很不好意思。

    “阿黎,洗脚还是我自己来吧。”

    阿黎抓住妤卉的脚不放手,有些羞涩却又倔强道:“夫侍服侍妻主大人洗脚天经地义。”

    妤卉嗔怪道:“若我不同意呢?你敢抓着不放?”

    经过早上那一场滚床单的培养,再加上这些时日潜移默化的温柔对待,使阿黎在妤卉面前经常会忘记自己本来卑微的奴隶身份,不由自主地享受着宠爱,越发大胆起来。他能感觉出妤卉其实并没有生气,他也就大着胆子并不松手,笑道:“妻主大人,我若不放手,又能如何?”

    阿黎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让妤卉心中一喜。阿黎居然没有乖乖听话,而是能判断出她的心情,陪着她胡闹,这是不是说明他的思想束缚在一点一点放松呢?看来滚滚床单与阿黎调情嬉戏,效果貌似比正常教育更显著呢。难道说必须身体力行牺牲小我,她才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么?

    两人正在嬉闹间,妤卉的床板忽然翻起,影一从床下的秘密通道现身而出。

    妤卉早就对阿黎讲过床上的机关,阿黎自然不奇怪,低头垂眸收敛脸上的笑容。恭敬地跪挪到一旁。

    影一知道阿黎是妤卉地亲信宠奴,所以也没有避讳,行礼后对妤卉说道:“四小姐。家主大人要见您。”

    妤卉问道:“我可以带阿黎一起么?”

    “家主大人吩咐只见您一人。…电脑小说站shuyaya.com.net让阿黎等在这里或者躺在床上,不必跟随。”影一恭敬地回答。在他看来。阿黎只是四小姐的一件私人物品,在房外可以贴身保护四小姐的安全,在房内不过就是供玩弄地宠物而已。身为奴隶,主人把他们摆在什么位置,他们就要充当什么角色。无需征求他们的意愿,他们所做地也只是服从就可以。

    妤卉默认了这样的安排没再多说,由着影一将她抱起,沿着秘道离去。

    密室内,妤婉与妤卉对面而坐。

    “卉儿,我找你来有事情商量,不过我想你自己应该也有问题需要我帮助解决吧?你先说。”妤婉这样问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试探一下妤卉关注的重点。

    妤卉早就想好了要与妤婉沟通地内容,见她这样问。毫不打磕绊,条理清晰目的明确,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陈述出来。先是简单交待了今晚在城南遇险的情况。并为侍卫和影卫求情。接下来提起了妙莲可能与牡丹盟的白霜影有往来的事情,希望妤婉能深入调查一下妙莲的人际关系。最后就是恳求妤婉不管用怎样的借口。近期能带她入宫。她要找个机会见见五皇女的生父程才人,确认一些事情。而对于这样做地最根本原因。她却故意没有讲明,因为她还没有确切的把握,一切都像她推测的那样。

    妤婉听后并没有立刻答应什么,而是微微一笑道:“卉儿,我今天找你来商量地事情,与你说的这些多少有些联系地。首先来说说苏眠,他本名苏念初,地确出自安郡苏家,是原苏家家主的独子,现任苏家家主苏蕊是他地表姨。卉儿,他可曾告诉你他为何弃家出走流落他乡呢?”

    妤卉答道:“苏眠只说才华遭忌,被人设计毁了名节,逐出苏氏一族。女儿信他绝非奸邪歹人,定有苦衷难以启齿,所以不曾仔细询问。”

    妤婉叹了一口气说道:“卉儿,安郡那里传的消息都是苏念初不守夫道,于母丧期间强淫下人致死人命证据确凿。苏氏一族顾及他的母亲曾为族人做的贡献,才没有将他送官查办,而是将他逐出宗族,让他自生自灭。如此无品无行之男子,你过去不明底细亲近他就罢了,还是趁早将他安置疏远,不要让他拖累你的名声。”

    妤卉正色表态道:“母亲大人,市井流言有多少能当真?苏眠的性情女儿最清楚,他绝非那种淫邪之辈,定是被人诬陷算计冤屈难鸣。女儿此生就算无法帮他报仇,也绝对不会抛弃他疏远他。”

    妤婉刚才那番话不过是说出来试探一下妤卉对苏眠的情意,结果让她喜忧参半。喜的是妤卉明辨是非重情重义,忧的是她对苏眠的过度关爱,终会让苏眠成为她的弱点。就像这次的事情,苏眠中毒,敌人的目的当然是针对妤卉或者妤家,还好苏眠自己懂得医术能挺一时,可谁也不能保证就没有下一次,敌人用更歹毒的招数。难道真要让苏眠在妤府内躲一辈子么?由着他与妤卉继续暧昧的关系么?

    “卉儿,你的推断不错,苏眠当初确实遭人陷害。那人买凶逼奸,强要了苏眠的清白。苏家在安郡是有名的富庶大户,家宅内外防范严密,能有胆子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出入苏宅,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的人极有可能是黑道高手。”妤婉顿了一下说道,“苏家家主突然亡故前后,牡丹盟在安郡都很活跃,说不定就是她们调派了高手,与苏家内鬼串通行此不义之事。这事情不仅仅是毁苏眠清白将他逼离苏家那么简单,现在我能拿到的资料表明,苏眠母亲突然离世也并非偶然。”

    妤卉紧张道:“母亲大人,是不是苏家与朝廷也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呢?”

    妤婉解释道:“具体有多少牵连我说不好,但是从我这边掌控的资金调配情况来看,我朝北方驻防军队及边境各城镇所需药材大部分都是由苏家贩售。现在苏家家主苏蕊,虽然接管了苏眠母亲的生意,尚无颠覆性地动作也没出什么差错,却还是有隐患。试想一下,如果苏眠的母亲是被害而亡,苏眠本身才能超群,他就算不接管家业,若能留在苏氏之内,或许还是可以避免一些危机。而歹人设计将他逼上死路,利用苏氏族人的贪婪推举才能或德行有缺的苏蕊掌管家族生意,将来万一战乱一起,苏家控制的药材是否还能顺利满足关键需求都是不可知的。”

    妤卉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颤声道:“战乱起时,药材紧俏,倘若关键时刻缺货,的确对大局成败有着很大影响。母亲大人既然已经有所怀疑,是否该将这些情况上报朝廷,暗中多盯着苏家,尽早排除不利因素。”

    妤婉点头道:“四大世家之中的妫家专为圣上刺探各方情报,想必其中隐忧,圣上早已知晓也做了准备。我们妤家其实该做的就是保证钱财命脉,当国之危难时,咱们妤家就是国库之外的另一重物资保证基地。”

    妤卉听后略为安心,建议道:“母亲大人,苏眠于经商一道很有心得,自幼跟随他的母亲做药材生意,还精通医术,女儿打算让他帮忙经营,让他能一展所长,也为将来挽救苏家或者稳定大局留下一步后招。”

    妤婉笑道:“卉儿你的打算不错,等苏眠的身体好一些了,我会再将北方的一些生意交到你名下,你若放心就遣苏眠去北边替你掌管经营。必要之时,苏家的药材生意,咱们可以全面接手,也能解决朝廷后顾之忧。”——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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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九重天 04专属影卫

    妤卉明白妤婉如此安排的另外一层隐含用意,这样虽然能让苏眠一展才华,解决了朝廷的隐忧,说不定还能让苏眠找到报仇的机会,却也势必会让她与苏眠暂时分开。妤婉应该不可能短期内就放她离京,京中的局势更需要妤家的人积极参与全力斡旋。

    妤卉想如果现在她撒娇央求母亲,另派旁人去北方接管生意做提前的准备,让苏眠留在京中陪伴她更长的时间,未必做不到,但是这对苏眠未来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好处。她对苏眠有依赖有爱恋,却从没有想过自私地将他束缚在自己的身边,她喜欢的是翱翔在天际自由洒脱的雄鹰。

    妤婉见妤卉愣愣出神,猜出一二,就把话挑明道:“卉儿,女子生来该以家国为重,兄妹手足儿女私情为轻。苏眠貌丑又非清白身,你不计较这些对他用情,他也会有自知之明,何况他的志向与大多数男儿不同,你把他留在身边还不如让他能一展所长。”

    妤卉心中苦笑,妤婉想必已经看出她和苏眠之间超越兄妹的感情,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是妤婉能做到的妥协了吧?让苏眠离开,对他对自己对家对国都有好处,为什么还要犹豫呢?她点头道:“母亲大人,女儿遵从您的安排。”

    “好,那么再说第二件事情,我打算给你安排两名专属影卫,认你为主,从此以后这两名专属影卫就只听凭你调遣。”妤婉轻击手掌,密室一角开启了一道暗门,陆续走出十名黑衣影卫。

    这十人身高都差不多,原本以黑巾蒙面。乍看之下不分性别,都站得笔挺。妤婉让他们取下黑巾,露出本来面目。

    妤卉注意到其中站在最右边的一名少女脸色苍白。动作也不如其余人那么流畅,似乎身上有伤。这少女会不会就是刚才为了保护她被鬼婆婆打伤的影卫呢?

    妤婉介绍道:“这十人年纪都在十五岁左右。从左至右编号依次是十到十九,武功不相伯仲,最近几天她们轮流保护你的安全,除了今晚十九稍出了一些差错,其余人基本可以胜任你的专属影卫工作。你从中选两人吧。”

    妤卉问道:“母亲大人。没被选中地人会去哪里?”

    “暂时会留在我身边执行任务,或者回到影卫训练营充当教习陪练。”

    “那么被我挑中的人,是否由我全权管辖奖惩?”

    妤婉点点头:“没错。”

    “好,我选十九,她的责罚该由我来定吧?”

    “卉儿,你刚才就想着为她们求情,现在人归了你,你可千万别太纵容。”妤婉语重心长道,“影卫都是奴籍。你地防身之物,他们为你牺牲性命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他们不能起到保护你地作用,受伤拖累了你的行动和安全。那么他们也就没有继续活着的意义了。犯错当罚,奖惩严明。这也是为了她们好。能让她们教训深刻免得下次错无可救。”

    妤卉表面上恭谨地应了,心中却根本没打算真去责罚十九。她仔细又看了看其余九人。发现居然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在内,她心想该给阿黎找个平时能切磋武艺的伙伴,倘若选了女子不太方便,还是选个男孩子妥当。于是她指着那名少年说道,“另一个选他吧。”

    妤婉没有异议。

    那少年现在编号是十六,据影卫训练考察地情况显示,十六虽为男子却是这一批十名影卫中武功最好的。将来明里有阿黎,暗中有十六和十九随行防卫,普通情况应该就能保证妤卉的安全,毕竟像鬼婆婆那种高人还是很少见的。而且难得的是这少年容貌生的不错,稍加调教在妤卉需要的时候也可上床服侍以解寂寞。

    没被选中的影卫从暗门消失,而十六、十九两人退到房屋的角落,隐入黑暗之中。

    妤婉问道:“卉儿,你想入宫见程才人是为了什么?”

    妤卉暗中思量,其实她想找程才人最重要地问题是要了解程家旧事,帮阿黎找寻亲人。但是这件事情细想起来,又并非完全与当前的大局势无关。

    妙莲是程家的嫡公子,如果阿黎也是程家地人,那么妙莲对阿黎关怀爱护却不认阿黎,会不会是因为他现在正从事什么危险的工作呢?妙莲与白霜影相识,白霜影为五皇女效力,五皇女地生父就是程才人。这三人凑在一起,所为之事肯定不简单。

    另外阿黎提过他以前地主人叫程柔,程柔临死前托他到京城寻找亲哥哥。程柔凭什么笃定她哥哥就在京城呢?毕竟程家男眷在抄家时悉数典卖,过了十几年行踪何处已很难追寻。如果程柔是程家的人,那么她与程才人、妙莲、阿黎又会是什么关系呢?据阿黎说程柔比他大十几岁,程柔地哥哥倘若在世至少也有三十出头或者更大。这样想来,程才人的岁数和他只能留在京中这样的身份,是程柔的哥哥的可能性非常大。

    以上事情,都需要见到程才人,设法问一问。或许程才人与五皇女一直联系紧密,而五皇女利用程家旧人替她卖命效力,正从事什么不轨的勾当呢。

    妤卉理清了思路答道:“母亲大人,女儿怀疑五皇女利用程家遗下的这些男眷为不轨之事。”

    妤婉并没有仔细追问妤卉从何而得这样的推断,而是提醒道:“卉儿,你舅舅寿辰在即,最近你想入宫,我确实可以安排。但是宫内规矩比咱们府里严格许多,你未必能有机会接近冷宫,就算见了他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帮助。”

    “母亲大人的意思是女儿不该从这条线查下去,还是?”妤卉敏锐的发现了妤婉话中的深意。

    妤婉沉声道:“卉儿,最快在后天我会带你和蔚儿入宫,你可以先从你舅舅那里旁敲侧击打听一下。至于五皇女究竟在进行什么阴谋,不是查问几颗棋子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就能起多少作用的。”

    妤卉不解道:“可是如果查证五皇女蓄意谋害了我长姐呢?还有挑唆咱们四大世家内斗,甚至指使牡丹盟的人动摇北方的药材供给等等,这些难道咱们猜到了也不能动不能过问么?”

    妤婉苦涩笑道:“卉儿,五皇女是圣上的女儿,咱们身为臣民,天家的事情管不了。但是咱们可以试图去掌握最准确的情报,关键时刻才能够判断圣意,保住现在咱们家族还活着的这些人。你明白么,死去的人或者将要被牺牲的人,与还活着的和更多的百姓相比,已经不再重要了。”

    妤卉咬咬牙道:“母亲大人是否认为就算咱们清楚了真相,也无法对幕后的那人报仇,结果只能是找个替罪羊随便惩治一下,做做表面功夫?而像逝水这样已经露明的棋子,就会注定被他的主人抛弃么?”

    “我也一直在揣测圣上的心思,如果最近的阴谋都是五皇女一手操办,那么其他皇女恐怕真不如五皇女有心机手段。圣上很可能是故意纵容,让皇女们相争,优胜劣汰,而且从圣上的角度讲,五皇女并非真就与皇位无缘。”妤婉顿了一下,叹息道,“局势现在还不明朗,圣上一方面要顾全国之大局,一方面又要培养女儿们成长,不是容易的事情啊。后天咱们入宫,从你舅舅那里再探听一些宫内近况,或许能有些新的消息。至于逝水和所谓其他棋子,他们既然是棋子,就会早有觉悟。你若看着谁能用,不妨早早布局,提前收拢。卉儿,以你的心思,想要成为操棋之人不难,高明的棋者不仅善用自己的棋子,更善于利用对手的棋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作者的话——

    又一个美男小小露一次脸,女主的后宫在不知不觉中充实壮大啊。最近许多人留言深入探讨剧情,五皇女出身问题,有人猜“狸猫换太子”情节,我并没有否认,但是这并非全部真相,后面会有一些情节为此而展开,孪生姐弟,还是掉包,还是早有预谋,等等让大家慢慢猜哈。

第四卷 九重天 05随行入宫

    妤卉这次从秘道回来不是影一护送,而是十六和十九两人用手臂做了轿子将她抬起,施展轻功飞速前行。

    在这个过程中,妤卉突然问道:“你们两人原来有名姓么?”

    两人齐声答道:“属下自出生起就在影卫训练营,身在奴籍并无姓名,只有编号。”

    妤卉说道:“那么你们自己想叫什么名字?我不喜欢用编号叫你们。”

    “属下请主人赐名。”两人的声音还有少年的稚嫩,语气却是恭敬中透着淡漠,仿佛名姓也与编号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主人喜欢就好。

    妤卉知道无法强求这两人能迅速就找回为人的自觉,只能慢慢影响,所以温和道:“那么我想了两个名字,十六叫影柳,十九叫影杨如何?若是哪一天你们自己想到了更好的名字,就告诉我,再改过。”

    “谢主人赐名。”两人齐齐答了一句,就再不多言。

    回到妤卉的卧室,影柳立刻隐去身形,妤卉猜测他应该是藏在房间里某个角落,难道说今后这两个大活人就会真的如影随形,吃饭睡觉都跟在她身边么?

    影杨则跪在妤卉面前请示道:“主人,属下之前护主不利该如何惩罚?”

    妤卉好奇道:“平时这种状况会怎样惩罚呢?”

    “好在主人并没有受伤,责罚一般会轻一些,属下当受鞭责一百。”影杨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又补充道,“主人不必有所顾虑。属下今晚受的伤并无大碍,责罚后行动或许不便,但一两日定能恢复正常。这中间有影柳保护。应该不会耽误主人的事情。”

    妤卉强势道:“责罚先免了,我想让你们平素留下一人陪着阿黎练武。阿黎是男子。由影柳陪伴更方便一些,而你跟随我去官学还要办些别的事情,暂时不能再受伤。”

    “是。”影杨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地变化,可她的内心起了些微的涟漪。在城南受伤,四小姐竟然让她躺在马车内送回府中。现在又寻了这样地借口免了她的责罚,这等关怀和仁善在贵族小姐中极为少见地.电脑站www.16k.cn她见妤卉没有再吩咐什么,也迅速隐去身形。

    在这个过程中,阿黎一直是跪在床边,不声不响。

    妤卉责怪道:“阿黎,你怎么一直跪着,都不为我暖床?快脱衣服,咱们睡吧。”

    阿黎面上泛起红晕道:“妻主大人,我……那两名影卫还在房内。”

    “他们在哪?”

    “一个在梁上。一个在柜子后面。”

    妤卉其实也不太习惯卧室内有太多闲杂人等,只好吩咐道:“影杨你先去隔间或者别的地方吧。难道你们晚上不睡觉的么?”

    “属下两人轮番小憩片刻就可以,属下告退。”

    只见一道黑影迅速掠出内室去了隔间。

    阿黎知道另一人是男子。便不再顾虑,依言脱去衣物。先一步躺回床上。妤卉本已很困。不再多事,上了床放松精神。不一会儿就睡着无觉。

    阿黎看着身旁的妤卉久久无法成眠。

    她是不是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所以家主大人才安排了两名武功高强地影卫时刻跟随保护?他若是能再强一些,可以胜任影卫工作,是不是也能随时都跟在她身边,为她分忧解难呢?成为男元帅那种听起来太匪夷所思的目标,让阿黎不敢去想,但是成为影卫或许并不是难以实现的。

    阿黎决定等早上,请求妤卉让他继续影卫的训练。虽然训练的过程很苦,不过再多的痛只要能使他有更多理由可以留在妤卉身边,他都会为之努力不懈。他第一次开始主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他要留下,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方式,争取到妤卉地认可。这样,哪怕将来妤卉发现其他名字里有“黎”字的男子,他并不是命中注定要成为男元帅的那个人,他仍然有资格陪伴在她左右,成为不能缺少地一人。

    阿黎为自己的想法而激动,理清了这样地思路,他仿佛看到了光明地未来。其实他也有些忐忑,按道理说妤卉已经许了名份给他,他至少能成为她的小侍,他乖乖在院子里等着妻主大人临幸就可以了,他不该再有什么野心,想时刻都陪着她。他从妤卉对他地态度中模模糊糊地判断出,他与男元帅那个高标准相去甚远,可他总是不能完全熄灭对那个目标的妄想。妤卉都没有亲口对他说放弃,他为什么自己要先放弃呢?或许真有命运左右,他骨子里有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的骄傲和渴望尊严的那一面。

    接下来的一日半,妤卉并没有让阿黎再去影一那里接受非人训练,而是安排阿黎跟影柳一起切磋武艺。她的卧房很大,没有她的命令旁人都不会进来打扰,她睡床下的密道更是不错的修炼空间。而妤卉自己则在官学和妤府之中往来,两点一线,没出什么差错。

    妤婉很快安排好了入宫的事宜,嘱咐她那日下午早早从官学回来梳洗更衣,妤婉会带着她和妤蔚一同入宫看望舅舅。

    妤婉在朝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她同胞亲哥哥是中宫正君,她带家人入宫探亲,自能享受格外礼遇。母女三人乘坐马车直入宫门,到了王侯下马落轿处才需下车步行。

    妤卉以前是参观过故宫紫禁城的,对于宫墙内的巍峨建筑奢华排场并不惊奇,态度淡定,也不左顾右盼。而妤蔚以前从未进入皇宫,左顾右盼,满眼羡慕一刻都闲不住。两相对比,妤卉稳重的举止更让妤婉欣喜。

    随着宫人引领,走过长长的夹道,绕了几个弯,终于进入一处开阔的院落。这是中宫正君妤氏的居所,他平时很少与宫外之人往来,若是临时接待亲友都会选择在偏殿暖阁,而非寝宫正堂。这里讲究的是尊卑之仪男女之防,皇帝正君的寝宫一般不会让其余女子进入,就算血亲兄妹都不可以。

    妤婉带着两名女儿入宫探亲,是得了皇帝手谕特批,这才能长驱直入,进到偏殿与妤氏团聚片刻。普通的宫人探亲,最多准许一个时辰,而妤氏身份特殊,为六宫之首,他见亲人,可适当延长一会儿,不过也需要在傍晚宫门锁闭前,让妤婉等人离去。

    妤氏出嫁的时候,妤婉还没生儿育女,最近这些年,妤婉也只带嫡女妤荃入宫探望几次,妤婉别的女儿他还从未见过,只有听闻一些消息。

    妤卉跟着母亲和二姐行礼后落座,妤婉对两个女儿言语介绍时,故意偏颇妤蔚更多一些。这让妤蔚感觉自己已经受到母亲重视,毕竟以前陪同入宫的都是嫡女,现在母亲带她一并前来,又在正君面前着重介绍,就是暗示旁人,要将她当嫡女培养了么?

    妤蔚不免流露洋洋得意之色,言谈也开始轻浮起来。

    几人聊了片刻家常,妤婉说道:“卉儿年幼,以前居于乡野没见过繁华之所,妹带她入宫也想让她多长见识。不知兄可否命宫人领她四处逛逛开开眼界?”

    其实最想去四处逛逛的是妤蔚,看风景是一方面,另外她对皇帝三宫六院私藏的美男也有垂涎,当然她不敢有什么不轨之心,但是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过过眼瘾总可以吧。所以她耐不住性子央求道:“母亲大人,女儿也想长长见识,不知可否陪四妹一起逛逛?”

    妤婉不置可否,她本来有些担忧妤蔚性好风流,不敢放任让她四处乱转,但是与妤卉一起或许是个好主意。

    妤氏猜测妤婉可能有话单独要与他谈,才故意支开了两个女儿,所以他叫了心腹侍人带着妤卉和妤蔚两人离开暖阁四下逛逛。他则遣开闲杂人等,与妤婉坐得更近一些,低声问道:“婉妹,你今日入宫探望,是否有要事相商?”

    妤氏出嫁前是妤家的嫡公子,从小被教导的都是如何成为皇帝称职的夫侍,自十六岁入宫后他能在正君的位子上坐稳二十年,心计手段见识才能已非寻常闺阁男子可比。

    妤婉偶尔也会将家族中的疑难事情与妤氏相商,兄妹两人彼此信任,齐心为了家国相互扶持帮衬,多少年风风雨雨走过,不曾出差错,虽然见面的时间有限,却也积淀了深厚的感情。

    妤婉坦言道:“妹的确有些疑难之事,想求兄指点。”——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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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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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032/ 第一时间欣赏妻主最新章节! 作者:一寸相思所写的《妻主》为转载作品,妻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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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介绍:
在女人出将入相执掌乾坤的世界,别人都能三夫四侍,她必须从一而终,否则就会消失。这不是最糟的,她还要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打造一个保家卫国世人景仰的男元帅。看她如何克服重重困难,化解美男诱惑,翻云覆雨成就传奇。
女主强悍,但是不能见一个爱一个收一个。男主也不是没了女人就不能活的弱者。非NP,相对圆满结局。妻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妻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妻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