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醉花间 10心之所忧
刚刚服下的续命金丹暂时缓解了苏眠内腹的刺痛,但他不知道自己能维持多久的清醒,他尽量放松淡淡笑道:“小妹,歹人的用心恐怕不仅仅是想要你的手臂。我本意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但是既然你希望我活着觉得我有用,我又怎忍心抛下你而去?你放心,这点毒难不倒我,我虽然未必能迅速找到对症的解毒方法,却能先配好续命的丹药,日后慢慢排毒调养。今晚,你不要去赴约,派武功高强的人在那附近仔细探查,争取能找到歹人的线索。我也会仔细想想究竟怎样中的毒,不过眼下我要趁清醒先写几个方子,让清风明月按方配药,就算我再昏过去,有那些药支撑也能多拖延一些时日。等三绝老人回来,她说不定就能为我彻底清除余毒。”
妤卉立刻让人铺好纸笔,让苏眠写下药方,她思量权衡之后建议道:“哥,我觉得你此时留在外边不太安全,不如借机将你接入妤府调养。虽然府内未必太平安全,但至少不缺药材,有更多人手伺候,离我近一些,再遇到事情,咱们俩人也能商量互相照顾。”
苏眠的心情很复杂,他这几天对妤卉的思念,比他自己想象中强烈许多,他必须不停地做些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才能片刻缓解那异样情愫的折磨,可这并非常久之计。他也明白妤家家主不希望他与妤卉有更多的牵扯瓜葛,但今日之事事出突然,歹人明显已经想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威胁妤家。如果妤卉不在乎他性命,他继续留在外边也无妨,不过歹人应该是对妤卉或者对妤家有不轨企图。他们用他威胁不了妤卉,或许会想其他更恶毒的方法伤害妤卉。他不放心让妤卉一个人面对被算计被伤害的危险,他要守在她身边。哪怕会被妤家家主厌弃误会。其实妤家家主也并非错怪,苏眠清清楚楚自己对妤卉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他爱她胜过自己地性命,他想只为她而活。一路看
因此苏眠并无异议,吩咐清风明月收拾好细软,带上常用的东西,趁着苏眠清醒之时一行人半刻不敢耽误启程去往妤府。
广萍心思活络。提前派人去将这边的事情通知了倚红馆内地妤蔚,毕竟妤蔚才是广萍的直属上司。妤蔚虽说风流好色,其实本性不坏,尤其对亲近之人颇有些义气。她听闻妤卉地义兄出事,立刻从温柔乡中爬起来赶到这边。苏眠中毒身体虚弱不能长时间骑马,妤蔚就主动将马车借出,让妤卉、苏眠和阿黎能在车内休息,她自己骑了马,煞有介事地指挥着侍卫们护送他们一起回家。很有当家做主的长姐风范。
虽然临近子时,妤婉并没有入睡。
妤卉将苏眠接入府中,前后解释了原因。妤婉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按照妤卉的本意,是想安排苏眠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方便照应。妤婉却说道:“卉儿。苏眠是未嫁男子,名义上也是你地兄长。你已经元服,他再与你同居一处院子于礼不合。再说你院子里的逝水来路不明,不得不防。不如这样,荃儿去世后她院子里只住着她的侧夫和两名小侍,这三人家世清白循规蹈矩,平时很少外人走动,比较清静又与姒氏的院子邻近,就让苏眠先住在那院子里。前后有人照看,日常也多几个贤良男子陪伴,互相慰藉少些寂寞。你放心,只要世上有的灵丹妙药,咱们妤家都能弄到,苏眠的性命暂时无碍。”
妤卉没有固执己见,却还是有些不安道:“母亲大人,此事明面上看是对女儿不利,其实下毒之人或许想用女儿威胁到妤家,还有苏眠本身精通医术,他平时也很小心防范,都不曾察觉怎样中毒,对方的手段可谓十分高明。擅长使毒,想对咱们妤家不利,这些特点与谋害大姐的凶手很类似。女儿这些天思量着,逝水绝对是与谋害大姐的凶手脱不开关系,咱们是否还要继续按兵不动?那凶手会不会越发猖狂,做出更令人发指地事情?”
“我已经命令亲信属下去城北十里外的乱葬岗查找歹人线索,苏眠这几日除了往来三绝老人那里应该没机会接触外人。三绝老人与咱们妤家渊源深厚,她自己断不会行凶害人对苏眠不利,怕的是她宅子里已经混入奸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牡丹盟,苏眠住地地方周围有牡丹盟的人频繁活动,我虽然派人防范,宅内又有清风明月照看,但是江湖中人若真起了歹心,用些下作手段谋害苏眠并不是办不到。”妤婉叹了一口气说道,“卉儿,你觉得咱们现在把逝水关押起来,严刑逼供就真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有用地线索么?”
妤卉琢磨着,以逝水隐忍地性情和过人的心计,似乎严刑逼供对他效果不会太大,说不定反而会被他故意吐露地错误信息误导。那么现在就只能被动静观其变,而不主动控制事态发展么?
“母亲大人,女儿认为逝水不会为严刑或者寻常的利益所动。女儿现在已经加强了对他的监控,他应该也有所察觉。如果他是歹人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女儿觉得他不会安于现状,或许会因为某种刺激铤而走险。”妤卉沉声说道,“咱们是不是该制造某种契机设下什么圈套,逼歹人露出狐狸尾巴呢?”
妤婉点头道:“嗯,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最近朝堂上也不太平,与何氏有关联的那些官员,纷纷被人弹劾,虽然都是些不疼不痒的小问题,却也引起了圣上的注意和反感。我估计歹人正如咱们预测的那样,打算将蕴儿谋害嫡长姐的事情坐实。只要这丑闻被捅出来,歹人多半认为我会因为荃儿的死迁怒或者疏远何氏家族的势力,再借那些官员的小问题开刀报复,从而让咱们内部起了间隙分崩离析。我既然已经猜到歹人的目的,不妨利用一下这样的机会。到时我表现出宽宏大度的姿态,将蕴儿送到外地疗养不多计较,与何氏家族势力私下沟通,一起演戏。我倒要看看那歹人见到咱们妤家与姻亲势力不合后会做什么。歹人大约是想让四大世家内斗,那么咱们妤家为首先乱一下,让歹人以为得手,就会推进下一步。”
妤卉若有所悟道:“母亲大人,您上次分析,这件事情一则与夺嫡有关,二来会与别国奸细作祟有关,只要歹人继续猖狂再行一步,咱们是不是就能看到更明确的方向?那时咱们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事态不继续恶化呢?”
妤婉认真说道:“圣上英明,咱们今日这些忧虑恐怕她早已料到。而且据我所知圣上早就开始一系列对付宣国的部署。”
妤卉心中一动:“前一阵子女儿在上京的路上遇到过在逃的周将军正夫姚氏,据女儿分析,很有可能周将军叛国的罪名大有蹊跷。周将军此时还押在天牢内等秋后问斩,女儿妄测,这会不会是圣上的苦肉之计?为了麻痹北边宣国人,故意采取的一种手段呢?”
妤婉并没有肯定也不否认,她沉声道:“卉儿,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能随便议论的,记得你曾经说过误打误撞结识牡丹盟盟主白霜影,是不是与遇到周将军正夫的事情有关?当时我只顾及家中的危难不曾细想,这几天我慢慢琢磨,发现其中或许藏了玄机,与眼下局势密不可分。”——
作者的话——
还在加班中,抽空发布存稿,忙啊,最近几天都没有写文,余粮不足了。
第三卷 醉花间 11圣意所向
妤卉略有不解道:“是啊,侠女杜景红当时从京中救出了姚氏和周将军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带着他们千里逃亡。后来杜景红联络了她的义姐,请求庇护,那人就是白霜影。母亲大人,这中间藏了什么玄机呢?”
“杜景红师出名门,应该不算黑道人物,她与黑道统帅牡丹盟盟主是结拜姐妹,这还真是出乎意料。杜景红恐怕是走投无路才联络白霜影,可惜姚氏父女到了牡丹盟未必是福。白霜影身边原本有朝廷的眼线,但是那条线突然断了,仔细想想,追溯到源头,也许是五皇女在操控阴谋。”妤婉的语气格外凝重,“圣上对宣国的谋划,亲近的几名皇女和心腹朝臣都能猜到一二,周将军是未来对付宣国的一件秘密武器。她的家人握在谁的手里,谁的主动性就最大。圣上借抄家收押为名,实际是想把周将军的家眷放到安全的地方看护起来。杜景红劫人多半是被有心人利用,这与牡丹盟插手密不可分。二皇女与五皇女操控牡丹盟,将来对周将军的影响会更多。”
妤卉接口道:“女儿明白,周将军想必会重掌军权,成为夺嫡的一大助力。但是万一有内鬼与宣国人勾结,周将军因为家眷受制,会不会力不从心呢?假设咱们的敌人根本就是野心勃勃的宣国人,咱们世家相斗内乱夺嫡,她们趁机发兵入侵我国边境,周将军受到掣肘无法全力抗敌,是不是有可能造成无法挽救的后果呢?”
妤婉对于妤卉的敏锐判断力十分欣赏,她放松表情宽慰道:“卉儿你刚听我说了大概就能想得这么深十分难得,其实圣上和朝中重臣为这件事情殚精竭虑那么多年同样也考虑过各种可能。宣国人能在咱们身边插钉子。咱们华国人同样也能在她们那里布陷阱。妫家几十年前就已经获命秘密向宣国渗透精英人才,咱们妤家每年供给朝廷用在对宣国密谍活动上的钱财支援也是很可观的数目。一路看现在宣国高层地大部分决策对圣上而言已经不是秘密。甚至可以说,宣国对我华国正在进行的阴谋。她们的核心人员身边也有我们地人。宣国在我北方虎视眈眈多年,宣国如果不是主动进犯。咱们华国想对付她们也是师出无名。或许眼下就是圣上经营的一种契机,示弱内乱都是表象,引得宣国人下定决心入侵,反而会加速她们地灭亡。”
妤卉心中感慨,自古能有大作为的帝王都是不择手段很有耐性的吧?权谋之术运用到巅峰。穷几代人的智慧财力苦心谋划布局设计,眼前这些隐患或许都是做出来的前戏,开疆扩土歼灭他国才是精彩地后续。那么因内乱损耗的国内精英,因抗击入侵而牺牲的将士百姓,世家之间那些矛盾仇怨,皇族姊妹的死活之争,真的可以通过时间淡忘伤痛,因为华国更大的疆域帝王盖世的功绩就被抚平抹杀么?
妤卉怔怔道:“母亲大人,那些有可能的牺牲和已经牺牲的都是值得地么?如果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有了叛徒,所有的事情或许不再是圣上期望的那个样子,还会给百姓带来无尽地苦难吧?”
妤婉不以为然道:“卉儿。当今圣上的智慧和魄力是百年罕见地,她地心腹之臣也都是才华横溢之辈。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虽然只是我通过各方面渠道收集信息地揣测判断。但是我相信圣上的心志意愿和能力。她不用这样的局也会用其他方法达到那个目的。先帝临终前曾经讲过一句话,说当今圣上必能实现皇室多年来的心愿。开疆扩土让宣国人再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只是第一步而已。”
妤卉从妤婉的话里听出了当今圣上的野心,灭掉宣国只是开端吧?接下来会走上一统天下的路么?那样真的对百姓是福么?妤卉现在是没有闲情逸致与妤婉探讨皇帝的意愿,看清了大局之后,她首先追求的是如何能保住自己在乎的人不成为牺牲品。
如果最开始都是皇帝的布局筹谋,那么妤家嫡小姐或许是可怜的祭品。妤婉在明知时局的情况下,依然对皇帝保持忠心期待和崇拜,那么将来让她再牺牲几个女儿也不是不可能吧?三姐妤蕴被送离京城之后,还能否安然无恙归来谁都说不好。
这只是妤家,别的世家呢?是不是也保持着这种心态,主动去成全帝王的霸业并引以为荣呢?这是她们骨子里就带有的忠诚,血脉中沉淀了数代百年的期待么?到了现在终于有望实现,所有人都会不惜一切为此努力么?
然而妤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得不卷入其中,此时后悔想逃开已经无路。更何况,培养一个男元帅,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时局中才更容易一些,毕竟特殊环境造就特殊人才,动荡之时的破例之举更容易被人接受。
“卉儿,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妤婉温柔道,“明天你就要去官学了,既然你有意武道,那多交些军系出身的朋友。就算真出了乱子,咱们妤家也能多些自保的能力。”
妤卉点头应了,又想起阿黎身上的伤,于是问道:“母亲大人,白天的时候阿黎是否跟随影卫们习武受了伤?”
妤婉解释道:“影卫的训练向来比较苛刻,正规的流程是从小开始习武每年生死淘汰,能活到出师的人手下至少有十名同门的性命。现在我让影一教导阿黎,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受伤在所难免。你既然希望他多些本领能够随时保护你,就应让他吃苦磨练。”
妤卉心疼道:“可阿黎受过许多非人折磨身体有损伤,再因为眼下的训练持续受伤,无暇休养我实在不忍。”
妤婉开导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卉儿,你宠爱阿黎是他的福气,而他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奴隶无足轻重的男子,没遇到你或许他早就死了。你现在肯培养他造就他,就已经让他比别的奴隶有了更好的际遇。他作为你的私属物品,他欠你的情份用命还都绰绰有余,你若连这都舍不得,对他太好,他反而会不安惶恐。”
妤卉发觉与妤婉沟通人权和平等问题为时尚早,基本上没有成效,索性不再继续纠缠,改换了另一种说法:“母亲大人,阿黎的容貌是女儿十分迷恋的,他若总是身上有伤落下太多疤痕,伺候我的时候会体力难支,我抱起来也不舒服。”
妤婉恍然大悟道:“原来卉儿是这个意思。那好,明日我让影一在训练后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再赐他良药尽量让他身上少留疤痕。你放心吧,像阿黎这种习练上乘内功的男子,没有寻常男子那么柔弱的,就算带着伤一样能服侍你开心。对了,我是让杜公公打着教习的名目把阿黎带过来秘密习武,不过正常的教习课程或许也应该抽空给阿黎补一补。听涵佳说阿黎服侍人的技巧并不娴熟,让你有不满意的地方。”
听妤婉如此说,妤卉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也许二姐妤蔚的好色风流确实有母亲的遗传基因影响。她不想继续讨论一些不健康的话题,含混应了几声就赶紧告辞,从妤婉的书房回到自己院中——
作者的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现在已经有了39张女频推荐票了,好高兴啊,虽然离60张推荐票还很遥远,不过我已经很知足呢。最近工作很忙,身体又不太好发低烧,哎,但是我会努力坚持填坑的,因为有人喜欢我的文,每天都给我支持。
第三卷 醉花间 12误会难解
妤卉回到自己的院子,并不意外涵佳和逝水都没有睡,甚至长喜也在,他们都乖乖等在正房门口,而阿黎跪靠在墙边,似乎正闭着眼睛调息。涵佳发现妤卉回来,用手推了推阿黎,阿黎这才睁开眼睛,却并没有站起身,而是迅速调整成标准的跪姿。
妤卉责怪道:“阿黎,我不是吩咐你一回来就躺在床上休息么?”
阿黎小心翼翼解释道:“别人都在等小姐回来才敢就寝,下奴怎能例外?”
妤卉心想多半是涵佳撺掇旁人陪他一起,以表现他们这些侍儿对主子的恭敬,大户人家恐怕都是这种规矩,她三言两语未必能够改变这些人的观念,索性先不谈。她扫了一眼站着的三个人说道:“长喜你养好身体再服侍我,这些礼节不用硬撑着,免得损耗太过。涵佳逝水你们两个都回房休息吧,其余的事情有阿黎做就可以。”
众侍儿听话乖乖离去,妤卉将阿黎从地上扶起来,柔声道:“阿黎,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外边这么冷你跪在地上还受了伤,我会心疼的。”
阿黎低着头淡淡道:“对不起主人,以前是下奴不懂事,不明白自己的用处,现在下奴略有所悟。”
妤卉把阿黎拽入卧房,按着他在隔间的床榻上躺好,才问道:“你明白什么了?你以为我想让你做什么?”
阿黎抿了抿嘴唇说道:“下奴知道主人希望下奴早些养好身体,然后才能服侍主人尽兴玩乐,妙莲那里的助兴之物,主人这里也有吧?其实下奴在栾国的刑房都一一见识过,与过去相比下奴今日伤得并不重。身体完全能支撑,主人不必怜惜,也不要再难为旁人。涵佳、长喜和逝水都是良家子。恐怕受不住那些东西,以后主人若想取乐。就让下奴随时伺候便是。”
妤卉闻言心中郁闷,还以为妙莲那么护着阿黎,能多少对阿黎进行一些正确的心理辅导,却原来把阿黎教成这样,他们都当她是残暴的主人么?不过妤卉也有几分自责。阿黎接受影卫训练受了伤,她不知道体恤就带他去了倚红馆,还当着妙莲地面说了那些刺激性的话,难怪阿黎会误解这么深。阿黎曾经受过那么多非人的虐待,很难相信别人会对他真地好也情有可原。也许阿黎到现在还认为之前她对他的好只是一时兴起地游戏吧?
看来前一段时间的教育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效,妤卉叹了口气,寻思着是不是干脆撒手不管,将阿黎推给苏眠培养。不过那也要等苏眠恢复健康之后再说,目前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尽量少做一些让阿黎产生误会的事情。
所以妤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阿黎,我希望你早日养好身体的确有自私地目的。但是我想让你做的事情与你想的不太一样,至于具体要做什么。等我想清楚该怎么对你讲的时候才会告诉你。不过我已经请求母亲大人,会在你每日习武训练后让影一为你疗伤。你安心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注意爱护自己的身体。如果你总是这样学不会保护自己。那么将来又凭什么能保护我呢?算了,今天我也累了。不多说,你睡觉吧。”
阿黎心想果然主人让他养好身体是有特别安排用处的,却不知道要让他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用?主人所谓“不太一样”是什么意思呢?玩弄的方式不同么,加了什么新鲜地用具么?不会仅仅是希望危难的时候他能用武功保护她吧?那种毕竟是少数情况。多数情况,作为服侍主人的侍儿,该做地应该就是在房内供主人取乐吧。他不会歌舞琴棋煮酒烹茶那些雅事,除了姿色尚可忍耐力不错受得了各种折磨,没有别的优点了吧?
他本来想说应该伺候妤卉洗漱后他才能休息,可是被妤卉坚持地眼神一扫,他又不敢多言,只得听话地躺好在床上,昏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妤卉不敢耽搁,早早起床洗漱后用了早餐,就跟着妤蔚、妤蕴由府里统一准备地马车送去了官学。
阿黎在妤卉洗漱的时候就被杜公公叫出了院子,带去了指定地地方交给影一训练。杜公公是妤婉亲信之人,虽然并不清楚阿黎被影一带走具体做什么,却也明白这是主人家的秘密,对旁人绝口不提。若有问的,一概按照妤婉交待,说是对阿黎进行特别的教习。
今天阿黎跟着影一进入地下密室,与昨天略有不同的地方是墙角地上摆放了一排小瓷碟,多数瓷碟里放的是颜色各异的粉末,还有一个大一些的瓷碟里放了一个白馒头。
影一将那个白馒头切成数块,每块放入一个小瓷碟,均匀沾了碟中的粉末,这才对阿黎说道:“脱衣服吧。”
昨天影一也让阿黎脱去身上穿的所有衣物,换了一件罩衫过招,免得损坏了阿黎日常穿的侍儿服,泄露什么秘密。密室内都是男性影卫,阿黎并没有抗拒,依言脱去全身衣物叠好放在一边。
但是影一这次并没有拿罩衫给他,而是说道:“想吃饭就不能穿衣服,你自己选一样。”
阿黎看了一眼那些瓷碟里的馒头块稍稍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坚持穿衣服的念头。他感觉心中有些堵,一种他不该有的委屈难过的情绪,让他对于将要做的选择产生了抵触怀疑。
如果是以前的阿黎,他就会毫不犹豫选择食物而不是衣服,今天他竟然犹豫了。因为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他一直都是没有衣服穿的,后来身体又被许多女人侵犯,他应该早就明白坚持所谓羞耻之心毫无意义。他只是个低贱的奴隶,有吃的才能活下去,抛去自尊,不当自己是人就能换来食物,其实还是很划算的交易。
阿黎琢磨,也许是昨天晚上在妙莲那里吃了一些东西垫底,今早饥饿尚能忍受,也许是沉浸在主人营造的温馨环境中太久让他渐渐放松了危机感,让他忘了奴隶该有的正确选择。他不敢再胡思乱想,生怕自己一时的犹豫让影一改变主意,赶紧说道:“请您给我一些吃的。”
影一对于阿黎的选择还算满意,他端过一个小瓷碟放在阿黎面前的地上,命令道:“跪下吃。”
阿黎于是就那样赤裸着身体,用卑微的姿势跪在地上,迅速将瓷碟中一小份馒头吃进肚里。馒头又硬又冷,沾了那些粉末,吃起来味道很古怪,阿黎却没有怨言。在他的印象里,没有遇到妤卉之前,他能得到的大多数食物都是残羹剩饭,冷的带着怪味的混着泥土污浊的,其实这样的饭比热的新鲜的食物也没有少分量。
影一看着阿黎吃完,才缓缓说道:“这碟中药粉的颜色和味道你记清楚了么?这是散功丹的粉末,只要你刚才吃的那一点点,就能封住人的内力长达六个时辰,就算服下解药也需调息一炷香才能恢复内力。其余碟子里有解药也有毒药,我今天会一一让你尝一尝,希望你能尽快熟悉这些常见的毒药、解药的特点。另外就算你中了毒,也不能任人宰割,要寻找创造把握每一个机会,争取反击。”
阿黎跪在地上安静地聆听,他悄悄体察内息发觉确实真气已经无法凝聚,刚才吃进嘴里的药粉的味道,越发清晰起来。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一个时辰内你能击倒那三名影卫,不管你用怎样的手段是否伤及他们的性命,都算你赢,我会给你解药。否则你将受到严厉惩罚。”影一顿了一下,取过脚镣戴在阿黎的脚上,又用麻绳将阿黎的手臂反绑在身后,才继续说道,“阿黎,给你一个提示,有的时候没有内力未必不能赢,你能夺得合适的兵器用出我教你的招式就可以占到上风。当然绑你的绳索铁链都可以成为你最初的武器。昨天训练的时候,他们三人联手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要对自己的武功有信
说完这些话,影一退到一旁,打了个手势,密室中的另外三名影卫立刻对阿黎发起了进攻。明天后天单位活动,不能上网,每晚更新章节都在今天传上来,自动发布,大家留言不能及时回复了。谢谢支持。
第三卷 醉花间 13严苛训练
这三名影卫手里拿的都是专为训练而准备的未开刃铁剑,虽然并不锋利,轻易划不破肌肤,打在人身上却也能留下一道青紫瘀痕。
阿黎清楚,如果自己没有内力支撑,丝毫不还手是根本挨不住这三名影卫的进攻。他现在手脚受制,必须先挣脱束缚,再寻找那三人武功较弱的一人拼力突破,抢到一把合适的兵器,才有可能击倒那三人。阿黎能在瞬间就产生这样的思路,是在昨天影一的残酷训练中领悟的。如果想活命想少挨打,就必须学会反击,不能一味挨打,就算挨打也要避开要害尽量保存实力。
所以阿黎不再犹豫,迅速从地上跃起,却因为脚镣的长度有限,他已经不能迈开正常的步子。但是他并不慌张,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戴着类似的脚镣,不能正常大步行走跑动,他的身体已经形成了深刻的记忆,在脚镣的束缚中如何行动才能最有效,都不必经他大脑思考。
他很快就调整到合适的步幅,在三名影卫之中周旋,拼着背上挨剑,借力豁开反绑手臂的绳索。再将绳索变为自保的武器,寻找三名影卫中相对最弱的一人,将他锁定,集中全部力量以那个人为突破口抢到更有利的兵器。
其实阿黎并没有直接就攻击他锁定的目标,而是虚晃几招假装攻击另一人。这也是他在昨天的实战对招中,从影一身上学到的知识。虚实结合,兵不厌诈,在劣势中保持冷静的头脑,当力量不足的时候多用智巧。才有更多地机会反败为胜。
一刻之后阿黎出其不意夺了一把铁剑,有剑在手,他的招式威力能够充分发挥。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借力打力。攻人要害的技巧他已经明白。另一方面他比别人有优势,就是能忍痛。他为了夺剑身上已经挨了数招,若是寻常人早就痛得晕厥手脚无法再动,对他而言咬牙就能挺过。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阿黎地记心超群。昨日过招的时候。影卫们地招式破绽和如何应对的方法,影一只随机点评了几句,阿黎却能记得清清楚楚,举一反三应用在今天的对决中他基本上能够预料到影卫们下一招的走势,能够提前划解以避免更多的伤害,甚至是伺机设计陷阱,引影卫们使出对他更有利地招式。
半个时辰,这三名影卫纷纷被阿黎击倒。可惜阿黎心存善念,出手不够狠。这三人倒地后都能迅速起身再战。阿黎内力被封,因伤痛和打斗损耗,体力渐渐不支。如果长此下去必会落入下风。影一冷眼旁观,并不开口确认阿黎已经胜出。这三名影卫也就不敢停止攻击。
阿黎其实还是用了一些心思。他知道自己狠不下心,每次击倒一名影卫攻击的都是他们的腿部。而且让他们在同一个部位连续反复吃痛,这样他们意志再坚强,身体也支撑不住,站起来的速度会越来越慢。阿黎对于人最吃痛的各个部位认识很清楚,有切身的体会,出手也很精准。
于是在一个时辰之后,三名影卫中终于有两人倒地再不能迅速爬起,只剩一人勉强支撑站立。而阿黎付出的代价也很重,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痛得窒息,因为体力完全透支,打斗的时候都摇摇欲坠,几乎是在影一喊时间到的一瞬,他就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完全失去知觉。
阿黎再次清醒是因为脊背上撕裂地痛楚。
影一手执皮鞭,毫不留情抽打在他光裸的背上,只一鞭就皮开肉绽。影一冷冷道:“阿黎,你勉强算是击倒了两个人,还差一个,罚十鞭。其实你有很多机会,一次就击倒他们,你怕他们伤得太重,宁肯自己受苦,实在很蠢。他们与你非亲非故,便是亲兄弟,若是敌我双方你也不该留情。你不先下狠手,丢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人地性命,还会连累你的主人和你地朋友。作为影卫,咱们是主人地防身之物,任何行动都要优先保证主人的安全。如果因为你地死,能救主人一命,那你的死才值;否则就不能死,要争取少受伤,要不择手段除掉敌人才行。”
这些话伴随着皮鞭飞舞,刺骨痛楚,深深烙印在阿黎的心中。他在痛楚中恍惚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他能早些知道这种道理,程柔是否就不会出事呢?将来如果妤卉遇到危险,他是不是已经有了更多的把握可以保护她的安全呢?
“记住,我们都是为主人而生,为主人而死。如果主人比你先死,那么你活着就再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因为懦弱和可笑的善良,对敌人手软,让主人受伤,那么只有一死谢罪,否则会拖累更多的人。而所谓击倒对方的最好办法,当然就是攻击要害比如双眼头部,或者干脆袭击咽喉颈项直接杀死他们,其次才是伤筋断骨。”
真的是这样么?阿黎很难想像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去杀人。事实上跟随程柔逃亡的路上,他也不曾杀死一个人,最多只是将对方打伤,而这些人倒地后补上一剑杀人灭口的事情都是程柔做的。
“在真实的对决中只有杀死敌人,你才能有最稳妥的活路。你不想活着么?活着才能被主人宠爱,才能有希望享受幸福。”影一从墙角端起两个小瓷碟,放在阿黎的面前,“这是散攻丹的解药和另一种毒药。若是你不想吃,两样就都不能碰,接下来将会是几个时辰的惩罚。若是你吃了这两样,咱们可以继续今天的正常训练。那毒药是穿肠散,刚吃下去会让你内腹绞痛,不过以你的内力大约能撑上一两个时辰维持清醒,不会痛晕无觉。如果后续的训练你能达到让我满意的程度,我会教你如何在与人拼斗的时候压住毒性,保持更长的时间清醒,和快速运功逼毒的方法。”
这一次阿黎没有犹豫,他挣扎着从地上撑起身体,迅速吃掉小瓷碟中沾了解药和毒药的馒头。
影一提醒道:“别吃的太快,记住味道。散功丹的解药有苦涩之味,而穿肠散偏腥咸吞入腹中才会有火辣灼烧之痛。如果你记不住,明天很可能会吃错,受更多苦痛。”
阿黎跪伏在地调息片刻,内力恢复,却伴随着腹内一波一波绞痛,再加上外伤的折磨,痛得他冷汗淋漓,虚弱得无法站起。影一并不容许他有更多的休息时间,便开始后续的训练。只要阿黎因伤痛动作稍缓,影一就会毫不留情下手责罚。
如此方式一直持续到掌灯的时候,墙角那些小瓷碟里的各色粉末,阿黎都一一尝了一遍。
今天的训练结束的比昨日要早一个时辰,阿黎却没能马上离开,他趴在地上缓了许久,等内伤外伤痛到麻木,才能勉强站起,穿好衣物。他暗自庆幸,影一为他身上几处大伤敷了止血化瘀的药,使背上绽裂的鞭伤不再渗血,不会明显弄脏衣物。而且与昨日相比,他还算吃了东西,就算那些馒头沾了各色毒药,到底还是食物,应该能维持体力。他擦去唇角的血迹,整理好发髻衣衫,提了一口真气,尽量维持着正常的姿势,慢慢走出密室。
密室外等待阿黎的是杜公公。杜公公将一本画册交给他,叮嘱道:“这画册是教男子如何服侍妻主的,你抽空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阿黎感激地谢过,捧着画册回到妤卉的院子。
阿黎在进入妤卉院子之前,特意去了院子外边那处水井,他想着用冰冷的井水洗脸漱口,刺激一下身体,让自己维持清醒。不过打水洗脸这样的动作,以阿黎目前的体力也必须一步步慢慢来,一气做下来会因伤痛昏厥。所以他先靠在井边缓了一会攒足力气。
正巧这时逝水被涵佳指使出来打水,他看见阿黎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地靠在井边,他怕出事,赶紧跑上前拽住阿黎的手臂,问道:“阿黎,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千万不要想不开。”
阿黎避开逝水的眼睛,淡淡笑道:“逝水不用担心,我只是有点累歇一下,一会儿打水洗把脸再回去。对了,主人在房内么?”——
作者的话——
又是有些虐的章节,反正今天我不在,大家有啥怨言就发吧,我回来后再检讨。阿黎其实还是有长进的说,大家不要对他要求太高呵呵。
第三卷 醉花间 14妤家内眷
“小姐用过晚饭后就去看望苏公子了,还没回来。”逝水摸了摸阿黎的额头,担忧道,“阿黎你好像在发烧,我扶你回去,给你弄点热水洗漱吧。”
阿黎不露痕迹地挣脱逝水的手,推辞道:“不用,冷水能让我清醒一些。”
逝水顺着阿黎说道:“那好你先靠在这里,我帮你打水。”
阿黎没有再拒绝逝水的好意。等水打上来,他就将头脸浸在水中,果然冷水一刺激,让他清醒了许多。
逝水瞥见放在一旁的画册,有些不安地问道:“阿黎,教习公公是不是很严厉?你是不是挨罚了?伤在哪里,我帮你看看吧?”
阿黎小声答道:“没事的,已经敷过药了。逝水,可不可以不要让主人知道?”
逝水不解道:“为什么不能告诉小姐?或许她会让你休息养伤的。”
阿黎幽幽道:“逝水,主人应该是喜欢那些房中助兴之物,在倚红馆就想对妙莲哥哥用,可是昨天出了事情未曾尽兴。那些折磨人的物件以前我受过的,你们都是良家处子,恐怕撑不住。主人因为我身上有伤,不让我伺候,或许会难为你们。其实我这点小伤并不妨事,若是今晚主人想找人取乐,我还能支撑。”
逝水心中隐痛,他下身还戴着小姐赏的贞操锁,那东西折磨人的设计让他深有感触。小姐房内有一盒子各色的羞人物件,她昨天晚饭后就拿出来,找借口说让侍儿们演示该如何使用,应该就是动了歪心思想折磨人玩吧?怪不得到了倚红馆,又让妙莲服侍。
在逝水的观念中。一般正常的小姐喜欢地都该是年轻的妓子,而有特殊嗜好的小姐才会选择已过妙龄地妓子用助兴之物肆意玩弄。这些过气的妓子没人怜惜,伤了病了死了鸨父也不会心疼。
昨天阿黎带回来地香囊。让逝水可以确认妙莲的身份。他没想到神秘的莲史居然是倚红馆里一名过气的妓子。而妙莲把那个绣了白色莲花藏了救命灵丹代表身份的香囊转送给了阿黎,可见阿黎是妙莲极珍重之人。那么阿黎与妙莲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这关系可以利用么?他要不要为了帮妙莲照顾阿黎。从而适当调整一下目前地计划呢?
“阿黎,你也是血肉之躯,难道你不怕痛么?我们都是小姐的侍儿,服侍她天经地义,若是小姐有那样的嗜好。咱们劝不了,就该轮着受。你一人帮我们挡了,又能挡多久呢?”逝水劝道,“走吧,我先扶你回去吧。”
阿黎心中也有些迷茫,逝水真是好心人,可为什么主人话里话外总对逝水有些排斥和疏远呢?而且昨天在二小姐的车内,听主人说将一个特殊的贞操锁赏给了逝水,那东西戴在身上一定不舒服吧。逝水自己也有各种苦楚。却还能如此真诚地帮他,是同病相怜么?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实这倒不是阿黎有多么警觉,实在是他在遇到妤卉之前很少感受到正常的关心爱护。过去程柔也会对他偶尔温柔。随后都是更激烈地折磨,让他已经形成了某种错误的认知。他觉得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好。那样会让他惴惴不安。害怕这一时地好会带给他更惨痛的经历。就像程柔半年不打他,接着他在栾国军营就遭遇到那样非人的凌虐。
有地时候阿黎也会怀疑这是他的命数。生来没有资格享受所谓幸福,他活着就必须忍受各种痛苦。一旦有人对他好,就是触犯了神灵对他地惩罚,从而遭遇厄运。程柔对他好所以死了,苏眠对他好就中了毒,妙莲、逝水对他好会不会也出事呢?而主人身份尊贵福气大,她嘴上虽然总说些莫名地话,想必对他也不是认真的,应该不会被他连累吧。
阿黎在身体伤痛和心中隐忧地双重折磨之下,疲惫不堪,被逝水扶回正房的隔间后没多久,就倒在铺位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同样一个白天,对于苏眠而言过得也不舒服。
苏眠为自己配制的药方,有以毒攻毒的成分,虽然能暂时压住毒性不会猛烈爆发,拖得性命,但是几种毒性在体内相抗带来的痛楚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苏眠在妤卉面前只字不提,怕她担心。其后尝试各种药物甚至是毒药,用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试验,他并没有任何把握就能成功逼出毒性,多少都一定会带有副作用,甚至彻底损伤身体祸及终身,这些煎熬他都打算自己扛。为了妤卉,他已经下定决心坚持活下去。
苏眠还配了一些安神的药,痛得难以忍受的时候就服药昏睡。所以住进妤府之后,大多数时间苏眠都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清风明月以侍儿的身份一直陪伴在苏眠身侧。这院子里还有嫡小姐遗下的内眷,偶尔会过来探望以示关怀。
别的人来看望苏眠多是应景虚言,随便坐坐就离开,唯有嫡小姐侧夫姚氏,很用心关照着苏眠的起居生活。
今天一早,姚子梦请安的时候,就听姒氏吩咐,说院子里新住进来的这位苏公子是四小姐在外认下的义兄,与四小姐感情深厚。苏公子原本在京中有住处,只因被歹人谋害中了毒,才接进府内疗养。姒氏交待姚子梦对这位苏公子要礼敬照顾,不能怠慢。姚子梦因为那次落水获救,对四小姐的印象非常好,甚至让他寂寞的内心深处难以控制地产生了某种不切实际的遐想,所以他对那些能与四小姐亲近之人由衷羡慕,也存了亲近之心。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没有希望与四小姐光明正大长相思守,但是他这些天总想着能多打探一些四小姐的事情。哪怕只是听到鸡毛蒜皮的家常小事,哪怕只是在请安的时候与四小姐擦肩而过匆匆一瞥,都能让他有种满足感,填补他空白的心,让他觉得活下去还有期盼。
早上姚子梦和嫡小姐另两名小侍来看望过苏眠,苏眠昏睡无觉,姚子梦就与清风明月聊了几句,双方算是初步了解了情况。时近中午,姚子梦又亲手堡了汤,借故再次来到苏眠屋里。
清风还在厨房煎药,明月伺候在房内,因安神的药效已过,苏眠幽幽转醒。
明月端了水喂苏眠喝下,苏眠这才看到房内还有个陌生人,于是问道:“明月,这位公子是……”
明月赶紧解释道:“公子,这位是嫡小姐遗孀侧夫姚氏。”
苏眠闻言,咬牙从床上撑起身体,半倚半靠,抱歉道:“原来是卉儿的姐夫,恕眠身体不便无法全礼。眠恐怕会在此叨扰一些时日,还望姚公子见谅。”
姚子梦客气道:“苏公子既然是四妹的义兄,年纪又比子梦长一些,如不嫌弃,子梦日后称呼你为苏大哥可好?都是一家人,互相照应何谈麻烦?子梦年幼无知,出嫁前也不过是姚家庶出的公子,没见过市面,或许会有不周之处,还请苏大哥多多提点。”
又说了一会儿话,苏眠就已经看出姚氏是善良单纯的人,甚至性格有点懦弱优柔,联想到姚氏的出身,这也不足为奇。但是在妤家这种复杂的大世家之内,姚氏这样爹爹没身份娘家靠不上的鳏夫,恐怕很难生活幸福,顶多只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已。姚氏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开始守寡,真是可怜啊。可这世上对男子有太多不公之处,姚氏的遭遇与那些更不幸的男子相比已经太平常了。
苏眠听姚氏言谈中对妤卉颇为关注,言语试探了一番,姚氏才遮遮掩掩讲出几日前在后园游玩不慎落水,幸好妤卉在场,及时指挥仆人们相救,他才能脱险,因此姚氏对妤卉充满感激。苏眠凭直觉感到姚氏还有什么内情没有说出口,却不便马上就逼问,只好绕开了话题。
不过苏眠很快就发现与姚氏的共同话题实在太少。
姚氏不识字,除了听人讲过《男戒》《男训》以外,根本没受过正经的教育。又因为姚氏是不受重视的庶出公子,就跟着爹爹学了烹饪、刺绣和服侍人的技艺,大家公子该学的琴棋书画一样也不懂。而烹饪刺绣这些事情苏眠虽然自己也会,却恰恰是最没兴趣的。所以泛泛聊了几句,苏眠就觉得实在乏味,加上中毒体虚,勉强支撑着用了午饭,喝了药就再次睡去。
其实苏眠与姚氏聊天并非全无收获,他已经初步了解了妤家的家庭结构,这对他今后帮妤卉分析局势出谋划策有一定的作用——
作者的话——
结束了单位活动,看到我不在的两天大家仍然踊跃留言,我很欣慰啊,而且女频包月推荐票已经到了50真太令我兴奋了。我承认这几章对阿黎有点虐,不过女主也要通过这件事情意识到自己的教育方法有问题,之前都没取得成效,后面必须有冲突有矛盾才会有刺激有进步啊。女主在培养阿黎的过程中会遭遇挫折,让她反而更加坚持要培养阿黎的信念,女主性格里就有不服输的那一面。而阿黎会在刺激中慢慢从量变道质变。
第三卷 醉花间 15苏眠心愿
妤卉入了官学,有妤蔚照应,很快熟络了门路。
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基础课程都放在上午,妤卉按照妤婉的叮嘱,硬着头皮将礼乐的课程尽量补满,另外将射御的课程听全。下午是深度进修,妤卉就选了兵法和行军打仗相关的科目。
妤卉很快发现,妤蔚在礼乐书数方面基本上就是糊弄,而对射御之艺略有心得,妤卉就专挑这两样虚心向二姐请教,受益不仅是得到对症指点,更结交了妤蔚原本的一众朋友。这些人里不乏军系将领的小姐们,言谈豪爽,不拘小结,泛泛之交却也相处融洽。其中几人在下午也会上兵法等课程,因着与妤蔚的交情,对妤卉也颇为照顾。
而三姐妤蕴在射御两项上是基本不沾,又因为她从小体弱多病,其余四艺课程有些基础尚有欠缺,偶尔上午也会来官学听课,大多数时间都是下午才来,进修文官之道,与妤卉的交集很少。除了妤卉第一天来官学,妤蕴场面上做做样子,将庶出的妹妹介绍给她的一些朋友,以后的日子妤卉都很少再看见妤蕴。
妤卉计划初入官学这段时间白天都在这里泡着,课程间歇的时候,就在官学内四处游走,熟悉环境,与高明的先生拉关系,再结交一些她认为有潜力的朋友。另外她的一个主要目标就是藏书楼。
官学内的藏书楼囊括了各色书籍,集合了华国数百年间的知识精华,只是分类方法与现代图书馆不同,妤卉走马观花溜了一遍,就意识到大概她以后需要花不少的时间来熟悉这里的书目。怎样高效使用藏书楼内地书籍。如何借阅,有什么限制规定等等都是妤卉要尽快了解的问题。
妤卉对古代战争所知实在有限,真正在当下的时局该如何行军打仗。一名合格地元帅该参阅什么书,她只能先听兵法等科目的老师讲解。慢慢领悟,寻找合适地书籍,然后自己先融汇贯通,再给阿黎讲解。
在官学中的第一天,前所未有地充实忙碌.wap,16K.Cn.妤卉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刚入校时的心态,有憧憬有幻想,有一股冲动要投入紧张的学习。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饭前,妤卉才恋恋不舍离开官学回到妤府。她去父母那里请了安,在自己院子里吃完了晚饭,见阿黎还没有回来,等不及就拿了订制的发簪,跑去看望苏眠。
涵佳主动随侍,妤卉没有拒绝。因为想到涵佳是姒氏地人。苏眠现在住在嫡小姐原先的院子里,那一院子还住了三个鳏夫,她一个人跑去没人陪着多有不便。
妤卉本来想尽量低调。不惊动院子里其他的人,结果推开苏眠的房门。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姚氏。苏眠在床上靠坐。脸色略显苍白,正与姚氏闲聊。
也许是因为摆脱了妤蔚的骚扰。姚氏的气色和精神比最初见到的时候好许多,脸上带了浅浅的笑容。姚氏看到妤卉,眼睛一亮,浮上一层欣喜之色,却不敢多说话,打了招呼就匆匆起身避嫌离去。
苏眠知道妤卉会来探望他,晚饭后就没有立刻服用安神药,而是强忍身体地痛楚,维持清醒。他看到妤卉的瞬间,忽然觉得身体的疼痛都有所减轻,于是不由自主微笑道:“卉儿,在官学这一天有不少收获吧?”
妤卉因为苏眠俊朗地容颜和迷人的微笑,一时恍惚,也嫣然一笑道:“哥,我整天就想着你,你吃了药可见好?我带了上次说买给你地那个发簪,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妤卉说这话地时候就像初次对心仪的男孩子表白地少女那样,略显羞涩和笨拙,却充满了期盼和执着。她把发簪从盒子里取出来,献宝一样送到苏眠眼前:“哥,我不懂得玉的好坏,不过这发簪样式雕工还算仔细,上面刻了一个眠字,天下间独一无二啊。这样或许才能配上你本人的出类拔萃与众不同。”
苏眠明白这是妤卉一番真诚心意,他接过发簪,珍重地装回盒子,仔细地收藏在自己的首饰匣内,才又戏谑道:“小妹,虽然男子都喜欢收到女子送的首饰,但我这样的容貌就算得了好首饰也是浪费。其实你若真想送我什么,那还不如找几本罕见的医书给我。”
苏眠想寻医书也是为了自己解毒时多些参考的典籍,少走弯路。
妤卉早就知道苏眠的志趣与这个世界寻常男子不同,听苏眠如此要求并不觉得奇怪,赶紧应道:“哥在我眼中是最帅的,一般的首饰确实很少有符合哥的气质的。本来我觉得哥学识渊博,想必寻常的书都看过,怕贸然买了书送你,对你又无用。”
苏眠笑道:“我哪有你想的那样有本事?我看的书不过就是市面上常见的那些。听说官学里的藏书楼有许多孤本典籍,如果你有空不妨帮我找找看有没有经典医书,能不能借出来。男子没有资格去官学,幸亏我有你这么个好妹妹,我或许能沾沾光读到好书。”
“哥说的对,我明天就去找找看。”
接着妤卉又讲了讲这几日的见闻,和自己的一些想法,两人越聊越开心。
妤卉自认为这个身体的年纪还小,放到现实社会顶多是小学刚毕业,她于是在苏眠面前放得更开,真就像个小女孩一样,时不时撒撒娇,借故与苏眠多亲近。
苏眠初时还会有些说教之词,后来耐不住妤卉楚楚可怜锲而不舍软磨硬泡,不得已让人将房门一关,把侍儿们全打发到房外守在门口,就由着妤卉胡来。
其实妤卉很有分寸,也就是“无意间”摸摸苏眠的脸和身体,拉扯着苏眠的衣袖,有的时候扑入他怀中说话,央他给她梳发等等。在妤卉的眼中,苏眠那可是超级大帅哥,又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和学识,能与她更深入的交流各方面的问题,亦师亦友,可谓蓝颜知己。好不容易他能与她住在一起,她不仅要过眼瘾,也要多多享受他的温柔照顾。
妤卉甚至一直有个念头,将来找个机会带着苏眠离开纷争之地,避开世俗人的闲言碎语,与苏眠游山玩水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就算完不成那个培养男元帅的任务,在这个游戏里选择如此的结局,是不是也会很幸福呢?
妤卉忍不住悄悄对苏眠吐露了这样的念头,没想到苏眠立刻沉下脸坚定拒绝。
“卉儿,若真是那样,咱们当初为何要离开凤凰山的竹屋呢?”苏眠沉声道,“现在妤家家主大人对你的看重和栽培不言而喻,你身上的担子恐怕不轻吧?若是因为压力太大才想逃开,哪是大女子所为?我相信以你的聪慧和能力,就算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你,不要再想着隐居避世偷懒。更何况我可不想担坏名声,你若真想撒手不管这里的事情,那也别带我走。免得后世说好好一个能成就丰功伟业的女人,被男人迷惑不思进取埋没了才华。”
妤卉感叹道:“哥,你说我如果是男子会不会轻松许多呢?”
苏眠苦笑道:“卉儿,你不是男子不懂得男子的苦,我一直很羡慕你是女子,能够一展所长有所作为。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看着你能取得成绩,我感觉能帮上你哪怕一丝一毫,都是一种满足。卉儿,你要求我为了你活下来,那么可不可以,你为了我不要轻言逃避放弃。让我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成功,做出一番大事业好不好?”
这是苏眠的真实心愿么?妤卉猜不透,却也不愿拂逆。既然苏眠这样说,那么她就这样做吧,她不能只要求别人为她付出,她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别人的希望。尤其对苏眠,她怎舍得让他伤心失望呢?——
作者的话——
祝大家中秋快乐,温馨一章奉上。看到女频推荐票居然有了55张,我好高兴啊,努力填坑,要把加更的备出来回馈大家热情支持。
中秋特别番外
大家还记得现实世界中那个神秘的实验基地吧?
恰逢中秋,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休假离开与家人团圆。但是正在运行的庞大的虚拟实验,必须有人值班监控,而且留下的不仅仅是常规维护人员,还要有技术核心层的主要设计人员,免得程序运行中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导致人身财产损失。
任博士与姜博士两人不幸中选,他们其实并没有旁人想象中那么沮丧,他们都是孤儿,至今单身,家的概念很模糊。留在哪里过节,对于他们而言都无所谓。所以每一年的节假日,如果他们没有被安排值班,反而会觉得无所事事,不知道干什么好。
当然这两人因为学术分歧,平时见面都会相互冷嘲热讽,值班的时候为了避免争执,各司其职窝在自己的实验室内,基本上做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两人在中秋当晚同一时间在餐厅聚首。
任博士领了节日特别餐,看到姜博士一人孤零零坐在旁边,低头吃饭,禁不住走上前。他原本打算如往常那样言语讥讽几句打个招呼,就端着食物溜回宿舍,却见姜博士缓缓抬头。
姜博士神情忧郁,眼神迷茫,当她看见任博士时,面上忧郁一扫而空竟冲着任博士嫣然一笑。任博士只感觉脊背发凉,全身一颤,想好的词顿时忘光,磕磕绊绊道:“姜博士,你笑什么?”
姜博士咽下嘴里的饭菜。像是拼命压抑才收起笑容,强作一本正经道:“任博士,请原谅我前段时间太忙。一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任博士认为自己若是被姜博士的笑吓得心虚逃开就太丢脸了,于是不甘示弱地坐在姜博士对面。打算硬着头皮边吃边聊他很绅士地说道:“什么事情?不重要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免得说了没两句,咱们又陷入学术分歧地争端。”
姜博士似笑非笑道:“听说任博士当年很英勇,在零计划还是半成品的时候,就亲身充当志愿者。还在你设计的那个世界,想方设法留下了传奇英名对不对?”
任博士骄傲道:“那当然,科学都需要奉献精神,当时地条件比你们现在艰苦许多,经费也很紧张,寻找合适的实验体很困难。”
“我要说地不是对你光辉过去的敬仰,而是……”姜博士故意卖了个关子,欣赏着任博士流露出的焦急怀疑眼神,喝了一口饮料。才继续说道,“我是说我申请拿到了你在虚拟世界的一组形象数据。正巧我的一号计划里缺个小配角,就省时间直接用了那组数据。”
任博士一听愤怒道:“什么?公司不是规定从一号计划开始就不许再使用公司员工形象编入虚拟世界么?你怎么能违反规定将我地形象用在你的实验中?而且你的那个世界里的社会构架那么诡异……”
姜博士好整以暇道:“任博士你不要激动。我又不是直接采集的你的形象,我用的是你为科学献身的那个虚拟形象。当初你不是签了协议。愿意将你在虚拟世界的实验数据贡献给全公司地每个开发组使用么?”
任博士咬牙切齿。却无言反驳。
姜博士继续刺激道:“其实我一直犹豫是否采用你的那组数据,毕竟你的外形太狂野。不适合我设计地那个世界。像你这样的男子,注定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任博士激动道:“姜博士你不要太过分。”
“任博士,那只是一组数据,而且我想方设法让那个虚拟地他在一号计划中过得体面风光一些。没功劳也有苦劳,毕竟同事一场。”
任博士用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想要殴打对面美女地冲动,质疑道:“体面风光?你会有这么好的心肠?我听说在你那个女尊地世界里,男人毫无地位沦为女人的附属品,就算出身富贵人家嫁入豪门也过得不自由。”
姜博士大言不惭道:“你实验中的女人不也是这样么?再说我身为女子天性善良,对待你……你的那组虚拟数据已经很仁慈了,没有加入现实中的个人情绪因素。”
“你究竟把我……我的虚拟数据编排成什么样子?”
“任博士来来,坐下吃个月饼,咱们说了这么半天,你一口饭都没吃。耽误了用餐,对你身体不好,虽然零计划已经有些落伍,不过你的工作依然那么繁重……”
任博士为了听下文,乖乖接过姜博士的月饼,随便咬了一口,渐渐平定下情绪,问道:“说啊,不会是你技术太差,怕告诉我之后让我挑出了什么破绽毛病吧?”
“一号计划的具体执行程序设计,跟你空口白说太冗长,我却不是怕你挑毛病。你若有兴趣,可以随时来我的实验室参观考察。我不介意你亲自看看你的虚拟形象在我的世界里的生活。”姜博士格外大方。
任博士不吃这一套,撇嘴道:“别嗦废话,你说来听听,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姜博士侃侃而谈道:“我让你的那个形象虽然没有出身豪门,却能自强不息努力奋斗,不到三十岁就拥有了一处大产业。整日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丝毫不受礼教约束抛头露面,手下管着一批小弟,时不时还有各种女人给你送礼,来照顾你的生意。”任博士听到这里已经咂摸过味来:“你说的不会是与青楼有关吧?”
“咳咳……任博士真是聪明人啊。其实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从事特殊服务行业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更何况你的那个虚拟形象年少立志,主动献身事业,其后在岗位上兢兢业业,虽然容貌并非绝色,不过收拾打扮一下也清秀动人,最主要还是身体底子好技术先进勇于创新工作忘我。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任博士心想这后面半段话怎么那么像上个年终总结领导对他的表扬之词?当时听得他得意洋洋,现在明明同样的内容,被姜博士说出口,加了前面的说辞就变得十分别扭。
“任博士,我吃完了,如果还有什么良好建议欢迎来我的实验室坐坐。”姜博士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再度妩媚一笑,“任博士,祝你中秋快乐。”
任博士咬着手里的月饼,陷入沉思。
大家不要误会,他绝对不是被打击得说不出话,而是开始计算策划如何在不违反公司规定的前提下,合理地报复一下姜博士的捉弄。当然在此之前必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决定忍一时之辱,厚着脸皮去参观一下一号计划的实验室,说不定能激发什么灵感呢。
俗话说越美丽的女人越难对付,任博士就偏不信这个邪,他暗暗道:姜博士,你等着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这辈子我都跟你耗上了——
作者的话——
这个番外目前与正文关联不是很大,不过任博士的报复计划,其实对本书女主的结局有很关键的影响。
书里书外都过中秋,祝大家节日快乐合家团圆!
第三卷 醉花间 16一反常态(月票60加更)
昨天中秋更新了一章正文,和一章番外,今天发现推荐票已经满60张,再次加更。谢谢大家给我的中秋礼物。其实我盯着家里那些月饼不止一次幻想如果月饼能兑换成推荐票那该有多好呢?今天晚上7点半还有一次固定更新,下次加更在起点女生频道包月推荐票满90之后。投包月推荐票方法是,(貌似我说的比较笨,不过应该不会投错)从起点女生频道主页右下角,找到包月推荐票排行榜,点击《妻主》,于是看到本书书页左上角的封面,在封面下方有投推荐票的按钮,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包月推荐票支持。这个与主站的推荐票不一样的,千万不要投错呵呵——
以下是正文-
直到夜深,院内其余人都已就寝,涵佳小心翼翼在门外劝了几次,妤卉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苏眠的住处,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一次长喜倒是乖乖听话没有在门口等着,逝水的房间也黑着灯,妤卉心想这两人大概都听话早早就寝没有等她,看来她昨日的教育还算成功,顿时觉得心情更好。她一进自己院子就打发涵佳早点休息,自己推门回了正房。
妤卉回自己的卧室,是要先经过隔间的,她意外地发现逝水居然等在这里,而阿黎趴伏在床铺上看上去好像是昏迷不醒。
逝水见妤卉归来,他匆忙起身行礼,轻声道:“小姐,刚才二小姐派人送了一个盒子给您,下奴将那盒子放在您房内了。”
妤蔚送的盒子。妤卉不看就已经知道应该是贞操锁之类的情趣用品。她昨日在妤蔚的车上随便提了一句,没想到妤蔚就一直记着,白天在官学里念叨好几次。说是晚上一回来就挑三副上好的送给她。
那盒子里地东西既然经逝水的手收下,想必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手机站wap,16k.Cn.他不会认为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嗜好吧?妤卉略有些不安,却也不主动询问,她担忧地看了一眼阿黎,面色一沉戒备道:“逝水,阿黎怎么了?难道又与你聊天地时候晕倒了?”
刚才二小姐派过来送东西的侍儿表情暧昧。逝水收下盒子旁敲侧击打探其中放了什么,那侍儿则满脸羡慕地说盒子里是三副做工上乘地贞操锁,这种样式的物件只有大家公子才戴得起,听说是四小姐专门为了院子里的侍儿向二小姐讨要的。结合阿黎昏迷前说的那些话,逝水已经认定四小姐喜欢凌虐男子地嗜好。四小姐看到阿黎昏睡,面带不悦的神色冷言询问,难不成是对阿黎没能迎接她表示不满,还想借故将阿黎折腾起来让他伺候?
逝水闻言暗暗咬牙,面上却恭顺地答道:“小姐。阿黎今日恐怕是在教习公公那里受了责罚,回来没多久就昏睡过去,下奴自作主张帮他查看了一下。发现他背上新添了鞭伤,身上还有无数青紫瘀痕。虽然大伤已经敷了药。不过他伤得这么重,就算叫醒他。他也没有力气服侍小姐。求小姐发发慈悲,许他养伤休息,下奴可以代替他服侍小姐更衣洗漱。”
妤卉对于逝水的摄魂术心有余悸,哪敢让他近身伺候?她对逝水的话将信将疑,但是也想到阿黎定然是受了伤,才会如此虚弱,她打算亲自看一看阿黎的伤势,不愿意外人打扰,就不耐烦道:“逝水,你先下去吧。”
逝水见妤卉不听劝告眼神却一直盯在阿黎身上,还想打发他离开,他更不放心,大着胆子再次委婉地劝道:“小姐,您宠爱阿黎,自然是阿黎的福分,可这福分需要有命消受才行。小姐如果嫌弃下奴克妻之说,那么下奴立刻请涵佳过来伺候如何?”
妤卉一听颇有些奇怪,按说逝水这种懂得趋吉避凶心机深沉的人,怎么会突然这样明显地关照阿黎呢?他难道想利用阿黎做什么事情?还是已经对阿黎做了什么,所以才心虚地如此说话呢?这不太像逝水的风格啊。
若此时换了涵佳或长喜讲出同样的话,妤卉或许不会多虑,就准了他们留下伺候。但是逝水越是这样说,妤卉反而心中顾虑更多,沉着脸勒令道:“逝水你管好自己地事情就行了,多说无益,今晚我就是想与阿黎独处,你若真闲着没事,就站在门外守夜,别让旁人来打扰我们。”
逝水惨然一笑,不敢再多言,行礼告辞推门出屋。
妤卉看到逝水穿过院子回到他居住的那间北房,她以为逝水也不过就是嘴上对阿黎关照几句,真让他付诸行动,他未必能为了旁人舍了自己的利益。结果片刻后,逝水居然披了一件斗篷又走了出来,静静矗立在正房门口,开始了守夜地工作。
妤卉越发怀疑逝水的用意,她才不相信逝水与妙莲一样都和阿黎沾亲带故,逝水与阿黎地容貌并不相似,而且逝水明显是有背景有目地才混入妤家的奸细。逝水与害死妤家嫡小姐地事件绝对脱不开关系,说不定就是他亲自下毒或者策划的谋杀。妤卉对这种心狠手辣复杂难测的男子不可能付出太多同情。她心想既然逝水那么不放心,愿意大冷天站在门外就让他站着好了,她是不会替他难受的。
赶走了逝水,妤卉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阿黎睡的床铺十分简陋,就相当于光板木床铺了层床单,下面根本没有褥子又冷又硬,他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十分单薄,她心中不忍。她摸了摸阿黎的额头,确定他正在发烧,怕他昏睡在这种地方寒气入骨,索性决定将他抱入自己的卧室。
妤卉的睡床十分宽大,并排躺两三个人都不觉得拥挤,估计这是为了让小姐方便同时招兴几名男子而专门设计。这种睡床里外铺陈奢华温暖舒适,妤卉想让阿黎躺上去休养,她睡在旁边看护或许更方便一些。
可惜妤卉错估了自己的力气,她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二岁,身量不足,早年因为先天痴傻没怎么运动,最近这几个月她努力锻炼,长进却没想象中那么快。而阿黎毕竟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虽然身材偏瘦但是比妤卉个头高骨架也大一些,妤卉咬牙用力才将阿黎上身扶起来。她想要半拖半抱将阿黎移动到里面,一不小心还是没站稳,抱着阿黎跌在地上。
阿黎脊背上的鞭伤磕在床角,一阵钻心刺痛,他猛然惊醒,发现妤卉抱着他跌在地上。他不明所以惶恐道:“小姐,对不起。”边说边咬牙挣扎着跪起在地上,这番动作牵动更多的伤口,他痛得额头冒出冷汗,嘴唇再度被咬破。
阿黎的反应让妤卉更加郁闷,她从地上爬起来,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不去责怪他的小心翼翼诚惶诚恐,而是关切道:“阿黎,是我抱着你不稳,让你从床上跌下来,碰疼了你,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阿黎习惯性地将头低垂,身体紧张地绷着,伤痛让他的精神有些涣散,他并不明白妤卉的意思,却本能地感觉到妤卉语气中透露出的不满。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当主人不满的时候,他最好什么也不说,让主人用言语或者拳脚发泄。如果他乱说话,万一哪一句更加触怒主人,他一定会受到更严重的处罚。
阿黎的沉默强烈刺激着妤卉的神经,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冲动。为什么阿黎总是这样逆来顺受,为什么他不肯相信她会真的对他好呢?难道她还不够温柔么?难道她对他的期望终究还是会成为泡影么?
第三卷 醉花间 17大被同眠
这是今天第二更,之前推荐票突破60加更过第16章,昨天也是双更,大家不要错过哈。
不知道有没有魔法,能把我中秋收到的月饼变成推荐票呢?下次加更在女频包月推荐票满90之后,估计比较困难遥远漫长了——
作者的话——
妤卉明显意识到自己前一段对阿黎的培养改造似乎毫无成效,她的心情瞬间落入谷底,不由自主握起拳头,沉声道:“阿黎,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在的态度让我很失望很生气,虽然错也许不在你,但我若莫名其妙忍不住打你一顿,你会不会恨我呢?你心中会委屈难过么?你就从来不奢望被人疼爱么?”
阿黎看到妤卉握紧拳头,他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他觉得主人应该是终于玩腻了温柔的游戏吧?从现在开始,他又要恢复到以前那种生活了。这样也好,早一点结束,当他还没有太沉迷于虚幻的幸福,还没有忘却残酷现实的时候,他还能适应伤痛的滋味。身上痛得麻木,心中就不会痛了。妙莲说不能当真,不要相信主人会喜欢一个低贱的奴隶,早点断了痴心妄想的念头,就会好受一些。他应该照做才对。
阿黎卑微地回答道:“请恕下奴愚钝,不明白主人的意思。但是主人打骂奴隶根本无需什么借口,何况下奴已经惹您生气。下奴愿意接受主人的责罚。”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么?”妤卉的声音因为情绪失控而颤抖。
“主人想告诉下奴原因的时候自然会说,下奴哪有资格问?”这是很久以前程柔用皮鞭教阿黎明白的道理,他一直坚持奉行,因此避免了一些更严酷地责罚。
阿黎认为自己如此回答应该会让主人稍稍满意,虽然不可能躲过这次的责罚。但是他应该也能熬过去。恍惚中他开始猜测即将受到怎样的责罚,或许是一顿拳脚或许是鞭打,不过应该都会弄脏破坏他身上地衣物。他只领了这两套侍儿服。包括两套里衣在内,这些是他很难得的体面地衣服。他舍不得这么好的衣服在责罚中被撕破打碎,而且据以往经验破碎的衣服糊在伤口上,被揭开的瞬间更痛。
他盘算着趁主人还没开始动手,抓紧时间脱去衣物。其实他晕倒后逝水帮他检查伤口的时候,已经脱去了他地外衣。他现在身上只穿了里衣。他迅速脱掉里衣,伤痕累累的脊背就完全暴露出来,他开始犹豫是否将下身那件被剪短的褥裤一并脱下。
盯着阿黎的动作,妤卉隐约明白了阿黎的心思。他是怕挨打的时候弄坏衣物吧?她郁闷无奈,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声道:“阿黎,跟我进来。”
妤卉说罢先一步走入自己的卧室,不出她所料,阿黎并没有起身。而是以卑微的姿势跪爬进屋内,他仍然低着头,进屋后维持着标准地跪姿。像是随时准备迎接毒打责罚。
妤卉叹了口气说道:“阿黎,你上床躺在里面。侧着身别压到伤口。”
阿黎虽然有些奇怪。仍然什么也没问,乖乖照做。爬上床,脸向外侧身躺好,两只手臂却不知道该如何放。他以前被女人凌虐的时候,多数都是仰面平躺在地上,两只手被反绑在身后,有的时候腿会被人压住,有地时候腿会被弯折捆绑。像现在这样没有束缚,侧身躺着,他害怕一会儿疼得不行会忍不住手脚乱动,误伤了主人。
房内早已备好了温水,妤卉自己洗漱后,脱去了外衣,吹灭了烛火。她上床躺在外侧,拉过一条大被,将阿黎和自己一起盖了。她的脸向里,也侧着身,面对阿黎,两人间隔一尺地距离。她伸手抓过阿黎地手腕,紧紧握着,温柔道:“阿黎,请相信我,我和你以前的主人不一样地。也许我对你的要求让你觉得奇怪,不合常理,你短期内做不到,但是我不会打你。你伤得不轻,明日我会对母亲讲,让你休养几日再去训练。”
阿黎静静听着,有那么一瞬怀疑自己已经昏迷,又开始做荒唐的美梦。他一直知道妤卉与之前的主人不同,但是主人怎么可能不责罚不打骂奴隶呢?
“你以为这是我一时兴起的温柔游戏么?阿黎,如果我告诉你这种游戏会一直继续下去,我会一直对你这样温柔,你愿不愿意相信呢?”妤卉动情道,“阿黎,你这么美丽善良,你有很多优点,妙莲、逝水他们都向着你,愿意帮你,这证明你是可以被别人宠爱的。把过去的伤痛放下吧,开始新的生活,坦然接受别人对你的照顾好不好?”
阿黎再次咬破嘴唇,咸腥的血味和痛楚让他确定这不是梦幻,那么妤卉说的话是真的?为什么他惹她生气之后没有惩罚,反而是如此温言细语将他裹在柔软的锦被中,对他说这样动听的话呢?
“你现在有什么愿望呢?告诉我,是不是我能满足你的愿望,你才会信任我?”妤卉见阿黎没有回答,她怕自己诚意不够,才又主动提了一句。话一出口,妤卉就意识到自己太托大,她又不是全能全才的神,她有许多事情根本做不到。
阿黎有些心动终于大着胆子开口试探道:“那么主人可不可以允许下奴称呼您为妻主大人?”
妤卉前几天才知道,在大户人家只有许了名分的男子才能在人前光明正大称呼自己的女人为妻主,那些有实而无名的通房侍儿或者更低贱的暖床侍奴都没有资格这样叫。不过一旦有了名分,不管有没有夫妻之实,都是嫁过的男子,他若将来再跟了别的女人,除非是被妻主转赠送礼给别人的小侍,其余全属于再嫁范畴,会被世人瞧不起,平白遭受更多不公对待。
凭心而论,妤卉想给阿黎更多选择,也是给自己减轻负担。但是现实比较残酷,像阿黎这样的出身和性情,她越发不放心将他推给这个世界别的女人。如果真有那样一名会对阿黎好的女人存在,那么她应该也不会计较阿黎曾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甚至称呼别的女人为妻主大人吧?再说妤卉很清楚,她现在若是不答应,那么她很可能再也无法取信阿黎。
思前想后,妤卉说道:“阿黎,我答应你,你以后随便怎么称呼我都可以。不过你记住,第一与我说话的时候不许再自称下奴,第二就是我更喜欢你叫我心悦。”
阿黎喜出望外,激动道:“妻主大人,我……我……”
“难道非让我许你一个名分,你才能相信我么?”妤卉感慨了一句,心想算了,至少基本的信任先建立起来,再慢慢图其他,或许给阿黎一个名分会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阿黎感觉出妤卉虽然答允了他的要求,却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他收敛起喜悦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明白,只要私下里您许我这样称呼您就好。我只是卑微的奴隶,能以侍儿的身份留在您身边,都是天大的恩宠。我已经知足了。”
“我从来没当你是我的侍
滚烫的泪水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可能是骤然的欣喜和听到这样的话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阿黎再次意识到什么是真实,他黯然道:“嗯,奴隶是主人的玩物而已。”
妤卉闻言心中一阵揪痛,气血上涌头脑一热就发下誓言,郑重说道:“阿黎,你还记得我喜欢怎样的男人么?我一直不给你名分,是因为我想等你成为我期待的那种男人,然后我风风光光娶你为夫,让你当我唯一的男人。”
第三卷 醉花间 18命理之说
听说谎言重复次数多了,也会让人慢慢相信,阿黎真的开始动摇了,妤卉当他的面讲这样的话不止一次两次,这一次尤其郑重明确。她说期待他成为她喜欢的那种男人,她说要娶他为夫。然而他能做到么?他真的可以成为那样出色那样与众不同的男人?
妤卉继续说道:“阿黎,当初有些事情我没有解释清楚,现在我打算再不隐瞒,全都告诉你,这是只属于咱们两人的秘密,我甚至没有对苏眠提起过。我不想你我之外的人知道,否则天机泄露太多,我会遭遇不测。你能保守这个秘密么?”
阿黎肯定地应了一声。
妤卉打算改变策略,将自己的任务换了一种说法,稍稍歪曲了一下,变成某种暗示和鼓舞。她压低声音说道:“其实神仙对我说,我入世后将遇到一个名字里带黎字的男子,他注定会成为世人景仰的男元帅,而我的使命就是留在他身边,帮他完成丰功伟业。阿黎,神仙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不管你现在信不信,命中注定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你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不要气馁不要妄自菲薄。”
阿黎显然对于命定之数的说法更容易去相信去接受,尤其妤卉种种过人之处更能从旁佐证神仙教诲的事实。阿黎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就在妤卉说这些话的同时,他心底压抑了许久的渴望和不甘喷薄而出,如果他真的就是神仙说的那个人,他注定要成为妤卉喜欢的那种男人,那么他只要努力去做。勇敢活下去,就会得到幸福吧?
不过阿黎还是禁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话,这是他地困惑。他没有听到那些话之前就有的困惑。妤卉当初为什么要买下他?似乎只因他的姿色并不是全部原因。他问道:“如果我地名字里没有黎字,您当初还会买下我么?就算买下了。还会如此对我么?我的名字只是以前地主人随口起的,我原本没有名字的。”
妤卉坚定道:“这正应了你的命数。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为什么会有现在的名字?为什么要历经那么多磨难?其实就是为了完成上天安排给你地那些使命提前做的准备,为的就是等待我出现。一路看中文网”
阿黎仍然有些迟疑:“如果将来您遇到了其他名字中有黎字的男子呢?会不会发现您选错人了。我根本不是神仙说的那一个,却浪费了您那么多心血。”
妤卉不由自主将阿黎的手握得更紧,一字一句说道:“阿黎,你想要幸福,就按照我的期望努力成长,不要再让我有机会有念想,去寻找其他名字中有黎字的男人。你学了武功干什么用的?首先要保护地人是你自己,用力量用智慧去挣去抢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和人。如果你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连试一试都不敢。那么现在就告诉我,我以后当你是普通人对待,再没可能像现在这样。”
“我想试一试。”阿黎的回答声音不大。却不再犹豫怀疑,而是用一种单纯地肯定的渴望地语气。
妤卉笑道:“好啊。我现在心情终于好了。咱们睡觉吧。”
阿黎羞涩道:“妻主大人,是否需要我侍寝?”
这回轮到妤卉面上发烧。她尴尬地寻找歪理说道:“你现在正发烧,不宜行房事,而且我年纪还小,你明白我地意思么?咱们来日方长。”
其实阿黎体力早已透支,听妤卉如此说,他顿时放松下来,昏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妤卉早早起来,推门打算唤人送些洗漱的热水,却见逝水站在房门外,身上披着地斗篷落了一层霜,显然是一夜没睡就站在外边守着。
妤卉望着逝水苍白的脸色深沉的眼眸,略有些不安,吩咐道:“逝水,你回房休息吧,去叫涵佳给我送些热水。”
因夜晚寒凉,站了一宿,逝水身心疲惫,精神憔悴,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尽量维持着淡然的情绪,请示道:“小姐,涵佳正在厨房准备早饭恐怕忙不过来,可否让下奴伺候您洗漱?”
“嗯,那也好,你多弄些热水送到我房内。”
不一会儿,逝水准备好了热水,端入妤卉的卧房。逝水路过隔间的时候,见阿黎的床铺空空,里衣和鞋袜就丢在一旁。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层难言的苦涩。
逝水进入里间的时候,阿黎依然在妤卉的床上昏睡未醒。
妤卉不让逝水伺候,自己随便洗漱穿戴整齐。
逝水站在房内有些魂不守舍,他昨晚守夜虽然没有听到小姐的卧房内传出什么大动静,可他也绝对不相信小姐什么都没做,仅仅简单地招阿黎上床侍寝。便是简单的侍寝,以阿黎那样的身体状况,恐怕仍然是一种折磨吧?他轻声询问道:“小姐,是否让下奴扶阿黎回他的床铺休息?”
妤卉交待道:“不必了,这几天阿黎就睡在我床上,你们除了送饭也不要来打扰他。我马上去母亲大人院子里请安,顺便也给阿黎请假。若是我还没回来,教习公公就来叫阿黎,便说他病了需要休息几日,或者让教习公公等我一会儿,想必母亲大人定会准假的。”
逝水暗暗冷笑,阿黎哪里是病了?明明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吧?小姐将阿黎留在自己床上,难道这几日每晚都要用阿黎的身体发泄么?就算白日许他清净休养,可夜夜损耗,他又怎么能养得好?
妤卉不知道逝水会有那样的腹诽,已经完全当她是残暴的坏主人,她只自顾自想着事情,收拾完了立刻奔出院子去见妤婉。
妤婉禁不住妤卉舌灿莲花的请求,准了日后阿黎的训练时间和强度都由妤卉掌握,妤卉这才心满意足回到院子里。
妤卉让涵佳把早饭送到自己房内,她打发走旁人,才将阿黎叫醒。她像过去阿黎在竹屋养伤的时候那样,亲手喂他吃饭,再叮嘱他这几日白天无需去训练,他只用乖乖躺在她床上休息就好。
阿黎有些不知所措,闲待在房内吃饭睡觉的日子会让他不安,于是他请求道:“妻主大人,我白日清醒的时候可否看看教习公公给我的画册?”
“什么画册?”妤卉问了一句,就兴致勃勃跑到隔间,果然看到阿黎床铺一旁的矮柜上放了一本画册,她好奇地翻开一看,只见画的全是男女情爱欢好的各种姿势。其中女子多是衣冠楚楚神态骄傲,而男子全是赤裸身体不着寸缕或跪或躺低眉顺目任由女子摆弄。正常一些的姿势均是男子仰躺在下,女子在上骑跨在男子身上,还有一些干脆就是用绳索将男子手脚捆绑或吊起,女子用些助兴之物,在男子身上一一施展。总的来说这本限制级的春宫图带有强烈的女尊意识形态印记。男子基本上被当作女子的玩物,完全处于被束缚被支配的地位,想必这样的房事中男子除了痛楚屈辱毫无正常的快感可言。
妤卉不禁有些踌躇,如果让阿黎学这种画册上的东西,会不会有什么负面作用呢?这种不良教材会潜移默化奴化人的性格。但此时若不把那画册拿给阿黎,阿黎是不是又产生什么误会呢?
最后妤卉还是将画册交给了阿黎,并且暗暗决定今天从官学回来后,就开始教阿黎读书识字,看一些正常的利于身心健康的书籍。
妤卉说道:“阿黎,那画册随便看看就好,上面教的姿势都不是我喜欢的。晚上回来我教你一些我喜欢的东西。”
妤卉说的含混,阿黎自动理解为晚上回来他的妻主要教他一些新颖的床上技巧,他既兴奋又有些羞涩,暧昧地应了一声。
妤卉只觉得阿黎答话的姿态声音比往日平添了几分生动妩媚,一颦一笑之间透着某种说不出的诱惑之色,她看了一眼就抑制不住面红心跳。她赶紧收敛心神,暗怪自己色心太盛,匆匆逃出房间,去了官学——
作者的话——
召唤起点女频包月推荐票!投包月推荐票方法是,(貌似我说的比较笨,不过应该不会投错)从起点女生频道主页右下角,找到包月推荐票排行榜,点击《妻主》,于是看到本书书页左上角的封面,在封面下方有投推荐票的按钮,只有女生频道包月用户才能投包月推荐票支持。这个与主站的推荐票不一样的,千万不要投错呵呵。
第三卷 醉花间 19奇书难寻
今日官学中教礼乐基础课程的先生请假没来,妤卉上午空出更多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她从同学那里打听了藏书楼的借阅办法,兴冲冲跑过去。她这次来,主要目的是打算先帮苏眠寻找几本罕见的医书。
与现代图书馆不同,这藏书楼没有专职的管理人员,平时只有几名仆人打扫卫生,而收藏的书籍一年才会由先生们带着学生整理一次。在官学进修的小姐可以随时来楼内看书,自助查找,借书还书只要不出官学的大门,当日归还就都不用登记。如果想将书带回家中,才去找官学的总管记下书籍名目和借还时间,一次借阅最多十卷书,最长的时限是一个月。
距离上一次藏书整理差不多快一年了,因为平时常有人来借阅,随手摆放,所以楼内书籍杂乱无章。妤卉此次来藏书楼正巧碰见一名打扫的女仆,随口聊了几句才弄明白状况。
这意味着,妤卉想找本医书,运气不好的话需要每个架子都查看一遍。藏书楼上下三层,粗略估算大约一百个书架,每个架子上至少几百本书,每本书都看一次名字实在很需要体力和时间。而且第二天这些书未必还会在今天的位置,下次查找还要从头再来一遍。
那名打扫的女仆见妤卉愁眉苦脸,望书兴叹,好心问道:“这位小姐,您要寻找什么书呢?在下常年在楼内打扫,一些不常被人借阅的书放在什么位置都知道的。”
妤卉这才注意到这名仆从装束的女子,她十七八岁年纪面貌俊雅,双眼中透出一种智慧和淡定,与别的仆从气质完全不同。
妤卉好奇道:“请问姐姐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像是读过书地人。为何在此为仆从之事?”
那女子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坦言道:“在下徐颖,是平民出身。家中穷困,小时读过几天私塾。后来母亲亡故,撇下我和弟妹三人,只剩家父一人辛劳操持勉强度日,再无钱继续学业。在下应聘来此做杂役,为的是领份工钱补贴家用。运气好或许能旁听课程长长学问,日后攒够一些钱财,参加科举。”
妤卉了然道:“那么藏书楼内的书籍,想必你很熟悉吧?”
徐颖点点头,略有不安道:“请小姐为在下保守秘密,管事若是知道在下偷看楼内书籍,或许会认为在下耽误工作,罚没工钱。”
妤卉笑道:“姐姐放心,我不会乱说地。我还要托你帮忙找书呢。”
徐颖对这位年纪轻轻聪颖好学平易近人的贵族小姐颇有好感,她主动询问道:“小姐要找什么书?”
妤卉答道:“听说藏书楼内有孤本医书,不知放在什么地方?”
徐颖不解道:“医术一向被官学女子冷落。难道小姐对此有特殊爱好?”
妤卉解释道:“是我哥喜欢医术,让我帮他寻些市面上罕见地医学典籍带回家看看。”
徐颖更加惊异道:“令兄读书识字?”
“是啊。他现在医术已经很好了。聪明才智比一般女子都强。可惜官学不让男子进入,只好我代劳了。”
“自古男子无才便是德。世家公子为了陶冶性情知学廉耻,认几个字读《男训》《男戒》也就罢了,小姐家中居然允许令兄学医?”
妤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笑道:“我哥的事情比较特殊,这个秘密就算交换怎么样?”
徐颖明白世家贵族中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她不便多问,带着妤卉去了三层,绕到最里面的书架,指了指说道:“医书几乎无人问津,我五年前刚来这里做杂役地时候,就看到医书放在那个架子上,现在应该没什么变化。”
妤卉暗自庆幸,亏得她没有莽撞地按照自己的想法从一层一一查找,看来以后要多向这位徐颖姐姐请教,请她充当智能导航,这样大概会省去许多找书的时间。
妤卉跑到架子上仔细翻了一遍,发现了几套市面上没有的医书,每套都由好几卷组成,算起来她不可能一次都借走。但她对医术一窍不通,一时间很难取舍究竟借哪本。忽然灵光一现,将每套有目录的首卷拿出来放在一堆,又补了几本她认为质量不错与解毒有可能相关的书凑出十卷。
徐颖赶紧上前帮忙拿书,瞥见妤卉每种挑了一本,不禁会心一笑道:“小姐真聪明,每套拿一卷,是为了方便令兄挑选吧?”
妤卉点点头。
徐颖接着说道:“好书一个月的时间通常都看不完的,日后若想查找也很困难。在下晚上就睡在官学之内,有些空闲时间,每月还有一天假期,很方便抄录藏书楼内的书籍。如果小姐需要,在下愿意帮小姐抄录喜欢地书籍。不过纸张笔墨外带工钱还需小姐打赏。”
这个时代没有复印机,遇到好书孤本,只能靠人力抄录。妤卉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徐颖的提议很不错,就问道:“不知抄一本书要多长时间,需要多少钱?”
“在下平素也曾经帮小姐们抄录个别文章,但是没有做过整本翻抄的买卖。”徐颖顿了一下,诚肯道,“小姐不妨在外打听市面上抄书女地酬劳标准,在下愿意比她们少要些工钱。至于速度和工整,在下自信比普通抄书女要强一些。像这样一卷书,有两三晚就能抄好。小姐若急用,在下也可通宵抄书,加快进度。”
妤卉爽朗道:“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回家问问我哥想看哪些书,我一次借不走的,就烦劳你帮忙抄录。工钱我按你说地付就行。”
徐颖喜道:“谢谢小姐赏识,不过在下虽然贫困却也不会昧着良心赚不义之财。在下会打听一个公道地价格,再告知小姐。”
“我叫妤卉,以后怎么找到你呢?”
“每日巳时到午时,在下都会在这里打扫,小姐尽管过来便是。”
妤卉敲定了这件事情,心情大好,又问道:“徐颖,你知道兵法典籍有什么著名的么?我自己想钻研武道,可惜入门尚浅,都不知道该看什么书。”
徐颖答道:“恕在下所知有限,平素有机会也只是看看科举相关地书籍,并不懂得排兵布阵的事情。”
妤卉略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事情都那么顺利,随便抓个人就满足她所有需求。
徐颖忽然补充道:“妤小姐,在下曾经听几位小姐议论过,有一本盖世奇书名字是《论战》,据说这本书囊括了天下间排兵布阵行军打仗各色奇谋要略。周将军当年正是看了这本书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将宣国人赶回北方,为我华国收复失地,成就威名。”
妤卉眼睛一亮激动道:“你说的周将军是周昌敏么?那本《论战》在藏书楼内能找到么?”
徐颖叹息道:“周将军出身贫寒,并未入过官学,她从何处学得那一身惊天本领,在下并不知道,不过在下可以肯定藏书楼内没有这本书。以前许多军系出身的小姐们都来寻找过,均是一无所获。有传言说《论战》是神仙显灵赠给周将军的神物,若非命中注定之人,根本没有机会看到。”
妤卉心想难道《论战》是系统随机发放的奖励?不过既然知道了这样的线索,她就不可能轻易放过。算算日子还没到秋后问斩的时间,周昌敏应该还羁押在天牢之内,她或许有机会去探望一下,顺便打听有无《论战》这本书,若是真有这样一本奇书,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弄到手——
作者的话——
刚才去看居然已经有了79章推荐票,大大出乎我的预料,难道这个周末又要加班多写,准备双更了?感谢大家的信任和支持啊!
第三卷 醉花间 20只言片语
妤卉打定主意要去天牢看望周昌敏,不过这件事情细想起来存在很大难度。一来周昌敏名义上是待斩的重犯,亲属都被羁押流放,除了与此案有关的官员或者旧时同僚好友以外,想必别人没机会能接近她;二来倘若真如妤卉所料,周昌敏被羁押在天牢只是苦肉计,她在牢内的生活待遇精神状态估计要严格保密,甚至牢内有可能已经换成了替身,她本人早已隐遁在安全的地方。
妤卉记得二姐昨天给她介绍的那群朋友中有一位小姐叫梁莹,家中好像有什么亲戚负责天牢防卫的,她觉得这事情还是要找熟悉门路的人先打听一下,再行事才会少走弯路。
下午上兵法进修课程的时候,妤卉主动与那位梁小姐套了套近乎,三言两语扯到了周昌敏身上。
“梁姐姐,听说周将军一直羁押在天牢之内,不日就要问斩,真有此事么?”妤卉装作天真道,“我听民间有传闻,周将军是被陷害的,有可能会平反免了死罪。”
梁莹压低声音道:“卉儿妹妹,我有个庶出的姐姐就在天牢当值,听说周将军的确被关在死囚牢内,平素一概不许旁人探望。算算日子还有十天就要问斩了,若真是有冤情,那实在太可惜了。”
妤卉听出梁莹对周昌敏有那么几分同情,就不再隐瞒自己的倾向,进一步问道:“为什么不许旁人探望呢?周将军总有些在朝的朋友,怎么也没人帮她奔走伸冤呢?”
梁莹也不解道:“周将军刚定罪的时候,朝中的确有一批官员为她求情,可惜铁证如山。圣上再仁慈,也不可能法外开恩,最后还是特赦她全家流放而非灭门抄斩。想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既然罪名已定,问斩在即。为何不让周将军临别前再见见亲朋好友呢?”妤卉别有用意地感叹了一句。
梁莹拍了下脑门说道:“你不问我差点忘了,圣上已经特许在问斩前一天周将军旧日同僚友人都可以前往天牢探望她。至于她地亲戚,除了亲家姚氏一门,别的直系亲属都已经流放到外地,她的正夫和女儿还在逃不知去向。想必是见不到了”
这个消息让妤卉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管现在天牢里押地是什么人,至少周将军同僚旧友去探望的那一天,应该能见到她本人才对。妤卉琢磨着,如果自己能混入探望地队伍,说不定可以得偿所愿。
从官学回来之后,妤卉兴高采烈抱着一大叠书卷直奔苏眠的住处。走在路上她突然想到,周将军的正夫应该就是姚氏的舅舅,或许姚氏能知道周将军有什么亲友,如果见着他就顺便打听下。
不出所料姚氏果然在苏眠房内。两人像昨日那样闲聊。姚氏见到妤卉,正欲起身离开,妤卉却叫住他客气问道:“姐夫。周将军问斩前一日,圣上特许她的亲朋去探望。不知姚家会不会去人呢?”
姚子梦愣了一下。幽幽答道:“侍身(这个世界嫁人后男子地谦称)的舅舅是周将军正夫,原本姚家与周将军是姻亲。可舅舅携女畏罪潜逃。圣上震怒,姥姥只得引咎让出家主之位。家母成为家主后,立刻宣布与周姚氏断绝姐弟关系,侍身觉得恐怕姚家为证清白是不会去人探望了。”
“那姐夫可知道周将军在京中还有什么亲友么?”
姚子梦摇摇头。他在姚家一直不受重视,而周姚氏未嫁前是极受宠爱的嫡公子,两人交集很少,几乎也就是逢年过节家宴之上才见个面,平时话都没怎么说过。他发觉自己如此无知,帮不上妤卉的忙,深感愧疚,低着头不知所措。
妤卉也不敢难为这位敏感胆小的姐夫,随便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将他送出苏眠的房间。
苏眠一边翻看着妤卉拿回来的医书,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小妹,你怎么开始打听周将军的事情了?难道你想去看望她,偷偷告诉她夫女下落么?周将军若真是圣上别有用心的棋子,她地正夫和女儿现在何处她或许已经知道了。倘若不是,你告诉她也是惘然,隔墙有耳说不定让有心人听去为你自己惹来麻烦。”
屋内没有旁人,妤卉也不隐瞒,对苏眠讲了她要找周将军的真实用意。
“原来小妹是对《论战》那本奇书感兴趣?将来是要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么?”
妤卉现在还不敢提培养阿黎当男元帅的事情,于是含混道:“是啊,母亲大人也赞同我钻研武道,这样若真有战事,也能保家卫国。”
“小妹既然有此志向,那么需要我帮忙做什么事情么?”
妤卉笑道:“哥首先要做地是解毒,调养好身体。其实我现在已经接手了家里一些生意,将来可能还会再争取多管一些,哥自己也打算有份事业对不对?我希望你能尽展所长,不仅经营好你的生意也顺便替我打理我地那份好不好?等我手头有了富裕地银子支配,才能少受他人掣肘,无论是否将来要行军打仗,总归有了钱财保障更能随心所欲。”
苏眠也笑道:“原来小妹早就盘算好了,想骗我帮你操劳生意,我还以为进了妤府就可以安心享福混吃等死了。”
“哥这么有能力,怎能埋没在深闺之中?难道你喜欢每天和这院子里的男子研究刺绣和烹饪么?”妤卉打趣道,“我怎么觉得刚才你和姚氏聊什么绣品花草样子之类地,很是吃力敷衍呢?”
苏眠欣慰道:“还是小妹最懂我。看来我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活该早晚操劳,替别人营生。”
妤卉蹭到苏眠身旁撒娇道:“哥,我也不舍得你奔波劳碌,要不这样,你多培养几个徒弟,等你将做生意的本领传授下去,你不就能清闲一些了么?还有开医馆的事情,那天我对母亲提过,她很赞同,也愿意让我为你作保。”
“小妹,你对我真好。”苏眠情不自禁将妤卉搂入怀中,深情道,“我一定争取早日康复,替你分忧解难。”
“嗯,我相信哥有这样的能力的。我带回来的这些医书,哥觉得哪本有用?明天我就把整套都借出来。虽然一次只能借阅十卷,不过我在官学认识了一个朋友可以帮忙抄书,只要哥喜欢的都可以抄回来留着慢慢看。”
“小妹你想的真周到。”苏眠把这些书翻了一遍,挑拣出对于解毒最有帮助的几本,取了纸笔将书名和卷名记下,给了妤卉。
妤卉收好条子,又见苏眠脸色依然苍白,关切道:“哥,是不是解毒遇到了什么困难,缺什么药材?我今天早上听母亲大人说,明日三绝老人就能赶回,让她再帮你查一查可好?还有你究竟怎么中毒的?”
苏眠此时的确内腹绞痛,他深吸几口气缓了缓才说道:“三绝老人毒术高明,她能赶回来帮我解毒固然是好。不过我思前向后,觉得有可能中毒的地方正是在三绝老人府上。”
妤卉闻言一惊:“怎么会这样?母亲大人告诉我三绝老人与妤家交情很深,断不会做此歹事。”
苏眠苦笑道:“三绝老人本人或许不会,可她府上有十几名弟子,还有那么多仆人,其中如果混进奸细也说不定。歹人故意选在她的地盘上行凶,会不会就是想挑起妤家对三绝老人的猜忌呢?而且如果不是三绝老人府上的人,怎知那一日她有事外出,无暇照顾我呢?”
妤卉皱眉道:“哥,三绝老人共有几名弟子?我让母亲大人派人仔细调查,或许能找到线索。那天去乱葬岗追查歹徒的人一无所获,想必歹徒已经事先听了风声,隐遁不出。还有清风明月两人是否可靠呢?要不要换掉他们?”
苏眠答道:“三绝老人只有一名入室弟子,就是那天你也见过的黑衣中年女子,她叫高畅,据说出身官宦世家。而其余男弟子多是三绝老人收养的弃儿,他们虽然也得三绝老人指点,尊称她为师傅,但是身份地位较低,不算入室弟子,仅仅以仆从身份随侍左右。之前三绝老人说收我为入室弟子,已是破格,高畅曾出言阻挠,所以我还不曾正式拜师。不过三绝老人本人也一向觉得男子能力有限,很难继承她的衣钵。可惜弃儿大多数都是男孩子,她挑来挑去也没有满意的。所以这么多年就只有高畅一名入室弟子。”——
作者的话——
刚才发现推荐票居然已经逼近90,看来周末要加更了,幸亏多准备了稿子。今日被告知周日还要加班唉,库啊,矛盾啊。不过大家对我的支持,让我感到强大的动力,发奋写文。谢谢!
第三卷 醉花间 21循序渐进
妤卉心想三绝老人原来还是重女轻男的主,既然如此她收养这么多男性弃儿,教他们一身本领,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呢?毕竟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培养男孩子学习歌舞刺绣烹饪之外的技能,像清风明月这种懂些武功和毒术的少年是很罕见的。
“我觉得清风明月既然能得三绝老人信任,被派到我身边,应该都不是坏人。这几日相处,他们照顾我很周到,两人知书达理善良本分,比寻常侍儿强许多,偶尔也能与我聊些医术上的事情,能帮上我的忙,我看先不用换了。”苏眠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担心的是歹徒会不会设计什么陷阱阻止三绝老人回来。因为我中毒连累你,再连累三绝老人,我心不安啊。”
妤卉开解道:“哥,你我心中都明白,歹人是冲着妤家来的,其实是我们连累你,你为何要自责?说不定那下毒谋害你的歹人与谋害我嫡长姐的人是同伙,因为这件事情被我们查到线索一网打尽,你反而立了一大功呢。”
“小妹真会说笑。”苏眠放松心情说道,“不过我可不吃你这套甜言蜜语。今天你早点回去吧,我还要趁着有精神安静看看书。”
妤卉噘嘴道:“哥是赶我走么?我来这里屁股还没坐热呢,哥就讨厌我了?难道我不比那些医书好看?”
“好看好看,小妹当然是天人之姿好看的很。”苏眠半真半假的说道,“不过你若是每天晚上都在我这里耗那么久,冷落了你院子里的那些美人,他们岂不是要埋怨我了?而且这院子里你的那些姐夫们恐怕也会说闲话。当我是不知羞耻地男子。”
妤卉明白这层道理,她现在身处封建大家族,她若言行太离经叛道。自己名声糟蹋了倒没什么,怕的是连累旁人也受指责。于是她只好乖乖听话离去。回到自己院子。
妤卉吩咐涵佳把晚饭摆在自己的卧房,涵佳一早就听逝水说昨晚小姐让阿黎侍寝,而且最近这几日都让阿黎留在床上伺候,涵佳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干涉小姐地喜好。
妤卉自己吃了饭,又喂着阿黎吃饱。这才让涵佳进屋收拾了碗筷。她发觉涵佳情绪低落,心想定然是自己“独宠”阿黎让涵佳嫉妒了,一方面为了她自己防身,一方面为了让涵佳转移一下精力,就赶紧将二姐送来的贞操锁拿了出来。
妤卉觉得自己像狼外婆骗小白兔那样诱导道:“涵佳,我听二姐说大户人家地公子都戴这种东西,于是特意向二姐讨要了三副上好的,你先挑一副自己用,顺便给长喜带一副。以后钥匙让顺管事掌着。”顺德虽然是这院子里的管事。不过晚上掌灯后一般没什么事情,他就可以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妤卉让顺德掌管涵佳和长喜的钥匙,为地就是顺德晚上多数时间不在院子里。想必她就可以更安全一些。
涵佳接过妤卉递来的盒子,打开一看。见盒子里果然是三副做工精美的贞操锁。材料质地比逝水身上戴的那种特别的款式要舒适许多,他顿时喜上眉梢。
当初涵佳在姒氏身边的时候。也曾服侍过几位公子生活起居,他十分羡慕身份高贵的公子们能从小佩戴价格不菲的贞操锁。公子们未嫁前闺中好友往来,也常比对谈论这种物品,往往能戴着样式好看价格昂贵的贞操锁是公子们显示有教养和优越感地一种方式,这也是贵族公子与寻常平民低贱侍儿的明显区别。
涵佳听闻二小姐虽然风流却偶尔也会怜香惜玉,赏赐贞操锁给她宠爱的侍儿,免得他们被旁人染指。现在小姐赏他这种高级地物品,是说明小姐对他也上了心,打算维护么?涵佳觉得自己终于受了重视,可惜这份宠爱不是只对他一人,盒子里有三副贞操锁,小姐也明确说还要赏给长喜,那么另一副是留给谁的呢?
涵佳先谢了恩,又试探道:“小姐,盒子里另一副是留给阿黎地么?”毕竟小姐对阿黎地宠爱那么明显,涵佳才有此猜测。
妤卉看出来涵佳得了这种东西竟然有明显的喜悦之情,心中略有些悲哀。这就好似现实世界地中国古代,女性被压抑扭曲,以小脚为荣,从小忍着血泪自残身体,以供将来被男人玩弄;这个世界的男人想必绝大多数都被教育成涵佳这样,以能佩戴这种束缚身体的贞操锁为荣吧?就算是质地做工再上乘的毕竟仍是异物,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长期被禁锢着,怎么可能好受呢?
妤卉当然不舍得让阿黎受这样的罪,她说道:“阿黎不用戴,你去把逝水叫进来。”
涵佳附和道:“是奴多嘴了,阿黎这么受小姐宠爱,随时伺候,戴了反而麻烦。”
妤卉瞥了一眼床上的阿黎,只见阿黎原本明亮的眼神,已经黯淡无光,乖巧地趴伏着不言不语,仿佛别人谈论的话题与他毫不相干。妤卉心想,恐怕阿黎又有了什么自卑的念头,涵佳这孩子怎么就不能说些正常的话题?
涵佳看妤卉面色不善,赶紧退出房间。
不一会儿逝水就来了。
妤卉注意到逝水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伴随着细碎的咳嗽声,走路也有些打晃。莫非昨晚他守夜受了风着凉生了病?
逝水勉强行了礼,声音沙哑地问道:“小姐唤下奴有何事吩咐?”
妤卉本来想让逝水换一副舒服的贞操锁,不过看他现在这种病恹恹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刺激他,于是温和道:“逝水我本来有事,不过你既然生病了,还是先去看看大夫吧。”
“下奴从小体弱,昨晚确实冻着了,不过这点小病应该比阿黎好许多。只要小姐不嫌弃,下奴尚能支撑伺候小姐满意。”
妤卉首先想到感冒可是会传染的,再者她虽然对逝水有诸多疑虑防范,却终于还是不够心狠真去欺负一名“柔弱”的男子。抛开那些表面上的问题不谈,妤卉又想到一种可能。如果逝水昨晚关心阿黎坚持守夜,只是为了制造一种契机,让他合理的生病,然后他就有机会能与什么人接头互传消息呢?前几日妤卉让涵佳盯得紧,基本上是把逝水禁足在院子里,他什么外人都不能见,他终于忍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么?
妤卉判断逝水笃定她这位仁慈的小姐会怜香惜玉请大夫来看他,或者抓药为他治病。下人们寻常小伤小病,无论看病还是抓药都会经过府内的医师,这说明在医师那里或许有逝水的共犯同伙,又或者医师那里是逝水对外传递情报的一个秘密中转站。毕竟逝水自从入妤府后明面上与外界几乎毫无联系,他若真的谋害了嫡小姐,毒药从何而来?随后长民被杀人灭口也需要他这边把控合适的时机告诉外边的人动手才合理。
妤卉心中冷笑,当下决定将计就计顺藤摸瓜,看看逝水的共犯究竟是什么人。至于换贞操锁的事情,还是等等再说吧。所以她故作关切道:“逝水你不要逞强,赶紧去医师那里看看,别耽误了让小病成了大病。”
逝水不再推辞,顺从地道谢,正要离去的时候,妤卉突然说道:“看你走路都没力气,你还是回房等着,我让人将医师请来给你看病吧。”
“小姐这怎么使得?下奴身份卑微,怎敢劳动医师亲自来看病?其实下奴以前也得过头疼脑热的小病,小姐不必惊动医师,让人去药房按照以前的方子取药就可以。”
妤卉微微一笑道:“那么以前是谁给你看过病?方子你自己留存了么?”
逝水似乎没有意识到妤卉的不良企图,如实答道:“嗯,府内专管给下人们看病的是葛医师,下奴上次生病确实留了方子。”
“好,我跟你回房取了方子。”妤卉也不管逝水愿不愿意,就拽着他出了自己的卧房——
作者的话——
我承认最近我有点后妈病发作,拼命压抑着才没继续虐阿黎,所以逝水这个腹黑美男也该吃点苦了。
第三卷 醉花间 22料到后招(月票90加更)
真神奇啊,这么快推荐票就满90张了,加更一章,下次加更在推荐票120张后。今晚7点半还有一次固定更新,感谢大家的支持厚爱!——
以下是正文——
妤卉从逝水屋里出来,并没有打发旁人带着药方去医师那里,而是自己拿了方子偷偷溜去了妤婉的院子。妤卉早上请安的时候,妤婉交待说今晚会在书房处理一些重要的事务,不想被人打扰就免了子女们晚上的请安。不过此时的事情,妤卉觉得不能拖延,必须来找妤婉商谈。
妤婉平时处理重要事务的时候,书房周遭不许闲人靠近,就连伺候的侍儿们也不得随意走动,只有听到传唤才能从侍儿房内出来。所以妤卉偷偷溜进妤婉的院子,暂时还没有别人看到,不过她刚一走到书房,就被栖身暗处的影卫拦下。
妤卉认得影一,也知道影一是妤婉信任之人,就将药方交到他手中问道:“你看看这方子可有什么问题?”
世家中的影卫通常都是由女子担任,但是也有些人家会刻意培养几名男子文武兼修。这种男性影卫除了与女性影卫一样执行保护主人的任务外,有的时候还更容易出入一些特殊的场合。比如妤婉要入宫看望兄长,就不允许带女性侍从,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皇帝会默许妤婉带男性影卫随行保护。另外男性影卫也能充当主人的床伴,许多官宦世家贵族小姐们都会在身边养几名男影卫,随军出征或者调任外地不方便带家眷的时候,男影卫既能保护主人安全又可以满足主人的不时之需。
影一是上一代家主为妤婉特意培养的几名男性影卫中地佼佼者,除了武功超群。各方面的见识丝毫不比女人差。他先检查了药方的纸张墨迹,确认没有隐藏什么毒药,再仔细看了看方子地内容。也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不解道:“四小姐。这是寻常治风寒地药方,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妤卉客气道:“这事情可能关系到逝水的背景问题,我想亲自与母亲大人详说,如果方便的话请你通传。16K…”
影一是知道家主大人对妤卉的重视和栽培的,他并不多言。直接就带着妤卉进入书房,并且吩咐其余隐藏在暗处地影卫,不得透露妤卉在此的信息。
妤卉将她对逝水的一些猜测分析原原本本告诉了妤婉,留下药方。
妤婉说道:“药方中是否藏了什么暗语线索,我还要找专门的人再看看。你提到的那位葛医师听说是贪财好色之徒,经常借着给下人们看病的方便,占一些侍儿的便宜。她出身虽然清白,一向没犯过大错,不过这种人容易被抓住把柄或者被威逼利用。的确该查一查。另外长民的死渐渐露出眉目,果然能查到地线索都指向何氏的人。估计再有些时日,我就该送蕴儿离开了。”
妤卉提醒道:“葛医师或许只是个幌子。她未必清楚逝水的阴谋。女儿觉得这种公认为容易被收买利用地人,未必能守住什么秘密。逝水心思缜密做事谨慎。恐怕不会直接让葛医师参与什么事情,最多假她的手传递消息之类。应该查查看与葛医师往来地人。”
妤婉点头:“你说地不错。一会儿你打算如何做呢?只把这方子抄录一份,原封不动递给葛医师么?”
妤卉说道:“女儿打算告诉葛医师,方子不慎落入水中,直接拉了她去给逝水看病。如果药方是传递消息的关键道具,逝水此次没能得逞,会不会还有其他手段呢?”
妤婉笑道:“卉儿真聪明啊,逝水落到你手里恐怕翻不出花样了。但是卉儿,凡事不能逼得太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逝水若真是毒害了荃儿,他或许在走投无路地时候玉石俱焚害你性命。倘若你发现他真的起了歹念,一定不要留情,立刻杀了他以免后患无穷。”
妤卉沉思片刻,说出不同的意见:“母亲大人,您上次不是还说让女儿收了逝水么?女儿已经亲过他的脸,看过他的身子,对外人说将来要纳他入房。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激烈的反抗或者不满的情绪。女儿觉得逝水现在或许更想攀上妤家未来的继承人,留在咱们妤家作眼线,暗中操控什么阴谋。而之前他若真是参与谋害了嫡小姐,也是为了挑起妤姚两家的隔阂,栽赃给三姐,现在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应该不会继续杀人,否则女儿和二姐早就出了事情。逝水的摄魂术能轻易控制人心神,女儿都很难防范,以二姐那种风流性情,只怕是逝水嫣然一笑二姐就能迷了魂,甘受摆布。据女儿观察,逝水现在谨言慎行,还似乎刻意躲开了二姐。”
“卉儿的分析不无道理。你生父早逝,看似毫无背景,年纪又轻,的确是容易受控制。你聪慧机敏,逝水多半试探过你对家主之位有无意向,倘若他能与你合作,为你谋得你想要的东西,的确比委身蔚儿更有前途。逝水果然是个聪明人,眼光很不错啊。”妤婉顿了一下又阴沉道,“不过他若真是毒害荃儿的凶手,当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妤卉心中一寒,隐约为逝水的前途担忧,不过想想嫡小姐也是无辜丢了性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似乎天经地义。于是她顺着妤婉表态道:“其实女儿也并不喜欢心机深沉藏着太多秘密的叵测男子。”
妤婉不以为然道:“卉儿,逝水想利用你达到他的目的,你为什么不也利用利用他呢?他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不过有我帮你坐镇,你又如此机警,他恐怕最后身心都赔给了你为你死去活来无怨无悔呢。再说你也知道蔚儿不成器,难道忍心看着她被逝水控制么?你不喜欢逝水也要为了大局不择手段把他牢牢控制住,榨干他的所有再将他抛弃,或许比直接杀了他更解恨呢。”
“女儿明白了。”妤卉嘴上敷衍着,心中却打定注意将来决不用侵占逝水身体的方式控制他,那样或许对别的女人来说能更快捷更稳妥达到目的,可她有游戏规则限制有坚持的道德底线,不想恃强凌弱报复他人,也不想就此耽误自己的姻缘。有才华横溢温柔洒脱的苏眠在,有刚刚许了名分的阿黎需要照顾,有杀姐之仇立场冲突阻隔,逝水目前绝非她想从一而终的男子。
妤卉当然不能现在就透露这样的心思,她转开话题问道:“对了,母亲大人,苏眠担心三绝老人府里已经混入奸细,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在那里被人下毒。若是三绝老人此番赶回来的途中受到袭击,或许更能证明这样的猜测。”
妤婉皱眉道:“这么说歹人想挑起妤家与三绝老人之间的猜忌么?她们若袭击阻挠三绝老人回来为苏眠解毒,那不是反而证明了她的清白么?”
“女儿初时也这么想,可是如果三绝老人遇袭后又脱困赶来,却在用药治疗苏眠的时候再出什么岔子,或许被怀疑当初遇袭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也可能潜伏在三绝老人身边的奸细,因为您对三绝老人的信任,借着这样的机会更方便潜入咱们府内,配合逝水图谋不轨。”妤卉冷静地分析道,“再联系到葛医师的事情上,问题就复杂了。咱们府内药材采买保管,医师可以轻易经手染指,若真是有人被歹人利用,未必混入致命毒药,也能伤害到苏眠栽赃给三绝老人。往好一点想想,歹人不打算下毒害人命,只想营造个时机安插眼线进来,咱们也是很难防范的。逝水再多了什么帮手,就很难控制了。”
妤婉沉声道:“卉儿思虑周密,能想得如此深入,提前料到歹人的后招实在难得。这件事情你放心,三绝老人若真是遇袭脱困,我暂时先不让她入府,也会暗示她身边有奸细的事情。三绝老人不是一般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不用我多说,她便能清理门户。我这边也会秘密监控葛医师和可疑之人,等剪除隐患,再让三绝老人为苏眠疗毒。”
“可苏眠的毒也不能就这样拖着,我怕他……”妤卉还是禁不住说出了自己最担忧的事情。
妤婉安慰她道:“卉儿,你既然认为苏眠才能出众,就该对他有信心。假如他真逃不过劫数,也是他命该如此。”
第三卷 醉花间 23难言之隐
这是今天第二更,早上推荐票90,更新过第22章。明天一早还要去加班我好可怜啊,算起来要连续上8天班,存稿撑不到十一,下周还要出差,只好咬牙少睡觉尽量多写一些保证不断更——
以下是正文-
妤卉按照原定计划空着手去了府内药房。
为主子们诊病的陈医师和为下人们诊病的葛医师在妤府内都有临时住处,不过陈医师家离的近,基本上没事儿的时候晚饭前就会回家。时辰已晚,药房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歇下,陈医师照例早早就走了,葛医师回去临时住处喝喝小酒消磨时光,前堂只留了两名学徒值班打扫。
医师收的学徒一般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孩子,从小跟在医师身边学医的同时还要伺候师傅充当下人,直到出师才能恢复人身自由。这两名学徒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一个跟陈医师,一个跟葛医师,虽然不是卖身妤府的奴才,却也一般在人前谦称奴婢。
妤卉来的时候,两人正坐在屋里闲聊。
其中稳重一些的少女从妤卉的装束和岁数上认出她是刚刚入府的四小姐,主动打招呼道:“奴婢刘丹给四小姐请安,四小姐来药房可有什么事情?”
妤卉答道:“我是来找葛医师的。”
刘丹不解道:“是四小姐身体有恙么?师傅平素只给府内下人诊病的。”
“是我院子里的侍儿病了,请葛医师去看看。”
“四小姐真是体恤下人,奴婢这就去请师傅来。其实若没什么大毛病,让侍儿们自己过来看就好,或者派人通传。奴婢还是头一回见着小姐亲自来给侍儿请大夫的。”
妤卉故作天真道:“哎,我本来也不想来的,可惜不小心将药方丢在水里。再说逝水他似乎病得不轻。而且天晚了,我怕打发别人来请不动葛医师。耽误了逝水地病。”
刘丹闻言面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唯唯诺诺应了,进到后堂雅室将葛医师请了出来。
妤卉将来意对葛医师说明,她虽然是庶出的小姐。那也是妤府的主人,葛医师说白了还是在府里打工地人,当然不敢怠慢。葛医师刚才正在房内喝酒,现在已经有了醉意,她用布巾沾了水擦擦脸,勉强清醒了一些,提了药箱带着刘丹一起跟着妤卉走出药房,不过走路歪歪扭扭,浑身酒气是掩饰不住的。…wAp.16k.cn
刘丹对葛医师如此形状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扶着师傅,嘴上还解释道:“四小姐,师傅她酒量一向不错。几乎每晚都要小饮几杯。”
妤卉心想葛医师如果真是酒量不错,能醉得走路打晃那一定不止小饮几杯。她察言观色。试探道:“葛医师。你们这里给下人们看完病会留下药方么?”
葛医师还没说话,刘丹就抢着答道:“这倒不都是。比如逝水说他身体不好。上次发烧来看过病,就求我帮忙抄了一份药方自己留着,免得将来再麻烦师傅去给他看病。”
葛医师酒正上头,没好气地训斥刘丹道:“你个死丫头,你师傅我最是热心,哪个侍儿身体不舒服,我还不都是亲自关照?再说头疼脑热虽是常见小病,但病因各异,每次用药都要看病人当时地情况,岂是一张方子次次都用?幸好四小姐丢了旧方子,若是还按以前抓药,万一耽误了病情怎么办?对了,你说是谁病了?那个楚楚可怜的逝水么?”
连妤卉也看出了葛医师念叨起逝水时完全一副色迷心窍的模样,不禁略有些担忧,怀疑起自己现在的做法是不是会给逝水带来什么无端伤害。
葛医师酒后言多,也不管别人什么表情,继续兴奋地说道:“死丫头,你当初给逝水抄方子,莫非也惦记着想借机占他便宜?虽说他命不好,但是容貌还真不错,尤其身上肌肤像锦缎一样嫩滑,摸一把都是享受。”
刘丹尴尬道:“四小姐见谅,师傅她老人家最爱开玩笑,其实她也就嘴上说说,哪敢打四小姐侍儿的主意。”
妤卉大度道:“无妨,我才归家不久,逝水也刚被我挑进院子,以前地事情既往不咎,总归他还是清白处子。”
刘丹有意无意问道:“都说逝水天生媚骨,若不是有十八岁前克妻的歹命,早就被人染指。不过总有人不信邪,没准儿动过他身子,四小姐怎知他是否还有清白?”
妤卉微微一笑道:“我亲眼见过他下身的处子红痕,如今又赏了个贞操锁给他,就算有人真的敢犯忌讳,恐怕也很难得逞。”
侍儿们自从进了小姐的院子,一般都被视为是小姐的私人物品,可以随意摆布的,被小姐看光身子用来发泄也属寻常。但是逝水有着克妻的禁忌,四小姐不可能先许什么名分给他,她还强要看了他身子,是好色还是故意羞辱总归对逝水都有伤害。
刘丹奉承了一句:“四小姐真是英明。”
不过妤卉看的出刘丹地神情很勉强,对逝水的遭遇很同情却压抑着不敢明显表达出来。她猜测或许刘丹就是逝水想要联系的那个人也说不定。
进到逝水房内,妤卉简单说了一句把药方掉水里了,所以特意去请了葛医师来为他诊病。作为侍儿能受此照顾,让小姐亲自跑去请大夫,逝水哪敢多言,嘴上自是千恩万谢。
妤卉见逝水并没有因为药方地事情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一时间又产生了对自己先前判断地犹豫。莫非逝水是真病了,她关于药方传递消息地假设错了?可刘丹对逝水偶尔流露出的关切情绪,与逝水地镇定冷漠形成鲜明对比,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才对。
葛医师草草为逝水诊了脉。铺开纸笔写了一张药方。
妤卉瞥了一眼,发现笔迹果然与逝水拿的那张不同,这说明当初那张方子的确不是葛医师写地。但也未必是出自刘丹之手。还有一个细节,就是葛医师写的这张药方上比逝水原本地那张少了好几个药名。
妤卉心中一动开口道:“葛医师。这方子怎么与我弄丢的那张内容不同呢?好像少了好几味药。你可不要吝惜,多给逝水用些好药,让他早点康复。”
妤卉说完这句话把药方递给逝水又问道:“逝水,你看看这方子是不是与你给我的不一样呢?”
逝水没有接,低着头小声道:“下奴不识字。”
“真的么?”坦白讲妤卉对逝水这句话根本不信。虽然这个世界男人不识字很正常,可妤卉总觉得像逝水这种带有密探性质的人,一定是识文断字地,否则怎么传递消息,为他的上司搜集情报呢?
刘丹听出妤卉语气中很浓的疑虑,她赶紧接了药方打圆场道:“四小姐真会说笑,侍儿们哪有识字的?最多能将《男训》《男戒》背下来而已,那也需要教习公公给讲解才明白意思。他哪里看得懂药方?”
葛医师说道:“四小姐,我刚才也说过的。每次要依据病情不同开药,上次的旧方子哪能通用?药材不一样也不稀奇啊。”
“那么葛医师你还记得上次药方上写了什么吗?”妤卉盘算着或许就是那多出的药名暗藏了什么信息,故意出言相试。她并不指望葛医师还记得那张都不是她写的药方的内容。而是通过这句话看看刘丹和逝水地反应。
逝水依然平静从容,而刘丹的眼神里透出几分紧张。妤卉肯定刘丹心中有鬼。她大概是知道逝水这里的药方有什么古怪地。才会害怕葛医师默写出上次原本的药方。
葛医师皱眉道:“唉,平时来找我看病地人不少。几个月前开地方子我哪还能记得?”她说完这句又对刘丹喝斥道:“死丫头,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回去按方子配好药,熬成了送过来。”
刘丹松了一口气,面上似乎有些不舍,但是不敢忤逆葛医师的命令,拿着药方匆匆离开。
妤卉看葛医师没有要走地样子,就试探道:“葛医师,也耽误你不少时间了,要没别的事情,我就不多留你了。”
葛医师却道:“四小姐这就见外了,既然你担心逝水,想让他早日康复,我今天就不能马虎敷衍,给他施一次针灸活络血脉,这样能帮他更快祛除体内寒气。针灸和汤药配合,最多三日保证他病愈。”
“如此甚好,我能留下来看着么?”
葛医师嘴上说的专业,心中想的却是龌龊事情。她觉得四小姐刚入府没多久,听说以前都在乡下一穷二白,现在定然无钱打赏。她大半夜被叫来给侍儿看病,捞不到银子,总该揩些侍儿的油,才对得起自己。若让四小姐留下来盯着,她还哪有机会占美人的便宜?
刚才听说逝水下身已经戴了贞操锁,葛医师其实更喜欢这样的。她可以放心大胆借针灸的名义把美人脱光了摸一摸亲一亲,也不会因为自己把持不住闹出什么事情。而通常这样被她占了便宜的侍儿,为保清白就算被欺负了也都羞于对旁人启齿,毕竟没有到最后一步,这反而让她更加沉迷此道,越发得心应手上了瘾。
葛医师为了满足自己的色心,道貌岸然地说谎道:“我这套针法需要平心静气施展,旁人在场看着会让我倍感紧张,万一扎错了地方就不好了。再说时辰不早了,四小姐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我徒弟煎药大概半个时辰,等药送来,我这里也差不多能完事了,再向四小姐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