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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寸相思     妻主txt下载     妻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卷 离乱起 17谈谈条件

    直到晚上,衙门里也没有来人提审妤卉,不过事情与妤卉预料的差不多。

    三更半夜,别的牢房内都没有了生息之时钱保旭终于出现了。

    不知钱保旭怎样贿赂的差役,总之她争取到了无需差役陪同,单独到妤卉的牢房门口聊天的机会。她的衣着打扮气度神态,乍一看是典型名门正派一代宗师的样子,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妤卉脸上的一瞬,恨意怎么也藏不住,慈眉善目侠者风范荡然无存。

    “妤四小姐别来无恙。”钱保旭开门见山道,“趁着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不如我给你个机会,与你谈一笔买卖。”

    妤卉早就料到钱保旭有可能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此时听她说破并不慌张。她不卑不亢道:“钱掌门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钱保旭冷笑道:“我能帮你们洗脱杀人嫌疑,条件是你乖乖跟我走。”

    “我若不答应呢?我本来就没有杀人。”

    “你不是宣国人,假造了身份证明,这是重罪。而且你现在是所有嫌犯中疑点最多的。除了玉竹公子告发,还有人作证说你早早就进了玉竹阁内,指使仆从行为鬼祟。昨晚服侍你的妓子言语支吾,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受了你威逼利诱。只要我动些手段,凶手非你莫属。到时候你一身罪名在宣国绝无立足之地。不用我们天剑宗动手,你也会死的很惨。”钱保旭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劝说道,“妤四小姐,你需认清形势,莫要错过生机。”

    钱保旭分析的不错,妤卉虽然心中有底,面上却还是装出惶恐的神态问道:“你究竟想怎样?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东西我不可能随身带着。但是我敢保证如果我有了闪失,你一定什么也拿不到。”

    钱保旭阴森道:“这一点我清楚,所以才留你性命。不过只要你在我手里,我想要的东西就有很大机会能够拿到不是么?看你不傻,还如此年轻,又是思羽唯一的后人,我才愿意帮你一把。…电脑小说站shuyaya.com.net若是没有我拦着。就凭北苑地仇,你们也活不到今日。”

    妤卉质疑道:“你已经是天剑宗的掌门,传承令符真假又有何妨?莫非宝藏真的存在?”

    钱保旭的眼睛突然眯成了一条缝,唇角不自觉地**了几下,狠狠道:“你爹都告诉你什么了?”

    妤卉从钱保旭的神态已经判断出宝藏或许真有其事。所以钱保旭才关心传承令符的事情吧?她压下疑虑,很有技巧地说道:“我爹的确对我讲过许多事情,不过他去世地早,我年纪小记忆模糊,恐怕是要慢慢回忆找出重点。不如把你知道的都对我说说。没准儿能帮我想起什么。”

    钱保旭是精明的人,就算她急于想拿到令符,却也不会三言两语就让妤卉套出那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她嘿嘿冷笑两声。严肃说道:“四小姐,你跟着我走,咱们有的是时间叙旧。”

    妤卉正色问道:“如果我答应了你,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

    “你们?我何时说过要带除了你以外地旁人一并离开?你那个侍儿武功高强,我可招待不起。”钱保旭强势道,“你若答应交易,最迟后天,你就能无罪释放。我会亲自带人来接你离开。你让你的手下拿令符来交换。建议他们如果没有令符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妤卉讥讽道:“你们堂堂天剑宗那么多人,还怕我的一名侍儿不成?”

    钱保旭面色一沉,狡诈道:“实话告诉你,你那侍儿武功虽然不错。我们天剑宗却也不怕。四小姐,我本来是好心好意怜香惜玉放过不相干的人。不过既然你执意要带着你的美貌侍儿,将来后悔可就怪不得我了。”

    钱保旭嘴上说地冠冕堂皇,但是妤卉能感觉到她的心虚。倘若天剑宗的实力足够强大,为何不直接将她捉去牢牢控制?现在这种借助官府地力量约束,乍听起来似乎能逼得她不乖乖合作就好像无法在宣国立足的样子,实际上有许多漏洞可以钻。这个时代资讯闭塞,传递方法落后,官差们的办事效率和精准度都不好控制,全国通缉犯画影图形搜捕也未必能抓到正主,易容改装隐姓埋名换个身份不与官府打交道,一辈子逍遥法外的大有人在。

    妤卉想要答应钱保旭的建议,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觉得能够从钱保旭这里探知更多天剑宗和宝藏的秘密。因此她不打算戳破什么,只在双方底线允许地情况下,尽量争取自己这方的福利。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要求,阿黎也会想方设法跟随,还不如堂而皇之把这个条件摆出来,看看钱保旭有怎样的反应。

    钱保旭虽然已经感觉到妤卉有着不同于寻常少女的聪慧,却也难免被妤卉的所谓实际年龄和阅历束缚,造成判断偏差。她得到地信息是,妤卉十二岁之前都与秦思羽隐居在偏远地方。就算秦思羽本人才华出众,他一名男子独自教养女儿,见识和能力毕竟有限。妤卉认祖归宗后,受到大家族熏陶的时间并不长,一直没什么作为。妤卉天生聪敏,那也需要高人和时间培养。钱保旭自信自己地经验和城府,怎么也能将妤卉这个黄毛小丫头控制住。

    妤卉现在的妥协和提的条件,在钱保旭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一个世家小姐,沦为人质,想要留着一名侍儿伺候并不过分。只是那侍儿武功高强有点棘手,不得不防。

    钱保旭带去华国二十人,算上她自己一共二十一人,为求稳妥,提前留了两人潜伏在郊外负责接应,并没有跟去北苑。若非这样安排,她们恐怕就会悉数死在华国。去的时候十九人,只有她带着两名门徒逃脱,当时都是身负重伤,与接应的门徒会合后五个人昼伏夜出向北逃窜。其间屡次被华国官府和江湖人拦截,又死了两名门徒,才勉强逃到边境。还好边境屏山东关这里也留下了两名门徒接应,她们才终于逃出生天能喘口气。

    即使这样,钱保旭本人,和另外两名门徒都是有伤在身,不宜动武。剩下的一男一女两名门徒,女的功夫略差,奔走张罗安排行程尚可,对敌就指望不上了。男的虽然武功不弱,却终究是一名江湖经验欠缺的少年,更何况他的身份特殊不容闪失。钱保旭当初就是不放心才连哄带骗将他留在了宣国境内,现在看来倒是救了他性命,也为天剑宗留了更多生机。

    只要黎冰好端端活着,天剑宗折损了一半精英又如何?如果黎冰死了,天剑宗定然是麻烦重重,或许会面临比现在更难熬的境地其实钱保旭已经从北苑的打击中慢慢恢复了一些信心。因为她们虽然是九死一生从华国逃回来,却无意间得知了重要的信息。秦思羽的女儿就是妤家刚刚认祖归宗的四小姐,而且妤卉即将秘密潜入宣国。

    上天开眼,钱保旭刚在东关安置好,就发现了妤卉的线索。送到嘴边的肥肉,钱保旭怎能轻易放弃?天剑宗这边只有五个人,三人有伤,与妤卉带的三名高手硬拼未必能控制住形势。还好钱保旭的亲信门徒雁栖提了个高明的主意,借助官府的力量拖延威胁。

    看着被困牢中的妤卉不得不屈服她的建议,听凭她的处置,钱保旭得意洋洋仿佛获得了生杀予夺的特权,心中总算了出了一口恶气。答应让妤卉带着那个侍儿有什么不可以?她自有方法约束那侍儿。钱保旭俨然以胜利者的姿态交待了妤卉过堂时该如何说辞避免嫌疑的方法,心满意足地离去——

    作者的话——

    昨天在群里与读者们聊天,受到不少启发,很感激大家认真看本书,提出不少好建议。我会尽量努力能写出至少自己满意的东西,再力争让更多读者能看得更爽。谢谢!

第五卷 离乱起 18入局为饵

    第二天傍晚,影杨和影柳拿着接头人陆老板送过来的伪造身份证明等文件,买通了牢房看守探监。妤卉将近期的行动计划做了安排。

    明日钱保旭会带着天剑宗的人来“接”妤卉出狱,那时妤卉将当着钱保旭的面写好书信交托给影杨,影杨会把这封用来交换妤卉性命勒索令符的信件送去华国妤家。天剑宗长期在华国秘密活动,影杨如果没有真的回华国或许会引起怀疑,所以影杨势必要做做样子先暂时离开宣国再从别的途径返回。至于影柳,他则会秘密携带着另一半令符潜伏在宣国,与华国的密探一起关注天剑宗的动静。

    妤卉要求影柳可以跟踪尾随天剑宗的人,但是不能私自采取任何行动,凡事要听命华国这边密探的安排调动。她断定钱保旭暂时不会伤害她的性命,身边又有阿黎陪伴,未必会吃亏。

    影杨和影柳虽然是护主心切,但是影卫首先是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妤卉将其中厉害讲明,她们两人便不再提出异议,坚持贯彻执行。这一点能让妤卉完全放心。

    影杨和影柳走后,阿黎忽然问道:“心悦,天剑宗的人为何会放任影杨影柳有机会单独与咱们接触呢?昨晚钱保旭也没有搜查咱们,她怎么那样笃定咱们身上就没有她要的东西呢?”阿黎的话正是妤卉前几日心中困惑的地方。但是自从进入了寒冷幽闭的牢房,反而能让妤卉暂时隔绝外边的嘈杂,可以集中精力思考问题.手机站wap.16k.cn从最初一些模模糊糊的推测,积累到现在,她终于有所了悟。所以她才有那样从容的安排。

    妤卉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阿黎,我怀疑咱们早就进入了圣上的圈套,钱保旭的身边应该是有咱们地人。而她则浑然不觉。在北苑的时候圣上单独召见我,曾经提过让我来宣国做饵,我原本以为至少到了宣国才开始正式工作,不过目前看来,自从我答应的那日开始,甚至更早,圣上的计划就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阿黎。你是不是也察觉了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阿黎皱眉思索了片刻,眼中也浮现了了然之色,沉声说道:“咱们从华国来到宣国,沿途花了二十一天,行程应该是比较稳定的。在自己地国家通行无阻,就算考虑到天气情况,也不会偏差太多。但是宣国这边伪造文书相对麻烦,天气变化更是无常。为求稳妥,应该是等确认伪造文书已经送到东关之后。咱们再偷偷潜入才对。这样咱们就不会冒没有文书被盘查拘捕的风险。还有就是钱保旭为何那么巧出现在玉竹阁,她能活着逃回宣国时间上和咱们差不多,按道理应该比咱们惊险。她会有那么多精力,那么大的闲情逸致打探咱们的底细么?然而她对你的出身来历似乎是很肯定很了解,其中定然有古怪。心悦,我也觉得钱保旭身边有咱们地人,咱们应该是已经入局。”

    妤卉赞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你分析的没错……圣上的密探或许早就安插进了天剑宗,钱保旭等人从北苑落网脱逃恐怕是圣上为了推动现在的局而故意放水。那个人引导钱保旭获得了一些与令符相关的信息,有些是准确地。比如我的身份,有些应该是编造的。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钱保旭自己也很难分辨,但会在心底有了某种先入为主地印象。她相信令符不会在我身上,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她也没有盘问我为何会来宣国。我想是早有人告知她某种理由,她已经接受。所以才不屑于问我。按照圣上的布局,咱们铁定会遇到天剑宗的人,甚至惹上不大不小的官司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阿黎质疑道:“天剑宗现在就有四五名高手,在宣国又是名门正派很有号召力,实力上比咱们有优势吧?为何她们要利用官府约束咱们呢?玉竹阁与天剑宗什么关系,那个玉竹公子是被钱保旭收买故意陷害咱们么?”

    妤卉答道:“我想钱保旭从华国带回来的两人,包括她自己应该都是有伤在身。钱保旭功力深厚善于伪装,表面上装作强悍骗咱们,实际上很心虚。她身旁那个咱们的人再抓住时机适当吹吹风,就很容易形成目前的局面。我现在拿不准地是玉竹阁的立场。玉竹公子两个月前生了怪病,这也是天剑宗的人潜入华国之前的那段时间,他一直逗留在东关,昨晚是最后一天表演,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他有很大可能也是这场阴谋中被利用地棋子,不过究竟是谁的棋子就不好说了。从钱保旭目前地反应可以推测,她自认为能够控制玉竹阁的人,翻手云覆手雨,既能栽赃咱们又可以为咱们洗脱罪名,才能以此要挟咱们屈服。但我有一种直觉,圣上布局缜密,为防场面失控,应该会在玉竹阁也安插密探。”

    妤卉与阿黎闲来无事,细细分析探讨,将各自的疑点说出来,越发佐证了妤卉的直觉推测。这让妤卉心中有了底,至少她们现在是顺应大局,并非独闯蛮干,生死攸关之时应该会多些依靠有人救命吧?毕竟皇帝希望她能活着回到华国。

    次日一早就听说官府已经确认发现了新线索,证明杀害蔡老板的凶手另有其人,这几日羁押的嫌犯们嫌疑锐减,过堂询问,若有人作保,就能无罪释放。天剑宗掌门钱保旭出面,保出了妤卉,自然无人质疑。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妤卉清醒地认识到自己高估了钱保旭的品德,措不及防尝到了苦头。

    天剑宗一共五人,钱保旭为首,将妤卉和阿黎接出牢房,“请”入一辆封闭的马车,驶到东关城外,才让妤卉与影杨见面。

    写信给妤婉,嘱托影杨返回华国这些事情与当初钱保旭说的没什么两样,信的主要内容天剑宗的人已经写好,妤卉只需要签上自己的大名和私章,交代影杨速去速回即可。

    当钱保旭确认影杨已经走远之后,她并没有让妤卉立刻回到马车上,而是冷笑着对妤卉说道:“四小姐,你知道我打算带你去哪里么?”

    妤卉摇摇头。马车狭小,目前只能挤下妤卉和阿黎两人,天剑宗的五人无论男女都是骑马,从她们携带的行囊补给看,应该是要远行。难道她们并不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影杨从华国带来她们想要的东西么?

    “我问了,钱掌门也不会说吧?”妤卉从容道,“即为阶下囚,自然是听凭你们安排。但是我怕走远了,影杨回来找不到该如何?”

    钱保旭不以为然道:“你的人知道你在我们天剑宗做客,此处寻不到,去幽山便是。我昨晚上仔细想了想,接下来一两个月咱们都要在外奔波,必须对你二人做些约束才能放

    钱保旭话音未落,就突然出手,直袭向阿黎。

    阿黎虽然武功比一般影卫已经高出许多,但不是天剑宗掌门的对手。更何况周围还有四名天剑宗高手虎视眈眈,他不敢轻举妄动,勉强招架。

    谁知钱保旭只是详攻阿黎,真正目标却是妤卉——

    作者的话——

    在本书作品相关更新了热心读者涵日的长评,探讨本书主要人物设定的,分为美男篇和美女篇,好多字,好感动。我相应给了一些答复,也算是小剧透吧。之前在讨论区置顶,貌似看得人不太多。

第五卷 离乱起 19阶下之囚

    在妤卉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时候,剧痛已经从她的双腿传来,她禁不住惨叫一声失去知觉,摔倒在地。

    钱保旭一击得手,立刻将妤卉纤细的颈项握在手中,露出阴森笑容。

    妤卉腿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阿黎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旁人的攻击,扑过去只想着从钱保旭手中救下妤卉。

    就算妤卉没有受伤在前,阿黎没有因此心神大乱,他的武功也不是钱保旭的对手。更何况此时妤卉的要害就在钱保旭手中,阿黎的攻击,被钱保旭以妤卉肉身为盾牌轻易化解。

    钱保旭得意洋洋道:“蠢男人,我不会杀你的主人,却不介意弄伤她。丢掉宝剑,不要再动,否则我就折断她双臂。手足都断了,人一样能活着,就是多吃些苦头。”

    阿黎刚才是一时激动,完全出于本能地不想旁人伤害妤卉,可是现在,钱保旭的话就像一把剑,将他死死钉在原地,让他不敢妄动。妤卉送他的宝剑,他从不轻易离身的宝剑,此刻已经被远远抛开。

    钱保旭使了个眼色,让她的门徒收起了阿黎的剑,然后走到阿黎身前,擒住他的一只手臂,接着内力一吐,施展独门秘术,封了阿黎的内功。这一招比当初她封住妫秀内力的手法更残酷,是直接伤到筋脉造成严重内伤,被封者不仅无法动用真气,就连举手投足这种寻常动作也会伴随着痛楚。

    阿黎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经脉剧痛,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眼前发黑。他咬破舌尖,全凭着坚强的毅力才维持清醒。

    钱保旭封了阿黎的内力之后,就将昏迷的妤卉直接丢在地上。

    阿黎缓了一会儿,手足方能移动。他跪爬到妤卉身旁,扬起头大声质问道:“我的主人不会武功,根本逃不掉的。wAp.16k.cn你们封我武功就是,为何还要折磨她?”

    钱保旭知道阿黎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威胁,对他也不必再掩饰什么,完全以一种蔑视的态度说道:“留她性命已经是厚待,折她双腿。不过是防她乱跑。”

    钱保旭话还没说完,黎冰就走上前一步,俊美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明显地恨意,斥责道:“我们同门师姐妹二十一人,十八人都死在华国。这样的仇怨,你们活该千刀万剐。若不是为了师尊的大计,我一定要亲手戳那淫贼十八剑,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

    他一边说着一边拔剑想要靠近妤卉,却被身旁一名年轻女子拉住。那女子劝道:“黎师弟。师尊嘱咐过让咱们暂时克制,免得那姓妤的半路死掉。再说华国人虽然可恨,但冤有头债有主。姓妤的没有杀过咱们的人,她轻薄你,师尊也已经折了她地双腿为你出气,你就不要乱发脾气了。”

    这年轻女子看着面生,不是当初在酒馆里叫走黎冰的那个,应该是跟随钱保旭从华国回来的。阿黎想起了与妤卉一起探讨分析的那种可能,在钱保旭身边有华国的密探,会不会就是这个及时阻止黎冰地年轻女子呢?

    妤卉昏迷不醒。阿黎武功被封内伤严重,他拼命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事已至此,他不能慌乱,现在妤卉只有他来照顾,他必须要做的就是保住她们两人的性命。他不能死。不能被赶走,否则双腿折断的妤卉孤零零一人落在天剑宗这帮人手里。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想清楚这层道理之后,阿黎不再与天剑宗的人废话,他深吸几口气,适应了自己身体地痛楚,咬牙站起,将妤卉抱上马车。阿黎跟着程柔的时候,也曾经被打断过手脚,知道该如何接骨,他拾了几根木棍,撕开自己的衣襟,为妤卉仔细包扎接好断骨。十六K文学网

    根据阿黎以往地经验,妤卉双腿折断至少需要一个多月休养才能下地行走。而他自己的内伤,乐观讲或许十几日能恢复,不过天剑宗的人一定不会放任他能自由使用武力吧?说不定等不到他养好伤,钱保旭就会故技重施再次封他内力。幸而阿黎对自己忍痛的能力很有自信,只要他有一口气在手脚没被折断,他就会支撑着尽自己最大努力,照顾好妤卉。

    天剑宗的人并没有阻止阿黎为妤卉疗伤,待他处理好了,就纷纷上了马,五个人前后押着马车向东北方向而去。

    马车内十分简陋,行驶途中晃动的利害。阿黎害怕影响到妤卉的伤势,就脱下自己的厚衣铺在妤卉身下。他此时内力被封,无法运功温暖身体,虽然是躲在车内,脱了厚衣时间一久仍然会冷得发抖。但是他不在乎,甚至深深愧疚。如果他地武功足够好,让天剑宗的人奈何不了,妤卉就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吧?

    妤卉承认自己很怕痛,手上破个小口子她都能疼半天,更何况双腿让人硬生生折断?她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痛得失去知觉的滋味。不过她再次恢复意识却发现回到了现实世界,正躺在温暖舒适的实验舱内。

    美女姜博士地通讯视频显示在她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衣冠楚楚笑容灿烂:“于小姐,没想到你地痛感神经如此敏锐,其实刚才伤害痛楚指数并不高,居然也能让你自动脱出虚拟世界。看来我们要调整一下系统,针对你的特别之处临时修改判断指数。”

    于心悦抗议道:“我两条腿都让人给生生弄断了,还叫伤害痛楚指数不高?”

    姜博士耐心解释道:“虚拟世界的痛苦指数实际上分为两部分作用,一部分是肉体伤害,一部分是精神伤害。本来我以为精神伤害能让人更痛苦一些,现在看来肉体伤害也能触发你的神经自动逃避。这个发现对实验很重要,谢谢你。”

    “姜博士,我不想跟你探讨学术问题,我要知道你什么时候让我继续实验?我有没有获得补偿的权利?”于心悦不甘示弱,实验体也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

    姜博士笑道:“你果然很聪明,我确实打算给你一点补偿。当然公司没有明文规定必须补偿,毕竟你签了自愿参与实验的,只有现实世界肉体损伤,我们才会陪钱。不过为了能增加你在实验中的积极性,我不介意私下里帮帮你。”

    “那么直接告诉阿黎是否能成为男元帅?”于心悦不兜圈子,直接切入主题。她没有问哪一个是男元帅,因为她潜意识里已经将倾向设定为阿黎,自认为旁人的条件很难达到阿黎如今的程度。不过虚拟世界里的事情有人为操作的可能,她还是希望能够有更加踏实的答案。

    姜博士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以给你更多提示。另外我还有一种补偿方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呢?”

    “说来听听。”于心悦不是短视的人,既然姜博士打算给她优惠,她当然要好好选择一下,不能错过机会。

    “我可以帮你把虚拟世界里的痛觉指数调到最低点,这样你以后受伤,哪怕是全身冒血,筋骨齐断,也就像手上扎根刺那样不会感到太痛。”姜博士循循善诱道,“我个人建议你选这个,否则知道了未来的男元帅具体是谁,不就像看了游戏攻略再玩那样少了许多惊喜和乐趣么?”

    于心悦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姜博士,我还有全身冒血,筋骨齐断的时候?”

    姜博士赶紧解释道:“别着急上火,我只是打个比方。那个世界战乱就要开始,你想培养男元帅,少不了要上前线,刀剑无眼,你受伤在所难免。你自己掂量一下,选哪个更划算。”

    于心悦权衡再三,顺从了姜博士明显带有威逼利诱的所谓“赔偿”方案,选择了降低痛觉指数。其实她内心深处也有些迷茫,理智告诉她或许早点确定男元帅人选再为之努力是更快拿到奖金的捷径,但是情感让她不愿意真去寻找什么借口理由改变与阿黎现在的互相信任亲密相处的模式。

    当她放弃了探知男元帅明确人选的权利之后,她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就算阿黎并不是最适合的那一个又如何?只要他们两人能够为着共同的理想目标前进,成长的过程或许更加精彩充实呢。

    姜博士在送于心悦进入虚拟世界之前,忽然又神秘地叮嘱了一句:“于小姐,你是不是在那个世界听说了一个姓任的鳏夫?如果你有机会能遇到他,就写阿拉伯数字0,落款署上姜字给他看,绝对能狠狠敲他一笔。”——

    作者的话——

    今天是本书女频首页大封推的最后一天,前两天忘了讨要包月推荐票了,汗,今天补上,现在差不多40票了,30票的时候加更过一次,60票的时候也会加更一章,有推荐票的读者们打赏给我吧。

    任博士的化身,那个在宣国开连锁玉竹阁的鳏夫,大家还有印象吧,我曾经写的《中秋特别番外》里介绍过的,这里算是与《美人谋》那个有一点点瓜葛。嘿嘿,女主得到这样的信息,怎能不好好利用呢?话说那个美女姜博士也很“邪恶”的,借刀杀人。

第五卷 离乱起 20特殊旅行

    妤卉幽幽转醒,双腿的痛楚感觉虽然已经降低,却并非完全无觉。随着马车的颠簸,痛一波波从断骨之处传来。如果现在是扎根刺的疼痛,那么维持原先的设定,她的伤恐怕极其难熬。她暗自庆幸自己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心悦,你终于醒了。”阿黎稍稍松了一口气,将刚才讨来的清水递到妤卉面前。那水本来很凉,他用自己的体温捂了半天,勉强能喝。

    妤卉饮了一小口,就推给阿黎:“我不渴,你喝吧,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把水都留给我对不对?你不用担心,天剑宗的人不会让我轻易死掉的,只管向她们要吃喝。”

    阿黎点点头,喝了半碗水,他的确有点渴,现在是强压内伤,凉水入腹能让火辣辣的内腹暂时舒服一刻,但是下一刻却还是禁不住轻轻咳出声。

    “阿黎,你怎么了?”妤卉看到阿黎捂着嘴的指缝中渗出一缕鲜红,急切道,“阿黎,是不是受了内伤?”

    阿黎心知瞒不住,就尽量轻松地说道:“没事的,钱保旭封了我的内力而已。”

    妤卉显然不信:“妫秀当初也被封内力,却不像你这样咳血,阿黎,钱保旭是不是用了更歹毒的招数伤了你?”

    阿黎轻轻点点头,淡淡笑道:“心悦,这点小伤我能忍的。你不要担心了,我一定比你好的快。”

    妤卉拉住阿黎冰凉的手,看着他衣衫单薄苍白着脸色强颜欢笑,她心中揪痛,比腿伤尤甚:“阿黎,你现在无法用内功,还是把厚衣穿上吧。我身上这么多衣服,躺在马车里不觉得硌。”

    阿黎摇头道:“马车颠簸。16K小说网你断骨未愈,还是多垫一些免得影响恢复。我小时候常年泡在冰冷的水池里,早就不怕冷了。”

    妤卉妥协道:“那么咱们躺在一起吧,借由彼此体温取暖。”

    阿黎欣然躺下,小心翼翼将妤卉抱在怀中。

    “心悦,你的腿痛么?我去向她们讨一些止疼的药吧?”阿黎不放心地询问道,“我以前也断过骨头。没有药的话会疼很久的。”

    妤卉笑道:“不痛了,刚才我做梦梦到了神仙,求她帮我减轻了痛楚。”

    阿黎当然不信,以为是妤卉怕他担心哄他。他哽咽道:“心悦,都是我地错。如果我的武功再强一些,你就不会被她们伤到,受这份苦。”

    妤卉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自我检讨道:“阿黎,我这叫自讨苦吃,提前没有考虑周全。不过我很庆幸你留在身边陪我。否则我生活不能自理。又顶着淫贼的名声,估计要被天剑宗的人整惨了。”

    阿黎从来没有想过,妤卉受了这么重的伤。在境遇如此艰难的时候,她还有这样乐观地心情开玩笑。她一定是胸有成竹,自信强大,他由衷生出一种钦佩。过去他受伤的时候,都是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地忍耐,心中彷徨地煎熬,但是现在他感觉变了。肉体的痛苦,在乐观积极的精神面前越发渺小。能轻易被忽略。妤卉就是他的良药吧?

    “阿黎,咱们现在虽然是天剑宗地阶下囚,不过换种想法,咱们受到这群武功高强的人保护,不用操心行程吃喝。只需躺在马车里聊天睡觉,这种旅行方式也不错呢。”妤卉在这种时刻。wAp.16k.cn充分发挥啊Q精神,寻找乐观的动力。

    阿黎笑道:“是啊,心悦说的对,若是这样想的确舒服许多。”

    “嗯,咱们人生地不熟,跟着天剑宗这样地名门正派行走在宣国内陆,就不怕受人欺负了。”妤卉越说越带劲,仿佛她们是天剑宗的座上宾,丝毫不见窘迫畏惧。

    马车里这样胡天胡地的调侃,在外边押着马车地黎冰听得实在气不过。他用剑挑开车门,看到妤卉和阿黎搂抱着躺在一起,更是羞愤交加,喝斥道:“淫贼,你脸皮可真厚。沦为阶下囚还这么不知羞耻,与侍儿公然搂搂抱抱亲热调情,实在可恶。我一定要给你们点教训,让你清醒清醒。”

    妤卉正觉得无聊,看到黎冰挑衅,就理直气壮反驳道:“阿黎是我的夫郎,抱一抱有什么不对?”

    黎冰以为妤卉口中的“阿黎”是称呼他,惊怒之下也没听清楚后半句是什么,就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委屈道:“谁是你夫郎,你……你活腻了。师尊,师姐,这淫贼该杀!”

    钱保旭和三名女徒闻声围了过来。

    阿黎看天剑宗的人一脸凶相,怕妤卉吃亏,赶紧解释道:“黎少侠您误会了。我叫阿黎,我家主人刚才是在唤我的名字。”

    黎冰的过激反应,让妤卉禁不住起了逗弄的兴趣,故意笨拙地解释道:“是啊,黎少侠,真对不住。你怎么就想到了你自己身上?难道那天你偷偷泡温泉被我看到,然后就对我起了爱慕之情么?”

    这次没等黎冰说话,他身边一名女子就惊讶道:“黎师弟,你不是说妤卉在酒馆对你动手动脚言语调戏么?怎么还被她……”

    钱保旭脸色一沉,也责问道:“冰儿,姓妤的是胡说么?”

    这个世界未嫁男子被女子看到身体,为保清白只能下嫁给那个女子,这几乎是约定俗成地道德规范,除非是操皮肉生意的可以例外。但凡有些廉耻正经人家的男子,被人得知这种丑事,往往被社会舆论谴责得生不如死,下嫁、出家、悬梁自尽是最常见的下场。而且往往相对于那个干坏事的女子来说,受伤害更多地一定是男子。

    妤卉对这个世界的道德规范只能说是泛泛了解,没有深入骨子里,更不可能融会贯通时刻保持清醒地认识。她那样说一方面是事实如此,她稍微有点夸张而已,她没有意识到问题一下子上升到了关乎男人清白生死的程度。

    不过她很快从天剑宗众女子郑重的神色中察觉了其中的微妙之处,于是决定赌一把,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说道:“钱掌门我的小命就捏在你手里,我哪敢说谎?更何况关系到男儿家的清白,我原本不该讲。只是这事情我既然已经做了,不能不承认,我的确看过黎少侠不穿衣服的样子,还偏巧记得他身上的几处特征,一时激动就在当晚画了一副美人图。那图画我赠给了我的侍卫,如果我莫名其妙死了,或者觉得活不下去了,说不定就破罐破摔留个暗号,让我的侍卫把那幅画卖给有识之士,为我换个棺材本钱聊以慰藉。”

    妤卉吃定钱保旭暂时不想杀她,才敢这样嚣张地威胁,她猜测天剑宗的人更看重黎姓少年的名誉清白问题。其实妤卉对黎姓少年存了愧疚,若非逼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种卑鄙的办法。但是如果她赌赢了,因为那副莫须有的画,她应该能暂时争取到一点主动,改善自己和阿黎的生活条件吧?

    钱保旭眼神凌厉地盯着黎冰一字一句问道:“冰儿,她说的可是真的?”她此时的语调已经是肯定的,甚至不经意中带出了几分鄙薄。

    黎冰从不敢在师尊面前说谎,他僵硬地点头,心中一片凄凉,看来父亲说的没错,男人就算练成了高强武功又能有何作为?

    他是同辈师姐妹中武功最好的一个,可是师尊从来不放心他去做惩奸除恶的大事,最多派他下山采买粮油布帛。就连此番潜入华国的大行动,他央求了半天使尽手段师尊才带他出来,却还是连哄带骗把他留在东关的客栈里空耗时光。美其名曰是重要的接应工作,其实就是因为他是男子吧?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着的男子,的确是麻烦。

    就因为他被人污了清白,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师尊便用那种怀疑指责的目光看他,平时将他捧在手心里百依百顺的师姐们,也会因为这种事情厌恶他吧?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被女人看了身子便是男人不可饶恕的罪过么?

    师尊应该不会逼他嫁给那个淫贼,但是倘若丑事传扬出去,恐怕没有人会娶他,与其忍着流言蜚语出家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还不如自尽来得痛快。

    想到这里,黎冰惨然一笑回剑扫向自己的颈项——

    作者的话——

    女主苦中作乐,不过一切未必像她设想的那么好思是说明天还会接着虐了。

第五卷 离乱起 21得寸进尺

    “冰儿,你不要冲动。”钱保旭一使眼色,立刻有两名女徒上前架住黎冰的手臂,防止他再寻短见。

    钱保旭本人则冷笑着突然身形一晃,将阿黎从马车中拎了出来,丢在地上。接着她长剑飞舞,划过阿黎身上的衣服,那本来就十分单薄的衣衫瞬间化作零碎布片,再也无法蔽体。

    阿黎整个人几乎赤裸地暴露在天剑宗门徒的眼前。

    钱保旭冷酷地说道:“姓妤的,你的男人长得不错,现在已经被我们看的清清楚楚。你聪明的话就最好闭紧嘴巴,否则我就这样把他拴在马后,让街上的女人看个够。”

    妤卉痛悔难言,她双腿折断,根本无法去维护阿黎,仅能勉强撑起身体,怒视钱保旭。她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名门正派的掌门居然使用这等无耻手段,公然用实际行动羞辱一名丧失反抗能力的男子。看来她还是高估了钱保旭的道德素质。

    但是最初是她先用了卑鄙的方法损了别人清白,钱保旭这算是以牙还牙吧?

    全是她的错,是她自以为是,判断失误,才让阿黎承受这样的羞辱。她自责难过揪心苦楚,恨得双手握拳指尖刺入皮肉浑然不觉。如果视线能够杀人,她早已将钱保旭千刀万剐。可现在她能做什么?她与天剑宗的实力悬殊如此,口舌之力在绝对暴力面前能有什么用处?

    她到底只是阶下囚,以为耍小聪明就能换来好处,实际上只能任人摆布受到更多折磨羞辱吧?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高尚到能对囚犯施舍人道。一路看

    她咬牙道:“钱掌门,出言不逊轻薄黎少侠都是我做的,你们真有本事就不要欺凌男子,要打要杀只管冲我来。”

    钱保旭冷哼道:“妤卉,这侍儿也是你的财物吧?我舍不得伤你性命,毁毁你的东西出出气有什么不对呢?你若心疼他。就放聪明一点,以后老老实实别惹我们生气。”

    阿黎不想妤卉因他难过,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索性放弃用那些布片遮掩身体,坦然地站在众女子面前,淡淡道:“钱掌门让您失望了。我不过是个卑贱的奴隶,过去十几年都是衣不蔽体。你们若是不觉得损伤了名门正派的声誉,就这样将我拴在马后牵着走也无妨。”

    阿黎手臂上那个宣国的奴隶烙印清晰可见,各种触目惊心地伤痕遍布全身,一看就是曾经饱受凌虐。如果真将这样的男子赤身裸体拴在马后,的确容易让人引起误会。就算是对待邪魔宵小。堂堂天剑宗的掌门,也不能公然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羞辱男子。

    钱保旭权衡再三,只好妥协道:“好,姓妤的,你有本事。连身边的侍儿都能调教得不知廉耻淫荡如此。钱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领教了,实在是佩服。雁栖。你拿些衣物给她们。”

    妤卉地眼睛怔怔地看着阿黎。

    阿黎现在虽然赤裸着身体,不过站得笔挺,由心内而生一种强大的气势,仿佛周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让人炫目畏惧,更是不容侵犯。

    回想当初第一次见到阿黎之时,他也是未着寸缕,可那时的他胆小自卑,缺少为人的自觉。眼神里只有恐惧和麻木;但是现在,他双眼有神,他义正言辞,他语气坚定,他无所畏惧。

    在受到如此侮辱伤害地时候。阿黎居然维持着清晰的思路,从容的态度。三言两语就戳中要害,逼得钱保旭不敢乱来。这需要多少智慧,多大的勇气,多么坚强的心志?

    这一刻阿黎地形象在妤卉眼中变得异常高大强悍,但是在钦佩感动之余,妤卉的心也无法自控地为阿黎流泪滴血。

    她清楚,这是阿黎的牺牲,为了她地牺牲。

    她不能软弱只知道哭泣,她必须抓住阿黎牺牲尊严换来的大好时机,向钱保旭勒索更多对己方有价值的好处,将成果继续放大。

    所以妤卉咬牙压下心伤,逼自己继续扮演无赖的脸孔,趁热打铁,得寸进尺道:“钱掌门,您是名门正派一代宗师,大人大量,既然都不计较给了我们衣物御寒,还不如好人做到底。再给我们一些吃的,我还要喝热水暖身,对了,有没有手炉,太冷了我冻的神志不清难免胡言乱语。”

    钱保旭狠狠道:“妤卉,我劝你收敛收敛,等我办成了事情,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钱保旭虽然嘴上这样说,实际上还是决定满足妤卉的要求。为了维护名门正派的荣誉,对阶下囚至少表面上稍稍礼遇确实是个作秀地办法。倘若她不这样,保不齐妤卉和那个被脱光了衣服赤裸裸晾在女人面前还能谈笑自若的侍儿,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等阿黎穿好了衣物,拿着食物热水手炉再次回到马车上,关好车门之后,妤卉强装出来的不在乎彻底瓦解。她挣扎着扑过去抱住阿黎,将头埋入他的胸膛,轻声自责道:“阿黎,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羞辱委屈。我……我太混账了。”

    阿黎地情绪出奇地平静,柔声道:“心悦,旁人的羞辱早已伤不了我,就算她们做出更过分地事情,我也不在乎。我这肮脏的身体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若知道还能有这样的用处,就该早点试一试,只要能帮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阿黎,我听见你的心在哭,你不要这么平静好不好?你打我骂我埋怨我都比这样笑着妄自菲薄,能让我好受一些。”妤卉在阿黎的怀中低声哭泣。她忍不住自己的泪,她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安慰阿黎安慰自己。她犯下的错不该由旁人来承担,她对不起阿黎。

    阿黎抚摸着妤卉的长发,幽幽道:“心悦,我的确心中有些委屈难过,可是你说过做事要讲究策略对不对?咱们现在拿到了更多的衣物,饮食,还有暖炉,我的牺牲不值得么?”

    “阿黎,我舍不得,舍不得你为了我这样牺牲。”妤卉已然泣不成声。

    阿黎反而开解妤卉道:“这不仅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要保护你,我不能死,不能再像寻常男子一样软弱羞涩在乎太多顾忌太多。我既然已经经历过比那更残酷的折磨,我为何不可以化害为利,以这一点争取更多呢?再说我知道,你不会因此瞧不起我,你与别的女人不同。你答应做我的妻主,你说过要与我同甘共苦,不弃不离,对不对?”

    妤卉欣慰的笑容在未干的泪水中绽放,她看着阿黎的眼眸里仍然有心痛哀伤,却更多了信任和钦佩。她点头说道:“是的,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作者的话——

    昨天说接着虐,结果就有好多人为女主鸣不平,怎么没人同情阿黎呢?

第五卷 离乱起 22知己知彼

    不知是否因为这件事情的教训,之后的一个多月,钱保旭等人并没有故意找茬折磨妤卉和阿黎。

    妤卉整日躺在车内养伤,几乎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精神好的时候做些康复活动,闲来无事与阿黎探讨学术问题,俨然将被囚真的当作了放松惬意的旅游。

    开始的时候阿黎是被限制行动的,不过因为他乖巧顺从,武功被封又是男子,天剑宗的人对他的警惕渐渐降低,时不时指使他跑前跑后干些杂活充当仆从。阿黎并不反抗,打杂的事情做的尽量让天剑宗的人挑不出毛病,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虚与委蛇地讨好。时间一长,天剑宗的人都当他是好欺负没见识的侍儿,在他面前只要不涉及十分机密的事情,都不再遮掩,完全当他是个使唤工具不再小心提防。这样阿黎就可以探听更多天剑宗的内部情况。

    无论白天行路还是夜晚休息,妤卉的马车附近都有至少一名天剑宗的门徒看守,妤卉和阿黎的对话涉及机密的地方都是用手沾了水写字表达,防止被偷听引起警觉。谁也想不到一名奴隶出身的少年会写字,正是通过这种隐秘的写字方式,妤卉能及时掌握目前的情况。而且其中有些事情,还是妤卉始料不及的。

    首先妤卉了解到天剑宗这五个人的姓名和身份背景。

    钱保旭是掌门,其余四人是她的直系门徒,当初跟她去北苑的除了她的门徒,还有她的三名师妹及门下徒众。钱保旭为人狡诈谨慎,从她将接应的人都安排成自己的门徒来看就不言而喻。

    黎冰是钱保旭的关门弟子,天剑宗最近十年内唯一地男徒。自从上一任掌门秦梅失踪,秦思羽叛国而逃之后,天剑宗一度不再收男徒。黎冰能成为特例。主要是因为他的母亲黎卫。说起黎卫这个人,在宣国可谓家喻户晓鼎鼎大名。她是宣国第一名将,曾经多次率军南下攻陷华国城池,带回无数粮食人口大批战利品,深得宣国皇帝赏识,赐皇子与之完婚。黎卫与皇子夫妻恩爱,不曾纳小。先后育有一女一子。女儿留在黎卫身边,从小在军中历练。儿子则送到天剑宗学艺,据说是宣国皇帝的安排,究竟有何用意,旁人不得而知。

    当初与黎冰一起留在屏山东关的女子叫罗畅。武功是所有人中最差的,但待人接物十分老成稳重,打尖住店安排行程都是她在操持。罗畅出身军旅世家,母亲是黎卫手下的偏将,她能进入天剑宗学艺。多半是被安排保护照顾黎冰。所以她名义上虽然是黎冰的师姐,却将黎冰视为少主,甘心听命。千依百顺,不辞劳苦,尽心服侍。

    雁栖就是在妤卉晕倒地时候曾经劝阻黎冰的女子。她是带艺投师,入门最晚,还不满五年,却因天资聪颖,为人和气大方,能说会道左右逢源。颇受师长同门的喜爱。进入华国后,她被钱保旭留下接应,并没有去北苑。

    另一人叫刘殊,沉默寡言,从华国回来时伤势最重。不过听说武艺是同辈中最好的一个,也是唯一活着跟随钱保旭从北苑回来的人。

    这几人中除了黎冰对妤卉成见很大之外。就属刘殊态度最为冷淡恶劣,恨透了华国人。这一点,妤卉能够谅解,任谁亲身经历过同门惨死地场面逃出生天,仇恨都不可能轻易忘却。

    将这几人对比分析,妤卉和阿黎都认为雁栖最有可能是华国密谍。不过至今还没有人与她们暗中联系表明身份。

    其次因为黎冰的身世背景,让妤卉不由自主产生了更多的遐想。

    黎冰的父亲是宣国皇子,母亲是宣国名将,他是不是更容易成为男元帅呢?一旦战争爆发,他不可能还在天剑宗修身养性吧?他会不会回到黎卫身边,帮助母亲和姐姐上阵杀敌呢?那样至少能混成个将军吧?从将军到少帅,再到元帅,应该比完全没有从军背景的人有更多地优势吧?

    阿黎为此也曾经提出过质疑,妤卉表面上为了安抚阿黎尽量持否决态度,内心深处却还是不能完全断了念头。妤卉明白自己能否与黎冰产生信任这个问题,其实并非真的就无法解决。妤卉的父亲就是宣国人,只要过了钱保旭这一关,抓住时机,她有天剑宗传承令符在手,想要加入宣国人地阵营未必是不可行。

    但是这样又怎么对的起阿黎?

    按照妤卉所知的信息,阿黎应该就是华国皇子。她如果为宣国效忠,那就是背叛华国,早晚都会伤害到阿黎吧?

    这引发了更深层次的问题,连妤卉自己都有些混乱迷茫。

    那就是她进入虚拟世界究竟为了什么?只为了早点完成任务,拿到现实世界的奖金么?难道在虚拟世界里与阿黎还有那么多对她好的人相处的过程就不重要么?她选择黎冰,投靠宣国,或许能早日培养一名出色的男元帅,但是她也就失去了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地理由了吧?

    她舍不得,无法准确描述究竟舍不得什么,只是真的有点舍不得。

    妤卉用了很大的心力,才抛开这个越想越乱的问题,逼迫自己的思绪回到眼前。她应该关注一下自己究竟被带去什么地方,钱保旭有什么意图才是当务之急吧?

    这一个月以来,天剑宗地人大致行进方向是东北,目的地可能是幽山天剑宗总坛,不过沿途几经周折,有地时候还舍弃官道晓行夜宿,似乎在躲避什么人的追踪。

    阿黎也察觉有好几股宣国江湖势力秘密尾随在天剑宗一行左近,这些人对天剑宗是敌非友,但是碍于天剑宗的威名,迟迟不曾发生冲突。

    妤卉大胆猜想宣国武林人士中应该也有人对天剑宗守护的宝藏感兴趣的,名门正派会讨好天剑宗,唯马首是瞻不敢轻举妄动;而邪门歪道难免不想趁火打劫,妄图钻空子谋暴利。天剑宗虽然是秘密去华国,但是走的时候二十几人,现在只有五人生还,实力大大受损,在她们与本门大队人马会合前,或许能有可乘之机。

    妤卉认为这些宵小之辈一直没有动手的主要原因与宣国朝廷有关。如果天剑宗是为宣国皇室守护宝藏,朝廷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让天剑宗吃亏。更何况天剑宗弟子黎冰的母亲是那么有名的将军,手握重兵,区区江湖人凭个人武力匹夫之勇在千万大军面前想保命都不容易。

    如此看来黎冰目前应该是对钱保旭比较重要的人。

    妤卉现在的困惑集中在钱保旭为什么要带着她急行千里匆忙赶路。难道宣国皇帝南侵之战资金匮乏,打算动用宝藏扩充国力军力么?就算是为了这个目的,也该等天剑宗传承令符掌控在手才对啊。

    妤卉判断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情况她暂时不知道。不过她没有困惑多久,在钱保旭与天剑宗的接应人马会合后,她便看出了端倪——

    作者的话——

    交代了黎冰的身份,聪明的读者们应该能够想到这孩子将来与女主会有很多相见的机会。涵日大人曾经分析黎冰有发展为“小师妹”类型的可能(见作品相关《无责任角色盘点美男篇》),我打算刻画的这个黎冰,力争能会比“小师妹”美化或者进化一些吧。将来才能更好的推动剧情。

第五卷 离乱起 23幽山有变

    天剑宗接应人马是分为两拨先后到达,那时已经距幽城只有百里。第一拨几乎都是年轻门徒,武功良莠不齐,但是对钱保旭态度恭敬,唯命是从。随后赶到的一批人中年长武功高强的更多一些,不过这些人与钱保旭之间明显有隔阂。

    其中一个姓马的中年女子,辈份上算是钱保旭的师妹,是后一批人的首领,甚至都不称呼钱保旭为掌门,能叫声“钱师姐”已经很难得。

    妤卉心想,如此看来天剑宗内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钱保旭的直系门徒和年轻一代门徒,她们拥护现任掌门;而老一辈例如姓马的那位,估计是对当年钱保旭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略知一二,很难真正心服。

    这一次钱保旭带着一批精锐去华国损失大半铩羽而归,恐怕在门派中的威信大减,反对派的声势趁机抬头。所以钱保旭不辞辛劳,加班加点往回赶,也许就是为了能力挽狂澜,稳固自己的地位吧?

    钱保旭与她的马师妹背地里如何唇枪舌战互相拆台,妤卉和阿黎不得而知。但是随后几日,那位马师妹的人彻底从钱保旭的亲信手中接过了对妤卉的监控权。这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钱保旭变相的妥协,她或许是打算用妤卉来转移门派内部争端的矛盾点。

    妤卉当初推测的目的地不错,天剑宗的人打算带她们回幽山总坛。

    幽山山脉是一系列高低起伏的山峦组成,基本上可谓宣国东北方的屏障。据说翻过幽山再往北就是不毛之地,那一带终年风雪沙尘肆虐,气候非常不适宜百姓居住。虽然名义上仍然是宣国领土,实际上人口稀薄,只有少数狩猎部族活动的痕迹。

    天剑宗的总坛坐落在幽山山脉最南边的一座高峰之下,是进入幽山的门户要道。这里离幽城最近,周边散落着一些村庄。并不是高高在上与世隔绝。

    妤卉和阿黎在被押回幽山,去到天剑宗总坛这一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天剑宗地人好像如临大敌,门派上上下下加强了布防巡逻,还有专人忙着准备补给物资,似乎是要打一场恶战。甚至一旦守不住就要撤进入深山之中。总坛内部的严峻形势因为动静太大,早已无法掩饰,才让妤卉和阿黎能有幸窥探

    妤卉禁不住怀疑,难道在宣国境内还有什么强大的势力敢挑战天剑宗么?天剑宗的朝廷大靠山干什么去了?为何不派官兵前来增援?

    妤卉和阿黎被关在天剑宗总坛荒僻角落的一间库房之中,不得随意走动。消息比前几日闭塞许多。守卫一日三班倒,送餐饭的时候也不说话,妤卉和阿黎想尽办法就是套问不到有用的信息。即使如此,妤卉也能感觉到天剑宗地人活动实在是很异常,她有强烈的直觉。将有大事发生。

    妤卉的预感相当准确。在她和阿黎被关在总坛的第三日,直到傍晚,送饭的人都没有出现。

    妤卉饿得肚子咕咕叫。坐在地上苦笑道:“阿黎,你说天剑宗地人不会是打算饿死咱们吧?”

    阿黎五天前刚刚又被钱保旭封了一遍内力,内伤再度恶化,他轻轻咳着,却打趣道:“心悦,要不我施展美色,去勾引一下守卫,弄些吃的?”

    妤卉拉住阿黎的手……与他依偎在一起,柔声道:“现在我的腿伤差不多快好了,拄着拐杖已经能够行走,你却再次被钱保旭打伤。相比较而言,你的伤更重。该我照顾你了。你说天剑宗地男弟子都去哪里了?以我的美貌和甜言蜜语,若是遇到心肠好的男人。怎么也能换些吃喝吧?”

    阿黎知道妤卉是在开玩笑,他就顺着妤卉地话,假装嗔怪道:“心悦,你已经是我的妻主,不许再想别的男人,否则为夫要生气了。”

    妤卉赶紧诚惶诚恐地作揖道:“为妻遵命,亲亲相公莫要生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着玩笑,转移精神,饥饿之感暂时淡去,却非长久之计。幸好掌灯之后,库房的大门终于打开。不过进来的并不是往日送饭的杂役,而是四名天剑宗门徒。

    一名年金花甲头发全白的女子为首,看起来应该是辈份更高的天剑宗高手。她身后跟着三名年轻人,这三人妤卉和阿黎都很熟悉,正是雁栖、黎冰和罗畅。

    年长地白发女子对身后的人吩咐道:“罗畅你背着妤卉,黎冰带着阿黎,向北撤入禁地。”

    罗畅不情愿道:“赵长老,怎能让黎师弟带着那个下贱的奴隶?情况这么紧急,咱们就带妤卉一人去禁地不就得了?”

    赵长老瞪了罗畅一眼,她是上一代掌门秦梅的师妹,在天剑宗比钱保旭还高一辈,怎容旁人质疑权威?虽然罗畅说的有一定道理,她却碍于面子显然不打算接受,脸色一沉说道:“罗畅,你是不是只听你师尊地话?不把我放在眼里?”

    妤卉猜测赵长老多半不是钱保旭的铁杆拥护者,而且性情上有点骄傲刚愎,这是缺点,也是自己能利用地机会。

    雁栖打圆场道:“赵长老息怒,晚辈想罗师姐大概是心疼黎师弟,师弟毕竟是个男子,咱们应该多多照顾才对。这样吧,让我来带着阿黎。”

    赵长老对明事理的雁栖比较满意,点点头又教训道:“罗畅,多带一个人看起来麻烦,但是将来说不定就会有用处。至少比把他留给敌人要稳妥一些。”

    黎冰却倔强说道:“谢谢罗师姐和雁师姐的好意,我轻功比你们都好,还是我带着阿黎吧。”

    妤卉心道,黎冰的自尊心很高,不过外边的情形貌似是有强敌来犯,这时候年轻一辈武功相对最好的黎冰带着一个人束手束脚,实在是大材小用没什么好处。但是黎冰主动要求带着阿黎最好,至少按照这个世界的道德规范,阿黎与妻主以外的女子搂抱就是失节,她作为妻主可以不在乎,却不能不考虑阿黎的感受。再说降低天剑宗这伙人的战斗力,说不定对自己更有利。

    黎冰赌气执意拉起阿黎往外走,罗畅劝不住,雁栖只得充好人直接把妤卉背在身上。这样罗畅就能全心全意照顾黎冰。罗畅感激地道谢,一行人离开库房,施展轻功,向北而去。

    对于赵长老而言,谁带着囚犯无所谓,只要大家不再发生争执,跟她赶紧撤退就好。

    一路上妤卉和阿黎都听见了打斗的声音,虽然距离比较远,不过顺风飘来的除了声音还有血腥的气息,这些信息刺激着妤卉的神经,让她产生了更多的想法。

    如果雁栖是自己人,那么现在会不会已经到了可以逃走的时机了呢?按道理她被“请”入天剑宗总坛,应该再多留些时候,毕竟钱保旭一路上都没有与她探讨过宝藏的事情,是不是被什么耽搁了?又或者钱保旭有什么顾虑?目前是否情况有变,局面已经失控?

    如果真的是局面失控,妤卉一定不会犹豫,绝对会坚持保命第一的原则,她才不会愚忠到性命堪忧的时候还想着怎么去完成华国皇帝交待的任务。

    天剑宗的人应该是已经与敌人发生冲突了吧?她们的防线被攻破了么?所以她们才要要北撤躲入所谓禁地,是打算避过险情保存实力么?

    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之下,妤卉不认为自己有机会有心情有资本去探讨宝藏的秘密。除非她能被安全地送到钱保旭面前,而且要保证钱保旭不会狗急跳墙直接害了她性命。即使是那样,她也没有能力去逼迫钱保旭说出实话透露宝藏这等机密大事吧?——

    作者的话——

    虽然我只能坚持每天更新一次,不过最近这些章都几乎是3000字左右,希望读者们能够体谅我这种上班族的苦楚,唉,上周一直加班,完全靠吃存稿度日。下周的情况也不好预计,所以有稿子也不敢多发,免得某一天断粮更不出来。

第五卷 离乱起 24有备而来

    越往北走,深山老林的特征越是明显,打斗之声渐渐无法听闻。黑夜中的密林,幽深诡秘,风声呼啸伴随着枝叶簌簌,营造出一种森然的气氛。

    毫无征兆的,凌厉剑气破空袭来。

    赵长老和罗畅不用带着人,警觉危险后立刻拔剑,迎上袭击。

    只见四名黑衣人裹得严严实实,露出泛着血丝的双眼,手中剑又窄又薄冷光森森,如嗜血毒龙上下翻飞。若论单人武功,这四人哪一个都不是赵长老的对手,但是黑衣人招式互相配合,攻击防守进退严密,不多时就将赵长老围困在中央,死死咬住。

    罗畅见机行事,连滚带爬脱出剑阵,对赵长老喊道:“赵长老您撑一阵,我先带着黎师弟她们撤到安全的地方再来救您。”

    赵长老气的无话可说,也不搭理罗畅,集中精力应付敌人。区区四名黑衣人组成的剑阵,她还不放在眼里,最多是浪费两炷香的时间就能解决掉。

    谁料罗畅带着雁栖、黎冰等人跑出去没多远,又遇到另一组剑阵。

    这组人的实力比刚才那四人略差,罗畅一咬牙,主动迎上去拖住敌人。

    黎冰知道罗畅武功不行,能拖住剑阵却绝对支持不了多久必会落败,甚至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丢了性命。于是他打算丢下阿黎,上前助阵。

    雁栖却劝道:“黎师弟,师尊吩咐咱们尽快赶去禁地会合。路上恐怕还有埋伏,咱们不能耽搁。罗师姐武功扎实,撑一阵没问题,赵长老那边应该很快就能解决敌人,跟上来相救。”

    罗畅心中明白,就算赵长老与掌门之间有些隔阂,却不会是见着同门被困而不救的。她有把握硬撑一阵,等着赵长老来救她。而且罗畅也不喜欢总被黎冰看扁,现在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她怎能错过?于是她打肿脸充胖子道:“黎师弟雁师妹你们放心,这些宵小奈何不了我。你们先走,一会儿我就追过去。”

    黎冰一咬牙,放弃了刚才的念头。跟着雁栖继续向北而去。殊不知他这一念之差,一时的动摇没再坚持,便让他彻底落入了另一个陷阱。

    雁栖背着妤卉跑在最前面,突然脚下一软身子一矮,惊叫一声。带着妤卉坠入一个大洞。

    雁栖高声提示道:“黎师弟小心,这里有埋伏!”

    雁栖话音未落,黎冰就见到两名黑衣人突然出现,拦住他的去路。他第一反应就是丢开阿黎这个累赘,拔剑强攻。只有两名黑衣人。应该比四人剑阵更容易对付吧?所以他不怕,还出声说道:“雁师姐,你伤到了么。我这边应该能解决问题。”

    妤卉趴在雁栖背上,感觉雁栖呼吸均匀,身子稳稳地站在平坦的坑洞之中,应该是没有受伤,而且这陷阱虽然不浅,却没有布置什么利器,似乎不像敌人故意而为。一路看可是雁栖却装出有气无力的声音虚弱道:“黎师弟,你先别管我了。我伤地不轻。等你解决了敌人,带着妤卉去和师尊会合吧。”

    一听雁栖受了伤,黎冰心神顿时有些慌乱。围攻他的两名黑衣人趁机加紧攻势,竟渐渐占了上风。不过交手十几回合之后,黎冰隐约发现黑衣人的武功他有些熟悉。与妤卉的侍卫武功有诸多相似之处。他急中生智,虚晃几招。扑向阿黎。他拼着露出破绽,再一次将阿黎的要害掌控在手中,大声喝道:“妤卉,叫你的人停手,否则你的男人一定比我先死。”

    妤卉现在已经猜出了雁栖是自己人,她以眼神询问雁栖,雁栖相当聪明,惨叫一声。妤卉立刻会意道:“黎冰,我劝你最好缴械投降,否则你地雁师姐断无活路。”

    黎冰惊怒交加,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情急之下才以阿黎威胁,却没有想到雁栖的性命已经被妤卉先一步攥在手中。他一时找不到最佳的办法,并没有马上弃剑,但是招数更加凌乱。雁栖趁热打铁忽悠道:“黎师弟快走,我已入敌手宁死也不能拖累你,你一个人救不了我,快去找师尊吧。”

    黎冰本来是想过在没有完全落败之前,抓住机会逃走,可是雁栖的话激发了他地自尊心和责任心,他怎能在师姐遭难的时候胆小懦弱独自逃跑呢?更何况他不能就这样丢了妤卉,否则他有何面目去见师尊?他不能因为自己是男子就理所当然在这种关键时刻退却,他武功是最高的,凭什么只能用来保命?或许他先假装投降,看看雁栖的伤势如何,再想办法救她脱险,说不定一会儿赵长老和罗师姐能及时赶到,她们三人合力对付那两个应该绰绰有余吧?

    于是黎冰一咬牙,朗声说道:“妤卉,叫你的人停手,我用你地男人换雁师姐。”

    雁栖在妤卉的手心划了一个字“可”,那意思已然是胸有成竹。

    妤卉便说道:“好,你先丢开宝剑,让我的人拉我上来。”

    黎冰依样照做。

    两名黑衣人正是影杨和影柳。影柳盯着黎冰,防止他有什么不轨举动,影杨则从坑洞中小心翼翼将妤卉拉了出来抱在身前,扯出一段绳索,将妤卉贴着身子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这样影杨就能腾出双手御敌。一切都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不仅及时地赶到提前埋伏,还知道妤卉地腿伤尚未完全复原,暂时无法如常行走。

    如果黎冰的江湖经验能够丰富一些,应该早就看出了端倪,可惜他当初也就是在妤卉面前吹嘘,其实常年在幽山总坛内习武,顶多是去附近镇上买东西,阅历实在有限。他见妤卉被拉上来之后,坑洞里没了生息,害怕雁栖出了事,焦急地走过去,弯腰向洞内观望。

    在妤卉看来没有任何悬念,黎冰很容易就被雁栖暗算,倒地昏迷。影柳扶起阿黎,雁栖向影杨讨了一段绳子二话不说,将黎冰捆了个结实,还不放心又重重点了一遍穴道。

    影杨虽然给了绳子,但是建议道:“我觉得咱们还是把天剑宗这人杀了吧,留着是累赘。”

    雁栖有些犹豫道:“这小子是黎卫的亲子,带着他为人质,说不定咱们更容易逃离。”

    影柳冷冷道:“亲儿子又不是亲女儿,如果我是黎卫,舍了儿子也要留住我家主人。”

    妤卉一方面是不忍心黎冰年纪轻轻枉送性命,一方面也是存了私心,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名字里有“黎”字与男元帅可能沾边的人,不该就这样死掉吧?于是她说道:“先带上他,说不定会碰上天剑宗的人,钱保旭很重视黎冰,一定会投鼠忌器。等咱们离开幽山,再看形势决定如何处理黎冰妤卉说的更有道理,影杨等人不再有异议。影柳扶着阿黎,雁栖背着昏迷的黎冰,影杨抱着妤卉,三人借着夜色迅速向西南而去。

    按照雁栖得到的信息,黑道联盟冲破了天剑宗外围防线攻入总坛之后,钱保旭应该是率几名亲信门徒先一步向北退入禁地,她们选择向西南逃离应该不会与天剑宗地人相遇。

    至于宣国黑道人士为什么能联合在一起,胆敢进攻天剑宗,雁栖虽然无暇细细解释,不过妤卉已然猜出一二——

    作者的话——

    下章就能解释一下阴谋的事情了。

第五卷 离乱起 25被困悬崖

    这应该是华国皇帝设的局,将天剑宗拥有宝藏的秘密散布出去,挑起宣国黑道人士的贪婪之欲,操纵潜伏的暗桩一步步推进局势。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到了这种紧张时局,宣国朝廷的援兵还不曾到达的原因,估计多半是被别的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妤卉想,影柳是一直与华国密谍在一起的,他和影杨能跟着黑道联盟的人攻入天剑宗总坛救人,这说明局势已经有所变化,不适合她继续与天剑宗的人在一起,否则宝藏的真实情况尚未清晰,她不该离开。

    妤卉理清思路,禁不住抓重点问了一句:“宝藏确有其事,我还没机会从钱保旭那里套问到更多消息,现在撤离会否前功尽弃?”

    雁栖沉声答道:“最近刚刚证实,钱保旭十几年前秘密囚禁了天剑宗前掌门秦梅,多年逼问宝藏未果,对宝藏所知十分有限,而秦梅在钱保旭去华国的这段时间已然逃走。所以你留在天剑宗作用不大,上面下令让我等趁黑道联盟攻击的时候先护你撤离,日后再图他法寻找秦梅。”

    秦梅是秦思羽的父亲,妤卉的亲爷爷,他居然还活着已经逃出了钱保旭的魔掌?妤卉惊喜交加,只盼着现在自己能尽快脱离了天剑宗的掌控,开始寻找秦梅的计划。怪不得钱保旭当初要留她活口,而且等不及弄到令符就带着她赶回天剑宗,估计是想着用她的性命威胁秦梅透露宝藏的秘密吧?华国皇帝这边大概是掌握了秦梅还活着的消息,才敢将她这个诱人的饵抛给钱保旭。

    妤卉猜测之前的计划或许是想让她与秦梅会面,凭借着血缘关系套问到宝藏的秘密,没曾想被钱保旭囚禁多年的秦梅居然有能力成功逃跑,所以才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黑道联盟冲击天剑宗,朝廷兵马被其他事情拖延,可见华国皇帝处心积虑蓄谋已久。能在敌国造成这种局势,实在是大智慧大手笔啊!

    妤卉满心欢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们向西南行了没多远就撞见了天剑宗地人。

    事实上是黑道联盟的人中确实有那么几名高手,死死纠缠生生放慢了钱保旭率徒众撤退的速度。钱保旭这方刚刚结束了苦战,解决了黑道联盟的追兵,迎面就看到了妤卉等人。

    钱保旭眼光敏锐。最先发现情况有变,指挥徒众包围堵截,待等妤卉想要后退之时,赵长老和罗畅已经追至。

    局面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幸好妤卉这边有黎冰为人质,天剑宗的人虽然将她们包围。却投鼠忌器不敢硬攻。

    如此僵持着当然不是办法,钱保旭熟悉附近地形,只围不攻,有目的地指挥手下逼得妤卉等人在漆黑地山林中慌不择路不知不觉退向一处悬崖。

    悬崖绝壁,退无可退。

    妤卉这方没吃没喝。越拖延希望越渺茫。雁栖说的接应人马至今未到,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而天剑宗人多势众,她们原本就是打算撤入山中。带了充足的饮食,轮流用餐休息,甚至好整以暇地聊天讥讽,就等着妤卉这方熬不住主动投降。

    过不多时黑道联盟的另一拨追兵也发现了天剑宗的人,在外围形成了第二重包围。这群人里有华国地密谍,但是在杀人不眨眼唯利是图的亡命之徒扎堆的情况下控制力相当有限,不过还是适时巧妙地提醒黑道联盟的首领,被天剑宗逼上悬崖的是可以换到天剑宗传承令符地那个关键之人。

    黑道联盟与天剑宗目前是势均力敌。谁也不敢妄动,她们都认为只要能将妤卉掌握在手中,就等于拿到了开启宝藏的钥匙。

    天剑宗不敢攻,一方面是怕妤卉那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害了黎冰的性命;一方面是担心黑道联盟地人趁机偷袭。而黑道联盟怕逼得太紧。让天剑宗的人起了歹念,直接杀了妤卉彻底断了希望。她们这方发了信号只等聚集更多的人,再发动突袭。到时黑道联盟靠实力上能占上风,才有绝对把握冲过天剑宗的包围,抢先将妤卉抓在手里。

    黑夜将尽,黎明的光燃着了天边的云,照亮了断崖绝壁。

    不似夕阳之凄艳,带着早春的温暖和煦,却也无法驱散重重包围形成的血腥和紧张地气氛。

    这是一个凝重的清晨。

    雁栖的点穴功力有限,黎冰在昏迷时内力尚能自动游走经脉,至清晨他早已偷偷醒来。他的内力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现在是身被绑缚行动困难,耳听得周遭议论,渐渐明白了自己的遭遇。原来雁栖是妤卉地人,是华国的奸细,藏地这么深这么久,他怎么这么没脑子就相信了她,沦为了她们的人质呢?

    黎冰心知眼下的情况,外围黑道联盟的人越聚越多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强攻或者偷袭;而同门就是因为顾及他的性命才这样干耗着消磨时间犹豫不决吧?此消彼长,早晚黑道联盟的人聚集了足够的实力,自己的同门就会陷入完全的被动吧?

    都是他自己不小心吃亏上当,何必连累旁人?他虽然不是女子,却也知道牺牲己身成全大义的道理。就算死也不能让旁人看扁了他,他受不了这种屈辱,他是宣国神勇大将军黎卫的儿子,岂能为母亲抹黑,当贪生怕死之辈?

    想到这些,黎冰把心一横,不再犹豫,向着身侧山崖滚落。

    与黎冰相距最近的是雁栖,发现黎冰异动,急忙出手阻拦。可是黎冰滚落速度飞快,雁栖将将抓住了捆绑黎冰的绳索一端,黎冰的身体已经凌空挂在了崖壁之上。黎冰不甘示弱,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摆脱雁栖的阻挠,坠入悬崖之下。无奈他内力未复,四肢被绑,短时间产生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能是尽量大幅度摆动让绳索在崖壁的岩石上磨擦,断掉自己的生路。

    当此时机,钱保旭率先冲过来,不救黎冰反而直袭影杨。因为影杨身上绑缚的是妤卉,只要放倒影杨,妤卉便失去了保护。钱保旭并不担心黎冰,一旦妤卉这边损失了黎冰这个人质,就再无倚仗,所以她判断雁栖定然会先努力保住黎冰的性命。

    钱保旭能看准时机出手,黑道联盟的人也不笨,钱保旭一动,黑道联盟的数名高手便如影随形,杀入天剑宗的包围。

    影柳与影杨合力只能勉强架住钱保旭的攻势,雁栖一人拉扯绳索,打算将黎冰拽上来再度逼退钱保旭。

    钱保旭剑法高超功力深厚,带领天剑宗数名高手主攻影杨,交手数招影杨与妤卉之间的绳索已经被激荡的剑气割断。

    影杨无论如何已经无法腾出一条手臂照看行动不便的妤卉,只好拼着自己露出破绽,寻了时机,将妤卉抛给阿黎。

    阿黎原本正在帮雁栖拉绳子,现在唯有先接过妤卉,手里拿着黎冰的宝剑将妤卉护在自己身后。他虽然是内力被封,武功招式尚在,情急之下以宝剑凭巧妙招式招架也还是能勉强抵挡普通的攻击。

    钱保旭目的性最强,她只想赶在黑道联盟之前把妤卉抢到手中。所以就在妤卉刚刚被阿黎接手之后,钱保旭立刻攻了过来。

    影杨和影柳却被天剑宗其余高手绊住。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在很短促的时间。

    钱保旭手中宝剑带着凌厉的杀气向阿黎扑面袭来,剑招之中掌影纷飞。剑中有掌,掌中有剑,这是钱保旭的绝学,平时很少施展,这次为了能一招成擒,面对阿黎这样已经被封了武功的男子而言,她再不顾及所谓江湖形象,完全恃强凌弱全力出手。

    下一刻,妤卉感觉到阿黎的身体剧烈颤动,鲜血的腥气从她身前那个清瘦的身体清晰地弥漫开来——

    作者的话——

    继续小虐一下,其实我已经很温柔了。

第五卷 离乱起 26共死同生

    妤卉知道阿黎受伤了。

    钱保旭的剑和掌都结结实实落在阿黎身上,虽然因为阿黎的招架,并未准确伤到要害,不过巨大的内劲是阿黎无法承受的。他禁不住后退,事实上是倒飞出去,而他身后就是一望不见底的悬崖。

    妤卉双腿无法长久站立,但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一直坚持锻炼自己的手臂,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紧阿黎的手臂。不过她自己都站不稳,只稍稍阻了一下,就随着阿黎的身体一并飞向悬崖。

    雁栖刚刚将黎冰拖上来大半身子,阿黎和妤卉就贴着黎冰的身侧坠落。妤卉情急之下,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黎冰的脚踝。雁栖见状反应倒是迅速,下盘一沉,抓紧手中绳索,却还是被三个人的重量拖得一直滑到悬崖边缘,才险险站稳。

    黎冰的身体再次坠落。妤卉紧紧抓住他的脚踝,另一只手死死拉住阿黎的手腕。

    阿黎本能地想与妤卉的手握在一起,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早已没有了知觉。

    承担三个人重量的那段绳索早已不堪重负,之前已经在悬崖的岩石上反复摩擦,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断裂。而黎冰的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捆绑,就算有心,也绝对无力能帮上妤卉,更何况他此时一心求死。

    阿黎胸前的衣襟被剑伤和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他觉得眼皮异常沉重,四肢百骸无不痛楚难当,经脉骨骼多处断裂。他知道他和妤卉挂在悬崖上空情势万分危险,可他伤势十分严重,就连动动手指已成奢望。

    他看得见妤卉抓着他的那只手,虎口已经崩裂,手指关节发白,她用那纤细的手臂承受着他们两个人的体重。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CN如果继续下去,即使绳索不断,妤卉的手臂也会被两个人的体重生生拉断。那时她不想松手也会因为手臂拉断失控而松手,两人都将坠入万丈悬崖。

    他伤重如此,死便死了,怎能拖累妤卉?同甘共苦可以,但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不能再不分主次任性糊涂。妤卉不能死,不能因为救他反而送了性命。

    他在最后一丝清醒即将消失之前,大声对妤卉喊道:“心悦,快放开我。”

    阿黎的声音很虚弱,却是那样地坚决。即使他看着妤卉的眼神饱含着浓烈的爱和不舍。他仍然毫不犹豫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为他爱的她换一线生机。

    耳畔山风呼啸,山崖上金铁相交,不时有人发出惨叫,鲜血的气息弥漫。在这样乱。这样紧张的场景里,妤卉地眼里只剩下阿黎一人,周遭的嘈杂仿佛渐渐离她远去。她最清晰的感受就是自己抓住阿黎的那只手。和从那只手传来的热度。

    阿黎还活着。

    阿黎是为了救她才受了这么重地伤。

    阿黎是唯一一个当着她的面,勇敢的一次次承认并且不惜一切代价表达出强烈爱意,心甘情愿奉献生命去守护她的男人。

    没有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没有缠绵悱恻地夫妻之实,即使爱不能衡量,她也明白他爱她是那么多,可她爱他又有几何?

    他能以命相舍,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说过不会主动抛弃他。她怎能亲手断送他的性命?

    妤卉此时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阿黎不能死!

    这也许不能算是爱吧,但也不是能用冷静合理的逻辑可以解释地冲动。

    她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与阿黎相接的那只手上,然后不再犹豫,放开了抓住黎冰脚踝的那只手。

    接着她双手紧紧抱住阿黎的身体。拥他在怀中,一起坠落。

    “心悦。你真傻。”阿黎哀伤地微笑着,在她的怀中轻轻说,“我伤的很重,本来也活不了多久的。”

    妤卉当然清楚阿黎地伤有多重,但她不愿意去思考关于死亡这个话题,她强迫自己相信阿黎一定能活下来,只要她和阿黎在一起,她们两人就不会有事的。

    其实刚才她只要放开阿黎,她或许还能被雁栖拉上悬崖得救,甚至如果黑道联盟里有足够的自己人,她们还能摆脱天剑宗的控制,顺利逃走。但是阿黎呢?坠入悬崖的阿黎怎么办?他已经伤地那么重,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妤卉故作轻松道:“唉,我是真地抓不住了,早知道会有今日,我当初就该好好锻炼臂力。如果多坚持一会儿,就算等不到别人救咱们上去,也能拉着黎冰那小子一起垫背。都是那小子惹的祸……”

    妤卉抱怨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和阿黎就已经撞上了崖底高耸的植物树冠。在此之前阿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稍稍转了一下角度,将自己的脊背朝下,让妤卉趴在他的身体之上,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更多的下坠冲力。

    饶是这样,妤卉仍能感觉到巨大的痛楚,植物的枝杈像锐利的刀剑一般,划破身体肌肤,她已经被降低的痛觉都无法忍受,几近昏厥,已经伤重如此的阿黎又怎能承受?她清楚地看到阿黎的嘴里涌出了更多的鲜红,他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容还没有退去就已经不省人事。

    树冠被他们两人的重量压垮,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但是无法阻止他们下落的态势。幸好树下是一条激流,两人最终落入冰冷汹涌的河水。

    在早春时节,冰雪初融,这条河汇聚了山顶冰川融化的雪水奔涌不息,水温却也是极冷的。

    妤卉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在坠入激流前翻身,用自己的身体先一步扎入水中。

    入水的瞬间,就好像整个脊背重重砸在了钢板上一样,痛楚寒冷迅速弥漫全身。

    妤卉在失去知觉前,动用自己手足所有的力量,如同八爪鱼一样将自己的身体与阿黎牢牢吸附在一起,顺流而下,便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他们被激流远远冲了一段,终于在一片刚刚被流水浸泡的灌木丛中减速,最后因倾倒的树木阻隔,搁浅在岸边。

    妤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她身上的衣物都被冷水浸透,被寒风一吹瑟瑟发抖。但是她很高兴,因为她依然和阿黎抱在一起,而且她能感觉到阿黎胸口微弱的跳动。

    她缓了一小会儿,决定拖着自己和阿黎的身体从岸边爬到没有水的地方。她从不知道这种简单的动作,就能消耗掉她全部力气。接下来她有许多事情要解决,比如要生起篝火驱寒,比如要寻找一些吃食等等,她却有心无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仰躺在粗糙的卵石上,让阿黎能趴在她的胸前,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

    妤卉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周遭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她感觉又有了一丝力气,就再度爬起来,真的是用爬,她的双腿还不能支持正常的行走。她拾了木柴,用了不短的时间实践了钻木取火。

    当篝火亮起时,她累得虚脱,浑身大汗淋漓。她自嘲地想,原来运动驱寒的效果也不错呢。她原本想烤干阿黎的衣服,不过刚才躺了那么久,又加上点篝火用了太多时间,阿黎和她自己的衣物早就被山风吹干。

    这一晚她在篝火旁抱着昏迷的阿黎入睡,梦里她的世界只剩下她和阿黎两人相依相偎——

    作者的话——

    虽然跳崖不死已经被总结成定律,但我还是逃不开这个情节。

    回答读者的问题,秦梅就是女主的爷爷,天剑宗的传承与一般门派不同,在文章里前几卷解释过的,血缘是第一位,如果掌门没有亲生女儿,就会让亲生儿子即位,将来儿子嫁人,生的孩子也要姓秦。这样是为了标识血脉,只有身俱这一脉的血缘才能开启宝藏机关。秦梅身为男子继承天剑宗,妻主早年去世,秦梅碍于社会风气影响不愿改嫁,所以只有独子秦思羽。他若不是男子,会另娶再生女儿,也就不会努力培养秦思羽。这对钱保旭能够篡夺掌门位得逞,也是有一定侧面影响的。

第五卷 离乱起 27发现人烟

    次日清晨,妤卉因为怀中人的轻微动作而惊醒。

    她惊喜地发现阿黎醒了,正张开双眼出神地看着她。

    “阿黎,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妤卉关切地问。

    阿黎笑得有些牵强,虚弱道:“心悦,我醒了一阵,可是只能勉强移动颈项,手足完全没有知觉。”

    妤卉猜测阿黎不仅内伤严重,或许脊柱也在下坠冲撞中受了伤,才导致手足瘫痪。“跳崖不死定律”在发挥作用,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后遗症的。她抛开担忧,安慰他道:“没事,阿黎,你伤的那么重,需要精心治疗和休养,能醒过来已经是好事。一会儿我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吃的或者住家,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妤卉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清楚自己拄着木棍也绝对走不了多远,只能是先寻到一个相对高一点的地方望一下。四面环山,中间被那条带她们来的溪流劈开,她们似乎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之中。也许顺流而下,她们能够行出山谷,可是她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不能再拖延。

    于是妤卉将目标调整到寻找食物这个定位。如果她们找到了吃的,填饱了肚子,说不定能做个木筏子再玩一次漂流,向下游而去,离开山谷。

    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妤卉偶然抬头,惊讶的发现在山边腾起一股烟。方向感很强的她能够确认刚才那里绝没有烟,会不会是有人家居住呢?当然也可能是树木自燃引发的山火,甚至会是火山运动喷出来的有害气体。一路看但是这烟毫无疑问点燃了妤卉心中的希望,她仿佛已经闻到了饭菜飘香的味道。

    然而那烟看似很近,实则很远,妤卉初步估算至少在一两公里开外。以她目前的行动能力,走个来回不知道要用去多长地时间。阿黎现在四肢无法移动,万一她离开太远。照顾不到,有野兽袭击,阿黎如何自保?她稍加思索,立刻决定要带上阿黎一起走。就算那不是炊烟,只要她和阿黎在一起,就会无所畏惧。

    接下来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样带着阿黎一起走。妤卉的身量比阿黎矮,也没有力气长久背负一个男子。她很快就想到用树枝做一个简易担架。以藤条为绳索,负在自己身上,拉动前行。

    妤卉打定主意,在返回阿黎身边的时候,收集了所用的材料。一边做担架,一边表现出乐观的态度与阿黎聊天:“阿黎,我看到了炊烟,不远处应该有人居住,等我做好了担架。咱们一起过去。”

    阿黎看的出妤卉是强打精神,她分明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却似乎是要带他一起行动。他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反而还拖累她,这怎么可以?他不安地劝道:“心悦,你还是别管我,先自己过去吧。”

    妤卉笑眯眯道:“阿黎,我都跟你一起跳崖了,怎么舍得再丢开你?把你孤零零留在这里,万一遇到好色或者贪吃地妖怪。将你抢走吃掉,我不就亏大了?再说咱们两人一起走,路上有个伴,说话聊天,才不会觉得寂寞。你放心。我累了一定会停下,到时你可别嫌我偷懒走的慢就好。”

    妤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阿黎固定在简易担架之上。Www.16K.CN拖拽前行。

    开始的时候,妤卉拄着木棍,站立行走,担架的倾角比较大。渐渐的阿黎感觉倾角越来越小,他知道妤卉大约是无法久立又坚持向前,就只能是四肢并用地爬行。再后来,妤卉移动地速度越来越慢。

    “阿黎,我累了,要休息一下。”妤卉很不好意思地说出这样的话。她才走了一二百米吧?以这样的速度连走带爬,恐怕天黑她们也到不了有炊烟的那个地方。可是她实在是饥饿眩晕体虚乏力,必须走走停停,怕一时逞强晕倒无觉,那样会更耽误工夫。她躺倒在地,缓了一会儿,将厚衣下摆撕开,用布条将膝盖和双手围裹。她想或许之后的路都要用爬地。这种姿势虽然不怎么雅观,却比直立行走给腿伤之处带来的痛苦少一些。

    阿黎仰面躺在木架上,颈项也只能是微微转动,无法看到妤卉具体在做什么,但是他知道她为了能将他带在身边,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他曾经害怕过会被妤卉抛弃,不过现在,他宁愿妤卉不再坚持当初地承诺,也不想如此拖累她。如果没有他,她一定能更快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吧?在这种荒山野岭停留久一点,危险也就多一分吧?

    她装作身体无碍的样子,可她分明已经站不稳,就连爬行也是越来越慢,体力不支,随时都会倒下。她与他一样饿了许久,一样跌入悬崖被寒冷的激流冲击,之前又为了照顾他忙前忙后。她不曾习练上乘内功,她腿伤未愈,她哪里来的力气?她靠什么支撑到现在?

    他这样想着,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涌出。他却明白现在他不能再说丧气的话,他懂得她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活下来。他不能死,他要为了她坚持活着。

    于是他将哽咽和哭泣压住,调整到听起来比较正常地状态,轻声问道:“心悦,是不是我很重?要不然不用木架子,你直接放我在地上拖拽,应该能省一些力气吧?”

    妤卉笑道:“阿黎,这山路坎坷不平,直接拖拽你的身体,还没走到恐怕你地衣服就会损毁,伤口磕碰恶化。你别担心,我做的架子不沉,等一会儿实在走不动的时候再抛开减负。”

    妤卉的话让阿黎感觉到全身上下都被一种无法言表的幸福包裹,伤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在这种艰难地时刻,她仍然舍不得让他吃苦,就算她从来不曾承认,她对他的感情其实应该已经很深,是潜移默化水到渠成地关怀,是习惯与自然而然地接受并且主动为对方着想。这样细微的体贴,比锦衣玉食的赏赐和甜言蜜语的安慰更容易让人感动。

    这份感动化成了无穷的力量,让阿黎维持着清醒,用积极的心态与妤卉说话聊天,为她加油鼓劲。

    就这样走走停停,行进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妤卉一直坚持着没有抛开木架。

    妤卉为自己这种不够聪明的执著,想到了一些所谓解释的借口。她不是不舍得将阿黎从木架上弄下来,直接拖着走,那是因为她想到的时候已经有心无力,转身解绳子那种复杂的动作太消耗体力,而且当初为了结识她将布条和藤条都系的非常紧。总之把阿黎从架子上挪开还不如就拖拽着一起走更节约她自己的体力。

    阿黎好心提醒了几次,无奈妤卉钻到牛角尖里就是不出来,偏偏阿黎自己动不了,只好由着她。

    现在妤卉手脚上提前做好的防护早就磨破,她膝行而过的地面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让阿黎看得心痛,痛到他闭上眼不忍再看。

    因为长时间的跪爬,妤卉感觉自己浑身酸痛肌肉僵硬,姿势稍稍改变都会引发剧痛眩晕。她几乎是靠阿黎的鼓励和自我催眠暗示支撑,她不能倒下,她必须坚持向前爬,哪怕很慢只要不停下,她就能到达目的地。

    “阿黎,我看到几间草屋。”妤卉模模糊糊地说。

    事实上这一路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和阿黎正常对话,慢慢就只能偶尔应答,到后来体力完全透支,她也就懒得说话。

    有一段时间,一直指引方向的炊烟突然消失了,她十分恐慌,心神恍惚,但是她没有停下,没有告诉阿黎。现在爬过一片荆棘丛之后,她终于看见不远处有几间草屋。她就像喝了兴奋剂一样,感觉全身又爆发出了奇异的力量。她一边大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阿黎,一边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作者的话——

    本书书页推出一个新调查,关于大家喜欢怎样性格女主的,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五卷 离乱起 28神医鬼伯

    枯藤老树昏鸦,妤卉完全忽略,她眼里只看到小桥流水人家。她看到隔着浅浅的溪流,草屋前篱笆院,矗立着一个瘦长的人影。那个人或许早就发现了她们,却安静地一动不动,连问都不问。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长时间,等到妤卉爬到近前,与那个人相隔几步远的时候,那人才施施然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

    妤卉勉强抬头,打量那个人。那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不出他具体的岁数,然而他神态和语气中的戒备十分明显。

    妤卉虚弱道:“我们之前被人劫持,后来不幸从山上掉下来,顺水漂过,看到了这边的炊烟。求您救救我们。”

    那人仍然是一幅拒人千里的样子,没有靠近没有帮忙,冷冷问道:“我看了你们一阵,发现你们伤的都不轻,恐怕很难救。不过你既然坚持爬到我面前,就证明你求生的意愿很强。我最近正闲得无聊,就勉为其难救一救。但是我救了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妤卉心中暗骂,这人有够冷血的,能眼睁睁看她一步步爬过来,都毫无恻隐之心,等到她开口相求,他不说能不能救的好便毫不掩饰提条件要好处,实在是与寻常人不一样。对付这类性格怪异离群索居的“高人”,妤卉想或许温顺相求未必能达到目的。

    她缓了几口气,不卑不亢地说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电脑站www,16k.Cn。不过报恩也要能活下来才行,我们确实伤势严重,一般人难以医治。老伯,您只需赠我们饮食,允我们在此休养片刻即可。”

    那人忽然怪笑几声,走到妤卉和阿黎身旁。先是伸手搭了阿黎的脉,又捏了捏妤卉的腿,啧啧道:“你们两人都多日不曾进食。这男子筋脉俱废,四肢无觉,内伤外伤十分严重,照理早该死了,怎么能活到现在?你腿骨折断尚未痊愈。曾跌入冰冷寒流,又爬行数里,寻常人早已痛得晕厥,确实难以救治。不过算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我。”

    妤卉故作迟疑道:“怎么。您会治病?”

    “当然。你以为男子就不懂得医术了吗?我是神医唯一的传人鬼伯。”鬼伯骄傲道,“这世上如果连我都治不好救不活的人,旁人也一定做不到。”

    妤卉惊喜道:“真的么?其实我哥就懂得医术,我以为哥的医术已经很高明了。想不到鬼伯前辈居然是神医传人。”

    鬼伯面露得意之色,接着说道:“外边那些庸医怎能与我相提并论?但是你们家挺奇怪。居然还允许男子学医实在难得。看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先帮你们中的一个人治疗,咱们再慢慢谈价钱。”

    妤卉毫不犹豫就说道:“前辈。请您先救阿黎,他地伤耽误不得。”

    阿黎因为伤势严重,之前几乎可以说是回光返照,严重透支生命,现在说话已经有些困难,他却坚持道:“鬼伯前辈,请您先救我的主人。”

    鬼伯诧异地盯着妤卉问道:“他是你的奴仆?我刚还以为你是他的仆从呢。你自己伤成这样居然还不丢开一个卑贱男子,真的很奇怪呢。”

    妤卉迎上那老者的目光。坦然而坚定道:“我是他的妻主。我说过永远不抛弃他。无论您想要怎样地条件,都可以商量,请您一定治好他。”

    “他这种伤根本治不好,你以为手足能动武功恢复就叫治好了么?”鬼伯不屑道,“那只是表面现象。不仅治疗的过程会很痛苦。将来每逢阴雨天寒稍有劳累伤病,他都会经脉骨骼剧痛。重则功力全失吐血不止,几乎重历与现在一样的痛苦,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如果你真的爱他怜惜他,还不如立刻杀了他,免得让他日后受那么多折磨。当然你若舍不得亲自动手杀他也无妨,我不救他,明早上他必死无疑。到时我会帮你把他埋了,也省去麻烦。”

    妤卉虽然不能确认是否鬼伯危言耸听,却不愿意在这种时刻独断专行,她要尊重阿黎自己的意愿和选择。她挣扎着爬到阿黎面前,犹豫地问道:“阿黎,你自己想怎样?只为你自己想。”

    阿黎毫不犹豫地说道:“心悦,我不想死。死了就不能与你在一起了。你知道我不怕痛地,因为你是我的良药。”

    妤卉欣然微笑,抬头郑重恳求道:“鬼伯前辈,请您救他。”

    “好。”鬼伯答应的干脆,弯腰将阿黎从架子上解开,抱入了一间草屋,根本不管妤卉。

    等妤卉挣扎着一点一点爬入那间草屋的时候,阿黎全身上下的衣物已经被剥掉,鬼伯正仔仔细细为他检查。

    妤卉注意到鬼伯地神情比刚才兴奋许多,一边检查一边还喃喃道:“真是好材料,真是好材料。”

    妤卉好奇道:“鬼伯前辈,您的话是什么意思?阿黎是习武上选么?”

    鬼伯笑道:“傻丫头,我是说你男人全身上下各种伤病隐患无数,是我实践医术的大好材料。”

    妤卉闻言一口气没倒顺,差点晕过去,缓了半天才又问道:“那么您地治疗需要多久呢?”

    鬼伯答道:“让他手足能动行走如常,最快也要两三年;以前积压的那些伤病隐患能去除多少我现在也说不准,但总比不治疗强一些;至于恢复武功,那更是靠他自己了。他习练的内力十分罕见,竟让他伤重如此都能存留一息护住心脉不死。若非这一口真气吊着再加之他意志坚强求生心切,恐怕早见阎王了。就算没有这次的伤,他身上那些没有经过治疗和休养的陈年旧伤,一旦受到刺激复发也会早早要了他性命,说实话,他能活到十六岁已经是奇迹了。经我治疗,如果今后他能好好养护身体,不再受重伤不生大病,多活十年应该没问题,但是生儿育女长命百岁是绝对没希望了。”

    妤卉听完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直知道阿黎的身体因为过去长年遭受虐待,虽然有强大内力支撑,却也定会比普通人要差一些,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样糟糕危及性命。听鬼伯的意思,就算今后精心调养,阿黎恐怕都活不到三十岁,甚至无法生育。如果让阿黎知道这些,一定会难过甚至产生自卑等不良情绪吧?在这个世界一个不能生育命不长久的男子,会缺少最基本地勇气追求爱情,以阿黎的性格多半会选择放弃牺牲自己的幸福吧?

    妤卉担忧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阿黎,幸好他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吧?

    妤卉央求道:“鬼伯前辈,关于阿黎活不长又不能生育的事情,请您不要让他知道好不好?”

    鬼伯点点头,又叹息道:“你瞒着他未必是好事。”

    “能瞒一时是一时。”妤卉喃喃说了一句,转开话题,正色问道,“鬼伯前辈救了我二人性命,我该怎样报答您呢?”——

    作者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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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离乱起 29山中岁月

    “本来我打算勒索更多,但是你男人能给我充当实践的好材料,你又好像是比普通人能忍痛的样子,说不定也是个好材料。”鬼伯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用少有的和颜悦色的态度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把你男人治好之前,你留下来当我的仆人,除了洗衣做饭打扫之外,顺便再帮我试个毒药啥的,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你是答应呢,答应呢,还是答应呢?鬼伯的表情让妤卉想到的就是这套词,她还有选择的余地么?她无奈地苦笑道:“好的。但是我们只能在这里留两年多,我之前曾经答应过一位长辈,三年之内一定要赶回家中。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除非前辈能帮忙给我家中捎个口信,这样或许我能多留在这里一些时日。”

    “我在此隐居,不想旁人知道我的存在,所以不能帮你捎口信,平时我出谷都是装神弄鬼搞到一些生活必须品。而你们暂时是无法离开这里的。”鬼伯皱眉思索了一下耐心解释道,“看你这傻丫头一片诚恳,我就不再隐瞒。我也不是故意要留你们那么久,这山谷中向外只有一条出路,沿途却长有罕见的毒草,只有在山谷中居住过两年以上的人才能生出抵抗那毒草的能力自由出入,而外人若想进入山谷走那条路必然中毒身亡。”妤卉不解道:“那么如果顺着激流向下游而去呢?我们就是被水冲入这个深谷的。”

    “河的上游是深山雪峰再无人烟,下游则是瀑布深潭,潭中生活着一种凶猛的鳄鱼。我觉得你不练个两三年的武功,是没希望摔下瀑布还保持清醒有能力从鳄鱼嘴里逃生的。与其两三年辛苦练武,还不如乖乖在谷中悠闲生活。等待够了日子,从那片毒草丛穿出去更安全一些,走那边出去,前行四五里就有村庄。”

    妤卉弄清楚这个问题之后。便决定在谷内安心住下来。反正阿黎的伤也需要医治两三年,她不妨就当是放了长假,好好在这与世隔绝的优美之地放松休闲。至于华国皇帝交待地任务,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放弃了,保命是第一位的。

    不过很快妤卉就发现山谷中的生活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安逸舒适。当她双腿可以行走如常的时候,立刻沦为了鬼伯的廉价仆人兼助手,除了洗衣做饭伺候人这些事情之外。鬼伯还时不时突发奇想做一些毒药。

    以前鬼伯是自己抓山谷中地动物做实验,不过这么干了差不多十年,山谷中的大动物几乎灭绝,否则妤卉和阿黎当初在岸边搁浅昏迷的时候早就被野兽吃了。蛇鼠虫蚁有毒没毒的小动物也是越来越少,本能地绕开了这里。零零星星活下来的都进化得动作相当灵敏,对人型生物保持着严重戒心,以妤卉地身手能抓到才怪。

    所以妤卉抓不到替代品,就只好自己充当实验材料。电脑小说站shuyaya.com.net幸亏她的痛觉已经降低,否则光是被迫吞服毒药。就够她受的。

    当然妤卉在被奴役中坚持着反抗和迂回斗争,虽说是自愿充当实验材料,那也是需要争取相对舒适的工作条件和回报的。于是她软硬兼施挖空心思从鬼伯那里偷学了不少东西。比如毒术、医术还有轻功。

    妤卉学轻功美其名曰是为了方便抓实验材料,加快平时采摘打猎地工作效率。鬼伯觉得有理,就指点一二。鬼伯别的武功平平无奇,轻功却独树一帜,与妤卉曾经见过的那个神出鬼没地鬼婆婆不相上下。这两人名号里都有个鬼字,是巧合还是真有联系呢?

    鬼伯除了自称是神医传人,平时几乎是绝口不提他自己的来历,刻意隐瞒身份。妤卉孤陋寡闻。既不知道神医究竟是谁,也没有太多的兴趣打探。她的重心都在阿黎身上。鬼伯从来没有追究过她们的确切身份,她也不会主动去了解鬼伯的隐私,免得一不小心勾起这位喜怒无常行事怪诞的鬼伯什么伤心事,徒惹麻烦。

    至于毒术方面。妤卉想方设法搞清楚了每次自己吃的毒药地特征和解药配方,她怕记不住的时候。就告诉阿黎,多一个人备份。两年下来,她的识毒、解毒、制毒能力都在切身体会的基础上突飞猛进的发展。

    医术方面,妤卉主要是在鬼伯每次为阿黎治疗地时候,故意挑起话题,引发鬼伯卖弄地多说一些。以阿黎的领悟能力和记心,又有当初苏眠打下地基础,他在医术方面的进境是妤卉根本不能比的。妤卉只能说是理论见识广博了一些,但能实实在在掌握应用的只有推拿按摩。因为阿黎全身瘫痪,连翻身都无法自己动。妤卉每日必须为他擦洗翻身,按摩四肢,促进血液循环。鬼伯愿意教妤卉这些,是为了他自己从如此繁重的劳动中解脱出来。妤卉也为了让阿黎早日康复,在这方面保持着极高的积极性和学习实践热情。

    两年多的时间,妤卉出乎意料的在紧张和充实中渡过。每天都忙忙碌碌,被鬼伯指使得得团团转,只在鬼伯出谷弄生活必须品的时候,才能稍有闲暇。

    那个时侯她一般会坐在阿黎的床畔,与他聊天,探讨近期学习心得,偶尔还会说起《论战》那本书,和以前阿黎背过的经典著作。两人互相帮助,探讨书中奥义,日积月累也领悟出不少道理。

    妤卉每天都进行大量的体力劳动,整日呼吸着山野清新的空气,吃着绿色健康的食品,个头飞长,身体越来越健壮。她现在平躺下来,肩并肩已经与阿黎差不多高,身材也比两年前饱满,凹凸有致曲线玲珑,配上她绝美的容貌,即使破衣烂衫也难掩诱人魅力。

    阿黎越发不敢直视妤卉,特别是每当她为他擦身按摩的时候,他的肌肤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热度,她的体香充溢着狭小的草屋,让他轻易就心神激荡想入非非。他渴望被她富有弹性的手指抚摸,他幻想着能被那个柔软的身体拥入怀中,他甚至做梦与那个身体结合在一起。这些羞人的想法他不敢表露,可是藏的越深越久越是浓烈。

    他的心因这样的情难自禁而煎熬,他却必须一遍一遍残忍地告诫自己,不要,不能要她的爱。

    妤卉让鬼伯隐瞒的那些,他都听到了,他那时只是无力睁眼无力言语,但并非无知无觉。

    他知道自己最多十年的寿命,他已经无法生儿育女,如果妤卉当初说的是真,她只能与一名男子行夫妻之礼否则就会遭天谴,他便没有资格再霸占着她,再奢望着能成为她的唯一吧?至少那么好的女子,不能因为他而绝后。

    趁着她还不曾真的爱上他,他假装不再像过去那样痴情,渐渐冷淡,只努力地去成长为她希望的男元帅,不再谈情说爱让她困扰,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忘情断爱不容易,更何况是亲手扼杀自己的爱。

    不过阿黎相信自己能够忍得住,做得到。

    活了这么大,他别的不敢说最拿手,但忍痛一向是他最擅长的——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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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离乱起 30此消彼长

    夜晚妤卉就睡在阿黎身旁,但是阿黎四肢手足都无法移动,近在咫尺,他触不到。只有他知道自己触不到的时候,才敢放肆地想着,在意念中摸摸她,主动抱抱她,他想的发疯。这潜意识的念头竟成了刺激着他康复的主要动力,而且似乎很有效。

    终于有一日,在妤卉为阿黎擦身的时候,阿黎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接着,他整个手握住了妤卉的手腕。

    当阿黎意识到自己真的握住了妤卉的手,不再是梦幻中的憧憬,他惊慌失措地想要松开,却被妤卉紧紧抓住,拉着他的手贴上了她红扑扑的脸颊。

    他听到妤卉兴奋地叫道:“阿黎,你的手能动了?有感觉了么?”

    他确实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体温,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贪婪地贴在她的脸上,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甚至她的嘴唇。

    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放纵,他现在如果不摸,她或许会失望伤心吧?

    虽然只有一只手能做握拳的简单动作,可是鬼伯说只要开始能动,接下来的康复就会十分迅速。

    果然,随后的一个月,阿黎不仅手脚都回复了知觉,甚至能被人搀扶着下地行走。

    两个月后,阿黎已然能够行走如常,不仅自己生活无需旁人照料,还能为妤卉分担杂务,闲暇时在院子里习武练剑。

    也许是因为阿黎太长时间躺在床上不能动作,妤卉发现他对她似乎比两年前疏远了一些。一些细微的变化,她能感觉的出,却总是想方设法找一些借口让自己不去在意。

    比如阿黎在手足都能动的第一天,就在地上另铺了床铺,不愿再与她同床共枕。

    以前阿黎不能动的时候,妤卉可以安心睡在他身旁,甚至怀着不纯洁的心思假装睡觉做梦不老实。对阿黎动手动脚搂搂抱抱占占便宜。妤卉正担心自己戒不掉这种坏毛病,害怕会挑起阿黎的情欲,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又有着夫妻之名,万一玩过火了自己该怎么办。所以阿黎主动分床,反而让妤卉心中的压力少了许多,逃避了春心萌动色心泛滥地尴尬。她旁敲侧击问过阿黎分床睡的具体原因,阿黎只说妤卉身量长足了。床太小两人睡有点挤,她想这应该只是个借口,或许阿黎是不堪她的骚扰,才用这种委婉的形式避开。

    再比如就是阿黎主动提出不用亲吻当作奖励。

    事实上,自从在屏山东关牢房的那次亲吻出现异样之后。妤卉一直都下意识地回避了与阿黎太过亲密的接触。就算是为阿黎擦身换衣,看着摸着他赤裸的身体,她也会尽量克制,也就是借着按摩地正常动作稍稍有点过火的揉揉捏捏,偶尔想入非非色迷心窍趁他熟睡偷偷亲吻他的脸颊而已。

    既然阿黎主动提出不想要亲吻奖励。她又没有正当的理由去拒绝,何不就着这个台阶,避免尴尬呢?她想这也许对大家都好。她该给他的不应只是形式上地亲密和温暖,也许精神层面的重视和尊重还有彼此之间的信任与倚赖,才是他最需要的吧?

    妤卉认为当初不能说是她救了阿黎。

    她选择与他一起坠崖,是很不理智一时冲动一念之间。如果给她一次机会重来,她不能肯定自己还有勇气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是如果没有阿黎在坠崖时为她挡去了冲撞之力,没有他忍着非人地痛楚一直坚持鼓励她前行,没有他对她的信赖支撑,她或许也根本活不到现在.电脑站www.16k.cN

    他总说她是他的良药。他其实也是她地心灵鸡汤。

    没有他的陪伴,没有他的坚强,她不可能保持着像现在这种乐观,开心地充实地在与世隔绝的山谷悠然自得的生活。

    在她劳累疲乏的时候,他用言语安慰。哄她高兴;在她遇到疑难问题犹豫退缩的时候,他能与她探讨刺激她的灵感。帮她找到不错地解决办法,重新鼓舞她的**。

    他已经成为她生活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上升为一种精神层面上的依赖。就像当初她不愿离开苏眠一样。她甚至害怕与他分开,她不想再经历与苏眠分别时同样的痛苦。

    所以对于那些细微地变化,妤卉假装不去深究,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现在她和阿黎相处的关系。甚至强迫自己坦然去接受阿黎隐约地疏远。除了与男元帅相关的事情,她其实是不愿不舍再让阿黎去迎合她的想法目的。

    是不是九死一生之后的人,想法多少都会有一些改变呢?

    两年半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日日朝夕相处,没有外部的干扰影响,能使情浓,也能使情淡。

    两年半之前,阿黎说爱她,能为她毫不犹豫牺牲性命。然而她那时竟没有说过她爱他,她只是坚持着承诺,看似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而已。

    两年半之后,她并不奢望他还能保有那时的**。

    这两年半,阿黎会喊她的名字,却再也没有称呼她为妻主。

    最初是她不愿意他那样称呼,现在是不是他也不愿意那样称呼她了呢?

    每每想到这些问题,这些近乎有些神经质的细节问题,妤卉都觉得是自己太敏感。而且她也说不准自己对阿黎的感情是不是真爱,她又凭什么,又怎好意思总是苛求别人?

    感情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别人硬是强加给她,她不曾想过珍惜,可是一旦成为习惯再慢慢失去冷淡下来,她又觉得怅然若失,越仔细想越是懊恼迷茫。

    她怀疑自己是在这山谷中闷太久,能接触到的除了性格古怪的鬼伯之外,只有阿黎这样唯一的美男子,才会整日胡思乱想产生不健康的念头。她安慰自己,她和阿黎终究是要离开山谷,也许回到华国,一切就会回到从前那样。

    然而回到从前那样又该如何继续呢?

    就因为阿黎当初爱她情真意切,舍命不惜,之后她一时冲动救了他,她便能理直气壮要求他继续那样爱她么?

    花极始知花更艳,情到浓时情转薄。

    妤卉并不着急,因为着急也已经没用。

    抛开感情上的那些困扰,她还有许多现实问题需要筹划。

    回华国势在必行,当然具体的时间还要看阿黎的恢复情况。目前阿黎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妤卉看的出阿黎虽然尽量维持着常人的行动姿态,可他身体上的痛楚并没有消退。他只是强颜欢笑地忍着痛,坚持每天加大运动量。

    她不愿意让阿黎勉强,那不利于他的身体调养。

    但是阿黎不想耽搁拖延,因为他,妤卉已经在这里浪费了两年多的时间。

    妤卉肩负的重任恐怕已经没有时间去完成,她坠崖生死未卜,她家中亲人还有圣上那边都很担心吧?她面上云淡风轻,似乎很享受在山谷中的一切,其实她每天那样劳苦,屈尊降贵为仆从之事,不仅伺候他还要应付鬼伯的役使,随便换成别人早就受不了了吧?她应该也很想早一点回去吧?他恨不得马上能恢复到不会让她担心的样子,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着她安全回到华国。

    另外一方面,阿黎发现自己拼命练功的时候,能暂时忘却纠缠在心中的情爱煎熬。于是所有可能的时间,阿黎都会独自一人练武,累了就回房倒头睡下,这也成为他冠冕堂皇躲避妤卉的借口。

    妤卉掐算着时日,比当初与皇帝三年之约提前四个月的时间,向鬼伯辞行。

    她和阿黎已经在山谷中住了两年半,按道理应该能够顺利穿越毒草丛。其实妤卉还想再等一个月,阿黎却声称自己武功已经完全恢复,坚持要走。毕竟从宣国到华国这一路,谁都难以预计,说不定遇到什么危险就又会耽误时间。

    鬼伯表面上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挽留的意思,甚至言语中还讥讽说他们走了能省些粮食,他也能继续过清净日子。不过两年半的相处,妤卉早已发现鬼伯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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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离乱起 31羊皮画卷

    离开的那天,日头明朗,正是夏末秋初,天气宜人。

    妤卉最后问了一句:“鬼伯前辈,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么?”

    鬼伯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带着妤卉走到房后的一处坟前。这座坟没有墓碑,只插柳做记,如今柳枝已然初具小树的姿态。这两年间,妤卉没有见过鬼伯在此祭祀打理。

    鬼伯指着那坟徐徐说道:“于心悦,你是不是好奇过,这坟里埋的是什么人?”

    妤卉答道:“晚辈虽然好奇,却知道前辈不愿意旁人随意探听隐私,故此从未询问。”

    “其实这坟里埋的人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是在你们进入山谷前没多久被我偶然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名男子。我猜那人也是跳崖未死,顺水被冲入山谷,搁浅在岸边。只不过他没有你们幸运,他在遇到我之前想必是常年遭受囚禁和酷刑折磨,身心俱损,我全力施救,那人也只活了三日,我还没捞到好处,他就死了。”

    妤卉心念一动,按照鬼伯的描述,那人会不会是秦梅?她试探道:“鬼伯前辈,他是不是叫秦梅?年纪大约四十几岁上下?”

    “没错他说他姓秦,年纪有四十上下。怎么,你们认识他?”

    妤卉“扑通”一声跪倒在坟前,心内凄凉沮丧,坦言道:“我是他的孙女,我们这次来幽山,正是为了寻他。”

    鬼伯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为你疗伤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脖子上挂的令符,为何只有一半?秦梅临死的时候求我帮忙寻找他的儿子,他说他儿子身上带着完整的令符,可从来没有说过他还有孙女.手机站wap.16k.cn我对旁人隐私和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毫无兴趣,这辈子也不想离开山谷。原本是打算将秦梅地嘱托转嫁在你们身上,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妤卉疑惑道:“鬼伯前辈,您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两年多我都不知道这就是我爷爷的坟,我还以为他已经逃脱了钱保旭的魔掌,好好活着。”

    “两年多相处,我觉得你们本性纯良,这才敢提起。如果你真是秦梅的后人。想必也知道他关系着一个宝藏的秘密吧?这也是你们不敢主动吐露身份的原因吧?”鬼伯盯着妤卉地脸,目光仿佛能透穿人心,沉声说道,“你们究竟是何身份我不管,总之我觉得你们是可以托付的人。秦梅身上带着一张羊皮画卷。他告诉我那是秦家历代守护的藏宝地图。”

    鬼伯边说边从怀中取出羊皮画卷,那上面空无一字,只在右下角有篆字印章。

    “秦梅那时是弥留之际,画卷上又什么都没有,我以为他烧糊涂了。根本没当回事。而且他说宝藏里只有金银珠宝和武功秘籍,没有医书,我更是不感兴趣。这东西留在我这里没有用。但是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交给不相干的歹人。”鬼伯顿了一下,饶有深意地说道,“现在看来把这麻烦推给你们最合适不过了。”

    妤卉并没有急着去接那羊皮画卷,她规规矩矩在秦梅的坟前叩头,阿黎也跪在一旁跟着行礼。礼数周全之后,妤卉才毕恭毕敬地说道:“鬼伯前辈,您地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但是这画卷还请您暂存……”

    鬼伯眉头一挑。不解道:“傻丫头你吃错药了?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宝藏地图,你怎么不要?难不成你也只喜欢医术?”

    妤卉从容说道:“当初天剑宗现任掌门钱保旭抓了我,就是为了逼我爷爷交出宝藏地图,夺得能开启宝藏的传承令符。我们身陷险境,跳崖求生。虽说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但是难保离开这山谷之后不会再遇到钱保旭。那人丧心病狂。先后害死我的父亲和爷爷,为了得到宝藏不择手段。我和阿黎两人恐怕不是天剑宗那么多人地对手,如果带了地图出去,让小人得逞,岂不是愧对祖先?”

    妤卉为防万一先将自己是华国人的身份隐瞒下来,只提与天剑宗的恩怨纠葛。

    鬼伯抱怨道:“傻丫头,你这不是害我么?万一你被抓了,熬不住酷刑,告诉坏人地图在我这里,我不是多了许多麻烦?”

    妤卉微笑道:“前辈,您这里是风水宝地,要么跳崖,要么穿过毒草丛,哪一条路想进来都不容易。就算侥幸能活着进来,不都是送上门来给您地免费实验材料么?”

    鬼伯被妤卉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点头道:“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保存地图。”

    “再说这画卷上什么都没有,便是真有歹人您应付不了,就将画卷交出也无妨。”妤卉真诚道,“相处两年半,前辈能信我是好人,我同样看的出您是心地善良智慧超凡的高人。我将图留在您这里很放心。”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妤卉适时的夸赞,正说到鬼伯的心眼里。

    鬼伯一时高兴,就忍不住说道:“其实想看这图上的画也不难。这几年我仔细钻研过,发现用一种特殊的植物萃取汁液浸泡地图就能显形。”

    妤卉灵光一现,想到要不然趁机让阿黎看一遍地图,将图记在心间以防不测?她这样打算,嘴上就说道:“真的么?让我们看看吧。”

    一谈起医药毒术相关地事情,鬼伯的兴趣立刻开始高涨。他说的特殊汁液这里平时就有收集,操作起来很方便。片刻后,被汁液浸泡过的羊皮画卷,在日光下清晰地显现出一张绘制详细的地图。不过随着汁液在空气中挥发,地图渐渐隐去,等羊皮画卷完全晾干之后,又恢复成空荡荡一片白。

    妤卉拉着阿黎抓紧时间仔细看了一遍,妤卉自己记住了一个大概位置,她想阿黎应该已将地图完整地记在心间。日后就算没有地图,她们也不难寻找宝藏。

    原本妤卉还在发愁怎么解决皇帝交待地任务问题,现在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如果她临行前没有询问鬼伯是否有事相托,她恐怕就彻底丧失了这样的幸运机会吧?这就是好人有好报,怀着善念便得快乐。

    “鬼伯前辈,我们离开后,说不好还是否有机会能够回来,您自己在谷中多多保重。”妤卉将心比心又多问了一句,“您还有否亲人?或者有思念地事情,我们尽量帮您完成。”

    鬼伯先是摇摇头,挥手让妤卉和阿黎离去,等她们几乎就要走入毒草丛的时候,鬼伯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追了上来,踌躇片刻才低声说道:“我要找个人,十年前江湖上人称鬼见愁。如果你们遇到她,就告诉她每月十五,我都会在山谷外那个村子出现。”

    “她是您的什么人?”妤卉发现鬼伯此时的神情十分复杂,说不清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虽然这两人名字有点关系,却也不能肯定他们之间是敌是友。

    鬼伯脸色一沉显然不愿意多谈,只是叮嘱道:“你们要小心,她武功很高,脾气比我还怪,别让她伤着你们。我在这里等她是清算一笔旧账。”

    妤卉现在不能肯定鬼伯所说的鬼见愁,就是她认识的鬼婆婆,但是她隐约感觉鬼伯与鬼见愁之间的恩怨纠缠比较复杂。倘若鬼婆婆就是鬼见愁,而且已经死了,鬼伯知道这样的消息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妤卉无法判断。所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讲出真相,只是答允了鬼伯的嘱托,承诺遇到鬼见愁,一定会把话带到。

    望着妤卉和阿黎远去的身影,鬼伯轻轻叹了一口气,思绪万千。

    这两个孩子为人善良,聪慧坚强,她们好人好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不定她们真的能够帮他找到鬼见愁,他的那个冤家。

    说不定他还能在有生之年等到她。

    他想如果她肯来找他,他就不再赌气,他就原谅她,叫她一声妻主,与她和好如初。

    十年,他看开了许多。

    不知道这十年,她又过得如何?是否曾经想念过他?——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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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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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人出将入相执掌乾坤的世界,别人都能三夫四侍,她必须从一而终,否则就会消失。这不是最糟的,她还要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打造一个保家卫国世人景仰的男元帅。看她如何克服重重困难,化解美男诱惑,翻云覆雨成就传奇。
女主强悍,但是不能见一个爱一个收一个。男主也不是没了女人就不能活的弱者。非NP,相对圆满结局。妻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妻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妻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