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政治秀】
“为无辜者鸣冤,为民众传播正义的旗帜……”
——《纽约时报》
“一个律师的呼唤——正义不死,正义不会死,永远也不会离我们远去。”——《每ri新闻》
“纽约,病了!!!”
——《邮报》
……
大部分媒体都选择将罗斯福的正义感,以及富有斗争jing神的气质展露出来,就像是人造英雄一般,罗斯福的形象渐渐在人民心中茁壮成长,几天的时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在恰当的时候,罗斯福再次登报声明,他为托尼·唐的辩护,将出于人道,以及一个父亲对家庭的承诺。并将督促纽约议会,改善法律援助,完善法律程序,留给民众一个和谐、安宁的社会环境。
连续几天的政治攻势,罗斯福几乎没有花一分钱,没有动用一分的竞选资金,就将自己想要说,想要做的,都通过一场还为开庭的官司,让每一个纽约人,甚至美国人都知晓。
就像是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成了民族英雄一样,莫名其妙之间,心虚起来。
我有没有这么好吗?
人们对我的期待太高,办不到怎么办?
如果资本家,财团对他将来的政策设置麻烦,无法推行,那该怎么办?
罗斯福躲在华尔道夫的长期包间中,一遍遍的转着圈子,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一个大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报纸上已经宣扬了足足有三天了,都是说他罗斯福多么勇敢正直,敢于和腐朽的权利机构争斗,为无辜的父亲,良心银行家托尼·唐辩护。
但实际上呢?
他连当事人的面都没有见过,甚至罗斯福根本就不知道,托尼·唐是否需要他的辩护。因为,王学谦和罗斯福在纽约jing察局门口那么一闹,jing局上下对托尼·唐的态度立变,畏如蛇蝎,能有多远就躲多远,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把托尼·唐这个累赘当个屁,给放了。
行动不受限制,托尼·唐就不会因为担心外出而被禁止。
尤其是,代美商储的商业欺诈案,已经成了纽约,乃至整个大西洋沿岸最吸引律师的案子。案件自身,备受民众所留意的关注度,不管能不能打赢官司,辩护律师都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声望。这对靠声望吃饭的律师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足以让不少律师倒贴,也想要拿到这个案子的委托权。
托尼·唐本来担心无法招揽一个好律师,只能硬着头皮准备在法**自己辩护。
现在,托尼·唐不缺律师,全社会都在关注案件,更不用担心诬告,让他蒙受不白之冤。他还会有心思在法**自辩吗?
距离开庭时间不足三天,罗斯福必须要尽快见到托尼·唐。不然,万一他没有拿到托尼·唐的委托书,之前的一切都将会白费心机,甚至成为政敌嗤笑他的笑柄,这个脸他丢不起。
“罗斯福先生,大厅有一位叫威廉的先生想要见您。”
电话中,前台nǎi酪一般香甜的声音,透着一股醉人香甜的芬芳,让男人陶醉,女人嫉妒。
华尔道夫饭店的安保措施,几乎可以和白宫相媲美,当然,坐落在曼哈顿最繁华地段的华尔道夫饭店,也拥有世界上最豪华,只为国家元首提供的超豪华套房。
在这里,客人的隐私都将受到最严格的保密;客人的需求,在第一时间都将受到饭店所有员工的重视,并用最短的时间解决。
在大厅中,陪着王学谦的是华尔道夫饭店的经理,罗格。白发苍苍的苏格兰人,一个劲的对王学谦抱歉道:“对不起先生,这些都是子爵阁下传下来的传统,我无法改变。”
“没事,这样显得更好,虽然我和罗斯福先生是朋友。但朋友之间,也有一些不方便的时候,更何况是在宾馆客房里。”王学谦一不留神说了一个让人遐想连篇的暗示,这让他苦恼不已,他不是这么下作的人啊!
古板的英国老头子。
王学谦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过他确实感觉到罗格的无奈。阿斯特家族在英国的势力要比美国更加强大,尤其是在政界的影响力,家族族长会继承家族的爵位,古堡,还有纹饰和徽章,贵族院和议会的席位……
阿斯特子爵,并不是说现在英国贵族院中的阿斯特子爵,也不是《观察家》报纸的老板,更不是跟约瑟夫·雅克不太对付的哥哥,而是在大西洋中,跟随世界上最豪华的邮轮——泰坦尼克号,湮没在大西洋深处的亿万富豪,阿斯特四世。
逝者已逝,罗格近乎不通人情的古板,看着像是英国管家的固执和呆板,但实际上是对老主人的尊重。
王学谦拉着罗斯福到僻静处,看左右无人,这才问道:“这些天,从报纸上怎么没见托尼·唐的申明?”
“什么申明?”
“委托你全权处理诉讼的申明,还能有什么申明?”王学谦奇怪的问了回答,见罗斯福脸sè赫然,顿时心知肚明。心说:要不是他来华尔街办事,他也不会多事,厚着脸皮往罗斯福的身前凑。可是无心的一次见面,却让他有些担心,埋怨道:“你为什么不让你的助理去找托尼·唐,表达出足够的善意来?总不能等着人家送上门来吧?”
“我的助理不就是你吗?”罗斯福嘟哝道。
“我?”王学谦吃惊的甩了甩手,想要否认,却见罗斯福一本正经的样子,开始不安起来。
“哈哈……”罗斯福笑起来,对王学谦笑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午就去拜访托尼·唐。在纽约,现在我和他比市长海兰都要出名。”
“好吧!算我多事,我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王学谦是真忙,随着珍妮特·兰金的《主妇》杂志创刊一炮打响,现在是杂志缺稿就来找他,不仅如此,还要来要钱的,公司内部的管理,财务公司外部审计,一个个环节都很重要,都需要他关心。
其实,王学谦在内心深处,很喜欢当一个幕后者,在人群中掌控舞台上的喜剧、悲剧,这种成就有种创造了天和地一般的让他满足。
“别啊!来都来了,一起去见见吧!再说是,你们也算是对手,托尼·唐倒霉也是拜你所赐,你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罗斯福硬是在王学谦的头上按上一顶居心不良的帽子,好在没那么严实。
王学谦想了想,点头道:“好吧。”
再一次去托尼·唐的家,王学谦的心情就像是去郊游一样,媒体的疯狂报道,让托尼·唐已经成了纽约市的名人。代美商储的经济诈骗案,也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尤其是,托尼·唐和王学谦的商业运作,收购程序都是各自行动。
所以,就不存在相互合作,抬压股价,欺诈股民。再说,股市上消息满天飞,那个不是背后有人在推动?
即便王学谦坐了一些收购运作上损害小股民的行为来,在现阶段,证券法之下,他是无罪的。
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有所隐瞒,会步托尼·唐的后尘。
汽车稳稳的在托尼·唐的房前停下,走过厚厚的草地,脚底糅合的感觉,人走起来费力了不少。失去水分的青草开始泛黄,不过,很快草地都会枯萎,到时候,将变成一层黄澄澄的草胎,黏在地上,直到来年chun天的到来,嫩芽随风痴长。
托尼·唐的房子,并没有像很多古老的家族那样,设立高高的围墙,气派的大门,在大门上装饰家族的纹饰,而是一块草坪,一丛看不出品种的花木,在银行家里显得有些寒酸。
大门紧闭,似乎在告诉来访者,主人不在家,或是主人不好客。
一根常常的吊绳,另外一头接着一个铃铛,上面一层厚厚的绿sè铜锈,像是整座房子只有门铃才是古物一样。
拉动门铃,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内传来一个女子柔和的询问声:“谁啊!”
“您好,我们是来见托尼·唐先生的。”罗斯福彬彬有礼的在门外应答。
大门打开,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中等年纪,肤sè有些苍白的女人,不失礼节的问候道:“您好,我是托尼的妻子,安迪雅。请问您是?”
罗斯福上前一步,温文尔雅的躬身道:“夫人,我是罗斯福,富兰克林·罗斯福。这是我的朋友‘威廉’,来看望托尼·唐先生。”
“罗斯福?”显然安迪雅是女主人,在听到罗斯福的名字之后,愣了一下,才让开门口的道路,很不真诚的笑着邀请道:“感谢您对我绝望中的家庭伸出了援助之手,我和我的家人都非常感激您。”
“夫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罗斯福看出,对方眼神中的谨慎渐渐褪去,至少他在托尼·唐的家人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于王学谦,算了,他是来打酱油的,假如托尼·唐家真的有酱油的话。
当两人走进客厅的时候,从餐厅的位置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安迪雅,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让陌生人进来吗?”
“托尼,是罗斯福先生,富兰克林·罗斯福先生来了。”安迪雅匆匆想餐厅走去,一边走,一边提醒丈夫,是重要的客人,而不是那些恼人的记者。
穿着睡衣,拿着三明治的托尼·唐毫无银行老板的气度,看到罗斯福的那一刻,他吃惊的惊愕住了,等到他发现来人真的是罗斯福的那一刻,他扭头回到厨房,一阵碗碟碰撞的响动,让王学谦不仅为托尼家的碗筷担心。
十几分钟之后,当托尼·唐穿戴一新,和平时上班的样子出现在罗斯福面前的那一刻,他紧走几步,握住了罗斯福的手,感谢道:“谢谢您,富兰克林先生,要不是你,我连修建家门口的草坪的zi you都将被剥夺。”
罗斯福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托尼·唐看到王学谦的那一刻,他明显的愣了一下,之后脸sè变得让人琢磨不透的紧张:“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王学谦双手握住了托尼·唐还僵在半空中的右手,显得非常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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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托付】
就在王学谦被托尼·唐认出来的那一刻,气氛有些异样,托尼正在以鲜花破败的速度,萎靡下来。
就像是在狼群中,争夺王位的失败者,面对狼王的那种复杂的感情。
颓败的气息消散之后,却多了一种无名的怨怼和顺从。
这种细微的变化,怎么逃得过罗斯福的眼睛。律师、政客,哪一个职业都不是在察言观sè中获利?经验告诉他,王学谦和托尼·唐之间的关系,不像表面浮现的那么简单。
当然,他也不否认,王学谦告诉他的都是真的。
因为没有必要,没必要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人去欺骗他。
“你们似乎不是简单的见过一次面那么简单。”罗斯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让托尼·唐苦笑连连。
托尼·唐承认道:“没错,对于我来说,我跟王博士之间虽然只有见过一次面,曾经我一度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王博士的为人、习惯、还有……野心,但是见面不到五分钟,我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
“显然你已经猜到了一些,不过不要紧,我无心害你。”王学谦发现自己躲不过去了,所幸来个干脆的,别藏着掖着了,猜来猜去的也没有了必要。
托尼·唐已经失去了收购雅洁集团的机会,即便身上没有官司,他也没有了那个实力一口吃下雅洁集团。
反而是王学谦对代美商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纽约的银行有名有姓的,至少有数百家,但能够有稳定的储户,维持稳定的收益水准的银行确实不多。
罗斯福发现聊天的气氛不太对,先打算把委托书拿到,这样也算是了断了一件心事,虽然他很好奇,也很想知道王学谦和托尼·唐之间发生的故事。
“托尼,我想你一定知道我这才来的目的,算上今天距离开庭只有三天的时间了。我希望拿到你的委托书,出庭为您辩护。”罗斯福开门见山道。
托尼·唐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显得疲惫不堪的样子。这些天来,他喜欢了早睡晚起,把失去的睡眠一下子弥补足了。就像是一直没有停止过转动的机器,突然停了下来,渐渐的锈迹在内部侵蚀着。
他一度考虑退出商界,退出银行业,跟妻子还有儿女们过舒心的生活。
天气好的时候,他可以在草坪上挥汗如雨的割草,在劳累了一个上午之后,在庭院里休憩,聆听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悠闲的度过下半生。
可一见到王学谦,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冲上去,想大声的质问对方,为什么?
为什么?
他辛苦了大半辈子,家族的产业却一再缩水,甚至为了弥补那些股东们的损失,他不得不放弃部分股权,承担银行经营上的失败。而王学谦凭借几次毫不起眼的下动作,却获得了一般人几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钱。
更让他愤怒的是,王学谦也盯上了代美商储。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内,我一度绝望过。”托尼·唐缓缓开口道:“jing察就在我家周围布控,盘问每一个路过的人,除了猫和狗之外,任何人都愿意从我家边上的那条路经过。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无助的祈求上帝,会有奇迹出现。但是我心里一直没底,甚至绝望,因为我明白,我将一无所有……”
托尼·唐抱歉的笑了笑,捂着脸搓了几把,将眼眶内的cháo湿掩饰了下去。“幸好,富兰克林先生站了出来,从绝望中挽救了我,也挽救了我的家庭。”
罗斯福尴尬的伸手想要阻止,却显得有些迟疑:“其实,我也是受人之托……”
“我明白。”托尼·唐抬头,盯着王学谦,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在寻找某种答案,却心知,答案早就在心里了:“是你在收购代美商储?”
“没错。”王学谦点头承认,坦然的就像是帮助朋友那样,眼神清澈,充满着关怀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呢?他想收购代美商储并看上了托尼·唐的股份,不过在收购过程中,遇到了一点意外,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他才找了罗斯福,请其出面帮忙。
“你很有野心。”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托尼·唐的嘴角满是苦涩。
本来,在做的几个人中,这句评语给他是最适合的。但实际上呢?他成了一个失败者,当然仅仅是商业上的失败,而不是做人上的失败。如果是后者,也不会有人会想着来拉他一把。
王学谦笑了,不是得意的那种笑,而是自信,野心?这两个字他喜欢:“对于一个没有退休的人来说,这是一句很高的评价。没有商业企图的商人,注定要走上破产的道路。政客也需要野心,因为敌人正等待看他们倒下的那一刻,上来踩上一脚。甚至一个小孩子,也需要野心,因为他们需要证明自己比周围的孩子优秀,从而获得老师和家长的宠爱。”
“因为我曾经想要收购雅洁集团,你想报复我?”托尼·唐猛然抬头的那一刻,双眼充血,血丝在眼眶中像要迸裂一样,通红。
王学谦惊愕的往沙发后背靠了靠,有些年头的老家具,发出咯吱的声音,让人烦躁不安:“我没错。”
托尼·唐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手指扣在沙发扶手上有些发抖:“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带着代美商储走上辉煌?不……,你看重的不过是代美商储客户对银行信任,你想占有代美商储3000万美元的储蓄金。”
有种被人当面揭破的尴尬,王学谦揉着鼻子,沉默不语。这确实是他的真心想法,如果成功收购代美商储,代美商储在经营上就不用再依靠发放银行贷款,购买zhèng fu债权来维持盈利。
只要不断的持续的购买威廉基金会下,能在未来高速发展的企业的债权,就能获得让投资者满意的经营业绩。
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说出来无根无据的,让他怎么说?
总不能让他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托尼,今后跟着我干,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未来一定是成功的。至于理由,哥们可是穿越者!”
即便王学谦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他不过是想建立一个属于他的商业帝国,能够给他强大资助的平台。他可不是来混神教教主的,手下一帮愚民,叫嚣着反社会,反人类。
罗斯福吃惊的发现一个真理,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显然,托尼·唐和王学谦虽然见过一次面,但两人在商场上曾经是死敌。
深知自己不适合在场的罗斯福,寻了由头,去了餐厅。发现托尼·唐的妻子正惶恐不安的偷听客厅里发生的事。
“抱歉,夫人。能给我一杯清水吗?”
“好的。”问了两遍,托尼·唐的妻子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之中,还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坐在托尼·唐的面前,王学谦有些后悔了,面对一个执着的让人深感固执的家伙,任何谈话都是让人不得不紧绷神经,像是接受一场面试一样让人发愁。
“你想知道什么?”王学谦咽下一口唾沫,干涩的感觉让他jing觉了起来。
“野心,你的野心!”托尼·唐有些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又考我?王学谦心里有点不耐烦了,托尼·唐一反常态的思维,让他大感吃不消,一方面,对王学谦有着很深的芥蒂,或者说怀疑更贴切一些,能办好一家企业,不见得善于经营银行。
王学谦当场拒绝道:“我认为这个话题,不适合我们之间谈。”
“难道你不想控制代美商储了吗?我说的是控制,绝对控制。”托尼·唐狡诈的样子,就像是华尔街上的股票经纪人,神秘莫测向周围的人散布小道消息。
“你……放弃,代美商储?”王学谦吃惊之余,随后不解:“不可能的。”
托尼·唐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这次危机过后,不管是否胜诉,在代美商储我的威信都将受到最强烈的质疑,我已经不适合管理代美商储。而我手中有43%的代美商储股权,如果我愿意,任何一个小股东都能在代美商储获得绝对控制权,其中包括你。”
“为什么?”
托尼·唐像是回忆一副褪sè的老照片,思绪平静的瘆人,就像是在交代遗嘱一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担忧:“代美商储在美国已经拥有快100年的历史了,经历了四代人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但是一直无法走出传统的借贷领域,摄入工业和尖端科技行业,而证券行业又有太多的不确定xing。所以,规模一直被制约在纽约州,我一心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却遭到董事会的质疑。马库斯的工业地产项目之后,我在代美商储的处境一直很艰难。与其交给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还不如找一个有能力改变的人来管理代美商储,把这家拥有百年历史的银行做大做强。”
指着自己的鼻子,王学谦简直无法相信,他听到的都是真的:“你想把代美商储交给我?”
不过,托尼·唐的回答,让王学谦有种吐血的冲动,他纠结的回答:“我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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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庭变(上)】
在华尔街的名利场,熏陶了二十多年的老男人,会是一个毫无主见,遇事颓丧的人吗?
显然这不符合常理,王学谦绝对不会相信,托尼·唐会一心求安稳的度过余生。那么余下的可能就是,托尼·唐正一心谋划着东山再起的计划。
王学谦要做的,就是不能成为托尼·唐计划的一部分,甚至是一颗棋子。
王学谦选择避重就轻,先往罗斯福身上扯:“托尼先生,富兰克林为了你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你还是坚持在法**自己辩护的话,我认为会伤害很多人。”
从托尼·唐流露出的一丝悔恨,王学谦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不甘。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托尼·唐或许想要通过股权互换,来获取王学谦的同盟地位,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有一个好结果的。很明显,王学谦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用雅洁集团的股份去换代美商储?
除非王学谦脑袋坏掉了,不然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
推到托尼·唐面前的正是罗斯福律师事务所的委托书,条款很清晰,对于一个银行家来说,背景或许不重要,但有些素养是无法缺失的,比方说法律学识。
在华尔街,能够从事经济犯罪的,都是那些通读联邦法律条款,有着高人一等的教育背景的人群。当然,有些银行家做的事情只能用缺德来评论,但能够很巧妙的避开法律的锋芒。
托尼·唐木讷的拿起委托书,看似苍老的样子让人不免生出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哀,不过王学谦清楚,这家伙是装的,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肯定不会简单。
刷刷在委托书上签好了名字,托尼·唐这才抬起头来,遗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的建议?”
“听和不听,结局都是注定了,有什么意思?”王学谦笑着拿起委托书,对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句:“富兰克林,我们该告辞了。”
“夫人,感谢您的热情款待。”
“富兰克林先生,你要是喜欢的,一定常来。”
罗斯福一贯的温文尔雅,在王学谦的眼中有点像是ri本人的表面恭谦,纯粹是口是心非。
回去的路上,罗斯福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开着汽车,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汽车在乡间小路上行驶,速度却一直开不快,到处都是不遵守交通规则的nǎi牛,傻傻的站在路中间,好奇的眼珠子,瞪着来往的车辆。
“你就一点不好奇?”
“好奇?为什么?我是个律师,可不是一个靠写花边新闻过ri子的小报记者。再说,你们谈的都是商业机密,你觉得我知道合适吗?”罗斯福转过脸来,眼神看着不远处一群羊,散漫的在路边聚集,连公路上也孤零零的站着几只,傻头傻脑的看着头羊。
等待羊群通过之后,汽车再次启动。
快要下车的时候,罗斯福突然说:“后天开庭,你去吗?”
“有你在,难道还会出问题?”王学谦差异的看了一眼罗斯福,从社会舆论到zhèng fu部门,已经容不得一点权力的渗透。如果真的要有猫腻存在,那么就是陪审团的问题了。
按照法律条款,现在的陪审团可不是后世的大妈大婶,而是地方议会的议员。
想要走通这些人的门路,可不容易。
罗斯福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疑虑:“我总觉得马库斯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虽然我作为案件的辩护律师,见过他一面,并和他谈过一次。但我觉得他的眼神在可以的躲闪我,他不会不……”
“他仅仅是收购计划的一部分。”
王学谦接着说道,其实也不难理解,法律是讲证据的,罗斯福的担心就是马库斯知道的太多,给案件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担心马库斯可能掌握了可以在法**站住脚的证据,会给案件带来大麻烦。
“他只知道我想收购代美商储,没有任何书面的承诺,仅此而已。”王学谦想了想,痛快的回答道。有些细节,即便被对手猜到,如果无法形成证据链,证明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就是无罪的。
王学谦不担心马库斯的反水,事实上,马库斯在案件中,仅仅是一个诱因,关键还是在控告托尼·唐的案子上。
“好吧,到时候我有时间的话,也会去看庭审。”
“最好万无一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案。这对你收购代美商储有很大的好处,不然,所有的商业行动都要受到限制,甚至连雅洁集团的资金都有被冻结的可能。”处于一个职业律师的谨慎,罗斯福总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然后一点点的破解。
回到了住处的楼下,王学谦停好车,走进楼梯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影,心猛然的缩了一下,对方已经发现了他,走了上来。
近了才发现,是罗伊,王学谦没好气的给罗伊的肩上打了一拳,说:“小子,下次来找我不要躲在楼梯间里,吓我一跳。“
“先生,出事了。”
“进屋再说。”
罗伊嘴唇发紫,冷的索索发抖,纽约已经降温了,尤其是第一场雪融化之后,外面的空气变得cháo湿yin冷了起来,再过一个月就是圣诞节了,可以想象,罗伊是冻得手脚发麻才躲进楼道里的。
跟着王学谦走进了公寓,抱着一杯热茶,罗伊紧张的坐在沙发上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约瑟夫满世界找王学谦,电话从工厂打到公寓,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能联系上王学谦,这才让罗伊在王学谦的住处堵人。
“说吧,到底什么事?”
罗格小心的放下茶杯,坐的笔直道:“约瑟夫先生打电话找你,说是很重要的事,一定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没有传呼机,没有手机,即便有电话,找一个人还是非常麻烦。
王学谦走到电话机边上,拨通了约瑟夫办公室的电话,在响了一阵之后,电话那头接通了,就听得一阵忙碌的样子,似乎还有女人的埋怨声,王学谦一愣,办公室偷情?不由的对约瑟夫的人品小小的鄙视了一下,其实这么刺激的事他也想做,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
“约瑟夫,你找我?”
“威廉,出事了。马库斯不见了。”约瑟夫在电话那头急促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王学谦纳闷了,心说:“马库斯不见了,也不是大事。”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头,马库斯作为证人之一,行动已经在纽约jing局的控制之中,怎么可能会不然不见呢?
“去纽约jing察局问过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等到开门声消失过后,才听到约瑟夫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说:“我的人去纽约jing局问过了,对方根本就不知道。”
“嗯。”王学谦也嗅到了一丝yin谋的味道。是jing局在故意欺骗?还是jing局内部有人动了手脚?但有一点可以断定,后天的庭审,马库斯肯定会到场。
见到了马库斯,那么所有问题就将引刃而解。
唯一的变数就是马库斯会不会给案件的审理照成不必要的麻烦?
但有一点可以庆幸的是,对方肯定没有拿到有力的证据,证明雅洁集团和托尼·唐是在合作的前提下,故意搅动股市,用虚假消息欺诈股民。
“威廉,你在听吗?”
王学谦猛的从思索中反应过来,回答了一声,安排道:“约瑟夫,你去查一下,jing方控制马库斯的jing官是谁?另外,马库斯的妻子在长岛居住,想办法联系到对方。”
坐在不远处的罗伊突然插话道:“先生,马库斯夫人已经不住在长岛了。”
“哦。你怎么知道的?”王学谦差异的看来一眼罗伊。
“您忘记了,上次招标会的时候,马库斯夫人也去了华尔道夫饭店,是我送她回家的。当时我送她去了西纽约,一处公寓中,离开的时候我还看到了窗台上有两个孩子的脑袋探出来。”罗伊挺起胸膛,他为自己能够帮上忙而高兴不已。
“你还记得那个地址吗?”
“记得。”
王学谦沉默了一会儿,对罗伊说:“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刷的一下,罗伊站的笔直,就像是一个接受检阅的士兵一样,拍着胸脯说:“先生,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用这么严肃。”王学谦招手让罗伊坐下,从内心深处,他不希望看到意外,但有时候,人心确实最让人不放心。“你去马库斯夫人的住处看看,不要让人发觉,她们还在不在。如果搬走了,立刻通知我。如果在,就等待哪里,看看她在跟谁交往。不要漏掉任何一人。”
“好的,我马上去。”罗伊说完,就准备离开。
王学谦拦住了罗伊,说:“等等,我让约瑟夫送辆车来,你开车去。如果没办法通知到我,就跟约瑟夫先生联系,如果两个人都联系不到……就联系珍妮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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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庭变(中)】
翌ri,情况并没有出现转机。
昨天傍晚的时候,从罗伊哪里得到消息,租住在西纽约的马库斯前妻和两个孩子消失了,询问邻居才知道,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她们了。
而去纽约jing局探查的约瑟夫也碰到了阻碍,从正面渠道无法获得马库斯被监控的jing员jing号和名字。
在花了两百美元疏通关系之后,才得到消息,监控马库斯的jing方人员应该是布鲁克斯分局派遣的。
清晨的纽约,沉迷在一层薄薄的雾sè之中,天空灰沉沉的,如同往ri初冬的早晨一样,让人变得慵懒和迟缓。街道上稀稀朗朗的有了人声,早起的人都缄默不语,顶着风,裹紧大衣走在上班的路上。
王学谦站在公寓的窗口,屋内温暖如chun,但他却有种莫名的寒意。
正在发呆的他听到电话铃响起,急促的铃声,不免有种慌乱的样子,让人心绪不宁。
“找到消息了,布鲁克斯jing局监控马库斯的人是一个叫斯帕克的jing官,但是随着调查,发现这个人很不正常。”约瑟夫·雅克在电话那头嚷嚷着,像是发现了一个大新闻似的。
斯帕克?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王学谦捂着额头搜索着记忆,很快,他发现这个人他还真认识,虽然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和马修见面的时候,斯帕克出现的那一刻,充满着敌意。
这在一个jing察身上出现,让人不免有些费解。
第二次见面,更加惊险。经常找马修麻烦的街头混混加尔特背着被塞进麻袋里的阿罗伊斯走在午夜的纽约街头,要不是被王学谦和麦金莱暗地里阻挠,或许马修早已jing神奔溃的找人拼命去了。
当时,王学谦和麦金莱谎报了一场子虚乌有的火灾。奇怪的是,在布鲁克斯分局上班的街jing斯帕克,在事发不久之后也出现在现场,不过王学谦和麦金莱都没有选择报jing。事后,王学谦还有些怀疑,毕竟斯帕克是布鲁克林的jing察,而是曼哈顿的jing察,案发地点可距离zhong yāng公园附近的小意大利聚集区可不远,而且还是深夜。
并不在自己的辖区内出现,斯帕克就足够让人怀疑的了,更不要说是深夜。
不过当时王学谦也急于摆脱麻烦,事后也渐渐忘了。直到这个人的名字再次被提起,这一刻,王学谦感觉到这个叫斯帕克的jing察太可疑了,一次两次是巧合,但每次都有他,就不是巧合了。“这个人很可疑,你有办法查查他的底细吗?”
“我正要跟你说,我雇佣的私家侦探发现,这个人的住处很奇怪,晚上根本不住在家里,而是住在曼哈顿96街的星期六旅馆内,周围接触的人都非常神秘。”一个jing察,天天住旅馆,又不是出差,确实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有没有其他发现?”
约瑟夫·雅克说:“侦探倒是拍了几张照片,但效果都不怎么样,不太清晰。不是天sè太暗,无法分清长相,就是拍摄的是背影。你要看的话,我给你带过来。”
“我马上要去工厂,1个小时之后工厂见。”雅洁集团准备上马香波项目,说白了,就是洗洁jing兑上香jing,加上颜料而已。
不过为了研究对人体无伤害的香波,康奈尔大学的化学实验室也连续工作了不下一个月。材料虽然简单,但王学谦的提出的要求却不太容易办到。
价格低廉。
材料透明。
加入的颜料还要无毒副作用。
这三个条件,在后世来说,几乎是对家化用品的最简单要求,但在1919年的纽约,即便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中,也买不到。人们都用肥皂洗头,王学谦也是洗了两个多月,才感觉到非常不便,才想到洗发水。
控油、去屑、生发之类的特效洗发水都是奢望,保洁集团下生产的茉莉味的肥皂,玫瑰味的香皂,牛nǎi香皂,才是市场的主流。
王学谦坚信,当香波出现的那一刻,整个美国再次将会在为之疯狂。这将不亚于一场家用洗涤用品的巨大革命。
在厂区,约瑟夫·雅克跟着王学谦在准备调试的机器边上转悠了一圈,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约瑟夫·雅克喜欢上了香皂的功效,很难理解,在浴缸边上放上一个玻璃罐子是否有必要。
不过,他对王学谦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
再说了,生产香波的设备也花不了几个钱。王学谦既然想折腾,他也没有意见,毕竟这厂子是王学谦的。
回到办公室,已经同上暖气的室内,温度突然一高。在眼睛上蒙上一层白sè的雾气,约瑟夫·雅克从兜里不紧不慢的拿出眼镜布,擦洗眼睛上的雾气。
从新带上眼镜后,从公文包里甩出一个鼓起的信封,这才说:“这些都是照片,底片在信封里的一个小袋子里。”
照相技术虽然出现了有近百年的历史,但试用胶卷底片还是二十多年的事情,最早的相机,更像是幻灯片,底片都是存在玻璃片上,也无法洗出清晰的照片。即便底片有了,闪光灯也出现了,但想要在黑夜拍摄接近现实的照片也还是不容易。
尤其是人和动物照片,拍出来的影像,就跟人鬼殊途似的假。
对于这么一迭照片,王学谦本来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把照片从信封中倒在手掌,一张张的看了过去,怪不得约瑟夫·雅克也不当会事,原来每一张照片都像是在一块黑sè幕布下拍摄的幕景,除了几个暗褐sè的光点之外,根本看不清影像。
“这些照片都没什么价值,而白天侦探们又无法近距离拍摄。所以,一直没有有价值的东西。”约瑟夫·雅克吹着咖啡上的泡沫,小口的吸了一口。
放下一张张毫无用处的照片,这些照片的来历让人大费脑筋。有点像是侦探们怕雇主不悦,或者是为了拿到更多的报酬,而拿来滥竽充数的。
突然,有一张照片引起了王学谦的注意,照片上是一个人的背影,有点模糊,但是后脑勺的位置光亮一片,应该是一个光头。
王学谦拿着照片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很熟悉,但说不上在哪儿见过。
再说一张照片而已,没有正脸,哪里分得清楚?
顺手将这张照片分开放好,接着翻剩下的照片,当最后一张照片看过之后,大部分图片都是黑暗条件下拍摄的,除了路灯和街面的霓虹灯的照shè下,有一点人影子的迹象,很难看出照片拍摄的是人?还是一团yin影?
“我这才明白,你不把这些照片当回事。大部分都是光线昏暗条件下,匆忙拍摄的照片,两个人影都分不清,不过这张照片有些特别。”王学谦将单独放置的照片挑了出来,就是那张光头背影的照片。
其实,这张照片跟其他的照片没多少区别,一团模糊。
但王学谦却闭着眼睛,紧锁眉头,苦苦思索记忆起来,他总觉得自己见过这个一个人,可凭借照片上的影像,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分辨,更别提他在纽约来往的人最多也不过二十来人,光头更是绝无仅有。
“这没什么特俗的地方啊!”
约瑟夫·雅克不解的拿起照片,端详了一遍,这些照片都不止在他手里过了三四遍了,可即便是他也无法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
王学谦头痛的轻轻的拍打着额头,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见过这个人。”
猛然的坐起来,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有人一闪而过,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谁呢?”王学谦费力的样子,绝对不会是作假。
约瑟夫·雅克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学谦,心不在焉的说:“不会是在黑夜中一闪而过的人吧?人有时候在特定的时候的记忆,会被保存下来,之后会很快忘却,然后在某一个不确定的时间,突然有所印象,这也不算奇怪。“
“黑夜……对啊,就是黑夜。”一张凶恶的面相浮现了出来,没错,光头,个子很高,眼神极具侵略xing,胆小的人都不敢直视。这个人王学谦总共才见过两次面,两次都非常短暂,但给他落下了很深的印象。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了,再次捡起那段记忆,都会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惊悸。
王学谦拿起电话,拨通了麦金莱的办公室。
“来我办公室一下,很重要的事情。”
“喂,我正忙着做实验。”
“半个小时,我等你。”王学谦不容分说的撂下电话,麦金莱虽然在哥伦比亚大学动力研究室上班,但是他的研究经费是王学谦资助的,两者的关系有雇佣合作的意思。
麦金莱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出现在了王学谦的办公室,脾气不爽的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一口气喝下了半杯,眼神挑衅的说:“实验才进行一半,那帮小兔崽子们可不能保证把实验进行下去,反正糟蹋的都是你的钱,研究费超标你可不能跳起来。”
“看看,这个人像谁?”王学谦不管不顾麦金莱叨叨絮絮的抱怨,拿着那张被他挑出来的照片,递给麦金莱问。
麦金莱揉了揉眼睛,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照片,嗤的一声不悦道:“就一片黑,我哪里分的清楚?”
“你再看看。”王学谦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轮廓,看上去和照片上的差不多,不过放大了一些。
“一个秃子?”麦金莱大为不满道:“你不会中断我的实验,就让我来认这么一个人吧?浪费的可都是你的钱。”
“如果这个秃子背后背着一个袋子,然后再后背躬一点……”王学谦用铅笔在背影上添了几个线条之后,图像变得丰富起来,麦金莱迟疑了一会儿,好像有点印象,猛的一拍大腿说:“这不就是加尔特那个混混吗?”
“你确定?”
“我能确定个什么,不是你画的吗?”麦金莱扬起脑袋想了想,认真的点头道:“不过你一说,我觉得那张照片上的人很可能就是加尔特,不过这人不是街头的小混混吗?”
加尔特,一个街头混混,诈骗,抢劫,甚至绑架,无恶不作的人渣。如果他和斯帕克本来就是从属关系,那么马库斯很可能被绑架了。尤其是这两个人还有所来往。
加尔特?斯帕克?马库斯?
坏了,当时加尔特根本就不是背着被塞进麻袋的阿罗伊斯,在纽约街头漫无目的乱走,目的地正是距离事发地点不远的星期六旅馆,一切都被串联起来后。
王学谦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内幕,加尔特是斯帕克的属下。
……
似乎眼前不断的出现这些人的面容,王学谦就像是心里有一根线被提着一样难受。
几个人一下子被串联了起来,加上马修、阿罗伊斯、萨拉,很快怀疑的对象被集中到了斯帕克的身上,或许能引申到克里斯jing长。想到这些,王学谦再也坐不住了,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在电话铃等待的那一刻,王学谦心里还在犹豫,可当电话那头,有人应答的时候,这一丝犹豫也随风而散。
“富兰克林,可能案件有所变化,马库斯可能无法相信,甚至出现了意外。另外,他的妻子跟他的关系并非离婚那么简单,而是破产之前的一种策略,但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也相继失踪。我担心,马库斯本人也被人控制了起来。”王学谦说出了他的猜想,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却引起了另外一个麻烦,找到马库斯一家。
电话那头的罗斯福沉默了一阵,这才说:“我已经预料到了,如果在开庭之前无法找到马库斯,那么只能见招拆招了。”
王学谦郑重道:“我会尽量找寻。”
(抱歉,这几天腱鞘炎犯了,手指疼的无法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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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庭变(下)】
对斯帕克的调查毫无头绪,仅仅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爱尔兰后裔的jing察。
窝点在曼哈顿96街的星期六旅馆,一家常年出没神秘人物的街头小旅馆。
仅此而已,现在王学谦收集到了一个信息,街头混混加尔特可能是斯帕克的手下,但是这些信息汇合起来,也无法推断出马库斯是否是斯帕克绑架的。
问题的节点一下子就落在了斯帕克身上,只要能够撬开他的嘴巴,所有的答案都将迎刃而解。
虽然有钱,但想要对付土生土长的纽约人,当地的老油条jing察,王学谦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不仅如此,约瑟夫·雅克对此也是一筹莫展,而麦金莱一转眼又赶回他的实验室去了。
找人帮忙是肯定的,但关键是找谁?
罗斯福?
或许罗斯福家族在纽约,甚至整个东部都有着巨大的号召力,这些都仅限于政治高层,但是对付街头的混混,罗斯福家族就无能为力了。想来想去,有一个人倒是可能有办法,但这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王学谦心中多少有些没底。
马修,龙骑兵的马修。
也是阿罗伊斯的父亲,一个老酒鬼,老式的贵族军人,流浪汉,亡命之徒……还可能是王学谦将来的合伙人。
总之,他们的关系很乱,乱到王学谦害怕见到马修那张狰狞的脸。
绿蘑菇餐厅,依旧是人声鼎沸,嘈杂不堪,门口一个晕头转向,靠着墙的醉鬼,神神叨叨的对着一张招贴画一阵私语,恼怒于无人搭理,晃悠的指指点点发起酒疯来。
王学谦小心的躲过醉鬼的活动范围,走进了餐厅。
前厅是酒吧,大部分客人都站着聊天,手上提着一扎啤酒,神态轻松的聊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
“小子,这里可不买法国庄园葡萄酒,也没有西班牙的雪莉酒,可不止你这样的上等人来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他是上等人?说不定衣服是借来的呢?”
“你丫醉了吧!看看他的手指,一点灰都没有,不是上等人,他靠什么养活自己?”
“或许有女人给他吃,给他穿,你管的太宽了。”
……
一众酒徒,嘻嘻哈哈的围着王学谦调侃,酒气熏天,这一幕,在几个月前就发生过,好在当时有马修在身边,而现在他是单打独斗,身边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王学谦皱起眉头,厌恶的躲闪着,并不搭话,径直往里走,绕过吧台,就是餐厅。
饭店的老板娘,萨拉,叉着腰,从厨房冲到前厅,气势汹汹的喝道:“在我这里闹事的,就给我滚。”
“萨拉,我们可都是老主顾,能不能对我们温柔一点。”
“对,温柔一点。”有人语气暧昧的附和着,臊眉搭眼的样子,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萨拉虎起脸来:“今天不营业了,都给我滚。”
“别,我们不过是开一个玩笑。”
萨拉的气势一起来,一股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样子,让酒客们的气焰顿时灭掉。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在绿蘑菇餐厅,萨拉就是这里的女皇。
萨拉扭头看了一眼王学谦,开饭店的,常年迎来送往,练就的一副火眼晶晶,一眼就认出了是阿罗伊斯的那个东方朋友,只有是否是男朋友,她还管不着,不过作为老马修的现任妻子处理家务事都是跟着马修喜好,当然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原因很简单,种种迹象表面,王学谦对马修的宝贝天使心怀不轨。
“你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
萨拉势利的挑起眉毛,不屑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但对王学谦来说,萨拉的这种表情,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几个月前,马修请客的那一幕,萨拉正是用这种表情对付马修厚实的脸皮。
王学谦微微一笑:“我来找马修?”
“我不记得我们家有你这样的朋友。”萨拉就像是一只顾家的看门狗,守着门口不让人进。
说不上什么原因,萨拉就是不喜欢王学谦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
似乎跟王学谦站在一起,她就矮了一个头似的。这种自卑的心结,在和马修结合之前是完全没有的,但莫名其妙的压力,让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在获得了人生的第二个港湾之后,却无法拥有足够的安全感。
“是你?”
马修其实就在隔板背后的小房间内,犹豫外面的嘈杂,才没有听清是王学谦,趴着隔板可有可无的门框,这才看清,原来是那个神秘的东方人。
从理xing上来说,王学谦曾经救过阿罗伊斯,当父亲的马修理应感激王学谦伸出的援手。但阿罗伊斯对王学谦的依恋,让马修大为紧张。
“马修,我找你有事。”王学谦跨了一步,发现萨拉挡在面前,犹豫了一下。
“去阁楼上说吧。”
马修点了点头,有模有样的安排着,已经担负起来了家庭男主人的担当。
踩着咯吱作响的楼梯,王学谦在马修的指引下,穿过楼梯间,爬到了阁楼上。狭小的空间内,有一个不大的六人餐桌,台阶往上就是一个仅仅能容纳一张床的房间。
可见这里就是马修和萨拉的住处,并不宽敞,只能说有个遮yin挡雨的窝。
“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商量。”马修麻利的收拾着桌上的杂物,一股脑的放在了杂物箱子里,也不管能否盖上箱子盖,往角落里踢了一脚。拉着椅子,坐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王学谦内心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当面质问马修,阿罗伊斯去了哪里?
好在他克制住了,但是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传递着。
“你的工厂我已经看见了,很成功。”马修没话找话道。
“谢谢。”王学谦笨拙的解释道:“其实跟法国的标志汽车公司也有合作,不过要在纽约建厂,还需要时间上的等待。汽车工厂筹备和建造,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所以……”
王学谦略带遗憾的表情,反而让马修jing神一松。
他最害怕谈起他的女儿,阿罗伊斯。父亲天生,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女儿比他的情人更重要,有种一辈子想要呵护在怀中的冲动,即便是在马修最落魄的时刻,他心里记挂的还是女儿的安慰。
马修托着双手,放在桌子上,手指用力的互相掰扯着,有半分钟的样子,这才说:“我可能无法等到你汽车厂建成的那一刻了。”
双眼突然的瞪大了一圈,王学谦愣了一下,不解道:“怎么回事?”
“该死的禁酒令,纽约将在下个月就开始禁酒。所有餐厅将不允许出售酒jing含量……”马修愤慨的挥动手臂,怒气冲冲的道:“有酒jing的饮料将不允许销售,哪怕是啤酒都不行。”
王学谦认同地点点头:“这对餐厅是一个大麻烦,你也知道萨拉的餐厅都是靠着那些老酒客的光临,才能勉强盈利,一旦连酒都无法供应了,非倒闭不可。”
“你们不会准备回法国吧?”王学谦一阵紧张,如果在美国,想要找到阿罗伊斯还有可能,但要是马修去了法国,或者法属殖民地,那么这辈子都别想再相见了。
马修愕然道:“法国?为什么要去法国?”
王学谦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马修道:“那就好。其实我这次是找你帮忙的,你看看照片上这个人。”
“加尔特?”
马修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那个光头大汉,是周围一片街区有名的混混,却总能逃过jing察的追捕,让人又恨又怕,当然马修是不怕加尔特的:“你找他干嘛?”
王学谦苦笑道:“不是我找他,而是他找我。”
随即开始说:“你还记得阿罗伊斯在我朋友那里住的一段ri子吗?”
马修一下子紧张起来,瞳孔畏缩,谨慎的盯着王学谦问:“你想要干什么?”
“你听我说。”王学谦从兜里拿出一根雪茄,递给了马修,希望尼古丁能让马修平静一些:“那天夜里,我和麦金莱正好在zhong yāng公园附近路过,当时就看到加尔特背着一个麻袋,似乎是一个人。当时我们救下了麻袋里的人,就是阿罗伊斯。”
马修的嘴唇唏嘘的颤栗着,显然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抖动的胡须,脸sè狰狞的凑近到王学谦的面前,咬着牙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问你女儿就都清楚了。当时我住旅社,所以才把阿罗伊斯送到了晨边高地的大学街区的空房子里。”王学谦一字一句的解释道,他知道,只要撇清自己的关系,他是没有危险的。
马修瞪着王学谦的眼睛,似乎想要找到一丝一毫的波动,却发现,王学谦根本就没有说谎的必要。
一声不吭的坐了回去,脸涨的通红,显然是动了真怒。
“我来找你是因为这个人跟附近的街jing斯帕克可能是从属关系,至少也是合作关系。他可能绑架了我一位朋友,希望通过你了解一下加尔特的一些情况。”王学谦顺嘴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斯帕克?”马修念叨着这个名字,随即内心了然,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也变得清晰起来。想明白了,为什么加尔特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原来背后都是斯帕克在捣鬼。
蓝灵庄园的修建,本身就是一场意外造成的,庄园的主人在一场海盗袭击中去世,夫人带着财产在纽约港登陆,才免于漂泊。建立庄园的女主人也就是马修的姑姑,而偷袭船队的海盗后来也被查出,是瓦利家族干的。
但是纽约的瓦利家族就像是平白消失了一样,毫无踪迹。后来,加尔特时常来闹事,阻挠马修卖庄园,就让他心里有了jing觉,联系斯帕克等人的种种奇怪举动,他更是猜测,其中一定有某种联系。
想到这里,马修答应了下来:“我知道的情况并不比你多多少,但是我有不少军队的属下来到了美国谋生,我可以让他们一起帮忙探查。”
“需要多久?”
“最少3天时间,布鲁克林虽说不大,但一个jing官的能量对贫民来说也是巨大的。何况人多半不再布鲁克林。”马修考虑的是斯帕克的身份,如果是瓦利家族的人,那么在纽约将有根深蒂固的关系网络,想要寻找突破口,就只能放在加尔特身上。
“好吧。”明天就要开庭了,王学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但也无可奈何,他也知道yu速则不达的道理。
第二天上午九点,纽约地方法庭。
富兰克林·罗斯福准时进入审判庭,等待法官出现的那一刻。
王学谦并不是证人,也不是原被告,在庭jing的注视下,进入审判庭,在后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在观众席的前方,数十位各地的报纸记者,调试相机和仔细的翻看笔记上想要问的问题,张望的等待着法官进场。
法官从专用通道,全场起立,法官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上审判台:“上帝拯救美国和本可敬的法院。”
托尼·唐出现在被告席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坦然,略微憔悴,温文尔雅的慈善家形象,反而不像是个银行家。
“纽约法院,现在审理,代美商业储蓄银行总经理,托尼·唐,利用虚假消息欺诈股民案件,现在开庭。”
王学谦有些新奇的听着法**的陈述,多半是客观的报告形式的研读,等到一大段昏昏yu睡的报告念完,这才让第一个人证人上庭。
公诉律师提出让证人上庭,法官宛如吉祥物一般的点头应允。
当法庭侧门打开的那一幕,现场混乱了一些,记者们不约而同的拿起相机,抓拍证人马库斯的出庭。而马库斯跨入法庭的那一刻,却在观众席上张望着,眼神急切,却在扫过人群之后,失望的低下头,王学谦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暗暗担心起来。
法官带上眼睛,看了一眼资料,说:“证人马库斯,请你手按《圣经》,你发誓,你尽其所知,所述之言纯属实言并且无任何隐瞒。”
“我发誓。”马库斯应声道。
“证人,你申请破产,托尼·唐先生是否知道?”
“是的,他知道。”马库斯低声说道。
轰,现场一片震惊,没想到马库斯一开口,就不亚于一场地震,如果他破产连锁反应到了代美商储,那么最后策划这一切的无疑将是坐在被告席上,一脸震惊的托尼·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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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无所顾忌】
“混蛋,你这个骗子……”
托尼·唐在两个庭jing的拖拽下,才没有冲到马库斯的面前,闹成一场法庭血案。
在整个法庭中,要说最愤怒的除了托尼·唐还是谁?
罗斯福有点吃惊,王学谦感到不可思议。
但最终,宣判是否有罪的人,只能是托尼·唐。也就是说,如果马库斯的供述被法庭采用,那么最终托尼·唐将面临经济诈骗被法庭指控,他能不着急吗?
“马库斯,白眼狼,要不是当年我一再的支持你,你能活到今天吗?……”
“是谁让你继续过着体面的生活……是我……是我……”
“骗子?我就要撕开你所有的伪装,让大家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骗子。”
在马库斯开口的那一刻,托尼·唐就像是疯了一样,从半人多高的被告席上一跃而起,愤怒的脸已经看不清五官,完全扭曲在了一起,就像是狼嗜血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反而马库斯却一场的沉默,甚至一度低头,不敢正视托尼·唐吃人的眼神。
好在法庭的庭jing及时按住了托尼·唐,才没有让他冲到马库斯的面前,避免了一场法**的血案发生。
“抗议!”公诉人站起来,向法官抗议道:“被告在法**威胁证人,为了维护法律的正义,我建议法庭驱逐被告。”
“法官大人,我的辩护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甚至是谎言的迫害,才会情绪失控的,请法庭酌情谅解。”
罗斯福虽说是托尼·唐的辩护律师,但他也不赞成托尼·唐在法**闹事,出口恐吓证人。因为,这样会对托尼·唐很不利。
咚咚……
法官用小木槌敲打了醒木,审判庭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肃静!肃静!”
“本庭jing告原告托尼·唐先生,请你克制自己的情绪,如果再有类似情况发生,你将被法庭驱除出审判庭,在庭外听后审判。”
“抱歉,法官阁下。我是太激动了。”
托尼·唐一脸抱歉的对法官认错道,他也奇怪,为什么可能容忍股东对他的背叛,却无法容忍马库斯的反叛。可能对托尼·唐来说,马库斯是他曾经的希望,也是他的耻辱,才会反应如此激烈。
现场最兴奋的无疑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纷纷拿起照相机,不停的按下快门,浪费着价格不菲的胶卷,根本不担心胶卷不够,估计这些记者就担心拍摄的照片洗出来之后,不够轰动。
题材和热点。
按理说,马库斯供出约瑟夫·雅克,甚至王学谦,这才足够引起轰动,可为什么单单咬住托尼·唐不放呢?是马库斯故意盈满,还是他真的受到了威胁?或许,绑架真的存在。
是约瑟夫·雅克的独特身份,让对手有所顾忌吗?
在总统的花边新闻都能调侃的美国新闻圈,还会怕一个富豪家族的边缘人物的施压吗?
难道是对方不想扩大事态?还是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关节?
接下来的法**,罗斯福凭借他的左突右挡,超越常人的口才,让很多人相信,这是一场骗局?
不断的驳斥公诉方的证人的口供,甚至一度有扭转局势。
眼看新一轮的证据无法取信,完全都是凭借证人的供词,缺乏法庭取信的要求,公诉方突然提出休庭。
法**的闹剧并没有引起王学谦的注意,反而一个人的背影让他非常感兴趣。因为王学谦故意坐在最后一排,可以一览无遗的看到整个法庭的人。
除了法官和陪审员之外,王学谦所能看到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背影。
虽然前排的那个人看着非常眼熟,但却无法判断自己是否认出了对方。视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胖乎乎的背影,可能是对方的西装让他感觉有些不适,或者是惊觉后背后人看他,不自然的回头望了一眼,王学谦端正而视,视线盯着法官的方向,眼神的余光却瞄了一眼。
是他?
这一刻,王学谦暗自庆幸,盯住斯帕克确实是对了,这个容易被大人物忽略的jing察,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布鲁克林不起眼的小jing官,怎么可能会关注一场轰动华尔街的经济案件?冒然出现在了法庭之上,绝对不会是巧合。
这也坚定了王学谦认定斯帕克绝对有问题。
就在法**辩论愈演愈烈的那一刻,王学谦退出了法庭,装作上厕所的摸样,脸sè憋的颇为辛苦。在庭jing的帮助下,离开了法庭的侧门,出门的那一刻,他向站岗的庭jing询问了几句,似乎在询问洗手间的位置。
之后匆匆的离开法庭,来到走廊之上,王学谦不由的加快的步伐。
矫健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快步走出法院,来到对面的街道,径直走上了等在法院门口的汽车。
坐在车里等待的罗伊,头上捂着白sè的凉帽,在耀眼的阳光下,靠着驾驶座昏昏yu睡。
“罗伊,醒醒!”
拿掉凉帽,眼睛被强光一刺激,眯缝气眼睛的罗伊,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王学谦之后,立刻振作起来jing神来:“先生,审判结束了吗?”
王学谦微微一笑道:“哪里会怎么快。”上车之后,罗伊发动汽车,他这才问话:“如果花钱雇人在街头盯梢,找一些可靠的人,人数越多越好,能把一个人的生活规律在短期内全部汇集起来,有没有适当的人选?”
“最好的就是帮派。”罗伊卡这车,娴熟的驾车技巧,让人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小伙子接触汽车才不过短短的两个多月。
王学谦摇头道:“不能是帮派,监控的对象是jing察。”
罗伊明显的手腕一抖,虽然他已经有了正当的职业,但jing察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中还是拥有很强的威慑力:“那么只能是街头的流浪汉和小偷了。”
“哦?小偷和流浪汉不是最怕jing察的吗?怎么可能是最佳的人选呢?”王学谦诧异的皱眉,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他的意外。
罗伊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因为天气凉了?”
“这跟天气有什么关系。”王学谦更迷糊了,纽约的犯罪分子有点邪行啊!
“在天气暖和的时候,一般大家都会在公园的长凳,花园的避风处,弄上一叠报纸,就能过夜。但眼下,过些天就要下雪了,再在外面过夜,非常容易被冻死。所以没有找到安身之处的人们,就不得不找另外的门路。”罗伊解释道。
“另外的门路?”
“比方说在jing察面前偷东西,被抓住后,就要坐牢。”罗伊迟疑了一下,他相信王学谦不是那种带着有sè眼镜看人的老板,反而是不拘一格采用人才,他坚信自己的开车技术,能够让他获得一份稳定的收入,而且王学谦还算是个大方的老板,他也不忍心欺骗:“其实赖克斯岛监狱的伙食虽然不太好,但大部分犯人都能吃饱,是个过冬最好的选择。”
“然后你们就去挑衅jing察?”王学谦总算是明白了,那群一心想把监狱当成冬季疗养圣地的流浪汉和小偷是多么的烦人了。他甚至猜想,如果自己是一个纽约jing察,也会对突然出现在面前,张牙舞爪的流浪汉避而远之。
因为赖克斯岛监狱的名额也是有限的,要想入住还是要乘早。
一旦监狱注满了,那么jing察只能对那些流浪汉和小偷干瞪眼。
手指交错的扣着,车行驶在路上,街头的人影就像是一部飞速旋转的幻灯片,不但变换着景sè和主题。从罗伊的描述看,让一群小混混,小偷,甚至流浪汉监视jing察确实是一件非常可行的事。
因为,在街头要忍受冻死的威胁,还不如直接进入监狱来的妥帖。
唯一担心的是,要是赖克斯监狱的房客还没有注满,那么对于那些混混来说,很可能一一被抓,消息是收集到了,却无法传递到他的手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时候,罗伊解释了一句:“其实,这个季节流浪汉如果无法进入监狱,都会选择在船上找一份工作,或者干脆去南方,南卡罗来纳和佛罗里达都是不错的选择。”
“就是说,现在如果在街头挑衅jing察,即便让jing察非常不爽,也不会送去赖克斯监狱咯?”王学谦豁然开朗,这绝对是天赐良机。
“基本上就是这样,但有时候jing察也会无视监狱方面的反对,将人送去监狱,一半这些人都会在几天内被送回岸上。”罗伊肯定对这些经验很足,说起jing察、监狱和小偷的故事来,头头是道。哦,忘了说,罗伊本来也是小偷队伍中的一员。
王学谦捂着额头,心里计较着,他准备支付酬金,但这这笔钱不能太多,太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甚至担忧,或者干脆把王学谦当成冤大头。
但也不能太少,太少了,请不动人,也是白搭。
“我想要调查的人你可能认识,是一个jing察,在布鲁克林分局,叫斯帕克。”
“爱尔兰大公猪?”
“哈哈,原来他又这么响亮的绰号,这太好了,既然你很熟悉他,就帮我推荐人选。斯帕克可能绑架了一家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德国妇女,带着两个孩子。我只要知道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王学谦笑着回答,心说,原来都是熟人,托熟人办事,还不好办?
“就乔治吧!他没有准备去监狱‘度假’,前两天,我还在街头看到过他正在做‘生意’。”罗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猫和老鼠的故事,一直在街头上演。
别看老鼠像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却是最熟悉猫习xing的对手。
“乔治?”王学谦感觉这个名字很奇怪,抬眼看了一下罗伊的背影,倏然想起:“是老哈利的儿子?”
“是老哈利的‘混蛋’儿子。”
罗伊笑着纠正道,混蛋两个字的读音他特别加重了,自从有了正当的工作,老哈利就开始看不惯在街头靠着行窃为生的儿子,可实际上呢?乔治不过是子承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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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堪比FBI的小偷】
“罗伊,这就是你所向往的上等生活?”
薄薄的卷发粘在头顶,乌黑的头发和肤sè融为一体,虽说长相还算标致,但由于肤sè原因,很容易和jiān猾融为一体。调侃的语气,让罗伊一度不喜。
罗伊维护道:“只有平静的生活,再能享受生活中美妙的瞬间?”
“当司机吗?”黑人小伙子白眼一翻,也许是身上白的地方太少,所以显得眼珠子特别大,像眼眶里镶上两个乒乓球似的突兀。
司机、门房、花匠、看着都是正当的职业,但对于街头混生活小伙子来说,这些工作都无法吸引他们,事实上,这些工作也不会从街头混混中招收。就像是一只高傲的野猫一样,zi you的呼唤着青chun,却很少有人会想着包养,因为根本养不熟。
或许上等人的生活能够让他痴迷,但想要进入上流社会,这辈子也没有多大的希望了。
罗伊深怕朋友在面对王学谦的时候,嘴上没有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秃噜,虽说是痛快了,但也引起王学谦的厌恶,所以在走进包间的那一刻,还是再一次的提醒道:“乔治,见到先生的时候,恭敬一点,虽然先生是位绅士,但绝对不喜欢张扬的人,尤其是毫无内涵的嚣张。”
黑人小伙子正是老哈利口口声声说的那个‘混蛋’,当然也是老哈利的儿子,亲生的。
乔治咂巴嘴,不屑道:“既然这样,我看还是走好了。”
罗伊一听,拉着乔治的胳臂,焦急道:“算我说错了,不行吗?不过别怪我不提醒你,先生确实不喜欢太自大的人,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个好印象。”
嘟嘟嘟,房门被敲响。不得不说,几个月的适应生活,让罗伊越来越守规矩了,原先街头的痕迹越来越淡,几乎看不到,在不久之前,罗伊不过是街头的一个小混混。
“先生,人来了。”
“您好,乔治为您服务。”
在乔治打量王学谦的那一刻,王学谦也正在打量乔治。不得不说,贼亮的眼珠子,让乔治增添了一些桀骜不驯的气质,就像是野马,永远也不可能驯服。
个头不高,但穿着得体,礼貌拿在手中,平放在胸口,显得彬彬有礼。笑容很温和,笔挺的西服穿在身上,不仅没有让人感觉呆板,反而多了一丝内敛的气息,就像是爵士乐队的号手,只有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灵魂才会跳动起来。
王学谦在观察一阵之后,暗叹:好jing神的一个小伙子。
“坐吧!”王学谦礼节xing的拉了对方的手一下,算是握手。
这是一种上位者对下属觐见的方式,当然在社会上地位相差悬殊的礼节也是如此。乔治稳妥的将礼帽放在桌子上,眼神盯着王学谦手边放着的一包香烟。
在咖啡厅里,发现了一种久违的香烟牌子,万宝路。
在后世,王学谦的圈子里也把这种舶来品香烟成为‘愤青牌’香烟。只有赶cháo流的年轻人,才会喜欢这种牌子的香烟。可是这个在美国传去东方,并大放异彩的香烟品牌,在20世纪初的美国卖的并不好,根本无法跟骆驼、云彩这些牌子的香烟竞争。
所以,在街头难得一见。
王学谦是在橱柜里惊喜的看到,这才动了烟瘾,买上一包,平时他更喜欢抽古巴雪茄。
点了一根,暗自失望。没有海绵烟嘴,烟丝的沫子粘附在舌头上,吐也不是,吞又吞不下去。黏糊糊的,散发着苦涩的味道,跟咬了一口干枯的草茎似的难受。大失所望之下,这包香烟的命运也就注定。
对王学谦来说食之无味的东西,在乔治眼中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两只贼溜溜的眼珠子,不停的往香烟上瞄。
王学谦呵呵一乐,将香烟推到了乔治的面前,说:“喜欢的话,你就拿去吧!我抽不惯这种烟,味道太冲。”
“你真是一个慷慨的人!”乔治迫不及待的拿起烟盒,熟练的弹出一根香烟来,在指甲上上下颠了一阵,这才放在嘴边,点上烟,猛的吸了一口。
别看乔治的手法娴熟,但显然是刚学会抽烟不久,嘴巴高高的撅起来,嗦了一口,却急不可耐的吐了出来。别看乔治穿的光鲜亮丽,但全身的家当都穿着在了身上,皮鞋除了面子光彩照人之外,鞋底都换了一茬,哪有钱买烟抽?
“先生,恕我直言,你的要求罗伊跟我说过,在布鲁克林,不是我白手套乔治夸下海口,只要我想办的,还真的没几件事是我办不了的。但是你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像我这样的拖家带口的,很不容易,要是出现意外……”乔治夹着香烟,故作老成的样子显得不伦不类,强装悠然自得的靠在沙发椅子上,眼神乜斜的看着王学谦,野xing一下子崭现出来。
王学谦眨着右眼,调皮的开玩笑道:“你就没想过报仇?毕竟jing察都是可恨的公牛,充满着血腥和暴力。军火不是问题,我觉得街头交战,如果有一挺xing能卓越的轻机枪,将会事半功倍。”
“不……”乔治差点跳起来,他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类生意,其实心里是很没底的,加上王学谦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想不重视都难。
其实,有sè人群对jing察的愤恨和不满早就存在,尤其是黑人,jing察在街头枪击黑人的事件时有发生,仇恨jing察是很多街头流浪者最大的社会怨气,报仇其实也是很多人放在嘴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但真要付诸实施,不少人都会选择退缩。
原因,很简单,jing察是暴力机关的执行者,而他们是被镇压的对象。
反抗,将会引起更大,更残酷的镇压。
乔治后背隐隐的有些发愣,看着王学谦温煦的微笑,心底冒出一丝寒意。苦笑道:“先生,您能不开玩笑吗?”
王学谦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颇为遗憾的说:“好吧,其实我是好心。毕竟,意大利黑手党来钱的路数可不少,总比风吹雨打的讨生活要好得多。”
王学谦一再鼓动乔治,像个军火贩子一样期待sāo乱的出现。
乔治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无语的罗伊,心说:“兄弟,你出来说几句吧?我可是被你拉来谈生意的,可不是听信谣言,去冲击jing察局。”
“先生,乔治的意思是只要您支付100美元,就能找到两个孩子和他们的母亲,不过……”罗伊为难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恐怕时间上和您期待的有所变化。”
王学谦东拉西扯的就是不想谈钱,他是在观察,眼前的这个黑人小伙子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太爽快的答应条件,显然是把他当冤大头了,说不定拿了订金就会杳无音讯。
而答应的躲躲闪闪,就说明信心不足。对斯帕克有着很深的畏惧,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怕的是这边拿了王学谦给的订金,转眼就给斯帕克身前告密,这才是最可怕的。
好在王学谦否定的这种假设,因为乔治的肤sè,注定他和白人jing察之间有着难以调和的仇恨。
从皮包里数出100美元,推到了乔治的面前,后者反而像是傻子一样看着王学谦,心里一个念头浮起:他就不怕拿了钱不办事?
正当乔治眼神漂浮不定,准备拿钱走人的时候,王学谦却说话了:“这100美元仅仅是订金,如果你能够在明天中午找到人,不用救出来,只要消息确凿,作为奖励,你将得到500美元的奖金;如果是后天,300美元;假如五天的期限内,还能获得100美元的奖金,当然也成为我们下次合作的基础。”王学谦等于是给乔治一个选择,是否决心成为他在底层世界的眼睛。
有时候,高层的力量无法辐shè的地方,那些不起眼的小混混将会变得重要起来。
不堪大用,却用来打探消息再好不过。
乔治艰难的把盖在5张崭新的钞票上的手缩了回来,喉咙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声的问:“如果是今天呢?”
王学谦莞尔一笑:“你将获得1000美元的奖励,当然下次有这样的好事,我会提前想起你的。”
王学谦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罗斯福、约瑟夫·雅克都是在纽约有着很大能量的上层人物,却对找人毫无办法。王学谦只当乔治,一个在纽约街头讨生活的小偷,能有多大的办法。
他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广撒网而已。
罗伊也在边上帮腔道:“乔治,别犹豫了。先生是很大方的人。”
乔治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罗伊,心说:“我都激动的连尿都快滴出来了,不大方,我能这么激动吗?”一个熟练的工人,辛苦工作一年都无法挣这么多钱,1000美元,几乎是两个工人的一年工资。有了这笔钱,乔治就能在昆斯区购买一栋小房子,成为有产业的一族,再也不用睡棺材一样的出租床铺了。
“先生,如果有了消息,我怎么联系你?”
“具体的细节你和罗伊商量,我先走了。”王学谦拿起大衣,在罗伊的帮助下,穿上大衣,出门的那一刻,他还刻意回头,笑着祝福了一句:“小伙子,祝你好运,假如幸运女神站在你一边,我可以介绍一个小生意给你,说不定一两年时间,就不仅可以拥有房子,车子,而且银行也将拥有存款。”
等到王学谦离开之后,乔治嫉妒的看着罗伊,酸酸的说:“我相信你撞到了狗屎运,遇到了一个傻子。”
罗伊不满的威胁道:“如果再说先生的坏话,我一定和你拼命。”
“好吧。”乔治无jing打采接受了事实,罗伊确实走了大运,之后眼睛却发光道:“快点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别耽误我发财。”
罗伊这才sāo包的从兜里拿出一迭名片,递了一张给乔治。
没想到气质作势要撕毁的样子,怒气冲冲的说:“你知道我不识字的。”
“数字也不认识吗?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让接电话的人通知我就行了。”
两人分别之后,罗伊开动汽车,往曼哈顿方向而去。
他知道王学谦去了罗斯福哪里,商量案情。从庭审的结果来看,对方显然对马库斯的情况一知半解,很可能是托尼·唐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把他抖了出来。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对约瑟夫·雅克和王学谦来说是如此,他们在案件之外,可以帮到托尼·唐。
在意大利餐馆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王学谦和罗斯福分别,由罗伊开车送回家。
刚走进楼道口,门房却从小窗探出脑袋,献媚道:“先生,有一位叫乔治的先生找您,并留下了这个电话。”王学谦拿过纸条,道谢之后,发现留下的电话尽然是他之前临时住所的门房电话,老哈利所在的门房电话。
交给罗伊让他回电话,他独自回到了房间。
躺在沙发上,早些时候,约瑟夫·雅克突然找他,说有一项发明不错,希望王学谦考虑将专利和工厂买下来。
正在考虑资金周转和得失,罗伊迈着碎步,略显仓促的敲门进了房间:“先生,乔治有消息了。”
王学谦刚刚点上的雪茄,正在长杆火柴上炙烤,忽然之间他愣住了,等到火柴烧到手指的刺痛感,忙不迭的甩掉火柴,这才猛然惊醒。心说:“这速度,连fbi都赶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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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骑兵,进攻】
再次见到乔治的时候,这个还不满20岁的黑人小伙子,双眼兴奋的放着光芒,鼻尖亮晶晶的,讨好的向王学谦笑着。
“先生,我们在卡纳西附近的一处谷仓附近,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当我抵达的时候,发现看守谷仓的人正是斯帕克的手下,加尔特。”正当接着诉说的时候,王学谦打断了他。
王学谦问:“加尔特是斯帕克的手下?”
“当然,加尔特这个混蛋仗着有斯帕克撑腰,不仅向码头的工人收取保护费,连我们的每天都要缴纳一定数额的钱,才能允许在街头做‘生意’。”乔治所说的‘生意’,就是街头行窃,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说了这么一个情况,可见加尔特在他们的眼中有多么可恨了。
原来仅仅是猜测的关系,一下子被证实了。
王学谦有种侥幸的轻松,也暗自后悔,早知道街头的混混消息这么灵通,早就该跟这些混混合作了。
廉价而又高效,xing价比超高的服务。在这一刻,王学谦没来由的想到了青帮,或许,帮派确实有存在的理由,至少在消息灵通上,甚至连国家机器都要甘拜下风。
王学谦皱眉不语的那一刻,乔治心虚的看了一眼边上的罗伊。
心里打起鼓来,难道找错了?
可他完全都是按照罗伊描述的去找的啊!半天时间,找到一个失踪了几天的人,光他花费的交际费,差不多把王学谦给他的钱消耗一空,眼巴巴的指望着那笔巨款奖金呢?
万一要是落空了,该向谁哭诉去?
乔治根本想不到,王学谦不说话,是被街头混混强大的信息网络所震撼,根本不是用挑剔的眼光,看待乔治的成果。
乔治顿时没了底气,眼神游离之际,准备好了被摆一刀的结果:“先生,您可以确认之后再付款。我这里有一份比较模糊的肖像画,是谷仓里被绑架的德国中年妇女的,您看是否是您要找的人。”
王学谦接过简单的素描画,画作很粗糙,甚至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是画作,但勾勒的线条柔和,准确,虽然画作部分有些失真,但还是抓住了人的脸部和身体的主要特征。
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王学谦仔细的回忆了一会儿马库斯的前的摸样,和画作上的女人倒是有六七分的想象。他不仅好奇起来:“你画的?”
“是我的一个朋友。”乔治挺起胸膛,显得非常自信。似乎画的作者是他本人似的,趾高气扬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高手在民间啊!”王学谦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句,这话就像是给当年的自己一个结束的句号,一个肯定,也许还有挥别的依恋。
既然乔治完成了寻人的工作,理应获得奖励。
摸出皮夹,数了一下,这才感觉尴尬,钱不够,支票本慌忙之中忘了拿。
这个时代,最大的钞票面值是20美元,当然也会有一千美元的票面,但那种更多的是银行du li发行的,数量稀少的票面,在流通领域根本就看不到。谁也不会在钱包里放上一两千美元,没事拿出来臭显摆,有个xing的都拿支票本。
把钱包里的钱掏了个jing光,也只能输出一百多块的样子,将100美元塞到了乔治的手中,抱歉道:“余下的钱,明天你过来拿。”
看到又有100美元进账,乔治惴惴不安的心情立刻雨过天晴,笑容浮现在脸上,拉直了钞票,往林肯的头像亲去:“王先生,您真是个慷慨的绅士。不过白手套乔治也是有原则的,余下的钱,等你确认那几个人的身份之后再给。”
送别了乔治,王学谦却有点发愁。
对付绑匪,他一无经验,二无胆量。认识的朋友之中,不是银行界,就是学术界的人,平时一起合谋yin个人还成,但要是说拿起枪跟罪犯搏命,还真没有这样的胆量。
詹森倒是共和党人,还是纽约jing察局局长。可这个穿着西服上班的纽约jing察局局长,被挤兑到连班都不肯上,似乎听命于他的jing察也有限,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类。
那么,留下最后的人选就是马修了。
法国正规军军官,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喜欢在怀里揣上两把手枪,有时没有的时候威胁人。属于社会不安定因素中,最为活跃的分子。唯一的麻烦就是如何去说动马修。
给钱,当然是最好的方式。
但万一马修不要钱呢?
条件,王学谦虽说已经算是步入剥削阶级一员,但真要说有种能有马修看得上资源,还真的没有。
“算了,有招没招的先打声招呼。”王学谦是没有办法,给约瑟夫打过电话,犹太人拒绝用武力摆平斯帕克,提议用舆论威慑力来化解危机。显然,约瑟夫·雅克并不低的智商,在武力面前化成了渣渣。
既然都指望不上,王学谦也只能在自己想办法。再次来到绿蘑菇餐厅的时候,萨拉的表情看上去好了很多,至少不会翻着白眼已经王学谦的到来。
《禁酒令》一颁布,纽约街头大大小小的酒馆可就遭殃了。
其实早在美国1917年参加一战之前,三分之二的美国国民都生活在没有酒jing饮料的城镇中。到了1919年,这个数字增加到了四分之三,在同年国会通过了修改宪法,提出了宪法18号修订案,即‘伏尔斯泰得法案’,各州全面禁酒开始。
萨拉的脸上惨淡忧愁,她的酒馆已经不再进货,等待将库存的啤酒和廉价葡萄酒卖光之后,将不再出售酒jing饮料。
当然,她即便想进货,也没有门路。
等待萨拉的只能是从富足的生活,逐渐适应窘迫的生活。这让她很难接受,当然也没有心情再找王学谦的麻烦。
马修乜斜着眼睛,斜躺在椅子上,可能吃撑着了,不停的打嗝,隐约还有一阵酒气。要说眼前这人是个贵族,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可这老头确实是法国为数不多的贵族军队中的军官,如假包换。
“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你就不能有点耐心不成?额……,还有斯帕克那头肥猪,除了名的狡猾,我手下的人想要盯上他不被发现可不容易。那家伙不好对付,倒是加尔特是个蠢货。”
王学谦对马修的印象已经跌入谷底,这样的人最多是个莽夫,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选择马修作为合作对象:“我已经找到了被绑架的人,对方最多有五个看押的人,如果让你安排营救,有把握吗?”
“找到了?”马修呼啦一下用椅子上弹起来,慵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就像是两道利剑,直透人心。
“在靠近长滩的卡纳西附近的一座谷仓里,对方有枪,要确保连个孩子和母亲的安全,你能不能办到?如果办不到,我找别人。”在纽约,退役士兵不少见,德国人、英国人、美国人,还有为数不多的法国人,都是参加过一站的老兵。
除了无法信任,只能用钱作为联系之外,这些人拿起枪来,绝对要比黑手党强太多了。
马修捻着浓厚的大胡子,不紧不慢的说:“我说我办不成了吗?不就是五个劫匪?容易。但我有一个要求。”
“要求?”王学谦认同的点点头,非亲非故的,马修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他的忙了。提出一点要求也无可厚非,至少在他看来,这比那阿罗伊斯说事更恰当:“我不接受无理的要求。”
“7万美元,这事我答应了。”马修狮子大开口道。
“打劫啊!”王学谦瞪大眼珠子,恨不得把马修这个老王八蛋一口吞下去,他还真敢说,7万美元,他见过7万美元长什么样吗?加入把这笔钱给斯帕克,说不定那胖子眼巴巴的就把人质给送过来了,还用得着去抢人吗?
马修手里拿着抹布,赶苍蝇一般的挥动:“不会亏了你,7万美元,买我在布鲁克林的那块地。”
原来如此,马修继承的那块土地,差不多也值这个价,尤其是坐落在工业区,招工也方便,平整建厂都合适。
不过王学谦不明白,马修要那么多钱干嘛?
不由好奇起来:“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买军火,我准备组建一个武装团,去非洲和亚洲。很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没有工作,也无法适应平静的生活,没有战场的军人,即便活着从战场上走下来了,但是他们却把自己永远埋在了战场上。”马修没好气的搭理了一声,感觉浑身难受,才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军营,没有战斗的ri子让他的身体像是生锈了一样,透着一种暮气的颓败。
组建雇佣军?
王学谦心里是一惊,打量着马修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他倒是想要看到对方的脸,却被浓密的胡须给包裹住了。
在英国和法国,拥有数千万平方公里殖民地的超级大国,海外的雇佣兵团,也被称为是冒险家,是英法zhèng fu之外的殖民地控制力量,如果运作的好的话,能够打下一片不小的地区,作为基地。
想法倒是不错,但王学谦有点怀疑,建立雇佣兵团,这是需要zhèng fu默许的啊!至少也需要当地的总督默许才行,马修能打通这些门路吗?
王学谦倒是认为这是一条不错的选择,再说对他来说也不亏:“好吧,我可以买下你的那块土地。”
“行,我马上找人去。”马修是个老军人,穿上马靴就往外走,踢踢踏踏的,动静不小。
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马修身后紧跟着十几个人,迤逦而行,在餐厅外等着。
一路上,王学谦眼神游离在马修找来的几人,据说都是上过战场的军人。
没有一人说话的,大都不声不吭的抱着膝盖,在道奇卡车的车斗里,随着颠簸摇晃着身体。下车的时候,靠箱子的高个小伙子打开了一只木箱,一把把乌漆的长枪躺在箱子里,都接过长枪的人,检查枪械之后,开始装子弹。
他们躲在一处防浪堤后,前面就是高大的谷仓,部分已经塌了,看上去有些落败。谷仓的上方,几只叫不出名的鸟盘旋着,有经验的人一定知道,谷仓里有人。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瘦小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三个人质,有四个人看守,没有发现汽车,马车也不在。有人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从道路的压根来看,对方的交通工具是马车。”
“你们几个,从谷仓后面包抄,埋伏下来,等正面的枪声一响,立刻shè杀劫匪。”马修带着人准备从正面强攻,吸引对方的火力,按照惯例,马修在安排任务之后,要讲两句提神的话,激励部下:“骑兵,进攻!”
王学谦在边上,窝在石坝之后,没来由的眼皮直跳。这才明白,马修找到的帮手都是些什么人了,一战老兵,还可能是他一支部队的。
“不是进攻,是解救人质,能不杀人……最好……不要……”
“你懂什么!”马修从怀里拿出一把左轮手枪,硬塞到了王学谦的怀里,硬邦邦的说:“拿着,等我们回来。”
王学谦紧跟上了马修,慌乱的神sè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我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吧!”
马修鄙夷的看来一眼王学谦,心说,军队当年的那些娘娘腔的文书,也就是这个德行,一听说上战场就拉稀跑肚,拉过一个年轻人,命令道:“让·皮维,你保护他。”
王学谦这才安心了不少,对比他都小好几岁的皮维讨好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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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戏耍】
“长官不是带着我们做生意的吗?为什么要对客户这么冷淡,至少热情一点。”
“你懂什么?那是小公主的心上人,长官是舍不得……”
“让他加入我们不就行了吗?然后我们去非洲,亚洲……”
“嘘,小声点,不然让他听见了。”
……
一场战斗迫在眉睫,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却异常的轻松,压根就没把劫匪当回事。不仅如此,有两个家伙的眼神,yin恻恻的打量着王学谦,不怀好意的怪笑。
要是在平时,他早就炸毛,必然要跟人理论一番,不过看眼前的情况,在拳头无法摆平对方的情况下,王学谦永远也别想站到真理的边上。
依托有利的地形,第一小队已经绕过谷仓边上的沟渠,从侧后方靠近,而马修却故意的点上了烟斗,优哉游哉的眯起眼睛,享受着战斗之前的安逸。
气度,勇气,还有果敢都不缺。
马修可能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好丈夫,甚至永远不能成为一个好人,但他绝对是一个出sè的军官。
第一小队在最理想的位置埋伏下来之后,马修一跃而起,从石坝后面跳出来,暴露在空旷的草地上。
如果谷仓内的绑匪不是太业余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忽视马修的存在。
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了这片很少有人走过的区域,想要不被发觉都不成。
“马修,你疯了吗?对方手中有枪。”
王学谦趴在石坝上,对着马修喊道。在他看来,马修是他请来救人的,不是来赌命的,没必要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虽说马修是横在他和阿罗伊斯面前的一道坎,但如果马修因他而死,就阿罗伊斯的xing格,绝对不会再见王学谦。
“小子,学着点。”马修停住脚步,背对石坝,喊了一句。之后,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准备就绪,再一次迈着不急不慢的步子,向谷仓靠近。
正如王学谦担忧的那样,谷仓内的人发现了有人靠近。
“史蒂夫,有人靠近。”一如既往的光头造型,拿着一个军用望眼镜,坐在高高的草垛上,从谷仓一块残缺的木板之后,探头往外看去。
这个人王学谦认识,马修更熟悉,正是那个在街头无恶不作的加尔特。
四个人,为首的却不是长相最为彪悍的加尔特,而是一个靠在麻袋上,嘴里嚼着稻草的小个子,脸sè苍白,倒不是病态的那种白,而是很久没有晒太阳的白晳,史蒂夫。闭着眼睛,根本就没把来人当会事:“让他赶紧离开。”
“原来是老熟人。”加尔特举着望眼镜,嘴巴不停的说:“老马修,这个老东西可不好对付。”
“哦。”有意思,史蒂夫坐了起来,猛的吐掉口中的稻草,微闭的眼睛睁开,一缕凶神恶煞般的眼神,让人心中一寒冷:“让我去会会他。”
“妈咪。”
在史蒂夫不足三四米处蜷缩着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才六七岁,小一点的才三四岁的样子。
孩子是最敏感的动物,感受到嗜血的眼神,立刻怕的大喊大叫起来。眼角有些鱼尾纹的中年女子,抱着两个孩子,索索发抖,自己也怕的不得了,口中却安慰道:“别怕孩子。”
很快,王学谦的担忧被证实了。
史蒂夫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草秆,从破碎的木板墙后往外张望,看到了马修的样子,不屑的奚落加尔特的胆小:“一个老头,就把你怕成那样?”
加尔特缩了缩脑袋,心说:你是没见过着老头的厉害,子弹贴着脑门就飞过去了。
也许是光头,那种刀子拉过脑袋的恐怖经历,让他一度小腿发抖,胆战心惊。即便过去了很长时间,加尔特对这种噩梦般的经历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熊包。”
史蒂夫鄙视的眼神,让加尔特很难受。但是他却不敢多说一句不服气的话,能把杀人当成一种信仰仪式来崇拜的,在瓦利家族,也就是史蒂夫一个人了。
别看加尔特平时,叼着一根牙签,在街头欺男霸女,可要真的让他杀人?没办法,腿脚肯定发抖,连刀也拿不住。
见只有马修一个人,史蒂夫推开谷仓大门边上开的小门,猫腰走出谷仓。
似乎刻意学着马修的动作,一步步的走向马修。
两人眼对眼的四目相对,马修兴奋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而史蒂夫却诡异的做出了一个割喉礼的动作。相距二百米开外,像个老牛仔一样,走上决斗场。
下一刻,史蒂夫变戏法似的,掏出手枪,对着马修的方向就开了一枪。
子弹在马修身前十多米的地方化作一道烟尘,但在马修身后,却像是在脚边炸开一样惊心动魄。
王学谦心急如焚的大喊:“当心!”
才刚说话,他就感觉被人锁喉一般,连拉带拽的被人压在身下,jing告道:“别大喊大叫,那个小子威胁不了长官。”
“子弹不长眼,你不去帮忙马修,反而拉着我干嘛?”王学谦迁怒道:“不行,我要去帮他。”
“小子,清醒一点,在这里,唯一需要帮忙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你明白吗?”让·皮维一点面子也不给王学谦,指着他的鼻子就一通数落,别看皮维这个科西嘉小伙子年纪才二十出头,但也上过战场,杀过人,哪里会分不清什么是危险,什么是假象?
而史蒂夫掏出手枪的那一刻,在场,打过仗的士兵都知道,这个家伙不过如此。
心虚了,再也没有其他的解释。
让·皮维痴迷的看着马修的背影,崇拜冒着小星星,在他的眼里,马修这个老泼皮就是英雄,虽说不是唯一,但绝对是活着的最了不起的英雄。作为科西嘉人,让·皮维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当然是拿破仑·波拿巴。
“柯尔特手枪,是一把好枪,不过这把枪的shè程不过50米,100米开外,子弹就往土里钻,根本打不中人。”
“你手里不是拿着步枪吗?帮帮马修吧!”
王学谦也有苦衷,马修虽说臭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让人厌恶,肯定不在王学谦待见的范围之内,但他绝对不能出事。
让·皮维吓的一哆嗦,反骂道:“我要是在背后打黑枪帮他,会被老长官打死的。”
“这个老混蛋。”王学谦没想到马修竟然是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枪林弹雨里走,怎会不受伤?
“谁说不是?”让·皮维眨眨眼,调皮的说:“不过他是一个可爱的老混蛋。”
王学谦吃惊的看着让·皮维在背后议论马修的样子,要不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是马修在军队中的传令兵,还以为是他在骂邻居家的邋遢老头呢?
“嘿嘿,快看,长官要动手了。”
王学谦快爬了几下,趴在石坝的边缘,刚一抬头,就看到马修像是被风刮了一下,左右摇摆起来,突然,侧身一让躲开对方的视角,一支左轮出现在了手上,隐蔽的动作,即便是目不转睛都没法看清。
啪……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沉默,就见对方的身体晃了一下,也跟着马修一样,就地一滚。
接连的枪声响起来,左右腾挪之下,史蒂夫这个年轻人,却气喘吁吁,看样子像是去长滩跑了个来回似的,而马修依旧动作稳健,不紧不慢的开枪。
谷仓内的绑匪也跟着出来准备帮忙,却没想,一个人刚刚冲出来,一枪正中胸口,像是电影中被定格了一样,之后就软到在地上。
战斗继续在进行着,就连王学谦这个门外汉也看出了一点门道,马修在戏耍对方。很明显的是,马修除了身上脏了一点,多了一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反而,那个和马修对战的绑匪,脸上,身上都开始流血了。动作逐渐僵硬,却在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史蒂夫额头虚汗连连,眼神也开始出现一些恍惚的暗影,已经看不清马修的动作,手脚也像是灌铅了,动作越发迟缓。
黑社会杀手,这么可能去数枪匣里的子弹,突然,卡巴一声……史蒂夫吃惊的愣了一下,随即眼珠子瞪大,没子弹了。
大腿根部像是被刀子拉了一下,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下。史蒂夫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血像拧开的水龙头,迟缓的用手去捂,却发现怎么也捂不住。
大腿动脉被打断了,除了神,没人能救的了他。灰败的脸sè逐渐浮现,史蒂夫嗅到了地狱的气味。刚头顶光线一暗,他缓缓的抬起头,突然他吃惊愕然惊住,马修除了身上狼狈一点,一滴血都没有:“怎么可能?我明明打中了的啊!”
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一沉,晕死过去。
当绑匪中,实力最强的史蒂夫倒地的那一刻,谷仓的大门轰然倒下,人高马大的加尔特用木杆挑着一块白布,战战兢兢的出现在了视线中。
让·皮维奇怪的看了一眼加尔特,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满满的将步枪放到shè击位置,调整好标尺,屏气凝神缓慢扣动扳机,枪响,加尔特手中的木棍应声而断。
加尔特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木棍,只留下半截了。
啪嗒一下,如同一块湿哒哒的抹布,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让·皮维也愣住了,收好步枪,不解的说:“我没打中他啊!”说完,从隐蔽的石坝冲了过去,才二三百米的距离,一溜烟的功夫,王学谦就发现自己就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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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了断】
想去,有不敢去。
在战场上,什么人最冤?
就是战斗结束后,收拾战利品的时候,被伤兵一枪干掉的。
就像是一个被麻绳狠狠抽打了几下的陀螺,王学谦先是爬上了石坝,又出溜滑下来,然后又去爬,反反复复的焦虑,转的他晕头转向的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最后,迈着不自然的太空步,跟着皮维的脚步也追了上去。
还没跑一半路,皮维的麂子皮短筒猎靴,就已经踩在了加尔特的后背,就像是猎杀了一头体型超大的野猪,皮维的嘴角都快咧歪了,满是得意的表情。
有刚才表现惊艳的一枪打断加尔特手持白旗的木棍,也算是参加了战斗,虽然这种场面的战斗,跟凡尔登战役,索姆河战役压根就没法比,就连和德国国防军的巡逻队遭遇战,也没有相比之处。
但对于皮维来说,能摸着枪,俘虏一个假想的‘敌人’,总比在餐馆端盆子来的痛快的多。
“小子,就数你没义气,还没打,就想着投降,这黑手党也太不抗揍了。”趴下加尔特的皮带,皮维像捆猪一样,把加尔特双臂反绑后,捆绑起来,唯独有点区别的是,猪会挣扎,而加尔特却讨饶道:“不用捆那么紧,我不会跑,我投降。”
“你倒是不投降试试?”
加尔特软弱的表现,并没有在让·皮维面前讨到好处,反而光头上被甩了两皮带,就像是一只讨喜的土狗,在主人面前肆无忌惮的蹦跳,热恼了心情不佳的主人,挨了两脚之后,夹着尾巴在角落里呜呜低鸣。
谷仓的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即便如此,三人高的大门下,也足够两个人平行而过。
一个脸sè憔悴的妇女,抖抖索索的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脚边还牵着大一点的孩子,走出谷仓的那一刻,眼神恍惚,似乎阳光太刺眼,靠着门边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王学谦是认识马库斯夫人的,见过两次面,而且相隔的时间不长。
原本有些发福的马库斯夫人,此刻却脸颊凹陷,眼窝都出来了,憔悴的眼神,无助的眼睛在眼眶中显得呆滞而木讷,脸sè也有点灰暗,浮现出病态的肤sè。
“夫人,您和您的孩子都安全了。”
王学谦在扶了一把马库斯夫人,这个女人说来也是命不好,跟着马库斯从欧洲来到美国,吃苦受罪不说,还因为马库斯的投资失败,被迫和丈夫离婚,独自带着两个孩子,一度ri子艰难到给人缝缝补补用来贴补家用。
马库斯夫人眼神活泛了一下,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看着王学谦,嘴唇唏嘘:“先生,是您吗?”
王学谦用力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一个决定,却让无辜的人遭受了牵连,这让他的心里很不好过。尤其是马库斯在胁迫之后,并没有将他供出来,这也坚定了他营救马库斯一家的决心。
“夫人,很快你就能在一个温暖的家里,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丰富的食物,我会确保您的安全。”
“谢谢!哇……”
马库斯夫人哽咽着道谢,才开口,就哭了出来。哭诉着绝望的眼泪,却在最伤心的时候,昏迷了过去。
让·皮维正在边上,摸了一把女人的脖子,脉搏还在,就是有些虚弱:“放心吧,只是晕过去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王学谦心烦意乱,这一刻他的眼神落在了加尔特的身上,冲过去,一脚就踹在加尔特的脚踝关节,哎呦一声,别看加尔特人高马大的,却被一脚给踹翻在地。
“你们都对她干了什么?”
加尔特惊慌的看到仇恨的目光,余光看到让·皮维手中的枪,幸灾乐祸的嘲讽,退缩着躲闪着王学谦泄愤的攻击,一边还讨饶道:“我们不过是绑架了这个女人和他的孩子。”
“那为什么会昏过去?”
“人质每天之后少量的食物,保证不死就行了,这个女人又心疼她的孩子,把大部分食物都给了两个孩子,估计是饿晕了过去。”加尔特反驳的说了几句。
很快,有人带着水壶先给女人喂了一些水。把谷仓外的尸体都拉回谷仓隐藏起来,把加尔特押解到了谷仓后面,接下来就是审讯,如果是一个守法者,就应该请jing察出面了。而且参与营救的都是一战老兵,大部分都是法国人,来美国不久,都不想在jing察局背上黑名单。所有,有人想要报jing就再好解释不过了。
但王学谦有不同的看法,打断了争执:“你们都知道,对于美国人来说,我们都是外国人。而且,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策划这次绑架的人是一名jing官。”
“什么,太邪恶了。纽约jing察竟然成了绑匪?”
“就是,巴黎jing察最多是在营救人质的时候,把人质击毙……”
“皮维,你就别说话了,这个问题不适合你讨论。”
“德里克,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惹上了大麻烦了。”
……
一群老兵,却在为遵纪守法而苦苦辩论的时候,王学谦却在边上冷眼旁观,他发现有些老兵暴力倾向严重,有伺机大赚一笔的念头。以为发财了,就能改变他们窘迫的生活状态。这部分人如果把积蓄花完,还没法找到合适的工作的话,很可能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但有些人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毕竟纽约不是法国殖民地,在纽约,法国人甚至是少数人口,可能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救了之后,立刻离开。
毕竟他们是听命于马修才来解救人质的,理应由马修出面帮他们扫尾。
在事情有定论之前,说出自己的主张,也能显得与众不同,并在同伴中获得更高的地位。
王学谦像没事人一样,看着老兵们吵闹着,争执着,有提议用赌博的胜负来选择听谁的,也有建议用武力解决的,就是没有一个人选择用选举来统一所有人的想法。
就像是一群强盗,在各自抒发自己的人生理想,当遇到不同见解时,很快争论会变成一张搏斗。
马修去审问被俘的加尔特,对他来说,这个光头混混是老相识,理应打一下招呼,以显示亲热。
现场异常火热,正当有人摩拳擦掌,跳出来寻找挑战者的时候,马修yin沉着脸,从谷仓后面转了进来,积威不减,当他眼神不善的掠过众人的那一刻,王学谦奇怪的似乎听到了一声声的吸气声。
“你们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不是?”
“德里克,你是不是这样认为啊!”马修站在德里克的面前,浓密的胡须,虬曲而无序,却让他增加了不少彪悍的气息。
“我刚才一直在劝他们来着,可是没人听我的。”德里克长得很壮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长相,刚才就数他喊得最起劲,没想到,在马修的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绵羊似的。
“哼,谅你们也不敢。”马修自信的转过身体,走了几布,鹰隼一样的眼神让人心里一紧,转身后面对所有人,这才说:“心存侥幸的人,你们都可以走了,忘记今天做的事情,因为我们的对手是jing察,是一个国家的暴力机构。在强权面前,你们颤抖了,懦弱的xing格战胜了不屈的jing神,但是为了生存,我可以原谅你们。”
“我不怕,哪个混蛋怕了。”
“对,我们不怕。”
众人义愤填膺的喊到,也有不敢被同伴看清的成分在内。
马修满意的点点头,挺起胸膛,双手插在皮带上,就像是一个威武的将军,在出征之际,给士兵们的讲话一样,鼓动道:“你们中间有我的部下,同军团的士兵,友军。因为战争失去了家庭,又没有一技之长,很难在社会上谋生。但我也同样说过,要带领你们走上一条富裕,充满激情的道路。不过,这条道路上布满荆棘和坎坷,你说怕不怕?”
“不怕!”
“很好,在出征之前,我们该干什么?”
“唱响zi you之歌!”
“一起走吧,祖国的孩子们……
荣耀之ri来临了!
那暴政对着我们,
升起了染血的军旗,
升起了染血的军旗!
你们可听到在乡间
残暴士兵们的吼叫?
他们会来到你们跟前
残杀你们的孩子,你们的伴侣!……”
……
歌声还在继续,马修却走到了王学谦的边上,用眼神示意去僻静的地方,有话跟他商量。
很熟悉的曲调,王学谦一开始也没在意,毕竟他的法语不太好,但是听了一段,就有种热血冲破胸膛的汹涌,让他大为吃惊,同时他也想起了一首歌,一首在法国,乃至全世界都传播很广的歌曲——《马赛曲》。
雇佣兵,说白了,就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有理想的强盗。
当然,唱着《马赛曲》的强盗,不一定是所有的雇佣兵中最强悍的一支,但绝对是最有理想的一支雇佣军。
马修的举动让王学谦颇为奇怪,歌声渐渐的远去,马修吐出了一口浊气,酝酿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谢谢你,救过阿罗伊斯。”
“不用客气,任何拥有正义感的绅士都不会袖手旁观的。”王学谦恬不知耻的说,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他蹩脚的表现。考虑了一下,他还是觉得有些话得跟马修说清楚:“你还是决定组建雇佣军吗?”
“有什么不对吗?”马修不悦的反问道。
王学谦摆设笑道:“我不是要干涉你们的意思,其实不需要组建雇佣军,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拥有财富,至少,但要比当雇佣军安全的多。”
马修抬眼打量了一下王学谦,不屑道:“谷仓里的那群家伙,除了会杀人,还会干什么别的?”
王学谦愕然,迟疑了一会儿,低着头说:“也许走私劣酒是个发家致富的好门道。”
话说出口,王学谦也被自己的大胆给吓了一哆嗦,试想,在不久的将来美国全面禁酒。一群唱着《马赛曲》的老兵,开着改装的汽车,跟jing察斗智斗勇……
马修笑了,笑的很开心:“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我该跟过去有一个了断。”
王学谦是不明白马修的了断意指什么,不过当他和马库斯一家子爬上卡车,同行的之后皮维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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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新生意】
早餐的时候,王学谦在《每ri新闻》上看到了一则消息,曼哈顿的一处地下赌场,在昨夜里发生了一场火并,怀疑是黑手党内部利益分配不均,引起的流血事件。
但王学谦清楚,是马修动手了。
看来马修也是有备而来,针对斯帕克已经做足了功课,也大致了解地方的金库会放在哪里?两人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马修没有理由放他一马。斯帕克死后,他的产业也成了无主之物,他没道理不去抢过来。
赌场无疑是敛财最好的一个去处,也会备有一笔数额不菲的金钱,用来周转。
一边看着报纸上稀奇古怪的消息,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餐。相对于东方人来说,西方的早餐很简单,简单到几乎让人没想法。牛nǎi,鸡蛋,还有面包,可能会多一片在平底锅里炸的金黄的培根。
王学谦找的公寓,虽然地处繁华,但房间不多,没有在家供仆人住宿的条件。当然,按照他现在的身家,找一栋豪华的都市楼房,拥有宴会厅,奢华的主人套房,宽大的厨房,仆人住所,都不是难事。但王学谦来纽约才不到半年,就搬了三四次家,已经厌倦了这种把东西搬来搬去的运动,就拖了下来。
因为房子不大,厨娘赶在早餐前做好早点,就拿走待洗的衣物匆匆离开。
爱尔兰厨娘,是罗伊找来的,对罗伊来说,能做nǎi油土豆焖羊肉的都是好厨子(可怜的孩子)。厨娘有些神经质的唠叨,总喜欢说她几个恼人的孩子,好在手脚干净。
罗伊早早的在厨房吃好了早饭,就等在客厅里。
主业是司机,兼职门房和管家,不过罗伊倒是乐此不疲。每周35美元的周薪资,已经能让他在纽约过上稳定的生活,他对此很满足。并对拿这么多钱,而工作如此轻松,常常心里过意不去,经常要求加班。
但王学谦拒绝罗伊拉着他在纽约城里兜风,所以,几乎除了睡觉的时间,罗伊都会跟在王学谦的身边,一刻也不离。
“《主妇》杂志在家庭妇女中反应强烈,凭借一些拙劣的文章,却受到热捧,在三天前,《主妇》杂志创刊号已经完成了销售20万册,成为了女人们的新宠。”
这是一则从《邮报》上摘录的,酸溜溜的评论文章。
同《每ri新闻》和《纽约时报》不同,《邮报》更像是一个怨妇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市场的份额被别人切割,但盛宴与他们无关,所有,报纸的文风中总带着一点怨气。
王学谦看到这一幕,会心一笑,原来珍妮特把一份周刊,差点办成了月刊。都快一个月了,却迟迟没有发现第二期发行,这让王学谦一度以为,《主妇》这本杂志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呢?
没想到,这本杂志竟然能够如此热销,出乎他的意外。
“先生,您不能进去。我还没有通报。”
“我是马修。”
“你是貔貅,也不行啊!再说,马修我认识,跟你长得可不大一样。”
客厅连通房门的过道里,传来了罗伊的阻拦的说话声,但另外一个声音,王学谦听在耳中,有点熟悉,是马修的声音:“罗伊,让他进来。”
当来人走进餐厅的时候,王学谦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很明显,王学谦愣住了,进来的这个人他不认识。
“你是谁?”
家里闯进一个陌生人,王学谦刚刚还算晴朗的心情,顿时有些乌云笼罩的迹象,不悦的质问对方:“要是你不说话,我可要叫jing察了。”
紧凑的毛料西服,衬衫领子白皙,包浆硬朗,看上去像是一个混迹在上流酒会中的浪子。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对岁的样子,脸颊有些消瘦,不过清癯的脸上,五官端正,是个对老女人很有吸引力的成熟男人。尤其是一双眼睛,有种看透人间丑恶的浑浊,却焕发着一种活力的神采。
马修要是长成这样,会看上长相其貌不扬的萨拉大婶?
陌生人不太自然的笑着拉开餐桌,顺势坐了下来,对罗伊支使道:“给我一杯爱尔兰咖啡。”
“先生。”罗伊紧张的看向王学谦,对付这样的人,他还真的没什么经验。在他的记忆中,闯入别人房子的家伙要么是强盗,要么是小偷,都是应该用枪赶对方。
再说,盗贼也不会穿着去宴会的衣服,跟主人面对面,坐下来还要求一杯咖啡的道理。
“见鬼。”声音是很难模仿的,王学谦从对方略带法语口音的英语中认出,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马修:“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他想说的是‘鬼样子’,好在及时的收住嘴,没所出来。
马修苦恼的用粗糙的大手的脸颊上磨砂,感觉很不对劲,尤其是穿上了西装革履之后,他人是显得jing神了,但没有了那种彪悍的气息。王学谦忍不住想,要是第一次见到马修是这幅样子的话,他也不会心惊胆战的了。
“我跟萨拉说要做生意,今天要去见投资人,然后她用一晚上把我折腾成这幅鬼样子,还逼着我穿上她准备让我结婚时穿的礼服,还喷了香水……”说到一半,马修还用他的大鼻子明显的嗅了嗅,鼻翼隆起一道道纹路,失落的表情更甚:“好吧,你可以笑了。”
“是马修大叔?”罗伊是见过几次马修的,很难想象,那个大胡子,横眉怒目的顽固老头,竟然是老马修。而且还年轻的过分。
最多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长相虽说不出英俊,但也勉强算是老帅哥。
两个人,前前后后两种截然不同的造型,绝对是对视觉的颠覆。尤其是撕去了凶恶的面相之后,竟然有种含羞低眉的样子,可以想象,即便是他的女儿也不见得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哈哈……你竟然是马修大叔?”罗伊笑点可真够迟钝的,过了有一会儿,这才捧腹大笑起来。
王学谦绷着脸没笑,见识过马修的冷漠一面,再看到的都是假象。因为,这是一个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铁血的大汉,而不是一个百老汇舞台上的小丑。
马修果然被罗伊的嘲笑给恼怒了,鹰隼般的眼睛一瞪,盯着罗伊的那一刻,一股寒气从罗伊的后背冒起,哈哈……哈,最后罗伊目瞪口呆的看着马修。似乎已经回忆起马修,那股在战场上屠戮出来的杀气,正慢慢的包裹住了罗伊瘦弱的身体。
“小子,你想死吗?”
如果换个人说这句话,罗伊最多是当成一句玩笑来听,但如果这句话是马修说的,罗伊真的担心马修会随时随地干掉他。虽然他没有见过马修杀人,但他坚信,马修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好了,马修你也不用吓他。他还是个孩子。”王学谦拉下脸来,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样子,马修能这么早赶来找他,必然是有事求他,被威胁的罗伊可是他的人,在我的地盘,耀武扬威,这一点,王学谦是怎么也不能忍的。
“罗伊,去楼下准备汽车,我们等一会要准备出去。”
“先生?”
罗伊谨慎的看着马修,虽然他很怕马修,但如果放任马修和老板在一起,他又很不放心。可他在边上,对马修的威慑力聊胜于无。
“放心吧!马修是客人,我不会有危险。”王学谦似乎看透了罗伊的心思,遇到一个忠心的下属,总是让人欣慰的事,即便这个下属能力有限。
罗伊迟疑了一会儿,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先生,我在楼下,有事您一定要叫我。”
王学谦笑笑,等罗伊出门,并关上了大门之后。马修挑剔的眼神这才落在一杯刚刚煮过的热咖啡上,玩味道:“还挺忠心的,看来你找了一个好下属。不过能力差了一点,按照你的身份,应该有一个保镖了吧?只要给我半年,我可以把那个小子训练成一个合格战士。”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是一个生意人。既然是生意,我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即便是我的敌人,也更愿意跟我在谈判桌上商量,也不会用武力来威胁我的安全。”王学谦从容不迫的样子,似乎他真的在一个社会和谐,百姓安居乐业的美满国度。
可实际上,美国社会黑手党崛起的苗头已经越来越明显,不久之后,芝加哥黑手党,纽约黑手党,费城,波士顿……那些长期在黑暗中,秘密隐藏的黑手党,将在很短的时期内,崛起成一股庞大的势力。
以至于,在几十年后,这群黑暗的势力想要进入政坛,影响美国的政策。
马修踌躇了一阵,才从兜里摸出了一份地产证明,递给王学谦,在此之前,他为了积聚法国一战老兵,已经花费了不少,萨拉的积蓄有限,加上阿罗伊斯的学费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已经掏空了他和萨拉的储蓄,卖地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这也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售这份地产的原因,至于那个一直阻扰的jing官斯帕克,王学谦相信,不管是大西洋,还是长岛的地下坟场,总有一个地方适合这个胖子jing官。
“价格就按照我们商定的来,上午去见我的律师,然后就公正,用现金支票支付,你没有意见吧?”王学谦公事公办的样子,让马修感觉很不适应,就像是在觐见将军一样,让他矮了一头。
可组建雇佣军说来容易,不仅需要一笔巨大的开销。
而且没有雇主的话,即便十万美元,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耗空。就像是沙漠中一场倾盆大雨,雨过天晴,水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关键是需要zhèng fu的支持,没有一个强权zhèng fu支撑,任何一支雇佣军都无法长期生存下去。
但那天,王学谦的建议让他看到了曙光。
“那天你说的走私?”
“哦,这是一个机会。”王学谦笑道:“全美禁酒,但是在加拿大并不会禁止。而且美国禁酒之后,大量的葡萄种植园就会面临倒闭的窘境,只要有人出面收购这些葡萄,然后运去加拿大,酿酒之后,运回美国,我想是不会缺少买家的。”
马修是个军人,对于做生意,他是一头雾水,甚至还不如开酒馆的老婆萨拉来的熟悉,听的是一头雾水,长着嘴巴傻问:“这不是增加了运费吗?”
“统一收购的好处就是,你可以获得最便宜的价格,而且东海岸的葡萄种植园几乎都集中在长岛,跟所有的庄主签订合约。只要将酿造酒桶放在一条大船上,让葡萄园把葡萄打碎,做成葡萄汁,运到船上就能发酵。不能酿酒,难道就不能造葡萄汁吗?等于是边酿酒,边运输,送回去的是葡萄汁,运回来的酒,明白了吗?”王学谦很显然对计算已经了然于胸,这种投资,比开酒庄都便宜,虽然酒品会差一些,但架不住走私的利润更加丰厚。
马修被王学谦一连串的奇思妙想完全给震傻了,加拿大因为气候原因,酒庄不多。
但王学谦的做法,完全是一种新的概念,后世有点阅历的人很快就会想到一个词——出口转内销,而且是贴着意国名牌的黑心内销,绝对暴利。
马修小心翼翼的算着本钱,良久,抬头之后,还是双眼朦胧:“这需要多少本钱?”
“两条3000吨级的海轮,五十条左右的近海快船,便捷的运送团队……加起来,不会超过30万美元。只要垄断整个东海岸的私酒上游供应,一年之内,挣五十倍的利润不是问题。”王学谦轻松道,这笔钱对他来说并不多,可是马修?除了卖女儿,别无出路。
至于阿罗伊斯值不值十万美元,王学谦绝对是其中一个潜在的买主。
“我可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
马修眼神灰败的样子,让王学谦感觉机会来了:“所以我决定投资你,这是你过上新生活最好的机会。”
获得投资人的青睐,这本来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但马修听了王学谦的话之后,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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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黑水安保】
马修有100个理由拒绝王学谦。
当然,王学谦也有第101个理由说服马修。
《禁酒令》对美国意味着什么?
两个政党争执不休的吵闹。
每年5000万美元的税收损失。
因为屡禁不止的劣酒交易,成就了无数黑手党党徒……
对于美国来说,《禁酒令》可谓荒唐之极,即便如此荒唐的法令,却也能引起政客们的争相鼓吹,不遗余力的吹捧。共和党人坚定的站在妇女一边,认为酗酒,会引发家庭暴力。而min zhu党更是因为一项《禁酒令》险些分裂。
或许世界上还有更离奇的法律,比方说法国zhèng fu在1799年颁布法令,禁止巴黎的妇女穿裤子,只有在骑自行车和骑马的时候,才能穿裤子,并需要申请。
当然《禁酒令》对男人来说是噩梦,但巴黎zhèng fu禁止妇女穿裤子肯定是非常受欢迎的。
王学谦是时候的问了马修一个很专业的问题,或许只有联邦zhèng fu的财政部官员才能回答上来的问题:“你知道,对于联邦zhèng fu来说,《禁酒法案》意味着什么?”
马修撇着嘴,表示漠不关心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于联邦zhèng fu来说,《禁酒法案》一旦实施,那么每年联邦zhèng fu将失去超过5000万美元的税收。但是《禁酒法案》却不禁止个人饮酒,所以这部分税收将会被转移。”王学谦意味深长的看着马修,后者一怔,然后心不争气的砰砰跳起来。
“什么意思?”
王学谦莞尔一笑,道:“走私商人将瓜分这5000万美元的税收。”
这一刻,马修口干舌燥的一口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傻傻的问:“如果控制东部饮酒供应,会分的多少?”
“至少60%的份额,但是走私路线,将分成两条,一条从加拿大出发,穿越密歇根湖到达芝加哥,通过芝加哥发达的铁路网络,往周边发展。另外一条将从加拿大甚至欧洲,通往纽约,通过纽约发达的交通网络,遍布整个东部。”
王学谦停顿了一下:“不管那一条网络的控制者,都将获得超过每年2000万美元的利益分享。而且,因为售卖风险的增加,酒的价格也会相应的提升,以前喝得起中档酒的人们只能喝劣酒,但是酒的价格不会因为品质而降价,反而会大幅度的提升,这也是一笔不菲的利润,保守估计,也有2000万美元的利益。”
当王学谦动不动就1000万美元,2000万美元,似乎钱还不如香烟纸来的值钱。
可马修的表情明显的出现了很大的反应,尤其是眼睛。
当王学谦说道1000万利益的时候,明显的大了一圈,后来的2000万美元更是让马修的眼睛都绿了。
投资30万美元,就能获得2000万美元的收益。
这生意比抢劫联邦zhèng fu金库都来钱快啊!
马修急不可耐的样子,让王学谦大为好笑,数据当然是振奋人心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即便马修有能力筹集私酒贩卖的本钱,但对于一没门路,二无资本,三没后台的马修来说,他只能是小打小闹。
只能是这场盛宴中的小人物,分的也是残羹冷饭。
马修还没有蠢到家,最多是被金光闪闪的金币给炫花了眼,大脑有点罢工的意思。
看到王学谦好整以暇的淡定,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眼前的这个家伙可不好对付。总是能够勾起他巨大的兴趣,但如果没有好处,王学谦是绝对不会跟他说这么多的。
马修不解道:“你把整个计划都跟我说了,而且还和盘托出了整个计划,利润又如此的诱人,难道你不怕我绕过你,寻找另外的投资人?”
“你不会的。”王学谦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欠揍的样子,让马修很有冲上去打一拳的yu望。
但马修还是忍住了,家庭的压力,还有一群围绕在他身边的老兵的生存,把他逼到了角落里。马修知道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任何一个商人,都不会好心的把钱送到你手上,却不要一点好处。
“如果你绕开了我,那么我敢保证,不出几个月,你就会因为走私违禁品而被逮捕,送去赖克斯岛,或者干脆被遣送出境。”
王学谦的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马修的脸上,涨红的脸,和喘息的粗气,让他瞬间处于暴怒的边缘。
看在王学谦介绍了一个非常挣钱的生意,马修一度傻傻的差点答应,允许王学谦和阿罗伊斯交往。但这个想法是如此的天真,且不堪一击,马修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低声咒骂道:“你是个混蛋。”
“不,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就会在谈判桌上把利益合理的分配,而不是拿着枪去抢劫。”王学谦面sè不变道:“好吧,我可以全部告诉你。如果你单独走私,可能会成为一个小黑手党的头子,整ri跟纽约jing方斗智斗勇,会损失手下,安全没有保证,甚至会被对手怀恨在心,被追杀。”
“原因很简单,你缺乏zhèng fu的保护。只有zhèng fu认可你的存在,那么所有的非法交易都可以合法化,只要运作妥当,甚至zhèng fu都会帮着你走私。蛮干只能靠命挣钱,挣的是卖命钱,但是有脑子,就不一样了,那是用法律挣钱,不仅光明正大,而且zhèng fu还会千方百计的帮你逃税。”
“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马修摆明了不信。
“当然不会简单。不过美国zhèng fu介于威尔逊总统在国际社会上的窘迫外交,一直被英法联盟压着,很多国际事务想参加,zhèng fu却畏首畏尾。麦金莱zhèng fu时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是美国需要一个组织,能够帮助他们介入国际争端。所以……在纽约拥有办事处,在海外拥有雇佣军的组织肯定会获得美国zhèng fu最大的支持。”
王学谦不怕马修听全了他的方案,而甩开他单干。
事实上,马修在纽约的关系网,仅仅停留在流浪汉,退伍老兵,还有绿蘑菇餐厅的顾客之间。微弱的光芒,如同夏ri里的萤火虫,飘忽不定。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组建黑水安保公司,在巴拿马建立总部,在纽约和华盛顿建立联络站,跟军方合作,表面上可以说是为军方测试武器xing能,新的作战武器等等。但实际上,在非洲和亚洲建立基地,组建海外雇佣军,必要的时候,出兵作战。”
马修张大了嘴巴,似乎是看着一个白痴在舞台上自说自话的独角戏,尤其是王学谦疯狂的想法中很重要的一条,等于是美国zhèng fu出钱,马修出面,组建一支海外的军事力量。
为了保证这股力量的足够强大,美国zhèng fu为其走私行为保驾护航。
这怎么可能?
关键不是钱,也不是兵员,问题是如何和政客们搭上线?
“黑水安保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和海军部商谈,关于陆战登陆武器的实验和战场的实际运用效果。”王学谦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是自信满满,以为罗斯福确实透露过海军部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却限制于海外部队的撤离,和美国和平外交的驱使,不得不无限期搁置。
但登陆作战,确实在战争中至关重要,尤其是对于美国来说。
王学谦相信,只要稍微运作一下,海军部就会像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一样,无条件的保护黑水安保公司。
很多消息都是王学谦从罗斯福那里听来的,军方总是希望获得更多的军费,用来彰显其勇武。但威尔逊**的表现,不仅没有一战战胜国的傲然,甚至在英法面前,有点卑躬屈膝的软弱。
这让将军们很不以为然,就连一战英雄,潘兴将军也颇为失望。
而海军仅仅驱逐舰就有200条被永久封存,对军队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如果花费不太多的费用,就能合理合法的介入国际事务,对于美国zhèng fu,还有军方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学谦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想到来建立黑水安保,表面上是保安公司,实际上是通过和军方的合作,达到海外雇佣军合法化的目的。
海军不会拒绝。
陆军更不会拒绝。
至于总统,威尔逊总统是一个很会在各项势力中妥协的人,就其不得罪任何一方的xing格,又有合理合法的身份,肯定也不会拒绝。
至于黑水安保,走私违禁酒,不过是一种特殊身份的象征而已。
就像是一个脓疮一样,没挑破的时候不会臭,只有挑破后才会发臭。
马修也混过上流社会,也明白zhèng fu是个什么样的cāo蛋xing格,正如王学谦所说的那样,可cāo作xing非常强。但马修自己却干不来,他连法国zhèng fu都混不开,更不要说美国了。
唯一让马修担心的是,王学谦想要一口吃掉多少利益?
20%?
还是30%?
马修沉吟了一会儿,郑重其事的问:“你需要多少股份?”
“我会购买两艘5000吨级以上的军用运输船,另外从小吨位的军用快船中购买50条,并打通zhèng fu的所有关系。作为入股条件,获取黑水安保公司51%的永久股权。”王学谦给了一个天大的好处,一战时期,美国一条驱逐舰的建造周期是18天,这种恐怖的建造速度下,一艘5000吨级的军用运输船,花不了几个钱,而且还是旧船。
小吨位的快艇更便宜,等同于白菜。
马修明明知道是机会难得,可要是让王学谦平白得到51%的股权,就等于财政大权被王学谦掌握在手中,到时候他很可能被王学谦架空。但巨大的利益下,马修心动不已,搓着双手,紧张的问:“股份能不能减少一些?”
没想到王学谦一点敬老爱幼的品德都不讲,直接一翻白眼道:“想都不要想。”
天人交战般,想了很久,马修最后才答应道:“好吧,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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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扬帆起航】
马修虽说是答应了让王学谦控股黑水安保,在汽车上,甚至还一度有反悔的迹象。
要不是王学谦东拉西扯的一阵瞎扯,还真的难说。
曼哈顿南区,拥有整个纽约最为繁华的商业设施,金融企业,高楼林立之间,可以说是美国的金融心脏。摩根,洛克菲勒,第一花旗,都相继把总部设立在这一区域。
华尔街、第五大道、百老汇、时代报业,集中了娱乐,新闻和消费的一体模式。
带来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行事匆匆的经理人。
汽车在一栋12层的高楼边上的街道停下,王学谦拉开车门,走下了汽车。
王学谦走上电梯,马修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或许是周围的环境让他有些紧张。熟门熟路的走进律师事务所,王学谦虽说跟罗斯福的私交不错,但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他聘请罗斯福的律师团队,每年都要花费一笔不菲的律师费。
当然有需要律师的时候,自然会找罗斯福。
帮忙办理土地转让的是一位年轻的助理,年纪不大,但很热情。
“如果您确认了支票的真伪,就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当然您也可以选择在楼下的银行办理转账之后,再签字,不过需要我全程陪同。”年轻的助理不耐其烦的跟马修解释条款和需要履行的义务。
马修红着脸,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看还是去银行比较好。”
而王学谦在询问了秘书之后,走向了罗斯福的办公室,在走廊上,发现有几个穿着海军制服的军官,一脸愁容的离开。
“富兰克林,有一个好消息。”
“是吗?那太好了,我都听了一天的坏消息,只要是好消息,我就不会拒绝。”罗斯福笑着按下办公桌上的黑sè电钮,很快,秘书送上了香甜的nǎi油咖啡。
“马库斯的妻子被绑架了,估计马库斯也受到了威胁,被控制了起来。不过后天的听证会,只要马库斯见到他的孩子和妻子,相信,案件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王学谦眯起眼睛,小口的吸了一口咖啡,nǎi香四溢,在唇齿之间回荡,在寒冷的冬天早晨,没有比一杯香甜的咖啡更让人舒坦的了。
在整理文件的罗斯福,愣住了一下,眼角的周围很快就舒展开了,笑道:“那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可不想在这个案件上花费太多的jing力。”
“确实如此。”王学谦点头道:“想必这次庭审之后,只要马库斯翻供,这场官司也就没有打下去的意义了。”
罗斯福的重心在政治上,而不是挣钱。
对于十几岁的时候,就拥有百万家产的罗斯福来说,钱多了真的没用。反而是他热衷的政坛,是他实现自我追求和人生目标的最好博弈场。
“对了,刚才你有一些客人,看上去像是海军军官。”王学谦隐晦的旁敲侧击了一下,与军队搞好关系,似乎应该是总统该做的事,对于一个州议会的议员,这么做会引起负面的影响。
罗斯福的脑袋从托尼·唐的律师文件中抬起来,奇怪的看了一样王学谦,然后莞尔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在海军部供职吗?”
一战之后,美国海军并没有被重视起来。
反而是一战时期建造的大量舰艇成了财政上的很大一笔负担,约翰逊总统却在任期内宣布zi you主义政策,放弃进入国联等一系列的国际事务中,导致军队进一步被弱化。
而《禁酒法案》的实施,会让美国财政税收损失超过5000万美元,这笔钱自然要从各项zhèng fu支出上省出来,进一步削减海军军费几乎已成定局。而海军部多年没有部长,由海军总司令兼任,罗斯福的部长助理的职位在海军中就显得重要起来。
尤其是他是罗斯福家族的成员,有很深的政治背景,本人也是热衷于政治的官员,海军高层希望通过他的联系,让国会放宽对军费的进一步压缩。
不然,用不了几年,美国海军将变成三流海军。
王学谦是知道罗斯福的在海军部担任过高级官员的,但他没料到,罗斯福竟然在海军部拿着薪水,却在纽约开律师事务所。
“我是很诧异,你没有辞去海军部长助理的职位。”
“等待州长竞选结束,不管有没有竞选成功,都会辞去海军部的职务。”罗斯福摇了摇头,他很清楚美国海军的现状,没有经历过生死较量的海战,海军是无法成长起来的。
事实上,美国海军已经弱于ri本海军的实力。
尤其是,ri俄战争时期,ri本能够在对马海战中,全歼实力略强于ri本联合舰队的俄国太平洋舰队,彰显了其强大的进攻能力。之后的几年,ri本又持续的加大对海军的投入,主力战舰已经超过美国在太平洋上的部署,如果美国继续在海军上削减投入,用不了多久,太平洋将是ri本的太平洋,而不是美国的太平洋。
不过罗斯福情绪不高的样子,却让王学谦看到了希望:“我带来了一个朋友,或许他能够帮上一点忙。”
“秘书已经告诉我了,他不是来跟你签署土地转让合同的吗?”
王学谦老脸一红,躲闪道:“顺便签一份协议。”
“是吗?”罗斯福根本就不在意,他从海军部离职已成定局,现在已经是半离职的状态,要不是海军成立后妈养的,那些海军高级高层也会让人去试探他的想法:“海军成军不容易,而且战舰的养护费用很高,如果是战舰设计师,不过是改进战舰的xing能,对于整个格局没有大的变化。”
有些话是很伤人的,罗斯福是站在美国争霸海权的立场上,但王学谦呢?他是想着从美国海军挖墙角的立场,两者怎么可能谈判到一起呢?
王学谦搜刮了肚子里的存货,好好组织了一下文辞:“马修是一战老兵,很多像他那样的军人在离开军队之后,发现无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希望能够做一些更擅长的工作。于是想到了安保公司。”
“安保公司?挺新奇的名字。”罗斯福毫不在意的夸奖了一句。
“黑水安保公司的业务主要是为外海的商人提供安全方面的保护,并对在海外的美国商人财产进行保护,仅仅收取一些廉价的费用,这也是退伍士兵最好的选择。”
王学谦竟然说可怜巴巴一些,但他怎么可能骗的了罗斯福,在后者眼神的凝视下,王学谦偷偷的松了一下口,不过决不会说他的目的其实是走私。
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新港区,罗斯福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
海外佣兵团,总统不想介入国际争端,但对于军队来说,没有战斗,等于没有作战经验,一旦有战争爆发,是要吃大亏的。
在两年前,英法联军的作战就已经吓了潘兴上将一跳,娴熟的步炮协同作战,装甲骑兵穿插掩护,等等战术都是美军所不具备的。要不是加入欧洲战场,很多美**官甚至都无法想象这种层层推进的战术素养,再多的训练也无法完成,除非允许在训练中出现伤亡。
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罗斯福这才转身问:“如果是小规模的作战,是否能让现役军官以个人身份参加?”
“这大概没什么问题,假如不参杂政治因素,我想马修是会答应下来的。实际上,他更加希望和军火商签订合约,参与新型武器的实战试验。”王学谦不着痕迹的添了一把火。
雇佣军想要生存下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吸收退役军官。
利用退役军官在军界的影响力,在帮助雇佣军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但是如果是现役军官以个人名义加入?
那么等于是黑水安保在还未成立之前,就已经签署了一份军方的双方面合作,为军队培养具备实战经验的军官。
这等于是,将黑水安保贴上了美**队的标签,然后去南美,非洲乃至亚洲,给英国人添堵。至于为什么是英国人,谁让英国拥有2000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呢?不祸害英国人,还能祸害谁呢?
“黑水安保成立不久,需要在海外建立训练基地,但缺乏运输设备,能够从海军退役船只中购买几艘运输船作为交通工具?”王学谦小心谨慎的问道,毕竟军队的舰船都是编号的,必须要小心一些。
“这都不是问题。”
罗斯福大手一挥,从桌子上找出一份联系名单。
几百艘的战舰被永久封存,这算是说好听了点,其实就是被放弃了,停泊在港口风吹ri晒的,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成了一堆废铁了,要是能卖点钱,多少都是一个意思。
谈成了这笔生意,对于王学谦来说,等于是身上多了一道保命符。
离开的时候,王学谦甚至在车上胡思乱想起来:‘将来是否要做军火生意?’
两天后,纽约地方法院,当马库斯走进审判庭的可以时刻,眼前顿时一亮,混浑浊无助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拥有了一丝光彩。
当陪审团听闻马库斯声泪俱下的控诉,他被监禁,失去zi you。威胁他做假证,陷害托尼·唐,不然家人的安全将受到威胁,那一刻,整个审判庭都轰然乱了起来。
陪审团主席是个老绅士,站在法庭边上,激动地向记者控诉,一定要将背后的黑手揪出来的那一刻,托尼·唐等于已经被无罪宣判了。
两个小时之后,法庭确实撤销了对托尼·唐的所有指控。
再走出法庭的那一刻,托尼·唐和王学谦相对而过,在王学谦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等这句话足足有两个多月的王学谦,立时就笑了。
只属于他的工业帝国,终于要扬帆起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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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洛克菲勒庄园(上)】
‘累’就一个字,上面是一个田,中年还有一个女人在折腾,最后还要小兄弟帮忙……
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夜晚,总之,先是被拉了当苦力,而且还是脑力活动的那种。之后,在大脑接近死机状态下,被拉着做了一件没羞没臊的事。
王学谦此刻就是这样的心情,不过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即便太阳高照,也无法阻扰他沉睡在甜美的梦乡里。
人一累,胃口就变得好了起来,尤其是在只有黄油和面包的国度,对王学谦这样的东方人,想要吃一口正宗的家乡菜有多难?
西湖醋鱼、东坡肉、赛蟹羹、干炸响铃、荷叶粉蒸肉……那股在鼻尖上掠过的诱人香味,能把人的鼻子都牵走。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王学谦的口水都流下来了,傻傻的笑着……
咦,怎么回事?
有点透不过起来,王学谦恼怒的磨牙,白森森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很没骨气的做着最原始的护食动作。
“等我吃完再说!”
嘴巴含糊不清的呜咽声,真有种悲怆的味道。
“醒醒,醒醒……”
“威廉,你要是再咬着枕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威廉,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
最后,床边上的一杯清水,倾倒在王学谦的脸上,这才让王学谦悠悠的醒过来,迷糊的眼神还没完全睁开,只是睁开一道细缝:“下雨了?”
珍妮特·兰金这才拍着胸脯,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架,感谢上帝及时唤醒了她的情人。似乎,硬是打断王学谦美梦根本就不是她干的似的。
醒来的王学谦大为失望,舔着嘴巴,感觉有些异物,用手指一扣,发现时白sè的鹅毛,但这无法掩盖他被打断美梦的愤怒,不悦的看了一眼珍妮特,嘟哝道:“你就不能让我把酱肘子吃完再叫醒我吗?”
就王学谦用牙齿能把床架子都啃下来的架势,肯定是做梦梦到美食了,但珍妮特想不明白,什么美食,能让王学谦在梦中如此反常?尤其是把鹅绒的枕头都给咬破了,还一副死不罢休的样子,想到这里,珍妮特把枕头扔到了王学谦的怀里,怒道:“威廉,看看你做的好事?枕头是睡觉的时候用来保护颈椎的,不是用锻炼牙齿的……”
破碎的枕套,在空中一动,一串白sè的羽绒从枕头内漂了出来。白花花的漂浮在空中,跟着空气飘动,就像是圣诞夜的窗外的雪花,让人倍感温馨。
王学谦心说:“我说呢?啃了半天都没咬动,酱肘子也没见过这么老的,原来是这玩意。”
眼神从珍妮特真丝睡衣上飘过,一头略微卷曲的金sè秀发半遮半掩的正好盖在光洁的肩膀上,jing致的锁骨下,大v字领开到恰当好处,有种呼之yu出,却半遮半掩的含蓄,凸起的胸部,略微顶起。
小腹一热,渐有反应。
sè是一把刀,该出手时就出手。
“威廉不要这样……”
yu拒还迎的戏码,女人生来就会,王学谦更是不能放过……
运动过后,让人深深相拥,珍妮特这才问起了王学谦的梦:“你刚才做的是什么梦,吓死我了。威廉你给我保证,以后能不那样吗?”
王学谦心说:“我那是累的,jing神恍惚了。”
要说珍妮特也够奇葩的,王学谦已经别出心裁的给珍妮特整整一期杂志的稿子,在筹备时期,招聘几个编辑,写一些评论xing质的文章,然后从读者的来信中摘录一些生活小贴士,第二期的杂志不就出来了吗?
不仅可以省去编辑写稿子的时间,还能让杂志的效率大大提高。
可没成想,珍妮特是要求她招收的编辑,按照王学谦写稿的思路和风格,写第二期的稿子。一群见多识广的编辑,反复的翻看第一期《主妇》杂志,最后愣是一篇像样的稿子都没憋出来。
也不想想,生活在二十世纪之初的美国人,能见识到蔬菜面膜的强大吗?能看到爱美女人连指甲都要美容的极致吗?能感受到,女人在光天化ri之下,秀大腿的却不允许男人多看的跋扈吗?
不能,因为不能,所以《主妇》杂志的编辑集体悲剧了。
都说快一个月了,第二期《主妇》的推出遥遥无期,珍妮特可真的急了,这天夜里,连夜把王学谦拉到了别墅,憋着方的讨好他,就是想要让他再客串一把妇女杂志的编辑。
王学谦不是什么妇女之友,只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成文字蒙混过关而已。即便是这样,这次写稿的经历,也让他大呼痛苦,即便有些新奇的东西,但总有肚里被掏空的时候。
搜肠刮肚的憋了一个晚上,才写了几篇稿子,距离一期杂志所需要的稿件数量,还有很大的差距,等了大半夜,王学谦这才抱怨道:“你的编辑光拿钱,不干活,干脆开了,重新招一批吧?”
“不能这样说保罗他们,这不公平。”
“保罗?”王学谦差异的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不解道:“你怎么招的是男编辑?”
“不要吃醋,保罗他们是资深的编辑,文字功底都非常优秀,只不过还没有适应杂志的风格。但我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努力,相信很快就会让《主妇》杂志走上正轨的。”像小猫一样,蜷缩在王学谦的怀里,闭着眼睛,小心的在他胸口划着圈,就像是猫咪的小爪子一样,妖娆中陪着小心。
王学谦撑起半边身体,大呼奇怪:“《主妇》是一本女xing杂志,你却让男人当编辑?见鬼,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
“《主妇》的创刊号不就是你写的吗?你不知道,杂志社真的很挣钱,我们已经把第一期接连印刷了15次,买了有30万本了。而且商人们纷至沓来,想要在杂志上投入广告,照这样下去,接下来的杂志每一期都能挣4万美元。”珍妮特一说到钱,眼珠子都幽幽发着蓝光,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女人在外一副不为钱所动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还是天生具有的欺骗xing。
王学谦无力的捂着额头,躺倒在床上,正好枕着一滩湿漉漉的水渍,早cāo过后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消融了一般。
“难道就不能在读者的来信中,摘录一些可行的稿子,支付一笔稿费。这样不仅能够获得互动,还能获得读者的追捧。”
“这个方法可以吗?”
“听我的准没错,再说,你的那些男编辑实在不靠谱,找一些女xing编辑吧。最好是有些阅历,熟悉家庭知识面比较光的知识女xing。”
“好吧!”珍妮特有些气馁,一方面她很希望王学谦一直兼任杂志的编辑,似乎有他在,销量就不成问题。
而另一方面,她似乎对经营杂志实在没有天赋。如果不想把《主妇》变成女权的宣传阵地的话,最好给她找一个合格的主编。
发现珍妮特脸上缺缺的样子,王学谦恍然大悟,笑道:“如果你不想经营《主妇》杂志的话,让约瑟夫·雅克给你找个经纪人吧。会帮你从繁重的杂事中解脱出来的。”
“可是《主妇》是我们的见证,我不想……”
“它这么可能会是爱情的结晶,这里才是。”王学谦的手,顺着修长的大腿慢慢的往上,停留在了平坦的小腹上。
珍妮特满足的用脑袋拱了拱,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情话。当一个女人坠入爱河的那一刻,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挠她飞蛾扑火般的决心。女强人也是女人,再者说,王学谦也并不是一个弱势的人。
可能不适合在战场上呼风唤雨,无法成长为一位骑着黑sè骏马的传奇英雄,但他仅仅凭借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就缔造了一个商业传奇,就足够说明他的强大气场。
“跟我说说你刚才做的梦好吗?”
“嗯。”王学谦开心的笑了起来:“我是做梦回到了家乡,吃着美味的佳肴,相对西方世界来说,东方的美食绝对是世界上最为挑剔的食材和具有艺术天分的厨师才能创造出来的美味。不仅仅是美味,更是艺术的传承。”
“骗人。”
“在华夏,除了一些局限在地方的菜sè之外,拥有八大菜系传承。每一个传承,都拥有数百道jing致的菜肴,同样的食材,却能做出截然不同的菜肴。比方说,大豆能够做成上百种食材,甚至能够做出鸭肉、肉牛的味道,不仅看着像,吃起来也很难分辨。不像是在西方,除了大豆煮香肠之外,只有豆泥了,一点食yu都没有……”
咕噜噜,珍妮特肚子突然叫起来,三十岁的女人,却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埋着脑袋不肯见人。
非要等王学谦离开房间,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脸sè羞红,却忍不住吞咽口水。
珍妮特能够保持这么好的身材,是付出了很大的牺牲的。味道肉香,她也会走不动道,口舌生津,偷偷的吞咽口水。就像是和尚一样,已经被肉香勾起了无尽的食yu,却要硬着头皮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而珍妮特的自我催眠的口号是:“我不饿!”
穿着平常的居家服饰,走到餐厅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珍妮特小口的吃着面包,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说:“梦幻谷庄园明天晚上有一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吧!届时,全美的名流都会聚集在哪里。”
“洛克菲勒的梦幻谷庄园?”
珍妮特随意的点头道:“是啊!”
这完全是为王学谦着想,不仅能够让他结识社会的名流,还能为罗斯福的选举造势,不仅如此,在生意上也会有很大的帮助,可没想到王学谦却固执的拨楞脑袋一口回绝:“不去!”
第105章 【洛克菲勒庄园(中)】
“要知道,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看着王学谦躲闪不及的表情,珍妮特真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憋屈,双手撑在桌子上,越过餐桌,几乎是贴着王学谦的脸质问。
呼出的热气,都能让王学谦清晰的感受到。
可他就是不动于心的拒绝,这让珍妮特在大呼王学谦不求上进的同时,气愤不已。
反而王学谦轻飘飘的将餐盘中的鸡蛋送入嘴中,淡而无味的鸡蛋,却带着一种蛋黄的清香,在口中回味,喝下一口牛nǎi,已经是唇齿留香,满足的用餐巾擦了完嘴,往边上一方。
等候在一边的仆人不紧不慢的将餐盘撤了下去,送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你不是一直很在乎我们的关系吗?如果贸然出现在那种场合,傻子都能看出来了。”王学谦手中银质汤勺,小心的拌着咖啡,满满的等待方糖融化。
珍妮特给了一个鄙视的卫生球,双眼看着天花板,心中不忿,暗道:“我都不怕以情人的身份,帮你融入上流社会,你倒好,还拿捏起来了。”
“其实,我是有苦衷的。”
王学谦皱着眉头,任何男人都不太喜欢人xing的女人,尤其是整个女人比你还要年长几岁,但女人撒娇可不会因为年龄而改变,只要她认为需要的时候,她都会情不自禁的用上这项武器。
当然撒娇不成,变撒泼的也大有人在。
“我在听……”
“其实在短时期内,雅洁集团并只能算是一家成长能力不错的企业,拥有很稳定的客户群体,并且稳定的营业收入。这样规模的企业,不需要银行家大量资金的注入,也不需要政界大人物在高层的斡旋,引导zhèng fu采购来获取大宗订单。”
说到一半,王学谦撇了撇嘴,似乎也被自己的说法给逗笑了,那个cāo蛋的zhèng fu会没事,大量采购卫生巾?
“噗嗤……”显然,不苟言笑的前女议员珍妮特,也被王学谦天真到没想法的假设给逗笑了,是啊!注定只能在妇女中间寻找突破口的雅洁集团,难道还能步入名流追捧的行列吗?
即便王学谦的钱挣够了名流的行列,但半截身体还在暴发户的泥潭里扑腾呢!
再说,洛克菲勒的ri子也不好过,在美国,洛克菲勒虽然不用仰仗摩根的脸sè过ri子,但绝对是活的战战兢兢。因为摩根联合了梅隆,而洛克菲勒一直宣扬团结和抵制,团结是联合美国的其他财团,抵制就是阻击摩根。
可是洛克菲勒的这种跃跃yu试,总是受到这样那样的打击。
福特的固步自封。
杜邦的狡猾。
波士顿财团的没落。
阿斯特家族悲情大西洋之后,走向末路。
洛克菲勒做梦都想要摆脱摩根对美国的控制,但举目相望,却看不到一个有点实力的盟友能够站在身边,单打独斗,洛克菲勒铁定要败北,无奈之下,只能采取迎合摩根的做法,既然做不成敌人,那么干脆,就做朋友好了。
所以,表面上看洛克菲勒是摩根最大的盟友,但实际上呢?
老约翰做梦都想要把摩根推下神坛。
这也是洛克菲勒如此热衷于宴请名流,尤其是政界的名流,来参加洛克菲勒的宴会,联络感情之外,希望通过zhèng fu的钳制,分散摩根的jing力。
所以,洛克菲勒会对政客显得异常的友好和善,甚至不惜投入巨资,来为这些政客获取更多的政治利益而铺路。
珍妮特是女权运动的领导人之一,前众议院议员,第一位国会女xing议员,众多的光环环绕着她,简直是这个时代的标签。随着威尔逊总统对女xing获取选举权的越来越重视,相信,很快就会成为威尔逊总统在任职内最后一次的重大政策,自然会成为洛克菲勒的座上宾。
但对于王学谦来说,他不过是洛克菲勒壮大的食物。
财团需要不断的吞并企业,来完成整个资本链的充分利用,最终获取最大的利益,也为了扩张,将目光投入新兴产业。而王学谦和他的雅洁集团,很不幸的成为新兴产业中耀眼的明星企业,是财团非常感兴趣的‘食物’。
谁也不想辛辛苦苦创下的产业便宜了别人。
他如果跟珍妮特解释,自然会获得珍妮特的谅解,但他不想一个女人变得太复杂,或许保留一份纯真,是一个女人变得可爱的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难道你不缺资金发展吗?”珍妮特不解的问,她已经知道,王学谦在不断的开发系列的产品,据说有一种商品叫‘香波’的,很快就会面市。
增加不同的产品,需要大量的设备,以及成熟的销售团队,包括原料采购,试验品的研制等等。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缺钱。
这是很多新建企业最大的问题,也是制约企业发展的最大瓶颈。有多少企业,削尖脑袋,想要往银行家面前凑,可王学谦倒好,反而躲着人走。舔着脸,大言不惭的说:“我不缺钱。”
“怎么可能?我的《主妇》杂志筹办期间,都借了不少钱,要不是买的很火爆,我还担心最后杂志倒闭,让我不得不变卖不动产来还债呢?”珍妮特摆明了是不信。
王学谦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正sè道:“其实,再过几天我就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银行。”
“我可不是十岁的小孩子,可不会轻信于人。”
“威廉基金会已经控制了代美商储85%的股权,最多一个月,代美商储将退出纽交所,成为一家私有制银行,完成其设立以来的最大转折。”说不自信,那是假的,王学谦sāo包的样子,连眉毛都快可飞起来了,多少能给人一点信任感。
可珍妮特的回答,差点让他一口血吐在地上,晕厥过去。
“理智明明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可我为什么会有点相信你说的话呢?”珍妮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让王学谦心中大急,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先生,罗伊在门外等您。”
“让他进来。”
罗伊总是脸上带着一副嬉笑的样子,明明是一张苦逼的脸,却要装出亲和亲善的样子,弄得人都傻了几分。
“先生,这份请柬是约瑟夫·雅克先生送过来的,是洛克菲勒家族梦幻谷庄园的宴会请柬。”
王学谦拿起请柬看了看,不在意的丢在桌子上:“约瑟夫先生有没有说,这份请柬是专门送他的?还是洛克菲勒别有深意。”王学谦见罗伊茫然,挥手道:“算了,我亲自问他好了。”
“别想了,威廉,这份请柬是洛克菲勒专门为重要客人而选定的请柬。连我的请柬都没有你的正式。”女人,毕竟是女人,连一张烫红的请柬都要比较。
突然惊叫了起来,瞪大了眼珠子,反问道:“洛克菲勒怎么可能会把你当成重要客人呢?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不行,今天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
“我不是刚才都说了嘛!就是多了一家银行。”王学谦显得很无辜:“代美商储不过是一家小银行,别少见多怪的问个不停。”
两人同时出席洛克菲勒庄园举办的宴会,必然要打扮一番。
一套完美无缺的礼服,一身得体的西服和做工jing湛的皮鞋,都能让他们提升不少档次。
但是皮鞋就不要想了,就连礼服都只能让‘丽人服饰’的老板赶来,连夜赶制,想到质量上超越普通水准,也是颇为不易。当霍夫曼白的过分的脸,就像是涂满了石灰一样,让人担惊受怕。毕竟霍夫曼是个男人。
“小子,手往那儿放呢?信不信,你这一爪子下去,我让你手足分离?”
霍夫曼这才意趣潸然的往回缩了一下手,给了一个不解风情,怨念的眼神。
两天后,站在橱柜的大镜子前,王学谦看着镜子中那个翩翩俊男,不仅自嘲起来,一个洛克菲勒就让他周围的人都鸡飞狗跳起来,要是摩根,那还了得?
“其实,我们分开一起去,也一样的。”
“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让你没面子。我知道,我老了,威廉我不怪你这么想,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厌倦了我,只要悄悄地离开,不要告诉我为什么,可以吗?”女人的伤感说来就来,就像是四月的雨,十月的风,毫无征兆无法预知。
指尖滑过发迹,感受着丝绸一样的发质,王学谦的眼神一下子柔和起来。这等关键时刻,说错一句话,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能就要跟你耗一辈子。
“傻子,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清晨林间,赤着脚,在绿叶和阳光中翩翩起舞的jing灵,永远也不会老。我不过是担心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珍妮特感动的靠在王学谦的胸口,似乎一刻也不能离开。
“先生,夫人该上车了。”
“坐同一辆车。”
王学谦看了一眼珍妮特的保安,拉着珍妮特坐上了凯迪拉克轿车。
汽车在公路上颠簸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一边是宽阔的哈得孙河,一边是一望无垠的草场,此刻已经是换上了黄装,略显孤冷。
一丛丛树林,在视线中出现,又远去。
渐渐的,视线中有了一些凉亭,人工开凿的池塘,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形态各异的雕塑。
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山丘上,一座巴洛克风格的教堂摸样的建筑矗立在顶。
可随着汽车不断的接近,才看清,原来不是教堂,而是一座四层楼小楼,厚重的灰sè石墙,远远的看去,显得很小,可当汽车停在楼下,却感受到一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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