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09章】 神秘壁画上
“城主。”
“进来。”
夜色朦胧,月朗星稀,然天涯谷方圆百里范围之内却皆雾气环绕,如梦似幻,极不真实。
“黑衣,城主府可有消息再传过来。”东方雾双手轻负在身后,临窗而站,一双黑眸眺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气息幽远而绵长。
说也奇怪,若是夜间行走在天涯谷,已然都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然而依旧可以欣赏到夜空中高悬的明月与星辰,完全不受雾气的影响。
仿佛这天涯谷方圆百米之内被分割成了上下两个部分,不管下面的雾气如何浓郁,都对上面部分造不成丝毫的影响,从而形成了如此奇特的景观。
“回城主的话,没有新的情报传回来,只是回信说,一切都已经按照城主的指示做出了相应的安排,无论如何都会撑到城主回府,保证不出其他的意外。”
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一城之主的东方雾不在内域,不在城主府,不管是支持东方雾的人,还是反对东方雾的人,心中难免都会有些别的什么想法,会做出什么事情,什么选择也是无法预料的。
“盯紧他们每个人的举动,一有异动立即向本城主汇报,切莫打草惊蛇。”
“黑衣明白。”
“另外,再暗中调动十支五人小分队,分别秘密安插混入三大殿跟七大家族,静候新的指示。”
“是。”
“城主,乌拉家族需要派人盯紧吗?”青衣默默的站在一旁,听到此处不由自主的开了口。
寒雪殿,飘渺殿,云雾殿以及七大家族,一直以来都在东方雾的掌控之中,虽说他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即便是整个儿都联合在一起也翻不出太大的浪来,处在东方雾能解决摆平的范围之内。
乌拉家族却是不同,他们对于这个家族一开始就不是非常的了解,无法对乌拉家族做出预测与应对。
对以前的乌拉家族,东方氏王族的古籍之上尚有注解与概况,而对于近代的乌拉家族,近代的东方氏王族却是一无所知,想查都查不到。
血月城再怎么神秘,飘渺大陆上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相较于驯兽家族乌拉氏,知道这个家族存在的也只有血月城的人,而对这个家族有少量了解的人,唯独存在于内域之中。
外域中人,几乎是没有资格知晓的。
“不需要。”东方雾转身,看了青衣一眼,坚定的摇了摇头。
本着知彼知已,百战不殆的原则,他也想要知道乌拉家族更多的隐秘,然而他也清楚的明白,想要将眼线安插到乌拉家族内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前无法做到,现在更无法做到。
于是,摆在东方雾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便是——等。
乌拉家族的少主,乌拉家族年轻一辈,并且是正统嫡系的子孙乌拉司瀚就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与其花时间花精力去埋暗线,倒不如盯紧了乌拉司瀚。
有他在,东方雾就吃不了乌拉家族的暗亏。
比起跟乌拉家族那些老东西交手,东方雾对跟乌拉司瀚交手更感兴趣。
许是同辈之间,莫名的征服欲要更加的强烈与旺盛吧!
“城主,属下就先去安排了。”
“嗯。”
“城主,属下也告退了。”青衣张了张嘴,憋了一肚子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干脆一咬牙什么都不说。
“那些事情由黑衣去安排即可,青衣你随本城主去一个地方。”
语气斗然一变,森冷阴寒之气扑面袭卷而来,微怔的青衣望着面无表情的东方雾,突然从脚底板蹿升起一股慑人的寒意,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这样的东方雾,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见到了。
黑衣脚步也是微微一顿,然后抬眸瞥了青衣一眼,递给后者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微凉的夜风拂来,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披星赶月的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城主,这么晚了,咱们要去哪里?”
历届的进阶之战无一例外都在天涯谷举行,因此,在进阶之战举行的前三天,天涯谷方圆百里范围都将归于城主府的势力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从进阶之战开始到进阶之战结束,天涯谷这个地方都由东方雾说了算。
明里暗里,安插在这里的军队,几乎可以媲美在内域城主府内外安排的兵力了。
进入天涯谷,也就等于进入了东方雾的势力范围,大大小小的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然,再完美的布防都是有漏洞可钻的,否则夜绝尘也不会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天涯谷,拿了情报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从头到尾都未曾引起他人的注意。
要说高明,夜绝尘认第二,尚无人敢认第一。
“说了你也不知道。”
“呃…。”
青衣呆,丫的,你都不说,他怎会知道。
“正是因为我也不能确定,才会迫切的想要亲自再去看一看,以确定心中的猜测是真还是假。”
东方雾仿佛陷入了沉思,他半垂着脑袋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话,也不知是在对青衣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亲自去瞧一瞧,才能再做其他的决定。”
“万一是真的,那……”
“必须去,非去不可。”
“……。”青衣听得嘴角直抽抽,连眼角都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张着嘴想要说点儿什么,无奈东方雾压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一句话刚落下,下一句又自己给接上了,听得青衣是两眼的问号,心里直犯迷糊。
他怎么就完全听不懂东方雾在说些什么,什么什么地方,必须一定要非去不可?
“城主,明天的医毒比赛,真的就以谁治好陈家小姐为依据,判定名次吗?”青衣有料到伊心染出手不会轻,但他却没料到她出手会那么重。
竟然是直接一脚,强悍的就把陈凤娇给踢得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
是生,还是死,端看明天参加进阶之战医毒一项的选手实力如何了。
如若是知道挑衅伊心染的结果会是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的手上,让别人主宰她的生死,青衣相信,陈凤娇要还有清醒的意识,一定是生不如死。
白天睁大眼睛看过比赛的人,或许都如同他一样,明明眼看着落败的会是伊心染,怎料结果却是陈凤娇被一脚给踢飞,落个半死不活。
伊心染最后那瞬间气息的斗然剧变,让得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反应也跟着变慢了,下场也就可以提前预知了。
重伤,是轻的。
死,那就是技不如人。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呵呵。”被落到脸上的目光瞧得很不自在,青衣窘迫的道。
“历届比赛都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没什么新意,伊心染这么一闹,有意思多了。”
本来,当伊心染站在天柱台上,邪肆霸道,轻狂张扬的问,还有谁敢挑衅她时,东方雾已经开始犹豫,开始纠结,是不是他产生了幻觉,其实伊心染一直都没有异样。
不过只是她演得太像,险些把他也骗了过去。
直到他也在乌拉司瀚的眼睛里瞥到一丝怀疑,一抹探究,东方雾方才确定,他没有看错,他也没有产生幻觉。
其实伊心染未曾演戏,在某一段时间中,她的的确确是发生了些什么,只是那其中发生了些他所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想什么?”
“啊?”
“对白天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
青衣捎了捎头,笑得很是尴尬,别扭的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就是感觉战王妃的举止…好像。好像有些奇怪。”
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就没怎么在意。
“你也察觉到了。”
“城主,难道说战王妃真的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现在不好说,一会儿去到那个地方看看之后就明白了。”
如果事实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对他而言,对整个血月城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伊心染,你若真是本城主要寻找的那个人,那么不惜一切代价,本城主也一定要得到你。
“城主,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
“走。”
“是。”
紧随东方雾之后,青衣也是几个闪身,迅速的消失在位于天涯谷中心位置的帐篷。
他并不知道东方雾要带他去哪里,唯一清楚的就是紧紧的跟着,千万不能跟丢了。
“雾气越来越浓郁了,再不抓紧时间找到具体的位置所在就来不及了。”
“你以为我不想快点儿找到吗?”
“那就快找呀。”
“我这不是正在找吗?”
“都给本少闭嘴,别吵了。”浓郁的白色浓雾之中,乌拉司瀚一袭胜雪白衣,与周边的白雾融为一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若非是那一头若隐若现的黑发,指不定瞧见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呢?
“是,少主。”
白石白浩两人凭着感觉互瞪对方,无奈在两人中间只有白茫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见。
“该死的,除了趁晚上过来一探究竟,白天咱们主仆三人谁不见了都惹人怀疑。”乌拉司瀚颇为烦躁的捎了捎后脑勺,薄唇紧抿,陷入短暂的沉思。
“找不到具体位置在哪儿,咱们就什么也做不了。”
“少主,要不咱们白天的时候趁机过来此地做个标记,方便咱们晚上寻找?”
“白石,你是猪脑子么?”
“白浩你怎么说话……”
“停。”
浓郁的雾气中,乌拉司瀚也看不到他的两个属下,听着他们吵,只觉头都大了。
“天涯谷的雾气下半夜比上半夜浓郁,眼看就到下半夜了,入目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遍,想找着那地方是不可能了,今晚先回去,等明天夜里再说。”
乌拉家族世代生活在森林之中,说是不出世,但其实年轻一辈的子孙都会走出森林历练,乌拉司瀚便是在游历的途中,偶然掉进了位于天涯谷西南方向的一处山洞。
掉进山洞之后,他在洞里整整呆了七天七夜方才寻到出去的路,也正是在山洞之中,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精美绝伦的壁画。
那些壁画所描绘的地方,是他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尤其是壁画之上,那些精妙的剑法武功,更是一度让他为之疯狂。
然而,诡异的却是,无论他如何记忆,都记不住那些招式,无论他如何修练,都练不会上面的武功。
不管他记得有多牢,用什么办法让自己铭刻在心间,总是转眼就忘。
但当他记忆其他东西时,又不会出现那样的状况。
于是,乌拉司瀚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并非是他自身的问题,而是壁画上的东西,根本就是任何人都无法记忆和学会的。
除了,真正知道壁画上那些壁画含义的人,否则必然无法修练,无法记忆。
走出神秘山洞回到族中,乌拉司瀚曾经花费了很多的精力调查山洞的秘密,不过总是受到限制。
山洞存在的位置极为隐蔽,从洞中所摆放的那些东西来看,是属于东方氏王族所有,因此,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乌拉司瀚的调查。
乌拉家族不适合与东方氏王族发生正面冲突,因而他只能放弃将那处山洞归为已有。
更何况,在东方雾明知道有这处山洞存在的情况下,他想要掌握这处山洞很困难。
“听少主的。”
“可即便咱们明晚再来,也不一定能找到确切的入口呀,出来时间太长难免会被东方雾察觉到的。”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白石,你能不跟我呛声么。”
“不是还有明天白天的时间么,都给本少好好的想,仔细的想有什么法子可以找到正确的入口所在。”
“少主,这也太难了吧。”
“难吗?本少不觉得。”
白石白浩一哆嗦,瞬间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走。”
“是。”
主仆三人前脚刚走,东方雾便是带着青衣也悄然进入这片浓雾范围。
“城主,雾太浓了,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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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0章】 神秘壁画中
“尘,九儿她怎么样了?”
“表哥,真的没有问题吗?”
“王爷,王妃……”
“……”
灯火通明的帐篷内,一人问一句,直问得夜绝尘头疼万分,他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担心伊心染的状况好不。
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帮不上伊心染什么忙,除了耐心的等待,还是等待,就算想要帮忙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帮起,又叫他该如何自处。
“你们都别问了,尘比你们更担心九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司徒落澜也是一头的雾水,心里堆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就是没寻着合适的机会开口。
武技的高阶比赛,他是的的确确察觉到了伊心染的异常,那个时候的伊心染意识已经开始渐渐的模糊,就快要压制不住自己体内那汹涌澎湃的嗜杀之念。
唯有杀人,唯有见血,方才能平息她胸中燃烧起来的熊熊邪火。
在那种情况之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疏导她心中压制不住的杀念,压制绝对是下下之策。然而,别说他们身处血月城,行事万分的不方便,即便是处在夜国境内,那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杀人,不能视人命如草芥。
让司徒落澜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在天柱台上,随着伊心染跟陈凤娇对战的越演越烈,那股在她胸中燃烧着的杀念也越来越浓烈,根本已经到了要破体而出,无法控制的地步。
然,谁也不曾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急转直下,出乎了他跟夜绝尘的意料之外。
在他跟夜绝尘都做足了最坏的打算,正想办法脱身,以为伊心染会失去自主意识,无法控制自己行动的时候,她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清明的意识。
不但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是维护了他们所有人的尊严,让得那些准备看他们好戏的人都知道,他们不是好欺负的,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招惹的。
想要挑衅他们,也得仔细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那个资格。
再想深一点,伊心染最后那一刻的表现,铁定会让现场察觉到她异常的人心里都多了一个疑问,会不断猜测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看不清楚他们想要做什么,又想得到什么,从而行事就会束手束脚,举棋不定。
如此一来,对他们是百利而无一害。
至少,会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轻易对他们出手,不为别的,就怕一个不小心踢到铁板。
毕竟,谁都是聪明人,都不想做那只出头的鸟。
“表哥你也别太担心,表嫂不会有事的。”轩辕思澈的注意力完全被天柱台上精彩的比赛所吸引,反倒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伊心染的异常。
直到陈凤娇当众向伊心染发起挑战的时候,他才隐隐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儿。
后来又看到司徒落澜凝重的神色,方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尘,九儿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女子,你应该相信她,她一定会没事的。”普天之下,怕只怕再难寻出一个如伊心染那般的女子。
也唯有伊心染那样的女子,才能让认识她的男人,从此世界里只有她的存在。
对于自己的想法,南荣陌晨也是一愣,旋即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请王爷责罚,是奴婢们多嘴了。”良辰孤霜低下头,语气满是歉疚,带着浓浓的自责。
她们就只是担心伊心染好不好,其实她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他们所有人里面,最最担心伊心染好不好的人,就是夜绝尘了。
“跟你们没关系。”摆了摆手,夜绝尘依旧紧紧的盯着偶尔扬起一角的帐帘,那里面有着一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淡淡的蓝光在里面忽明忽暗,连带着他的一颗心也是忽上忽下的。
武技高阶比赛宣布落幕,东方雾也强势的按照伊心染的提议,决定了明日医毒比试最关键的依据,以治好陈凤娇为前提,谁能让陈凤娇从吊着一口气活过来,那么谁便是这一届医毒一项的冠军。
即便夜绝尘不是伊心染,他也不清楚伊心染踢在陈凤娇身上的那一脚到底有多重,但想要治好陈凤娇,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血月城之中藏着多少医毒高手,夜绝尘不清楚,可他更愿意相信伊心染。
他的小女人可是个不吃亏的主儿,撞到她的头上,即便是不死那也得狠脱一层皮。
回到东方雾安排给他们的帐篷,伊心染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交待,就冲进帐内,说她要打座调息,在她没有出来之前,谁也不要进去打扰她。
哪怕是夜绝尘都不可以,不然以夜绝尘的性子,一早便是冲了进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候在外的夜绝尘几人,是真的快要等不下去,恨不得立马就闯进去,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落澜你是大夫,你告诉我们九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南荣陌晨站起身,颇为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心头就跟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憋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要是伊心染出了事,还不知道夜绝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哪儿能不让他担心又着急上火的。
刷——
一道道炙热的目光,齐刷刷的就投射到司徒落澜的身上,险些没骇得他跌到椅子下来,尴尬的咽了咽口水,顿觉压力山大。
他要真知道伊心染是怎么了,还用得着傻坐在这里想为什么么?
“除了染儿自己知道怎么回事,问他也没用。”着急万分的夜绝尘瞧见司徒落澜的反应就知道没戏,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可仍旧是希望从他那里听些什么,哪怕是安安心有个念想也好。
他一直以为,只要伊心染可以随心所欲动用她体内封印的时候,那便是她彻底控制体内那团被抑制邪念的时候,可他万万没想到,原本几乎在伊心染体内消失的东西,竟如同有自主意识一样,沉寂之后蓄积力量,仿佛是在再次冲击着什么。
隐约间,夜绝尘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并且,那事情是他无法阻止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万分的惧怕,万分的抗拒,总想着能避则避,能躲则躲。
砰——
突然,平地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同一时间一道蔚蓝的光柱冲天而起,耀眼似璀璨的银河。
“染儿。”
“怎么回事?”
“王妃。”
当以夜绝尘为首的几个人一股脑的冲进帐内,只见伊心染整个人盘膝而坐,完完全全的笼罩在一个巨大的似海水般的,通体晶莹剔透的光茧之中,璀璨的蓝光由浅即深,越来越浓郁,越来越蓝,透出无尽的神秘色彩。
不多时,浩瀚无穷,不可抗拒的威压由远即近,犹如飓风般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冲击着整个天涯谷。
神秘莫测的蓝色光柱已经引起无数人的关注,那自夜绝尘与伊心染的帐篷处由内而外不断扩散的威压,更是惊出不少人一身的冷汗,心跳如鼓。
不知为何,许许多多血月城的城民,在威压之下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不自觉的都微微低下了头,连腰也控制不住的微弯。
那种威压,仿佛来自血脉。
“怎么回事?”
“不知道。”
“好漂亮的蓝色光柱。”
“这难道是谁的神功大成了?”
“那个方向,那个位置,好像是战王跟战王妃的帐篷呀。”
“战王夜绝尘果然不能小瞧。”
“战王妃也不逊色,要知道她可是一脚就直接解决了陈家最出色的凤娇小姐呀。”
“可不是么。”
“就是不知道练成神功的究竟是战王还是战王妃。”
“……。”
外面此起彼伏喧嚣的议论,丝毫没有影响到帐篷内的几人,他们的双眼无不直勾勾的注视着面前巨大的光茧,目不转睛的盯着双眸紧闭,眼睫轻颤的伊心染。
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上不得,下不得,整个后背都是冷汗,动都不敢动一下。
咔嚓——咔嚓——
细微的破裂声低低的响起,夜绝尘心惊胆颤的咽了咽口水,只觉整个身体都僵硬得无法动弹半分,哪怕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会让他后悔终生。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夜绝尘紧跟着一颤,额上斗大的汗珠随之滑落,滴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咔嚓咔嚓
巨茧在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终于整个碎裂开,噼里啪啦的散落一地,又奇迹般的消失于无形,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染儿。”
夜绝尘轻唤,回应他的只是刮过耳畔的风声。
蓝色光茧破碎之后,伊心染紧闭的双眸也是随之轻轻的颤动,纤长卷翘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得惹人心怜,原本就雪白剔透的肌肤,此时变得越发的白净剔透,犹如新生的婴儿般,那么的细滑紧致有光泽,只是远远的看着,便让得人有种不顾一切想要抚触的冲动。
温柔而暗磁低沉的嗓音传进伊心染的耳中,将她陷入沉睡的灵魂响醒,紧闭的双眸随之缓缓睁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夜绝尘写满担忧的俊脸,让得她心中一暖,粉唇弯起好看的弧度,回以他甜甜的微笑。
“染儿。”
“老公。”
“染儿。”
“老公。”
“染儿……”
激动万分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夜绝尘疯狂的冲上前,紧紧的将她搂抱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永远都不要再分开哪怕片刻。
“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
“小傻瓜,说什么傻话呢,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一句。”
“老公我爱你。”
夜绝尘浑身一颤,猛然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进伊心染的眼中,扶着她双肩的手颤抖得厉害。
如果这是梦,他情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他知道伊心染是在意他,喜欢他的,可他的小女人却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她爱他’。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我也爱你,宝贝儿。”
瞧得伊心染无事,所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过瞧着两人当着他们的面如此腻歪,心里都是酸酸的,各种羡慕嫉妒恨说不出口。
哎,忒不厚道了,怎么可以当着他们这些孤家寡人的面秀恩爱呢。
纯粹就是打击他们嘛!
“王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孤霜,哥哥与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方式,我要听实话。”
孤霜一怔,心下一紧,面上有着犹豫,也有挣扎。
当初,她奉伊律瑾之命,跟随在伊心染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传递伊心染的近况让伊律瑾知道,她与伊律瑾之间除了别人能想到的联络方式之外,自然还有别人不知道的联络方式。
“公主……”
“对我都不能说实话吗?”她知道伊律瑾疼她,处处都为她谋划为她考虑,可她既认他为兄长,当然也会为他考虑,为他着想。
“请公主殿下恕罪。”孤霜跪在地上,紧咬双唇低下了头,半晌才出声道:“孤霜与殿下的确有秘密的联络方式,不过那种联络方式只有在公主殿下万分危急的时候才能使用,自从跟着公主殿下,孤霜还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虽然伊心染刚到夜国的时候,的的确确受了些委屈,不过夜皇跟轩辕皇后对她都是极好,孤霜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也就没有传递过不好的消息给伊律瑾知道。
后来,伊心染跟夜绝尘相爱,夜绝尘是如何对伊心染的,孤霜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加之她的心已经完全归顺了伊心染,也就更不可能做让伊心染伤心的事情。
因此,那秘密的联络方式,她真是一次也没有用过。
“有就好,有就好。”
“染儿,你想传递什么消息回南国?”
“现在是几更天了?”
“回王妃,三更天已经过了。”良辰一边回话,一边把孤霜从地上拉起来,她是相信孤霜的,无论如何她们都不会背叛伊心染。
“我知道你们心里现在肯定是疑问重重,不过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们解释那么多,你们也什么都别问跟着我去一个地方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伊心染搭着夜绝尘的手站起来,接着又道:“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另外,孤霜你马上传信告诉哥哥,要他无论如何要保护好母妃留下的那幅山水画,一定不要有任何的闪失。”
“山水画?”
“对,就是山水画,那幅挂在南皇寝殿的山水画,叫哥哥一定要拿到自己的身边妥善的保存,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明白没有。”
“公主放心,孤霜明白。”
“染儿,我们现在去哪里?”
“夜绝尘,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
“我们得去找到那个山洞,尤其是山洞之中那些壁画,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伊心染咬牙,袖中双拳紧握。
山洞?壁画?
夜绝尘几个人是完全听不懂伊心染在说什么,不过都没有多问,全然信任的紧跟在伊心染的身后融入帐外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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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1章】 神秘壁画下
南国
狂风呼啸,暴雨倾盆,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不见丝毫的停歇,反而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
以南国都城为中心,方圆三百里以内的大小城镇,无一例外都是连日的暴雨倾盆,丝毫没有要停歇的趋势。
其中,自然以都城的情况最为严重,城内不少地方都出现了严重的内涝,积水无法消退,导致城中许许多多的商铺大门紧闭,根本无法开门做生意。
雄伟奢华,金碧辉煌的南国皇宫亦是如此,因其依山而建,多半的宫殿位于山腰或是山顶,积水的情况明显要比其他地方好上许多,但这不休不止的水势,仍就是令得许多人都一颗心提在嗓子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宫中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稍微得空的,无一例外的都被安排在有积水的地方,采用人力的办法疏导积压的雨水,以保证宫中的畅通。
此时此刻的南国,可不就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关键时刻,南皇不知因何原因突然宣布自己身体不适,急需静静的调养,任何人不得打扰,命太子伊律瑾监国,着手处理前朝后宫所有大大小小的事物。
以至于某些事情,太子在处理的时候,是否要经过南皇的同意,就不是别人可以过问的了。
继南皇宣布由太子监国之后,许皇后随之也病重,从此养在皇后寝宫之内,除了她的儿女之外,不再召见任何人,同样也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前朝与后宫的风云变幻刚刚开始,又怎料会被太子伊律瑾的铁血手腕收服得服服贴贴的,不敢再有半点造次。
伊律瑾是何许人也,他能够在南皇与许皇后的夹击之下,隐忍伪装存活至今,倘若没有些本事,没有些手段,又怎能有资格坐上太子之位。
从而,一步一步达成他的心愿,守护他想守护之人,以报当年的杀母之仇。
他的母妃,也就是南国当年最负盛名,地位仅次于许后的皇贵妃,正是处于女子一生之中最好的年华,且身子一向健康,无病无痛的。
为何突然说病就病,一点征兆都没有,更诡异的是,紧接着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导致他的母妃最后含恨而终。
伊律瑾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皇贵妃在弥留之际,神志很是清醒的拉着他跟妹妹伊心染的手,交待了他们很多很多的话,字字句句都铭刻在他的心间,挥之不去。
她比谁都明白,许后是断然容不下她的儿女的,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伊律瑾跟伊心染。
哪怕不能除掉,也断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伤透的心已然不会再去计较与怨恨什么,但她最是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一双儿女,再想要为他们谋划什么,却是已经来不及。
于是,她只能告诉年长一些的伊律瑾,要他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哪怕受辱也要咬牙隐忍着,保护好年幼的妹妹,等待时机一鸣惊人,不再受压迫与欺侮。
皇贵妃从未要求过自己的孩子一定要为她报仇,在她看来只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那便是上天对她最后的恩赐。
然而,她不怨,不恨,伊律瑾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对于害死他母妃,害得他们兄妹自幼相依为命,艰难渡日的凶手,他是万万不可能放过的。
他不但要登上那个他最最不屑的位置,踩踏在所有人的头上,他还要那些曾经羞辱过他们兄妹的人,通通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太子监国之后,南皇整个人都闲了下来,他整日呆在自己的寝宫里,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南皇的寝宫从外面看与往日并无任何的差异,依旧是以前在这里看守的侍卫,依旧是伺候南皇的太监跟宫女,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只有南皇自己心里明白,他是彻彻底底被软禁了,除了伊律瑾让他见的人之外,其他的人他一个都见不着,更别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什么心机手段。
一直以来都是他小瞧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以至于让得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每每静下心来,南皇的内心都充满了挣扎与纠结,他欣喜的是,在他那么几个儿子里面,伊律瑾是最像他的一个,无论哪个方面都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乃人中之凤;他又忧又愁的却是,这个最为像他的儿子,对他充满了仇恨,早就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
伊律瑾心中的结,南皇怎会不明白。
他的皇贵妃,那个温柔,美丽且高傲的女人,他一生之中唯一动过真情的女人。
她的死,让得伊律瑾伊心染兄妹两人恨毒了他,几乎没有丝毫可以转圜的余地。
可就是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直到伊律瑾将他逼进寝宫,摘除掉他手中的一系列权利,南皇才猛然惊醒,一时间竟然守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竟不知,他的儿子,恨他已经恨到让他去死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地步。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伊律瑾软禁了南皇,让南皇无法再与外界取得联系,也暂时没有能力夺回南国的政权,然,南皇又岂是省油的灯儿,他自然而然也留有后手。
不过,有个聪明伶俐妹妹的伊律瑾,倒也没上南皇的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又留了一手,在南皇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所以自认为隐秘的举动,瞧得一清二楚。
原本,伊律瑾是忽略了这一点的,幸好伊心染在写给他的书信中,有专门提到这一点。
否则,还真就让南皇钻了空子。
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当初南皇能力压众皇子登上南国皇位,他握在手中的底牌就不会少,除开伊律瑾所掌握的,必定还有伊律瑾不知情的。
为了能引蛇出洞,损失一些具有诱惑力的诱饵是必要的,伊律瑾虽说心疼,却也不得不为之。
与南皇相比,自伊伊律瑾有实力之后,第一个想报复的人不是南皇,而是那阴狠毒辣,高高在上的许皇后。
要不是有许皇后,他的母妃现在应该还好好的,他的妹妹也不至于远嫁到夜国,让他饱尝了思念的苦楚。
他与伊心染之间的兄妹感情,远非普通兄妹所能理解,他也不奢望别人能明白体会。
因此,掌权的第一件事情,伊律瑾便是明目张胆,名正言顺的着手摘除属于许皇后的势力,明着的,暗着的,总之怎么能达成所愿,他就怎么安排怎么做。
终于,在他拔除许皇后三分之一势力的时候,许后终于是沉不住气,跟他暗中交锋了。
作为监国太子,又在南皇有心打压许皇后的情况下,伊律瑾就相当于南国的皇帝,他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即便是能呼风唤雨的许皇后也只得暂避其锋芒。
只是许皇后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时的退让,竟会造成再也无法挽回的局面,以至于至今回想起来都呕得她吐血,愤怒得不到平息。
她是退让了,而伊律瑾却是一鼓作气的灭了她三分之二的势力,彻底扫平了她明面上的所有势力。
若非她提前做了第二手安排,将一些隐藏的势力关系再次隐藏,做足了防备,只怕她真要什么都没有了。
每每想到那些她苦心经营多年,但却在伊律瑾强势的清剿之下化为乌有,许皇后便是直接给气病了,当场就吐出好几口血,溅得到处都是。
许后重病连床都下不了,宫中隶属许后一派的人人自危,就怕伊律瑾的目光会落到他们的身上,行事越发的小心而谨慎,生怕小辫子被抓住。
不管他们再如何小心,随时掌握着最新情报的伊律瑾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把什么都瞧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动声色,看那些在他面前极力掩饰的人就如同在看跳梁小丑一样,也不着急着发落他们。
只等许后的病情稍微好些,有了些精神,伊律瑾方才又送了她一份大礼,连根拔了她在前朝安插下的所有棋子,再次气得许后险些中风。
可惜那许后命硬,愣是又挺了过来。
她的身体是恢复了,纵使气急但也不着急找伊律瑾算账,而是隐忍不发,等待时机。
为了她自己的儿子,也为了寻找帮手,许后不得不又再次打起了与南皇合作的念头。
于是,她悄悄的与南皇取得了联系,一波三折的与南皇达成了各取所需的协议。
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在悄然进行着……。
“长公主,雨势太大,山路又湿又滑,属下先送您回太子府成吗?”
傅利大喊出来的声音带着担心与着急,但更多的却是属于男人那种内敛的心疼。
在又是狂风,又是暴雨的天气里,即便是身强体壮的男子行走几个时辰下来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自幼养尊处优,身娇肉贵的金枝玉叶。
夜月渺贵为夜国的长公主,不但是轩辕皇后嫡出,更是南皇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长女,何曾在电闪雷鸣的恶劣天气下,一步步,一声声的唤着他们殿下的名字,万分焦急的找人。
等他找到殿下,他一定要叫殿下千万不要错过了像夜月渺这样难能可贵的女子。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下来,不论是傅利刘尉这等贴身伺候伊律瑾的人,哪怕是不常出现在伊律瑾身边的侍卫都觉得,普天之下能配得上他们家主子的女人,唯有长公主夜月渺而已。
不得不说,夜月渺来到南国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然彻底收服了伊律瑾身边这些人的心。
“咳咳…。我没事的,咱们再继续找…找找…。”雨势太大,风又刮得厉害,夜月渺便是手里拿着伞,也根本就撑不起来。
现在的她显得份外的狼狈,一身合体的衣裙被雨水打湿,紧紧的服贴在她的身上,让得她曲线毕露,然那些跟随在她身边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目露邪光。
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敬意。
夜月渺来到南国之后就一直住在太子府,除了伊律瑾的几个亲信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而伊律瑾的每一个行动也都不曾瞒着她。
她不知道伊心染让她带给伊律瑾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也不知道伊律瑾为何露出那样震惊的神色,夜月渺只知道,她要跟着自己的心,自己的感觉活一次。
就像伊心染所说的那样,抛开世俗的目光,只单纯的为自己活一次。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她不想还没争,就承认自己失败了。
至少,她能感觉得到,伊律瑾对她,并非是无情的,他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许后与南皇联手,秘密动用了他们各自隐藏起来的势力,伊律瑾为了引蛇出洞,一举将他们清剿干净,不惜以自己为饵,意欲引他们上钩,怎料就真的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自三天前的那个雨夜,伊律瑾就彻底的跟他们失去了联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往往只有在失去之后,方才惊觉失去的对自己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夜月渺有着自己的骄傲,伊律瑾没有动静,她也就矜持着,不进也不退。可是,当她得知伊律瑾失踪了,生死不明,她才觉得自己有多傻。
谁先说爱,真就那么重要吗?
她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只要能找到伊律瑾,她一定会大声的告诉他,她喜欢他。
哪怕,被拒绝,她也无悔。
“可是……。”
“傅利,没有可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你明白吗?”时间拖得越久,就说明伊律瑾的情况越危险。
“继续这样下去,长公主你会生病的。”
这么大的雨,连视线都模糊了,别说夜月渺一个娇滴滴的金枝玉叶受不了,就是他这么个皮粗肉厚的大男人都吃不消。
傅利可不想,等他们找着殿下的时候,夜月渺又给病了,万一落下什么病根,他们罪过可就真大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要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我会说的。”
就算整个身子都很烫,头也很晕,到处都天旋地转的,但夜月渺仍就咬牙挺着,坚持着,她告诉自己在没有找到伊律瑾之前,绝对不可以倒下。
她必须要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才能安心,才能想到自己。
“哎…。”
“别说了,咱们再去那边看看。”
“长公主你小心一些。”
“嗯。”
一行人都没有打伞,从头到脚都湿淋淋的在大雨滂沱中艰难的行走着。
突然,夜月渺发出一声尖叫。
“那是…。那是他那天穿的衣服…。”陡峭的悬崖边上,一抹蓝色映入众人的眼中,却也令得众人心中一个‘咯噔’,遍体生寒。
连日的暴雨早已将悬崖边有可能残留的痕迹都洗刷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也无从让他们判断此地是否就是伊律瑾最后停留的地方。
啊——
“长公主……”
脚下一滑,夜月渺不但没有抓住那一抹蓝,反而顺势跌落下悬崖。
……。
“染儿,这是什么地方?”
以伊心染为首,十个人依次拉着前一个人的袖袍,方才能保证不迷失方向。
此时此刻,在他们的心中都有着相同的一个问题正急需伊心染的解答。
在他们的周边,浓郁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之中,纵使方向感再怎么强烈的人都会迷失方向,而伊心染又是如何在这片浓雾之中辨别方向的?
又是如何准确无误寻找到这个山洞入口的。
在他们的正前方,虽然有些瞧不清楚,但隐隐约约的可以确定那正是一个山洞的入口。
“我也不知道。”伊心染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冥冥之中仿佛有着某种不可抗拒的牵引,将她带领到这个地方。
“别想太多,我们进去一看便知。”夜绝尘握紧她冰冷的小手,只觉她的手比起往日更加的凉了。
“在跟陈凤娇交手的过程中,我体内的封印再次松动,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许多陌生,可又觉得熟悉的画面,你们所看到的那些精妙的武功招式,其实都是我在潜意识下比划出来的,根本不是我的自主意识。”
在她身上发生的离奇事件已经够多了,伊心染连好奇的感觉都快没有了。
她只是觉得无比的烦躁。
“跟这个山洞有关?”
“封印已经松了近大半,也就是说我可以动用封印力量的百分之六七十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但却可以肯定,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那些壁画,就在这里面。”
“九儿,是那些记录武功招式的壁画?”
“嗯。”
“那咱们可真得进去瞧一瞧了。”南荣陌晨一时间来了兴趣,语气显得尤为兴奋。
“我从未来过血月城,更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不知为何就到了这里。”
冷冽冷毅秦风接收到夜绝尘的暗示,已然先夜绝尘几人一步进入山洞,本是查探里面有无危险,进去之后三人倒是异口同声的惊出声:“天,好美的壁画,好精妙的武功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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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2章】 乌蓬大陆上
在夜绝尘的心里,伊心染体内那不知原由而存在的神秘封印,一直以来都是压在他心头的巨石,是悬在他头顶的巨剑,如同不定时的炸弹一般,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让得他没有一刻能真正的放下心防。
于他而言,权势名望,富贵荣华,不过都只是过眼云烟,唯有伊心染是他一生都要珍重之人。
只要伊心染能在他的身边,他能拥着伊心染,不管这天下如何变化,他都不会动摇半分。
继雁不归破坏了幽冥堂的地宫,伊心染恢复记忆,体内封印苏醒,夜绝尘即便是知道伊心染对他有所隐瞒,但他也没有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在等,等伊心染心甘情愿对他坦白。
那封印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远不是他的武功所能再次封印与压制的,除了祈祷封印对伊心染无害之外,夜绝尘能做的事情真的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心中的祈祷,那神秘莫测的封印虽然隐藏在伊心染的体内,但却对伊心染无害,甚至能供伊心染所催化与使用。
仅仅只是稍有松动的封印力量,便是能让伊心染有了能控制体内那股嗜血杀念的资本,同时又让伊心染步入了高手的领域,纵使夜绝尘偶尔不在伊心染的身边,也极少有人能动她一根毫毛。
比起其他的,夜绝尘最为在意的,可不就是最后这一点。
伊心染的安危,重过一切。
如今,当夜绝尘得知伊心染体内的封印已然松动大半,再过不久便可以解封时,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滋味,酸酸甜甜的,似喜又似忧。
他夜绝尘不是庸人,无论是相貌才华,修为武功皆是高人一等,放眼天下少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然而就是这样的他,都已是看不清楚伊心染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
他敢说,现如今,即便是他对上伊心染,也断然没有几分胜算。
夜绝尘亲眼目睹了伊心染的成长,明明该是欣喜的,但他却是觉得异常的心酸与苦涩。
他的小女人呵,本该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没心没肺,快快乐乐的过活,却是为他,也为她身边的人背上了太多不属于她的责任。
这样的她,如何不让夜绝尘心疼又自责。
他若足够强大,又岂会让她与他并肩而战,抗起那些大是大非。
尚未进入血月城之时,夜绝尘就隐约有着预感,这座神秘的城池,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生命的转折点。
就是在这个地方,他极有可能失去他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人。
那个人,可不就是在暗指伊心染么?
他的不安,他的彷徨,他的纠结与挣扎,都只能深深的掩埋在心底,不能对任何人言说。那日在森林之中,他与伊心染虽然都向对方坦白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与不安,然,深爱着彼此的他们,依旧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有些事情,有些话,他们还是无奈的选择了隐瞒。
进阶之战武技高阶比试的擂台上,当夜绝尘意识到伊心染神志渐渐清醒,手执长剑比划出那些精妙的剑招之后,他的一颗心就随之沉了下去。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不去想,就不会发生。
预感到的事情,终究是要发生的。
一路跟随伊心染到达这个地方,冥冥之中夜绝尘也隐隐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或许,是在梦中吧!
“老公。”
听得山洞之中传来冷冽三人欣喜的惊呼声,轩辕思澈,南荣陌晨,司徒落澜三人也按捺不住,一个个依次走入山洞,连带着良辰跟孤霜也满是好奇的眨着一双大眼睛,最后终是咬牙对伊心染道:“王妃,我们也跟进去瞧瞧。”
伊心染冲两人摆了摆手,倒是没有阻拦她们,一双水灵灵的星眸,似蒙了一层水雾般,一瞬不瞬的望着夜绝尘。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夜绝尘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许是她的错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夜绝尘又如何会知晓。
“他们都进去了,我们也快些进去。”深深的吸足一口气,夜绝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往常一样,没有情绪的起伏,唯有温柔与宠溺。
“老公,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染儿都不会离开你的,绝不离开。”
话落,伊心染头也不回的跑进山洞,不敢看夜绝尘那双漆黑深邃,似能读懂人心的眼睛。
哎……
轻叹一口气,夜绝尘收回心神,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他以为他掩饰得极好,不会让伊心染瞧出他的异常,怎料他的小女人心思如此之细腻。
罢了,世事难料,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伊心染的手。
只要他还活着,那就必然会跟伊心染在一起。
哪怕某天她不在他的身边,纵使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下黄泉,他都会将她找到,留在自己身边的。
染儿,你是我的,谁也休想抢走你。
如此一想,夜绝尘突然觉得压在心里的担子轻了许多,整个人也不再恍惚,冷静了许多。
“王妃,这山洞里的壁画真的好美,美得不似凡间该有的东西。”
良辰虽是丫鬟出生,但自幼就接受严格的训练,丝毫不会比一些大家闺秀逊色多少,琴棋书画样样都不在话下。
她的书法与画技虽说是比不上书画,但论起鉴赏能力,却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也不知道这些壁画是何人所做,当真是惊世的天才。”但凡是人,都喜欢美好的事与物,饶是孤霜这般性子清冷的姑娘在这些精美绝伦的壁画面前,也不由得流露出不似往常的神色来。
伊律瑾乃是南国皇子,即便是不受宠的皇子,他培养出来的人,也断然不会是没见过世面的。
好的东西孤霜并非是没有见过,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的。
“嗯,良辰孤霜的话,我完全认同。”瞧着这洞中,一幅幅保存完好,透着古老气息的壁画,南荣陌晨都是收起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腔调。
“看你这模样,难不成还想把这些壁画都弄回咱们夜国去?”司徒落澜半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抚触着地面,也不知是在难察些什么。
“你别说,我还真有那样的想法。”
“这里可是血月城,你觉得能带走?”司徒落澜挑眉,心里的疑问是越发的多了。
单就这山洞的地质来说,便是不普通,怕只怕这里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然,九儿又是如何知晓的?
又怎能如此准确的带领他们走到这里呢?
一个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反倒是搅得他越发的不安,就像有只小猫住在心里,时不时的就有那猫爪子挠他的心,挠他的肝。
“血月城怎么了,总归是能想到办法带……”南荣陌晨话未说完便被轩辕思澈打断,一张俊脸险些就扭曲得让人认不出他是谁了。
“你们都别只呆在那里看,都过来瞧瞧这里,这处山洞之大超乎他们的想象,指不定还有别的出入口,洞壁,洞顶上都有壁画,甚至是咱们脚踩着的地面都有,至于让你们都失了神么。”话是这么说,但轩辕思澈也的的确确是震惊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的。
他长这么大,不是没有见识过好的壁画,只是从未见识过规模如此庞大,且又保存完整到堪称奇迹的壁画。
这些壁画倘若是流传出去,不知要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只可惜这里是血月城,流传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想要将其带走,更是不可能。
“啧啧,难道你就没失神。”
“我当然也失神了。”轩辕思澈倒是承认得坦荡,洞内亮如白昼,连照明的东西都用不着;洞外雾气环绕,浓郁到伸手不见五指。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当真是拥有着最天然,最神秘的屏障。
要是无人带领,想要走进这山洞,还得靠缘分,靠机缘,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就如同他们,要是没有伊心染领路,无论如何都是不知道这里的,更不可能走到这里。
“小候爷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非要我们过去一起看。”
“都过来看看不就明白了吗?”轩辕思澈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谁叫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几个一进来就被壁画所吸引,倒是忽略了夜绝尘跟伊心染,快步拥到轩辕思澈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壁上的画之后,不约而同的都是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颤着手指着画,哆嗦着声道:“九儿(王妃)使的剑招。”
轩辕思澈淡定的点点头,嗯了一声,接着又道:“那边还有,你们看。”
天柱台上,伊心染使出来的,那些精妙绝伦的剑招,赫然是清晰的呈现在他们的眼前,一招一式,并非是神似,而是完全得了其精髓。
这,才是令他们震惊的地方。
“染儿。”
突然,夜绝尘猛然停下脚步,深邃犹如大海般的黑眸斗然睁大,暗磁的嗓音都微微发颤。
没曾想走在前面的夜绝尘会突然停下来,一直在打量四周各种各样壁画的伊心染也没看路,直接撞到夜绝尘的后背,疼得她眼眶泛红,眼泪差点儿就滑落了下来。
“染儿,你看那儿。”
“什么?”低头,揉着生疼的鼻尖,伊心染没好气的低嚷。
“看那里。”
嘶——
被迫靠在夜绝尘的怀里抬起头,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伊心染顿时浑身一震,而后整个人僵在那里,娇小的身子轻颤得惹人心怜。
乌蓬大陆……
原来除了飘渺大陆之外,在这个异世之中,真的还有另外一个大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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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3章】 乌蓬大陆中
“咦…”
“孤霜,你怎么了?”听到孤霜的轻咦声,良辰从一幅飞天壁画上收回目光,却是瞧见一旁正在发呆的她。
“没怎么,我们去王爷跟王妃那边吧。”那壁上的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许是距离隔得远,孤霜瞧得并不真切,待她走近些应该就能想起来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了。
“这洞里那么多的壁画,那么多的地方可看,你怎么就想去打扰王爷跟王妃的独处呢,就不怕王爷用眼神杀死你。”
想到夜绝尘对伊心染的独占欲,良辰就忍不住出言调侃想要过去的孤霜,就怕她惹得夜绝尘不高兴。
“呵呵,良辰这话说得很对。”南荣陌晨双手撑在墙面上,修长的手指一边轻抚着壁上线条流畅的画面,一边转过头看着孤霜笑道。
一幅幅的壁画,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与图腾,都让南荣陌晨有种意欲一探究竟的想法。
“我也不想打扰王爷跟王妃呀,可现在也不是那个的时候嘛。”她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可不是来玩的。
王妃既然带他们来这个山洞,肯定不是为了跟王爷来过二人世界的,否则不至于拉上他们一起呀。
“过去看看,尘跟九儿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儿。”司徒落澜蹙眉,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颗心像吊水桶似的七上八下。
“那咱们先过去,山洞里的壁画等会儿再看都可以。”轩辕思澈走在前面,南荣陌晨几人紧随其后,出声招呼道:“冷冽,你们三个也跟过来。”
“是。”
蒙上了灰尘的古老字体,苍劲而有力,一笔一画都承载着无比古老,无比沉重的气息。
在那不知名的图腾围绕下,‘乌蓬大陆’四个大字映入伊心染的眼帘,不禁让她心跳都为之乱跳了几拍。
她隐隐知道有乌蓬大陆的存在,如今被真正的证实,她却又觉得不真实起来。
“染儿。”
“嗯。”
“别想太多,有我在。”夜绝尘的震惊比伊心染更甚,他可说是从未想过除了飘渺大陆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大陆的存在。
此时此刻,当他亲眼目睹‘乌蓬大陆’四个字,方才知晓以前的他,眼界有多么的小。
若说之前他对东方雾突然走出血月城,甚至不惜暗中造访夜,萧,苍,南四国皇陵的目的,那么这一刻他算是隐隐有些明白了。
壁上细而小的字,夜绝尘虽未完全看懂,却也瞧懂了七八分,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血月城的危机,想必与这所谓的乌蓬大陆脱不了关系,也难怪东方雾不愿吐露半分。”
“只怕他永远都不会想到,咱们竟然会在机缘巧合之下,撞破血月城最大的秘密。”
伊心染拉着夜绝尘的手,听着他的话也是笑了笑,“内域虽说神秘,但真正让东方雾看重的,必然会是这处山洞。”
“染儿,你就这么肯定东方雾是知道这里的?”
他很好奇,伊心染的这份笃定,究竟是从何而来。
当然,夜绝尘是不会承认自己又吃味,又吃飞醋的。
“那儿不是写着么。”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伊心染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柔声道:“我们先到里面看看,有什么问题也暂时别问我,我也解释不了。”
认真说起来,她自己也是初次来到这个地方,天柱台上她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那些画面,一幅幅皆是来源于这处山洞壁上那些精美绝伦的壁画。
他们心里想问的,其实也是伊心染想要知道的,或许唯有东方雾才能解开他们心中的疑问。
“九儿,那你打算怎么做。”
“先到里面看看再说。”黛眉轻蹙,伊心染也没拿准主意,好像只要走了进去,那就将改变她往后的人生。
只要再往前跨一步,只要一步,她就能看到山洞深处的景象,然而有那么一刹那她犹豫了。
进与不进,反反复复在她的脑海里徘徊,瞧得一旁的夜绝尘心疼不已。
“夜绝尘我们回去吧。”
她要跟夜绝尘在一起,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跟夜绝尘分开,哪怕分开的可能性只有一分,她也不想去冒那样的险。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夜绝尘对她的感情,不管她怎么努力的去爱他,却也不及他爱她的多,爱她那么深。
那日下花轿,红盖头下晕乎乎的她,初来乍到这个异世尚来不及接受穿越事实的她,紧张,压抑,彷徨的她,仿佛被全世界所抛弃的她,孤单,绝望,无助。
虽然她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然只是听着那些声音,便已然是在她紧张不已的基础之上又加深了几分浓浓的不安。
她的害怕,她的紧张无人知晓。
可当他修长好看,白晳如玉的手掌伸到她的眼前,暗磁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就如同一束阳光骤然照射进她黑暗的心里,让她瞧见了希望。
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模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伸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的手掌心跳如雷鼓。
伊心染并不知道夜绝尘那时有无察觉到她的紧张与害怕,她其实很感激夜绝尘那时的坚定,如果他在她犹豫发愣的时候收回了手,也许便不会有后面这许多的故事了。
那温暖厚实好看的手掌,将她的手紧紧的包裹其中,让她冰冻的心燃起了希望。
明明是害怕的,那一刻突然就心安了。
若是要问她是何时爱上夜绝尘的,兴许就是在他牢牢握住她小手的那一刹那。
爱的种子,已然种在她的心间。
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情,使得明明爱着夜绝尘的她,选择了逃避,自以为那样就能守住自己的心,不会受到伤害。
离开战王府的那一天,还未曾出皇城,她就后悔了,可又找不到一个回去的理由。
于是,她倔强的离开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以为她对夜绝尘的爱还没有到放不下的地步,觉得离开了就会慢慢的淡忘,又岂知爱的种子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再也除不去了。
许是爱得深了,就变得患得患失,不敢将心底最深的爱恋表现出来,生怕会被抛弃。
现代订婚典礼上发生的意外,对伊心染的影响是巨大的,明知夜绝尘不是东方雾,但仍就是担心再受到二次伤害,对待感情也畏手畏脚了。
随着夜绝尘一点一点深深刻入伊心染的心里,她对他的感情也就越发的不可抑制,也就越来越霸道,生怕自己对他坦露了全部的心意,时间久了他就会像古代其他男人那样三妻四妾,那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直到进入山洞之前,伊心染才真正的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原来,只要可以呆在夜绝尘的身边,要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她再也不要把爱藏在心底了,她要告诉他。
“说什么傻话呢?”
“我没有说傻话,我们不进去了。”
“染儿你怎么了?”摸了摸伊心染的头,没发烧呀,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我真没事。”
“那……”
“你们都先到那边去,我想跟夜绝尘单独呆会儿。”伊心染转身挡在夜绝尘的身前,一双眸子扫过轩辕思澈几人的脸,似下了某种决定。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默契的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去其他地方继续看壁画。
“夜绝尘,我爱你。”
“什么?”
“夜绝尘,我爱你,很爱很爱。”
第一遍是不确定,第二遍是不知所措,明显的怔愣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想一探究竟了,也不想知道什么真相了,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只要有你就好了。”
里面究竟有什么,她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就怕那个她一直执着的东西会让她失去现在所拥有的。
将来有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当下。
“怎么…。”
“我们回去好不好?”小手紧紧的拽着夜绝尘的袖口,伊心染的声音已经是近乎乞求。
“好,我们回去。”
夜绝尘纵使疑问重重,也隐约猜到几分,但瞧着伊心染此时的状态,也只得先顺着她的心意,就怕再次刺激到她。
“嗯。”
“都别看了,我们先回驻地。”夜绝尘将几人都喊到身边,牵着伊心染的手领头走在前面。
这地方隐藏的秘密,他定要找个机会弄清楚。
……
南国
啊——
倾盆大雨中,夜月渺只想伸手抓住悬崖边上疑似伊律瑾的衣袍,却是脚下一滑,整个人顺势滚下悬崖。
“怎么办?”
“能怎么办,下到悬崖下去找,殿下跟长公主一定不能出事。”
“那你先确定咱们从哪里下去,我再去调些人过来。”
“好,你动作快一点。”
“嗯。”
被雨水冲刷过的崖壁变得很是光滑,夜月渺像颗球一样翻滚而下,除了那一声叫喊之外,硬是没有再发出叫声。
直到滚落到山脚下,方才停了下来。
夜月渺摔落山崖之后便是昏死了过去,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任由冰冷的雨水无情的冲刷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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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4章】 乌蓬大陆下
草木葱茏,高高低低,坑坑洼洼,地势极为不平坦的山林间,在那一处灌木丛环绕,显得很是隐蔽的山洞口,隐约瞧得见似有一道颀长却极狼狈的身影,风雨飘摇中显得格外的孤单与落寂。
目光拉得近些,赫然发现这人可不就是前几日在南皇默许下,许后疯狂中,被杀手追杀,跌落悬崖的伊律瑾么。
只见那原本光鲜亮丽的锦衣华服,此时已经脏得瞧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上大大小小的剑伤,刀伤更是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冷毅俊美,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都挂了彩,让得他整个人显得份外的狼狈。
狂风在耳畔呼啸,大雨也不示弱,随着风的气势,已然有了越下越大的趋势。
回想几日之前,他执意以身犯险,欲引蛇出洞,以便加快他计划的进行。
自从做了那个梦,伊律瑾的心就没有一刻是真正踏实的,他很担心伊心染的近况。虽然伊心染有传信给他,告诉他一切安好要他勿念,可他怎能不担心,又怎能不挂念。
她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唯一可以不用任何防备,全然信任的人。
她为了他可以顺利登上南国皇位,小小年纪便是为他筹谋,不但给了他财力,甚至还给了他一支不输于一支军队的精英隐卫。
正因为有了这些助力,他隐忍了那么多年的计划,才得以提前近两年展开。
伊律瑾争夺南国皇位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给伊心染一个安稳的生活,不让任何人再欺负她,羞辱她,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无人可以撼动的靠山。如果,促使他做这一切的人都不在了,那他便是得了南国皇位,成为主宰别人生死的帝王,那又有何意思。
在他的心里,妹妹伊心染曾是他唯一珍视之人,再没旁的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然而……
晦暗莫测的黑眸中,各种复杂难以言说的情绪躁动的翻涌着,似那奔腾的黄河长江,又似那深不可测,掀起惊天骇浪的大海,谁若望进他的眸底,连着灵魂都将被吸入那漩涡之中,渣都没得剩。
光线昏暗的山洞深处,偶尔会低低的响起几声柴火爆裂的细小声响,洞内与洞外的温度,便犹如那冰火两重天了,一冷,一热。
在那忽明忽暗的隐晦光线之下,顺着伊律瑾一望见不到底,但又写满担心与着急,甚至还隐藏着心疼的眸光,视线便正好落到一脸苍白,昏睡在石头上的年轻女子身上。
细看女子的眉眼,不是那为了寻找伊律瑾的长公主夜月渺又是何人。
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意外跌落悬崖,夜月渺是很害怕也相当惊恐的,虽然在跌落的过程中,聪明的护住了自己的头,却也是伤得不轻。
“哎……”
伊律瑾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回到山洞中,看着浑身是伤,至今未醒的夜月渺,心情真的很复杂。
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会如此下去,除了伊心染之外,再不让任何一个人走进他的心里。
然,世事难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幼娇身惯养,宛如天之娇女一般的夜月渺,会以这样的方式闯进他的生活里,生命里。
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并非是木头,有些事情他虽未曾经历过,却也能凭着一颗本心感觉到谁对他是真情,谁对他是假意。
太子府那一次,便已然是让他有些守不住自己的心,可他固执的选择了回避。
这一次,他是真的……
人家一个女人都为他做到了这一步,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若是继续钻在牛角尖里,他都控制不住想要抽自己几巴掌。
不管以后会如何,反正现在,伊律瑾是瞧明白自己这一颗心了。
他对夜月渺动了情,也动了心,很难再收回来了。
“月儿……”温柔的轻唤夜月渺的名字,略显粗糙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眉眼,伊律瑾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瞬间便被幸福给填满了。
原来,说出心里话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感觉到夜月渺身上有些凉,伊律瑾松开握着她的手,将洞中仅有木柴都添进火堆里,再顺势替她把了把脉,好看的剑眉打了几个结,脸上刚刚浮现出来的笑容,便是彻底的隐没了。
在伊律瑾跟伊心染派到他身边的大统领跟二统领的计划里,并没有伊律瑾跌落悬崖这一出。
这,乃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伊律瑾没想到在许后派来杀他的那些杀手里面,竟然暗含了幽冥堂七大护法中的三个护法。
他身边的人武功自然是不弱,也从未抱着什么轻敌之心,但那些人的武功比起伊律瑾的人丝毫不弱,甚至隐隐的还要高出一线。
否则,他的处境也不会如此狼狈不堪。
虽然跌入悬崖不在伊律瑾的计划里面,但他决定将计就计,看看许后究竟想要做什么。
许后一方面跟南皇合作,双方协定各取所需;实则许后已然将她与自己家族的命运都押给了幽冥堂。
四国盛宴之后,同时面对四国打压的幽冥堂再一次诡异的淡出人们的视线,隐藏起了自己所有的踪迹,再难查获他们的半点消息。
伊律瑾纵然留了一份心思关注幽冥堂的动静,瞧着对方没有任何的举动,他的戒心也放松了几分,直到夜月渺不远千里,逃过重重刺杀来到他的身边,他才又警醒起来。
不过,即便他有意,幽冥堂也很是有心,伊律瑾除了打探到幽冥堂的一些大动静之外,其中的详情他也是不知道的。
明知许后与幽冥堂搭上了线,伊律瑾却不知道他们之间都勾结了些什么,着实让他郁闷了一番。
就是不知其中的详情,便是猜,他也是能猜出几分的。
既然是要做戏给许后看,伊律瑾也真是豁得出去,除了没受严重的内伤之外,其他的外伤无一例外全都是真的,若说是苦肉计也不为过。
只要许后能上当,哪怕不是真正的安心,只是稍稍放松几分戒心,伊律瑾都觉得是值的。
许后对他们兄妹的残忍与狠毒,早晚有一天,他会十倍,百倍,千倍的还给她。
三千隐卫的三大统领,伊心染只带了三统领秦风跟随在侧,大统领跟二统领皆是奉命潜伏在伊律瑾的身边,助伊律瑾一臂之力。
两人乃是夜绝尘亲自训练出来的,无论在哪一个方面,皆是不逊色于别人的。
有他们的辅助,伊心染离开的时候才稍稍放了心,不至于一颗心提在嗓子眼,担心伊律瑾会发生意外。
半真半假的掉落悬崖后,大统领跟二统领便是带领隐卫找到了伊律瑾,三人商量之后,暂时隐瞒找到伊律瑾的事实,对外声称伊律瑾生死不明。
如此,才能让许后放心。
为了让所有人都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伊律瑾对自己身边的人都隐瞒了事实,他活得好好的这个事实,除他之外就只有大统领跟二统领知晓。
傅利,刘尉是他的贴身侍卫,如果他们两人知晓他平安无事,必定会露出破绽,让许后心生警惕,暂时缓下脚步,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伊律瑾也只能瞒着他们。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夜月渺会冒着暴雨跑到这里寻他,甚至还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他怎么也无法忘记,昨日他冒雨出山洞寻找食物的时候,在草丛中发现奄奄一息的夜月渺,整个人如遭雷击,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当他将夜月渺抱在怀里,看着她死死握在手心里的那块布料,眼泪当真是‘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母妃死后,只有伊心染在意他的生死,会为他哭为他笑,没想还有一个夜月渺。
“月儿,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近乎是呢喃的话音落下,伊律瑾打横抱起夜月渺,犹如九天之下,遥遥劈下来的残电一样,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雨幕之中。
夜月渺的情况不能再拖,他也顾不得许后是不是会发现破绽,选择了不惜一切要保住夜月渺。
即便计划失败,他也不想失去这个女人。
这个用真心爱着他的女人……
……。
外域·天涯谷
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路,目露不舍的往山洞口退去,心中纵有疑问万千,也只得暂时压在心头,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这种压抑的气氛中问出口。
也不知伊心染是怎么回事,为何执意要领他们来到这里,又为何明明都到了目的地,却又神色复杂的要求离开?
虽然他们都没有闹明白伊心染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要求离开,但来了这里一次,也并非是全然没有收获的。
乌蓬大陆四个大字,已是清清楚楚,深深刻刻的刻在了他们每个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他们的认知里,只知飘渺大陆,实是不知除了飘渺大陆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从不曾知晓的乌蓬大陆。
一时间,无不都想知道神秘的乌蓬大陆究竟在哪里了。
“等等。”
突然,领头走在最前面的冷冽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开了口,时刻紧握住腰间长剑的手也是不自觉的紧了几分,一双黑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怎么了?”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看到冷冽的举动,也都立马警惕起来,轩辕思澈一边问,一边走到他的身边,心神亦是一紧,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王爷王妃,我们刚才的确是从这条路往里面走的,可是我们却并不是从这个洞口进来的。”冷冽的话落下,让得众人皆是一怔,险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做是走的这条路,但却不是从这个洞口进来的?
难不成这处神秘莫测,还藏着有关乌蓬大陆秘密的山洞,还有几个出入口不成?
“你们先呆在原地别动,我去看看。”南荣陌晨收起自己意犹未尽的心思,身影几个闪掠便是到了洞口的位置。
洞内,洞外,两重天。
洞内,亮如白昼;洞外,浓雾弥漫。
叱——
南荣陌晨刚到洞口,整个身影便是被涌进洞内的雾气所笼罩,失去了踪迹。
出于对危险感知求生的本能,南荣陌晨也是多留了一个心眼,替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脚踏出山洞的一瞬间,解下自己的腰带缠在洞口的一根石柱之上。
否则,他此刻只怕是……
惊慌之中,他本能的刹住往前的脚步,脚掌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险险的停在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之上。
嘶——
黑眸斗然大睁,南荣陌晨不可抑制的倒抽一口冷气,惊出一身的冷汗。
该死的,幸有冷冽注意到这一点,不然等他们走出洞口,便是等于直接走入万丈深渊,只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冷冽冷毅,你们过去看看。”刺耳的摩擦声没能逃过夜绝尘的耳朵,面上染上几分担心,继而冷声道。
“是,王爷。”
不待冷冽冷毅靠近,南荣陌晨扬声道:“谁都不要靠过来,呆在原地别动。”
将内力注入声音之中,南荣陌晨如今将自己陷入险境,又怎能让其他人都像他一样。
毕竟,他一个还好脱身,人若多了,那可就说不准了。
深吸了几口气,南荣陌晨平息下心中的燥动难安,他必须要保持冷静,方才能回到山洞中,切不可因为着急而乱了心智,影响到自己最终的判断。
双脚稳稳的站在崖边,似生了钉子似的,双手则是紧紧的握住绑在石柱上的腰带,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求生手段了。
是死,是活,都系在这根腰带之上。
踏出洞口的时候,他分明还可以清楚的看到身后洞中的景象,就是洞外也并非全是白茫茫一片,哪知一转眼,他已然看不到洞口在哪里,而他自己也身处浓郁的雾气之中,除了脚下的深渊,真真的什么也瞧不见。
这地方,真tmd邪门。
心里虽是这样想着,不过南荣陌晨却是闭上了双眼,努力的去回忆洞口的准确方向。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南荣陌晨咬了咬牙,低咒一声:“死就死吧。”
握牢了腰带,顺势飘飞出去。
砰——
两个人重重的撞在一起,旋即传出两道一高一低的闷哼声,可见撞得不轻。
“你没事吧。”夜绝尘睨了眼揉着胸口的秦风,视线落到跌坐在地上双眼紧闭的南荣陌晨身上,语气中难掩担忧。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荣陌晨方才又惊又惧的睁开眼,视线一一扫过围在他身边的人,笑道:“看来我还活着。”
“怎么回事?”
“九儿,我看咱们暂时是回不去了,洞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路。”
“什么意思?”伊心染蹙眉,语气微微上扬。
“外面是万丈深渊,要不是出去时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将自己的腰带绑在洞口的石柱上,估计真就回不来了。”南荣陌晨一脸的凝重,全然不像是在说谎。
闻言,伊心染的眉头蹙得更紧,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脑海里又浮现出她所不熟悉的画面,一点一滴凝聚成某种刻骨的记忆。
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伊心染紧守住自己的心神,她知道是体内的封印又在作祟,可她不想自己再被轻易的干扰,绝不能再有所退让。
“染儿,有些事情是回避不了的,咱们与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对。”夜绝尘何尝不明白她心中的挣扎,只要他知道,他在伊心染的心中是最重要的,她是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的,如此便够了。
不管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他也有信心,他们一定会走到最后的。
乌蓬大陆的出现,仿佛解开了困扰夜绝尘多时的某些疑惑,让得他也捕捉到些什么。
“我……”
“我知道,染儿应该相信我可以的。”
“夜绝尘。”
“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靠在夜绝尘的怀里,伊心染开始放弃了抵御,全然放开自己的心神去接受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只见伊心染那双晶亮的水眸中翻涌的东西越来越多,多到似一汪幽潭,瞧一眼就会被吸入进去。
直到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彻底的消失干净,伊心染整个人就如同虚脱一般,脸色苍白得吓人。
“染儿,你怎么样?”
无力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个地方有着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想来不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咱们很难离开这个地方。”
画面中那个美丽的白衣女人,看其模样,仿佛就是南国九公主的母亲。
也就是说,是她的母亲。
南国的皇贵妃身世成谜,乃是南国众所周知的秘密,自伊心染的灵魂占据她的身躯,也偶尔会记起一些事,那些事情都将她引向另外一个方向。
看来,她一直追寻的那个真相,一定就在乌蓬大陆了。
只有揭开乌蓬大陆的神秘面纱,一切才能有一个圆满的解释。
南国皇贵妃,她的母妃,难不成是来自乌蓬大陆?
东方雾走出血月城,暗探四国龙脉所要寻找的传送阵,是否就是通向乌蓬大陆的道路呢?
为何南国龙脉只有她才能解开,真是源于那条项链还是源于她本身的血脉?
一个个问题涌上心头,伊心染的面色就越发凝重了几分,“我们到山洞深处看看。”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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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5章】 最大的秘密1
“少主。”
“少主,少主。”
“少主……”
浓雾中,也不知是谁的喊声不厌的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不难听出那声音中的担心与焦急。
这见鬼的地方,可真真是有令人抓狂的冲动。
也怪他,明知道天涯谷到了夜里就是这般浓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就不该由着少主的性子胡来。
不管方便不方便,也该白日里寻过时间过来先打探一番的,也不至于会落到现在的局面。
“少主……。”
“白石,是你吗?”
“白浩。”
“白石你在哪里?”
自从白石掉进这个地方,嗓子都快喊破了,总算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里有了底。
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的状态,然后用意识仔细的感应白浩的所在。
闻声赶来的白浩身处浓雾之中,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发现少主乌拉司瀚跟白石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之后,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
倘若少主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乌拉司瀚最初的打算是一定要找到山洞入口所在的,只可惜夜间天涯谷方圆百米之内都飘散着浓郁的白雾,根本无法辨认方向,更别谈找到本就极为隐蔽的山洞入口。
约莫半个时辰的搜寻无果之后,主仆三人已经决定暂时先回去,待重新寻个机会,白日里过来一探究竟。
又怎料,就在他们小心谨慎,沿着原路返回驻地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竟然发生了意外。
他们主仆来时崎岖却平坦的山路,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又高又斗的小山坡,一时不查的他们直接一脚踩空,从坡顶滚落到了坡底。
白浩跟白石原本是一左一右护在乌拉司瀚左右的,踩空的那一瞬间,两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就伸出手去抓住乌拉司瀚,就是为了避免在浓雾中失散。
可是让得白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他跟白石都一人抓住了乌拉司瀚的一只手臂,摔到坡底之后,等他爬起来,身旁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少主跟白石都不见了。
他一路走,一路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浓雾中走了多长时间,嗓子都快喊哑了。
“白浩,我就在你的右手边,你静下心,不要受浓雾的影响,就朝着我走过来。”
白石很庆幸,在他感知白浩方向时,他的好兄弟没有停止呼喊他的名字,否则也不能这么确定他的方向。
“我知道,你就站在原地别动。”白日里的天涯谷风景如画是出了名的,可夜里凶险诡异的天涯谷也是出了名的。
要说一般人,也真没几个有胆在夜里闯天涯谷的。
撇开这诡异莫测的浓雾不谈,其实夜里乱闯天涯谷也并没有太多的危险,但前提是如果掉入了哪里,或者迷失了方向,切莫失去冷静到底闯,只需呆在原地,等待雾气散去即可保证性命无忧。
然而,乌拉司瀚主仆可是偷偷从驻地跑出来的,更何况这处地方乃是东方氏王族所有,一旦被人发现,就是他们长了一百张嘴巴那也说不清楚。
“少主在你身边吗?”
听了白石的话,白浩心里一‘咯噔’,道:“少主没在我身边。”
既然对方这样问,想必少主也没有在他的身边,白浩也省得浪费口水了,本来他的嗓子就痛得厉害。
“也不知少主在哪里……。”
“你先别想那么多,等咱们碰了面,一起去找少主。”
“好。”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令人抓狂的浓雾,白茫茫的一遍,看得人眼睛疼。
真要做到不受浓雾所影响,还真有些难度,白浩深吸一口气,一再调整自己的呼吸,朝着自己右手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似是感觉到自己的方向走偏了,白浩脚下步子猛的一顿,脸色旋即阴沉了几分。
该死的,这雾真tmd诡异。
刹那间,心思转了好几道弯,白浩干脆狠狠的咬了咬牙,双眼一闭,只凭最原始的感知去走。
至于能不能走到白石的身边,他选择了听天由命。
白石就是凭着白浩不断传来的声音判断对方位置所在的,这个时候他也聪明的不断说话,就是为了能让白浩准确的找到他。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白石总算是看到双眼紧闭朝着他走来的白浩,提在心口的石头算是落下了几分。
“咱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少主究竟在哪里,就连个寻找的方向都没有,你说怎么办?”
两人好不容易碰了面,自然是将各自的遭遇都说了一遍,接下来就是商量如何找到乌拉司瀚。
“还能怎么办,继续喊呗,但愿少主能听到我们的声音,然后回我们一声。”
这办法虽然蠢了点儿,笨了点儿,可却是摆在他们面前唯一的办法。
除此之外,还真就没有别的了。
难不成让他们呆在这里守株待兔,可万一乌拉司瀚要真有个好歹,那他们岂不是成了乌拉家族的千古罪人。
“走哪个方向?”
“东南西北反正是分不清楚了,只能前后左右选一个,白浩你觉得咱们该怎么走?”白石一脸的纠结,又将问题抛回给白浩。
“我怎么知道。”无力的白眼一翻,他跟少主又没有心灵感应,怎么知道走哪个方向是对的。
他最担心的是,乌拉司瀚会不会发现他们不见之后,也在寻找他们。
如果是,在这白雾弥漫的地方,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的困难。
即便他跟白石两个人在一块,也难保证不发生意外情况再次走失。
可是要他下定决心就呆在原地,一来坐等天亮,辨别方向之后再行动;二来守株待兔,坐等乌拉司瀚回来找他们,他又做不到。
乌拉司瀚对整个乌拉家族而言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他的血脉将是乌拉家族恢复以往巅峰时期唯一的可能,万万不能出现丝毫的闪失。
“罢了,罢了,咱们随便走个方向,你说左边还是右边,又或者前边还是后边?”
“要不这样,我们同时闭上双眼,心里浮现出来的方向就是我们要走的方向。”
“行,就这么着。”白石点头同意,道:“我数一二三,咱们同时闭上双眼,然后在心底默许三下,说出接下来要走的方向。”
“成。”
“一、二…。三。”
随着白石口中的‘三’落下,两人同时闭上双眼,在心里默数三声,异口同时的喊了出来。
“走左边。”
“左边。”
睁开眼,彼此相视一笑,心里都有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幸好他们说出来的都是同一个方向,不然又会是一个让人恼火的问题。
“也许我们正好处在山洞入口的周围,不然也不会处处都透着诡异。”
“嗯,反正只要这雾不散,咱们就算是睁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清楚,干脆闭上眼睛,凭借最原始的本能行走。”
“咳咳,这话听着的确不靠谱,不过试试也无妨。”
“那我走前面,你跟着我。”
“白浩,一定要注意脚下。”
“明白。”
这边乌拉家族主仆三人踩空跌下山坡,分成了两部分,那一边东方雾主仆三人运气还算不错,总算是没有白出来一趟,摸到了些许门路。
位于天涯谷东南方向边缘地带这处隐蔽的山洞,内外域的血月城城民的确是知道有此一事,不过却是没有人找到过,目睹过。
除了东方氏王族嫡系血脉的子孙之外,纵使拥有详细的地图,都很难再次找到山洞的具体位置所在。
东方雾作为血月城的城主,正是因为他乃王族嫡系,方才能借助血脉中的感应,找到山洞所在。
这处山洞在血月城城民的心目中,比起东方氏王族的皇陵还要更加的神秘,然而即便是东方雾的贴身侍卫青衣与黑衣,也是不曾知晓山洞所在的。
今晚若非东方雾情急,想必也不会冒然领着青衣黑衣前往,白雾的浓郁程度超出了东方雾的预料,血脉之中的那丝丝感应也是若有似无,使得他本人情绪极不稳定。
转了近半个时辰,都已经决定要转身离开,改日寻着机会再来时,那丝飘渺的感应却又奇迹般的变得清晰起来。
心思深沉的东方雾越发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于是又改变了主意,带着青衣黑衣投身浓雾中,继续寻找起来。
有了清晰的感应,就好比有了一双可以在浓雾中辨别方向的眼睛,找起来容易了许多。
“青衣,黑衣,跟紧本城主。”
“是,城主。”
两人一路都紧紧的跟随着东方雾的脚步,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走散,非但不觉得冷,反而汗流夹背,气都喘不过来。
白茫茫的雾,弥漫在这片空间,连带着空气都是湿漉漉的,看看他们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就好像是在雨中穿行一样,整个儿湿透了。
“入口应该就在前面了,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切莫在这个时候出意外。”
“是。”
不安的预感在心里越来越大,此时此刻,东方雾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条崩得紧紧的橡皮筋,再用力估计就得崩断了。
东方氏一族之中,哪怕是他这个有着嫡系血统的继承人,血脉中对山洞的感应都并非很明显,其他就更别谈接触这个山洞了。
洞中那些壁画,他不只一次看过,更是牢牢的记在了心头,虽说是记不住,但好歹有几分模糊的印象,伊心染对战陈凤娇使出来的那些剑招,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直觉告诉他,伊心染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若不知道也一定会想办法一探究竟的,而她也是他防不住的人。
因此,东方雾必须确认,伊心染一行人并没有在山洞之中,否则他守在心里最大的秘密就暴露了。
如此,他似乎也失去了跟伊心染谈条件,最为重要的一个筹码。
然,东方雾不知道的是,他最大的秘密,最想守住的秘密,此时此刻已然暴露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伊心染会比他早一步进入山洞,甚至对山洞具体位置的感应,远远超过了他。
“原来这就是东方雾最大的秘密。”亮如白昼的山洞之中,与外面的白雾环绕完全就是两个世界,谁也不会想到如此奇妙的一处山洞,竟然就隐藏在这片白雾之中。
伊心染带着夜绝尘几人,先是将山洞仔仔细细的观看了一遍,紧接着又在夜绝尘几人惊奇的目光中,将他们带入了洞中洞。
正是在这里,看着洞顶对血月城由来的描述,一个个莫不是瞪大了双眼,惊讶的张着嘴半天都合不上,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染儿,你说什么?”
得知除了飘渺大陆之外,还有乌蓬大陆的存在,夜绝尘就已经很是吃惊。
现在看了这些,又知道血月城原来就来源于乌蓬大陆,以前不明白的某些东西,此刻反倒是清楚明白了。
怪不得,血月城始终坚守在东露这片土地上,原来他们跟他们真不是一样的。
心中这样想着,对那乌蓬大陆也就越发的好奇与向往起来。
“血月城源自乌蓬大陆,俗话说落叶总是要归根的,虽然他们在飘渺大陆这片土地上已经生活了近千年,然而在他们内心深处,仍是想要回到乌蓬大陆的。”
伊心染轻柔的声音响起,以夜绝尘为首,几人的目光是齐刷刷的投射在她的身上。
谁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听着。
“原本血月城中是有能让他们再次回到乌蓬大陆的传送阵,可不知怎的失去了踪迹,于是四国龙脉之中,与那消失传送阵之间有着某种感应的龙脉,便成为东方雾带领族人回到乌蓬大陆的唯一可能。”
东方雾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有乌蓬大陆的存在,于是他才暗中探查四国龙脉里面,究竟哪一处是他要寻找的传送阵。
如果她预料的没错,东方雾想找的传送阵,其实就是那只有她才能解开的南国龙脉。
那里,将是飘渺大陆通向乌蓬大陆唯一的通道了。
“他离开血月城的目的,无外乎就是寻找传送阵,想来血月城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危机,极有可能会是灭顶之灾,否则他也不会着急着想要找到传送阵,不惜将我们带来血月城了。”
“染儿说得有理,我也有这样的猜测。”夜绝尘脑子不笨,看了这些关于血月城由来的描述,他对东方雾领他们进入血月城的目的,已然猜得七七八八。
只是,东方雾若以为他们会乖乖坐以待毙,他保证会让他后悔终生。
别以为,这样的筹码还能跟他们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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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6章】 最大的秘密2
“九儿,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听了可千万别生气,那个…我。我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犹豫了老半天,南荣陌晨到底还是没能憋住压在心头的话,非得问个清楚明白才甘心。
不是他多疑,也不是他不信任伊心染,而是自打他们跟着伊心染离开驻地,如入无人之境般的穿过洞外的浓雾,然后又深入洞中,看了关于血月城诸多的秘密,别说是他心有疑问,就是换了别的人也跟他一样。
震惊,无措过后,虽然接受了现实,但心里的疑问要是解不开,就始终存有疙瘩,总归是不舒服的。
“既然你知道问了会让染儿生气,那就别问了。”夜绝尘不客气的狠瞪了南荣陌晨一眼,上前半步将伊心染护在身后,墨瞳里有着丝丝防备。
他的女人,他是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儿委屈的。
“可是……”面对护短的夜绝尘,南荣陌晨真觉得自己可怜,忍着不就好了,他干嘛非得招他家二师弟不痛快呢?
要知道,每次惹了夜绝尘不痛快,最后不痛快的人一定是他自已个儿。
何苦来哉!
“你问吧,我不生气。”伊心染扯了扯夜绝尘的袖口,换作是她,只怕早就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了。
难得他们一忍再忍,直到现在才开口,何尝不是对她的信任所至。
澄澈的眸子半瞌,纤长卷翘的眼睫轻轻的颤了颤,在眼睑投下寸寸阴影。
“那我可真的问了。”
“你问,我听着。”
“听他的做什么,我相信你。”夜绝尘不满,纵使他今日也被搅得一头雾水,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多的意外之‘喜’,不过他从头到尾都不曾怀疑过伊心染半分。
他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她。
而他也相信,伊心染会伤害任何人,唯独不会伤害他,伤害他身边的人,伤害在意她的人。
“我知道,可我也知道,他们都跟你一样是相信我的。”伊心染语气坚定,眸中含笑,“其实跟着我来这个地方,你们每个人心里都压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问为什么也只因你们相信我,所以不管你们要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绝不隐瞒半分。”
在他们几个里面,其中三个是夜绝尘的表弟师兄兼好友,四个是夜绝尘贴身的侍卫跟侍女,孤霜暂且不说,她是哥哥伊律瑾安排在她身边的女暗卫,不会背叛她,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哪怕看在她的份上,孤霜对夜绝尘也是敬重的,不会做出背叛之事。
他们有问题要问她,伊心染不但不会觉得生气,反而感到很安心。
只有这样的人,才是夜绝尘该结交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他的身边保驾护航,不会在他的背后捅他刀子。
“我只是觉得奇怪,九儿如何会知道天涯谷有这么一处神秘的地方?”
伊心染乃是南国九公主,按理说南国与血月城并无任何的联系,那为何伊心染会如此熟悉这里的地形,继而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可若说伊心染一直在对他们演戏,南荣陌晨只要一有这样的想法,立马就被他自己给否定掉。
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可能多此一举。
“四国与血月城已经近三百年没有任何的往来了,以前宫中秘史之上,隐约还有对血月城知言片语的描写,到如今已是什么都没有记载。”
轩辕思澈皱着眉话落,司徒落澜接着又道:“这处山洞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玄机,里面大大小小的通道不下百余条,外围墙壁上的壁画与洞中深处的壁画,文字记载的东西也不尽相同,简直堪比皇陵。”
“说不准儿东方氏王族的皇陵还没这地方设计得精妙呢?”良辰若有所思的插了一句嘴,神色也很是拘谨的望了一眼伊心染。
自她奉命到伊心染身边伺候,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夜绝尘的人,没把伊心染当作是自己真正的主子。
随着后来的相处,在良辰心中,自己唯一的主子就是伊心染,哪怕是夜绝尘都无法再让她背叛伊心染。
她也知道,其实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谁让她家王爷跟王妃天生一对,感情好得不得了呢。
虽然她是相信伊心染的,可这事儿摆在谁的面前,心中都总会有疑问的。
“这儿的确比东方氏王族的皇陵还要设计精妙,且只受东方氏王族嫡系子孙世世代代的拜祭,那儿不是明明白白写着么。”孤霜素手一指,赫然就是一幅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画像。
那画像之上,画着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衣老者,玉冠束发,身材微微偏胖,留着长长的花白胡子,他慈眉善目,嘴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显得聪明睿智。
画像右上角,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五行草书,笔锋苍劲有力,倒是透出那老者的几分潇洒不羁,张扬狂肆来。
细细品读那几行小字,便得知此老者便是将血月城建立在飘渺大陆,东方氏王族的老祖宗。
“看来这血月城是个极为重视血脉的地方。”秦风没忍着,抚着下巴也冒出来一句。
“不是说东方氏王族子孙一生只娶一妻么,怎么还分嫡系跟旁系的?”冷冽挑眉,特别咬重了‘嫡系’两个字。
自古以来,嫡庶之分就尤为鲜明,庶出的无论怎么都比不上嫡出的。
别说大家族重视嫡庶之分,就是小门小户的也注重嫡庶有别,因此,庶出的总是被瞧不起。
世人向往血月城,尤其是许许多多的女子向往血月城,可不就是冲着血月城的那条规矩,一生只娶一女,除非发妻身死,男子不能再娶。
此刻,看到特别写出来的‘嫡系’两个字,怎能不让他轻嘲的勾起了嘴角。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血月城在飘渺大陆扎根近千年,纵使几百年前,他们是延续着一生只娶一妻的传统,又怎能料到后几百年的人,是否会一直传承下去呢。”
伊心染轻叹一口气,有些东西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悄然流逝。
“你们心里想问的,其实我也很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要说心中有疑,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她一个现代人,绝对是不可能来过这里的,而她也仔仔细细的回忆过本尊九公主的记忆,同样也没有来过这里,但她到底还是来了。
不管是不是因为心中某种莫名的牵引,将她召唤到此地,伊心染都打定主意非要弄个明白。
“白天观看武技高阶比赛的时候,眼看着天柱台上一场场激烈的比试,一点一点的就激起了我心中无法压制的,疯狂的嗜杀念头。”
体内封印一次次的松动,对伊心染而言,有益也有弊,而她还没找到平衡两者的那个点。
“若非夜绝尘发现得早,一直帮着我压制那可怕的念头,只怕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冲上了天柱台,然后意识不清的大开杀戒。”
她不想杀人,也不想自己的双手染上别人的鲜血。
哪怕是那些将她逼入绝境,若非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她也不允许自己杀人。
可是当心底那股埋藏的杀念,一点一点涌现出来,让她都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与意识,疯狂的只想不断杀人的时候,伊心染总算意识到,自己以前所做的努力仿佛瞬间就化为了泡影,什么也没有留下。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凤娇的挑衅让我越发压制不住自己心中嗜杀的念头,夜绝尘也知道不能继续让我压制下去,所以我跟她交上手了。”
水眸半眯,一抹冷光掠过眼底,转瞬即逝。
“交手的过程中,我隐约察觉到心中的杀念再减少,可我却不受控制的拿起长剑,挥出了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剑招,也是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体内的封印似乎要完全解开了。”
陈凤娇那个女人,伊心染真不知道是该谢谢她,还是怨她的挑衅。
听到这里,除去伊心染跟夜绝尘,其余八人面面相觑,实是觉得这事儿有够诡异的。
不过听了伊心染这算不上解释的解释,至少让他们明白,他们的信任没有错。
“染儿……”
“你们听我说完。”伊心染打断夜绝尘的话,黛眉紧蹙,不确定的又道:“我在房间打座调息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幅幅陌生却又觉得熟悉的画面,里面有个只瞧得见背影的女子,手执一把青色的长剑,一套又一套精妙的剑法就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就是现在,那些剑招都仿佛还在她的眼前,一遍又一遍的舞动着,挥之不去。
“我会带你们来到这里,也是源于心中莫名的一种牵引,就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让我来到这里一样。”不然就算她方向感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精确万分的找到这处山洞。
也不可能像来过这山洞无数次,清楚的知道哪条路能走,哪条路不能走。
甚至将他们带到了山洞的最深处,让他们看到了血月城的不传之秘。
“是那个教你剑招的女人?”
摇了摇头,伊心染也是满心的困惑,哪儿能回答得出夜绝尘的问题,“来这里的路上,那道身影还依稀在我的眼前,我们走进山洞之后,她便消失了似的。”
“如果真的是她冥冥之中要引你来到这里,那这里究竟有什么是她想要让你知道的呢?”南荣陌晨眉头都打了结,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两个脑袋来思考才好。
“难不成她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看到这些?”轩辕思澈指了指山洞中的壁画,还有那些关于血月城的记载。
“也对,要是我们没有来到这里,看到这些,只怕也不能知道血月城那么多的秘密了。”
“表哥你怎么看?”
轩辕思澈目光掠过面面相觑的良辰跟孤霜,落到一直没开口的夜绝尘身上。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让染儿带着我们来看这些,那又如何解释那个在染儿意识里面教她剑招的背影,这里铁定还有别的东西,才是那个女人的最终目的。”
之前看过的那些壁画之上,的的确确就是伊心染在天柱台上对陈凤娇使用过的剑招,可观伊心染之前看到壁画的神态,夜绝尘很肯定那壁画中年轻的女子,并非是伊心染看到那个教她剑招的女子。
“千万别走出我的视线范围,这里机关重重,各自都小心些。”
“知道了,王妃就放心吧。”
“我很确定我从不曾来过这里,几乎连血月城是什么,代表着什么我都不知道。”
“别着急,要还真藏着什么,咱们慢慢找。”
“陌晨说得对,我们别的不多就人多,一定能找到的。”
“我们一起找。”司徒落澜看着一脸忧心忡忡的伊心染,半晌蹦出一句跟南荣陌晨,轩辕思澈差不多意思的话来。
夜绝尘握紧她的手,柔声道:“有我在,有我们在,没事的。”
“嗯。”
感动于他们的不追问到底,感动于他们的信任,伊心染吸了吸鼻子,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十个人分工很细致,一人找准一个地方,几乎是地毯式的搜索,哪怕是地上爬着一只小蚂蚁,那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表哥,九儿,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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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7章】 南国皇贵妃1
轩辕思澈欣喜若狂的声音响起,夜绝尘跟伊心染皆是一愣,抬着看了看彼此,又把目光投向了他,带着几分疑惑,几分迷茫。
就是伊心染自己这个领路人,都无法确定这里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突然听到轩辕思澈如此惊喜的喊声,她还真就觉得很不真实。
“什么东西让你兴奋成这样,我也瞅瞅。”南荣陌晨说话的同时,身影一闪就到了轩辕思澈的身边,睁大了一双黑眸也没瞧出这块地方有什么不同的。
山洞深处的壁画,远要比外面的壁画,颜色更匀称,人物更栩栩如生,故事也复杂多变许多。
每一幅壁画,似乎都有着自己存在于这里,不可替换的理由,令人一见难忘。
而此时,摆在轩辕思澈面前的这幅壁画,在南荣陌晨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虽说是美轮美奂,栩栩如生,但还有比这幅更精妙的画作。
他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瞧了很多遍,都没发现是什么让得轩辕思澈如此兴奋的?
“思澈,这幅壁画有什么特别的吗?”司徒落澜同样也奔了过来,眼里写满了好奇。
来到这处山洞,不但让他对血月城更加的好奇,连带着对那个神秘莫测,不知在何处的乌蓬大陆都好奇万分。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在乌蓬大陆生活的人,是不是跟他们一样,而那片大陆之上,又有哪些是他们不知晓的。
“小候爷,这幅壁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良辰性子温和,处事沉稳,观察也极为细微,可她也愣是没瞧出这幅壁画与其他的壁画有什么不同之处。
“特别之处,没瞧出来。”
孤霜瞧了又瞧,最后翻翻白眼,真真是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给轩辕思澈。
在她身后,冷冽,冷毅,秦风三人也是瞧得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摇头,也是没瞧出有什么不同,或者是特别的地方。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全都是不靠谱的,轩辕思澈无奈的望着他们,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像是那么不着调的人么,至于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
太小瞧他了。
“都把嘴巴闭上,吵得本王头疼。”夜绝尘一声令下,瞬间周围寂静无声,纵使心中万分不甘,却也没胆对抗某王的怒火。
于是,全焉了。
“九儿你可瞧出来了。”
轩辕思澈很是喜欢这幅壁画所呈现出来的意境,也就对这种风格的壁画一看再看,恨不得把自个儿的目光就黏在壁画之上。
因此,当他将这些风格相差不多,似是有所关联的几幅壁画都记在脑海里之后,再一次重新查看这些壁画,自然而然就发现了异处。
“染儿,能瞧出什么来吗?”夜绝尘皱了皱眉,黑幽幽的眸光落到壁画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肆霸道的轻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都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这个地方究竟跟他的小王妃有何牵挂。
又到底是什么在召唤他的王妃,他真想下一刻就能揭开那隐藏的秘密。
伊心染面沉如水的点了点头,清亮婉转的嗓音变得低沉,略带几分清冷之气,“我都等不急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召唤我,又是什么东西意图控制我的意识,让我为他所用,如同傀儡般不知疲累的杀人。”
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事,伊心染从来就是随心随性之人,她想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了;她不想做的事情,也没人能逼得了。
她并非是圣母,她不屑做那小白花,她只奉信,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丈,你欺我十分,那我便欺你百分,你若打我一巴掌,我必灭你全家。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是真正的她。
威胁,她伊心染的生命里,从不缺少威胁,然,威胁过她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好下场。
冥冥之中,那个意图操控她,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伊心染还真想见识见识。
至于,让她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王爷王妃,小候爷,你们就别吊我们胃口了好不好,说出来也好让咱们都长长见识呀。”
“你们仔细看壁画中,那几个女子的眼睛。”伊心染说话的同时,纤细的手指指了指画中女子的几双眼睛。
“眼睛?”孤霜反复呢喃几遍,一心都扑到了画中女子的眼睛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也越皱越紧。
“就像九儿说的,你们都仔细看看清楚画中女子的眼睛,究竟与其他那几幅相似壁画有何不同。”
轩辕思澈倒是没曾想,十个人里面,竟然会是他第一个发现异常之处。
也不知道这壁画后面,会藏着些什么?
“染儿,你觉得里面会是什么?”轩辕思澈还只是在心中想想,夜绝尘却是直接问出了声。
对他而言,壁画之后藏着什么,对他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伊心染在他的身边,哪怕舍弃天下,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知道。”
满是迷茫的眸子望进他漆黑深邃,又璀璨似星辰的黑眸,伊心染只觉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有力的一下又一下,让她不禁红了脸。
她要是知道里面有什么,也就不会感到迷茫与不安了。
“啊——”
“良辰你没事吧。”
许是瞧得太出神,壁画中那几双活灵活现,犹如真人般的眸子,吓得良辰花容失色,不自觉的惊叫出声。
孤霜原本就站在良辰的右手边,听到她的叫声,看到她向后倒去,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才避免了良辰直接摔到地上去。
“我…我我…没没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良辰一脸的惨白,看着怪瘆人的。
“我不会笑话你的,其实我也被那几双眼睛吓得险些叫出声来。”看着良辰窘迫的神情,孤霜难得笑了笑,语气也颇为自嘲。
她是伊律瑾专门为伊心染训练出来的女暗卫,打小就看多了生死,世上还真少有能吓到她的东西。
“刚发现异常的时候,我们也被吓得不轻。”到底是男人,胆子总归是要比女人大一些,看到良辰的模样,南荣陌晨倒是没有顾忌自己的什么面子,说得直白。
“真是好诡异的几双眼睛,看多了晚上一准儿做恶梦。”司徒落澜也忍不住吐嘈,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
秦风三人赞同的点头表示同意,一开始他们也着实有被吓到,不过是硬挺着没出声,不然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嗯。”良辰笑了笑,安静的点了点头,只觉那几双眼睛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颇为不安。
也不知道轩辕思澈是怎么想的,怎么瞧到那么诡异莫测的眼睛,整个人还欣喜若狂了。
难道,他就不觉得那几双眼睛很可怕。
“要想知道壁画后面隐藏着什么,想来这几双眼睛就是关键所在。”
“表哥说得有理,可是我们要怎么通过这几双眼睛,打开这幅壁画呢?”
这是一幅描写春天里,八个妙龄少女展颜欢笑,个个皆是容颜如画,穿着美丽的羽衣在一片桃花林中翩翩起舞的画面,真真是此情此景,只因天上有,地上哪得几回见。
他之所以能察觉到这幅画与另外几幅的不同,可不就是被画中那几双眼睛给吓的。
虽说他被吓了一大跳,却也得到了莫大的好处,至少让他们不用再瞎子过河的,到处乱碰乱撞。
有了方向,距离终点可不就迈进了一大步。
画中女子容颜如画,笑若桃花,作此壁画之人仿佛格外喜欢她们那双神色各异的眼睛,画得格外的用心。
当你对上画中女子的眼睛,就仿佛身临其境,到了她们跳舞的地方,清清楚楚的看到写在她们眸子里的欢笑。
却也正因为那栩栩如生的眼睛在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你,那眸子似乎能穿透人心,看到你的内心深处,因此,只要是个人都会感到惊惧不已。
轩辕思澈能那么快平静下来,也是缘于他的心理素质高于常人,否则只怕他会是第一个惊叫出来的人。
“染儿,你要做什么?”
足尖轻轻点地,伊心染飞身到壁画前,白嫩如葱的手指轻轻的点在其中一双眼睛之上,下面几人都崩紧了身体,一双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她。
只要稍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就会立即出手。
当伊心染的手指点到其中一双眼睛上,那死物般的壁画突然动了一下。
仿佛是那平静的湖面,突然投下了一颗石子,湖水轻轻的荡漾开来。
咬了咬唇瓣,伊心染狠了狠心,决定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手指紧接着点向第二双眼睛,再点向第三双眼睛,直到第四双眼睛,她方才住了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被伊心染手指点过的四双眼睛,赫然是在夜绝尘等人错愕的目光中变成了一只眼睛。
“染儿,再将另外四双眼睛画成一只眼睛。”看到这里夜绝尘仿佛明白了点儿什么。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伊心染深深的吸足一口气,举起了右手。
如果真如她心中所想,壁画上的八个女子会变成一个女子,她已经画出了一只左眼,接下来她需要再画出一只右眼。
找准了第一双眼要点的眼睛,后面就是第二双,第三双,直到最后一双眼睛。
手尚未离开壁画,一道耀眼的白光袭来,伊心染本能的竖起防备,夜绝尘的动作却是比她更快,早已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并且远离了那道光束。
待白光散去,那幅壁画依然存在,只不过画中原来的八个女子已然消失不见,出现的是一个容貌与伊心染不相上下的女人。
轩辕思澈几人目瞪口呆的望着重新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壁画,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心下犯起疑云。
“母妃……”
而伊心染那低低的,近乎是呢喃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里,却是在他们的心里掀起惊天骇浪,又如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在他们的身上。
直雷得他们外焦里嫩,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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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8章】 南国皇贵妃2
相传,南国皇贵妃倾城绝色,貌美无双,且才华丝毫不逊于男子。
相传,南国皇贵妃宠冠六宫,集南皇三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尊贵如许皇后,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相传,南国皇贵妃身世成谜,见过她真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相传,南国皇贵妃……
世人对南国皇贵妃的了解与认识,通通都仅限于流传在外界的种种传闻,谁都不是真正的知情人。
谜一样的皇贵妃,在夜,萧,苍三国百姓的印象之中,乃是源自于南皇对皇贵妃的独宠,那曾经可是世人都津津乐道,并且控制不住羡慕嫉妒恨的一段传世佳话。
相较于其他三国百姓的只知片面,南国的普通百姓对皇贵妃就要了解得更多一些,谈起已经逝世多年的皇贵妃,很多百姓都还是流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真情,不参杂一丝一毫的作假。
在南国普通百姓的心里,皇贵妃不仅人生得美,心地也是极好的,平易近人不说,也非常的亲切,让人瞧了便是心生好感,忍不住的想要接近。
当南皇尚未登上南国皇位,还只是皇子的时候,一次意外被未出阁的许后相中,从此两人为了各自想要得到的,走在了一起。
南皇对许后没有一丝半点男女之情,然而为了他的霸业,纵使心中觉得不甘,还是毅然决然的娶了许后,先是立她为太子妃,再然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许后长得其实并不差,也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出生更是尊贵,打小便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个性也较其他闺阁中的小姐要强势霸道许多,眼睛里更是半点容不得沙子。
占有欲极强的许后,断然是不甘心与别人分享自己丈夫的,那些南皇为了平衡朝中势力纳入宫中的女人,没少受许后的刁难与折磨。
有时候,不知为何死在后宫之中,也是寻常之事,到最后都不了了知。
南皇不喜许后,是真的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女人,那是因为每每看到在他身边张扬跋扈的许后,就会让他想起曾经那个破落的自己。
他虽已经贵为天子,受南国万民景仰,主宰着别人的生与死,明面上别人对他都是极尽所能的阿谀奉承,尽捡好听的说给他听,可是背地里依旧有人说他能登上皇位,全是因为他立对了皇后。
是他娶了许后,得了许家的支持,才得以在众皇子中登上皇位。
南皇面上不动声色,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内心深处却是越发恨毒了许后。
当年的他的确太弱,在众皇子中想要荣登帝位也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他并非如同外界所传闻的那样,是因为娶了许后,得了许家支持才坐稳帝位的。
他有他的骄傲,即便没有娶许后,他也可以夺到他穷尽一生都想得到的皇位,只不过娶了许后,加速了他登上皇位的时间而已。
南皇在位两年,前朝后宫皆掌握在他一人之手,皇位他坐得是越发的稳固,对待许后谈不上热情,但也让人挑不出他的错处来。
女人之于南皇而言,那是连衣服都不如的存在,谁也别指望能入了他的眼。
于是,南国后宫里总是新人不断,谁都知道南皇是个薄情之人了。
他宠你的时候,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费尽了心思摘下来送给你。
他厌恶你的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打你入地狱,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女人都有一个通病,南皇知道许后不喜他宠幸新人,可他偏就是一个女人接着一个女人的宠幸,只要能让许后不痛快,发疯发狂,他心里就觉得痛快极了。
他的痛苦既然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那么那个让他不痛快的人,也休想过得痛快。
许后在南国的名声本就不是很好,荣登后位之后,她就极力想要在百姓心目中建立起自己母仪天下,端庄贤淑的形象,为了不背上善妒的名声,纵使是恨极了南皇的多情,她也只能面上含着笑,心里流着泪,心不甘情不愿的为南皇广纳美人儿,充盈后宫。
每当许后看到那些得了南国恩宠的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她只能咬着牙,一点一点的记在心里,然后一步又一步,狠狠的报复回来。
时间久了,从疯狂嫉妒与不甘中冷静下来的许后,渐渐领悟到一些事,让得她又是痛,又是恼。
一切都只因为她太爱南皇,因此才恨毒了南皇身边的女人,都是被气糊涂了才没有看清楚事实的真相。
虽然,真相真的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但却也让她松了一口气,找回了许些平衡。
她爱南皇是真的,可她利用自己的出生,自己家族的背景变相的威迫了南皇也是真的。她满心以为,只要南皇娶了她,而她又那么深深的爱着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对他的情谊。
然而,许后却低估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她的一次次爱的表现,只是将南皇推离她身边更远,远到他们彼此再也无法跨越横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南皇不爱她,同样也不爱那些被他深深宠爱过的女人,那些女人都跟她一样可怜,偏偏那些女人还瞧不清楚,自以为自己就是南皇爱着的女人,真他妈的可笑。
在南皇的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身影,他谁也不爱。
可笑的是,她们一群女人,还各种阴谋手段,层出不穷的想要得到他的心。
或许,看着她们相斗,南皇心里正乐得欢畅。
这样的认知让许后又气又恼,一颗心被伤得粉碎,狠狠的痛过之后,则是铺天盖地的恨意。
其实,在满心的恨意背后,许后是松了一口气的,她爱着的男人虽然不爱她,但也不爱其他的女人,就这样其实也是好的。
从那之后,许后再也不处治后宫里的女人,放任着南皇宠幸别的女人,心里虽然不好受,但她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让南皇获得报复后的快感了。
她何其可悲,竟然爱上一个无心的男人。
然,许后也有庆幸的,她庆幸自己是南国的皇后,她的地位无人能够动摇。
既然南皇喜欢这样玩,那她这个做妻子的陪着他玩便是,于是主动的物色年轻貌美的女人,送到他的身边让他宠幸,一时间倒也博了不少的美名。
就在许后以为,她跟南皇或许就会如此相斗一生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了她对南皇所有的认知。
她以为南皇是无心的,可其实他并非是无心,而是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真心以待的女人。
她以为南皇是薄情的,可当她亲眼看到他在面对那个女人时,才明白原来他还可以如此的温柔而多情。
她以为南皇心里最看重的是皇位,而当她听到南皇为了那个女人,心甘情愿要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只为带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的时候,才明白那个女人在他的心里,究竟重要到了什么地步。
遇上那个女人,许后所有的自以为是,皆在瞬间彻底的坍塌。
一个原本醉心于皇位的,如果连皇位都可以抛弃,那她还能用什么留住他。
虽然许后恨毒了那个女人,可是为了留住南皇,她不得不同意南皇立那个女人为妃。
那个女人一进宫就直接被册封为妃,自她入宫之后,南皇夜夜宿于她的宫殿,再也不曾宠幸过任何一个女人,地位之尊崇,无人可及。
哪怕是许后,也不能与之相比。
非但如此,那个女人入宫两年,便是生下四皇子伊律瑾,南皇大喜,旋即册封她为皇贵妃,乃是南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一位皇贵妃。
后位之下,便是皇贵妃位,诞下皇子的皇贵妃,可说是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南皇对皇贵妃那是有求必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贵妃,不但人美,心地是善良,深不可测的后宫之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偏偏皇贵妃的人缘极好,哪怕受南皇独宠,也在后宫中站得极稳。
皇太后不喜许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明面上没人说,私底下可谓是众说纷云,许后为此事没少头疼。她不得皇太后待见,可皇太后偏偏就喜欢皇贵妃。
因此,靠向皇贵妃的人,那是越来越多。
此外,皇贵妃心思活络,虽从不参与朝政,但她提出的某些方法,却是让南国百姓受益终生,她在百姓心中,呼声也远远超过了皇后。
随着四皇子一天天的长大,南皇是越发的疼爱这个自己心爱女人为自己生的儿子,对四皇子的培养几乎是自己上阵,不得不让朝臣纷纷猜测南皇的心思。
南皇疼爱四皇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大有要立四皇子为太子的趋势。
暗潮汹涌的又过了两年,皇贵妃再次生下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南皇对皇贵妃的宠爱不减当年,甚至于因为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对皇贵妃是越发的宠爱。
幼时的九公主伊心染,的的确确是深受南皇的宠爱,只要有时间,都是南皇亲自抱在怀里呵护疼宠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九公主伊心染会一直都南皇的掌上明珠,是南皇的眼珠子,谁也不敢欺辱半分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许后的推动下,悄然发生了。
南国的天,也随之变了。
皇贵妃在南国,随着她的逝去,已是渐渐有很多的人都将她的传奇遗落在了心底,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尘埃。
“这…。这真的就是南国皇贵妃?”
“果然如传言所传,南国皇贵妃倾城绝色,貌若天仙。”
“美,真是太美了。”
“……”
怔愣在壁画前的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皆是赞美之言,语气之中除了发自内心的赞美之外,没有参杂别的。
看得出,他们都是有感而发。
壁画中的女子,着一袭立领粉色束腰长裙,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的微微仰着头,笑看那漫天随风飞舞的桃花。
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皎月,眼似水杏,美得出尘。
夜绝尘看着壁上之画,好看的眉头一蹙再蹙,不知怎的就是觉得那壁画中的女子,怎么瞧都很有违和感。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瞧了很不舒服,有种想要毁画的冲动。
或许,他的这种违和感源自,画中之人与伊心染三分似的眉眼。
三分相似……
“染儿……”心下一紧,夜绝尘突然握住伊心染的手,黑眸似有什么要涌出来一样。
伊心染对上他莫测高深的眸子,定了定神,冷声道:“她不是我母妃。”
皇贵妃去世的时候,伊心染固然年幼,但她对自己的母妃有着很深的记忆,后又有皇贵妃在世时的画像,刚才看着眼前这有着三分相似的女人,她还真的认错了。
怔愣中,仔仔细细再次打量画中女人的时候,伊心染总算是找出了此人与记忆中母妃的不同。
可即便她确定画中之人不是她的母妃,但又该如何解释,与她母妃相似女人的画像,出现在血月城这个事实呢?
皇贵妃与血月城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牵扯,着实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九儿,你确定?”不只是轩辕思澈,就是其他几人也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伊心染,他们只在传闻中听过南国皇贵妃之名,却是谁也没见过真人。
哪怕是画像,也不曾从南国皇宫流传出去过。
“孤霜,你见过皇贵妃么?”良辰想的简单,没多想就出了声。
孤霜摇了摇头,听不出情绪的道:“皇贵妃去世时,我尚且年幼。”
别说当时的她尚还年幼,就是懂事了,也没有资格见皇贵妃那样的人物呀。
南皇那么恨皇贵妃,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南皇便是将皇贵妃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殿下也是好不容易才保存下一幅皇贵妃的画像。
那画像的珍贵程度,远不下一个人的生命,岂是她能观看的。
皇贵妃去世时,公主年纪还小,正是刚要记事的时候,也是殿下偷偷拿皇贵妃的画像给公主瞧,公主才能记得自己母妃的模样。
孤霜相信,在这里,只有伊心染才能辨别,画像中的女子究竟是不是皇贵妃。
是与不是,都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
“她不是我母妃,我母妃可比她长得美。”画中女子虽美,但也不是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人。
别的地方她暂且不知有没有,单单就是她自己,比起画中人来,就要出色不是一分两分。
“的确,本王的染儿才是最美的,她连给我家染儿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画中女子不是他的岳母大人,夜绝尘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反正,打第一眼开始,他便对这个女人不感冒。
闻言,男的以南荣陌晨为首,女的以良辰为首,齐刷刷的打了个寒颤,嘴角,眼角齐抽抽。
“刚才染儿是将那八个女子的眼睛,分别点画成一双眼睛,才出现的这幅壁画,只是接下来,咱们又该如何呢?”没理会抽风的几人,夜绝尘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寻思着如何找着那个突破口。
“对啊,差点儿忘了正事。”
伊心染默不作声,仿佛陷入了觉思,每个人都知趣的没有打扰她,一个个都飞快的开动脑筋,想着该怎么破解眼前的困局。
“难不成还得在眼睛上下功夫?”南荣陌晨一出声,瞬间迎接了一双又一双的卫生眼。
白痴都知道,用过一次的东西,再用第二次就不灵验了。
更何况,刚才伊心染是将八个女人,其中四个女人的四双眼睛画成一只眼睛,另外四个女人的四双眼睛又画成另外一只眼睛,现在画上就一个女人,一双眼睛,怎么变?
“让我试试。”
话落,夜绝尘足尖轻轻一点地,整个人跃上半空,没有丝毫犹豫的,他的手直探向画中女子的傲挺的胸口。
嘶——
所有人,但不包括伊心染,皆是狠狠的倒抽一口凉气。
王爷,您这举动是不是太猥琐了。
咳咳,不得不说,他们的思想邪恶了。
在几人的抽气声中,夜绝尘的手成功落在画中女子的心脏位置,手掌伸在手里并未乱摸乱动,剑眉微微拉耸一下,似是没弄明白,怎么会没有用。
“九儿,尘他其实是…。你别想太多。”南荣陌晨囧,当着伊心染的面,要他怎么为夜绝尘开脱。
亲爱的师弟,你怎么可以当着你家亲亲老婆的面,去摸别的女人的胸。
吼,要遭雷劈的。
“表嫂,表哥只是……”
“是啊,九儿你别……”
不等司徒落澜把话说完,伊心染面带不解的看了看他们,低喃道:“怎么没解开呢?”
夜绝尘发现的异处,她也发现了,原本她也是打算这么做的,怎么就没解开呢?
该死,问题出在哪里。
画中女子身上穿的粉色长裙,在宫中是常见的,然而衣服上的花形,却并不常见。
至少,在伊心染的认知里,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身上出现过这样的花形。
粉色的裙身上,银色的丝线绣出一颗又一颗的心,颗颗相连的心。
相连的心……。
似一道光,猛然划过自己的心底,伊心染面上一喜,险些笑出声来。
她明白了,原来如此。
心,即是心。
要想解开,却得是心心相印的两个人。
“你们几个胡说什么呢?”后知后觉的夜绝尘,总算是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气得一张俊脸漆黑,紧张的望着伊心染,生怕她误会了什么。
那啥,他不是故意去摸……
“夜绝尘,我们一起。”
说话间,伊心染含笑飞到夜绝尘的身边,一双水眸一瞬不瞬的望进他的眼底,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啥?”
“笨蛋。”
“染儿,你……”
不等夜绝尘把话说完,惊愕的发现伊心染把手伸向画中女子的心口,他没多想也伸了过去。
砰!砰!砰!
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当夜绝尘抱着伊心染,好不容易适应强光之后,赫然发现他们已然身处另外一处地方。
“王爷,王妃…。”
“表哥,表嫂。”
“九儿……”
“你们没事吧,我们在这里。”
十人又聚在一起,相互确认大家都没事之后,才开始打量身处的地方。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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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19章】 南国皇贵妃3
夜绝尘知道隐藏在天涯谷深处的这神秘山洞不简单,虽说天涯谷的的确确入夜之后便笼罩在漫天浓雾之中,早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而是由来便是如此。
然而,单单就是这山洞里里外外,看似风平浪静,很安全没有什么危险,实际上大大小小的机关,可谓是遍布在山洞的每一个角落,稍不留神就得把命给交待在这里。
他们一行人若非有伊心染领路,别说是发现这些可能连东方雾都不知道的秘密,就是想要一路顺畅的走到山洞深处都成问题。
夜绝尘行事素来小心谨慎,从不留给敌人丝毫的机会,也从不曾小看过任何的一个对手,但不得不说,他对那个建立起这个山洞的人,非常的感兴趣。
撇开他个人的兴趣不谈,就是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也让他非常的想要一探究竟。
不说此事关系到伊心染,他最爱的女人,就是以他个人的立场,也是有必要弄清楚事实真相的。
山洞里的各种机关,夜绝尘想要破解也并非是难事,只是需要不少的时间,还得花费不少的精力。这些复杂且精妙的机关,其他地方虽说少见,但夜绝尘仍就接触过一些。
只是那隐藏在壁画上的玄妙机关,却是让得夜绝尘惊喜,惊愕的同时,内心里更是升起起种种不安。
许是事关伊心染,他纵使明知道自己应该保持冷静,沉着以对,可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些胡思乱想。
正是因为那幅貌似伊心染母妃的壁画,看似是将他们一行人都吸入了画中,其实仔仔想想便知道,他们很可能被卷入一个奇妙的阵法中了。
先是那幅有三分像南国皇贵妃的画面,此时此刻,他们虽然仍就身处山洞里面,四周的景象却已经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什么叫做世外桃源,兴许这里才应该是。
放眼望去,入目所及之处莫不是青山绿水,蝶飞燕舞,鸟语花香。
一片片桃花林零星却又错落有致的散布在青山绿水之间,仿佛天地间都染上了一抹粉红,实是美得令人屏息。
最最令人震惊的当然不是眼前的美景,而是又一幅呈现在他们眼前的画像。
这幅画像并非雕刻在墙壁上,也并非是壁画,而是画在上好的宣纸之上,就那么随意的平摊在夜绝尘一行人落脚的凉亭之中。
画中女子身着淡蓝色的长裙,领口,袖口都用银色丝线勾勒出精美的花边,裙边则绣着几朵百合花,胸前是白色锦缎束胸,清风扬,裙摆随风摇曳,俏丽的容貌,浅浅合宜的温婉笑容,似一株百合给人清新、高雅的感觉……
女子的容貌是极美,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丽质天成都不为过,然而比起夜绝尘身边见惯了美人儿几人来说,这个女人算不得顶美的。
远的不说,就在他们认识的里面,也能找出三四个比画中女子更出众的。
只是,偏偏只是看着画像,就仿佛能瞧见真人似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女子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
清新,高雅,尊贵不凡,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轻轻的微扯嘴角,也能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你们都没什么事吧。”夜绝尘就站在伊心染的身边,她的异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看着默默发呆的她,他并未出声打扰,对摊在面前的画像虽然也是疑问重重,但他百分之百相信伊心染。
“没事。”
“王爷,属下几个没事。”
“王爷,奴婢也没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要不是夜绝尘开口,他们打定主意伊心染不出声,他们也就继续保持沉默的。
在这里,最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就是他们了,与其想破脑子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静待伊心染想明白了给他们一个详细的解说。
“难道这幅画像上的女子才是皇贵妃?”半晌,轩辕思澈终是没有夜绝尘的耐性,伊心染的淡定,憋不住开了口。
其实就算他没开口,南荣陌晨也忍不住要开口了,有事情弄不明白就憋着,还要各种猜测,就像放了一只小猫在心里,挠得浑身都不舒服。
“她不是。”
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听在耳中极为不真实。
原本轩辕思澈问出这话也没指望能得到看到画像就出神,久久没回神伊心染的回道。
突然听到她说不是,怔愣了好半晌才缓过神,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这幅画上的女人比起前面那个,有六七分相似了。”
“呃……”
夜绝尘这话成功让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都看向了他,显然有点儿被吓到。
“本王倒是越发好奇,最后等待咱们的是什么,相信下一次再看到别的画像,定然是南国的皇贵妃无疑了。”
南国皇贵妃乃是伊心染的亲生母亲,也曾是南国最尊贵,仅次于南皇的人,比起一国之母的许后都更加的有威望。不过,虽说她是伊心染的母妃,是他女人的母亲,哪怕爱屋及乌,夜绝尘对皇贵妃都应该怀有敬意,不过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在某王没有真正接受一个的时候,天王老子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有个问题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南国的皇贵妃,怎会有血月城有所牵扯。
难道,相传身世成谜的南国皇贵妃,出自血月城不成?
否则该如何解释,摆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切。
在夜绝尘掌握的情报里,自皇贵妃死后,伊心染从原本最受南皇宠爱的九公主,一下子变成连洒扫宫女都敢欺负,打骂的对象,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刁难,他就恨毒了南皇,恨不能杀了南皇。
连带着皇贵妃,也被记恨上了。
要说皇贵妃倘若当真出自血月城,想必出生不会低,按照血月城的规矩,她是断然没可能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的,不但有违血月城的规矩,更是有损她的自尊与骄傲。
夜绝尘相信,能生出像伊心染这样女儿的皇贵妃,不是没有脑子的无知妇人,她又怎会在明知南皇不但有皇后,更有后宫佳丽无数的情况下,还毅然决然的下嫁了呢?
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现在的伊心染,对于她名义上的母亲南国皇贵妃,的的确确是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住在她女儿身体的,早已是另外一个灵魂。
她有的,不过仅仅只是幼时,较为模糊的零碎的记忆。
即便是凭着血脉亲情,伊心染对皇贵妃也没有太多的执念,夜绝尘是她最亲近的人,或多或少也都能感觉到一些她的情绪。
因此,本就有些记恨岳母大人的某王,除了满心的好奇之外,实在没有其他别的心思。
“除了咱们身处的这座凉亭之外,放眼望去除了湖泊河流,就是秀美的青山,还有漫天飞舞的桃花,连间屋子都没有,摆在面前的路有那么多条,哪条路才是对的?”
“落澜说得对,能不能找到下一幅不是眼下要讨论的,先想想怎么离开才是。”
“你们两个说得都有理,问题是怎么离开。”南荣陌晨摊了摊手,痞子似的又耸了耸肩。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山洞中那幅壁画前,根本没有离开那个山洞。”伊心染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她魂穿异世,记忆尚未苏醒,睁开双眼已是身在花轿之中,虽然那时的她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留了下来,顶着南国九公主的身份嫁给夜国战王夜绝尘。
她知道,她的人生,再也没有平静的可能。
身体主人所有的记忆,在她占据她身体的时候,这个九公主身上所背负的责任,也就冥冥之中成为了她一生都推脱不掉的责任。
那时的她,因为亲手射杀了打小陪着自己长大,情同亲姐妹的陈缈缈,那是她心里解不开的死结,伴随着一场车祸,她更是潜意识的选择了选择性失忆。
将自己所有的锋芒,都隐藏在了内心深处,成为所有人都不能触碰的伤。
初临异世的她,虽然小白,但却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她知道一旦她背上南国和亲公主的身份,那便意味着,那是一个麻烦的开始。
从她开始建立唯爱经典,手中握有嬷嬷给她,隐藏着南国龙脉之谜的项链,再到她决心要帮兄长伊律瑾登上南国皇位,她就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去想,不去管,便不会发生的。
她只怕,真正发生的时候,她会无力保住她在意的人。
一直以来,伊心染都认为,她体内封印着的那股神秘力量,乃是因为南皇喂她吃下的那颗保命丹。
要知道,南国九公主是拒绝和亲的,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要南皇收回成命。倘若没有南皇拿出的那颗保命丹,南国九公主早就死了,而伊心染估计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走进这处山洞,看到洞内的东西,伊心染突然有一种,她也许命中注定会卷入这场纷争的诡异认知。
以前总觉得她是莫名其妙穿越来的,现在想想,也许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画像上的两个女人虽然不是我的母妃,但她们跟我母妃必然有脱不了的关系。”
“若非是出自同一个家族,相貌不可能会如此相似,要说她们没有血脉关系也说不通。”
伊心染看了夜绝尘一眼,反手握了握他的手,又道:“在未被吸入壁画之前,那里的机关阵法倒是难不住我,冥冥之中就像有人在为我引路,执着的要将我引到那壁画前一样,可是在这里,那种感觉消失了。”
“九儿,相传南国皇贵妃身世成谜,虽有南皇为她安排了身份入宫为妃,但其实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世。”
“思澈你的意思是……”
话落,司徒落澜也看向了伊心染,秦风,冷冽等人也睁着眼望着伊心染。
“我认为,皇贵妃会不会出生于血月城的哪个世家?”不怪轩辕思澈有这样的怀疑,就是夜绝尘也有过这样的猜测。
“她并非出自血月城,而是来自乌蓬大陆。”
一石激起千层浪,夜绝尘话音未落,立马就万众瞩目了,便是伊心染也抬起眸子,略微错愕的望着他。
“是乌蓬大陆来的……。”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瞬不瞬的望着夜绝尘,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的?”伊心染挑眉,她知道可不是凭空猜的,而是有真凭实据的。
“推算出来的。”
“呃。”
“染儿,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只是没想到我的猜测会得到你的证实。”
“她手腕上的手链跟母妃交给我的项链是同一种材质,东方雾显然从来不曾发现那幅壁画的秘密,母妃出自血月城的几乎就不可能了。”
刚知道除了飘渺大陆之外还有乌蓬大陆存在的他们,震惊过,错愕过,却也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既然由东方氏先祖建立起来的血月城都是源自于乌蓬大陆,那么南国皇贵妃出自乌蓬大陆也就不足为怪了。
心思那么一转,也就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别的先不管,咱们想办法破阵再说其他的。”
“王妃,现在我们又该怎么破阵,之前是眼睛,接着是心脏……”
想到他们被吸入壁画之前,一个个全都把夜绝尘给想猥琐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破阵的办法,竟然是要一男一女,同时用手碰触那女子的心脏位置。
想到夜绝尘一人伸手过去没有丝毫变化的壁画,就不得不惊叹那布在壁画上的阵法之精妙了。
“应该在手腕上。”司徒落澜低喃,紧接着一个个都伸出手去碰画中女子的手腕,结果奇迹没能发生。
伊心染跟夜绝尘站在他们的身后,看得嘴角直抽抽,很想别过脸去说不认识他们。
丫的,太丢脸有木有。
“破阵之法要真那么简单,还要你们干嘛。”夜绝尘没好气的开口,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成功扑灭了他们的积极性。
“尘,你有办法?”
“表哥。”
“王爷。”
看到几人期望的表情,伊心染很不给面的捂着肚子笑出了声,直觉这些人要么太可爱了,要么太腹黑了。
果然,听到他们的叫声,夜绝尘的脸,‘刷’的一下就黑透了。
然后一把把凌厉的眼刀直甩向几人,看着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才罢休。
“让我来。”
“染儿。”
伊心染给了夜绝尘一个安心的眼神,走到画像前,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滑在画中女子腕间的手链上。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又一次被吸入画中,再次睁眼来到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大殿。
大殿的风格不像飘渺大陆所有,比起血月城更加的古老而精致。
大殿的正前方,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不同的是画像上画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容貌皆是倾城绝色。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明睐善眸,一袭浅蓝色锦裙,随风摇曳,温柔高贵又不失英姿飒爽,隐隐的还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上位者气息。
此女以花为容,以月为貌,以凝脂为肤,以弱柳为体,似聚汇所有的词汇也形容不出她的美丽,单看容貌忽略本身气质的话,足有九分与伊心染相似。
两个人站在一起,若说她们不是母女,都很难让人相信。
站在女子身边的男人一袭火红的锦袍包裹着颀长、挺拔的身躯,袖口用金色丝线勾勒出翱翔的苍鹰,随着风轻扬着,黑发柔顺地自然垂肩,像一道顺流而下的瀑布般。
那双深邃而狭长的单凤眸柔情似水的望着身侧娇美的女子,眸底满是宠溺与疼惜。
“这是南皇?”
“南皇年轻时候长这模样?”
“他不是南皇。”
“对,他不是。”
伊心染夜绝尘对视一眼,心下皆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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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20章】 南国皇贵妃4
浓雾中兜兜转转一两个时辰之后,东方雾总算是找到了一处进入山洞的正确入口,沉着脸带着黑衣青衣走了进去。
“王爷这里是……。”
即便两人是东方雾的贴身侍卫,生来的使命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东方雾的安全,同时也是东方雾最亲近,最信任,最得力的心腹,却也是从来不知道,在天涯谷中还隐藏着如此神秘的一处地方。
常年跟随在东方雾的身边,无论大小,也无论隐秘,很多的事情东方雾都是交给他们去负责,极少会对他们隐瞒什么。
这里,东方雾却是从未曾提起。
走进山洞,黑衣刚想开口问,站在他身侧的青衣就赶紧扯了扯他的袖袍,不住的朝他使眼色。
不管他们再怎么受东方雾的器重,尊与卑,主与仆,就是他们要死命遵守的,不可违背。
既然主子不愿对他们说的,又何必开口问呢?
那非但是给主子找不痛快,同样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里是只有东方氏王族嫡系子孙才能来的地方,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入这里。”
幼时的东方雾也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哪怕在他接手血月城城主之位后,他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
许是对他的考察够了,他的能力也得到了祖父的认可,而同时他也是东方氏王族的嫡系血脉,因此从祖父口中得知了这个地方。
每一个走进这处山洞的王族嫡系血脉,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跪在东方氏列祖列宗的画像前立誓,除非在血月城面临不可化解的危机时刻,不允许带领族人踏足这个地方。
祖父离开之后,每年他会抽出时间,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上香祭拜。
每次来这里,别说是随身带着暗卫,就是黑衣青衣这两个贴身侍卫他都没有带在身边。
不为别的,只因这处山洞对于整个东方氏一族,整个血月城都太过于重要,容不得有丝毫闪失。
现如今,东方雾已经感觉到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也由不得她再犹豫不决。
乌拉司瀚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动作,身边的人也没有异动,可是天柱台上伊心染跟陈凤娇的那场比试,他必然是知道一些什么。
否则,他的表情不会那般古怪。
东方雾做事一向不喜欢听凭感觉,不过这一次直觉告诉他会大事不妙,他也就不得不多想一些。
藏在天涯谷中,有天然阵法环绕的山洞,虽说的确是无人知晓,然也不排除有万一。
综合种种现状,东方雾有理由怀疑,乌拉家族的少主有可能知道这处山洞的存在。
倘若所料不差,乌拉司瀚必定会一探究竟。因此,逼得东方雾也不得不冒险非进入山洞不可。
伊心染跟陈凤娇交手时使用的那些剑招,东方雾越是想得仔细,脸色就越是惨白无色。
当初跟着祖父来到山洞里的他,看着壁上一幅幅雕刻着奇妙剑招的壁画,整整花费了一年时间苦心研究与学习,结果愣是什么也没有学会。
刚开始看的时候,以他的聪明才智,记住画中的一招一式根本毫不费力,可是不管他记得有多么的牢,提剑练习的时候愣是脑海里空空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反复数次之后,东方雾总算是死了心,也不再折腾。
既然他看了学不会,其他人看了肯定也学不会,时间长了他便不再放在心上。
天柱台上,猛然看到伊心染使出那些剑招,若非是他定力好,只怕是不顾一切的冲上了台,誓要拉着伊心染问个清楚明白。
正因为如此,比起猜疑乌拉司瀚会不会来这里,东方雾已有七八分把握,伊心染必定会带着夜绝尘来这里。
真要如此,他想不跳脚都难。
“城主,那属下还是在外面……。”
黑衣青衣一愣,显然没想到东方雾会出声向他们解释,两人面上都是火辣辣的,很不好意思。
“无妨,今晚来这里的人可不会少。”东方雾摇头否定他们的提议,虽然将他们两人带在身边有违祖训,但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管是乌拉司瀚也好,伊心染跟夜绝尘也罢,他们百分之百不会单独行动,身边肯定都带着人,他可不是目中无人的脑残,权衡之下自然知道怎么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先不说黑衣青衣能帮到他多少,至少是他身边值得信任的,真要遇到什么事情,也是他的助力,而他也不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城主的意思是,战王战王妃他们会来这里?”不怪青衣如此惊讶,大张的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血月城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近几十年虽说也有大陆上的几方势力混入血月城,不过他们活动的范围都仅限于外域,甚至根本不知道内域的存在。
天涯谷地理位置极为特别,临界于内外域之间,更靠近内域一些。
因地势原因,除了每三年一届的进阶之战以外,鲜有人烟,可列为血月城最危险的三大地域之一。
即使世代生活在血月城的城民都不知天涯谷中隐藏着些什么,青衣实难相信大陆上还有其他人知道天涯谷的隐秘。
战王夜绝尘再怎么惊才绝艳,手脚伸得再长,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地方呀。
正如东方雾所言,这处山洞是只有东方氏王族嫡系子孙才有资格知道的地方,王族中旁支都不曾知晓的事情,又如何会传到战王夜绝尘的耳中,并且还让他顺利找到进入山洞的入口。
这未免也太惊悚了些。
如若不是夜绝尘知晓此地,要青衣相信是伊心染领的路,他更越得不可思议了。
“不只是他们。”东方雾轻叹一口气,一边说话,一边加快脚步,双眼更是仔仔细细的打量每一处地方,寻找被外人碰触过的痕迹。
“还有乌拉家族的人。”
“怎么可能?”青衣惊呼,瞪着黑衣半晌没缓过神,他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真叫人头疼。
“城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
“如果说战王妃知晓这里,是因天命,那乌拉少主又怎会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
莫不是宛如铜墙铁壁的城主府中,藏有乌拉家族的内应,不然……
想到一半,黑衣又摇了摇头,黑眸中精光闪掠,将自己的想法又忽视掉了。
这一代的东方氏王族,唯有东方雾一个嫡系血脉,也就是说除了东方雾没人知道有这处山洞的存在,消息又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本城主很确定,这个地方只有本城主知道,同室之中没有第二个人知晓。”至于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暗卫,以及他的侍卫是没有资格知晓的。
若非事出紧急,东方雾也不会将黑衣青衣带到这里,总觉得有愧于血月城的列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血月城城主之位,是他祖父亲自传给他的,他的父亲没能从祖父手中继承城主之位,也导致他们的父子关系一直不好,相比较陌生人也不过如此。
但他没有后悔过,幼年时,他对父亲还有过孺幕与期盼,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的冷漠也早已经死了心。
东方雾本就没有做一城之主的野心,倘若没有他祖父的相逼,现在的他肩上不会压着这些担子,也不知正在什么地方逍遥渡日。
祖父将他带到这处山洞,亲口告诉过他,唯有继承城主之位的嫡系子孙才能知道血月城其实源自于乌蓬大陆,才有资格到这里祭拜列祖列宗。
“那么想要知道他们是如何知晓这里的,也只有先找到他们的人再说。”
“青衣说得是,请城主吩咐。”
“你们都是本城主最信任人的,不论在这里看到什么,切记不可传出去。”
“请城主放心,属下省的。”
“走吧,注意仔细观察这些壁画,还有留意脚下的地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是。”
“城主,这处山洞不像只有一个洞口的样子。”青衣略显迟疑的话响起,心中着急烦躁的东方雾也是一怔,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些什么,快得来不及抓住。
“城主,这条路好像有人走过。”
不等东方雾出声,黑衣的声音在一条三岔口响起,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地上残留着凌乱的,有些模糊的脚步。
“看来他们的确进来了。”东方雾心中暗暗叫糟,但也心知现在别无他法,只得带领两个属下朝着这条路追踪过去,“洞外有着几个天然大阵,一般人就算从洞外走过,也不会发现有这个山洞。”
“真是个奇妙的地方。”
“到底有几个山洞入口,本城主也不知道。”连他祖父都没有搞清楚的事情,他自诩聪明睿智,才华横溢,研究了这么些年,倒也的确没有太大的破突。
虽说他不知道具体有几个出入口,但掌握在手的至少就有八个,也算略有成就。
“出入口这么多,咱们想要追上他们,只怕是难了。”
“刚才进来的入口就不是本城主以前来时的入口。”说到这个也的确令人头疼,东方雾刚才满心的着急,青衣不提他都没注意又找到一个新的入口。
加上现在这个,再算上以前他找到过的,已经不多不少整好九个。
“不管有多难,先追着这些足迹去看看再说。”
“走吧。”东方雾的脸色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阴沉,他宁可这个地方被伊心染夜绝尘知晓,也不想训兽家族插手进来,尤其是他很讨厌的乌拉家族。
不知为何,一想到乌拉司瀚那张脸,他就各种不爽。
另一边,话说与两个手下分散的乌拉司瀚,运气也的确非常的不错。
要说东方雾是凭着血脉中的感应,虽然转了一两个时辰,好歹也找到山洞入口,那么这位性情古怪,且喜怒无常的乌拉少主,就真是完全凭借运气了。
当然,他的运气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至少从他第一次误天这个山洞之后,后来诚心几次来访,都再也没有如愿走进过山洞。
今个儿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高烧烧对了。
带着一身的疲惫,外加受伤的一只手臂,乌拉司瀚也是少见的狼狈模样,意外摔下那个山坡没让他受伤,倒是与白石石浩分散后,误入的那个地方,让他险些没走出来。
此时回想起来,俊脸都不禁有些发白。
他走进山洞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看壁上的壁画,确认心中的疑惑,而是寻了一处石台,扯下一块袍角,简单的包扎一下自己受伤的手臂。
然后才靠着石壁打量眼前的一切,洞中风景依旧如诗如画,尤其是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画,让他淡漠的眸子里燃起点点星光,甚是喜悦。
初次意外进入这里出去之后,他花了很多时间想要找到这处山洞,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不管他如何寻找,这山洞仿佛消失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着。
没曾想,再次进来,又是一次意外。
不过,他这运气还真不错。
深吸一口气,休息够了的乌拉少主站起身,一边走一边看着壁画,眼前浮现出天柱台上伊心染跟陈凤娇的那场对决,好看的眉先是蹙成一团,又缓缓的散开,嘴角更是勾起一抹高深的浅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伊心染使出的那些精妙剑招,源自于洞中的这些壁画。
只是,她是如何习会的?
这些剑招,他也学过,脑海里隐隐记得招式,却是怎么也使不出来。
南国九公主,夜国战王妃,本少对你是越发感兴趣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
面前巨大画像上的一男一女,女的与伊心染有八九分相像,要说这个美丽的女子不是南国的皇贵妃,伊心染的母妃都没人相信。
可画像中俊美无俦,潇洒恣意的男子,不知道的人才会识为他是年轻时候的南皇。
毕竟,很多年前南皇独宠皇贵妃,与皇贵妃恩爱情深是传为了一段佳话的,会有这么一幅画像流传下来也不为过。
别人看到画像会这么想,但看过南皇画像的夜绝尘,却是不会如此认为。
伊心染虽然占据了南国九公主的身体,也拥有属于她的记忆,哪怕在她的记忆中南皇的形象很模糊,出于直觉她也一口咬定,画像中的男人不是她名义上的父皇。
“染儿,你跟你哥哥该不是南皇的儿子女儿吧。”不怪夜绝尘有此一问,在他看来无论是伊律瑾还是伊心染,都不像南皇那种人能生出来的。
咳咳,可不是么,人家伊律瑾跟伊心染是皇贵妃生的,跟南皇没有半毛钱关系。
闻言,伊心染古怪的看了夜绝尘一眼,嘴角,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希望那么狗血的事情不要发生在她的身上。
别说是她,就是伊律瑾跟真正的伊心染,估计也很不想自己是南皇的儿子跟女儿。
真没见过像南皇那样做父亲的,简直就是丢人嘛。
“九儿,该不是真的吧。”
“我觉得是真的。”
“我也觉得。”
“南皇才生不出王妃这么美的女儿呢。”良辰力顶,这话不该是像美景那单纯丫头说的话么。
伊心染黑线,嘴角又是抽了抽,道:“你们怎么都希望本王妃换个爹似的。”
几人一愣,继而嘿嘿直笑,他们的确是不喜欢南皇呀。
“其实我也觉得换个爹挺好的。”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接着又道:“虽然说画像这个女人长得跟本王妃挺像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找找看有没有证明她身份的东西,省得又闹了乌龙。”
“有道理,我去那边找找。”
“我也去。”
“那我去那边。”
“……。”
“我长得很凶?”
“没有。”
“那他们跑什么。”
“不知道。”
“夜绝尘,我要不是南国的九公主,你会嫌弃么?”
“不许说傻话,本王喜欢的就是你,无关乎你的长相,你的身份,你就是你。”
伊心染望着他,不知为何就是感动得一塌糊涂,险些流下眼泪来。
谁也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的那幅画像,仿佛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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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21章】 南国皇贵妃5
再一次被吸入画中,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仿佛从世外桃源转变到了一座肃穆森严的祭殿。
整座大殿的建筑风格与飘渺大陆上的建筑有着明显的区别,与血月城外域的建筑也有着明显的差别,也正是因为这些差别,很难不让人对内域的建筑风格产生怀疑。
呈现在伊心染一行人眼前的祭殿很大,仅仅只是踏足这里,便是让人打心眼里生出几分敬意,不敢放肆。
轩辕思澈,南荣陌晨,司徒落澜三人分别寻了一道门,小心谨慎的走入其中,仔细的查探。
秦风冷冽,良辰孤霜五人则是依旧留在大殿之中,分散在各个角落,寻找蛛丝马迹。
每个人都找得很仔细,看得很用心,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悬挂在大殿正中央那幅画像的变化。
画上的男女,男的俊,女的俏,真可谓男才女貌,乃天生的一对。
变化是极细微的,不仔细瞧什么也瞧不出来,那细微到尘埃里的变化,一点又一点,险非有参照物,否则单凭肉眼很难瞧得清楚。
“可不许乱想,让我担心。”修长白晳的手指微微屈起,轻刮她挺翘的鼻尖,夜绝尘暗磁的嗓音有着异样让人安定的魔力。
仿佛只要有他在,不管发生什么,遇到什么,最后都会没事的。
“我才没有乱想,就是逗你玩的。”半垂着小脑袋,伊心染使劲的眨眼睛,将那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狠狠的逼退回去,她才没有要掉眼泪呢。
只要她始终坚信,没有人能拆散她跟夜绝尘,那就没有人能拆散他们。
天若阻她,她必灭天。
遇神杀神,遇魔噬魔。
她本一心向佛的,可若有人非得将她逼成魔,那她也不介意为魔,将这天下化为人间炼狱。
“嘴硬。”
“哼。”
“呵呵,染儿嘟嘴的模样更可爱了。”
伊心染黑线,嘴角抽抽,没好气的道:“夜绝尘你可知道,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如果她没有来血月城,没有进入这处山洞,也许她的一生就这样了。
可是,她进入了血月城,也来到了这处山洞,知道了许多以前从不曾知晓的事情,甚至隐隐触碰到了某些古老而神秘的隐秘,等待她的路,再也没有平坦的可能。
她的母妃,南国的皇贵妃倘若当真来自乌蓬大陆,那么封印在她体内的神秘力量,百分之七八十就是皇贵妃亲手封印的。
或许,封印真正破解之时,那些盘绕在她心底的重重疑问,都将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她的肩上,注定抗着许多不能言说的责任与使命。
血月城对世世代代生活在飘渺大陆上的四国百姓而言,无疑是神秘莫测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处而来,又是以怎样强横的实力占领东露,从此成为那超然物外的存在。
源于乌蓬大陆的血月城,又曾经在乌蓬大陆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又因何来到飘渺大陆安定下来。
皇贵妃出现在飘渺大陆究竟是意外还是偶然,又或者是为了血月城而来?
两者之间,究竟有无牵扯,都是眼下伊心染急于想要弄清楚搞明白的。
“为夫从未后悔过。”
“你…。”
“染儿,有些事情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谁也阻止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坦然的去面对,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可是你有你的责任,你的担当。”
“你的身上也有。”夜绝尘是四国战场上流传着的一个神话,他是夜国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
犹记得,年少时的他领兵出征,一战成名,从此被誉为夜国的不败神话。
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他的脚下踏遍了重重叠叠的白骨,他的名声,他的威严,无不是一次又一次从死人堆里站起来累积的。
他是夜国的六皇子,尊贵无双的战王殿下,有着尊贵的出生,金钱,权势,名望,对他而言不过只是过眼云烟,不曾让他留恋过。
少年征战,他不过期盼着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苦,守护着夜国的江山社稷,不允许任何挑衅。
他从未为自己考虑过,直到伊心染的出现,让他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了执念。
也许,伊心染便是他的劫。
夜国是他的责任,可她更是他的责任,乌蓬大陆的出现,已经不单单关系到伊心染,也关系到了整个飘渺大陆,而他不管站在哪一个立场,都已经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染儿,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哎——
伊心染轻叹一口气,眉头紧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的话,她何尝不明白。
不过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你说我母妃究竟是为什么来到飘渺大陆的,这两个大陆之间明明没有任何的联系,连接两个大陆的入口又在哪里?”
若非是进入到这里,他们肯定不知道还有乌蓬大陆的存在,以东方雾谨慎的个性也断然不会告诉他们。
事实上,如果两个大陆之间,真的有明显的入口存在,那么飘渺大陆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乌蓬大陆存在的。
比起飘渺大陆人的一无所知,显然乌蓬大陆的人是知道有飘渺大陆存在的。
仅观血月城这些从乌蓬大陆移居过来的城民,便可知两个大陆的人,除了长相肤色没有太多的差异之外,体质完全是不一样的。
血月城中,无论是年长年幼,出生之后体质便决定了他们将来要走的路,比起飘渺大陆上其他的百姓,似乎更具有天赋一些。
至少放眼四国,在普通的民众中,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拉出一个武功高手,或者是一个医术高手,毒术高手。
虽然伊心染尚未曾进入内域,不过依她到达血月城,通过在外域这段时间的观察,就已然察觉到血月城中无论贫富贵贱的城民,其实都是打骨子里瞧不起四国城民的。
从山洞中那些壁画上,简短的文字描述中,伊心染渐渐认识到,乌蓬大陆的人是讲究血脉传承的,在他们的世界里,一个族人若是没有得到血脉传承,那便是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
血月城人也讲究血脉传承,否则乌拉家族也不会如此重视这一代血脉传承得最为完美的乌拉司瀚。
同样,也正是因为他们出色的血脉之力,让得他们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分毫。
伊心染毕竟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她来自现代,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
综合她在现代看过的电视剧,穿越小说,玄幻小说,不免会暗暗猜测,她那皇贵妃母妃在乌蓬大陆究竟属于拥有血脉之力的一类人,还是没有血脉之力的一类人。
打个比方,她曾经就在一本小说上看到过,一个家族想要越来越强盛,势力越来越大,那就越是会着重培养拥有纯正血脉之力,或者接近纯正血脉之力的族人,那些没有血脉之力,或者血脉之力微小的族人,都是家族的牺牲品,将会被自己的家族彻底的抛弃。
事实证明,有时候小说上写的也符合现实,让人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设想,如果皇贵妃在乌蓬大陆的家族中,是属于没有血脉之力的族人,就必然会被家族抛弃。
正巧那时,她又找到了通往飘渺大陆的通道,于是……
无法确认心中的想法,伊心染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以皇贵妃封印在她体内的力量来看,怎么都不像是血脉之力不纯正之人。
如此,更显得迷雾重重,看不清楚真相了。
“别着急,我们慢慢找。”
“不着急才怪。”无奈的撇了撇嘴,伊心染不雅的翻了翻白眼。
“走,我们到那边看看。”
“真希望我们从没有来过血月城。”
“直觉告诉我,在这里一定会有答案的。”
“直觉?”伊心染嘴角抽抽,黑线直落,男人也有直觉一说么。
直觉不是女人的专属么?
她怎么没有直觉到什么?
“别小看你老公,有时候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你不也说有时候么,谁知道准不准。”
“试过不知……”
不待夜绝尘把话说完,长臂揽过伊心染急步倒退,含笑的黑眸瞬间变得冰冷而凌厉,心里更是暗自低咒一声,“该死。”
砰——
刺目的金色光芒以媲美光速的速度笼罩整个大殿,不管夜绝尘退得有多快,终究是没能逃过一劫。
金色的光芒,将他和伊心染吸入其中,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殿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回事?”
动静太大,惊了分别在其他房间中查探的轩辕思澈三人,一个个沉着脸飞快的奔了出来。
“王爷。”
“王妃。”
“王爷,王妃……”
事出突然,秦风冷冽几个在大殿中寻找线索的人都愣了愣神,等他们反应过来,眼前哪里还有夜绝尘跟伊心染的影子。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们……”
“王爷跟王妃不见了。”
“什么?”
短短不过瞬息,几人乱作了一团,一双双黑眸四处打量寻找,满心以为是夜绝尘跟伊心染的恶作剧,只是想要吓吓他们罢了。
“快看,那幅画也不见了。”孤霜惊呼,小脸惨白,浑身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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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22章】 冲破封印上
苦寻一个时辰无果之后,轩辕思澈八人总算是冷静的聚在一起坐了下来。
明知他们被吸入了一个奇妙的阵法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怪他们太过大意,降低了防备之心。
跟随伊心染来这里的时候,他们虽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却也敏感的察觉到些什么。
伊心染既想来这里一探究竟,偏偏这里仿佛又隐藏着什么,让她很是抗拒。
她的彷徨,犹豫,迷茫,挣扎,纠结,不只夜绝尘看到了感同身受,就连他们也看到了。
嘴上的确是什么也没说,心里也有过劝她坚持进来一探的意思,但如果伊心染真的不愿意进来,他们也没有理由勉强她,更何况连夜绝尘都不放在心上,他们担心着急也没用。
连闯两关下来,他们又不是没有脑子的废物,对于伊心染莫名抗拒又无法抗拒的东西,自然也是更明白了几分,一个个也就知情识趣的没有打扰夜绝尘跟伊心染的独处。
他们盼着夜绝尘跟伊心染能敞开自己的心胸,不要有任何其他的顾忌,哪里知道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
“tmd,这鬼地方究竟是谁设计出来的,老子咒他十八代祖宗。”低沉的气压笼罩着这座大殿,别说南荣陌晨爆粗口了,就是一向淡定的司徒落澜都忍不住要开口骂人了。
夜绝尘跟伊心染几乎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的,而他们竟然等到人都消失不见了才有所察觉,简直就是不可原谅。
围坐在一起的八个人,每个人都阴沉着一张脸,眉头比任何时候都皱得紧,一双双黑眸里也是波涛翻涌,晦暗难明,深不可测。
从他们身上不间断散发出来冷寒之气更是让整个大殿的气温极速下降,堪比寒冬腊月。
“好了,都静一静。”轩辕思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嗓音沙哑,“表哥跟表嫂不会有事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还是一边寻找他们的下落,一边找找看有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
发现夜绝尘跟伊心染不见之后,他们立马就聚在了一起,反反复复数十遍,只差没有把大殿翻过来,结果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反倒是大殿外面的景象,吓出他们一身的冷汗。
当他们被第一幅壁画吸入其中,落在犹如世外桃源如诗如画的美景里,凉亭中伊心染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第二幅画像女子腕间的手链之上,再次被吸入画中。
睁开眼,他们身处在这座祭祀大殿的外面,一步一个台阶方才走进殿中。
然而,当他们在寻找夜绝尘跟伊心染踪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整座祭祀大殿竟然是悬空的。
来时的台阶早已消失不见,临窗远眺,入目所及之处云雾缭绕,方才赫然惊觉,他们与这座大殿其然是悬浮在半空中的,谁也不知道那云雾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俗话说,事不过三,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被吸入画中,看似有惊无险,实则危险重重。
如今又意外被分散,说不担心都是骗人的。可不管他们怎么担心着急都不能自乱阵脚,以免得不偿失。
“小候爷说得对,王爷跟王妃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的事的,这地方也着实诡异,咱们要小心应对才是。”
孤霜抬头看了良辰一眼,又看了看那面墙,挂在上面的画像就像夜绝尘跟伊心染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同意良辰的看法,我们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要是我们自己乱了,或者再次发生意外失散,后悔就真的来不及了。”
在她心里,是王妃凭着特殊的感应带他们来的这里,也是王妃跟王爷破解的画像之谜,这个地方注定与王妃有着脱不了的关系,想必伤害谁都不会伤害王妃。
况且,只要有王爷在,肯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到王妃一根头发丝的。
认识到这些,原本着急的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你们有什么看法?”司徒落澜平静的点了点头,心思翻转,目光灼灼的看向秦风几人。
他从来就不小瞧常年跟随在夜绝尘身边的人,更何况还有一个是伊心染亲自训练出来的,论才智谋略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往往看事情也有他们的独特之处。
“不必拘谨,有什么就直说。”
战王夜绝尘,战王妃伊心染突然消失,在他们这群人里也就轩辕思澈是个候爷,又是夜绝尘的亲表弟,平时又是个处事谨慎的主儿,于是理所当然的成了主心骨。
“大殿里里外外咱们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王爷跟王妃的踪迹,偏巧挂在大殿中央的画像也随之消失了,王爷跟王妃肯定再次被吸入画中了。”
“我同意秦风的话,王爷跟王妃必然陷入了另外一个阵法,我们在外面除了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除非能从里面阵破而出,否则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王妃说过咱们身在阵中,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哪怕再怎么真实,那也是虚幻的。在阵法外面的人,看得到画像,却也不知道咱们就身在画中,只有在画中破阵才能走出去。”
“那怎么办,就坐在这里干等着?”南荣陌晨瞪了冷冽冷毅一眼,明白他们的话是一回事,可要接受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两次被吸入画中,明着是有伊心染破了阵,他们才又到了另外一处,谁知道呆的时间长了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们是下半夜的时候进入山洞的,在洞里观看那些壁画就花了不下两个时辰,然后先是研究第一幅壁画,再是第二幅画像,直到进入这座大殿,少说现在已经天亮了。
没有时间去想今日天柱台上的医毒比试,也没功夫去想被人发现他们不在会闹出什么事端,呆在这种不分日夜的地方,真真是连什么时辰都分不清楚。
“既然咱们一时间找不到表哥跟表嫂,同时也出不去,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了。”轩辕思澈轻叹一口气,又道:“之前大殿明明是建在地上的,现在却悬浮在半空中,一眼望下去是云雾缭绕的景象,暂时也不能轻举妄动。”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耐心等尘跟九儿出来吧。”画像上的女子若真是南国皇贵妃,而伊心染是皇贵妃的亲生女儿,这个地方如若真的有除他们以外的人存在,想必不会伤害伊心染。
只要伊心染没事,他那二师弟也不会有事。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从画中出来,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就按陌晨说的,咱们先耐心的等等,要是没有什么异动的话,我们就暂时不动。”
“嗯。”
“我们十个人都不在驻地,不知道那些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真遗憾咱们没机会欣赏到了。”
对于秦风略带轻嘲的话,几个听了神色各异,不过眼里都露出几分古怪之色,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管他们什么表情,反正咱们是赶不上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别想了,原地打座吧。”
“嗯。”
时间悄然流逝,八个人围坐成一圈,盘膝而座,双手平摊在膝盖上,很快就形成一个同气连枝的气息链。
话说,夜绝尘牵着伊心染的手,正想到大殿的四周都看看,结果悲催的发现,又一次被吸入画中了。
这一次被吸入画中,两个人仿佛跌入了如同无底洞一样的万丈深渊,黑与白在他们的眼前交替,强大的空间压力几乎将他们的身体撕扯成碎片,连呼吸都变得万分的困难。
噗——
“夜绝尘,你怎么样?”
不知道在漫长的黑白交替间坠落了多久,当夜绝尘护着伊心染好不容易落到平地上,再也忍不住吐出几大口血来。
扶着脸色极为惨白的夜绝尘,让他慢慢的靠着一棵树坐下,伊心染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有夜绝尘护着,倒是没有受什么内伤。
“别担心,调息一下就会好的。”
“那我替你护法。”
“嗯。”
咬了咬牙,伊心染松开扶着他的手,警惕的打量四周,夜绝尘也没有犹豫,闭上双眼,双手飞快的结了几个奇异的结印,开始调息被空间之力撕扯得几乎移了位的五脏六腑。
一眼望去,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阳光当空照射而下,透过树叶投下片片斑驳的阴影。
虽然明知道此时此刻眼前呈现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幻境,然伊心染却是丝毫不敢掉意轻心,既然她跟夜绝尘现在在森林里,遇到野兽什么的也不奇怪。
血月城中的野兽,比起飘渺大陆其他的野兽,可是更让伊心染不敢小瞧半分。
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夜绝尘,她都半点险也冒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见天色暗下来,夜绝尘总算是睁开了双眼,脸色恢复了些许气色,让一边观察四周动静,一边看着他的伊心染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他真有个什么好歹,她真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染儿,你也坐下调息一会儿,我守着你。”拉着伊心染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夜绝尘像是看不够似的,生怕一眨眼她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你护着我,我没事。”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下,还真没什么事。
在那黑与白交替的坠落中,她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发狂的,是夜绝尘将她死死的护在怀里,几乎减少了她所受到挤压的一半冲击力。
否则,夜绝尘也不会一落地就吐血。
“真的没事。”
“真没事,这里有些奇怪,似乎没有白天与黑夜,咱们得想办法出去。”
“嗯。”
夫妻两人手牵手,小心谨慎的穿行在茂密的林间,他们不知道走了到底有多远,又翻过了多少条小溪,眼看着总算是要走出那片一望无际的森森了。
砰——
跟在夜绝尘后面的伊心染撞到突然停下来夜绝尘的后背,愣了愣神,道:“怎么了?”
“染儿,你看那儿。”
顺着夜绝尘手指的方向看去,伊心染双眼斗然睁大,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才低喃出声,“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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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23章】 冲破封印中
山洞中,东方雾领着黑衣青衣两个属下,一路追着夜绝尘一行人行走过的痕迹,兜兜转转总算是到了山洞的最深处方才停下脚步。
望着四面墙壁画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一幅幅壁画,东方雾的脸色黑如锅底,阴沉得厉害。
纵使他每年按照祖训都会单独一个人到这里呆上半个月,一则诚心祭拜东方氏一族的列祖列宗,二则苦心研究洞中的壁画,寻找隐藏其中的玄机。
这处山洞里一幅幅壁画,简短却又完整的记录了东方氏一族自乌蓬大陆到达飘渺大陆之后,长达近千年的期间发生的大小事的记载,算得上是血月城的历书。
或者说,记载在这里的文字与事件,远比血月城历史上所记载的要真实详细许多,也远没有刻意的扭曲与美化,可说是血月城真正的历史。
每年至少要在此地呆上半个月的东方雾,他所要做的,不仅仅是牢记这里记载的一切,还要破解其中隐藏的那一部分东西,寻找到回归乌蓬大陆的方法。
常言道,落叶归根。
比起刚到飘渺大陆时的东方氏一族的先辈,他们比起后世的这些子孙,更渴望能够回到自己生长的地方。
然而乌蓬大陆,对于已经在飘渺大陆生活了数百年的东方氏一族子孙而言,他们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乌蓬大陆的存在,也从未想过再回归到那里去。
在他们看来,既然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可以生活得好好的,又为何还要回到那片陌生的土地。
也许,千年以前那片土地是他们熟悉的,然时光流逝,近千年的光景可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人和事。
作为这一代东方氏王族唯一的嫡系子孙,东方雾直接越过他的父亲,成为近百年以来唯一一个有资格走进这处山洞的人,可笑的却是他连祖父口中世代守护这处山洞的守洞人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他不知道隐迹在天涯谷边缘地带的这处山洞究竟有多大,有多神秘莫测,甚至至今为止,他不过才确认山洞的进出口有九处,别的一概不知。
散布在洞外的是一个奇异的天然阵法,以前东方雾来这里都是白天,倒是未曾在夜里到山洞中去。因此,也是这次事出突然,他才惊觉自己以前都干了什么蠢事。
如果从几年前开始,他就有意识的尝试夜间进出山洞,也不会让自己处于那么被动的局面。
白天的时候,天涯谷此处与血月城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明显的不同,除了山势陡峭险峻了一点,各种野兽时常出没之外,与其他地方相比,天涯谷风景如画,是不可多得赏景的好地方。
如若不是事先就知道此地隐藏着一处神秘的山洞,哪怕从此地大摇大摆的走过,都不会察觉到丝毫的可疑之处。
东方雾也算是精通各种阵法的高手,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庞大的一个天然阵法,也是惊愣了好久才平复下内心的激动。
山洞之中与山洞之外,犹如冰火两重天,仿如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洞外,黑夜白昼分明;
洞内,只有无止尽的白昼,天永远都不会黑。
洞外有天然阵法迷惑世人的眼睛,洞内大大小小的山洞连绵不断,纵横交错的蜿蜒小道成千上万,阵法机关层出不穷,不知其深浅之人,冒险闯入洞中,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饶是以东方雾这么多年的悉心研究与探索,他也不过只掌握了整个山洞面积的三分之二,其中还有三分之一是他不曾踏足过的。
然,当事实就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也只能选择接受现实残酷的打击。
东方雾有过成千上万种设想,偏就是怎么想都没有想到,领着他真正踏进山洞最深处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从未到过血月城的人。
走进山洞后,一圈寻找下来没有发现什么踪迹,跟着现场留下的那些模糊的脚步,再加上源自血脉的感应,最终揭开了东方雾尚未来得及探索到的山洞的最深处。
能走到这里,东方雾高兴的同时,也不由得满心的挫败。
他倒是宁可自己没有走到这里,也不甘心别人走在他前面到了这里呀。
丫的,太伤自尊了。
“城主,周围都仔细找过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再找。”
“是。”
双手负在身后,东方雾笔直的站在洞中央,与其他几个相连的山洞相比较,脚下的这个地方,是个标准的长方形,每一面墙壁上都画有不同的壁画,色彩绚丽多姿,美轮美奂让人移不开眼。
要说这处山洞的特别之处,或许就是这些数都数不过来的壁画,什么类型,什么风格的都有,壁画的取材也形形色色,或人,或风景,或山,或水,歌舞宴会应有尽有,更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的图腾,真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山洞之中并没有金银珠宝,然而只要其中一幅壁画流落出去,必然都是价值连城,说来也算是一座金山了。
在所有的壁画里面,撇开记录武功招式的壁画外,东方雾大多都用心的牢牢记忆过,用笔画下来也能得六七分的相似,无奈那些惊妙的剑法,不管他是如何努力都记不到脑子里。
只有看到的时候,才能模糊的记起来。
看着洞中一幅幅壁画,东方雾只觉有什么东西快速的从脑海里掠过,猛然悟到些什么,等他反应过来再仔细去想的时候,又什么都没能抓着。
黑眸深处,暗流涌动,东方雾颇为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不停的走来走去。
再一次探查无果的黑衣青衣,也是沉着一张脸走到东方雾的身边跪下,恭敬的道:“城主,四处都仔细找过了,没有任何的痕迹,属下无能请城主责罚。”
来时他们好歹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一路追踪方才找到此处,眼下靠着这里周围的好几个山洞他们都仔细的查找过了,仍就是什么发现也没有。
难不成,在他们之前到过这里的人,凭空消失了,又或者长翅膀飞了。
“不关你们的事,起来吧。”
“是,城主。”
两人也是一脸沉思的从地上站起来,黑衣疑惑的道:“城主,您说究竟是乌拉家族的人还是战王……”
抬头眸光淡淡的扫了黑衣一眼,东方雾接过他的话,道:“是夜绝尘他们。”
“真是他们。”黑衣呢喃,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战王夜绝尘既然能找到这里,也就证实了战王在外域甚至是内域,一定有着一支隐秘且强大的势力,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
青衣是负责飘渺大陆涌入血月城外域势力的总负责人,他直接听命于东方雾,手中握有百分之八十外界混入外域的势力组织。
只是他从来就没有找到属于夜绝尘的势力,果然是隐藏得深呀。
倘若真的已经渗透到内域,青衣觉得他可以以死谢罪了。
“不对。”黑衣摇头,否定了青衣的说法。
“知道这里的人不是夜绝尘,而是伊心染,他们都是伊心染带进来的。”
“城主是说战王妃?”青衣惊愕的瞪大眼,望着东方雾不像说谎的神情,有些缓不过神来。
“战王妃使的那些剑招就是出自这里,应该也只有她有那个能力领着战王他们进入这里。”
“黑衣分析得很对,是我小瞧了战王妃。”
卦象上显示的,终于也要应验了吗?
伊心染,你果然是本城主命定的劫难呢?
揉着眉心轻叹了一口气,东方雾只得认命接受伊心染先他一步走到山洞深处这个事实。
眼下,他该担心的不是伊心染是否走在他的前面,也不是她怎么走到这里的,而是找到他们究竟在哪里。
不然,后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城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山洞里阵法机关层出不穷,若非你们两个跟着我,只怕早就丢了小命,他们那么多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说不定只是陷入了阵法里面,咱们看不到罢了。”
祖父说过,身在洞中的时候一定小心洞里的阵法,刚开始他也是不信的,切身被阵法锁住几次,东方雾也就长了记性。
一旦陷入阵法之中,只有自己从阵中破阵,方才能走得出来,否则一辈子都会被困于阵中直到老死。
虽然身处阵法之外的他,没有能力破阵,但只要找到阵法所在,又或者进入阵中,就不愁无法破阵。
他自幼就喜欢破解各种各样的阵法,越是难以破解的阵法他越是喜欢,也自信普天之下没有他破不了的阵。
为了收服整个山洞三分之二的地域,东方雾没少被困在各种各样的阵法里面,虽然花了他不少的时间,但也为他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城主,属下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
“说。”
青衣吞了吞口水,捎了捎头,道:“在前面的时候,咱们尚有战王妃他们的足迹可寻,越到后面就什么痕迹也没有了,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故意的?”
“你可仔细留意过我们的身后。”
“没有。”
“城主,我们身后的痕迹是属下处理掉的。”因为担心还有第三拔人闯进来,黑衣多留了一个心眼。
“既然我们能处理走过的痕迹,他们自然也是可以的。”
其实东方雾这话是冤枉伊心染一行人了,他们走进山洞之后,实实在在是被惊到了,一路跟着伊心染,哪里还有那个心眼去处理善后。
那些留下的足迹之所以模糊,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因为反反复复踩过很多次结果。
“谁,出来。”
突然,肃杀之气直冲东南方向而去,东方雾嗓音如雪,冰冷刺骨。
“呵呵,本少没有恶意,只是碰巧而已,东方城主何必如此生气。”
说话间,乌拉司瀚颇为狼狈的出现在东方雾主仆三人跟前,清悦的嗓音煞是好听,脸上的笑意瞧不出真假。
“乌拉少主。”
“正是本少。”扬了扬眉,看看东方雾主仆三人尚算整洁的衣着,再低头瞧瞧自己这狼狈的模样,乌拉司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暗叹一句太丢脸了。
果然呐,这地方乃是东方氏王族的地盘,还真不是他这种误打误撞,凭借运气之人能安然进来的地方。
回想游历时那次意外跌进这里,不也是挂了彩才时来的么,最后好不容易才走出去的。
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这里可不是乌拉少主该来的地方。”乌拉家族与东方氏王族早在数百年前就划界而分,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招惹谁。
血月城中,能让东方雾瞧得上眼的对手,乌拉司瀚算是其中最强的一个。
青衣黑衣戒备的一左一右护在东方雾的身侧,满是敌意的盯着乌拉司瀚,大有一种他上前一步的话,就直接出手拿下他,或者击杀他。
当然,没有东方雾的指示,他们也不会有所行动。
“本少一向不屑说谎,既然被东方城主撞个正着,那本少也就实话实说。”
邪气的挑了挑眉,乌拉司瀚显然没把黑衣青衣放在眼里,别人怕他东方雾,他可不怕。
真要动起手来,谁输谁赢尚不可知。
“本城主洗耳恭听。”
“几年前本少外出游历来到天涯谷,意外跌入了这个山洞,但凡山洞里有的,本少都瞧了个遍,至于记住了多少就不好说了。”
看着没什么表情的东方雾,乌拉司瀚没甚在意的耸了耸肩,又道:“本少对壁画中那些精妙的剑招特别感兴趣,无奈本少自诩聪明绝顶,也记不住学不会,然后就想办法离开了,之后再到天涯谷竟是再也找不到这个山洞。”
东方雾面沉如水,神色分毫未变,也没开口发表什么意见,大有一种你说,本城主继续听下去的意味。
对上某城主的眼神,乌拉司瀚嘴角直抽,“战王妃跟陈凤娇比试使出的剑招,本少觉得跟山洞中的很是相像,于是没多想便跑来想要一探究竟,结果虽说误打误撞走了进来,但也伤得不轻,狼狈得很呐。”
大家都是聪明人,乌拉司瀚也没兴趣跟东方雾打太极,反正他说的是实话,至于别人相不相信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乌拉少主可曾遇到战王妃他们。”
“没遇到,不然怎会一个人。”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也不知道他那两个属下在什么地方,会不会……
“城主,山洞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现在是什么时辰咱们也不知道,外面的进阶之战怎么办?”
“东方城主要出去把本少也带上吧,反正本少已经确认过了,战王妃的确是使的壁画上的剑法,对这里也没其他好好奇的了。”
这里,可说是东方氏王族的皇陵,跟着东方雾这个一城之主,可以节省自己找路出去大半的时间,何乐而不为。
他也猜到伊心染会来这里,不过既然他找了那么久都没能找到,想必是陷入了什么阵法之中,一时半会儿别想找到他们了。
“那就先出去再说。”
进阶之战的确是东方雾很在意的大事,不容有失。如果伊心染等人真的陷入阵中,想要破阵而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可以安排好外面的事情,再进来好好的找。
“东方城主请。”
“乌拉少主走吧。”
“呵呵,好说,好说。”
以东方雾为首,四人转身离开,竟是谁也未曾发现,其实摆在他们面前的那幅壁画,便是阵法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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