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空非空
|?¢¢¢¢¢鸟爷的装束和扮相?特别有气质?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道士真正下山了。
他没有困住我的意思?反而把手伸进洞?我略一犹豫。搭住他的手。也没看他用力?稍稍一提?我就感觉腾云驾雾一样?光凭他一臂之力?就把我拽出地洞。
我站在洞外?树叶在风中瑟瑟作响?光线斑驳晃动。我这才看清对面的鸟爷?他背着手。背后插着剑?笑盈盈地看我?脸上的笑无比亲切?似乎能融化世间的一切。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剑。从露出的剑柄看?正是当日破山庄的聚灵阵?从地下找出来的那柄象牙剑。这柄剑是尤素最新发现的?后来到了周维民手里?辗转又落到周秀手中?现在流转回来?成了鸟爷的佩剑。叼引叉扛。
鸟爷靠着树。看着我呵呵笑:“咱们哥仨终于见面了?这才叫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呢。”
我说:“鸟爷你不地道啊?把尤素的腿砸断?抽空华玉魂魄的灵气。现在又设陷阱把我诱来?这一件件事不像是人干的。”
鸟爷哈哈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是唯成果论?只要把事干成了。中间怎么干的都无所谓?成王败寇嘛。我的目的很简单?咱们哥仨一起修行?互为切磋?互相帮助?一起超脱红尘轮回之苦?登入仙界?何乐而不为。我对尤素严苛了一点?那也是为他好?等他真正成仙了。享受到仙人清福?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鸟爷。”我看着他?叹口气:“这样做好吗?”
鸟爷道:“这么跟你说吧?我有我的追求?我这辈子就跟定师父黄九婴了?以修行大成为目的?人生不过是修行的舞台?肉身不过是借此修行的皮囊。”说到这?他抽出后背的牙剑?撩开袖子?剑刃压在小臂上?轻轻一划?一块肉竟然削了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鸟爷似乎感觉不到疼?恍若无事?他用剑身托着那块血淋淋的肉?朝我一甩。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到那块肉落在地上?不一会儿落了一层苍蝇?随后冒出青烟?烧成一堆焦炭。
我傻愣愣看着?鸟爷道:“看到了吧?所谓白骨红粉?红粉骷髅?皮囊而已。道家有术?名曰白骨观?观照自己无非一身白骨。肉说割就割?我连自己都豁得出去?更别说别人了。”
“那你好好修吧。”我有气无力地说?感觉和他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鸟爷道:“可是我欲成大道?少不了你和尤素帮忙啊。偈语有云?戊已本居生数五?三家相见结婴儿。什么意思不知道吗?我现在告诉你?只有马オ侯オ尤三家相见?才能保证黄成仙。”
我顿时眼睛一瞪:“你到底是侯鹏还是黄九婴?”
鸟爷笑:“现在的我既是黄九婴?也是侯鹏?我们师徒共用一身皮囊。要成仙还远远不够?需要马侯尤三家鼎器。我们四个人只有抱团?才能同修大道。正所谓若上天堂开月彩?马尤坡前赤猴圆。”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我呵呵笑。
鸟爷叹口气:“那就没办法了?你只好和尤素一样。我只能用强制手段逼迫你们随我一起修行。”
我看看他?生出一股很强烈的寒意?眼前这位即是鸟爷?也不是鸟爷。
鸟爷有野心很聪明?当然也有缺点?眼前这位仁兄?把鸟爷所有的特点都放大了。我不知道怎么定义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他现在的行为直接指向一个极为明确的目标?那就是修行?那就是成仙。看他这个意思?如果父母是修行的障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
他嘴上说的好听?兄弟合心什么的?我要是信这一套?就白在社会上混十来年了。如果真是兄弟?就绝不会用道德绑架这一套。
鸟爷把牙剑在手里挽了个剑花?看着我?苦口婆心:“老马?你说我给你布置陷阱也罢?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想找你?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我之所以设下如此的局?就是为了能让你有一个心平气和的思考过程?我们可以面对面?非胁迫的聊天和协商。先礼后兵?我算是仁至义尽了。”
“兵如果藏在礼后?那礼就不算是礼?”我对他说:“只是兵的一部分。”
鸟爷叹口气:“非得逼我咱们兄弟拔刀相向吗?这就不好了。”
他边说边向我走来?树林起了风?树叶作响。我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别说现在的鸟爷是修行者?就算修之前?我也打不过他。
深山老林里?喊天无声喊地不应。我一步步倒退?后面是向下的陡坡。
我心一横?先逃离这里再说?不管怎么陡了?转身就跑。
也没看鸟爷追来?我横下一条心?使劲往下冲?好几次差点摔出去。我强行控制住平衡?跑着跑着?就到了水泥管封路的地方。
正要长舒口气?从不远处的山路悠悠走来一人?正是鸟爷。
他笑眯眯看我?语气却异常严厉:“老马?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你回来。”
他悠忽而动?我眼前一花?他已逼到近前?剑身一横?朝着我的左眼划过来。我心内大惧?这要是划上了?一双眼肯定废。鸟爷真下的去手?一出就是死招?奔着让我残废去的。
我下意识倒退一步?后面是水泥管子?退无可退。眼前黄光一闪?剑刃就到了。
我心里一凉?完了?最后这个瞬间?我留恋地看着这个世界?以后变成瞎子?再也看不着了。现在最多的情绪就是对鸟爷的恐惧?他太决绝了?想了就做?让我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就在这时?突然黄光收起?鸟爷纵身一跃?跳到水泥管上面。他来了个苏秦背剑?姿势极古雅?淡淡道:“哪位?”
我这才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在我们后面来了一个人。他穿着破旧的夹克?始终睡不醒的样子?此时把夹克慢慢脱下来?挂在旁边的树枝上?露出里面的浅色毛衣。
我一看就愣了?千想万想?没想到居然是忠叔。
忠叔悄无声息而来?在后面偷袭?逼退了鸟爷?那就一两秒间?救了我。我全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鸟爷抬起下巴问:“你是什么人?”
忠叔笑:“无名鼠辈而已。你又是什么人呢?现在像你这样身手利索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年轻人?呵呵。”鸟爷笑?他在水泥管上打了个空翻?轻飘飘落地?手挽剑花:“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赶紧走。”
忠叔慢条斯理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慢慢对照着看:“哦?对了?你叫侯鹏。不好意思?我受人之托?要带你回去。马连科?还有一个人?尤素呢?空不二说你找到尤素了。”
我这才恍惚知道忠叔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给空不二误打了电话?交谈中带出了尤素的名字。以空不二的精明?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信息。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鸟爷笑:“让我跟你走?呵呵?真是不知死的鬼。”
忠叔叹口气:“没办法啊?人上岁数了?就得忠守承诺?信誉才是行走江湖的第一要义。年轻人?我答应过别人?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我尽量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鸟爷笑呵呵走过去?也没看他抬手?静谧中突然出招?一剑直刺忠叔咽喉?出手就是死招。
他的身形太快?我眼前发花?如果是我站在他对面?不知死多少次了。
忠叔利索地闪身?“撕拉”一声?剑刃把毛衣划破。他还是没有快过鸟爷的剑。
本来有些驼背的忠叔?居然慢慢挺直腰板?眼神也变得凄厉起来?整个人气场骤然发生了剧变?俨然一代国术大家。
我坐在地上?目瞪口呆。此刻林间郊道?两个高手即将对决?气氛一触即发。
风空叶住?偶有几声鸟啼?树林中?幽静得令人窒息。
第一百零六章 在我作出决定前杀了我
??-----鸡头山是省内有名的佛家禅地?也是旅游胜地?一到年节?什么菩萨金刚的生日?朝拜的人老鼻子了。我没去过。可听朋友说?那地方是真黑?去了以后烧香磕头扔福钱?没个五七八百的别想出来。
为了方便起见?我们没有坐火车?反正是省内?上高速也就几个小时的路?鸟爷开车拉着我们和作家刘小明去。快到中午的时候到了山底。刘小明打了电话?联系好?我们一起买票进去。
鸡头山不高气势也不算雄伟?却山势奇险?临崖山壁鬼斧神工?一个个犹如人脸。想像一下?崖壁高十几米?如同活灵活现的人脸?耳鼻眼目都在?加上周围雾气飘渺?真是诡异到难以呼吸。
今天不算什么节日。来的游客却也不少?满山燃香?远处是寺庙古钟?余音不绝?确实有那种气氛。
我们跟着刘小明。沿着盘山道上去?花十块钱坐了电瓶车?顺着后山一直开到山顶。这里有一处别院。临崖而建?风景秀丽?在悬崖上面有一个个小平台?能够俯瞰群山?里面摆着石头桌子和椅子?一些人凑在上面喝茶闲聊?一个个全穿着或白或红的练功服?大脸肥腻?一看就是有钱人。
刘小明告诉我们?这里的禅院专门是给有钱人开设的。在这住一期修炼班?一个礼拜收费6800?禅宗名师手把手指点?修好了能养心性?长生不老。全国有的是富豪报名?可名额有限?不是关系户你都一票难求。
刘小明给周秀的助理打电话?助理告诉我们?现在周总正在文殊院敬香?让我们到那里找她。
刘小明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带着我们绕过一些寺院?来到文殊院。文殊院和其他寺庙比起来?占地面积不大?胜在别致清幽?两重院子?月亮门修得颇有江南风采?院子里种着树?只有几个人在低声交谈?风声阵阵中心旷神怡。
其中有个人穿着工作装?夹着公文包?看到刘小明招手。我们过去?互相介绍才知道?他是周秀的助理。
助理轻声说:“周总正在里面礼佛?你们稍等等。”
没有办法?等吧。我慢慢走到月亮门?侧着脸往里看。里面是一重小院子?顺着台阶上去?有个不大的小庙?里面青烟重重?隐约看到一个女人正跪在地上?静心礼佛?神态极是虔诚?闭着眼嘴里还喃喃自语?旁边有和尚敲木鱼?气氛倒也清幽。
这是人家的信仰?出于礼貌也不能打扰?我们谁也没说话?着急也不能露出来?就在外面干等着。不知这周秀哪来的这么多心事?一跪下就拜个没完。
等了快半小时?只听钟声一响?有和尚说:“周施主?请。”
时间不长?周秀从里面走出来。这女人能有四十了?保养特别好?凹凸有致?身材跟大姑娘似的?更胜在有成**人的韵味?让人不禁翩翩联想?她肯定是个尤物。
周秀一出来?她的那些手下围过去?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的?周秀拿着纸巾擦拭了一下额头?看我们:“老刘你来了。”
“哎。”刘小明答应?走过去说:“周总?我带了朋友过来?我也不和你客套了?大老远我们过来有事相求。”
周秀上上下下打量我们?面无表情?说:“我时间有限?马上还要赶回去?咱们到房间说话?顺便收拾东西。”
别说?这周秀还真有点上位者的意思?身上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场?看我们都是俯视。
我们三人也没敢和人家寒暄?地位不对等?人家咋说咋是吧。我们跟在这群人的屁股后面?顺着原路来到禅院。禅院很大?里面有给学员休息的地方?进到周秀的房间?这摆设都快赶上星级宾馆了。
周秀让手下人收拾回去的东西?她带着我们来到阳台的别间。她嘱咐助理给我们泡茶?然后凭栏而坐?看着外面连绵起伏的大山?道:“有什么事说吧。”
刘小明说:“周总是这样的?你记不记得老爷子临走时给你留下一份地产。”
周秀眉头一皱?我们心里凉了?她这是下意识动作?能表现出心理状态。至少可以看出一点?她对于自己的父亲?有种很复杂的感情?甚至提都不想提。
她恢复很快?不动声色:“怎么了?”
“就是君天老四区的那片山。”刘小明说。
周秀懒散地道:“这事你找不着我?那片小区确实隶属于我的名下?可我从来不过去。老头子之所以把那地方给我?就因为他知道我对那里没兴趣?不像我那几个哥哥?有点产业就穷折腾。我的无为和不感兴趣正是老头赠予那份地产的原因。”
“如果那里发生了不好的事呢?”刘小明道:“周总不管怎么说?你是那里的法人。真要出了事?你脱不了关系。”
“你什么意思?”周秀有些愠怒:“一座破山?只有几十个保安?能出什么问题?难道他们敢在那里种阿芙蓉吗?”
看来周秀是真不知道那个地方的秘密。
刘小明看我们?那意思是要不要把那地方有人修仙的事说出来。我们也犹豫?这种事说起来跟神话似的?周秀肯定不会相信。而且我还感觉到这个女人城府有点深?是个心机婊?跟她说完之后可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们的犹豫让她看在眼里?周秀像猫一样用手扇风:“你们回去吧?那地方有机会我会去查看的。”
鸟爷低声道:“豁出去了?说吧?她是地主?有什么事早晚也会知道。”
他和尤素捅咕我?知道我口才好?表达事物清晰?让我说。
我正要讲?助理进来到周秀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周秀眉头稍挑了挑:“让他进来吧。”她转过脸看我们:“几位请回?我还有事要办。”
这次算是白来了?来一趟好几个小时白耽误工夫。刘小明轻叹一声?看看我们?那意思是他已经尽力了?确实没办法。
我们站起身往外走。
到客厅的时候?看到有客人在了。可能刚才助理汇报的就是这个事?我们扫了一眼?来的是两个人?其中居然还有和尚。一个是老头?和刘小明年纪相仿?五十奔六十的年纪?穿着唐装?手里把玩着核桃。另一个是和尚?特别年轻?可能也就二十出头?一身黄色僧衣?虽是光头却没有受戒?长得肌肤胜雪?清秀绝伦?就跟韩国组合小鲜肉似的。
这和尚天生是笑模样?气质温润如玉?不像和尚?倒像是富二代的翩翩公子。他看到我们?微微点头笑了一下?出于礼貌?我们也跟他笑了笑。
要出门的时候?和尚跟那老头说了句什么话。老头放下核桃?扯着大嗓门说:“几位?留步。”
刘小明低声道:“这人是个麻烦?你们小心一点。”叼乒贞亡。
“他是谁?”我问。
刘小明说:“他就是周秀的大哥?周伯龄的大公子?叫周维民。周老爷子死的时候?他闹的最凶?周家分裂也是始自他。”
我们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他拦住我们是什么意思。
周维民指着鸟爷说:“你是不是开直播的主播?叫什么来着。”
和尚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周维民旁若无人?哈哈大笑:“对?网名叫鸟爷。哈哈。看你个鸟样?也敢称爷。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别那么张扬。”
鸟爷一股火上来?尤素拉住他?低声说:“看看再说。”
和尚站起来?走到我们面前?双手合十:“几位施主请了?小僧法号空不二。”
这什么怪名?鸟爷憋着气说:“有事吗?我就是开直播的。”
这时周秀走进客厅?皱眉看我们:“你们怎么还没走。”
鸟爷彻底爆发了:“是我们不想走吗?是你大哥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和尚把我们拦下来的。”
“大哥?你什么意思?”周秀问周维民。
周维民笑:“你是鸟爷?好?就当你是个爷?我有件事要问问你。那天晚上你曾经到一个地方直播?那里有一座钟馗的鬼殿寺庙?能不能说说是什么地方。”
我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惹出麻烦了。果然如尤素所说?这次直播看着人多?上百万?里面尘沙俱下鱼龙混杂?惹来了不该惹的高人。
第一百零七章 云在青天水在瓶
?1ooooo我把在下面的房间发现墙壁上的五福临门图告诉他。鸟爷沉吟:“黄九婴肯定来过这里?”
他走到天台边缘?向下眺望?一大片工地黑森森的。我浑身冰冷?抱着肩膀问他:“我们怎么办?”
“慢慢搜吧。”他说:“一层一层找。”
我看着墙角层层叠叠的尸体?忽然诞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在如此幸福的情绪下死亡?也算是很好的归宿。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讲究一头一尾?过程也就那么回事。临终不遭罪?愉悦和幸福?未尝不是最大的福气。
我赶紧摇摇头?心跳得很快?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种违背人伦的观点。
我和鸟爷从天台上下来。进了楼层?这里也还是冷?可比天台强多了。我带着他到了那个画着五福临门的房间?他站在墙前不动?手电照着墙上的画?看得入神。
他问我:“老马?你说黄九婴画这个到底是什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黄九婴太邪性?要不是没办法?我才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给我的感觉?像一个和社会格格不入的变态疯子。”
鸟爷走到墙前?用手电细细照着画上的纹理和笔划。说道:“画上的时间不算很长。咱们再找找?这栋楼里肯定有猫腻。”
为了增加效率?我们分开到不同的楼层查找。鸟爷告诉我?不要泛泛地看?今天既然来了。就豁出去了?但凡有风吹草动都要查看一番?搞明白到底是风吹还是草动。
我们先把这一层查了一遍。所有能进的房间都进去。烂尾的建筑大楼到了晚上?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周围又暗?胆子再大的人也得犯嘀咕。
我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紧张不得了?也说不出为什么紧张?总觉得要发生什么?手心全是汗。
找完这一层?我们顺着楼梯来到下面一层?鸟爷留我在这里。而他还要再下一层。我们分开检查。
看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我们是八点来的?刚才那么一折腾?居然过了两个小时。时间像手里的水?快速流逝而不自觉?照这个速度?我们今天晚上也干不了多少事。
我硬着头皮?挨个房间进?鸟爷吩咐不能在门口用手电照照就算了?要进去转一圈?没事了再出来。
为了彻底检查?我没办法?只好这样一个一个房间的进。细细一查?果然发现了问题?这里不是没有人住?估计夏天的时候来过流浪汉或是拾荒者?房间地上还摊着破破烂烂的被子?有的地方还有酒瓶子和一些已经发硬发干的包子。
我强忍着不适?查过了所有的房间?正要往回走?手机响了。
看号码是鸟爷?他可能是让我下去。我没接?直接挂了?然后往回走?这时电话又来了。
我只好接通?随口说道:“我马上下去。”
电话里是鸟爷的声音:“来吧。”
我心咯噔一下?他的声音古井无波?沉静甚至有些压抑?完全不像发现了什么的那种新奇和兴奋。
“你怎么了?”我问。
“来看看吧。”他挂了电话。
今晚上处处诡异?我的神经处于绷紧的边缘?有点不会思考了?大脑要短路。我还是听从鸟爷的?从这层出来?顺着楼梯来到下一层。
这里应该设计成办公大厅?四面有承重柱?十分空旷。我打着手电扫了一圈?没看到鸟爷?心里焦急?小声:“鸟爷?鸟爷?侯鹏…;…;”
喊了一会儿没有反应?我只好一间房一间房查看?拐到走廊。手电光亮下?在黑森森的远处?我终于看到了鸟爷的身影。叼坑斤亡。
他站在一间房间的门口?在往里看什么?正举着手电一动不动。
我狐疑着往前走?轻声叫:“鸟爷。”走廊里只有我的脚步声?来到他的身边。
鸟爷回过头看我?我吓了一大跳?他的脸色苍白?手电光下有些异样。
“怎么了?你别吓我。”我说。
鸟爷翘着嘴?示意我往里看。我心跳加速?隐隐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眼前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景象。
我站在门口往里看?房间的面积超级大?可能是用作大公司的办公场所。一片空旷中?我看到在很远处?房间的最里面?竟然立有古色古香的拱门。拱门下?有一堆高高隆起的土包子?上面端坐着一人?一身白色?衣服超大?仅仅露出一个脑袋?身体的其他部分让衣服全部挡住。
因为距离太远?只能看到这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盘膝打坐。
“谁啊这是?”我提心吊胆地问。
“不知道。”鸟爷说:“我在这站了能有十分钟?没进去?看着这个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进去看看吧。”他说:“我一直在等你?倒不是害怕?只是看到这个场景有点诡异?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点点头?这大半夜的?还在如此诡谲的气氛里?谁看着都会不舒服。
“走!”我说。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进了房间?相互不敢离的过远。我在前?鸟爷在后?两道手电光亮交叉照在前面。一步步重似千斤?终于来到离这个人大概不到十米远的地方。
一看到这个人?我立马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用手电晃了晃仔细看?差点背过气去。
我回头鸟爷?他的表情也是吃惊非小。
因为我们同时认出来?眼前这个人赫然就是失踪已久的华玉。
我们继续往前走?来到大概四五米远的地方?可以看得更加清晰。
还真是华玉。女孩不知从哪淘来这么一件白袍子?下襟全部摊开?有点类似日本古代的艺伎。她头顶的也不是什么拱门?而是古代的一种牌楼?黑石雕刻?上面似乎还遍布复杂的纹理?太黑看不清。
华玉脸色极致苍白?闭着眼?整个人似乎已经神游九天?表情无悲无喜?实在无法形容。可以说我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做出这样的神态。
我正要上前?鸟爷一把拉住我?低声说:“看她下面。”
我蹲在地上?仔细用手电照。开始还没看清?等看明白了?有些窒息。原以为她坐在土包上面?现在才看明白?她的身下是层层叠叠的尸体?从穿着来看?应该都是拾荒者。
“华…;…;”我刚要喊。鸟爷一把摁住我?低声道:“她现在已经不是华玉了。”顿顿说:“应该是黄九婴。”
如果我们推断正确?那么现在坐在面前的?就真的是黄九婴。这人像病毒一样?在我们周围传播?目的就是为了感染我们?多少无辜人受到牵连。
“怎么办?”我说。
鸟爷想了想?跑到另一侧墙角?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根不长不短的钢筋。
“我过去试探?”他说:“有危险你就跑。”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跑不跑要根据我的判断来做决定。鸟爷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提着钢筋?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离华玉大概两米的地方?他用手电晃着女孩的脸?轻轻咳嗽一声:“华玉…;…;华玉…;…;”
华玉身体微微摇晃?紧闭双眼?整个人像是被催眠了一般。
鸟爷大着胆子?做出决定?他慢慢伸直钢筋?看那意思?想用这玩意去捅华玉。
我在后面看得提心吊胆?心悬在嗓子口。这时?我无意中用手电晃了一下拱形的牌楼?上面出现几个厚重的繁体字。
我细细一辨认?吓得遍体生寒?上面从右到左的书写格式?写着三个字:鬼門關。
鬼门关?
我要招呼鸟爷?他已经把钢筋捅到了华玉的身上。华玉的身体如纸糊一般?一捅之下竟然软塌塌倒了?头颅像是没有任何支撑?如皮球般往后滚去。
整个动作和姿势?完全违背正常的人体物理学?像是头已经被砍掉?后架在脖子上?从上面翻滚下来一样。
这诡异的变故?吓得鸟爷当场坐在地上?手电筒都飞了。
第一百零八章 洞庭变故
êi?????“这下面是什么?”尤素问。
老安耸肩:“是黄九婴亲自布置的阵眼?二十年我从来没下去过?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形。有一条原则你记好了?此为阵眼?必有镇物。没那么复杂?只要下去把那物拿出来?阵眼自破。”
尤素看看我和鸟爷?平静地说:“我先来吧。”
老安让人取来一只手电?尤素来到地洞前?把手电别在腰里?两只手扶住洞口?一纵身钻了进去。众人凑过去看。里面又黑又深?森森冒寒气?尤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等了片刻?下面忽然亮起光?尤素的脸在极黑极深的黑暗中显出来?他抬起头看向外面?喊着:“已经到底了?发现一条甬道。”
老安在洞口指挥:“往里进。”
我和鸟爷冲着下面喊:小心一点。声音传进洞里?四面回响?尤素没有做任何表示?光亮一闪即逝。他应该是进了地底甬道。
我们在外面焦急等待?我浑身焦躁异常?坐卧不安?时不时脖子后面那个印记还痒?用手抠了两下。恶狠狠地看向老安。
老安知道我在看他?阴恻恻的脸上露着笑?丝毫不以为意。
下面响起尤素的声音:“到了甬道尽头。看到了一些东西?我该怎么办?”
“看到什么?”老安趴在洞口向下喊。
好半天?尤素才道:“是一口很奇怪的棺材。”
众人面面相觑。老安问棺材是怎么布置的。
尤素在洞下说:“甬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山洞?大概两米多高?那口棺材就竖着卡在洞口?紧紧塞在那?给我感觉像是承重梁?一旦棺材没了?洞就塌了。”
“还有什么?”老安问。
尤素说:“洞里太黑了?我没敢进去。看见这口棺材赶紧就跑回来。”
老安想了想说:“你一定要进洞里?看看里面有什么?如果什么都没有?说明阵眼的玄机就在这口棺材上。”
“好吧。”尤素再一次返回进去。
这次等的时间就长了?我盯着表盘?一分一秒过去了?简直就是煎熬。叼岛引弟。
大概十五分钟后?下面响起声音?尤素听起来特别疲乏:“外面人在不在?洞是死路?呈虎口形?里面都是尖锐的山岩?我扫了一圈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那玄机就在棺材上。”老安道:“你把棺材盖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下面没有声音?隐约还能看到光亮在?说明尤素没有动?不知他在想什么。
我趴在洞口喊:“尤素?用不用我下去帮你。”
尤素声音从下面飘上来:“这里太窄?一个人腾挪都费劲?别下来添乱了?我去开棺。”光亮消失?他再一次进入洞里。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棺材打开了?里面是一具干尸?手里拿了把剑?我没敢动。”
“什么样的剑?”老安问。
尤素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剑?剑头是平的?整把剑呈黄褐色?上面还有天然形成的纹路?看不出是什么做的。”
“那是牙剑。”老安说:“是象牙雕的?这就是阵核。把它取出来?这个阵就破了?快去吧。”
能听到尤素重重**一声?他再一次返回进去。
他刚进去?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浑身不舒服?尤其胸口沉甸甸的?眼皮子直跳。我看到鸟爷也是脸色蜡黄?他似乎要和我说什么?还没出口?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面像是地了震。
我扶住墙保持平衡?只见一股浓烟从洞口冒出来?像是下面烧了一场大火。
我脑子顿时炸了?我靠?下面不会塌陷了吧?!我和鸟爷赶紧跑到洞口?顾不得浓烟熏人?大声喊着:“尤素?尤素。”
老安走到屋外看看?再回来?兴奋地说:“这个阵破了。可以去下一个。”
我血灌瞳仁?大脑一片空白?疾步来到他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狂吼:“你这个老畜生?还我的朋友!我朋友埋在下面了!”
老安身体像是没有一丝力气?老头软塌塌的任由我拽着?他盯着我?也不说话?呲着黄板牙就是阴笑?一声一声像是老乌鸦。
我恨不得一拳打死他?可这老头不反抗也不说话?任凭撕扯?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就在这时?鸟爷一声哭腔:“老马?快来!”
我扔他?急忙跑过去?鸟爷喊:“快?尤素没死?拉他上来。”
我们的上半身一起探进深洞?浓烟中感觉有人拽住我的胳膊?我和鸟爷一起用力拉。把一个人从下面拽上来?他满身都是山灰黑泥?像是从沼泽里爬出来的?脸黑黑的?露出一丝笑容?露出一嘴白牙:“差点活埋在里面。”
我和鸟爷一把捧住尤素。尤素拍拍我们?像安慰小孩似的?他步履蹒跚走出小屋?看着外面的阳光?用力抹了下脸?这时我们才看到?他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大概成人小臂长短的剑?他把剑往地上一扔?对老安说:“就这玩意差点要了我的命。里面全塌了。”
和尚空不二把剑捡起来?这把剑在阳光下幽幽古朴?周身琥珀黄?一看就是好物件。
周维民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爱不释手。
“给我吧。”他说:“我就爱收藏个古物。”
老安插着手在旁边冷冷道:“这是黄九婴的?应该是他们宗门信物?我无从做主?你爱拿就拿。”
周维民笑:“拿就拿了?你当我真怕那个老怪物?”他拿着剑耍了个剑花?别看动作简单?一望便知这老家伙也是个练家子?手底下有功夫。
“走吧?到下一个?今天争取把四个阵眼都破了。”他着急说。
尤素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去?来了另外一辆电瓶车拉着他回去洗澡换衣服?我们这些人坐着车?再去下一个电塔阵眼。
我知道?下面的活就该我和鸟爷上了?谁也跑不了。
十五分钟后?我们开到了第二处电塔。电塔旁也有个水泥小房?老安用钥匙打开门?进去以后?打开了地上的盖子。对着我和鸟爷做手势?意思是请君入瓮。
我正要下?鸟爷拍拍我:“老马?让我下吧。后面的交给你。”
他说的很决绝?竟然有赴死之意。
听他这么一说?我说不出的感觉?心有点酸:“鸟爷…;…;”
鸟爷哈哈大笑:“我这也是私心?估计这些阵眼越往后越难?容易得先紧着我?难的你上。”他又低声道:“老马?如果我真的在底下牺牲了…;…;”他顿了顿道:“在我查出白血病的时候?我就把直播房间和微博的登录名与密码通过邮箱发给你了?到时候你跟观众和粉丝们说一声?说我侯鹏尽力了。”
我一时哽咽?说不出话。
鸟爷要过手电?来到洞口?舒了口气?扶住边缘?纵身下去。
我们在洞外看着?他下的速度很慢?光亮在深邃的地洞盘旋向下?身影渐渐融进了黑暗里。
时间不长?他停了下来?用手电照着洞外的我们:“踩到实地了。”
老安道:“看看周围有没有洞。”
鸟爷在下面用手电扫了一圈:“哎?看着了?有个狗洞。”
周秀在旁边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看看她?眼神不满。这娘们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们?傲得厉害?看不起我们小老百姓。
“爬进去。”老安说。
洞底光亮晃了晃?很快消失了?鸟爷应该是爬了进去。
现在我们三人帮只剩下我自己?连个商量的对象也没有?我坐在一边?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安嘟囔:“不对劲啊?这小子进去这么久?怎么一点反馈都没有?”
我心慌的厉害?鸟爷不会真的在里面光荣了吧。
我赶忙跑到洞口?冲着下面喊:“鸟爷?鸟爷?侯鹏?侯鹏…;…;”
果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老安道:“小马啊?本来我是真不想让你以身犯险?可现在没有办法?那小子估计已经完蛋了?只有你去了。”
周维民也在旁边道:“你是他朋友?不管怎样?也得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我听得要炸?一股火顶到脑门?大吼:“给我手电。”
老安把手电递给我?我往腰里一插?扶住洞口就要下?这时下面突然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门岗老头?我问你?在里面发现的东西能吃吗?”
听声音?居然是鸟爷。
第一百零九章 水仙祠堂
3′·····接下来发生的事?是个成年人都明白。屏风里?周秀和那具黄九婴的尸体在苟合。也幸亏有屏风挡着?要不然这一幕实在没法看?太反人类。
我们盯着屏幕。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闷压抑。我在想一个问题?黄九婴毕竟是一具干尸?还有能力和女人做那事吗?这倒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尤素忽然问道:“周总?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周秀会和尸体…;…;?”
周维民掏出烟斗?细心填上烟叶。说道:“一会儿带你们进去看看黄九婴的尸体?就知道了。”
空不二闭目拈佛珠?周维民吧嗒吧嗒抽烟斗?我们三个看着视频?简直如坐针毡。也就是我们是成年人?但凡换个孩子来看?估计能被这种扭曲的畸恋弄崩溃了。
周秀和尸体之间应该不单单是单纯的**满足?虽有屏风挡着?可从剪影的动作能看出?她对尸体充满爱恋?像是最爱的男人。又像是自己的孩子?总之感觉很难形容。
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完事了。周秀慢慢穿回衣服?把尸体拖出来?重新放在神龛后的藤椅上。然后收拾屏风和香炉。
“你们看出不对劲了吗?”周维民吞云吐雾地说。
我们凑近平板?看了半天?尤素道:“暂停一下。”
周维民点了一下平板。视频定格?尤素指着画面一角说:“好像是不太对劲。”
他指的位置?正是藤椅上的尸体?可是画面噪点太多?光线又暗?实在看不出尸体怎么了。
尤素解释说:“你们看黄九婴的肚子。”
我这才看明白?惊疑道:“他的小肚子好像大了。”
当初发现黄九婴尸体的时候?他的下阴?也就是丹田之下?是鼓起来的。特别像排尿不畅?淤积在那里。周维民本来想解剖?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周秀又霸占了尸体的话语权?所以这个计划就搁浅了。
现在我们再看?它的小肚子确实比当初刚发现的时候大了很多?小包变成了大包?像个胎儿下垂的非洲女人。
周维民在平板滑了两下?点出另一段视频。还是道观后院?这间阁楼密室?里面的屏风和香炉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没有人?等了好一会儿?周秀进到房间里?不光她自己?后面还领着一个女人。
后面这位女的?披头散发?穿着非常不合时宜的衣服?像是刚从山村到城市打工第一次出远门的山妹。这个女人任由周秀领着?进了屏风里?光影晃动?周秀在给她脱衣服。
时间不长?地上落了一堆衣服?周秀把女人强行摁在地上?然后从屏风里出来?把藤椅上的尸体抱起来?抱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流影?香炉飞烟?画面上听不到任何声音?阴森的静室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迫人气息。两人一尸在屏风后面苟合?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用手挡住额头?不住地大喘气。
鸟爷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的。叼呆贞技。
尤素道:“周总?这就是你让我们跟着警察去围剿拐卖妇女团伙的原因吧。”
“不错。”周维民满意地说:“你们看出来了。周秀利用自己的人脉和钱财?私下结交匪类?勾搭上了魏三的拐卖妇女犯罪集团。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成为犯罪团伙重要的客户?她让里面的人管自己叫大师姑。她从那里买来了智障的女人?然后把她们像祭品一样贡献给黄九婴。你们看…;…;”他指了指视频画面:“黄九婴的肚子又大了一些。”
我沉默半晌?说道:“周总?你早就发现妹妹不对劲了吧?怎么现在才揭发她。”
“晚吗?”周维民呵呵笑:“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周总?黄九婴的肚子是怎么回事?像怀孕一样。”鸟爷问。
周维民把烟斗在石桌下敲打?说道:“今天带你们去看看?瓜熟蒂落了。”
他站起身?向阁楼走去。空不二把平板关掉放进包里?跟在后面。我们只好狐疑地跟着他们走。到阁楼的这条路?走过很多次了?驾轻就熟?时间不长便来到密室前。
周维民推开门。周秀抓起来了?这里已经没有伺候香火的道士?显得异常冷清。
我们来到神龛前?黄九婴的尸体还端坐在藤椅上?一动不动。
我不禁感叹?发生的这些事?**折折?如同曲水流觞?而作为最核心的黄九婴?却一直以尸体的姿势从来没动过?随你们如何变化?我还是我。从这个角度来说?黄九婴成为尸体后?还真的达到了“道”的境界。
“你们几个小伙子?把神龛清理出来。”周维民道。
我们把神龛上的香炉?杯杯碟牒之类的东西搬到一边?清理干净神龛。
“把尸体搬到上面躺好。”周维民吩咐。
现在周秀不在了?他可以为所欲为。
我来到藤椅前?把黄九婴的干尸搬起来?平放到神龛上。他的下身挡着绸布?却遮不住阳根竖起。
他的小肚子隆起了很大的包?像是一口小锅倒扣在上面。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男的?还以为这是一具怀孕期死去的女性干尸。
而且最诡异的是:干尸刚发现的时候?虽然干瘪?但不至于皮包骨头。而现在?尸体皮革一样的黑皮紧紧包裹住骨头?给我们的感觉是?尸体突然消瘦?周身的皮都紧绷在内骨上。似乎它鼓起的肚子里藏着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吸收了尸体所有的营养和精气。
鸟爷伸出手在尸体的小肚子上摁了摁?绷绷硬。
“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周维民说:“我准备把尸体运出去?利用关系找到医学院的专家?用x光照照。”
“不会是个孩子吧?”我磕磕巴巴地说。
“你的意思是尸体怀孕了?”周维民看我。
屋里没人笑?众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头发根发紧不寒而栗。关于黄九婴?疑惑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处都无比玄奥?匪夷所思。
尸体怀孕?也不是不可能。
“这件事是绝密?”周维民说:“找医生检查?我也是托付了最好的朋友。我信任你们三个小兄弟?所以让你们来帮忙。”
整件事从始至终?我们三个人都参与其中?除了我们?他也找不着别人了。这些有钱人?嘴上说的好听?他姑且那么一说?我们就姑且那么一听?谁信谁是傻叉。
在周维民的安排下?我们把尸体搬出来?从后门出去?外面停了一辆面包车。我们三个和空不二在后车厢看着尸体?周维民坐着副驾驶的位置?司机是他的老部下?我们一行人秘密开往医学院。
要去的地方是本市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开到住院部的地下停车场?周维民打了个电话?时间不长?来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三人站在不远处交头接耳?低声说着话。
周维民和两个医生说完话?走过来上了车。司机重新发动汽车?我们从停车场出来?在医生的指路下?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靠近郊区的小区里?这里有一间规模非常小的社区医院?我们秘密下车。
我在前面抬着放置尸体的担架?鸟爷抬着后面?我们这些人悄无声息进入后门?来到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电梯前?白大褂摁开电梯门?众人走了进去。电梯很大?像个小房间?一看就是医院那种运送病床的特殊电梯。
电梯径直向下?到了地下一层?谁也没想到小小的社区医院下面还藏着这么一层空间。我们出了电梯门?走廊空无一人?亮着排排的白炽灯?照的大理石地面一片惨白。
提鼻子闻闻?满走廊都是消毒水味?我这人从小就晕医院?现在到了这种环境?顿时头重脚轻?心怦怦狂跳。强压住不适?抬着担架往前走。
进了一个好像叫超声科的地方?里面消毒水的味道更浓?浓得辣眼。走进一间分析室?分内外两部分?里面拉着厚厚的绿帘布?外面是做彩超的。
其中一个白大褂让我们把尸体放在床上。
这人确实是医生?估计见惯了生死?看见这么一具干尸?眼皮子都没撩。他坐在办公椅上?把彩超仪器打开。我们也看不懂?躲到后面?别影响他操作。
医生调用机器?看样子是要给尸体做超声检查。
第一百一十章 生死赌局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鸟爷呵斥。
男生哭丧着脸说:“我是真喜欢华玉?是真心的?甚至还想过跟她结婚…;…;”
我有点火了?一脚蹬在他脸旁的墙上?石灰哗哗落。怒喝:“别他吗扯犊子?说重点!”
男生苦着脸说:“前些日子我得了一种怪病?和谁也没敢说?总是出现幻听?听到一个很特别的声音。我被这个声音搅合的晚上觉也睡不好?本来吧?我是追求华玉的?可她对我总不冷不热。自从听到声音后?它就指导我怎么泡妞?我按它说的做了?果然对女生非常有蛊惑性?那天我死缠烂打把华玉叫到出租屋里?然后…;…;”
“然后什么?!这小子不老实?老马?咱把他阉了得了。”鸟爷作势摸后屁股的兜。
男生赶紧道:“那个声音告诉我?只要我能把华玉给…;…;上了?它就离开我。在出租屋里?我用网上买来的药。下在华玉的可乐里…;…;她就迷糊了?我就把她那啥了。”
鸟爷真是怒了?一脚踹向男生的脸?力气极大?我一看不好。赶紧拉住他。
我问那男生:“然后呢?”
男生说:“上了她之后?没想到她还是处呢?她又哭又闹。我就安慰她。后来她想明白了?问我能不能一辈子爱她?以后能不能娶她。当时我感觉到脑子里的那个奇怪的声音没有了?非常高兴?就告诉她会爱她一辈子。然后?然后…;…;她就失踪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听到那个声音的?”
男生说:“大概半个月前吧。”
“怎么就突然多出这么个声音?”我疑惑。
男生吭哧吭哧不说话?好半天才道:“两位大哥?我说了。你们别说出去啊。”
“赶紧的。”鸟爷烦躁。
男生说:“大概半个月前?我去了趟乡下?有天晚上村里的朋友叫我玩?是到一户农村人的家里。一进去?就看到屋里开着灯?炕上躺着一个女孩。那女孩长得有点像韩国那个大明星叫全智贤?长头发?瘦脸蛋?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特别温顺。乡下朋友告诉我?这女孩是个智障?让人贩子拐跑了?刚遣返回村里?她父母搬家不知哪去了?暂时收留在村委会。反正是傻子?问什么也不知道?长得还这么好看?白上谁不上。村里的那些小年轻?和村长儿子玩得好的?基本上都把这女孩上了一遍?他们招待我?让我也玩。”
“然后呢?”鸟爷冷着脸问。
“…;…;然后?然后我就把她给玩了。”男生说:“要么说真丧气?玩了她之后?我就感觉浑身不对劲?那几天总是疑神疑鬼?然后脑子里就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鸟爷还想逼问什么?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拉住他?避过身说:“你注没注意到整件事里有个疑点?”
“什么?”
“那个智障女孩?是被人贩子拐跑的。”我说。
“咋了?”鸟爷还没反应过来。
“会不会是魏三拐卖妇女团伙干的?”我说。
鸟爷猛地吸了口冷气?示意我继续说。
我脑海里蹦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说了出来:“那个智障女孩会不会和黄九婴的尸体发生过关系?”
鸟爷喉咙咯咯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身后忽然有声音?我们回头看?那小子贼机灵?瞅我们不注意?撒腿就跑?一溜烟颠了。
鸟爷回头要追?我拉住他:“算了?我突然想到一个结论?怕你无法接受。”
“你说。”鸟爷看我。
“那个智障女孩?和黄九婴的尸体发生了关系?然后被黄九婴的神识上身。”我说。
鸟爷没说话。
“又通过那种关系?黄九婴的神识进了刚才那坏小子的脑子里?蛊惑了他的思维?然后借助他的身体把华玉给上了。”我说。
鸟爷看我:“华玉又和尤素发生了关系?黄九婴的神识控制了尤素?!”
虽然难以相信?但这是目前最符合逻辑的推断。
鸟爷眯着眼?舔着嘴唇说:“黄九婴太邪门了?怎么跟艾滋病似的?通过那种关系进行传染。”
“人脑之外的神识?”我顿顿说:“本来就是一种病毒。现在能看出来?黄九婴在有意布局?他的目的就是尤素!”
“不对?”鸟爷凝神思考了片刻?摇摇头说:“就算黄九婴的神识上了智障女孩的身?可是从那坏小子到华玉?再从华玉到尤素?这一层层的递进关系?咱们现在是明白?可是作为黄九婴?他怎么会知道拿那坏小子的身体当跳板?就能准确找到尤素呢?”
我想想说:“有一点你忽视了?黄九婴并不是咱们这样的凡人?他是个修仙者?且不说最后修没修成?他毕竟是道家南宗的巅峰人物。作为这样的人?开个天眼通?观照世间人与人的关系?不算难吧。好?就算他做不到?但他的神识可以借助男女关系进行传播?这个传播速率极快极广?随意传播?大网一铺开?总归会有一点落在尤素身上。尤素不是太监?也不是和尚?他也是个男人?也得找女人吧。”
“我考?”鸟爷说:“让你这么一说?黄九婴成上帝了?无处不在?像蒲公英一样在人类社会里传播?不生不灭啊。”
“你记没记的空不二曾经说过?黄九婴遇到了难关。”我说:“现在这种状态对于黄九婴来说?肯定是不正常的?他正在努力自救?很可能?尤素就是这个关键的要点。”
“问题是他现在在哪呢?”鸟爷一摊手。
我说:“咱们设身处地推想一下?假如说尤素被黄九婴控制住了?黄九婴最想干的一件事是什么?他急需要做的一件事。”
鸟爷想了想?说道:“他修仙未成?最想干的事就是继续修行。”
我一拍手:“如果你要修行?你会去哪?”
“找一个僻静地方?谁也找不到的。”鸟爷说。
我让他把手机拿出来:“咱们再听一遍尤素传给你的短信。”
鸟爷拿出来听?这次我们听得格外仔细?先是风声?然后是女人嗓音的报数:“五点十一分…;…;”
“像是广播。”鸟爷说。
我聚精会神听着?让他再放一遍?把这段女人声音来回听。
鸟爷道:“会不会是火车站?”
我缓慢摇摇头:“我知道了?是汽车站。”
我们市共有两个汽车站?一南一北。曾经有段时间?我跑业务?经常到邻市?坐的大客车。这个声音听得有些熟悉?唤起了很遥远的记忆。
我们没有过多停留?想了就做?回到学校取车?开往汽车站。
汽车北站人很多?我们坐在候车厅?等着播报车次的情况。有个女音?用很机械化的声音进行播报?我们聚精会神听着?和尤素发来的短信声音进行比对。
我正听着?鸟爷拍拍我?示意到楼上去。我们坐着电梯?来到三楼?出去之后?是一片开阔的阳台?有一些候车的旅客?坐在这里看风景聊天。
我们站在阳台的栏杆前?看着四面开阔的风景。这里风很大?呜呜地吹?我顿时明白鸟爷让我上来的原因?在短信里就有很大的风声。叼纵向才。
但是仅凭这几点?就要确定尤素的位置?实在是太难了。
现在唯一能推测范围的依据?就是女声播报声音的强弱?肯定和距离呈反比?距离越远?声音越弱。鸟爷拍拍我?指向西南方向?那里是一大片工地?不知什么原因工程中断?孤零零几栋没修完的大楼?地上长满了野草?非常荒凉。
“你觉得那怎么样?”他说。
我默默估算一下距离?又观察周围的环境?觉得还真差不多:“有很大可能性。”
鸟爷看看表:“晚上过去看看?我有种直觉?尤素很可能就在那。”
我们在汽车站周围简单吃了点饭?又到五金商店买了两把高性能的手电?怕引起别人怀疑?行动定在晚上。
到了六点多钟?太阳落山?夜色降临。鸟爷把车开到工地不远的停车场?我们两个揣着手电?溜溜达达往工地走。现在天还不算冷?能零星看到有一些拾荒者?我们尽量走偏僻的小路?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进了工地?面积还挺大?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一左一右分开查看?有事电话联系。
我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最右面的那栋高楼。抬头看足有十几层?现在只搭出一个粗糙的楼体框架?四面无墙。我用手电照了照?隐隐约约中?忽然看到最高一层似乎站着一团黑影。
黑影迎风而立?似乎要从上面跳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不知道大家用没用过手机上的卫星地图软件?百度ん腾讯啥的?出了4g手机以后?网络迅捷快猛?卫星地图在平常生活里的应用也日臻广泛。走到陌生地方?可以随意查找自己的位置?和朋友约会?俩人见不着?发个卫星地图的位置标识?傻子都能一目了然。
我前些日子才换了个4g手机?下载了卫星地图软件?没事就研究这玩意。还挺有意思。那天躺在床上?无聊得浑身瘙痒?把手机翻出来打开地图软件?没事搜着玩。先是查了市内的一些景点?又查了查几条陌生的公交路线?忽然发现地图软件里有一样我从来没有关注过的功能。
这个功能叫“全景”。点开之后视角是一辆车的前窗?前面有东南西北的箭头指向?一点这个箭头?这辆模拟车就自己往前开?马路上的街景也随之往前移动?跟游戏似的。足不出户。就能在现实的大街上开着小车到处溜。
我在自家附近的地图上?点着这辆虚拟小车?“滋滋”往前开。叼团吐扛。
我们这片小区在城乡结合部?论历史建了能有二十来年?从不毛之地发展成了现在的居民大区。住的人越来越多?居民区里居民楼的占地面积也越来越大。还有个休闲大广场?居民区和大广场之间呢。有一片小山脉。
说是小山脉?其实就是个海拔不到一百来米的土包子?不过绵延不绝?占地面积还挺大。
按说靠着山是好事?居民没事还能上山溜达溜达?可这片土包子山区真怪?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上去过。
这事有点邪性。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区居民里流传着这么一种说法?说是这里风水不好?当年有过很多自杀的人?06年不是07年。记不清了?有个自杀者跳楼以后还没有死?带着血爬了一段距离。后来有人半夜回家?看到那些自杀者面无表情带着一队人敲锣打鼓走在浓雾里?把看到的人都吓傻了。
然后就有人传?说我们这里其实藏着通往阴间的入口?小区里有一处极隐秘的所在?是通往阴间的必经之路。2
这片土包子山区如此神秘封闭?会不会和这种传说有关系呢?正好手头有卫星地图?山就算人上不去?总躲不过卫星吧。
从卫星地图上看?一片居民楼毗邻大广场?两块区域中间?见缝插针是一大片白茫茫的区域?没有任何标识?没有任何的注解。
那里就是神秘的土包子山区。
我触屏缩小比例尺?让整张地形都呈现在屏幕上?不细看还好?一看有点惊呆了。
整个山区地形像是一个人俑躺在地上?四肢粗肥?肚皮隆起像一道厚厚的门?尤其它的头部十分逼真形象?大嘴竭力张开?好似在惨叫一般。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整个地形图散发着强烈的负能量。
我重新回到“全景”模式?冒出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我用地图的模拟车?往这座山里开?看看会是什么情况。
我调着地图里的模拟车?一截一截地赶路?把车开到了居民小区和大广场中间的路口?这里有条岔路?按方向来说?拐进去直着走?应该就能到山脚下。
这条岔路口我熟悉?里面是一片早年修的别墅小区?是富人住的?门口有门岗?常年有个脏不垃圾的老头守在那里。
在卫星地图上?我操控模拟车开到了岔路口?一操作?事情不对劲了。
车到岔路口?前后是一北一南?往岔路拐是往西?按说应该有三个方向的箭头可以操控?但是现在只有前后的北和南?没有进岔路往西走的箭头!
也就是说?在卫星地图上禁止了模拟车开进这条岔路?这里是禁区…;…;
我从床上坐起来?隐隐有点激动?似乎发现了大秘密。难道这里真的是鬼门关?到鬼门关?是不是就可以进入阴间地狱了?
我操控模拟车退出这条街?重新再开进去。到了岔路?还是没有方向的指示?模拟车根本进不去!
明明有路?而卫星地图却探索不进去。这种情况是孤例吗?还是普遍存在的?我下意识感觉到这件事不太正常。
我随手披了件外套?出了家门?往那片别墅小区去。
大白天?天还挺热?街上没多少人。我走到岔路口?观察一下?往里能看到一些别墅的小楼?掩在绿树荫荫之下。
我仗着胆子往里走?路过门岗时瞟了一眼?里面是空的?老头不在。进了别墅小区?我顺着路往里走。沿着路种了一排绿荫荫的大树?有些地方让有钱人开发出来?圈出一个个可以种地种菜的田圃?路上静谧无人?颇有点日系乡村的感觉。
大概半个小时?来到路的尽头?这里已经没有别墅了?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边缘有一些可供休息的凉亭。
今天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必须要探出个究竟和明白。林子里很静?我甚至听到自己的**声?静的让人非常不舒服。
我往里走了没多远?十分钟不到的行程?情况开始有些不对了。
树上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小灯笼。
灯笼有些脏?也不知挂了多长时间?几乎看不出原色。一个两个倒也罢了?树上居然密密麻麻的全是?风一吹无数灯笼轻晃?黑绿的林中?颇有些诡异的气氛。
我这人吧?也不能说是迷信?不过看到这样的东西?心里总有些膈应。
好不央的就在树上挂一串串红灯笼?到底为点啥。而且还有个疑问?是谁挂的?别墅小区的业主?物业的?都不像?我使劲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继续往里走树林愈发静谧?连鸟叫也没有了?这些树木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场?把所有的声音都屏蔽在外面。
这时?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排大概成人高矮的铁制栅栏?黑黝黝的?又粗又长?一根接一根?把树林割成两片区域。顶端留着长尖?像是红缨枪?没点身手根本别想翻过去。
这里出现一排栅栏?也就是说?有人有意把树林里面给封闭起来?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不想让外面的人进去。我沿着栅栏走起来。一边走?一边往里面看?树林深处静悄悄的?黝黑深邃?散发着很神秘的气息。我越看越是心痒?忽然感觉心口窝有些异常。
低头一看?不由得停住脚步?倒吸口凉气。
我脖子上挂着一串项链?普通黑绳穿着?项坠是一块红色的圆形石头。这条项链是我爸留给我的?戴了能有十几年?有时候洗澡都不摘下来。此时此刻?这块圆形石头微微发烫?像是受到了静电影响?竟然微微悬浮?离开了我的前胸。
关于这块石头?我爸跟我说是保平安的。今天竟然有了如此奇怪的反应?我对这片山林愈发有了浓浓的兴趣。
我没有继续进?顺着原路回去?有了个主意?晚上来探索一番。
到了晚上?有不少遛弯的居民?我小心翼翼绕过他们的视线?来到岔路口走进去?顺着路一直往里?越走人越少?最后来到了路的尽头。
左右瞅瞅?森林静谧无人?继续深入来到栅栏前。我快速蹬着栅栏爬上去?紧紧抓住尖头?全身力气都用上了?纵身一跳落在地上?双脚生疼?就地打了滚。
擦擦汗站起来?回头看?自己已跳进了禁区?顿时腺上激素猛增。
我走一段?便扒下一块树皮做为标记?走走停停?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出了这片小树林。
小树林外是一条石板路?蜿蜿蜒蜒一直攀高。顺着这条人工路就能爬到山上去。
没多远忽然听到“哗哗”的水流声?温度极具下降?我抚抚肩膀?惊讶地看到了一幕。
黑夜月白如水?路的那一头?黑暗密林中蒸腾出一股白色的雾气。
我心下诧异?赶紧绕过路弯。等看到眼前的场景时?顿时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处逃生
¤£?????“怎么办?”我看向他们两个。
尤素非常镇定?把烟头掐灭?声音平静:“跟它拼了。”
“对?跟它拼了。”鸟爷大叫大嚷。
尤素看我?以为我怕了。他说道:“我仔细琢磨了墙上写的偈语?‘鬼灭阵破?黄土出婴’。鬼就是指眼前这东西?它灭阵破是即将发生的事实?既然如此?我们还怕什么。最后一句话?我现在才回过味来?我们在所有诗句中读到的有关‘婴’的字眼。应该指的都是黄九婴。”
鸟爷一拍手:“对啊。我们一直错以为‘婴’是孩子?其实是黄九婴。墙上的最后一句话?可以这么理解?当咱们破了金木水火四个聚灵阵后?第五个‘土’里?黄九婴就会出现。”
我看着眼前的怪物?心跳得厉害?快声说:“你们想没想过一个问题?这个黄九婴到底是什么人?他一旦现身?对于咱们来说是福是祸。我这心总是不踏实…;…;”
尤素拍我:“天意如此。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操那些心也没有用。”
此时那怪物悬浮在半空?也不对我们发动攻击?咧着嘴呲着牙?巨大的老鼠脸上小眼睛一直在眨。显得既狡诈又鬼魅。
我长在农村?家里也不讲究卫生?老鼠都不避人。满地乱窜?有一次居然还跑到床上?给我造成很深的阴影。现在看到这张扩大了几十倍的大老鼠脸?厌恶的不得了。
鸟爷轻轻拍拍我?他低声说:“我和尤素缠住它?吸引它的注意?你到倒塌的神龛那里把灯台捡过来?咱们需要趁手的武器。”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
鸟爷把打火机拿出来?不停擦出火。挑衅那只怪物。
他和尤素缓缓靠近?怪物悬浮着?也不动?黑森森一团?就两只眼睛在闪光。
我看到他们上去了?一猫腰?朝着神龛快速跑过去。
地上一堆东西?我把手电拿出来?仔细翻找着。终于找到了灯台?一转身正要回去?陡然被眼前发生的事吓了一跳。
那只怪物正在攻击鸟爷和尤素?它忽起忽落?用棍子朝着两人打来打去?鸟爷抱头鼠窜?手里的打火机也是忽亮忽灭?照的怪物一大团影子在墙上不停闪动。怪物的畸形影子映衬着地狱小鬼儿的壁画?这一幕富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让人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我来不及多想?直接冲过去?操着灯台砸向空中的怪物。
那怪物反应极快?用棍子去格挡?灯台和铁棍发出撞击声?如同钟鸣?耳朵都震的嗡嗡响。怪物在空中不断凄厉叫着?我额头渗出冷汗?这时一直躲藏的鸟爷看到怪物门户大开?他真有点尿性?一个加速跑飞起跃在空中?居然死死抱住那怪物。
怪物拼命挣扎?如同哀嚎的尖叫声?声声不绝。鸟爷也是一百五六十斤?在空中抱着怪物?摇摇欲坠?大吼:“把它拽下来。”
尤素和我都过去帮忙?虽然对这个怪物无比厌恶?现在硬着头皮也得上。
我们三人把那怪物从空中拽下来?它不断地折腾?真是力大无穷?这倒没什么?最让我们心悸的就是它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惨?声音忽而婉转?听起来像是女人幽幽哭泣。
我们顶着巨大的心里压力?处于崩溃的边缘?我手上吃不住力。这时?怪物猛地张开翅膀?身上传来无比腥臊的气味?我们再也坚持不住?纷纷松手?怪物再一次腾空?它操着棍子?没头没脑对着尤素砸了下来。
尤素没躲利索?正砸在脑袋上?一声没吭?软软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鸟爷眼珠子红了?骂了一声草你姥姥?抄起灯台过去拼命。怪物一边飞一边用棍子打?鸟爷挥舞着灯台密不透风?两个金属物时不时发出撞击?在寂静黑暗的密室中迸出火花?哐哐作响。叼女休弟。
我正要上前?忽然脖子后一紧?那个封印的大包开始痒了?我一股火冲上来?在这么紧急的时刻?又来添乱。我使劲在脖子后挠了挠?恨不得把那块肉抠下来。
冥冥中?忽然听到一声笑。我猛地抬头?四下看着?尤素昏迷?鸟爷正在和怪物搏命?实在无法判断刚才的笑是幻听还是真的存在。
在我迟疑时?又是一声笑。这次我听清楚了?笑声居然是从脖子后的包发出来的。我伸手摸了摸?那里很明显鼓出一块?我咽了下口水?那里是黑钟馗的神识?难道是他吗?
我开始纠结?居然诞出一个念头?就像突然挤进脑子里?黑钟馗他想要帮我。
我一时踌躇?心里惴惴不安?难道刚才的念头是黑钟馗传递给我的?这时?鸟爷劲力已消?被怪物打的节节败退?怪物操着长棍?飞在空中?专门打鸟爷的后脑和死**。鸟爷全身汗出如浆?支撑不住了。
我深吸口气?心念松了?心想如果真的是黑钟馗?那你就来帮帮我吧。
念头一生?我全身一阵酥麻?眼皮子愈发沉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特别香?什么梦也没做?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自己像是凝固在一块黑色的果冻里。过去是一瞬?未来也是一瞬?只有当下。
正舒服呢?被人摇醒?我从梦中醒来抬眼看?是鸟爷。他的脸上除了疲惫?居然还带有一种恐惧?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深深的害怕。
我从地上坐起来?揉着脑袋问:“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鸟爷尝试着问。
这时?我看到尤素?他一脑袋血?正捂着额头?靠墙坐着?看我的眼神也很畏惧。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急着问。
鸟爷揉着眉心?疲惫地说:“都解决了?自己看吧。”
我急忙摸出手电?四下里照着?这一照差点把我吓傻了。地上黑血淋漓?遍布残肢?那个怪物已经被撕成碎片?翅膀七零八落?猴子一样的手掌落在远处?尤其那张老鼠脸?仅剩一颗头颅?两只眼珠被挖去?两个黑黑的小洞?不停往外流着血。
这股血腥气和惨烈的场景差点让我吐了。
我捂着嘴?难受地说:“鸟爷?你下手真够狠的。”
鸟爷的眼神很奇怪?半晌才道:“这不是我干的…;…;”他顿了顿:“是你干的。”
“你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
尤素爬过来?嘶嘶吸着冷气说:“刚才的你就像是疯了一样?和那只怪物缠斗在一起?我们都吓坏了。最邪门的是?那只怪物好像特别怕你?被你打的节节败退?一直逼到死角?你抓住了它?然后…;…;”他犹豫好半天才说:“然后你把它活撕了?活生生给撕成碎片。”
我坐在地上?如坠冰窟?可以肯定我刚才睡过去了?那个活撕怪物的人不是我。
我说道:“让你们两个徒手撕这么个怪物?你们能行吗?”
鸟爷摇摇头:“那得需要多大的劲啊?我不行。”
“对啊?”我说:“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们有多大劲我就有多大劲?我怎么可能把那只怪物撕碎?!”
尤素眯着眼看我:“你什么意思。”
我摸摸脖子后的包说:“刚才形势危急的时候?我在心里向黑钟馗求援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睡了过去…;…;”
鸟爷急匆匆说:“你的意思是?刚才和怪物搏斗的不是你?而是钟馗?他上了你的身?”
我疲倦地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尤素凝重地说:“这里的事谁也不要往外说?如果老马真的能请钟馗上身?以后很可能出现更加不可预料的事情。”
我们三个简单商量了商量?把地上的棍子捡起来?互相搀扶着翻墙出去?一直走出庙门。
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周氏兄妹?空不二还有老安等一干人?还在外面等着?一看我们出来了?全都看过来。
阳光太足?晃得眼睛几乎睁不开?我有些眩晕?脚下发软。模模糊糊中?有人扶住我。
老安走过来?惊异地看着我们。我们三人彼此打量?这才看到?大家身上遍布油污一般的血迹?那是怪物流出来的。
尤素把棍子递给老安:“这是金。阵破了。”
老安抬头仰望天空?喃喃:“老朋友?二十年了?你该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刀问斩
???????我把在下面的房间发现墙壁上的五福临门图告诉他。鸟爷沉吟:“黄九婴肯定来过这里?”
他走到天台边缘?向下眺望?一大片工地黑森森的。我浑身冰冷?抱着肩膀问他:“我们怎么办?”
“慢慢搜吧。”他说:“一层一层找。”
我看着墙角层层叠叠的尸体?忽然诞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在如此幸福的情绪下死亡?也算是很好的归宿。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讲究一头一尾?过程也就那么回事。临终不遭罪?愉悦和幸福?未尝不是最大的福气。
我赶紧摇摇头?心跳得很快?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种违背人伦的观点。
我和鸟爷从天台上下来。进了楼层?这里也还是冷?可比天台强多了。我带着他到了那个画着五福临门的房间?他站在墙前不动?手电照着墙上的画?看得入神。
他问我:“老马?你说黄九婴画这个到底是什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黄九婴太邪性?要不是没办法?我才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给我的感觉?像一个和社会格格不入的变态疯子。”
鸟爷走到墙前?用手电细细照着画上的纹理和笔划。说道:“画上的时间不算很长。咱们再找找?这栋楼里肯定有猫腻。”
为了增加效率?我们分开到不同的楼层查找。鸟爷告诉我?不要泛泛地看?今天既然来了。就豁出去了?但凡有风吹草动都要查看一番?搞明白到底是风吹还是草动。
我们先把这一层查了一遍。所有能进的房间都进去。烂尾的建筑大楼到了晚上?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周围又暗?胆子再大的人也得犯嘀咕。
我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紧张不得了?也说不出为什么紧张?总觉得要发生什么?手心全是汗。
找完这一层?我们顺着楼梯来到下面一层?鸟爷留我在这里。而他还要再下一层。我们分开检查。
看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我们是八点来的?刚才那么一折腾?居然过了两个小时。时间像手里的水?快速流逝而不自觉?照这个速度?我们今天晚上也干不了多少事。
我硬着头皮?挨个房间进?鸟爷吩咐不能在门口用手电照照就算了?要进去转一圈?没事了再出来。
为了彻底检查?我没办法?只好这样一个一个房间的进。细细一查?果然发现了问题?这里不是没有人住?估计夏天的时候来过流浪汉或是拾荒者?房间地上还摊着破破烂烂的被子?有的地方还有酒瓶子和一些已经发硬发干的包子。
我强忍着不适?查过了所有的房间?正要往回走?手机响了。
看号码是鸟爷?他可能是让我下去。我没接?直接挂了?然后往回走?这时电话又来了。
我只好接通?随口说道:“我马上下去。”
电话里是鸟爷的声音:“来吧。”
我心咯噔一下?他的声音古井无波?沉静甚至有些压抑?完全不像发现了什么的那种新奇和兴奋。
“你怎么了?”我问。
“来看看吧。”他挂了电话。
今晚上处处诡异?我的神经处于绷紧的边缘?有点不会思考了?大脑要短路。我还是听从鸟爷的?从这层出来?顺着楼梯来到下一层。
这里应该设计成办公大厅?四面有承重柱?十分空旷。我打着手电扫了一圈?没看到鸟爷?心里焦急?小声:“鸟爷?鸟爷?侯鹏…;…;”
喊了一会儿没有反应?我只好一间房一间房查看?拐到走廊。手电光亮下?在黑森森的远处?我终于看到了鸟爷的身影。
他站在一间房间的门口?在往里看什么?正举着手电一动不动。
我狐疑着往前走?轻声叫:“鸟爷。”走廊里只有我的脚步声?来到他的身边。
鸟爷回过头看我?我吓了一大跳?他的脸色苍白?手电光下有些异样。
“怎么了?你别吓我。”我说。
鸟爷翘着嘴?示意我往里看。我心跳加速?隐隐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眼前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景象。
我站在门口往里看?房间的面积超级大?可能是用作大公司的办公场所。一片空旷中?我看到在很远处?房间的最里面?竟然立有古色古香的拱门。拱门下?有一堆高高隆起的土包子?上面端坐着一人?一身白色?衣服超大?仅仅露出一个脑袋?身体的其他部分让衣服全部挡住。
因为距离太远?只能看到这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盘膝打坐。
“谁啊这是?”我提心吊胆地问。
“不知道。”鸟爷说:“我在这站了能有十分钟?没进去?看着这个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进去看看吧。”他说:“我一直在等你?倒不是害怕?只是看到这个场景有点诡异?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点点头?这大半夜的?还在如此诡谲的气氛里?谁看着都会不舒服。
“走!”我说。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进了房间?相互不敢离的过远。我在前?鸟爷在后?两道手电光亮交叉照在前面。一步步重似千斤?终于来到离这个人大概不到十米远的地方。
一看到这个人?我立马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用手电晃了晃仔细看?差点背过气去。
我回头鸟爷?他的表情也是吃惊非小。
因为我们同时认出来?眼前这个人赫然就是失踪已久的华玉。
我们继续往前走?来到大概四五米远的地方?可以看得更加清晰。
还真是华玉。女孩不知从哪淘来这么一件白袍子?下襟全部摊开?有点类似日本古代的艺伎。她头顶的也不是什么拱门?而是古代的一种牌楼?黑石雕刻?上面似乎还遍布复杂的纹理?太黑看不清。
华玉脸色极致苍白?闭着眼?整个人似乎已经神游九天?表情无悲无喜?实在无法形容。可以说我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做出这样的神态。
我正要上前?鸟爷一把拉住我?低声说:“看她下面。”
我蹲在地上?仔细用手电照。开始还没看清?等看明白了?有些窒息。原以为她坐在土包上面?现在才看明白?她的身下是层层叠叠的尸体?从穿着来看?应该都是拾荒者。
“华…;…;”我刚要喊。鸟爷一把摁住我?低声道:“她现在已经不是华玉了。”顿顿说:“应该是黄九婴。”
如果我们推断正确?那么现在坐在面前的?就真的是黄九婴。这人像病毒一样?在我们周围传播?目的就是为了感染我们?多少无辜人受到牵连。
“怎么办?”我说。叼共协扛。
鸟爷想了想?跑到另一侧墙角?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根不长不短的钢筋。
“我过去试探?”他说:“有危险你就跑。”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跑不跑要根据我的判断来做决定。鸟爷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提着钢筋?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离华玉大概两米的地方?他用手电晃着女孩的脸?轻轻咳嗽一声:“华玉…;…;华玉…;…;”
华玉身体微微摇晃?紧闭双眼?整个人像是被催眠了一般。
鸟爷大着胆子?做出决定?他慢慢伸直钢筋?看那意思?想用这玩意去捅华玉。
我在后面看得提心吊胆?心悬在嗓子口。这时?我无意中用手电晃了一下拱形的牌楼?上面出现几个厚重的繁体字。
我细细一辨认?吓得遍体生寒?上面从右到左的书写格式?写着三个字:鬼門關。
鬼门关?
我要招呼鸟爷?他已经把钢筋捅到了华玉的身上。华玉的身体如纸糊一般?一捅之下竟然软塌塌倒了?头颅像是没有任何支撑?如皮球般往后滚去。
整个动作和姿势?完全违背正常的人体物理学?像是头已经被砍掉?后架在脖子上?从上面翻滚下来一样。
这诡异的变故?吓得鸟爷当场坐在地上?手电筒都飞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残酷的运行机制
êi?????密室里的每个细节都让人生疑?单说神龛两侧的雕像?蝙蝠和福娃?特别像我们曾经在君天大厦顶楼里看过的。尤其这蝙蝠的样子?让我情不自禁想起在钟馗鬼殿里遇到的那只蝙蝠猴怪物。
蝙蝠和娃娃的画像已经能确定是出自黄九婴之手。他为什么画这两样东西?我们有过推论?可能仅仅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表达?并没有太多的准确涵义。可现在这么一看?这里就有玄机了?说明蝙蝠和娃娃这两样东西对于黄九婴来说?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要不然也不会做成雕像郑重地摆放在神龛两侧。
而且也说明一件事。周氏兄妹关于黄九婴的资料已经掌握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他们可能知道很多连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就拿眼前的扶乩来说?如果真的能成功?说明什么?黄九婴可以不依靠周秀这个傀儡?仅靠自己的尸身?便可以向外传递信息。
周秀跪在神龛前?向黄九婴的干尸敬了三炷香?然后盘膝坐在地上?从神龛下面抽出一个布包。室内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看她。打开布包?里面包裹着一柄古朴的青铜剑。她把剑握在右手心?轻轻一滑?一股血飙出来?顺着剑刃滴滴答答地淌。
老爷子看得心惊?尽量面不改色。拄着的拐棍都在微微颤抖。
周秀站起来?走到黄九婴干尸的面前?右手做极为古怪的姿势。然后按在黄九婴黑色干瘪的怪脸上?脸上霎时印出一个红色的血掌印。
周秀退到一边?微微沉目?嘴里念叨着经文。
我们看得触目惊心?冷汗都下来了?此时此景太过诡谲?无法想像这一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静默中?突然黄九婴的干尸“哗啦”一声坐直。这一变故谁也没想到?鸟爷“我的妈啊”叫了声。到退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滚出去。”周秀看他?厉声说道。
鸟爷赶紧鞠躬作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害怕了。”
“滚出去。”周秀继续说着?她顺手抄起桌上沾血的青铜剑?剑身鲜血横流?甚是可怖。
我们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周秀真能一剑把鸟爷捅死?绝对不带犹豫的。
鸟爷就这点好?自己面子无所谓?特别识事务?他看看我们?又冲黄九婴作了个揖?倒退着走?推门出去了。
周秀握住剑把?倒转剑头?把长剑藏在袖筒里。道袍本来就束衣宽袖?剑藏进去霎时不见?冲她这个架势?就像要随时拔剑捅人。
她刚才威震鸟爷这一手?把在场人都给镇到了?气氛更加凛然?就连老爷子这么大的腕儿也不敢随意造次?凝神盯着黄九婴的干尸。干尸颤了两颤?握着细香的那只手缓缓动了起来?在沙盘上划来划去。
我离得近?仔细观察?这会不会是周家兄妹的一个把戏?在暗处藏着线?牵住干尸的手?有人在那一动一动的?玩这种老掉牙的戏法来骗人。
现场太黑?光线也有限?我瞪大了眼也看不清有没有线?心下狐疑不已。
“老财翁?你想求什么?”和尚空不二柔声地说。
老爷子这才回过神?面向黄九婴的干尸就要下跪?周维民赶紧搀住:“老爷子?不必这么多礼数。”
老爷子凝神说:“我想求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维民啊?这个要求是不是过分了?”
“不过分?不过分?正好。”周维民看向干尸。
随着“沙沙”的声音?干尸开始起乩。我和尤素对视一眼?显然他也满腹疑惑?我们没说话?默默地观察。
香炉里的长香青烟渺渺?古怪的干尸还真有几分诡谲的仙气?不多时?沙盘上居然写满了字。这些字还俱是繁体?方方正正?类似小学生在田字格本上的练习。
我真是纳闷了?如果这是个戏法?有人牵着干尸的手?怎么会控制它写出这么多结构复杂线条繁复的字?
正想着?沙盘上的字写完?那只手也停下来。
空不二把沙盘拿过来?挑亮香案上的灯台?幽幽火光下?干尸写了两行字?看起来像是一首诗。
老爷子赶忙摸身上?连连跺脚:“我老花镜忘带了?快?帮我念念?上仙写的什么。”
空不二念道:“未进门槛千沟万壑?跨进门槛万壑千沟。”
我实在忍不住:“这是什么意思?”
周维民对周秀说:“老妹?黄前辈还有没有其他指示。”
周秀冷冷道:“没了。这是天庭来的指示?解不解的出来看你们的造化和悟性。”
周维民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老爷子的神态不对劲。这老头紧紧盯着沙盘上的诗?聚精会神?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凝重得要滴出水来。
“老爷子…;…;”周维民说?老爷子摆摆手?把拐杖递给空不二?他不用任何人搀扶?跪在地上?对着干尸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黄九婴的尸体此时已经不动了?坐在藤椅上?周身漆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它还真有点泰山压顶岳峙雷霆的气势。
周秀一挥袍袖?朗声道:“送客。”
周维民搀扶着老爷子往外走?我和尤素跟在后面?出了密室?大门在身后关上。外面焦急等着的鸟爷?看我们出来?赶紧凑过去:“怎么说的?”
尤素低声道:“回去说?情况一言半语说不清楚。”
鸟爷还在为刚才的事不痛快?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安慰他?我拍拍他的肩。鸟爷看着密室?阴沉着脸不说话。
等我们从后院出来?出了道观大门?外面那群人还没散?都在等着。
老爷子一出来?他那些部下儿孙呼啦啦围过来一大帮?老爷子神态凝重?没有和这些人废话?只是对周维民说:“好?好?好。维民啊?以后有什么难处直接找我秘书。”
所有人都看向周维民?周维民紧紧绷住嘴?不让自己乐出来。能得老爷子这么一句话?他算是没白忙活。
周维民会来事:“老爷子?今晚就下榻在我这呗?咱爷俩有日子没见了?想跟你唠唠。”
老爷子对周围人说:“今天收获颇丰?维民做了一件好事?今天我就给他个面子。”
鸟爷在后面?瞅准时机鼓掌?大声叫好起哄。他这么一扇动?所有人也都鼓掌?满堂彩?周维民满面荣光。
到了中午饭点?这些人跟着周维民到山里新盖的山庄饭店就餐?我们三个到保安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正吃着?鸟爷忽然一拳砸向桌子?“嘭”一声把我和尤素吓一跳。尤素道:“你发什么神经。”
鸟爷咬牙切齿:“周秀?你个臭娘们?今日呵斥之辱我必当回报!”
说到周秀?我道:“你们说怪不怪?今天这具尸体居然可以自己扶乩。”
鸟爷赶忙问怎么回事?我把密室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尤素点上一根烟:“我一开始想法和老马一样?这会不会是个手法比较高明的戏法呢?干尸其实还是干尸?没那么神?只是有人在控制它。后来干尸写下了那两句诗?我忽然觉得不应该是戏法?很可能尸体真的活了。”
“你的推断依据是不是?如果有人控制干尸?没法写出结构那么复杂的繁体字?”我问。
尤素磕磕烟灰:“那倒不是。想让干尸写字的方法很多?甚至那具干尸也可以是假的?周家兄妹另做的电动模型?里面有电池有程序?自然可以写出字来。这不是关键?让我疑惑甚至信服尸体活了的依据?其实是那两句诗。”
“未进门槛千沟万壑?跨进门槛万壑千沟?”我说。
尤素点头:“对?就是这句话。这种句子的语法结构?和阅读感觉?不像是现代人能说出来的。而且这句话里有玄机。你还记得老爷子问了什么问题。”
“如何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说。叼估助弟。
鸟爷抽了口冷气:“我有点明白了?黄九婴给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如果不想长生?只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是在门槛外?漫漫人生路那叫一个千沟万壑?而当你有了长生的意识?想跨进这个门槛里?忽然发现门里其实也遍布壕沟?不比门槛外好过?所以叫万壑千沟。”
尤素吐着烟圈看他:“你小子还有点慧根。其实?我想的还要多?刚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黄九婴的这两句偈语似乎还另有其他隐晦涵义。”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二号人物
??aaaaa“怎么办?”我看向他们两个。
尤素非常镇定?把烟头掐灭?声音平静:“跟它拼了。”
“对?跟它拼了。”鸟爷大叫大嚷。
尤素看我?以为我怕了。他说道:“我仔细琢磨了墙上写的偈语?‘鬼灭阵破?黄土出婴’。鬼就是指眼前这东西?它灭阵破是即将发生的事实?既然如此?我们还怕什么。最后一句话?我现在才回过味来?我们在所有诗句中读到的有关‘婴’的字眼。应该指的都是黄九婴。”
鸟爷一拍手:“对啊。我们一直错以为‘婴’是孩子?其实是黄九婴。墙上的最后一句话?可以这么理解?当咱们破了金木水火四个聚灵阵后?第五个‘土’里?黄九婴就会出现。”
我看着眼前的怪物?心跳得厉害?快声说:“你们想没想过一个问题?这个黄九婴到底是什么人?他一旦现身?对于咱们来说是福是祸。我这心总是不踏实…;…;”
尤素拍我:“天意如此。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操那些心也没有用。”
此时那怪物悬浮在半空?也不对我们发动攻击?咧着嘴呲着牙?巨大的老鼠脸上小眼睛一直在眨。显得既狡诈又鬼魅。
我长在农村?家里也不讲究卫生?老鼠都不避人。满地乱窜?有一次居然还跑到床上?给我造成很深的阴影。现在看到这张扩大了几十倍的大老鼠脸?厌恶的不得了。
鸟爷轻轻拍拍我?他低声说:“我和尤素缠住它?吸引它的注意?你到倒塌的神龛那里把灯台捡过来?咱们需要趁手的武器。”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
鸟爷把打火机拿出来?不停擦出火。挑衅那只怪物。
他和尤素缓缓靠近?怪物悬浮着?也不动?黑森森一团?就两只眼睛在闪光。
我看到他们上去了?一猫腰?朝着神龛快速跑过去。
地上一堆东西?我把手电拿出来?仔细翻找着。终于找到了灯台?一转身正要回去?陡然被眼前发生的事吓了一跳。
那只怪物正在攻击鸟爷和尤素?它忽起忽落?用棍子朝着两人打来打去?鸟爷抱头鼠窜?手里的打火机也是忽亮忽灭?照的怪物一大团影子在墙上不停闪动。怪物的畸形影子映衬着地狱小鬼儿的壁画?这一幕富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让人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我来不及多想?直接冲过去?操着灯台砸向空中的怪物。
那怪物反应极快?用棍子去格挡?灯台和铁棍发出撞击声?如同钟鸣?耳朵都震的嗡嗡响。怪物在空中不断凄厉叫着?我额头渗出冷汗?这时一直躲藏的鸟爷看到怪物门户大开?他真有点尿性?一个加速跑飞起跃在空中?居然死死抱住那怪物。
怪物拼命挣扎?如同哀嚎的尖叫声?声声不绝。鸟爷也是一百五六十斤?在空中抱着怪物?摇摇欲坠?大吼:“把它拽下来。”
尤素和我都过去帮忙?虽然对这个怪物无比厌恶?现在硬着头皮也得上。
我们三人把那怪物从空中拽下来?它不断地折腾?真是力大无穷?这倒没什么?最让我们心悸的就是它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惨?声音忽而婉转?听起来像是女人幽幽哭泣。
我们顶着巨大的心里压力?处于崩溃的边缘?我手上吃不住力。这时?怪物猛地张开翅膀?身上传来无比腥臊的气味?我们再也坚持不住?纷纷松手?怪物再一次腾空?它操着棍子?没头没脑对着尤素砸了下来。
尤素没躲利索?正砸在脑袋上?一声没吭?软软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鸟爷眼珠子红了?骂了一声草你姥姥?抄起灯台过去拼命。怪物一边飞一边用棍子打?鸟爷挥舞着灯台密不透风?两个金属物时不时发出撞击?在寂静黑暗的密室中迸出火花?哐哐作响。叼台在巴。
我正要上前?忽然脖子后一紧?那个封印的大包开始痒了?我一股火冲上来?在这么紧急的时刻?又来添乱。我使劲在脖子后挠了挠?恨不得把那块肉抠下来。
冥冥中?忽然听到一声笑。我猛地抬头?四下看着?尤素昏迷?鸟爷正在和怪物搏命?实在无法判断刚才的笑是幻听还是真的存在。
在我迟疑时?又是一声笑。这次我听清楚了?笑声居然是从脖子后的包发出来的。我伸手摸了摸?那里很明显鼓出一块?我咽了下口水?那里是黑钟馗的神识?难道是他吗?
我开始纠结?居然诞出一个念头?就像突然挤进脑子里?黑钟馗他想要帮我。
我一时踌躇?心里惴惴不安?难道刚才的念头是黑钟馗传递给我的?这时?鸟爷劲力已消?被怪物打的节节败退?怪物操着长棍?飞在空中?专门打鸟爷的后脑和死**。鸟爷全身汗出如浆?支撑不住了。
我深吸口气?心念松了?心想如果真的是黑钟馗?那你就来帮帮我吧。
念头一生?我全身一阵酥麻?眼皮子愈发沉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特别香?什么梦也没做?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自己像是凝固在一块黑色的果冻里。过去是一瞬?未来也是一瞬?只有当下。
正舒服呢?被人摇醒?我从梦中醒来抬眼看?是鸟爷。他的脸上除了疲惫?居然还带有一种恐惧?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深深的害怕。
我从地上坐起来?揉着脑袋问:“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鸟爷尝试着问。
这时?我看到尤素?他一脑袋血?正捂着额头?靠墙坐着?看我的眼神也很畏惧。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急着问。
鸟爷揉着眉心?疲惫地说:“都解决了?自己看吧。”
我急忙摸出手电?四下里照着?这一照差点把我吓傻了。地上黑血淋漓?遍布残肢?那个怪物已经被撕成碎片?翅膀七零八落?猴子一样的手掌落在远处?尤其那张老鼠脸?仅剩一颗头颅?两只眼珠被挖去?两个黑黑的小洞?不停往外流着血。
这股血腥气和惨烈的场景差点让我吐了。
我捂着嘴?难受地说:“鸟爷?你下手真够狠的。”
鸟爷的眼神很奇怪?半晌才道:“这不是我干的…;…;”他顿了顿:“是你干的。”
“你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
尤素爬过来?嘶嘶吸着冷气说:“刚才的你就像是疯了一样?和那只怪物缠斗在一起?我们都吓坏了。最邪门的是?那只怪物好像特别怕你?被你打的节节败退?一直逼到死角?你抓住了它?然后…;…;”他犹豫好半天才说:“然后你把它活撕了?活生生给撕成碎片。”
我坐在地上?如坠冰窟?可以肯定我刚才睡过去了?那个活撕怪物的人不是我。
我说道:“让你们两个徒手撕这么个怪物?你们能行吗?”
鸟爷摇摇头:“那得需要多大的劲啊?我不行。”
“对啊?”我说:“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们有多大劲我就有多大劲?我怎么可能把那只怪物撕碎?!”
尤素眯着眼看我:“你什么意思。”
我摸摸脖子后的包说:“刚才形势危急的时候?我在心里向黑钟馗求援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睡了过去…;…;”
鸟爷急匆匆说:“你的意思是?刚才和怪物搏斗的不是你?而是钟馗?他上了你的身?”
我疲倦地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尤素凝重地说:“这里的事谁也不要往外说?如果老马真的能请钟馗上身?以后很可能出现更加不可预料的事情。”
我们三个简单商量了商量?把地上的棍子捡起来?互相搀扶着翻墙出去?一直走出庙门。
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周氏兄妹?空不二还有老安等一干人?还在外面等着?一看我们出来了?全都看过来。
阳光太足?晃得眼睛几乎睁不开?我有些眩晕?脚下发软。模模糊糊中?有人扶住我。
老安走过来?惊异地看着我们。我们三人彼此打量?这才看到?大家身上遍布油污一般的血迹?那是怪物流出来的。
尤素把棍子递给老安:“这是金。阵破了。”
老安抬头仰望天空?喃喃:“老朋友?二十年了?你该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蛇丸
3′·····丁文同看我们还是不明白?他解释:“比如说吧?我就认识一些奇人?他们有的是三太子的乩身?有的是济公的乩身…;…;”
“三太子。济公?”我们互相看看?觉得啼笑皆非。
丁文同道:“三太子就是哪咤?济公就是传说里那个鞋儿破帽儿破的济公活佛。”
“真的假的?”鸟爷眼珠子瞪圆:“真有这些神?他们算是神吧?”
丁文同笑:“这算什么?我还认识黑无常的徒弟呢。此人更奇?曾经在阴间修行过?拜黑无常为师。”
我都听傻了?难道在我们这个三次元世界之外?还真的存在一个神与仙的世界?如果不是早知道丁文同是大学老师。我们肯定认为这人是个疯子?在胡说八道。
丁文同看我们质疑的眼神?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在咱们市就有这么一个圈子?里面都是有神通的奇人。日后若有机会?我引荐你们认识认识。不说这些了?说说鬼殿的事。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后续又经历了什么?单从这一处鬼殿来看?很可能当地有钟馗的乩身。”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听到他这么一说?更加确凿。那片山里确实有钟馗的乩身。应该就是门岗老头。他扮成钟馗?又对着鬼殿下跪?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为?现在都浮出了水面。
照丁文同的意思?门岗老头应该是一个具备通灵能力的人。可以和钟馗通灵?是钟馗的阳间代言人。
尤素道:“老马?你把咱们经历的事跟丁老师都说了吧。他是高人?或许能帮助到我们。”
丁文同赶紧摆手:“咱们岁数差不多?现在是朋友了?谢谢你们能信任我。咱们就别老师老师的?管我叫老丁?或直接喊文同这个名字就行。”
我看看鸟爷?鸟爷轻轻点头?示意可以说。
我整理一下思路?从我一开始私自偷进那片山区?丢失项链。中邪吐血讲起?然后我们三个人又到楼里探险?后来进入山区?发现鬼殿?找到废屋老井等等?事无巨细?我能想到的都跟丁文同说了。
整个过程中?丁文同没说话?听得非常认真?不时拈动着下巴零星几根胡子。叼尽讽技。
等我说完之后?他像是从大梦中醒来?长叹一声?感慨很多。他问我们?在鬼殿里拿来的那本古书是否还在?能不能给他看看?
这本书鸟爷随身收藏?他犹豫一下?从包里小心翼翼拿出真空袋?里面存着那本钟馗书写的古书。
丁文同特别讲究?看到这本书没急着拿?而是到厨房洗了手?擦拭干净?然后戴上一副白手套?这才小心翼翼接过来。他这个举动?赢得了我们进一步的好感。
丁文同把书从真空袋抽出来?看着封面的字说:“这字体还真像钟馗他老人家写的。”
他把那个16开本的画册拿过来?翻开后面的一页?指给我们:“这是民国时期出土的一块碑文?你们看上面的字体风格。”
我们凑过去看?发现画册里碑文上的字?和古书上的风格高度吻合?应该都是钟馗写的。钟馗的风格非常鲜明?就算不懂书法也能看出来?写的淋漓尽致?泼墨挥洒?如横空万里?大气张扬。别看特点突出?真要说模仿也挺难?字里渗透出的壮烈情怀?如仙飘渺如鬼无形的那种感觉?一般人只能临摹大概形状根本无法写出其中的意境。
丁文同说:“这块终南山碑文经高人鉴定?就是出自钟馗之手。而你们拿到的古书?上面的字体和碑文非常相似?可以肯定?确实是钟馗所写。”
他看看古书封面?轻轻念:“济世?悟真?成化辛丑正南题于文华庄赠予潜虚子老友共勉…;…;嗯?有点意思。”
尤素道:“我们查过?正南就是钟馗的字?据我们初步推测是1481年的时候?钟馗在文华庄写了这本小册子赠予潜虚子。”
丁文同点头:“差不多?就这个意思。钟馗据考证是唐朝德宗时期的人?传说金殿御试?皇上嫌他丑?他愤而自杀。皇上后来回过味?觉得有愧?特封他驱魔大神。钟馗非人非鬼非仙?行走阴阳两间?具体是什么状态?就不是咱们这些常人能够想象的。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有大神通的?最起码能长生不死。”他斟酌一下说:“钟馗的状态?很难和我们人一样用‘死’来形容?应该是不灭?对?他能常生不灭。所以他从唐朝活到了明朝?然后又写了这本书?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我忽然突发奇想:“照你的意思?钟馗现在也可能活着?”
这句话说完?丁文同愣住了?气氛居然有些凝重。他把古书放下?在地上来回踱步?我们知道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事。我们没有催他。
丁文同坐回椅子?看着我们?犹豫好半天才说道:“据我所知?现在的钟馗应该是出事了。”
我们面面相觑。
丁文同道:“你们想想那个门岗老头的所作所为?他扮演钟馗?这还不算什么?他居然把一个无辜的女人扔进鬼殿?出来就变成白痴。这说明什么?这个女人的灵被某种力量给吸走了。钟馗是驱魔大神?和关老爷一样?是正能量的代表?他能干出这等邪**之事?!”
他这么一说?我们三个都恍然?确实如此。
那天晚上?我亲眼目睹整个仪式的全过程?女人进了鬼殿?出来后就变成痴呆。鬼殿里还飞出无数的黑乌鸦?当时阴森的气氛摄人心魄。这些所作所为真的不像一个驱魔大神所为。
“而且?”丁文同说:“我爷爷死去的那三天?他到了阴间?见到过钟馗大神。咱们先不讨论他的这种状态用科学怎么定义?就当是真的发生?钟馗在我爷爷的死亡世界里?处于一种很离奇的状态。”
“怎么了?”尤素问。
丁文同看着手里的古书?一语未出?眼圈竟然红了。
丁文同没有细说?他叹口气:“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看?能得出一个结论。钟馗的正神出了很大的麻烦?现在的这些乩身已经被邪法所迷。”
他把古书翻到一页?亮给我们看?上面正是那首指示我们找到废屋古井的诗:东三南二同成五?北一西方共四之。戊已本居生数五?三家相见结婴儿。
“据你们说?当时发现这首诗的情景很是离奇?庙里香案倒塌?书页恰好翻到这一页?扣在地上。”丁文同说:“后来你们来到废屋?发现古井的井盖反面还有一首诗?恰好写了你们三个人的名字。这说明什么?你们没感觉这里一环套一环吗?”
不知为什么?我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丁文同说:“钟馗在几百年前的一首诗?把你们引到了一个特定的地点?而在封存这个地点的盖子上?又印合了你们的姓名。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其实在很早以前已经有了定论?”
“有这个可能。”尤素慎重地说:“可是钟馗的书是写给潜虚子看的?又不是给我们看的。对了?潜虚子是谁?”
丁文同到书房里拿出一本厚书?看名字竟然是ゴ历史道家名人考サ。这本书跟百科全书似的?至少有六百页。他把书打开?按照名录查询?然后翻开其中一页给我们看?查询的词条名称正是潜虚子。
历史上?有据可查的潜虚子?有两个人。一个叫陆西星?一个叫黄九婴。
关于陆西星?词条很长?关于他的讲解很多。这人是个道家集大成者?有过很多著作?在道家历史上占据很高的地位?关于他还有个很著名的传说?说此人曾经在二十多岁时候偶遇过道家吕祖?就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是为修道机缘。
最为关键的信息是此人生活的年代恰好正是明朝。
难道钟馗的这本书是写给他的?
不过细细一看?问题来了。
陆西星生于1520年?而钟馗古书封面上清清楚楚写着?这本书成形于1481年。早在此人出生前四十年?这本书已经写成了?可见并不是他。
我们的目光就落在那个名叫黄九婴的人身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们一直在找你
vqrrrrr行宫?我愣了?这个词可有点新鲜?我看向鸟爷。
鸟爷解释道:“就是玩女人酒池肉林的地方?有钱人会玩。”
尤素摇摇头:“我觉得不对?听老马说。”他看我:“山区那里不光有电塔?还有钟馗的神秘仪式?不可能有人把会所建在那种恐怖的地方吧。”
鸟爷搔搔头:“我也觉得不像?不过那地方属于君天集团的产业这是没错的。人家有钱人高高在上?和咱们不在一个位面?咱们想也是瞎想。我的朋友还提供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
这时?我们到了大楼门口。这栋大楼大概有十几层?外面墙皮剥落。又老又旧?暮气沉沉。脏兮兮的门牌上还写着几个字“君天大厦”?一楼大厅没有开灯?虽然是白天?可看上去黑森森的?让人不舒服。
鸟爷跟我们说?如果进去遇到物业的盘查?就说是楼里的住户?不要慌?要镇定。
我们走进一楼大厅?物业门岗里却空空如也。根本没人办公?自己吓自己。
我们径直来到电梯口。我问鸟爷?你那个朋友提供的价值线索是什么。
鸟爷说:“我的朋友也住在你那片小区?他有个邻居?特别好事。平时游手好闲。那天邻居突发奇想?和你一样?闲的蛋疼。就跑到君天集团封锁的那座山里探险。他是从后山翻进去的?一进去就看到里面手电乱照?很多人在巡逻?还有大狼狗狂吠。把他吓得猫在草丛里躲了半宿?后来没动静了?胆子也吓破了?溜回家病了一个多礼拜。”
我摸着下巴说:“看来那地方确实不简单啊。如果真的只是会馆?不会封锁得如此厉害。”
鸟爷眼睛放光:“我已经决定了?下一次户外直播就到那里探险?我就不信打不了翻身仗!”
这时电梯到了一层。我们走进电梯间。
我们此行目的是到达顶楼?居高临下观察那片神秘的山区。
电梯间灯泡坏了?乌漆码黑的?我摁了最高层十四楼?电梯“吱嘎吱嘎”摇摇晃晃往上走。
我们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场面有些压抑。
我看着数目字一个个往上蹦?慢得让人抓狂?实在忍不住:“这什么烂地方?就不能把电梯修修?这么多住户出事了怎么办。”
鸟爷幽幽说:“我听别人说这栋大楼的历史有些古怪。”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尤素说。
“这栋大楼吧?很久以前是君天分公司的办公楼?后来房地产不景气?分公司撤销?楼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鸟爷咳嗽一声?继续说:“不知公司高层出于什么考虑?大楼既不出租也不做办公用。就这么过了好几年?大楼才改为居民商业两用?陆陆续续搬来了住户?慢慢恢复了些人气。”
让他这么一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顿时感觉气闷。黑森森的电梯间里?只有楼层的数字闪亮着。
“后来听说有不少人搬走了。”鸟爷说:“因为这里出了很多自杀案。”
我心咯噔一下?瞅着鸟爷。鸟爷和尤素面无表情?不像开玩笑。两人不说话?盯着电梯的指示灯看。
到了十三楼的时候?突然电梯停了?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小伙子?要走进来?刚跨出两步觉得不对?他瞅瞅电梯的指示数字?又看看我们?惊讶地问:“电梯是上还是下?”
尤素道:“往上去?到十四楼?你瞎啊?”
小伙子眨着眼愣了半天?脸上居然出现了极为惊骇的表情?死盯着我们。鸟爷不耐烦:“你走不走?别耽误我们时间。”
“你们是来走亲戚的?”小伙子尝试着问。
“对?咋了?不让啊。”鸟爷抽着鼻子说。
小伙子退后一步?看着我们?好半天才道:“可上面是空的?十四楼根本没人住!”
电梯门缓缓合上。我全身激灵?打了个冷颤?一股冷气莫名地从脚后跟窜到脑瓜顶。我扶住电梯门?想重新打开?已经晚了?电梯门闭合。
指示灯继续亮?电梯“嘎吱”一声继续往上升。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也就几秒钟?电梯再一次停了?指示灯在十四楼?我们到了最高一层。
电梯门慢慢打开?我们三人走了出来。走廊里没有灯?还好是白天?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四处静寂?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别样的凝重。
鸟爷走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大门铁漆剥落?挂着样式很古老的锁?上面锈迹斑斑。傻子也能看出来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住过人了。
我们顺着走廊往前走?周围寂静无声?阳光有些阴冷?把地面照得半黑半白。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
“你们过来看。”尤素好像发现了什么?招呼我们过去。
来到走廊的窗前?他用手推推?窗户打不开。鸟爷拔了一下插销?这才发现?窗户根本没有插销?销孔里竟然用铁汁给铸死了。我们检查每一扇窗户?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打不开?全部封死。
我透过窗户往外看?这里朝东?外面并不是我们要观察的山?而是一片居民区?能看到下面的人小得犹如蝼蚁。居高临下?光线阴白?我竟然有些恍惚?一种很莫名的情绪在心口窝涌动。
白色的窗户面上?突然出现一股色彩在缓缓涌动。可能光线太强?阳光在玻璃上产生了折射吧?我正想着?这股色彩突然凝成了图案。
看着这蒙太奇一般效果的光晕?我的胸口一阵绞痛?情不自禁扶住窗台?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出来?正淋在脏玻璃上。
血顺着凹凸不平的纹理往下淌?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鲜艳画面。
我身子颤了一颤?头一晕就要昏倒?尤素手疾眼快一把扶住我。他和鸟爷共同出力?把我扶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尤素从兜里摸出纸巾?给我擦拭嘴角的血。
鸟爷皱眉:“老马你这样可不行?赶紧住院吧。一口一口血让你喷的?吓死个人。”
“刚才?”我断断续续地说:“我在玻璃里看到了一个…;…;图案。”
尤素和鸟爷对视一眼?尤素迟疑地问:“什么图案?”
我闭上眼睛?心砰砰乱跳?脑门上渗出的都是冷汗。
我说道:“我和你们说过那天晚上的经历?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在假扮钟馗。”
“对啊。”鸟爷说:“你说那个钟馗是什么门岗老头扮的。”叼叉上圾。
我说:“刚才在窗户的玻璃里?也不知是不是阳光折射?我…;…;我看到了钟馗的那张花脸。”
我这话一说出来?鸟爷和尤素脸色也有些发白?此时气氛诡谲?空无一人的走廊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你看错了吧?”尤素说。
我把眼睛睁开?因为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一张硕大无比的钟馗花脸。
我喘了好一会儿?身上有了力气?说道:“也可能是光线造成的。不过那张脸有鼻子有眼?神态活灵活现?而且有一种感觉…;…;”我努力措辞:“特别负能量?特别鬼?压得人喘不上气。”
鸟爷忽然笑了。
尤素骂:“你神经了?笑什么。”
鸟爷道:“事情越来越好玩了?老马?我对你的经历表示同情。我在想直播的事?事情越波折越诡异越好?到时候直播的观众人数肯定打着滚地往上窜。现在的人都想找刺激?自己胆子还小?就爱看这类恐怖直播。对了?我把现在发生的事录下来。”
他刚要掏手机?尤素有些恼了?一巴掌打了他一下:“你能不能看点火候?现在老马的情况这么不好?你还录?小心我把你手机砸了。”
鸟爷咋咋嘴:“好?不录就不录吧?不过探险那天我一定得带着设备去?你们谁也别拦我。我现在钱花的差不多了?兜比脸都干净?这是我唯一发财的道。一旦直播人数上去了?我就能挤进一线主播。”
他们两个把我扶起来?尤素问我感觉好点了吗。
我犹豫一下说:“这一层走廊给我一个很难形容的感觉?它散发出来的气场?特别像那天晚上我在山里看到保安们搞神秘仪式的感觉。”
我随手指着走廊上的窗户?紧闭的住家大门?黑漆漆的天花板?嗓音发颤:“这个地方也就是布景变了?但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我现在还在山里?没有逃出去…;…;对?那儿就是钟馗作法的地方!”
我伸出手?指着走廊尽头的楼道?那里有楼梯直通上面的天台。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世界
???????道士老鲍让周维民安排人用铜盆打来净水?他要先洗手?又吩咐人在客厅里安排一张床。床上一定要铺着厚厚的床单。安排好这一切?打发走了无关人员?只留下我们这些知情人。
老鲍让我们三个帮忙。到香案后面?把黄九婴的尸体请出来。我们三人越过香案?我把手插在尸体的腋下?尤素和鸟爷各抬着一只脚?三人一起用力?把它从藤椅上搬起来。
按说这么一具干尸?不应该很沉?已然风化。一上手却发现还真是吃劲。就算鸟爷和尤素提不起力气?那也算是大小伙子?我们三人抬着这么一具尸体?很有些吃力。
吭哧吭哧搬出来?把它放到床上。
老鲍吩咐?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大门关上?仅留下一扇窗通风。这个厅向北?本来就阴?窗帘一拉?顿时光线晦暗。老鲍让我们退开几步。他来到床前?挽了挽袍袖?伸出手开始解尸体外面的衣服扣子。
厅里没人说话?静谧无声?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
黄九婴的尸体穿着对襟的道袍。布扣从胸口一直延伸至腋下?老鲍非常仔细?动作舒缓轻柔。像孝子伺候病床上的老父亲。
时间不长?扣子全部解开?他慢慢打开衣襟?把道袍展开?里面又露出一件白色亵衣。
老鲍找到衣绳结?轻轻一拉?亵衣也松开了。他轻轻展开?终于露出黄九婴的身体。叼休庄巴。
黄九婴暴露出上半身?脸上有面具和道冠?下身是裤子和鞋。只露出中间这一部分。他的皮肤是暗黄色的?近乎于黑?看不到水分?皮肤紧紧包裹在骨头上。最让人吃惊的?是他身上的血管。
尸体皮肤表面的血管非常明显?呈暗红色的线?遍布整个身体?乍看上去像是一具医学用的血管人体模型。
“什么味?”周秀忽然说。
我提鼻子闻闻?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很难用笔墨去形容是什么?不知道大家吃没吃过火腿?是放了起码一年以上的腊肉味道。这股味谈不上臭?闻着有点腻人?就像菜油放多了一样。
随着时间的延长?味道愈发浓烈?让人很不舒服。鸟爷干脆扯下台灯布?捂在鼻子上。很明显的?这股味就来自干尸?一想到这点?就有点作呕。
老鲍把尸体身上的道袍全部展开?平摊在尸身下?他没有急着去拿面具摘帽冠?而是用手摁着尸体的肚子?凝眉沉思。
这时?我们才看出了怪异。这具尸体的小腹微微隆起?鼓了一个小包?好像里面长着什么。而且这个包的位置也怪?并不在肚脐上?而是在下丹田?靠近会阴?看起来像是小便不畅?尿液把前列腺撑起来。
老鲍摁了摁这个鼓包?凝眉道:“没想到黄九婴还是个‘胎里道’。”
周维民顾不得味道大?凑到床边?一边啧啧看着?一边问什么是胎里道。
老鲍说:“这话说起来就邪了?道家南宗有一门法术?得道高人死后?要用纯内刀把他丹田的肉割下来?然后交给身怀六甲的女人吃。这女人吃的时候不能用筷子夹?不能用手拿…;…;”
“那怎么吃?”周秀好奇地问。
老鲍说:“女人把双手背在身后?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去叼地上的肉?然后吃在嘴里。整个过程?不能被外人所见?非常诡秘。传说吃了这种肉的女人?胚胎在母体内就开始修炼?一落地就有道行。这种法子出来的胎儿?只有传说里有?我从来没见过?真是没想到啊?这位黄九婴前辈居然就是胎里道。”
“你怎么知道?”周维民问。
老鲍摁了摁尸体小腹鼓起的包说:“胎里道有个很显著的特征?就是胎中有胎?刚生来就已修成内丹。”
周维民惊得快跳起来了?说:“你是说黄九婴怀孕了?”
老鲍笑笑:“是内丹?不是婴儿?说多了你也不懂?我把尸体全部开衣再说?你们退后。”
我们又往后站了站?老鲍把尸体的帽冠取下来?放到一边?下一步就是最关键的?卸面具。
他沉吟片刻?拿住面具边缘?稍一用力?面具提了起来?缓缓离开尸体的面部。我们离得远?光线又暗?隐隐看到黄九婴的面目暗黑?这也是木乃伊的特征?脱水之后?皮肤呈皮革化。
老鲍把面具拿下来?一看到黄九婴的面容?整个人顿时僵住。
周维民还想过去看?老鲍厉声道:“别过来!”
他想了想?下一步竟然做出个出乎意料的举动?把面具又戴回尸体的脸上?然后伸出右手?单指凌空画符。
老鲍一直是高人模样?风轻云淡的?现在却变了脸色?凝重得似乎拧出水。
我们看的好奇?又不敢发问?只有周维民有资格问话:“老鲍?怎么了这是?说啊!”
老鲍沉思一下道:“这具尸体已经异化?留之不祥。老周?你马上联系火葬场?今天就焚尸!”
“不行!”谁都没说话呢?鸟爷居然站出来?大吼了一声。
老鲍皱眉:“小朋友?你几斤几两敢跑出来插话?你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你知道这具尸体有多邪吗?”
鸟爷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处理尸体?我和我的好朋友现在已经染上了这具尸体的尸毒?有人跟我们说过?要解身上的毒?就得指望这具尸体。你把它烧了?那不是间接害我们的命吗?”
老鲍走过来?抓住鸟爷的手?搭在脉上。我们聚精会神看着?老鲍这是给鸟爷诊脉。
好半天?老鲍才道:“还真是一脉同源的尸毒。”
“有人跟我们说过?这具尸体生前在修仙?成仙失败?尸解放出了尸毒。”鸟爷口气缓和下来:“老先生?你是高人?你要干什么我们没权插嘴?但你得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吧。”
老鲍摇摇头:“我的能力解不开你身上的毒?也想不明白怎么利用这具尸体来解你们的毒。”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救了?”尤素在旁边说。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尤素?鸟爷?你们还记不记得井盖上的那句偈语。”
“识得玄中颠倒颠?枯尸身内生白莲?若上天堂开月彩?马尤坡前赤猴圆。”尤素说?他眼睛猛地一亮:“枯尸身内生白莲!枯尸是不是指的黄九婴?”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偈语?”老鲍厉声逼问周维民:“这里还有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周维民不以为意:“你喊什么?事情比较复杂?有些事说不清。”
我简单地把事情由来经过说了一遍?老鲍沉思良久?才道:“偈语太过隐晦?事情未发生之前?谁也不敢肯定偈语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吧?如果你们决意不烧尸?非得惹出一些事来?我只好不奉陪诸位了。福祸自当?小老儿还要云游?告辞。”转身就走。
我们看着床上解开衣服的干尸?没想到这老道还真有个倔脾气?说走就走。
我刚要拦住他?鸟爷一把拉住我?摇摇头:“爱走就走吧?这老道留下来也是多事?真要把尸体烧了?我和尤素也就完犊子了。”
周维民也没有阻拦的意思?看着老鲍离开大门走远?他哼了一声:“没有你个臭鸡子?我就做不成槽子糕了?空不二?你行不行?”
空不二笑:“没什么行不行的。让我上?我便上。”
周维民道:“好!你继续给尸体开衣?我倒要看看黄九婴的真面目是什么。”
空不二把佛珠收好?大袖翩翩?来到床前?用铜盆净手?挽起袖管?用手摁摁尸体的胸膛。
“把刀取来。”他吩咐。
鸟爷赶紧出去找人弄来一把水果刀?空不二接刀在手?轻抚了一下尸体?然后一刀捅进干尸的前胸。
手随刀走?缓缓下切?不多时把心脏部位剖开一条缝隙。随着缝隙的扩大?居然从里面散发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白气。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出卖了同志
???????看到尤素的眼神?我的心咯噔一下?惴惴不安地问他?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尤素说:“我的第二个疑问就是?这栋楼里出现的自杀案还有其他怪事。和咱们要去探索的那片山区有没有关联。”
鸟爷一拍手:“对啊?其实细想想这里有很多值得琢磨和细品的地方。这栋楼就修在山旁边?按位置来说?能从楼上的高层俯瞰到对面的山。可你们发现怪事没有?第一因为自杀案?能够俯瞰山势的高楼层已经无人居住?甚至根本就没人敢上来?第二?这栋楼的布局也是特怪。山的位置在楼的北面。而这栋楼的建筑设计是?走廊上所有的窗户都是朝东?也就是说整座楼是东西走向。我观察了一下?没有面向北的开窗。你们知道这说明啥吗?”
鸟爷看我们。
尤素笑:“没想到鸟爷现在也会动脑筋了。”
“别讽刺我?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鸟爷说:“说明在这栋楼里?其实有意封闭了住户观察山势的可能。当初设计者?就防着别人窥探那座山。”
我一耸肩:“你说的这话吧?乍一听挺有道理?其实细琢磨有两个巨大的逻辑漏洞。”
鸟爷看着我?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我想了想说:“第一个?既然设计者不想让人观察到那座山。他何必在这里起高楼呢?给自己找麻烦。”
鸟爷一听这话?就要反驳?我摆摆手:“你让我说完第二个漏洞。”
我清清嗓子说:“如果这座楼里根本不存在观察山势的可能?又何必做手段让那么多人自杀。清空了最高一层?导致后来者谁也不敢上来。”
鸟爷咳嗽两声?摇摇头:“小尤尤。你上吧?我累了?你把老马驳倒。”
尤素笑:“老马想的问题?我也考虑过?但不要这么轻易下结论。”他顿了顿道:“首先?当初设计者在这里起高楼?肯定有他的目的?时隔多年?信息缺失?已经无法做出猜测了。再说说第二点。老马?这栋楼里真的没有观察那座山的角度和地点吗?其实你疏忽了?整座楼里存在且只存在一个特殊的地点?在那里能够观察到整座山区。”
我大惊看他?尤素点点头。
我又看看鸟爷?我们两个愣了一下?异口同声说道:“天台!”
尤素一砸拳:“对!天台!要观察山?只能去天台!”
我倒吸口冷气:“难道说这里最大的禁忌是不能窥视那座山?那些自杀者都因为做了这件事?才死的?”
我们三人互相看看?最后目光一起落到走廊尽头?通往天台的楼梯上。
这么一分析?那不是简简单单的楼梯?简直就是通往地狱的黄泉路。
鸟爷忽然来了豪情:“走?咱们去看看。”
“等等。”尤素拉住他。他表情非常严肃?看着我们两个?道:“老马?鸟爷?你们做好了遭受意外?跳楼自杀的心理准备了吗?”
“这不是开玩笑。”尤素说:“我们真的是在玩命。”
鸟爷依旧嘻嘻哈哈:“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找高人算过命?高人说我能活八十五?我就不信我能栽在这。”
“我们都不怕?你呢?”我问尤素。
尤素笑:“舍命陪君子。”
“那不就得了?走?走!”鸟爷一马当先?穿过走廊?来到安全门前。这道门没有上锁?但因为年头太久了?把手生了锈?居然第一下没有推开。
我和鸟爷一起用力?“嘎吱吱”把门推开?门缝里生了很多蜘蛛网?灰尘白网纷纷落下?呛得我们直咳嗽。我们用袖子捂住鼻子?探头进去看。
安全门里黑洞洞的?楼道的灯泡已经坏了?黑灯瞎火?隐隐只能看到通向天台的楼梯。
我摸着裤兜?把手机拿出来?调出手电模式?一束白光射出来?勉强能看清这里。
楼道的墙上全是黑黑黄黄的污渍?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像有成堆的垃圾很久没人收拾?腐烂后散发出来的味道。在这么个地方?我们不敢高声说话?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空气阴沉?压得心里难受。
尤素用脚撑着门?指指楼梯?示意我们往上走。
通往天台的楼梯又高又陡?我手机的光亮居然照不到上面的尽头?白光形成的光影落在楼梯上?能看到厚厚的灰尘。
鸟爷走进楼道?他第一个来到楼梯口?深吸口气?伸出脚就要往楼梯上迈。
眼瞅着脚就要落上去的时候?忽然沉寂中“咔嚓”一声闷响?整个楼似乎颤了一颤。鸟爷“哎呦妈”叫了一声?摔在地上。
我心跳加速?跳得都快蹦出腔子了。
尤素轻声说:“下?下雨了。是打雷声。”
我看到走廊的窗户外?暴雨如注?天空迅速晦暗下来。窗户在微微的颤抖?外面形成了巨大的雨帘?什么也看不清。
我们三个人蹲在楼道里?气氛压抑?手机白光照得脸异样的惨白。
“怎么整?说句话。”鸟爷看我们。
“你们说?突然下雨和我们要上天台有没有关系?”我小心翼翼地说。
尤素眨眨眼?咳嗽一声道:“没那么神吧。”
鸟爷道:“听我的吧?既然今天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要临阵脱逃?索性看个仔细。”
我揉揉胸口?感觉有点不舒服?不是又要吐血了吧。我说:“要不这样吧?你们两个回去?我自己上去。我反正身子已经这样?也沾上了邪气?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虱子多了不咬人。”
尤素沉默一下道:“老马?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和鸟爷一开始决定来这里?我们就已经卷入了这件事。再说了?我们也不可能瞅着你自己去犯险。”
“对?小尤尤说得对。”鸟爷道:“我就不信了。”他站起来对着天台喊了一声:“你不是牛吗?你不是让那么多人自杀吗?你让我跳楼试试。”
尤素没好气说:“你再叫我一声小尤尤?不用别人动手?我就先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鸟爷哈哈笑?摸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亮光?第一个走在前面。
我和尤素跟在后面?从手机的光线看去?楼梯两边都是水泥墙壁?特别粗糙?确实很像是上个世纪**十年代的老房子。这种风格和整栋楼相当违合。
说明这栋楼曾经翻新重修过?哪都修了唯独把天台空出来?没有碰它。
怪?真他妈怪。
越往上走?越感觉到一股难言的阴冷从楼梯前方的黑暗中传过来?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鸟爷搓着肩膀?哈着气说:“真冷。”
这时他停下来?抬起手电照照?光亮中?我们看到?上面就是楼梯的尽头。那里黑森森的?隐约能看到墙上开了一扇门。叼夹找技。
我们加紧脚步走到上面?我全身瞬间无比寒冷?气温陡降?牙齿都上下打起花来。我靠着墙站着?不住的发抖?我的感冒还没有好?此时寒气逼来?全身的骨节都在泛酸?这个难受劲就别提了。
尤素看了我一眼:“老马?要不你回去吧。”
我呲牙笑笑?说:“到临门一脚?你不让我射?把我当国足了。”
“你能行吗?”他担心地说。
我勉强道:“没事。”
说完?心里暗暗犯嘀咕?这里的冷很诡?不像是简单的气温降低。这股冷?让我想起那天夜里山中的防空洞。
鸟爷走到小门前?用手试探着推了推?居然推开了。他看看我们?尤素点点头?示意进去。
鸟爷把门推开?没有冒然进?用手机探进去照着。这一照?看到里面的东西?我们都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办公室的落地窗。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见鬼了?怎么还有公司在这里办公?
鸟爷抬起手电?继续照着?我们这才看清楚。遍地都是破烂?什么废旧报纸?啤酒瓶子?砖头瓦块?纸箱子…;…;没有细看?反正遍地狼藉?好像在这里办公的人撤走得特别匆忙?来不及收拾。
这里散发着浓浓的一股怪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