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历史空白的人
?à?????鸟爷和尤素把我扶起来。此时雕像正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看就是死物?很难想像这是个活的东西。
我揉揉眼。难道刚才眼花了?
我们三人走过去?把雕像扶起来。它紧握长棍?动作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动过。尤素搔搔额头?道:“别管那么多?抬出去再说。”
我们一起用力?把它抬起来?吭哧吭哧往外面走。这玩意实在太沉。好不容易抬到墙边?我累得汗出如浆。
简单商议了个法子?尤素先到外面接着?我和鸟爷在里面把雕像托出去。
尤素翻过墙?示意我们可以了。我和鸟爷把雕像费劲抬起来?压得两只手几乎没了知觉?强咬着牙往外送。这时变故突生?雕像突然就动了?手里的棍子一横?对着鸟爷的脑袋打过去。
鸟爷这人是机灵?黑暗中。雕像的动作又毫无征兆?可他反应极快?马上撒手?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一边。他一走。我根本吃不住力?心想去他妈的吧?把雕像往地上一扔。赶紧躲开。
雕像这次没有下落?而是在半空做了个空翻?悄然坠地。它猫着腰?丁字步?两只小手挽了个棍花?棍头直直冲着我们三人。
看这架势?不禁让我想起小时的释小龙所扮演的小和尚?那种武功奇绝的小孩。
尤素从外面爬进来?我们三人一起用手电照。雕像保持着棍头冲人的姿势?又一动不动了。我们没敢上前。观察了一会儿?它还是不动。
“这不会是个机器人吧?”鸟爷疑惑。
“倒是有点像少林寺的十八铜人。”尤素说。
我们三个小心翼翼走上前?来到雕像面前?尤素伸手在它的面具前晃了晃?雕像没有丝毫反应。
鸟爷很谨慎?拍拍雕像?略想了想?突然伸出脚对着雕像的屁股就是一脚。
这一脚还没踹到?雕像一下就动了?它一定是感知到了威胁?做出反应。
它猛地往前一窜?飞身而起的同时?侧身回棍?直捅鸟爷?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呆滞。
鸟爷“我草”一声?使劲往后跳?勉强躲过这一棍?随即他撞在后面的神龛上。神龛吃不住劲?撞的稀里哗啦?格子里的各色祭品纷纷下落?砸得满地狼藉。
雕像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翩然落地?摆了个回头望月的姿势?又不动了。
我们把鸟爷扶起来?他惊魂未定?不住地骂。尤素道:“你们发现没有?当我们要把它带出去?或是对它有威胁的时候?它就会有所反应?其他时候都是不动的。”
鸟爷擦着汗:“那怎么办?”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尤素喃喃道:“得想办法把它衣服面具都摘下来?把里面的机关给破了。”
我让他们别动?我慢慢走过去?围着雕像转了两圈?然后小心翼翼蹲在它的面前?伸手去解戏服的扣子。这套戏服色彩艳丽饱满?只是年头太久?颜色沉淀很厉害?有种老照片的沧桑。我在衣服腋下发现了斜斜的一排纽扣?一边观察雕像的反应?一边小心地去解扣子。
我一上手就傻了眼。这些纽扣原来是装饰品?不是扣上去的?而是直接缝上去的。我深吸口气?提醒自己冷静?绕着雕像转了一圈?用手电照着衣服每一寸细节?最后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这件衣服根本没扣子?也不是套头穿上去的?好像是给这尊雕像量身定做?直接缝在雕像的身上?做完了也没打算再拿下来。
我招呼他们两个过来?把刚才的想法说了。尤素头疼:“这可怎么办?”
“我到有个主意。”鸟爷说。
我们看他。鸟爷意味深长地一笑:“我身上带着打火机?直接把衣服燃了不就行了?反正这是雕像?烧了就烧了。火这东西可厉害?破一切邪法。”
尤素点头:“也是个主意。”
“你们退后。”鸟爷做手势?他从兜里摸出打火机?蹲在雕像身后?擦出火花?凑近衣襟。我在旁边看着不舒服?觉得不太对劲?索性让他干吧?看看会怎么样。
戏服十分干燥?沾火就着?一团火苗窜出来?黑暗中非常亮眼?飞快地在衣服上游走和蔓延?不一会儿?整个雕像着了起来?如同一团人影的火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我们三人倒退到墙口?鸟爷摸出烟给我们一人甩了一根?我们叼着烟默默看着。
烧了一会儿?火苗有减弱的征兆?勉强能看到火里是一团黑黑的东西?像是一个被烧焦的人。尤素吐出口烟?不无担忧地说:“里面不会真是个孩子吧。”
鸟爷不满意了?这火就是他放的。他说道:“就算是孩子?也是个死孩子。一具尸体怕什么的。”
我们三人正看着?突然靠墙放着的神龛毫无征兆中?向前一倾?像是后面受到了强力?以极快的速度?“啪”摔在地上?一股浓烟飞起?木头渣子飞溅。
鸟爷吓得烟差点吞嘴里?给嘴唇烫出一个大泡。
神龛一倒?我们看到了极为怪异的一幕。在神龛后面的墙上?藏着一大幅壁画?画的是钟馗。他倒背双手?站在木桌前?看着一只从房梁上悬垂下来的蜘蛛?旁边题着一行繁体字。尤素用手电照着?缓缓念道:“正南护法?聚灵大阵?鬼灭阵破?黄土出婴。”叼吐坑技。
“什么意思?”鸟爷惊问。
尤素沉思说:“字面意思是?这最后一个聚灵阵的阵眼应该是钟馗在护法。正南护法?聚灵大阵。”
“后面那两句呢?鬼灭阵破?黄土出婴。”我问。
尤素正思考着?墙上的这幅壁画里?忽然响起一阵笑声。听声音觉得笑的人很开心?就是声调有些飘?让人心寒。
壁画的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此时那盏灯居然幽幽而亮。这一奇景我们都看到了?我看看鸟爷和尤素?他们也看我?我们三个脸色煞白。
这盏灯可是画在墙上的?现在画里的灯居然亮了?!
正迟疑时?那盏灯忽然熄灭?一束光从灯里射出来?悠忽射向正在燃烧的雕像身上。也就是一瞬间?雕像身上的火突然全灭了?像是一团无形之水从空而落?把火浇灭。
这一系列变故惊得我们三人谁也说不出话?手电筒攥出水。
火苗熄灭后的雕像?戏服全部烧光?面具也落在地上?唯有手里的一根长棍。我们终于看清了它的面目?很难形容这是个什么东西。首先能肯定这不是机械装置?真真切切是一种生物?它很像是蝙蝠和猴子的结合体。
长着硕大的老鼠尖脸?生着粗粗的黑毛?背后似乎有翼翅?拖着尾巴。手掌也是五指的?拿着棍子极其灵活。此时它已经活过来?缓缓转脸看我们?那张老鼠脸一咧嘴?露出上下两排尖锐的小牙?跟大耗子一模一样。
它抖了抖身体?背后的翼翅展开?像是一把黑色的伞?呼哧呼哧闪动。那一刻?我有了浑身发软的感觉。这只生物实在太邪?这绝对是不属于人间的生物。
它一边闪动翅膀?一边呲着牙叫?声音又高又尖?乍听上去像是很多女人在凄厉地哭泣。
我们三个人一动不敢动?想到刚才我还尝试给这怪物脱衣服?顿时全身酥麻。眼前这个生物像是恶魔的杰作?充满了负能量?不但恐怖?而且让人看了喘不上气?压抑至极。
“我想起来了?”鸟爷牙齿咯咯响:“以前看过一个报道?俄罗斯科学家挖出一个地洞?据说是打通了地狱?从洞里就飞出这么个生物。”
尤素用手电照着墙上的繁体字?喃喃念着:“…;…;鬼灭阵破?黄土出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东西可能还真是从阴间地狱来的鬼?这个阵眼的核心就在它身上?把它灭了?阵就破了。“
“草。”鸟爷咧嘴:“谁敢跟它斗?”
这只怪生物?闪动翅膀?缓缓飞起来?悬浮地面?手里拿着棍子?指向我们?然后开始鬼叫。声音愈来愈凄厉?像是千千万万人哀号呼救之声。
第九十一章 跨越时空的通灵术
uyttttt周围警察蜂拥而上?又拉又扯?好不容易把两人挣开。廖警官看手背?鲜血横流?咬下了一块肉。周秀嘴上全是血。呲着牙笑?牙床也是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淌?两只眼里的恨意似乎要炸平全世界?那股歇斯底里的劲头像个老妖婆。
我们三个在后面看着?脸吓得煞白?互相瞅瞅?怎么也没想到。温文尔雅进修禅道的女老板?如今变成了这么个老疯子。
警察把她双臂扳到背后上了重锁?要拉她出去?周秀像条疯狗一样?呲着鲜血淋漓的大嘴?不停地咆哮。在场的人无不惊骇。
我们从屋里出去?到了院子?阳光明晃晃的?我头晕不止。想到刚才的一幕?后背就渗出冷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这时。有人拉了我一下?回头看?居然是女主持人?她做个手势让我靠到一边?原来周秀被警察押了出来。她递给我一块纸巾。示意擦擦汗。
我心头一热?这还是个非常热心细致的女孩。
周秀可能是被阳光照的?恢复了些许神智。走到我们面前?停下来要说什么。警察正要推她?廖警官举着简单包扎的手走过来?冷冷道:“让她说。”
周秀看着我手里的dv?慢慢低下头?把脸凑到镜头前?缓缓说道:“周维民?我知道你在背后坐着?我知道你设计抓我?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已经出来了?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抬起头看我们?一个劲的阴笑?恶狠狠地说:“你们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死!”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有这么大恨意?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警察推着她上了警车?我收了dv默不作声?廖警官安排我们上车回去。我看看女主持人?从头至尾?她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现在就要走了。这一走?以后肯定就见不着了。
鸟爷是风月老手?看出端倪?推推我?示意我上前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我一犹豫?那女孩上了车?车子发动。我叹口气?心说算了吧?日后有缘再见。
鸟爷骂我?你就是个吊丝?一辈子不带有出息的。
我们折腾一天?终于回来了?我把dv交给周维民?疲惫不堪。周维民拿着看了两眼?呵呵笑:“我妹妹说什么了?”
“周总?你自己看吧。全程录像。”我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周维民笑:“自作孽?好好一个人做出这么疯狂的事?不可活啊。看你们这么累?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告诉你们怎么回事?你们仨还得帮我办件事。”
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回去休息?今天发生的事像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心里。我们没做太多讨论?都睡了。
第二天洗漱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到了道观。今天没有接待外人?周维民让人把守在道观周围的要道?他把大门关上?带我们到了后院。
院子后面的石桌上已经准备好茶具?空不二正在伺候茶道?邀请我们三人上座。
我们哪有心思喝茶?鸟爷问周维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维民喝口茶?没说话?做个手势示意空不二。空不二从黄色的翻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在里面找到一段视频?然后播放。
我们狐疑地看着?从画面上看?应该是摄像头拍摄的。从拍摄位置来看?是在那间放置黄九婴尸体的密室里?镜头藏在墙角?从上到下俯视?能收纳整个房间的区域?几无死角。
鸟爷直接发问:“周总?摄像头是你藏的?”
周维民点点头:“我让空不二师父在密室里藏的?一共有六个。”
“为了监视你妹妹周秀?”尤素问。
“怎么说话呢?”周维民假惺惺说:“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监视?我是关心小妹。她成天把自己和尸体关在一起?那么诡秘?我这当哥的总的看看她在干什么吧。”
画面右上角标记着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具体的日期没有显示。
看着画面阴森森的房间?我居然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心不由自主怦怦跳。周维民给我们看这个东西?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不是无的放矢?虽有疑惑?只能先看着。
等了几分钟?画面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周秀。她走到神龛前?拖出蒲团?在那里打坐。因为是摄像头拍摄?画面非常粗糙?整个房间透着一股阴冷的暗色调?神龛上青烟渺渺?后面是黄九婴的干尸?左右两侧是诡谲的雕像。
周秀打坐?一动不动?大概十几分钟?还是没变姿势。
我们静静看着?谁也没有不耐烦?看这个真的比看恐怖片过瘾?心始终悬着?谁知道下一秒有什么变故。
周秀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到房间的角落取来一个盈盈可握的香炉。这个炉子很怪?呈半球形?上面是镂空的纹理?不知做什么用的。
“这是焚香炉。”空不二解释说。
“她想干什么?”鸟爷问。
“继续看。”周维民不动声色。
周秀在神龛上摆好两个焚香炉?打开盖子?用打火机把里面东西点燃?飘出一股淡淡的烟?应该是焚香出来的香气。然后她从角落里?拖出一扇屏风。
屏风不大?表面是一种纱?半透明?上面纹着许多花?有牡丹梅花什么的。她把这个屏风围成一个圈?把焚香炉搬入其中。别说?让她这么一捯饬?还挺有古香古色的情调?四周花屏风?中间青烟渺渺?有些暧昧的意思?让人想入非非。
只是这一幕情景发生在藏着尸体的密室阁楼里?十分不搭调?这种反差透出强烈的诡异。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可觉得太匪夷所思?应该不至于吧。
我们三个人的眼睛紧紧盯着画面?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周秀布置好屏风?来到神龛后面?把黄九婴的干尸抱在怀里。黑色的尸体依靠在她的身上?周秀费力抱着它?进了屏风?隐隐透出一人一尸的影子。
从影子上看?周秀把尸体展平?然后用手在尸体上好像抓起了什么东西?她看了看?居然放在自己嘴里?咀嚼起来。
这诡异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鸟爷吓得一头汗?磕巴说:“她在吃人肉?”叼长扔扛。
空不二道:“这叫金凤衔珠。黄九婴的尸体风干而未腐烂?这种保存极好的尸身?上面的肉能够滋阴?养护女人的子宫?所以他的肉也叫暖子宫丸。女人吃下这种丸药?这个过程就叫做金凤衔珠。”
尤素疑惑:“肉可以直接吃?”
空不二道:“最怪的也就是这里?死人肉是不能直接服用的?必须配以其他药饵?加以蒸煮?然后捣碎成粉?过程很复杂。”
“怪了?”我说:“周秀怎么知道死人肉有这种功效?”
周维民这时说:“我和空不二师父结论一样?我妹妹周秀确实可以通灵?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应该都是黄九婴通过某种方式告诉她的。”
鸟爷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一具尸体通灵给女人?要这个女人吃掉自己…;…;这也太…;…;”他实在无法措辞。
“你们继续看。”周维民说。
画面上?周秀在屏风里吃掉了几块腐肉?然后盘膝坐在那里?手开始在衣襟上动?瞅那意思?她在脱衣服。
我们屏息凝神看着。
屏风上黑影晃动?周秀脱了道袍?继续脱掉里面的亵衣?然后站起身?弯腰开始脱裤子?解开腿上的绑腿?脱掉鞋子。
“她…;…;她…;…;”我简直惊住了?难道她要?
有屏风遮挡?不知道周秀到底是全脱了还是有内衣?她一俯身把尸体抱起来?让干尸的头对着自己的胸。她慢慢抬起头?仰脖向上?似乎十分陶醉的样子?线条无比柔和?像个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年轻母亲。
“看到了吧。”周维民说:“你们三个小哥们也算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妹妹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展露给你们看?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出去乱讲。”
我们早已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看得汗如雨下?说:“一定一定。”
第九十二章 诡异的时间线
utyyyyy“尤素?我们还是朋友。”我说:“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只要不违背你的意愿?我们无权干涉。只是你要把事情说明白吧。”
尤素点点头?看看怀里的女孩。沉声说道:“当初黄前辈来找我的时候…;…;”
“等等。”鸟爷说:“你说的黄九婴?就是华玉吧?”
尤素点点头:“黄九婴占据了华玉的神识?他找到我。我一开始认为他是有敌意的?后来经过一番深谈?我才理解他的博大精深。我们之所以误解他?是因为理念不合…;…;”叼广介划。
我插话道:“黄九婴做事风格违背常理?他为了成仙吸收地气人灵?还未经同意占据其他人的神识…;…;”
“你等我说完。”尤素十分不客气地打断我:“老马。我不想和你掰扯什么道德?什么**?那都是弱势者的遮羞布。你以后也要改改自己看问题的角度?从事物本源出发。”
被他这么一抢白?我心情灰暗。看着尤素?有种隐隐的预感?我们已经将行将远。
尤素道:“黄前辈找到我时?直接了当说出我的人生经历?以及内心最渴望的东西。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活这么大不容易?曾经遭遇过水火风空四次生死考验。”
“什么水火风空?”鸟爷疑惑地问。
尤素说。他这一生藏着两大秘密?今天一股脑都告诉我们。首先是水火风空四大生死体验?在他三岁的时候?有一年冬天?他跟着邻居大哥哥到池塘去玩。那里结了厚厚的冰?许多人在滑冰?还有老头用简易的鱼笼凿冰捞鱼。那个大哥哥也拿着小锤子。蹲在冰面上凿?尤素跟在旁边看。
凿着凿着?冰裂纹了?蜿蜿蜒蜒?谁也没注意?下一秒钟?尤素所站的冰面突然开裂。“咔嚓”一声?他这个三岁大的孩子?掉进了冰窟窿里。
当时天冷?尤素还穿着老式的棉袄。里面是棉花外面是花布?极易吸水。掉进冰河迅速鼓胀?衣服越来越沉?孩子像绑了石头块?以极快的速度下沉。
幸亏当时有个老头在附近?快速跑来?当机立断?趴在冰面上?紧紧抓住棉袄的脖领。他一个人还提不动?招呼周围人过来?一块使劲?把尤素从冰水下面拉出来。
这前后可能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尤素是个小孩?当时又是寒冬腊月冰水刺骨?就这一分钟?几乎要了他的命。
尤素告诉我们?当时他就没气了?被迅速送往医院救治?后来听家里人说?他躺了三天?这条命才回来。
后来?尤素慢慢长大?毕竟是三岁发生的事?许多细节都记忆不清?是听大人说的。关于这件事?他只留下两个最直观的印象?一是沉入水里时?他忽然感觉无比的宁静。这种感觉一直渗透在他的意识里?延续到成年?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二是他恍恍惚惚似乎在冰水中看见了一个女神。
那个女神看不见相貌?一切细节不清?穿着一袭白纱?在冰冷的深水里游动。这个场景迷幻而美丽?后来他说给别人听?别人都认为是小孩子濒死时的妄想症。
儿时溺水这件事?时间太久?都过三十年了?黄九婴找到他时?直接就说出这件事。可见黄九婴确实有神通?能观照到人的一生。
尤素告诉我们?这是他命劫里的水灾。
大概二十多岁的时候?尤素辞去广州的工作?到安徽一座山庙里做义工?当时就住在庙里?平时跟着高僧们修行?早睡早起做功课什么的。有一天寺里来了个酒蒙子?这是东北话?意思是这个人好喝酒?酒精中毒平时做事说话颠三倒四?睡不醒似的?所以叫酒蒙子。
这个酒蒙子是附近的村民?家里穷的不像样?没事就到寺里打秋风?和尚们也不管他?能弄到吃的你就自己弄?只要不扰乱寺庙正常行为秩序就行。不知怎么?这个酒蒙子就看准了尤素?和他称兄道弟?没事蹭吃蹭喝。尤素当时碍于薄面?能请就请了?谁知道这酒蒙子变本加厉?没事就让他买酒。后来尤素真是受不了?第一次拒绝了他。酒蒙子指着尤素的鼻子说?你他吗别后悔。
尤素也不是吓大的?不以为然。
谁知道就在这天晚上?深夜刚过凌晨?酒蒙子点燃了寺庙的柴房。柴房的位置就在尤素所住房间的旁边。秋风吹?山阴冷?大火见风就着?寺庙本就是木质结构的?火势一起?根本无法控制住。
等和尚和村民们扑灭了大火?才在烧焦的房间里发现了昏迷的尤素。他没被大火烧伤?而是吸入了很多的浓烟?生命垂危。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才脱离危险。尤素说?正是这一次的经历?让他有了极大的转变?让他从一个不信神鬼的无信仰者变成了一个相信世界有超自然力量的人。
尤素告诉我们?他在垂危弥留之际?隐隐感觉到了魂魄出窍!两个医生在床边讨论他的病情?而他的魂魄就站在两个医生的中间?想有心提醒?可两个医生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那时他没有时间概念?魂魄遨游天地之间?心念一动?能从上海到北京。
后来他醒了之后?对于这段经历再回忆的时候?恍恍惚像是一场梦境?十分的不真切。
这是他生命里的火灾。后来他还有两次差点死去的经历?分别是风和空。就不一一细解了?这四次经历极大影响尤素的性格和世界观?改造了他的思维方式。
可偏偏这个社会的人文环境?都是物质至上?讲究挣多少钱泡多少妞?明天换什么车。尤素愈发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他只能把自己封锁在内心里。
他还有最大的一个秘密?那就是他的母亲。
尤素从来没谈过他的妈妈?我们这些朋友也没有问过。没想到这是他内心最大的疼?也是黄九婴能蛊惑他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尤素当着我和鸟爷?一股脑把自己的秘密都说出来了。
他出生时的老家住在福建一带的沿海地区?他妈妈大着肚子怀他的时候?当地遭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台风?整个渔村都淹了?所有人都拖家带口往高山上避难。他妈妈?一个孕妇?还要背着大包?跋涉在冰冷刺骨的深水里?这一路的罪遭大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妈妈到了临产期并没有生孩子?尤素在他妈妈的肚子里居然待了十二个月?整整一年!当时家庭情况不好?临盆的时候没有去大医院?就在县医院对付。他妈妈怎么生都生不下来?床单都让血染红了?医生护士们也都手足无措?做好了大人孩子都保不住的准备。
这时?有个上岁数的大妈给了个建议?让产妇到走廊风口处生产?冷风一吹?或许孩子就下来了。
也是没办法?众人就把产妇推到走廊上?寒冬腊月?冷风直吹?就在焦急之中?一声哭泣?孩子落地了。大家长舒口气?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医生兴奋地对产妇说:“这是个带把的。”
再看尤素的妈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沐血?脸上还挂着笑?人已经走了。
尤素从生下来就没有母亲?他父亲也是瞒了他很多年?直到临终的时候?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尤素翻看着老家留下来的照片?几十年前母亲的依稀笑容?心痛如绞。
这件事成了他心里深深的伤。
而就在几天前?黄九婴借着华玉的身体?找到了尤素。开口先提他一生中四次水火风空的生死经验?当时尤素还在徘徊犹豫之中?紧接着黄九婴亮出了杀手锏:“你想不想见到你的妈妈?”
尤素看他:“不要拿这个开玩笑。”
黄九婴淡淡笑?告诉尤素?我有办法打开你的元神宫?让你元神出窍?入阴间找你的妈妈。但是?有个条件。
尤素看他?没说话。
黄九婴道?我要你随我修行?然后助我成仙。
第九十三章 妖怪
???????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完全混淆了我的道德价值观。自从涉足这件事以来?世界观一直被冲击着。
我想起一件事?问空不二:“周总修炼成这副模样会不会是缺少了黄九婴的鼎器?我记得你说过?三家相会。是童男童女外加肉身鼎器?黄九婴留下的那具婴儿尸体没法用了吗?”
这时我们走出后院?外面是明晃晃的阳光?空不二眯着眼?捻动佛珠:“成仙哪有那么容易?无大福德者与大财力者?大都望洋兴叹。整个过程像是高空钢丝?战战兢兢而已。一步不慎?前功尽弃?还要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老周修习?用的就是那具死婴?所以才变成了这幅鬼模样!现在要破解死局?只能找到黄九婴。”
院子里起风了?我缩了缩肩膀?感觉到凉意。
整件事牵连甚广?我反正也没工作了?索性就住在山区里?打探消息。
周维民给空不二布置任务。可我从来没看他忙活过。空不二每天起的很早?大概凌晨四点来钟就打扫院子。打扫之后?早上不吃饭的?在小白楼大厅盘膝而坐?敲木鱼口诵经文。算是一天的早课。
我没什么事?很多时候在默默地观察他。空不二要打坐?还要修禅。有时捧着一本经书?一看就是一天。
在焦急中我等了五天?空不二却性如潭水?不动不躁。我心系着尤素ゎ鸟爷和华玉?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实在忍不住打断了空不二的早课?问他事情的进展。
空不二不温不火?让我稍安勿躁?日后必有消息传来。
果然?两天之后来了一位神秘的造访者。
入夜八点来钟。天气不好?夜雨滂沱。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手机?空不二在一边垂目诵经?厅里旋着一股冷风?冻得我发颤?便想回屋睡觉。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保安?敲敲门?探头探脑说:“马哥?外面来了个人?有通行证?说要见长老。”
“让他进来吧。”我说。
时间不长?外面走进一个汉子?大概五十多岁?长得精瘦?相貌平凡?穿着一身老旧的夹克?眼神疲倦?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了。他打着伞进来?把伞靠在门边?脱了脏鞋?光着脚小心翼翼走进来。
从这一系列举动能看出?这是个办事非常有条理的男人。
我出于礼貌和他握握手?那汉子呲着白牙笑:“是小马吧?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老板。”
“您是?”我问。
汉子笑:“山野村夫?没名没姓?你就管我叫忠叔吧。我岁数可能比你父亲要小一些?叫声叔不亏你。”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
忠叔的名字我听过?当时周维民吩咐空不二?找忠叔去办事?夸他办事得力。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没想到是这么个平平凡凡的男人?这要走大街上?肯定把他当成修自行车的。
忠叔要和空不二说事?我想听又觉得不方便?犹犹豫豫站起身要走。空不二道:“马施主?你留下?整件事你都清楚?和你也有关系?没必要避讳?忠叔你说吧。”叼杂巨弟。
周维民给忠叔的任务是?一个礼拜内不管使用什么方法和招数?一定要找到尤素和鸟爷。
我坐在旁边?侧着耳朵仔细听。
忠叔和空不二没有任何的废话。忠叔脱了夹克?小心翼翼叠好?放在一边?然后说了三个字:“没找到。”
空不二抬眼看他?似有问询之意。
忠叔说话也是一字千金:“各种手段都用了?侯鹏和尤素没有任何踪迹?人间蒸发。”他顿顿说:“目前有两种可能。”
“说。”空不二道。
“一是两个人都死了?至少生存的希望不大。”忠叔道。
他刚说完这句话?外面陡然打响一个惊雷?窗户瞬间爆亮?夜雨瓢泼?我全身起鸡皮疙瘩?紧紧缩在沙发里。
空不二不动声色:“还有一种可能呢?”
忠叔嘴角慢慢露出一丝说不清意味的笑:“两个人都成仙了?登入仙界。”
忠叔是知道发生这些事的?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周维民对这个人极度信任。
空不二捻着佛珠说:“这话如果让老周听见?他能疯了。”
“这是事实。”忠叔道:“我只管调查事实?报告事实?至于你们能不能接受?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空不二道:“还有件事你查的怎么样?”
忠叔从裤兜后面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伸向我?我赶忙摆手客气说:“忠叔?你自己来。”
他点点头?从里面抽出根烟?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慢条斯理点烟。
忠叔道:“我去调查和黄九婴发生过关系的女性?一共有十二个人?名字地址都一一落实?我挨个找过她们。”
他磕磕烟灰?平静地说:“这十二个女人都自杀了。”
“啊?!”我惊叫一声。
空不二也有些惊异?看着他。
忠叔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铺在茶几上?我凑过去看?上面从上至下罗列了十二个名字?是用油笔写的?笔迹很潦草。每个名字后面写着死因。忠叔指着第一个说:“这人叫张阿花?你们见过?在救助站。她是自杀死的?半夜失踪?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找了一天?最后在后坡的废弃厕所里找到。她用绳子吊死在房梁上。”
他又指着第二个:“这个叫王欢?遣送回老家以后?一天深夜投河自杀…;…;后面这些你自己看吧。”
他把纸单推给空不二。
空不二没有接?抬眼略扫了一扫:“你有什么结论?”
“这些人的死亡不是孤例?”忠叔吞云吐雾:“十二个人全部死亡?只能说明一件事。”
我们看他。
“黄九婴放弃了这些肉身。”忠叔道。
我对这个老男人越来越敬佩?他的思维非常缜密?而且不古板。我们现在遭遇的这些事?说出来谁都不能信?全都当扯淡?可忠叔确确实实当正经事办?而且有条斯理地提出自己的设想。
空不二快速捻动佛珠?看样子他也在思考。
忠叔道:“黄九婴为什么放弃了这些肉身?这就不好说了?可能他觉得这些肉身已经没价值?可能他觉得这些肉身带来了麻烦和危险?也可能他找到了更好的寄存肉身。他这么一做?老周就危险了。”
我和空不二听着他的分析。
忠叔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握在一起?慎重地说:“现在线索基本可以说全断了?如果要帮到老周?只剩下唯一一个办法。”
“什么?”空不二问。
“周秀。”忠叔说。
他解释说:“现在和黄九婴发生过关系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能找到的人唯有周秀。她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健在的人。”
空不二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我一听到周秀的名字?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找到周秀不算?还要和黄九婴沟通?那么怎么和黄九婴沟通呢?就必须和他神识寄存的肉身发生关系。
周秀是周维民的亲妹妹?同父同母一奶同胞?难道周维民要上周秀…;…;畜生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啊。
这是一个致命的死胡同?胡同尽头是人类终极的道德拷问。
忠叔和空不二都是绝顶聪明之人?他们都想到了这种可能?谁也没说话?冷冷的大厅里寒气盘旋。
忠叔站起来:“尤素和侯鹏那里?我会继续派人去找。至于其他事怎么办?你们要征求老周的意见。”
他拿起外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披上衣服?拿起雨伞推门而出。一点寒暄也没有?身影旋即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中。
我看着大门外的雨出神?空不二让我回去休息?他要去找周维民报告和问询下一步的计划。
周维民修行的那间密室?打死我也不想去?里面的气氛实在妖异。去一次我要花好长时间调整心理状态。
这一夜我做了许多怪梦?总觉得胸口窝堵了一团东西?呼吸不畅。
大概凌晨五点来钟?我就醒了?嘴里干渴?浑身冒火一样。我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不管谁是谁非?我要离开这里?离这件事远远的。
反正工作也没了?索性回老家看看老妈?陪她一段日子。你们爱成仙成仙?爱遁地遁地?我不想再搀和了。
打定了走的主意?我愈发归心似箭?到卫生间洗把脸?回屋里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手机铃响了?我随手接通:“谁?”
那边沉默着?我心下烦躁要挂断电话?这时传来一个声音:“老马?是我?尤素。”
第九十四章 四个爸爸
?|¥¥¥¥¥周围警察蜂拥而上?又拉又扯?好不容易把两人挣开。廖警官看手背?鲜血横流?咬下了一块肉。周秀嘴上全是血。呲着牙笑?牙床也是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淌?两只眼里的恨意似乎要炸平全世界?那股歇斯底里的劲头像个老妖婆。
我们三个在后面看着?脸吓得煞白?互相瞅瞅?怎么也没想到。温文尔雅进修禅道的女老板?如今变成了这么个老疯子。
警察把她双臂扳到背后上了重锁?要拉她出去?周秀像条疯狗一样?呲着鲜血淋漓的大嘴?不停地咆哮。在场的人无不惊骇。
我们从屋里出去?到了院子?阳光明晃晃的?我头晕不止。想到刚才的一幕?后背就渗出冷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这时。有人拉了我一下?回头看?居然是女主持人?她做个手势让我靠到一边?原来周秀被警察押了出来。她递给我一块纸巾。示意擦擦汗。
我心头一热?这还是个非常热心细致的女孩。
周秀可能是被阳光照的?恢复了些许神智。走到我们面前?停下来要说什么。警察正要推她?廖警官举着简单包扎的手走过来?冷冷道:“让她说。”
周秀看着我手里的dv?慢慢低下头?把脸凑到镜头前?缓缓说道:“周维民?我知道你在背后坐着?我知道你设计抓我?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已经出来了?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抬起头看我们?一个劲的阴笑?恶狠狠地说:“你们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死!”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有这么大恨意?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警察推着她上了警车?我收了dv默不作声?廖警官安排我们上车回去。我看看女主持人?从头至尾?她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现在就要走了。这一走?以后肯定就见不着了。
鸟爷是风月老手?看出端倪?推推我?示意我上前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我一犹豫?那女孩上了车?车子发动。我叹口气?心说算了吧?日后有缘再见。
鸟爷骂我?你就是个吊丝?一辈子不带有出息的。
我们折腾一天?终于回来了?我把dv交给周维民?疲惫不堪。周维民拿着看了两眼?呵呵笑:“我妹妹说什么了?”
“周总?你自己看吧。全程录像。”我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周维民笑:“自作孽?好好一个人做出这么疯狂的事?不可活啊。看你们这么累?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告诉你们怎么回事?你们仨还得帮我办件事。”
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回去休息?今天发生的事像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心里。我们没做太多讨论?都睡了。
第二天洗漱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到了道观。今天没有接待外人?周维民让人把守在道观周围的要道?他把大门关上?带我们到了后院。
院子后面的石桌上已经准备好茶具?空不二正在伺候茶道?邀请我们三人上座。
我们哪有心思喝茶?鸟爷问周维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维民喝口茶?没说话?做个手势示意空不二。空不二从黄色的翻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在里面找到一段视频?然后播放。
我们狐疑地看着?从画面上看?应该是摄像头拍摄的。从拍摄位置来看?是在那间放置黄九婴尸体的密室里?镜头藏在墙角?从上到下俯视?能收纳整个房间的区域?几无死角。
鸟爷直接发问:“周总?摄像头是你藏的?”
周维民点点头:“我让空不二师父在密室里藏的?一共有六个。”
“为了监视你妹妹周秀?”尤素问。
“怎么说话呢?”周维民假惺惺说:“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监视?我是关心小妹。她成天把自己和尸体关在一起?那么诡秘?我这当哥的总的看看她在干什么吧。”
画面右上角标记着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具体的日期没有显示。
看着画面阴森森的房间?我居然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心不由自主怦怦跳。周维民给我们看这个东西?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不是无的放矢?虽有疑惑?只能先看着。
等了几分钟?画面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周秀。她走到神龛前?拖出蒲团?在那里打坐。因为是摄像头拍摄?画面非常粗糙?整个房间透着一股阴冷的暗色调?神龛上青烟渺渺?后面是黄九婴的干尸?左右两侧是诡谲的雕像。
周秀打坐?一动不动?大概十几分钟?还是没变姿势。
我们静静看着?谁也没有不耐烦?看这个真的比看恐怖片过瘾?心始终悬着?谁知道下一秒有什么变故。
周秀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到房间的角落取来一个盈盈可握的香炉。这个炉子很怪?呈半球形?上面是镂空的纹理?不知做什么用的。
“这是焚香炉。”空不二解释说。
“她想干什么?”鸟爷问。
“继续看。”周维民不动声色。
周秀在神龛上摆好两个焚香炉?打开盖子?用打火机把里面东西点燃?飘出一股淡淡的烟?应该是焚香出来的香气。然后她从角落里?拖出一扇屏风。
屏风不大?表面是一种纱?半透明?上面纹着许多花?有牡丹梅花什么的。她把这个屏风围成一个圈?把焚香炉搬入其中。别说?让她这么一捯饬?还挺有古香古色的情调?四周花屏风?中间青烟渺渺?有些暧昧的意思?让人想入非非。
只是这一幕情景发生在藏着尸体的密室阁楼里?十分不搭调?这种反差透出强烈的诡异。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可觉得太匪夷所思?应该不至于吧。
我们三个人的眼睛紧紧盯着画面?生怕漏过一个细节。叼协找扛。
周秀布置好屏风?来到神龛后面?把黄九婴的干尸抱在怀里。黑色的尸体依靠在她的身上?周秀费力抱着它?进了屏风?隐隐透出一人一尸的影子。
从影子上看?周秀把尸体展平?然后用手在尸体上好像抓起了什么东西?她看了看?居然放在自己嘴里?咀嚼起来。
这诡异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鸟爷吓得一头汗?磕巴说:“她在吃人肉?”
空不二道:“这叫金凤衔珠。黄九婴的尸体风干而未腐烂?这种保存极好的尸身?上面的肉能够滋阴?养护女人的子宫?所以他的肉也叫暖子宫丸。女人吃下这种丸药?这个过程就叫做金凤衔珠。”
尤素疑惑:“肉可以直接吃?”
空不二道:“最怪的也就是这里?死人肉是不能直接服用的?必须配以其他药饵?加以蒸煮?然后捣碎成粉?过程很复杂。”
“怪了?”我说:“周秀怎么知道死人肉有这种功效?”
周维民这时说:“我和空不二师父结论一样?我妹妹周秀确实可以通灵?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应该都是黄九婴通过某种方式告诉她的。”
鸟爷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一具尸体通灵给女人?要这个女人吃掉自己…;…;这也太…;…;”他实在无法措辞。
“你们继续看。”周维民说。
画面上?周秀在屏风里吃掉了几块腐肉?然后盘膝坐在那里?手开始在衣襟上动?瞅那意思?她在脱衣服。
我们屏息凝神看着。
屏风上黑影晃动?周秀脱了道袍?继续脱掉里面的亵衣?然后站起身?弯腰开始脱裤子?解开腿上的绑腿?脱掉鞋子。
“她…;…;她…;…;”我简直惊住了?难道她要?
有屏风遮挡?不知道周秀到底是全脱了还是有内衣?她一俯身把尸体抱起来?让干尸的头对着自己的胸。她慢慢抬起头?仰脖向上?似乎十分陶醉的样子?线条无比柔和?像个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年轻母亲。
“看到了吧。”周维民说:“你们三个小哥们也算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妹妹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展露给你们看?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出去乱讲。”
我们早已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看得汗如雨下?说:“一定一定。”
第九十五章 密道
???????每个人对于不同的环境都有不同的感知?比如说阳光的房间和阴暗的房间?除了最直接的“热和冷”这些感觉之外?还存在了一种类似情绪化的东西。这种很难说明的情绪?其实是冷热。气味?触觉等等这些感官的综合体。让我细说?我说不明白?但每个人应该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此时此刻?我站在这个空空荡荡的走廊里?生出了一种很强烈的情绪?全身的汗毛张开?在这里我似乎回到了那天晚上神秘的密林里。周围月光如水?保安们寂静无声?花脸钟馗在妖异地翩翩起舞。
实在搞不清为什么会这样?我甚至有种强烈的错觉?其实我现在还在那片林子里?还在那个诡异的晚上。只不过眼前的布景变了。
看我的情绪不对头?尤素不无担忧地说:“没想到这么邪门?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从长计议。”叼叨双亡。
鸟爷却明显有些不甘心?这小子胆子贼大?属于浑不吝那种的。从他日常打扮就能看出来。鸟爷常年留着铮明瓦亮的光头?穿着鲜艳时尚的衣服?偏偏戴了个黑框眼镜?酷得一塌糊涂?属于那种在人群里迅速就能跳脱出来的人物。
我虽然和尤素关系特别好。但有些时候我更欣赏鸟爷?他更有活力。尤素是能少一事就不多一事?属于除非火上房。要不然还悠悠然躺在床上看书的性子。
这个时候我就倾向于鸟爷。虽然此刻我的状态不算好?但已行到这一步?并不打算放弃。事关重大?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跟君天集团这片山区死磕到底了。
我好说歹说?劝住尤素?我们三人决定再上天台看看。
我有种直觉?肯定能在那里发现什么东西。
我们正要走?忽然身后的电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有人上来了。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停下脚步看着。电梯门一开?从里面探头探脑出来一人。
一看此人?我们都愣了。
他正是我们在十三楼看到的那个小伙子。他一看到我们?也愣了一下。我们大眼瞪小眼。
他赶紧说:“几位朋友?你们肯定不是找亲戚朋友那么简单?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鸟爷不客气:“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小伙子咽了下口水:“和我是没什么关系?我实在不放心你们?就上来瞅一眼。不管你们干什么?赶紧回去吧?这里实在太…;…;”他措了一下词:“太恐怖了!”
鸟爷还想说什么?尤素让他不要说?他问:“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看到走廊的窗户都焊死了。”
小伙子左右瞅瞅?像是怕什么。在谈话的过程中?他始终没敢从电梯里出来?此刻电梯门大张?他明显做好了随时关门跑路的准备。
他看看我们?犹豫一下问:“你们是不是慕名过来探险的?我劝你们一句?以前有不少闲得蛋疼的好事者来过这里?他们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鸟爷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好赖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我赶紧“呸”了几声?骂鸟爷:“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那小伙子看着我们说:“你们知道为什么这层顶楼没有住户吗?”他顿了顿道:“原来住在这里的几户人家?家家几乎都有人从这里跳楼自杀?具体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后来请了大仙儿来看?大仙儿说这栋楼太邪?他也看不明白?建议住在顶楼的赶紧搬走?要不然家里还得有人丧命。这层楼搬空以后?这里的事不知被谁发网上了?有很多小年轻就过来找刺激。结果?又陆续有好几个人从走廊的窗户跳下去摔死了。再以后?就很少有人来了。”
我恍然大悟:“我说嘛?走廊的窗户都焊死了?是怕人跳楼。”
“是啊。”小伙子说:“后来渐渐这里就荒废了?我们在这栋楼住的人从来不上来?太邪!”
他说完这话?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感应?我感到整个空空荡荡的走廊似乎刮起了一阵阴风?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我看看走廊?此时日光偏斜?透过窗户的光线不那么足了?造成整个走廊有种阴森晦暗的冷意。
尤素摸着下巴?忽然说道:“你是说那些跳楼的都是从走廊的窗户跳下去的?”
小伙子被这么突然一问?也愣了?不明白尤素问这个话啥意思。他眨眨眼说:“对啊?反正都这么说。”
尤素忽然转过身?面向走廊尽头的天台楼梯?问:“你们不觉得有点怪吗?”
我们愣了?面面相觑?鸟爷小心翼翼问:“你想到了什么?”
尤素道:“这些自杀的人为什么要选在从走廊的窗户往下跳?通往天台的门就在不远处?他们为什么不到天台上跳?”
我们谁也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小伙子也傻了眼?他害怕地直搓肩膀:“我说你们到底是干嘛的?赶紧走吧?太吓人了?我不敢呆了。”
说着他要摁电梯门?这人心肠还不错?探出脑袋问:“我说三位?你们走不走?一起下去吧。”
鸟爷看我?又看看尤素。尤素完全没听到小伙子说的什么?他看向通往天台的楼道?摸着下巴?不知想什么。
鸟爷挥挥手:“朋友?谢谢你了?我们马上走。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小伙子看看我们?叹口气?摁动电梯门?下去了。
鸟爷走到尤素面前?锤了他一下:“我发现你丫够变态的?这么离奇的念头都能让你想到。”
尤素推了推焊死的窗户?往外瞅瞅说:“这种想法很正常吧?我想不单是我?那些处理过这里自杀案的警察也肯定会想到这一点。”他缓缓重复一遍:“自杀的人?为什么会选择从走廊的窗户往外跳?而不是上天台跳呢?”
我想了想说:“其实细想想?答案不难回答。”
他们两个看我。
我说:“首先?在这里自杀的人?促使他们自杀的原因肯定是非正常的逻辑!”
鸟爷咽下口水?他有点害怕了:“老马?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我把想法说出来:“我想的也不成熟?灵机一动?算是给大家抛砖引玉。刚才听那小伙子说?住在这最高层的居民家里?几乎都有人自杀。咱们推想一下自杀的理由?实在不像是这些自杀死亡者的个人原因?没听说自杀还有传染的。那么这种自杀现象?必然不是个案?而是一种共性?带有一种普遍的规律。这个规律就是?住在这层的人?就要死!”
鸟爷吧嗒嘴看尤素。
尤素接着我说:“后来这一层的居民搬走了?来了一些探险者。他们中间又出现了自杀的现象。综合刚才马连科的推理?可以得到一个结论。”
“啥啊?”鸟爷颤巍巍地问。
“凡是到过这一层楼的人?都有生命危险。”尤素一字一顿道。
我点点头。
鸟爷看看我们两个?他都快吓哭了:“我说二位?咱们别这么吓人好不好。你们说有生命危险?那么请问?是谁杀了他们?他们可都是自杀的啊。”
尤素点点头:“假如说这层楼存在一种力量呢?当然现在还无法假定它的存在形式?这种力量能够让人自杀?说明这种力量具备一定的排他性?而且超越了人的认知?让人无法想像。”
“不会是鬼吧?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鸟爷问。
“你问我?”尤素说:“你问我还不如问你的脚后跟?我怎么知道。关于现在的情形?我有两个最大的疑问。”
我最佩服尤素的就是这点?在乱如麻或是玄妙到不可捉摸的局势里?他总能用很理性很逻辑的思维快速归纳?引领我们的思维不至于无根地飘?能做到有的放矢地思考。
“第一个疑问就是?自杀者为什么自杀。鸟爷这就得委托你了?你社会朋友多?想办法打听一下?有点线索也比现在这么瞎猜强。存在这层楼里的力量到底为什么杀人。是有人窥探到它?触犯了禁忌而死?还是它就是在随机选择自杀对象?”尤素分析。
鸟爷说:“你他妈说得煞有介事的?它怎么杀人关我们屁事。”
“这就牵扯到我的第二个大疑问。”尤素忽然抬起头看我。
鸟爷也情不自禁看向我:“和老马有关?”
尤素的眼神忽然变得特别可怕。
第九十六章 时间之神
???????尤素和鸟爷脸颊深陷?脸色蜡黄?动不动就咳嗽?尤其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
我忧愁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没事吧?”
鸟爷勉强挤出一丝笑。想说没事?字还没吐出来?突然一阵眩晕?扶着墙就是干呕?吐出一地的鲜红色唾液。
尤素苦笑:“完了?咱们三个都中标了?谁也没逃出去。”
气氛沉闷?我想轻松一些。对鸟爷说:“看这两天网站新闻了吗?你丫现在是名人了?占据话题热榜了现在。”
鸟爷吐完之后?用纸巾擦擦嘴?一身无力地蹲在墙角?阳光很足?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疲倦地说:“人都快死了?还说那些干什么。昨天直播网站的大老总亲自给我打电话?要和我重新签合约?待遇正式成为一线主播。我当时就笑了?真是黑色幽默。我用命拼来了这些?现在该把命交出去了。”
“别说丧气话。”我皱眉。
鸟爷摆摆手:“人啊?对自己的身体是有感觉的?我感觉自己已病入膏肓?没几天蹦达喽。”
“最为闹心的是。”尤素说:“我们连自己中的什么毒?怎么解都不知道?只能干瞪眼等死。”
我告诉他们。今天要拜访的丁文同老师应该就是个高人?我和他有过交流?感觉这个人是有道行的?或许能解开一些谜团帮助到我们。叼大医扛。
鸟爷吐了口痰说了句?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们进到学校?在路上找同学打听路?他们指明了教师公寓的方向。这里还发生了个小插曲?有几个女孩盯着鸟爷猛看?其中还有人还问他?你是鸟爷吗?鸟爷赶紧摇头。说自己姓侯。女孩们狐疑地走开?议论纷纷?说这个人看起来确实不太像鸟爷?跟个病鬼似的。
我们互相看看?皆苦笑不已。
大学这种地方?是网络的先锋地?鸟爷作为有一定影响力的公众人物?说不定就能碰到粉丝。他把口罩拿出来?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我们来到教师公寓?门口保安拦住。我只好给丁文同打电话?时间不长?从里面楼的拐角走出来一个人?冲我们招手。
他慢慢走过来?我愣住了。
先前网上联系的时候?我感觉这个人可能岁数相当大?现在一看?不过三十出头?大概也就是尤素这样的年纪。他很瘦削?脸颊消瘦?头上都是青茬?头发贴着头皮?走路一步三摇?感觉有点阴。如果不知道他是大学老师?还以为这个人是个难缠的青皮混混。
丁文同过来和保安说明情况?我们三个登了记被他领进去。
我们互相握手?寒暄一下?算是认识了。
丁文同打量我们三个?脸上是忧愁之色?挺担心我们的。这个人看样子有些圆融世故?并没有多说什么?邀请我们到他家去。
他住在三楼?一室一厅?地方不大?收拾得古香古色?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书多?大书架一直顶到了天花板。
丁文同让我们到客厅?他来回忙活?摆茶具烧热水泡香茶。
我本来想劝他不要忙?鸟爷拉住我的手?轻轻摇摇头?示意我不要乱说话。
时间不长?这些都搞定了?丁文同拉了把椅子坐在我们对面?小火炉上坐着水?“嗤嗤”烧着?我们谁也没说话。尤素翘着二郎腿打量客厅的装饰?鸟爷摆弄着茶碗?我和丁文同互相看看?有些尴尬。
我知道他们两个还不是很信任这位丁老师。丁文同说:“鸟爷?你们的直播我看了。”
鸟爷放下茶碗?这才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的留言?你告诉我们那里是鬼殿。能不能说说是怎么回事。”
“你们稍等。”丁文同站起来?到里面书房?时间不长拿出了一本大概16开本的画册。
这本画册真是有年头?页面泛黄?上面尽是繁体字。他把画册递给我们:“这是我爷爷临终前遗留给我的。”
我们狐疑地接过来?看着画册封面上的标题?是四个繁体楷书?写着“钟馗神威”。
尤素和鸟爷的态度有了些许变化?把画册打开。
画册很薄?大概只有二十来页?里面的内容却让我们大吃一惊。画满了各朝各代大画家丫丫电子书的钟馗?形形色色?场景各异。最让我们吃惊的是有一幅画居然是唐朝吴道子所画?关于这个人我多少知道一些?号称画圣?至今流传下来的作品极少。
丁文同指着这幅画说:“吴道子的这幅钟馗图?是清中期道光年间在终南山出土了一批道家石碑?在一幅碑面上画的就是这张画。”
画上的钟馗水墨淋漓?黑色大胡子?一身飘逸白衣?骑着黑马?犹如一团黑白相见的利影?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情绪和感觉?语言无法形容。
“你爷爷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留给你?”尤素问道。
这时水开了?丁文同没有答话?把小水壶拿起来?为我们泡茶?然后规规矩矩把三碗茶放到我们面前。
做完这些事?他沉默一下?才道:“我说的话?可能你们不会相信。”
鸟爷说:“但讲无妨?在座的我们几位都是经历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不要把我们当俗人。”
尤素也点头:“只要符合逻辑有凿实的证据?经得起推敲?再匪夷所思的结论我也能接受。”
丁文同站起身踱步?说道:“我能感觉到咱们都是一路人?我希望和你们交成朋友。我就直说了吧?事情是这样的?我爷爷以前死过…;…;”
“等等。”鸟爷道:“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以前死过’?”
丁文同道:“我爷爷是93岁寿终?在他三十岁那年?曾经死过三天。然后死而复生。”
我们面面相觑?我疑惑道:“丁老师?不好意思问一句?你爷爷是不是医学上说的假死症状?”
丁文同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定义爷爷的这次死亡?我咨询过很多医学专家?自己也查过相关资料?可都不得其所。我爷爷是1910年生人?卒于2003年?他三十岁那年是1943年?当时正是国内最艰苦的时刻。”
听丁文同说?他的爷爷当时避祸战火?跑到四川居住?住在乡下。有一天突发急症?找来乡下的郎中瞧病?没瞧出个所以然?就这么过世了。按当地的规矩?尸体要在家停放三天?然后下葬。
到了第三天?出殡的人来了?正要抬尸入棺?他爷爷突然把眼睁开?起死回生?当时那个场面混乱到无法想像。
后来这个事还被当地的记者报道刊发。为了让我们相信?丁文同到书房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翻开里面的一页?那是一张细心保存的剪报。这张报纸有年头了?上面是豆腐块的新闻?左边是一张印刷照片?勉强能看到是个人?当时的印刷水平造成模糊不清。右边是正文?大概意思写着?省内鄂北县区?今有奇事?某丁氏者亡故三日?死而又生?然具述阴间之死后世界?栩栩如生?如历历在目?闻者无不称奇。
丁文同道:“你们相信了吧?这是有历史记载的。”
“相信我们是相信。”尤素感觉不可思议:“你爷爷到过阴间?”
“是啊。”丁文同说:“他不但到过阴间?还见到了钟馗爷。他后来跟我讲了很多关于钟馗的事情?所以我才知道你们的事。你们去的那间稀奇寺?简单来说就是驱魔大神钟馗在阳间的道场。这种道场在咱们大陆极为少见?而在东南亚港澳台就有很多了?我还专门拜访过。一般有这种道场在?只有两种可能。”
“什么?”我问。
“一个是这个地方鬼气太重?需要钟馗爷驱魔。还有一个可能是?当地有钟馗爷的乩身。”丁文同推推眼镜?认真地说。
乩身?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从来没听过。
丁文同搔着头皮?想了想说:“乩童你们知道吧?”鸟爷笑:“乩童?封建迷信吗?我知道?邪门歪道里找一些妇女和孩子?装模作样扶乩?骗老百姓钱。”
丁文同脸上有些愠色:“如果你们给这件事这么定性?我们就不要谈了!”
鸟爷是无心之说?没想到丁文同反应会这么强烈?我们凭直觉感觉到?这种事对于丁文同来说?肯定有着很特殊的意义?让他非常上心?很可能就是他的逆鳞。
鸟爷马上道:“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懂?都是小时候老师教的。”
丁文同比较满意鸟爷的态度?他想了想说:“简单来解释?乩童就是能够通灵的人?他可能会通乱七八糟一堆灵。而乩身?也算乩童的一种?不过他只能通特定的灵。”
第九十七章 即时演算的未来
???????“这下面是什么?”尤素问。
老安耸肩:“是黄九婴亲自布置的阵眼?二十年我从来没下去过?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形。有一条原则你记好了?此为阵眼?必有镇物。没那么复杂?只要下去把那物拿出来?阵眼自破。”
尤素看看我和鸟爷?平静地说:“我先来吧。”
老安让人取来一只手电?尤素来到地洞前?把手电别在腰里?两只手扶住洞口?一纵身钻了进去。众人凑过去看。里面又黑又深?森森冒寒气?尤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等了片刻?下面忽然亮起光?尤素的脸在极黑极深的黑暗中显出来?他抬起头看向外面?喊着:“已经到底了?发现一条甬道。”
老安在洞口指挥:“往里进。”
我和鸟爷冲着下面喊:小心一点。声音传进洞里?四面回响?尤素没有做任何表示?光亮一闪即逝。他应该是进了地底甬道。
我们在外面焦急等待?我浑身焦躁异常?坐卧不安?时不时脖子后面那个印记还痒?用手抠了两下。恶狠狠地看向老安。
老安知道我在看他?阴恻恻的脸上露着笑?丝毫不以为意。
下面响起尤素的声音:“到了甬道尽头。看到了一些东西?我该怎么办?”
“看到什么?”老安趴在洞口向下喊。
好半天?尤素才道:“是一口很奇怪的棺材。”
众人面面相觑。老安问棺材是怎么布置的。
尤素在洞下说:“甬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山洞?大概两米多高?那口棺材就竖着卡在洞口?紧紧塞在那?给我感觉像是承重梁?一旦棺材没了?洞就塌了。”
“还有什么?”老安问。
尤素说:“洞里太黑了?我没敢进去。看见这口棺材赶紧就跑回来。”
老安想了想说:“你一定要进洞里?看看里面有什么?如果什么都没有?说明阵眼的玄机就在这口棺材上。”
“好吧。”尤素再一次返回进去。
这次等的时间就长了?我盯着表盘?一分一秒过去了?简直就是煎熬。
大概十五分钟后?下面响起声音?尤素听起来特别疲乏:“外面人在不在?洞是死路?呈虎口形?里面都是尖锐的山岩?我扫了一圈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那玄机就在棺材上。”老安道:“你把棺材盖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下面没有声音?隐约还能看到光亮在?说明尤素没有动?不知他在想什么。
我趴在洞口喊:“尤素?用不用我下去帮你。”
尤素声音从下面飘上来:“这里太窄?一个人腾挪都费劲?别下来添乱了?我去开棺。”光亮消失?他再一次进入洞里。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棺材打开了?里面是一具干尸?手里拿了把剑?我没敢动。”
“什么样的剑?”老安问。
尤素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剑?剑头是平的?整把剑呈黄褐色?上面还有天然形成的纹路?看不出是什么做的。”
“那是牙剑。”老安说:“是象牙雕的?这就是阵核。把它取出来?这个阵就破了?快去吧。”
能听到尤素重重**一声?他再一次返回进去。
他刚进去?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浑身不舒服?尤其胸口沉甸甸的?眼皮子直跳。我看到鸟爷也是脸色蜡黄?他似乎要和我说什么?还没出口?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面像是地了震。
我扶住墙保持平衡?只见一股浓烟从洞口冒出来?像是下面烧了一场大火。
我脑子顿时炸了?我靠?下面不会塌陷了吧?!我和鸟爷赶紧跑到洞口?顾不得浓烟熏人?大声喊着:“尤素?尤素。”
老安走到屋外看看?再回来?兴奋地说:“这个阵破了。可以去下一个。”
我血灌瞳仁?大脑一片空白?疾步来到他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狂吼:“你这个老畜生?还我的朋友!我朋友埋在下面了!”
老安身体像是没有一丝力气?老头软塌塌的任由我拽着?他盯着我?也不说话?呲着黄板牙就是阴笑?一声一声像是老乌鸦。
我恨不得一拳打死他?可这老头不反抗也不说话?任凭撕扯?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就在这时?鸟爷一声哭腔:“老马?快来!”
我扔他?急忙跑过去?鸟爷喊:“快?尤素没死?拉他上来。”
我们的上半身一起探进深洞?浓烟中感觉有人拽住我的胳膊?我和鸟爷一起用力拉。把一个人从下面拽上来?他满身都是山灰黑泥?像是从沼泽里爬出来的?脸黑黑的?露出一丝笑容?露出一嘴白牙:“差点活埋在里面。”
我和鸟爷一把捧住尤素。尤素拍拍我们?像安慰小孩似的?他步履蹒跚走出小屋?看着外面的阳光?用力抹了下脸?这时我们才看到?他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大概成人小臂长短的剑?他把剑往地上一扔?对老安说:“就这玩意差点要了我的命。里面全塌了。”
和尚空不二把剑捡起来?这把剑在阳光下幽幽古朴?周身琥珀黄?一看就是好物件。
周维民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爱不释手。
“给我吧。”他说:“我就爱收藏个古物。”
老安插着手在旁边冷冷道:“这是黄九婴的?应该是他们宗门信物?我无从做主?你爱拿就拿。”叼助狂弟。
周维民笑:“拿就拿了?你当我真怕那个老怪物?”他拿着剑耍了个剑花?别看动作简单?一望便知这老家伙也是个练家子?手底下有功夫。
“走吧?到下一个?今天争取把四个阵眼都破了。”他着急说。
尤素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去?来了另外一辆电瓶车拉着他回去洗澡换衣服?我们这些人坐着车?再去下一个电塔阵眼。
我知道?下面的活就该我和鸟爷上了?谁也跑不了。
十五分钟后?我们开到了第二处电塔。电塔旁也有个水泥小房?老安用钥匙打开门?进去以后?打开了地上的盖子。对着我和鸟爷做手势?意思是请君入瓮。
我正要下?鸟爷拍拍我:“老马?让我下吧。后面的交给你。”
他说的很决绝?竟然有赴死之意。
听他这么一说?我说不出的感觉?心有点酸:“鸟爷…;…;”
鸟爷哈哈大笑:“我这也是私心?估计这些阵眼越往后越难?容易得先紧着我?难的你上。”他又低声道:“老马?如果我真的在底下牺牲了…;…;”他顿了顿道:“在我查出白血病的时候?我就把直播房间和微博的登录名与密码通过邮箱发给你了?到时候你跟观众和粉丝们说一声?说我侯鹏尽力了。”
我一时哽咽?说不出话。
鸟爷要过手电?来到洞口?舒了口气?扶住边缘?纵身下去。
我们在洞外看着?他下的速度很慢?光亮在深邃的地洞盘旋向下?身影渐渐融进了黑暗里。
时间不长?他停了下来?用手电照着洞外的我们:“踩到实地了。”
老安道:“看看周围有没有洞。”
鸟爷在下面用手电扫了一圈:“哎?看着了?有个狗洞。”
周秀在旁边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看看她?眼神不满。这娘们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们?傲得厉害?看不起我们小老百姓。
“爬进去。”老安说。
洞底光亮晃了晃?很快消失了?鸟爷应该是爬了进去。
现在我们三人帮只剩下我自己?连个商量的对象也没有?我坐在一边?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安嘟囔:“不对劲啊?这小子进去这么久?怎么一点反馈都没有?”
我心慌的厉害?鸟爷不会真的在里面光荣了吧。
我赶忙跑到洞口?冲着下面喊:“鸟爷?鸟爷?侯鹏?侯鹏…;…;”
果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老安道:“小马啊?本来我是真不想让你以身犯险?可现在没有办法?那小子估计已经完蛋了?只有你去了。”
周维民也在旁边道:“你是他朋友?不管怎样?也得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我听得要炸?一股火顶到脑门?大吼:“给我手电。”
老安把手电递给我?我往腰里一插?扶住洞口就要下?这时下面突然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门岗老头?我问你?在里面发现的东西能吃吗?”
听声音?居然是鸟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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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出乎意料的蝴蝶效应
u??????“怎么讲?”周维民问。
空不二快速拈动佛珠?忽然说道:“老周?快回去看看那个婴儿。”
我们从救助站出来?又回到山庄?来到真仙观的后院。进入阁楼密室。开门之后?空不二急速跑到香炉前?掀开封条打开盖子?往里瞅了一眼?愣了。
我们赶紧跟过去看?香炉里封印的怪婴已经死了。全身干瘪?脑袋皱褶上的眼睛全都紧闭着?紫青色的脸。像是窒息而死。
空不二伸手进炉?把婴儿抱出来?倒提左脚?像猫一样把它悬在半空?左右晃了晃?确实没有活气。
“他死了。”周维民喃喃地说。
空不二沉声道:“不是死。”他顿顿说:“黄九婴抛弃肉身?他金蝉脱壳了。”
我吃惊地分析:“他传播神识?把自己传到那些女人的身上?然后抛弃了这个婴儿身!”叼肝东技。
“好神通?好手段?好决绝!”空不二叹气。
“我还是不明白。那些女人到底怎么了?是被黄九婴夺舍了吗?”周维民问。
和他们相处这些日子?一些道家术语?我们也知道一些。所谓夺舍?大概意思是魂魄能够借用别人的身体还阳。所谓借尸还魂。当日黑钟馗上我的身?他干的事我都不知道?这也算夺舍。
周维民猜测。黄九婴抛弃了婴儿身?通过发生男女关系?强行夺舍女人的身体。但有个很大的问题:夺舍?只听说魂魄夺取一个肉身?没听说魂魄同时夺取多个肉身。
黄九婴的这种情况实在太怪?诡异的没法说?完全没办法用常理度之。
空不二叹息:“黄九婴的情况典籍中从未记载?他现在非人非鬼?非神非仙。他和那些女人的关系并非夺舍?更像是神识暂时寄居在她们的体内。我能感觉到。他现在面临很大的麻烦?他在努力自救?很可能在计划一个破釜沉舟的阴谋。”
说着?他把死婴扔到香案上。
那里是黄九婴的两具尸体?一个风干的木乃伊?一个死去的怪婴?气氛阴森诡异。我们盯着这两具尸体?喉咙咯咯响。
一个人有两具身体?而且这两具身体还是母子孕育的关系…;…;这简直太颠覆人伦了。让人心里极度的不舒服?想吐又吐不出来。
“那我怎么办?”周维民焦急地问。
空不二略一沉吟:“老周?黄九婴的事就这样吧?在不知道他动向之前?我们不要把他逼到绝路。这两具尸体毕竟是真人脱下来的?应该也能作饵入药。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我们就寻一静处?我助你修行。”
周维民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他回过头看我们:“三位小兄弟?我也不好再强留你们?秘书会把这段时间的薪酬发到你们手里。”
这是要打发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搀和在这件事里?我们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太累了。
剩下事?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空不二和周维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再理我们?我们很有眼力见的从密室出来?走出道观?外面阳关普照。
鸟爷深深地吸着空气?朝树林大吼一声。
“这些日子郁闷死我了?终于解脱了?回家喽。”他说。
我们回到住所?简单地收拾东西?顺着林荫大道?从正门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郁郁葱葱树林?高高竖起在山上的小白楼?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恍恍惚惚如同做了一场惊天大梦。
不管发生什么?太阳还是照常升起?照常普照大地?随人类怎么折腾?它都巍然不动?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其实就是大自然了。
我们三人在门口郑重告别?各回各家。
回到家?我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中午才醒?揉着脑袋忽然想起自己是不是要上班了。摸出手机给领导打电话?领导在电话里给我一顿喷?然后告诉我公司的决定?我因为长时间旷工?被解除职务?也就是说炒鱿鱼了。他让我尽快到公司财务部和人力资源部办手续?把工资结算清楚。
挂了电话?我脑袋疼得厉害?心情压抑?折腾这一圈?结果把工作给折腾丢了。
下一步怎么办呢?我摸出根烟?边抽边想。
在家闷了一天?第二天我到公司把手续办了?零零碎碎的东西打个包一起带回来。在这家公司干了一年?没处下什么朋友?同事之间非常冷淡?我走时连个告别的人都没有。
来到路边?我顺手买了张报纸?翻到招聘版块?开始研究下一步找工作问题。
过后这些天我一直宅在家?买了一摞子报纸?见天打电话?偶尔去面试?都石沉大海。
大概一个礼拜后?我突然接到鸟爷的电话?他问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这些日子见没见到尤素。
我愣了?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告诉他我一直在家宅着?和尤素没有联系。
鸟爷让我赶紧过来找他?有事商量。我问怎么了。他犹豫一下说:“尤素失踪了。”
我一愣?打车去了他家。鸟爷开门?面容有些憔悴?他晃晃手机说:“尤素失踪四天了。”
“到底怎么回事?”
“四天前?”鸟爷说:“我接到一条短信?是尤素发来的。”
我愣了:“尤素不是反智能手机吗?手机只能打电话不能发短信。”
“这是第一个疑问?”鸟爷说:“我接到短信的时候?也没想到是他?随手打开?里面是一条语音。”
他把手机打开?然后播放语音。
一开始没有人声?背景声音十分空洞?又有些嘈杂?我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在一个非常空旷的地方?那里风很大。紧接着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非常机械空洞?像是计算机发出来的?“五点十一分…;…;”。
我瞅瞅鸟爷?鸟爷没说话。
等了一会儿?出现男人的哭声?听了好半天?我才听出是尤素。这让我极为惊诧?因为尤素这个人?在我的印象里?他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哭泣。
倒不是说尤素这个人有多坚强?他心思很重?心理防御性强?喜怒不行于色。他可能会哭?但绝对不会当着人哭?更不会把自己哭泣的声音通过信息发过来。
尤素一边哭?一边抽泣说着什么?呜呜的也听不清?仔细辨认?好像在说太美了?无限什么的。
整条信息维持了大概一分钟?除了风声就是他的哭泣声?最后结束。听完之后?我心里非常压抑?从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鸟爷说:“我接到短信后?马上去尤素家里找?门上锁。我又去了他的店里?也是铁将军把门。这几天我一直给他打电话?两个地方来回跑?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尤素朋友很少?而且做事有条理?绝不会一言不吭就这么消失?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我问。
鸟爷说:“有一条不是线索的线索?你帮着分析分析。”
我示意他说。鸟爷道:“大概一个礼拜前?我看到尤素和一个女人到宾馆开房。”
我正抽着烟?烟头差点没掉下来?目瞪口呆看着他:“真的假的?”
鸟爷道:“当然是真的了?当时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偷着瞄他们。心想尤素这小子终于开窍当了把男人?等我瞅清那个女孩?更是吃了一惊?你猜谁?”
“不知道。”我心急火燎地说:“赶紧说?是谁?”
“华玉。”鸟爷道。
我眉头一挑:“他们俩不是分开了吗?华玉还找了新的男朋友。”
鸟爷冷笑:“这东西谁能说的准?现在这社会你也不是不知道?开房像喝白开水。尤素和华玉是有感情基础的?破镜重圆也不是不可能。可这件事有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我问。
“他们两个合好的时间点不对劲?”鸟爷分析说:“他们开房的时间?正是我们从山庄出来的那几天。一是当时我们太累了?没有这个闲心逸致?二是就算他们合好?总有个时间过度吧?可从我们离开山庄?到他们开房?这中间也仅仅过了一天?是不是太快了?”
我一琢磨也是这么个事。
“我怀疑如果尤素出了问题?根源一定在华玉身上。”鸟爷道。
第九十九章 迟到三十年
?o?????空不二念的可能是某种丹诀?我不以为意。慢慢走到内帐前?轻轻掀起帐帘?第一眼就惊呆了。
帐篷里放着一个老式家具?实在是形容不出来。它呈六角形?高能有两米多?像是一个微型的古亭?完全是硬木打造?枣红的柱子?上面雕龙刻凤。在这个“古亭”内部?离地大概半米?交叉横陈着两根粗木。上面盘膝坐着两个全身**的人。
面向我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生?长得非常清秀?小鲜肉一枚。这个小男生抬头看到我?惊诧着低声问:“你是谁?”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我是空不二和尚带进来?看周总的。”
“马连科吧?我在。”
这时?我才注意到背对着我的这个人。他骨瘦如柴?弓着腰?简直皮包骨头?我一时无法把他和那个气色红润大嗓门的周维民联系起来。
小男生转动柱子上的机关。两根粗木缓缓转动。本来背着的人随着旋转?缓缓面朝向我?现出了真面容。
等我看清后?一下呆住了?全身鸡皮疙瘩起来。
眼前这位还真是周维民。他居然跟个骷髅差不多。两颊深陷?眼睛显得特别大?前胸的肋骨从皮肤下凸出来。皮肤呈一种可怕的半透明色?能看到隐藏在下面的条条红色血管?甚至还能看到前胸的脏器。一跳一跳的那是心脏吧?
他现在怎么像个鬼一样?
我僵在当场?一动不敢动。
小帐篷里的气氛诡谲阴森?有些闷热?两人又全光着身子?四周是样式奇古的家具木柱。这一幕不禁让我想起一部老电影里的场景?一个老太监在密室中调戏唱旦角的小男孩。
好像老男人都有点龙阳之癖?尤喜小男生。
这里的气氛搞得我有些窒息?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
周维民咳嗽了两声。抬头看我。他的眼神很怕人?我不敢和他对视。
“怎么就你自己?侯鹏和尤素呢?”他厉声逼问。
他的声音发尖?半男不女的?我的额头出汗。这种妖异的模样?越看越让人心里发寒。
那小男生也不客气?狐假虎威?用东北话呲哒我:“让你说你就说?这么磨叽呢。”
我擦了把汗?努力镇定?把过往经历向周维民简单说了一遍。
我心里有种预感?如果此时违背周维民?跟他做对?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周维民变得太厉害了?和厉鬼一般?我想起周秀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意是肉身的改变?会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和行为模式。比如一个人生了重病?那脾气肯定会变得古怪。
周维民现在成了这副鬼样子?他的思维绝对和以前有了相当大的变化。人的**对性格和行为有着极大的影响。
我必须谨慎?现在的周维民和藏在黑暗里的毒蛇没什么区别?说不定什么时候窜出来就咬一口。
周维民听过我的讲述?冷笑两声?尖着嗓子说:“没想到让这两个小鬼抢了先机。你把空不二叫进来。”
我连滚带爬出了龙虎帐?来到外面。像刚从桑拿房跑出来?满头都是汗?衣服也湿透了。
空不二正在和小道姑玄贞说话。我告诉他周总叫。
空不二点点头:“你也一起进来。”
这种诡异的环境里?空不二倒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他的话?我是真不敢往里进。
我们走进龙虎帐?周维民表情很痛苦?像是在极力承受着巨大的苦楚。他对空不二说:“你去找忠叔?调集最得力的干将?不管他用什么招?一个礼拜之内?我要见到侯鹏和尤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加了一句:“忠叔这人得力?把事情都告诉他?不要隐瞒。”
“是。”空不二应道。
“刚才听小马讲述那段经历?我听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周维民有气无力地说:“黄九婴现在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肉身?以神识寄居在别人的身上?并且能通过男女关系传播。空不二?你告诉忠叔?除了找那两个臭小子?还要再去找曾经和黄九婴尸体有过关系的女人。她们的脑子里?很可能寄存着黄九婴的神识?我必须要联系到他。”
“是。”空不二点头。
我这时候也是贱?加了一句话:“找到那些女人?你也和黄九婴沟通不了。”
这话一出我就后悔了。周维民抬眼看我:“为什么?”
我只好道:“要想和黄九婴沟通?必须和那些女人发生关系?他的神识才能传到你的身上?你们才可以交流。”
周维民疲乏地挥挥手:“先找来再说。你们出去办吧?我要修炼了?把玄贞叫进来。”
我们出了龙虎帐?空不二让玄贞进去。玄贞当着我们的面?把道袍脱了?里面居然不着一丝?小丫头皮肤白皙?真是冰清玉洁?只是毫不知廉耻?就这么光着身子走进龙虎帐。
我看的眼皮直跳?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修炼方法?老男人和小男孩小女孩光身子修炼?这种方法就能长生?
我忽然想起?玄贞给我们开门时那娇羞的神态?心头涌起不好的感觉。也可能是我瞎想?玄贞一个小姑娘?肯定不会和周维民这样形似鬼魅的糟老头子出现那种神情?莫非她和那个鲜肉一样的小男生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
俩人都是情窦初开?在这么个环境里?又是俊男美女…;…;
我正遐想着?和空不二走出了密室。他回头把门关上?笑眯眯看我:“马施主?想什么呢?”
我赶紧回过念头?问他:“周总?到底在修什么啊?怎么那么…;…;”
“邪门?”空不二说。
“对。”
空不二示意我们边走边说?他说道:“这是ヒ悟真济世全书ビ中所记载的方法。道家所说?一阴一阳?谓之体也。二弦之无?谓之用也。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懂?还请大师教诲。”我讽刺他。
空不二不以为然?继续说:“所谓二家之无交感于神室之中而成丹也。万卷丹经ベ成仙妙诀无非就是三家相会。哪三家?真龙为童男?药虎为童女?加上辅助的鼎器?恰好是三家。”
他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还记得ヒ悟真济世全书ビ的十四篇是这么写的:东三南二同成五?北一西方共四之。戊已本居生数五?三家相见结婴儿。最后一句话?我曾经和尤素还有鸟爷做过很多推想?最靠谱的说法是?这个婴儿应该暗指黄九婴。
可现在一看?当时的猜测完全错误。三家相见结婴儿的意思?很可能是指修仙方法?童男童女加上修行者三人?三家相见?凑在一起修行才能见“婴儿”。这个婴儿暗指修行成果?或是某种形式的内丹。
我觉得很有可能?便把想法说出来?空不二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被他看毛了?问怎么了。
空不二双手合十:“马施主?你颇有灵根?果然一点就透。”
我对他的表扬不以为然?整件事透着诡异和不合常理?我到宁可自己糊涂一些。叼华台血。
空不二继续给我讲解这种修炼方法。他告诉我?长生之道无非精气神?男人最讲究这个?藏精纳气?气是添寿药。
人要长生?要给命灯续火?就得“以人补人”。拿人当补药?才是最好的补药。所谓“以人补人?同类有情”。
所以按照书里的方法?他们竖起龙虎帐。这龙虎帐也有讲究?是失传已久的物件?据古籍记载?此物又叫神仙座?也名长生榻?听这个名吧?就知道是干啥用的了。
然后寻来一对童男童女?按照书中所讲的方法?与密室中修炼。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小道姑玄贞和那个小男孩?你们是从哪找来的?”
空不二笑:“世间事当然以世间法破。古语说二八佳人净似水?可如今这世道?十六岁哪还有雏女?所以只能选十四岁的。玄贞原名叫陈福珍?去年刚上初中?她爸爸是个瘫子?妈妈在外面打零工?一身病?还有个弟要念书。周总用了二百万和他们家签署协议?买了她?全家就不用再受苦了。周总既做了善事?又能满足自己修长生的心愿?双喜临门?一箭双雕。我们佛家有云?这就叫善啊…;…;”
我脑子晕晕的?几乎什么听不进去?胸口泛着恶心?就想吐出来。
第一百章 越走越深
?o11111周围警察蜂拥而上?又拉又扯?好不容易把两人挣开。廖警官看手背?鲜血横流?咬下了一块肉。周秀嘴上全是血。呲着牙笑?牙床也是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淌?两只眼里的恨意似乎要炸平全世界?那股歇斯底里的劲头像个老妖婆。
我们三个在后面看着?脸吓得煞白?互相瞅瞅?怎么也没想到。温文尔雅进修禅道的女老板?如今变成了这么个老疯子。
警察把她双臂扳到背后上了重锁?要拉她出去?周秀像条疯狗一样?呲着鲜血淋漓的大嘴?不停地咆哮。在场的人无不惊骇。
我们从屋里出去?到了院子?阳光明晃晃的?我头晕不止。想到刚才的一幕?后背就渗出冷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这时。有人拉了我一下?回头看?居然是女主持人?她做个手势让我靠到一边?原来周秀被警察押了出来。她递给我一块纸巾。示意擦擦汗。
我心头一热?这还是个非常热心细致的女孩。
周秀可能是被阳光照的?恢复了些许神智。走到我们面前?停下来要说什么。警察正要推她?廖警官举着简单包扎的手走过来?冷冷道:“让她说。”
周秀看着我手里的dv?慢慢低下头?把脸凑到镜头前?缓缓说道:“周维民?我知道你在背后坐着?我知道你设计抓我?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已经出来了?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抬起头看我们?一个劲的阴笑?恶狠狠地说:“你们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死!”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有这么大恨意?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警察推着她上了警车?我收了dv默不作声?廖警官安排我们上车回去。我看看女主持人?从头至尾?她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现在就要走了。这一走?以后肯定就见不着了。
鸟爷是风月老手?看出端倪?推推我?示意我上前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我一犹豫?那女孩上了车?车子发动。我叹口气?心说算了吧?日后有缘再见。
鸟爷骂我?你就是个吊丝?一辈子不带有出息的。叼每帅亡。
我们折腾一天?终于回来了?我把dv交给周维民?疲惫不堪。周维民拿着看了两眼?呵呵笑:“我妹妹说什么了?”
“周总?你自己看吧。全程录像。”我说:“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周维民笑:“自作孽?好好一个人做出这么疯狂的事?不可活啊。看你们这么累?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告诉你们怎么回事?你们仨还得帮我办件事。”
没再多说什么?我们回去休息?今天发生的事像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心里。我们没做太多讨论?都睡了。
第二天洗漱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到了道观。今天没有接待外人?周维民让人把守在道观周围的要道?他把大门关上?带我们到了后院。
院子后面的石桌上已经准备好茶具?空不二正在伺候茶道?邀请我们三人上座。
我们哪有心思喝茶?鸟爷问周维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维民喝口茶?没说话?做个手势示意空不二。空不二从黄色的翻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在里面找到一段视频?然后播放。
我们狐疑地看着?从画面上看?应该是摄像头拍摄的。从拍摄位置来看?是在那间放置黄九婴尸体的密室里?镜头藏在墙角?从上到下俯视?能收纳整个房间的区域?几无死角。
鸟爷直接发问:“周总?摄像头是你藏的?”
周维民点点头:“我让空不二师父在密室里藏的?一共有六个。”
“为了监视你妹妹周秀?”尤素问。
“怎么说话呢?”周维民假惺惺说:“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监视?我是关心小妹。她成天把自己和尸体关在一起?那么诡秘?我这当哥的总的看看她在干什么吧。”
画面右上角标记着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具体的日期没有显示。
看着画面阴森森的房间?我居然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心不由自主怦怦跳。周维民给我们看这个东西?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不是无的放矢?虽有疑惑?只能先看着。
等了几分钟?画面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周秀。她走到神龛前?拖出蒲团?在那里打坐。因为是摄像头拍摄?画面非常粗糙?整个房间透着一股阴冷的暗色调?神龛上青烟渺渺?后面是黄九婴的干尸?左右两侧是诡谲的雕像。
周秀打坐?一动不动?大概十几分钟?还是没变姿势。
我们静静看着?谁也没有不耐烦?看这个真的比看恐怖片过瘾?心始终悬着?谁知道下一秒有什么变故。
周秀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到房间的角落取来一个盈盈可握的香炉。这个炉子很怪?呈半球形?上面是镂空的纹理?不知做什么用的。
“这是焚香炉。”空不二解释说。
“她想干什么?”鸟爷问。
“继续看。”周维民不动声色。
周秀在神龛上摆好两个焚香炉?打开盖子?用打火机把里面东西点燃?飘出一股淡淡的烟?应该是焚香出来的香气。然后她从角落里?拖出一扇屏风。
屏风不大?表面是一种纱?半透明?上面纹着许多花?有牡丹梅花什么的。她把这个屏风围成一个圈?把焚香炉搬入其中。别说?让她这么一捯饬?还挺有古香古色的情调?四周花屏风?中间青烟渺渺?有些暧昧的意思?让人想入非非。
只是这一幕情景发生在藏着尸体的密室阁楼里?十分不搭调?这种反差透出强烈的诡异。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可觉得太匪夷所思?应该不至于吧。
我们三个人的眼睛紧紧盯着画面?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周秀布置好屏风?来到神龛后面?把黄九婴的干尸抱在怀里。黑色的尸体依靠在她的身上?周秀费力抱着它?进了屏风?隐隐透出一人一尸的影子。
从影子上看?周秀把尸体展平?然后用手在尸体上好像抓起了什么东西?她看了看?居然放在自己嘴里?咀嚼起来。
这诡异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鸟爷吓得一头汗?磕巴说:“她在吃人肉?”
空不二道:“这叫金凤衔珠。黄九婴的尸体风干而未腐烂?这种保存极好的尸身?上面的肉能够滋阴?养护女人的子宫?所以他的肉也叫暖子宫丸。女人吃下这种丸药?这个过程就叫做金凤衔珠。”
尤素疑惑:“肉可以直接吃?”
空不二道:“最怪的也就是这里?死人肉是不能直接服用的?必须配以其他药饵?加以蒸煮?然后捣碎成粉?过程很复杂。”
“怪了?”我说:“周秀怎么知道死人肉有这种功效?”
周维民这时说:“我和空不二师父结论一样?我妹妹周秀确实可以通灵?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应该都是黄九婴通过某种方式告诉她的。”
鸟爷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一具尸体通灵给女人?要这个女人吃掉自己…;…;这也太…;…;”他实在无法措辞。
“你们继续看。”周维民说。
画面上?周秀在屏风里吃掉了几块腐肉?然后盘膝坐在那里?手开始在衣襟上动?瞅那意思?她在脱衣服。
我们屏息凝神看着。
屏风上黑影晃动?周秀脱了道袍?继续脱掉里面的亵衣?然后站起身?弯腰开始脱裤子?解开腿上的绑腿?脱掉鞋子。
“她…;…;她…;…;”我简直惊住了?难道她要?
有屏风遮挡?不知道周秀到底是全脱了还是有内衣?她一俯身把尸体抱起来?让干尸的头对着自己的胸。她慢慢抬起头?仰脖向上?似乎十分陶醉的样子?线条无比柔和?像个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年轻母亲。
“看到了吧。”周维民说:“你们三个小哥们也算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妹妹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展露给你们看?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出去乱讲。”
我们早已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看得汗如雨下?说:“一定一定。”
第一百零一章 解铃的心魔
1??????我们越往里走?越感觉似乎进入到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窟里。
此时此刻?直播房间的弹幕已经刷爆了?鸟爷看了一眼直播的观看人数?说话都不利索:“五…;…;五十万人。”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没想到影响力会这么大。兴奋之余?我又有种说不出的担忧?伴随着影响力的扩大?今晚这件事很可能会引发事先想不到的后果。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要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索性继续向前?挖掘出大秘密。
尤素从兜里摸出战术手电。扭开开关?他的装备比我要好?战术手电能够集拢光线?形成一束?不像我的手电那样发散。一道细细的白光射在上面?我们看到头顶很高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块木质匾额。
手电光射在上面?从右向左写着一行繁体字?鸟爷拿着摄像机的镜头对着?尤素缓缓念道:“稀奇寺。”
我心里咯噔一下?君天大厦顶楼的破庙里也是写着这三个字。稀奇寺。稀奇寺?还真是稀奇。
匾额两边是两根破烂的长柱?挂着一幅对联的上下联?内容和楼里那座庙一样?也是写着:幻梦如花。看看眼前实不实?烫铜热铁?问问心头怕不怕。
鸟爷对着手机说:“我和我的小伙伴弄不清楚这座庙是干什么的?哪位大神能告诉我们?”
此时弹幕密密麻麻。各路人士纷纷露出水面?都在那猜测。这时?弹幕上划过一道有颜色的字体?写的很简单:鸟爷?和你朋友快离开那里?那地方是鬼殿!
这道弹幕迅速滑过?被其他留言掩盖。
在所有人的猜测里?这条留言是最靠谱的?尤素也说过?他曾经在古籍中看过。这副对联是题在阎王殿上?再具体他也说不上来。
尤素说道:“看看发这条留言的是什么人。”
幸亏鸟爷手疾眼快?把这个网友找到了?他的id叫乾途。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做过多的深入交流?鸟爷迅速把他设置成房管?其实也不是给多大的权力?只能算是把这个网友做了标记?方便以后找到他。
我们三人都有预感?这个人是懂行的?他应该知道这座庙的来历。
鸟爷对摄像头说:“兄弟们?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为了揭开谜底?再危险也不会退缩?大家为我们祈祷吧。”
我和尤素打着手电在前?鸟爷拿着手机在后?我们三人成倒三角的形状?从匾额下走了进去。
光线所到?能看到里面又黑又脏?虽然什么可怖的东西都没看着?但是说不出的压抑?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窝?这个难受?呼吸不畅。
地上的石板全部龟裂?像经过了一场大地震。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眼前昏蒙蒙的?像是加了一层蒙板?让人非常不舒服。
“鬼殿。”鸟爷喃喃:“你们说?再往里走会不会出现一大群鬼?”
“我怕咱们继续走下去?能走到阴间。”尤素在黑暗中说。
“你别开玩笑。”鸟爷颤着声说。
这种氛围下确实不适合开这种玩笑?我们三人提心吊胆?一步步往里蹭。越往里越黑?眼前只有手电的光斑?走着走着?光亮中出现一个破败的神龛。
就是一张长长的破桌子?厚厚的灰尘?勉强能看到下面纹刻的花纹?显得陈旧和古老。在神龛上?放着一尊铜香炉?里面是烟灰?上面插着三根残香?旁边放着一些瓷碟?都是空的?布满蛛网?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
“我在想一个问题?”我说:“为什么那个女人进了庙?出来就变成白痴了?”
“谁知道呢?”尤素说:“这里藏着很多的秘密。”
他用手电晃了晃?我们看到神龛上并没有供奉什么神像?空空如也?只是靠着墙?斜放着一本发黄的书。我们慢慢走过去?手电光落在书上。
这是一本小册子?特别薄?看样子没几页。封面右侧?用毛笔字从上至下?写着一排隶书小字?俱是繁体。看了半天?我们才认出来?写的是“济世”“悟真”四个字。
我的心怦怦狂跳?这本书是什么意思?居然在这么诡异的地方摆放着。
我们谁也没说话?两道手电光交叉落在书页上。好半天?鸟爷咽了下唾沫?颤抖着说:“直播人数已经到九十万了!九十万了!”
尤素晃动手电?光亮落在这排字的旁边?靠近页脚的地方还有一行细如蚊蝇的楷体小字。他看了一眼?马上回头?严肃对鸟爷说:“把直播关了。”
鸟爷眨眨眼说:“为啥啊?现在正是紧张时刻。”
“我让你关就关!”尤素严厉地说?他从来没用过这样的口气和朋友说过话。
鸟爷叹口气?把直播掐断?此时弹幕已经满屏都是网友们狂发的“不要关。退订。”等字眼。
“为什么关?给我个理由。”鸟爷瞪着尤素。
尤素做个手势?让我和他一起把口罩摘下去。他用手电照着那行小字:“自己看。”
我和鸟爷凑过去看?我一字一字念:“成化辛丑正南题于文华庄赠予潜虚子老友共勉。”
念完之后?我和鸟爷互相看看?这串字很长?我的古代知识也不算太好?勉强大概能理出个意思。成化应该是明朝一个皇帝的年号吧?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看藏宝栏目?经常会提到成化瓷器什么的。
辛丑就是辛丑年?成化皇帝的辛丑年时?有一位叫正南的人?在一个叫文华庄的地方?写了这本小册子。然后他把小册子赠予给了一位叫潜虚子的朋友?进行共勉。
我把想法说出来?尤素点点头:“大体意思是不错了。鸟爷?你查一下百度?看看成化辛丑大概是哪一年。”
鸟爷打开手机里的百度?查一下说:“成化皇帝执政的时候?是1465年到1487年?一共22年。而1901年是辛丑年?六十年一个甲子?你们推算吧?倒退九个甲子?应该是1481年。”
尤素说:“你们知道这个正南是谁吗?”叼场团扛。
“谁?”我问道。
尤素道:“中国古代有一位驱魔大神?姓钟名馗字正南。”
我一听他说什么驱魔大神?顿时就有了预感?钟馗名字一出来?我当时就傻在那。
鸟爷好半天没缓过神?大喘气道:“你的意思是这本小册子是钟馗写的?!”
“从书页的字面理解确实是这样。具体怎么回事?我哪知道。”尤素说。
我声音沙哑:“难道历史上还真有钟馗这么个人物?”
尤素摆摆手:“有没有这个人现在不做讨论?鸟爷?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关掉直播吗?”
鸟爷狐疑摇摇头。
尤素郑重说道:“我觉得这里面水太深了。这个地方不单单是电塔辐射电磁波那么简单?还藏着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尤其眼前这本古书?看直播的这几十万人里?你怎么知道就不会藏着哪路高人?!一旦他们知道这件事?觊觎这里秘密?我们很可能打开一个潘多拉的宝盒!”
鸟爷颤着声说:“你说我们太莽撞了?”
尤素道:“一会儿出了庙?你和直播间的观众说一声?就说信号干扰没法直播。我心里非常不安?总觉得要出点事。”
鸟爷点点头:“好吧?这样也好?留个悬念。没有结局的恐怖要比有个恐怖的结局更恐怖。”
我笑了:“估计明天鸟爷就成名人了。”
鸟爷苦笑:“让尤素这么一分析?我也觉的咱们这事做的稍有些孟浪?唉?算了?已然这样?或许就是天意。”
“天意…;…;”尤素看着这本发黄的小册子?喃喃说:“不错?天意。鸟爷?把手机收起来吧?我看着眼晕。”
鸟爷叹口气?把手机放回裤兜。
尤素深吸口气?伸出手指?没敢大动这本小册子?而是小心翼翼轻掀开一页?我用手电在旁边照亮。
里面是竖着写的繁体字?龙飞凤舞?张狂无比?别说?还真有点大胡子钟馗的豪放意思。
这种字体这种排序?我从来没见过。历史书?电视里?网络等等?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古老的书写风格。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中国的古代书籍还有这样的?感觉自己的历史常识完全和真实的历史割裂了。
上面的字我和鸟爷几乎一个都看不懂?还得说尤素?他的古文底子很扎实?平时没事还练练字?抄抄繁体书?他看得非常仔细。鸟爷看得心痒难耐?捅捅他:“写的什么?念念!不会是什么武林秘籍吧?”
第一百零二章 那是他爸爸
?u?????我指了指栅栏?轻声说:“翻过去。”
我一个加速跑爬到栅栏上?纵身一跳进了里面。尤素的身手没我利索?后面鸟爷托着?我在那边扶着。用了吃奶的力气?帮尤素翻过栅栏。鸟爷把手机给我?我把摄像头对着他。鸟爷对摄像头说:“各位观众老爷?看看你们鸟爷的身手。”说罢?他倒退几步?呸呸手掌?一个加速到了栅栏上?快速攀爬。眼瞅着身体失去平衡?他纵身一跃?落在地上?打个滚站起来。
我笑着对摄像头说:“你们鸟爷年轻时候干过飞贼。”
鸟爷一把把手机夺过来:“别胡说?好几万人看着呢。”他低头一看?猛地倒吸口冷气:“我靠?直播间已经十一万人了。”
我们蹲在树下?我用手电照着亮?鸟爷翻看直播平台?长舒口气:“有个人气特火的女主播正在咱们这个房间看?她的那些粉丝都进来串门了。”
“谁啊?”我随口问。
“莉莉。”鸟爷说。
我很少看网络直播。可也知道莉莉这个女孩。号称性感小野猫?不但人漂亮?前突后撅的?而且玩英雄联盟水准极高?据说以前还是什么女子战队的成员。她可是直播平台的顶梁柱。她要是挺我们?那效果无法想像?绝对是带节奏的大人物。
鸟爷蹲在那里。摸黑对着摄像头说对莉莉的支持表示感谢。
尤素在旁边不耐烦:“说两句得了?咱们今天来的目的你们都忘了?这里龙潭虎**?多加小心?速战速决。鸟爷?你要是这么个态度?就蹲在这里和你的粉丝慢慢沟通吧?我们先进去。”
鸟爷赶紧表示不说了?他把弹幕关掉?把手机的摄像头对着前方?我打着手电。我们三人往树林深处走。
走的时间不长?从树林边缘出来?外面是一条整整齐齐的石板路。路上空无一人?月光如水。我们三个顺着路往前走?没多时?耳边出现了“哗哗”的水流声?我指着眼前的弯路说:“拐过去?就是防空洞。”
尤素低声道:“小心。”
我们小心翼翼顺着路过去?深夜四处寂静无声?不远处升腾起一片浓白色的烟雾?虚虚淡淡?如云翻滚。我来过一次?有心理准备?而鸟爷和尤素都看呆了?从来没见过这般诡异的夜景。
鸟爷颤着手?把手机摄像头对准那片烟雾?低声说:“老马?这就是你说的那些冷气。”
“对?从防空洞里散发出来的。”我说。
往前走到了山脚下?出现了那座临崖而建的防空洞。洞口巨大而阴森?飘渺出滚滚寒气?充满了一种非现实的虚幻效果。
鸟爷咽着口水说:“我草?真像是西游记里的妖精洞。”
寒气吹到身上?很明显能感觉到气温陡降?哈气成雾。我抚着肩膀说:“赶紧穿过去?这股冷实在受不了。”
我们三人跌跌撞撞进了防空洞?刚一进去?只听鸟爷“哎呦”一声。
黑暗中?我拿手电晃他的脸?鸟爷脸色惨白?磕磕巴巴说:“信号断了?直播停了。”
尤素轻声道:“冷静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越靠近我们去的地方?很可能干扰就会越严重。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穿过防空洞?等外面有信号了?你把前因后果和观众说明白就行了。这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
鸟爷呼吸平缓:“好?先出防空洞再说。”
我们在洞里往前走?手电照出长长的一道光亮射在前面。黑暗中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浓重的呼吸和脚步声?时间不长?走出防空洞。
外面是山区?我们站在高处。我指着下面群树环绕低声道:“电塔。”
一座银白色的电塔?从树丛中伸出来?高高矗立?塔尖向外以辐射状延伸出很多条电线。
鸟爷摆弄着手机?一脸焦躁?还是没有信号。他在原地走来走去?到处找着信号源?走到一块石头后面好不容易有了网络信号?他赶紧登陆直播房间?顿时眼睛直了。
“你们快过来看。”鸟爷叫着?我和尤素走过去。鸟爷指着手机?激动话都说不溜:“现在我的直播房间已经二十万人了。”
屏幕上滚滚白色字幕?几乎密不透风?上面有不少人喊着“高能”?还有人呼唤房主鸟爷。
鸟爷对着摄像头?把信号干扰的事跟房间里的人说了一下?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当时就有土豪赠送礼物?有土豪表示:“打算赞助鸟爷一套最先进的户外直播设备?再强的干扰也不怕。”
这时尤素慢慢伸出右手?五指伸开?朝向电塔的方向。
鸟爷用手机拍摄着这个古怪的场面?我们狐疑地互相看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好半天?尤素把手慢慢缩回来?说道:“我刚才把手伸向电塔?感觉手心麻麻的?那里确实有很强的电磁场。”
鸟爷叹口气?对摄像头说:“兄弟们?一会儿能不能拍摄就看天命了。就算拍不了?你们也别质疑我的人品?确实是没办法。”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翻过山坎?沿着小路跑下来?来到空地的小树林前?猫着腰钻进里面。
我辨了辨方位?正是上次我偷着进来经过的路线。我打着手电在地上踅摸?一直走到小树林的边缘?也没有发现丢失的项链。
我的心情无比焦躁?紧紧捏着手电?咬着牙?全身像是虚脱一样。项链如果找不着?我整个人真的会垮掉。
鸟爷骂了一句:“槽?信号又没了!”
尤素拉住我们?不让轻举妄动。外面响起了一阵狗叫声。
我们三个往里缩了缩?躲在树林黑影里。前方的空地出现手电的光亮?我们看到那个门岗老头带着保安牵着狼狗走了进来。
门岗老头的声音在夜色中很清晰:“这些天仔细巡逻?别在出现上次小偷进来的情况。如果再发现小偷?你们也别干了?都回家种地去。”
“你放心吧。”保安们保证。
这些人在空地转了两圈?也就散了。月光清冷?此时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看到电塔下面的那间破庙。
尤素低声说:“这座庙的样式真的和大楼顶层的那座一模一样。”
“同根同源。”我说。
鸟爷还在摆弄手机?找着信号?他唉声叹气:“完了?这次直播算是砸了。”
“既来之则安之?”尤素说:“已然这样了?不如接受现实。专心点?咱们先去那间破庙看看。”
我们小心地又等了一会儿?看到确实没人?从树林钻出来?猫着腰一路快跑?来到电塔下面。
我站在基座?抬头上看?电塔高耸?呈金字塔形?越往上越尖?直耸进黑蓝色的夜空深处?呈现出一派后现代的迷离。“真漂亮。”鸟爷喃喃地说?他也在抬头看电塔。叼有状圾。
我打开手电照着破庙?光线渗透进庙门?隐约看到里面的地面是石板?早已破败?裂出蜘蛛丝般的纹理?再往里就是浓浓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办?”我低声说。
“进去看看。”尤素道。
我有顾虑:“上次那个女人就是进了庙?出来变成了白痴。”
鸟爷拿着手机晃?兴奋地说:“真他妈怪?在外面干扰那么强?而到了电塔的下面?信号反而变得强了。”
我看到手机上弹幕滚滚?一群人不停地刷着大字:进庙!进庙!
“这是群众的呼声。”鸟爷兴奋地说。他指着房间名的旁边?上面显示房间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走吧?既然来了?就看看。”尤素说:“老马?上次那个女人变成白痴?当时门岗老头说了一句话?你转述给我们听的?你还记得吗?他说‘今年就算是完事了’。按道理推算?这种事一年就一次。”说完?他来到庙口?探头进去看?然后招手示意我们进去。
没办法?我跟着一起进庙。里面的黑暗像是浓墨一般霎时把我们吞没了。
我们摸着墙慢慢走着?手电的光亮下?能看到古老的墙上画满了云海中飞翔的蝙蝠?情状和楼里的那座庙一样。
走在这座庙里完全丧失了空间感。
外面看这座庙并不大?可能占地面积不到一百平?而真的进到这里面?感觉上却好像空间无比深邃?似乎无限大。
第一百零三章 午夜诡车
?à?????空不二微微笑:“很有意思的想法。”
周秀从桌上捡起一根长香?用打火机点燃?亲手插在香炉里?然后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对着黄九婴的尸体。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周施主?你不必如此。”空不二道。
周秀站起来?看着黄九婴的尸体?眼里是一种从没有过的神采:“小师父?你不懂。”
说完话?她转身朝楼梯走过来。我吓得赶紧站起?准备随时跑路。周秀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侧脸问:“小师父?我哥是不是要找人来解剖黄前辈的遗体。”
“是的。”空不二说。
周秀喃喃道:“不知道面具下的黄九婴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相信他是个很帅很有魅力的男人。”
“无非皮囊空相。”空不二说。
周秀笑笑?来到楼梯口?我赶紧藏在走廊的拐角?看着女人一步一步上来。大晚上的?周秀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这女人本来就漂亮?身材还正点?穿着睡衣玲珑有致?看着她走远的背景。我有些看呆了。
周秀说自己能听到干尸的话?我还是存疑的?说得再天花乱坠?干尸还是干尸?怎么可能有思维呢。还能向外传达信息?真是可笑。不说别的?它的大脑靠什么供氧?大脑都不运作了?还有个屁的思维。
今晚周秀和空不二的对话。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怪异?里面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法医验尸报告传到了?老安检查是死于心脏病?准确点说心肌梗死。病症一目了然?可死的太突然?一切似乎都印证了冥冥中的预言。
经过一晚上休息?周维民醒了酒?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黄九婴的尸体敬香。然后他打电话给高人?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让那个人尽快过来。
我和鸟爷还有尤素?现在吃住行都在这片山区里?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是轻松?项链找回来?吐血症也让老安治好了?现在唯一愁的事就是尤素和鸟爷的身体。
他们现在症状越来越厉害?尤素身体素质差一些?表现很明显?浑身乏力?提不起精神?说话没几句额头都是冷汗?脸色煞白。
如果再治不好身上的病?他们两个真的会面临残酷的死亡。
在焦急中等了三天?第四天头上?真的来了一位高人。这是个游方道士?穿着道袍?扎着发髻?看不出多大年纪?四十岁到六十岁之间?满脸皱纹?精神状态却很好。
一看到这道士?周维民赶紧请进来?忙前忙后?好茶好水的上。
道士摆手:“老周?客气就别来了?我先看看前辈的尸体。”
周维民把他请到客厅?我们在后面跟着?到了香案前?道士背手而立?盯着黄九婴的尸体。我们站在旁边?谁也不敢吭声?气氛有些压抑?不知这老伙计在看什么。
道士侧过耳朵?又似乎在听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和周秀一样?都能听到干尸的声音?
道士听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看向我们三个。
这道士打一进来?眼皮子都没抬?对我们视而不见。此时此刻?居然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周维民赶紧问他:“老鲍?有什么问题吗?”
道士走到我们面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微微笑:“有意思?一个有鬼气?两个有尸气。”
我们三个互相看看?都面露惊骇。我马上明白道士的话?我身上附着黑钟馗?而鸟爷和尤素确实中了尸毒。鸟爷赶紧抱拳:“高人啊?你想办法救救我们。”
道士心不在焉地说:“随缘。”他又看向空不二?空不二垂眉低眼?并不和他对视。道士走到他面前?问:“小和尚?你师父怎么称呼?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
空不二赶紧答:“上海普陀寺智源长老。”
道士“哦”了一声:“我行游数年?寺庙道观去过不少?普陀也是经常和他们那些僧人喝茶辩经?可从来没听说过法号智源的?想必是隐居的高僧大德?下次路过普陀?希望有缘相见。”
空不二垂头不说话。叼介助血。
周维民深深看了空不二一眼?岔开话题:“老鲍?你是游方高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求到你的头上。这次把你请来?确实是一件大事。”
道士老鲍看着黄九婴说:“这人我知道?是明朝人?道号潜虚子?为南宗传人。现在南宗势微?几无传承?可见世道无常。”
“南宗到底是什么来历?”周维民问。
老鲍说:“道家南北二宗最开始是从古老的丹道分流出来的?根据丹术修炼方法有清净孤修和阴阳双修的区分。清修的叫清静派也叫北派?阴阳双修的叫阴阳派也叫南宗?这就是南宗北派的来历。”
“那你是什么派?”周维民问。
老鲍呵呵笑:“我不练丹术?不修长生?更无视仙道?我什么派都不是。再说了?现在就算我想修也修不成?华夏历史诸位也都了解?经过那个特殊的时期?古籍焚烧?传承断裂?就算有传人也被迫侨居海外。我是一散修?没有任何相关资料?仅是窥得其中皮毛而已。”
他看向黄九婴:“今天这个事吧?即使你不求我?我也得来。前辈修仙?这也是我们难得的机缘。老周?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不是想从这具尸体身上发掘点什么。”
周维民哈哈大笑:“老鲍?我的心思早多少年你就知道了?我有的是钱?权呢也有一些?这些东西多来多去也没意思?我现在就一门心思修行?也想修个长生道出来。”
“长生?长生…;…;”老鲍冷笑:“人人都念长生?又有几个人能够活过百数的。别说你?就连改变国运时局?掌握一国资源的帝王?你又看到谁长生了。”
“你就别给我泼冷水了?最起码我有问道之心?总比没有强吧。”周维民说。
“好一个问道之心?一心向善比问什么道都来的实在。”老鲍说。
周维民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老鲍也就没多说什么?他看着黄九婴:“我可以把这具尸体开衣?但话得说在前面。”原来他们道家?管解剖尸体叫开衣。
“说?说。”周维民道。
老鲍道:“南宗的阴阳双修?历来被道家正宗斥为左道。据古籍记载?他们为了修仙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以孩童为鼎器?造邪**管器?谬三关为玄要?食**为秘宝?伤天和违人伦。这位黄前辈是南宗高手?一等一的翘楚?一旦开衣?会引发什么难以预料的结果都不好说?先提前跟你们打好招呼。”
老鲍这番话说的字字确凿?我想起老安生前讲起黄九婴?曾经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这个黄九婴为了布置成仙的聚灵阵?偷周边地气?吸百姓的灵力?我们这片小区光是癌症就不知死了多少口子?全是拜黄九婴所赐。
现在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明镜?大家都明白这黄九婴邪门得厉害?实在称不上好人。
沉默片刻?周维民哈哈笑:“哪有那么邪乎?说到底也不过一具干尸?还能让它反了天?你们都是啥意见?”
我们能有什么意见。我看向尤素和鸟爷?一直沉默的鸟爷说道:“开衣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而不开衣我和尤素都得死。尤素?这种时刻假如你来选?你怎么选?”
尤素反看他:“你呢?”
鸟爷吸了口气?说道:“如果死一千个人能换来我的生命?那就让这一千个人去死吧。”
我和尤素吃惊地看着他?鸟爷笑笑:“现如今死到临头?咱们就别装了?我是有啥说啥?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说:“鸟爷?你也有修行邪门歪道的潜质。”
鸟爷看向黄九婴的尸体?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我是没有机会生在古代?我要是生在明朝?有潜虚子这般机缘?我的成就绝对不在他之下!”
第一百零四章 入画
?u?????我登时瘫软在椅子上?看着地上一滩鲜红?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喷出来的。
捂住胸口?我不无悲凉的想?自己莫不是要死了。一股巨大的阴霾笼盖在头上。我回忆整个经过。猛然想起树林里我挣扎要走时?突然听到那个钟馗喊了一声“咄”?当时心口窝像针扎似的?莫不是那时候中了邪?
我冷静下来?凝神思考?始终想不出所以然?脑瓜子生疼。吐血还在其次?关键是一想到老爸留下来的项链丢了。就像魂飞魄散一样?难受不得了。
过午夜了?我又累又乏?却毫无困意睡不着。
熬了一晚上?凌晨三点来钟?我简单睡过去。可是一闭眼?脑海里就出现那张钟馗的花脸?巨大无比?表情诡谲。脸上鲜艳的色彩如水一般流动变化?压得人喘不上气。
我惨叫一声?从梦里惊醒。浑身难受?关节酸痛?摸摸自己的前额?居然发起了高烧。
外面天光已亮。我长叹一声?再难受还是要讨生活去上班。我挣扎起来。服了两片感冒药?没有一丝力气?闷坐了一会儿。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地方必须要探明白!
不过我个人的能力已经罩不住了?必须找朋友帮忙。
我的脑海里蹦出一个人?这位好朋友可是个神人?在俗人眼里他有点神叨?不合群脾气怪癖?但此人绝对有大智慧?找他没错。
在单位混了一天?下班后我去这位好朋友的店里找他。
他在电子城楼下开了一家专门卖动漫产品的外设店?还代卖很多益智类玩具。这人性格闷?单身狗一枚。我见过他干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自己店里研究各种类型的魔方。
我心急火燎到了店里?却是铁将军把门?卷闸门紧锁?人不知道哪去了。
我暗暗叫苦?这个死宅吊丝?平时哪都不去?就窝在店里?来时我以为肯定能找到?就没打电话联系。谁知道今天这么不凑巧。
我赶紧打电话?时间不长接通?电话里出现一个很沉的声音:“老马啊?啥事?”
“尤素?有事找你帮忙?三言两语讲不清。你在哪?”我问。
“我在鸟爷他家小区广场呢?你过来吧。”他说。
鸟爷也是朋友?不过我对这人不怎么感冒。鸟爷这人社会气太重?像个老油条。
我赶紧赶过去?鸟爷住在另外一个市区?到的时候已华灯初上。小区广场晚上灯火通明?跳广场舞扭秧歌遛弯的人络绎不绝。小区的角落里?有个露天的卡拉ok?方便老百姓唱歌?一块钱唱一首。
这个卡拉ok的摊主就是鸟爷。
此时外面挤满看热闹的人?里面一个大妈正在声嘶力竭地唱着最炫民族风。我看到鸟爷和尤素坐在简陋的音响台后面抽烟?鸟爷真拿自己当dj了?时不时调下共振?喇叭嗡嗡响。
鸟爷看见我招呼:“老马?这边?给你留着位置。”等我过去?他随手甩了我一根烟。
尤素上下打量我?突然问:“咦?你项链呢?”
此时天热?我敞胸露怀?前胸空空的。鸟爷反应过来:“对啊?你怎么摘了?洗澡都没见你摘过。”
我苦笑?坐在他们旁边?正要点烟。尤素提鼻子闻了闻?皱眉说:“不对!你身上怎么有股邪气。”
我直愣愣看着他?竖起大拇指:“我服了?你怎么知道的?”
尤素笑:“打你一过来我就看着了?脸色发灰?蓬头垢面?气色极差。再加上项链突然不戴了?这些征兆不是失恋就是撞邪。”
我正要说什么?播放歌曲的音箱在嗡嗡作响?顿时心烦气躁?对他俩说咱能不能换个地方。
尤素拍拍鸟爷:“摊子收了吧?看来老马真是遇到为难事了?咱们帮他参谋参谋。”
鸟爷一脸诡笑:“你不等华玉了?”
华玉是附近音乐学院的一个女学生?和尤素有种说不清的关系。华玉知道我们有这么个卡拉ok摊点?只要尤素在?她都要过来唱几曲?为我们捧场拉拉人气。总是大妈唱?老百姓看也看腻了?华玉这么个漂亮女孩一到?嗓子一亮?周围看热闹的能挤成人山人海。
提到华玉?尤素一脸不高兴:“鸟爷?以后别拿人家开玩笑?我和华玉一点关系也没有。我31?人家小姑娘才23?我都能当叔叔了。”叼尤双才。
鸟爷一笑?他懂分寸?知道尤素不喜这个话题?便止住话头。过去和唱歌的大妈协商?把众人都打发散了。我们三个协力把装备拆卸下来装进电动三轮车里?一起往鸟爷他家赶。
其实鸟爷不是靠这个为生?用他的话说就是为了服务大众?这也是我把他当朋友的一个主要原因?这人本质还是善良的。
鸟爷开着三轮车?把我们拉到他家?我和尤素帮着他把机器搬到后面的库房。鸟爷从冰箱拿出两瓶冰镇可乐扔给我们?我拿起来刚喝一口?就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紧跟着一阵咳嗽?下一秒钟我猛地张开嘴?把刚喝的可乐连着一大口鲜血全都喷出来?喷在墙上?形成了淋漓的图案。
尤素和鸟爷张着大嘴看我?都被吓着了。
“你没事吧?”尤素问。
“血都喷出来了?能没事吗?”鸟爷道:“老马?你不会是得了肺结核吧?”
我浑身瘫软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脑子嗡嗡响?没有一丝力气。
两个人把我扶到屋里?递过来纸巾?我擦擦嘴?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不但撞邪?很有可能还被辐射了。”我说。
尤素和鸟爷面面相觑?鸟爷眨着眼问:“没听说咱们市内有辐射污染源啊?你不会是闯进什么禁区了吧?”
我看着他们苦笑?一字一句把昨晚的经历说了一遍。
这时间就够长了?说完时已经夜幕降临。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坐立的姿势没有变?都听傻了。
我说完好半天?鸟爷突然一拍大腿?喊了一声:“好!”
我瞪着他?你他妈什么意思?我都这样了还好?
鸟爷摩拳擦掌:“你们不知道吧?我最近在直播网站上注册当了主播?搞了两次户外直播?可人气一直上不来?死不死活不活的。我一直琢磨要想找个什么机会打翻身仗?没想到天赐良机啊?哈哈。”
我苦笑:“你可拉倒吧?那地方又危险又恐怖?还有大狼狗?到那直播不是作死吗?”
尤素说:“我也不赞同你到那地方直播?感觉里面玄机太多。”他把手机掏出来?点开卫星地图递给我:“你把那一片标记出来给我看。”
我在手机上找到地方?递还给他。尤素看着手机?摸下巴思考?时不时把地图的比例尺放大又缩小。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我问。
尤素迟疑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片山脉的地形怪怪的?可具体怎么个怪法?又说不出来。”
“你还懂风水?”鸟爷笑。
“不懂。”尤素摇头:“不过我的直觉力很强大?世间万物不管是什么组成不管是什么形态?最终都要讲究和谐与均衡?一种趋于稳定的态势。可这片地形怎么看怎么不得劲?总觉得有点问题。”
他顿了顿道:“要查出那里的秘密?必须要实地先考察一下地形再说?不能莽撞行事。”他扩展卫星地图?找到山脉旁边的一栋高楼:“这个好像是商务楼吧?高度够了?咱们想办法上到楼顶?居高临下地观察。”
别说尤素的心是细?我就没想到这一点。
定下计划?他们两个劝我去医院看看。我含糊地说?看看再说。其实我是讳疾忌医?再一个我觉得吐血很可能和那天晚上的“钟馗”有关系。与其看大夫花冤枉钱?还不如直接去找那个门岗老头。
我们商定明天下午先到那栋大楼的最高层去查看山脉的地形。
尤素做事有章法?跟着他干?我心里就踏实。再急也得慢慢来。
第二天在班上时?我躲在厕所里又吐了一口血?看着水池里鲜红一片?我的喉头不停动着。再要弄不出个结果?光这一天一口血就得把我吐死。
手机响了?接通后是老娘来的?她说她想我了?问我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我擦拭着嘴角的血?看着空荡荡的前胸?实在是没勇气把真实情况告诉她。
自从老爸多年之前走了之后?一直是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我如果告诉她我吐血了?她能心疼死。
我含糊地支吾几句?老娘告诉我在外面工作好好保重?又念叨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拖?必须要赶紧解决。
下班后?赶到小区大楼的集合点?尤素和鸟爷已经到了。这两个都是闲人?说好听点是自由工作者?时间非常充裕。我们三个汇合?往大楼里走。
“我托一个有门路的朋友打听过这片山区是怎么回事。”鸟爷说。
我紧紧盯着他:“他怎么说的?”
鸟爷迟疑一下?点上根烟?缓缓说:“说法有点离奇。”
他道:“这片山区连带你们的小区都隶属于君天房地产。据说?”他顿了顿:“山里藏了一座会馆?是这家房地产公司老总金屋藏娇的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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