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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阴间之死后的世界txt下载     阴间之死后的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道长

    婴儿放在香案上,它还在侧卧着睡觉。

    “三位,我也不瞒你们了。”周维民对我们说。

    现在密室里只有我们五个人,从始至终的五个知情人。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们知道周维民要袒露自己本来的目的了。

    “空不二,你说。”周维民道。

    空不二道:“三位施主,你们可知丹术成仙讲究龙虎之道,行此秘术,需要三样东西配合。阳龙为童子,阴虎为女童,最后还需一难得的人身鼎器。可以说,童男和童女好得,而鼎器难求,如今天机巧合,鼎器已然显身。”

    我看向躺在香案上的怪婴:“你的意思是,它就是鼎器。”

    “正是。”空不二打佛礼。

    鸟爷看他:“空不二师父,你说句实在话,你到底是僧还是道,怎么了解那么多东西?”

    空不二笑:“僧道有什么区别,无非皮囊无非表相,空不二可僧可道。”

    我们心中都有定论,这和尚纯粹是妖僧,估计是假和尚,自己剃了光头弄一身僧袍,假充长老。

    周维民说:“空不二师父跟我颇有渊源,他是我请来的高人,当然,这些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以后少打听。你们小哥仨听我安排就行了,我老周不会亏待你们,事了之后,绝对让你们过上富足生活,一辈子不愁吃喝。”

    尤素尝试着问:“周总,我大胆猜测一下,你不会也是想修仙吧?”

    “哈哈。”周维民大笑:“修仙不敢当,求个长生罢了。要求不多,让我健健康康活到一百五十岁就行。我小时候经常跟在老爷子身边,看他和那些方外之士交流玄学,耳濡目染啊,也动了修炼的心思。如今机缘齐备,我如果不加以珍惜,那可就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他想不想修仙,想怎么修,跟我们没关系。有钱人怎么折腾我们也不能管,只是我一想到要拿婴儿当鼎器,心里就不舒服。

    这时,寂静的室内突然发出一声吼叫。谁也没料到会冒出这么个声音,我吓得头皮发炸,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是婴儿,它在叫!”鸟爷喊。

    我们看向香案上的怪婴,只一眼,我就差点吓尿。这个婴儿已经醒了,身体舒展开,把外面襁褓的白大褂踢掉,全身暴露出来。

    它头部的皱褶张开,皱褶中间,生出无数双眼睛,一眨一眨,密密麻麻一片,就那么看着我们。

    婴儿咧嘴全是尖锐的牙,嘴里不断发出如牛一般的吼叫,不歇气地撕嚎,一声高一声低。

    它一翻身要爬起来,周身黄色黏液淋漓,像是掉进了粪坑,恶心得不行。

    连鸟爷也不敢上前了,此时此景实在骇人,充斥着无法言语的负能量。

    婴儿坐起来,后腿蹬着香案,前手伸开呈爪形,脑袋皱褶里的眼睛不停眨动,用极为怪异的姿势冲着我们。能感觉出,它是在观察我们。

    婴儿后腿一蹬,要飞过来,看方向正是周维民。

    周维民嗅到了强烈的危机,急喊:“空不二!”

    空不二一个箭步窜到香案前,快速拈动佛珠,居然从僧袖里拿出一张黄色道符,口诵经文,快速把符咒贴在怪婴的脑袋上。

    婴儿不动了,歪过脸看他,喉咙里发出哭泣一般的哽咽,声音简直非人类。

    “妖孽。”空不二冷冷地说:“找个笼子来。”

    上哪找笼子去,我们都束手无策。空不二一只手压住怪婴头上的道符,说道:“把墙角的香炉拿来!”

    我们三个过去,墙角果然有个三脚香炉,上面还有盖子,搬起来特别沉。我们费了吃奶的劲才把炉子搬到香案前,空不二开盖,顺手抄起怪婴,看这个架势是要把它封在炉子里。

    婴儿像是知道了什么,扭动着丑陋的身躯挣扎,空不二手上一较力,把它硬塞进去。婴儿毕竟是婴儿,坐在香炉的底部,抬头上望,满头的眼睛不停眨动,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

    周维民走到香炉旁边,探身往里看,居然还能笑出来:“黄前辈,你一生追求仙道,最后没想到为他人作嫁衣裳,我要谢谢你喽。”

    婴儿看着他,咧开嘴竟然笑起来,十分渗人,最可怖的是,它居然开口用嫩嫩的声音说了句话:“哥,不要害我,你还要背着我上山哩。”

    声音稚嫩,依然能听出是女人声。我和尤素面面相觑,难道这个婴儿是雌性不是雄性?

    最难以置信的是周维民的反应,他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脸色一下白了,退出炉口。下一秒钟空不二把盖子盖上,在上面贴上三张黄色的道符,算是把这怪婴封印在里面了。

    周维民一翻身坐在地上,靠着香炉不说话,胸口剧烈起伏。

    空不二蹲在他身旁,劝慰:“老周,这是妖孽攻心,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维民摆摆手:“你们不懂。”他揉揉眼,摸索着兜里的烟斗,颤着手点燃,嘬了一口说:“小时候,我最宠周秀这个小妹妹了,那时候老爷子在城里做生意,我们寄养在乡下的亲戚家里。后面有座大山,我没事就领着周秀上山编花环抓鸟,有时候她撒娇,说自己走不动了,就让我背着。”

    周维民声音有些哽咽:“周秀和我说,哥,我要你永远都这么宠着我。我说好,我永远宠着小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因为家里的事,兄弟姐妹都分家出去,我再也找不回童年,再也找不回原来的小妹妹了。”

    他说得这么伤感,我们不好意思打断,沉默半晌,鸟爷疑惑说:“为什么刚才怪婴会说出那句话,他怎么知道你和你妹妹之间的这个小秘密?”

    周维民扶着香炉站起来,不断地重复着:“不对,不对,有问题。不行,我得马上去看守所,周秀会不会出危险?”

    我们赶紧阻止住,现在太晚了,不急于这一时。

    周维民拿出电话和警察联系一下,警察说周秀还在关押期间,没出什么意外。周维民明天要过去探监,看看妹妹。

    周维民问空不二,这个香炉能不能关住怪婴。

    空不二笑:“黄九婴的寿命到头了,他的命运就是要做你修炼的鼎器,放心吧。”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周维民亲自点将,让我跟着他一起到看守所,去看他妹妹。

    周秀是重刑犯,没有经过法院判决,还羁押在看守所。我们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安排了接待室见面。略等片刻,周秀穿着一身囚衣押来,她的头发披散,垂着头,毫无往日的精气神,像一具行将就木的老人。

    警察告诉我们,她自从进了看守所,就没开口说过话,审问时候也不张口,成滚刀肉了。

    我们坐在她的对面,周维民看着自己的妹妹,能看出他对妹妹还是有感情的,这时候汇集千言万语,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好半天,周维民才道:“秘密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产下一个婴儿。”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就算按着监控,后面坐一百个警察,也解读不出其中的意思。知者自知,不知者必然不知。

    他观察着周秀的反应,周秀果然缓缓抬起头,我看到她的脸,吓的一哆嗦。

    周秀此时像一个老妪,看面相足有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皱纹满脸,眼袋浮肿,极度憔悴,就像刚从塌陷煤窑里解救出来的煤矿工人。

    她现在这个样子,出演安徒生童话里的老妖婆都不用化妆。

    她的精气神已经被黄九婴吸走了,现在人老珠黄,生息衰竭,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周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周维民看着她,继续说:“那个婴儿在我这,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正好我缺一个修炼的鼎器。”

    我能感觉出来,周维民说这话的目的,其实是刺激周秀,想看看她的反应。

    周秀弯起嘴角,忽然荡起一丝笑意。她的笑很吓人,我屏息凝神看着。

    周秀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不会得逞的,仙途玄奥,非是你这种世俗之人可以窥视。”

    周维民咧着嘴说:“那咱们就试试,恐怕你看不到那天了。”

    周秀盯着他,一字一顿:“怎么会看不到呢?我就在香炉里看着,看着你死那天!”

    听到这话,我们都愣了,周秀说的是谁?“我在香炉里”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黄九婴的怪胎被封印在香炉里?不可能啊,这件事那么秘密,我们又是和周秀第一次见面,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全身都凉了。

程序员的上架感言

    鸟爷走上前,带着戏谑的意思说:“那麻烦周姐你问问这具尸体,怎么才能治好我和尤素身上的尸毒?”

    周秀还真当回事,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坐好,拉着尸体的手,微微闭上眼睛,模样还真像是通灵。这怪异的举动让我们脊背有些发凉,此时的气氛有些诡谲,像是进了疯人院。

    黄九婴的干尸坐在床上,微微张口,脸上形成一个黑森森的洞,如同竭力张开,好似在惨叫一般。它的一只手握在周秀的手里,另一只手握在空不二手里,两人似乎都在跟尸体进行交流。

    谁也没说话,等了大概十分钟,鸟爷忍不住,小声说:“这不扯淡吗,尸体会说话?”

    刚说完这句话,周秀把眼睛睁开,女人额头上浸出冷汗,说道:“黄前辈告诉我,从他身体内挖出的白莲即可服用,服之即好,马上可以解毒。”

    尤素眯缝着眼:“真的假的?”

    “说得跟真事似的。”鸟爷也怀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周维民主动把木匣打开,亮出里面的白莲。

    空不二放下尸体的手,打着佛礼说:“倘若尸体真的会说话,那么此言必应,可如果你们吃了不好用…;…;。”

    周维民把白莲递给我们:“吃了吧,如果不好用说明一切都是假的。”他看了一眼周秀:“黄前辈根本不会说话给你听。”

    尤素和鸟爷硬着头皮从白莲上撕下两片白色的瓣儿,强忍着不适,塞进嘴里,嚼都不嚼,一闭眼全都咽下去。等了一会儿,两人同时抱住肚子,喊肚子疼。

    死人身上长出来的东西,那能吃吗?我们也是慌不择路,居然相信了周秀的鬼话。这周秀看样子已经出现幻视,尸体怎么可能和她对话。

    我拿起电话要叫救护车,鸟爷摆摆手,急着说:“不行,来不及了,拉裤兜里了。”

    两个人互相扶着,一起跑进客厅的卫生间。这一去,好家伙足足有二十多分钟才出来。出来之后,鸟爷和尤素满头大汗,脸色煞白,不过气色倒是极好。

    鸟爷把湿漉漉的手往裤子上擦,说道:“刚才拉出了一堆绿绿黄黄的东西,腥臊恶臭,我估计是拉出毒来了,不错,不错。感觉好多了。”

    他们两个又掰了一瓣白莲放到嘴里嚼。

    吃完马上来反应,急匆匆跑到卫生间又腹泻了一气,再出来时,神清气爽,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光。

    他们还想吃,周维民把木匣关上,此时像个老财主,紧紧抱住,再不多给一分。

    周秀从始至终握着黄九婴的手,沉静地说:“你们相信了吧?”

    鸟爷拉拉尤素,两人竟然跪在黄九婴尸体前,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头:“多谢黄前辈救命之恩。”

    周秀脸上露出笑容,很真诚很自豪,似乎黄九婴有了信徒,她也跟着高兴。

    周维民凑过去说:“老妹儿,你真能听到黄前辈说话?”

    “我可以和他沟通,他会把神念传到我的脑子里。”周秀认真地说。

    我始终在旁边冷眼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周秀的一举一动和精神病没什么区别,可偏偏出现的事情又似乎印证了她是正确的,还是静观事变吧。

    周维民问空不二,你能不能和黄九婴沟通?

    空不二轻轻摇头:“我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周维民不可思议地看着周秀:“这么说,咱们这里只有你才能和尸体交流?”

    周秀紧紧拉着干尸的手,脸色阴沉:“哥,你好好说话,要叫黄前辈,别尸体尸体的。”

    这时候周维民有点回过神来了,不像刚才那么虔诚激动,他冷静地盯着黄九婴看看,想了想说:“好吧,是我嘴臭,应该叫黄前辈。”

    周秀突然侧过脸,面向尸体“嗯,嗯”了几声,然后说:“黄前辈让你们都给他跪下,他要带天行礼,为你们祈福。”

    这个事越琢磨越诡异,可谁也不好说什么,除了空不二,我们几个都跪在干尸面前。

    我冷眼观瞧这具尸体,它诡异的脸,竭力张开的嘴,一只干瘪的黑手握在女人丰腴的白色手心里,此时此刻的情景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跪下了怎么不磕头?!”周秀阴着脸呵斥我们。

    周维民领着我们规规矩矩地给干尸磕头,三叩首后,大家才站起来。

    周秀温柔地看着干尸,用手轻轻擦拭着尸体的脸,充满无限柔情。

    谁也没说话,客厅里一片死寂。

    周维民道:“老妹儿,你能不能让黄前辈露一手,让我们看看他的本事。”

    周秀讥讽地说:“你是不相信我吗?那你随便,爱信不信。”

    尤素说:“我说老马,鸟爷,咱们在这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该撤了吧,别给人家添乱了。”

    我反应快,这地方早就不想待了,赶紧道:“是啊,两位周总,剩下的事我们不搀和了,告辞告辞。”

    我拉着鸟爷,和尤素转身就要走,忽然身后响起周秀尖锐的声音:“谁告诉你们能走的?”

    鸟爷不高兴:“我说周总,我们还留在这干吗?尸体帮你们捞出来了,该干的都干了,哦,对了,这里的事我们绝对会保密,谁也不能往外说,你们放心吧。”

    周秀冷着脸:“黄前辈不让你们走!”

    “你什么意思?”我从牙缝里挤出字来。

    周秀道:“黄前辈刚才告诉我,不让你们离开它,你们还有事没有完成。”

    我们面面相觑,尤素问:“还有什么事?”

    “助他成仙!”周秀道。

    我气笑了。可以肯定,这个周秀要么不是心机婊,玩着什么猫腻,那就是精神分裂了,尸体能和她说话?屁吧。其实就是分裂出的人格跟她对话。

    这具尸体死二十多年,都他妈成腊肉干了,还成仙?!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我拉拉鸟爷和尤素,我说道:“你们自己玩吧,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周秀嗓音愈来愈尖,说道:“周维民!还不拦住他们!”

    虽然兄妹俩有矛盾,可周秀从来没直呼过周维民姓名,现在居然喊上了。周维民一愣,不动声色,淡淡道:“如果黄前辈真有神通,自会留住他们,不妨露一手给我们看看。”

    周秀又气又急:“周维民,你是不信黄前辈?”

    周维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直截了当说:“我信他,不信你。”

    周秀看着哥哥,周维民大大咧咧回望着她。我还站在那看,鸟爷低声催促:“赶紧走!”

    就在这时,周秀的双目突然动了起来,眼珠转得飞快,黑色瞳仁忽左忽右不断横向移动,像双瞳一般。众人大吃一惊,就连空不二也退后一步,露出惊疑之色。

    周秀嘴里竟然发出男人一般的声音:“周维民,百罪之身,死坠百窟地狱,百万刀轮斩截肉身,若不归顺,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一出,周维民像是被火燎了,他痴痴地看着周秀和干尸。

    周秀眼珠继续挪动着,说道:“周维民一生作恶,唯有超脱一路,还不归顺吗?”

    周维民似乎被触动了内心最里面的东西,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前辈救我!前辈救我!”

    他挪着膝盖,走到床前,紧紧抓住干尸的另一只手,哭得泣不成声:“我害怕啊,我做噩梦自己坠入地狱了,前辈救我。”

    周秀已经恢复常态,轻轻说道:“哥,不能让他们走。黄前辈借我的身体发话了。”

    周维民从地上爬起来,对我们吼:“黄前辈不许你们走,谁也不准走,你们就算现在走了,我也能把你们抓回来。我告诉你们三个,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要不然连带你们家人一起遭殃。”

    我们三人面如土色,站在门口不动了,这不是倒霉催的吗,想走也走不了。

    周维民拉着黄九婴的手,哭着说:“前辈,我给你盖道观,给你捐一个亿,你一定要超度我啊,不要让我进地狱。”

    周秀伸出空闲的那只手,从上到下轻轻抚在自己哥哥的额头,用半男半女的声音说:“只要听话,我会度你上天。”

第七十七章 艰难抉择的一瞬

    ??-----老糟头子手上的劲儿还真大?一巴掌打的我嘴角淌血。看着凶神恶煞的他?我笑了?没说话。

    “你听见没有。”老安阴恻恻地说:“我问你答?答错了我就让你死。”

    我一耸肩:“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死吧?我早就想死了?活够了。”

    “草。”老安骂:“你丫还挺硬。”

    黑暗树林里?他对我拳打脚踢?我知道干不过他?这老头一身的能耐?索性抱着头蜷缩成一团。他越打我?我越抱定了求死之心。要说怕不怕死亡。说真的?我还真的不怕?当然也不至于自杀?但面对死亡我没有那么多的恐惧。

    挨了一顿揍?我全身酸痛?翻身坐起来?老安掐着腰看我。

    “我问你的?都是我该知道的。”老安说:“你用不着这么穷横。”

    “那我也不想告诉你。”我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一动就浑身疼?我强咬着牙?蹒跚往回走。

    老安从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上。我走了十来步?他说话了:“你自己是不怕死?但你的朋友呢?那两个人你也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吗?”

    我猛然回头:“你什么意思?”

    老安吐着烟圈:“他们的命就掐在我手里?我让他们生则生?让他们死则死。”

    “你不是说他们的性命和那个修仙人有关吗?”我瞪着眼问。

    老安笑了:“真是死脑瓜。修仙人的秘密都装在我的脑子里?怎么救你的朋友?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

    我停下不走了。转过身看他。月光清冷?我们两人隔着几米远对视。

    老安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摁在树干上?转身就走:“来不来随你。”大步走远了。

    我骂了一声?强忍疼痛跟在后面。

    我们一前一后在林子里穿梭?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看方向应该是从小路绕到了后山。这里有一栋木屋?周围是松林?湿气比较大?木屋表面的木材看起来颜色很深?湿漉漉的。屋顶满是落叶?似乎要把房子压垮。

    老安推开房门进去?里面黑森森的?我在外面看着?只有两盏微弱的红灯。

    犹豫一下?我也跟了进去。太黑了?几乎目不视物?微弱的光亮下?勉强能看到一些摆设?这里充斥着各种烛台香炉佛像?靠着墙放着一台大神龛?几乎顶到天花板?上面放着很多东西。

    最让我心惊的是?墙上似乎挂了个人。仔细看才隐约看出是一件衣服?全部展开?悬于半空?跟人一模一样。

    我心惊肉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老安摸黑坐在地上?用手指了指对面?示意我坐。

    我弯着腰摸?地上有一蒲团?也坐了上去。既来之则安之吧?死都不惧?其他事也不在话下。

    老安在黑暗中说:“要想救你的朋友?把你们关于这里的经历全部都说出来?事无巨细。”

    我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套嗑这些天我反复的讲?给许多人讲过?都快编成快板了。讲就讲?我就从用手机卫星地图开始讲起?用了很长时间。

    因为讲过很多遍?我对于整个经历的细节取舍和起承转合都非常有经验?讲的也快?自认为很吸引人?讲完之后?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的老安始终没有发声?如果不是我能勉强看到他?还以为他在黑暗中蒸发了。

    我停下话头?嘴干舌燥?老安忽然问:“你的项链是哪来的?”

    我愣了一下?说:“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想起老爷子?我心头翻涌?嗓子眼一甜?不好?又要吐血。黑暗中?老安已经觉察不对?动若脱兔?也看不清他已来到我的身边?往我嘴里塞了个东西。

    我来不及多想?喉咙一动?咽了下去?只觉得喉头火辣辣的?继而全身发热?吐血的感觉竟然消失了。

    “这是什么?”我问。豆欢场才。

    老安道:“你偷窥我作法?我让你吐了好些日子的血?也算是惩罚了。这是祛除你体内生煞的草药?服了就没事了。”

    “没有后遗症吧?”我胆战心惊地说。

    老安没有答这话?而是问道:“你爸爸现在人呢?”

    这个是我心底最深最深的伤?轻易不能讲?别人问起来我一概说他死了。今天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林间小屋里?我沉默良久?还是幽幽说道:“在我十几岁的时候?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天雨夜?他提着箱子出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直到现在我再也没见到过他?没有他的任何音信。临行前?他把这串项链挂在我脖子上?说是保平安的。”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老安问。

    “马国强。”我说。

    老安喃喃念叨了几句?口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波澜?他叹口气:“你可知道这项链的项坠是什么东西?”

    我抚摸着红色的项坠?说不知道。

    老安说:“你戴的这是炼魂珠的一块碎片。这东西是从阴间流落出来的?丢失了几百年?此物大不祥?以后不要轻易示人。”

    我听的目瞪口呆?嘴张老大?实在想不通项坠还有这般来历。

    老安在黑暗中喃喃自语:“就在几年前?有几颗炼魂珠重出阳间?引起了腥风血雨的一场争斗。唉?不提了。”他转换话题:“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你们的行踪?你们在君天大厦楼顶窥视的时候?我就用望远镜看到过你们。”

    我这才恍然?果然是他。

    “那栋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追问。

    老安说:“你看到的这片山脉里的种种布置?包括电塔?鬼殿?还有君天大厦?都是那位要修仙人自己布的局。这个人有着通天晓地之能?布置了聚灵大阵?所谓聚灵?聚的是老百姓的性命?正如周维民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栋大楼里的种种玄机?其实现在说来?一点你就透。那里是聚灵阵的一部分?在顶楼绘制的图案都是这位修仙人自己画的?主题只有一个?成仙。讲述的都是成仙之道?种种美妙。”

    我这才恍然?那栋楼里出现这么多自杀案?原来就因为它在聚灵阵中?死的人都是被吸了灵气。

    我想起了那个写着“求死”的人?或许他就是得了某种关于修仙的感知?所以才如此顶礼膜拜。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我喃喃自问。

    “呵呵。”老安阴阴的一笑:“何止仙人?满天神佛。”

    “话说完了?”我道:“我也该回去了。”

    “等等。”老安喝住我:“你不想知道鬼殿和钟馗的秘密吗?”

    我咽了下口水?说实话?我还是真好奇?可一想这里面不对劲啊。今晚感觉怎么这么怪呢?黑森森的房间里愈发阴冷?我干笑两声:“我还是回去吧。”

    老安呵呵笑:“你爸爸把炼魂珠挂在你脖子上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他念道:“识得玄中颠倒颠?枯尸身内生白莲?若上天堂开月彩?马尤坡前赤猴圆。哈哈?有意思。仙道之妙?果然我们俗人无法窥的一斑。”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的冷汗下来了?现在就想走。

    老安道:“我已经灯尽油枯?只是守着对钟馗爷的一份承诺才熬到现在。那位修仙人重见天日时?便是我魂飞魄散日。我找你来?不是为了知道你们的经历?那对于我一文不值。我看中了你的人!我死后?你要继承我的香火?成为钟馗爷的乩身。”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吓懵了?瘫在蒲团上。

    死不怕?可如果当了这个鬼王的乩身?那可真是倒了霉了?恐怕成鬼都脱不了关系。生生死死逃不出去。

    我干笑了两声:“这老头真会开玩笑?我困了?走了。”起身就跑。

    刚到门口?不知何时老安已经站在那里?这老头真是形如鬼魅?黑暗中行踪出神入化。

    我赶紧摆手:“大爷?我可不想当什么乩身?你放过我吧。”

    老安道:“这是你的命运?我快死之时能遇到你?这就是机缘。当然?这乩身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我还想问问钟馗爷。”

    他滴溜着我脖领子?拎到靠墙的那一面大神龛前?没看他点火?忽然之间?香案上幽幽燃起一团碧绿的火焰。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尊巨大的香炉?后面张贴着一幅画?正是钟馗驱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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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绝密邮件

    ·°33333婴儿放在香案上?它还在侧卧着睡觉。

    “三位?我也不瞒你们了。”周维民对我们说。

    现在密室里只有我们五个人?从始至终的五个知情人。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们知道周维民要袒露自己本来的目的了。

    “空不二。你说。”周维民道。

    空不二道:“三位施主?你们可知丹术成仙讲究龙虎之道?行此秘术?需要三样东西配合。阳龙为童子?阴虎为女童?最后还需一难得的人身鼎器。可以说?童男和童女好得?而鼎器难求。如今天机巧合?鼎器已然显身。”

    我看向躺在香案上的怪婴:“你的意思是?它就是鼎器。”

    “正是。”空不二打佛礼。

    鸟爷看他:“空不二师父?你说句实在话?你到底是僧还是道?怎么了解那么多东西?”

    空不二笑:“僧道有什么区别?无非皮囊无非表相?空不二可僧可道。”

    我们心中都有定论?这和尚纯粹是妖僧?估计是假和尚?自己剃了光头弄一身僧袍。假充长老。

    周维民说:“空不二师父跟我颇有渊源?他是我请来的高人?当然?这些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以后少打听。你们小哥仨听我安排就行了。我老周不会亏待你们?事了之后?绝对让你们过上富足生活。一辈子不愁吃喝。”

    尤素尝试着问:“周总?我大胆猜测一下?你不会也是想修仙吧?”

    “哈哈。”周维民大笑:“修仙不敢当?求个长生罢了。要求不多?让我健健康康活到一百五十岁就行。我小时候经常跟在老爷子身边?看他和那些方外之士交流玄学?耳濡目染啊?也动了修炼的心思。如今机缘齐备?我如果不加以珍惜?那可就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他想不想修仙。想怎么修?跟我们没关系。有钱人怎么折腾我们也不能管?只是我一想到要拿婴儿当鼎器?心里就不舒服。

    这时?寂静的室内突然发出一声吼叫。谁也没料到会冒出这么个声音?我吓得头皮发炸?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是婴儿?它在叫!”鸟爷喊。

    我们看向香案上的怪婴?只一眼?我就差点吓尿。这个婴儿已经醒了?身体舒展开?把外面襁褓的白大褂踢掉?全身暴露出来。

    它头部的皱褶张开?皱褶中间?生出无数双眼睛?一眨一眨?密密麻麻一片?就那么看着我们。

    婴儿咧嘴全是尖锐的牙?嘴里不断发出如牛一般的吼叫?不歇气地撕嚎?一声高一声低。

    它一翻身要爬起来?周身黄色黏液淋漓?像是掉进了粪坑?恶心得不行。

    连鸟爷也不敢上前了?此时此景实在骇人?充斥着无法言语的负能量。

    婴儿坐起来?后腿蹬着香案?前手伸开呈爪形?脑袋皱褶里的眼睛不停眨动?用极为怪异的姿势冲着我们。能感觉出?它是在观察我们。

    婴儿后腿一蹬?要飞过来?看方向正是周维民。

    周维民嗅到了强烈的危机?急喊:“空不二!”

    空不二一个箭步窜到香案前?快速拈动佛珠?居然从僧袖里拿出一张黄色道符?口诵经文?快速把符咒贴在怪婴的脑袋上。

    婴儿不动了?歪过脸看他?喉咙里发出哭泣一般的哽咽?声音简直非人类。

    “妖孽。”空不二冷冷地说:“找个笼子来。”

    上哪找笼子去?我们都束手无策。空不二一只手压住怪婴头上的道符?说道:“把墙角的香炉拿来!”

    我们三个过去?墙角果然有个三脚香炉?上面还有盖子?搬起来特别沉。我们费了吃奶的劲才把炉子搬到香案前?空不二开盖?顺手抄起怪婴?看这个架势是要把它封在炉子里。

    婴儿像是知道了什么?扭动着丑陋的身躯挣扎?空不二手上一较力?把它硬塞进去。婴儿毕竟是婴儿?坐在香炉的底部?抬头上望?满头的眼睛不停眨动?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

    周维民走到香炉旁边?探身往里看?居然还能笑出来:“黄前辈?你一生追求仙道?最后没想到为他人作嫁衣裳?我要谢谢你喽。”

    婴儿看着他?咧开嘴竟然笑起来?十分渗人?最可怖的是?它居然开口用嫩嫩的声音说了句话:“哥?不要害我?你还要背着我上山哩。”

    声音稚嫩?依然能听出是女人声。我和尤素面面相觑?难道这个婴儿是雌性不是雄性?

    最难以置信的是周维民的反应?他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脸色一下白了?退出炉口。下一秒钟空不二把盖子盖上?在上面贴上三张黄色的道符?算是把这怪婴封印在里面了。

    周维民一翻身坐在地上?靠着香炉不说话?胸口剧烈起伏。

    空不二蹲在他身旁?劝慰:“老周?这是妖孽攻心?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维民摆摆手:“你们不懂。”他揉揉眼?摸索着兜里的烟斗?颤着手点燃?嘬了一口说:“小时候?我最宠周秀这个小妹妹了?那时候老爷子在城里做生意?我们寄养在乡下的亲戚家里。后面有座大山?我没事就领着周秀上山编花环抓鸟?有时候她撒娇?说自己走不动了?就让我背着。”

    周维民声音有些哽咽:“周秀和我说?哥?我要你永远都这么宠着我。我说好?我永远宠着小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因为家里的事?兄弟姐妹都分家出去?我再也找不回童年?再也找不回原来的小妹妹了。”

    他说得这么伤感?我们不好意思打断?沉默半晌?鸟爷疑惑说:“为什么刚才怪婴会说出那句话?他怎么知道你和你妹妹之间的这个小秘密?”

    周维民扶着香炉站起来?不断地重复着:“不对?不对?有问题。不行?我得马上去看守所?周秀会不会出危险?”

    我们赶紧阻止住?现在太晚了?不急于这一时。

    周维民拿出电话和警察联系一下?警察说周秀还在关押期间?没出什么意外。周维民明天要过去探监?看看妹妹。

    周维民问空不二?这个香炉能不能关住怪婴。

    空不二笑:“黄九婴的寿命到头了?他的命运就是要做你修炼的鼎器?放心吧。”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周维民亲自点将?让我跟着他一起到看守所?去看他妹妹。

    周秀是重刑犯?没有经过法院判决?还羁押在看守所。我们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安排了接待室见面。略等片刻?周秀穿着一身囚衣押来?她的头发披散?垂着头?毫无往日的精气神?像一具行将就木的老人。

    警察告诉我们?她自从进了看守所?就没开口说过话?审问时候也不张口?成滚刀肉了。豆欢住号。

    我们坐在她的对面?周维民看着自己的妹妹?能看出他对妹妹还是有感情的?这时候汇集千言万语?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好半天?周维民才道:“秘密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产下一个婴儿。”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就算按着监控?后面坐一百个警察?也解读不出其中的意思。知者自知?不知者必然不知。

    他观察着周秀的反应?周秀果然缓缓抬起头?我看到她的脸?吓的一哆嗦。

    周秀此时像一个老妪?看面相足有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皱纹满脸?眼袋浮肿?极度憔悴?就像刚从塌陷煤窑里解救出来的煤矿工人。

    她现在这个样子?出演安徒生童话里的老妖婆都不用化妆。

    她的精气神已经被黄九婴吸走了?现在人老珠黄?生息衰竭?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周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周维民看着她?继续说:“那个婴儿在我这?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正好我缺一个修炼的鼎器。”

    我能感觉出来?周维民说这话的目的?其实是刺激周秀?想看看她的反应。

    周秀弯起嘴角?忽然荡起一丝笑意。她的笑很吓人?我屏息凝神看着。

    周秀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不会得逞的?仙途玄奥?非是你这种世俗之人可以窥视。”

    周维民咧着嘴说:“那咱们就试试?恐怕你看不到那天了。”

    周秀盯着他?一字一顿:“怎么会看不到呢?我就在香炉里看着?看着你死那天!”

    听到这话?我们都愣了?周秀说的是谁?“我在香炉里”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黄九婴的怪胎被封印在香炉里?不可能啊?这件事那么秘密?我们又是和周秀第一次见面?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全身都凉了。

第七十九章 停车场的恐怖遭遇

    ??????空不二微微笑:“很有意思的想法。”

    周秀从桌上捡起一根长香?用打火机点燃?亲手插在香炉里?然后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对着黄九婴的尸体。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周施主?你不必如此。”空不二道。

    周秀站起来?看着黄九婴的尸体?眼里是一种从没有过的神采:“小师父?你不懂。”

    说完话?她转身朝楼梯走过来。我吓得赶紧站起?准备随时跑路。周秀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侧脸问:“小师父?我哥是不是要找人来解剖黄前辈的遗体。”

    “是的。”空不二说。

    周秀喃喃道:“不知道面具下的黄九婴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相信他是个很帅很有魅力的男人。”

    “无非皮囊空相。”空不二说。

    周秀笑笑?来到楼梯口?我赶紧藏在走廊的拐角?看着女人一步一步上来。大晚上的?周秀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这女人本来就漂亮?身材还正点?穿着睡衣玲珑有致?看着她走远的背景。我有些看呆了。

    周秀说自己能听到干尸的话?我还是存疑的?说得再天花乱坠?干尸还是干尸?怎么可能有思维呢。还能向外传达信息?真是可笑。不说别的?它的大脑靠什么供氧?大脑都不运作了?还有个屁的思维。

    今晚周秀和空不二的对话。我怎么琢磨怎么觉得怪异?里面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法医验尸报告传到了?老安检查是死于心脏病?准确点说心肌梗死。病症一目了然?可死的太突然?一切似乎都印证了冥冥中的预言。

    经过一晚上休息?周维民醒了酒?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黄九婴的尸体敬香。然后他打电话给高人?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让那个人尽快过来。

    我和鸟爷还有尤素?现在吃住行都在这片山区里?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是轻松?项链找回来?吐血症也让老安治好了?现在唯一愁的事就是尤素和鸟爷的身体。

    他们现在症状越来越厉害?尤素身体素质差一些?表现很明显?浑身乏力?提不起精神?说话没几句额头都是冷汗?脸色煞白。

    如果再治不好身上的病?他们两个真的会面临残酷的死亡。

    在焦急中等了三天?第四天头上?真的来了一位高人。这是个游方道士?穿着道袍?扎着发髻?看不出多大年纪?四十岁到六十岁之间?满脸皱纹?精神状态却很好。

    一看到这道士?周维民赶紧请进来?忙前忙后?好茶好水的上。

    道士摆手:“老周?客气就别来了?我先看看前辈的尸体。”

    周维民把他请到客厅?我们在后面跟着?到了香案前?道士背手而立?盯着黄九婴的尸体。我们站在旁边?谁也不敢吭声?气氛有些压抑?不知这老伙计在看什么。

    道士侧过耳朵?又似乎在听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和周秀一样?都能听到干尸的声音?

    道士听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看向我们三个。

    这道士打一进来?眼皮子都没抬?对我们视而不见。此时此刻?居然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周维民赶紧问他:“老鲍?有什么问题吗?”

    道士走到我们面前?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微微笑:“有意思?一个有鬼气?两个有尸气。”

    我们三个互相看看?都面露惊骇。我马上明白道士的话?我身上附着黑钟馗?而鸟爷和尤素确实中了尸毒。鸟爷赶紧抱拳:“高人啊?你想办法救救我们。”

    道士心不在焉地说:“随缘。”他又看向空不二?空不二垂眉低眼?并不和他对视。道士走到他面前?问:“小和尚?你师父怎么称呼?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

    空不二赶紧答:“上海普陀寺智源长老。”

    道士“哦”了一声:“我行游数年?寺庙道观去过不少?普陀也是经常和他们那些僧人喝茶辩经?可从来没听说过法号智源的?想必是隐居的高僧大德?下次路过普陀?希望有缘相见。”

    空不二垂头不说话。

    周维民深深看了空不二一眼?岔开话题:“老鲍?你是游方高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求到你的头上。这次把你请来?确实是一件大事。”

    道士老鲍看着黄九婴说:“这人我知道?是明朝人?道号潜虚子?为南宗传人。现在南宗势微?几无传承?可见世道无常。”

    “南宗到底是什么来历?”周维民问。

    老鲍说:“道家南北二宗最开始是从古老的丹道分流出来的?根据丹术修炼方法有清净孤修和阴阳双修的区分。清修的叫清静派也叫北派?阴阳双修的叫阴阳派也叫南宗?这就是南宗北派的来历。”

    “那你是什么派?”周维民问。

    老鲍呵呵笑:“我不练丹术?不修长生?更无视仙道?我什么派都不是。再说了?现在就算我想修也修不成?华夏历史诸位也都了解?经过那个特殊的时期?古籍焚烧?传承断裂?就算有传人也被迫侨居海外。我是一散修?没有任何相关资料?仅是窥得其中皮毛而已。”

    他看向黄九婴:“今天这个事吧?即使你不求我?我也得来。前辈修仙?这也是我们难得的机缘。老周?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不是想从这具尸体身上发掘点什么。”

    周维民哈哈大笑:“老鲍?我的心思早多少年你就知道了?我有的是钱?权呢也有一些?这些东西多来多去也没意思?我现在就一门心思修行?也想修个长生道出来。”

    “长生?长生…;…;”老鲍冷笑:“人人都念长生?又有几个人能够活过百数的。别说你?就连改变国运时局?掌握一国资源的帝王?你又看到谁长生了。”

    “你就别给我泼冷水了?最起码我有问道之心?总比没有强吧。”周维民说。

    “好一个问道之心?一心向善比问什么道都来的实在。”老鲍说。

    周维民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老鲍也就没多说什么?他看着黄九婴:“我可以把这具尸体开衣?但话得说在前面。”原来他们道家?管解剖尸体叫开衣。豆欢讨技。

    “说?说。”周维民道。

    老鲍道:“南宗的阴阳双修?历来被道家正宗斥为左道。据古籍记载?他们为了修仙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以孩童为鼎器?造邪**管器?谬三关为玄要?食**为秘宝?伤天和违人伦。这位黄前辈是南宗高手?一等一的翘楚?一旦开衣?会引发什么难以预料的结果都不好说?先提前跟你们打好招呼。”

    老鲍这番话说的字字确凿?我想起老安生前讲起黄九婴?曾经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这个黄九婴为了布置成仙的聚灵阵?偷周边地气?吸百姓的灵力?我们这片小区光是癌症就不知死了多少口子?全是拜黄九婴所赐。

    现在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明镜?大家都明白这黄九婴邪门得厉害?实在称不上好人。

    沉默片刻?周维民哈哈笑:“哪有那么邪乎?说到底也不过一具干尸?还能让它反了天?你们都是啥意见?”

    我们能有什么意见。我看向尤素和鸟爷?一直沉默的鸟爷说道:“开衣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而不开衣我和尤素都得死。尤素?这种时刻假如你来选?你怎么选?”

    尤素反看他:“你呢?”

    鸟爷吸了口气?说道:“如果死一千个人能换来我的生命?那就让这一千个人去死吧。”

    我和尤素吃惊地看着他?鸟爷笑笑:“现如今死到临头?咱们就别装了?我是有啥说啥?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说:“鸟爷?你也有修行邪门歪道的潜质。”

    鸟爷看向黄九婴的尸体?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我是没有机会生在古代?我要是生在明朝?有潜虚子这般机缘?我的成就绝对不在他之下!”

第八十章 诈尸的老人

    st金木水火四个聚灵阵全破?老安带我们到了那处藏着古井的阵核废屋。他把井盖打开?里面翻滚出可见的绿气。他告诉我们?这是尸气?有剧毒。现在没法下?只能等里面的气散尽了才行。

    没有办法只能等着?结果一等就是三天。周维民叫来了手下?四五个棒小伙子成天啥活也不干?就守在小屋门口?不离寸步?谁也别想偷着进去。

    三天之后?有人汇报。说绿气已经没了?现在井里散发出来的只有寒气。

    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但还不能就这样下去?老安查黄历?明天是吉日?他先去安排相关事宜。我们三人现在暂时无事?在废屋的门口转悠?看这些人忙活着。

    开井请黄九婴是个非常庄重严肃的大事?不但要陈摆香案?还要准备五牲?鸡鸭鱼肉之类。

    第二天早上十点。所有相关人等全部聚集在废屋前?香案摆好?放着香炉?周边是碟碟盘盘?里面的猪头牛头之物全部备好。现场如此多的人鸦雀无声。

    老安走上前?取了三根长香点燃?对着屋子毕恭毕敬鞠了三个躬。朗声说道:“潜虚子黄九婴前辈二十年前在此闭关?天道循循?偈语应兆?该当此日出关。众人听好?一起有请潜虚子前辈出关?鞠躬!”

    除了空不二手拈佛珠未动?其他人包括我们三个?全都一起鞠躬。

    不管怎么说?黄九婴生于明朝?于今几百岁了。给他鞠躬?也不算过分。

    老安把长香插进香炉?第一个走进屋子?周维民着急?招呼空不二和其他手下也一起进去。我们跟在后面?废屋本来就不大?人多了?显得更加狭窄。

    地井盖子已经去掉?露出一个黑森森的地洞?从里面散发着寒气。

    老安环视周围?说道:“捞人吧。”

    他们请来了专业的探险队?经验丰富?曾有过深入洞窟探险的经历。井下情况不明?连老安都说不清?只能让这些专业人士上。

    探险队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他们确实专业?对这个地井已经勘察过好几遍了?此时轻车熟路?身上挂着登山绳?在井口麻利地打下固定架?一个娇小玲珑的外国女孩穿着黑色的紧身衣靠?戴着轻盈的防毒面具?挂着周身的绳子?一蹬井口?“哧溜”一声滑了进去。

    所有人焦急地等待着?大概十几分钟后?对讲机沙沙响?里面传来那女孩的声音?说着英语?语速极快。

    探险队里有人翻译给我们听?说那女孩现在已经下到底了?下面是一条地下河?水流湍急。

    有人搬了几把椅子放在井口?老安坐在其中一把上?摸着胡须?闭目不语?似乎发生的事跟他没关系。

    周维民也在旁边坐下?急着问探险的人:“她看没看到下面有人?”

    这只探险队不知道我们的目的?也不理解我们大陆本土的道家文化?只知道拿酬劳下井捞人。他们用对讲机和下面的女孩联系。

    外国女孩又说了什么?探险队的人面色凝重?低头商量?然后对我们说:“下面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还要下去人帮忙。”

    周维民这个急啊?叼着烟斗说:“赶紧的?赶紧的。需不需要人?我们都可以给你打下手。”

    探险队没理他这一茬?又安排了一个外国大胡子下井。大胡子扎好装备?用绳子滑到井下。

    等了很长时间?正在焦急中?突然井下传来一声巨响?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如同一只猛兽在高昂咆哮?紧接着一股水从井下激射出来?飞在空中如同下了一蓬雨?把井口这些人浇成了落汤鸡。

    众人面面相觑?老安也把眼睛睁开?一脸的凝重。

    井下绳索响动?不多时外国女孩从下面爬上来?众人把她围住?问怎么回事。

    外国女孩喘得很厉害?用英语快速说着?探险队有人翻译成汉语给我们听:“下面水流很急…;…;在洞壁上发现一个开凿出来的小洞?里面坐着一个…;…;”

    他翻译不下去了。

    周维民急的直嘬烟斗:“咋了?发现什么了?”豆厅纵划。

    探险队的人说:“珍妮发现的那东西?她形容不出来?是一个类似茧的物体。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

    “先把它捞上来再说。”老安在旁边道。

    探险队的人说:“我们已经把那东西运到井下?马上就能捞上来?只是无法确定是不是你们需要的。”

    众人鸦雀无声?看向老安。老安沉稳地说:“捞上来看看再说。”

    探险队又下去几个人?应该是往那东西上挂绳子?上面的人快速安装了一个电动的辘轳支架?发动机一响?辘轳开始转动?坚韧的登山绳一圈圈收缩?井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升上来。

    所有人屏息凝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目光全都聚在井口。

    隐隐的一个影子从下面上来?紧接着井口冒出尖。那是个白色的尖?由**白色的丝缠绕而成?像是极为复杂的手工品。随着绳子越缩越短?那东西出来的体积也越来越大。

    怎么形容呢?这玩意还真像那个珍妮说的?是一个茧。它呈蛋形?如同巨大的白色鸡蛋?周身都是细细长长的白丝?无数条丝?用极为复杂的编织方式缠绕在一起?形成了这么个东西。

    它全部捞出来?大概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看上去洁白无瑕?颜色纯的像牛奶?极为养眼。所有人都啧啧称奇?低声议论纷纷。

    我看到周秀的眼睛也在放光?这个女人打参与进这件事?说不上是热情还是冷淡?每一件事她都要在现场见证?可从来不出主意不插话?就默默看着。

    有人想上手摸?周维民高叫一声:“别动!”他爆粗:“谁敢动?我就剁谁的手!我告诉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今天的事绝对保密?谁他妈说出去?天涯海角我也要给你舌头割下来?听见没有?!”

    大家都知道这老小子的狠辣?据说当年为了争夺家产?他能找杀手把自己亲弟弟最宠爱的小三一枪打死在澳门?那女人还怀着孩子呢?真正的斩草除根。

    谁也不敢摸他的老虎屁股?人家就是有钱有势?说弄死你就弄死你?绝对不含糊。

    这时?探险队的几个人从井下上来?每个人身上都是水?脸色苍白。据他们说?把这东西从洞里取出来之后?地下河的水流突然激了?水势涨高?浪花拍墙?发出很可怕的声音。他们幸亏爬出来的及时?要不然全都的被水冲走。

    东西是取出来了?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些就不是我们操心的。周维民让人把白茧装车?先拉到小白楼的客厅?其他后事交给老安办了。

    无关人等都打发走了?我们这几个知情人来到小白楼。

    折腾一上午?已经到了中午?谁也没有喊饿?心脏狂跳?一起看着这个白茧。

    客厅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拉着窗帘?虽是白天?可光线非常晦暗。周维民问老安这是什么东西。老安道:“我有预感?潜虚子就在其中。”

    “我也这么感觉的。”周维民说:“这可能是他修炼的一种方式。问题是?我们怎么把他请出来。”

    老安道:“简单?用刀剖开。”

    “别渗着了?拿刀吧。”周维民说。

    老安随身就揣着刀?一把拽出来。他持刀来到白茧前?默默念叨了两句?然后围着白茧转圈?转着转着?忽然停下来?眉头皱在一起?低声道:“你们来看。”

    我们狐疑地过去?白茧有一块区域呈半透明状?隐隐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形状模糊?实在不可辨认。不过这东西的身上好像有字?写的是繁体楷书?透过白茧看得非常清楚。

    我们认出来?这几个字写的是:开者立死。这一下把我们全震住?众人默不作声。

    空不二微微合目?快速捻动佛珠。

    好半天?周维民才道:“你们信吗?这么一句话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模样。”

    老安倒转刀把?递给他:“周总?你不怕?你来。”

    一句话就把周维民堵回去?周维民阴着脸不说话?恶狠狠看着老安。

    尤素在后面拉拉我和鸟爷?我们一起用小碎步?往后挪。鸟爷低声说:“可别拿咱哥们当炮灰。”

第八十一章 黑钟馗

    ???????我搔搔脖子后的包?愈发刺痒起来?挠了挠?还是不见好。自从被老安弄出这么个东西?一直没这么痒过。我也快忘了?没想到现在的反应会这么大。

    我在庙里转了转?发现一个问题?有的地方走过去那个包就不痒了?而有的地方则痒得厉害。我心念一动?拿手电照亮?在庙里踅摸?一点点感受脖后的刺痒。找了半天。终于发现规律。

    当我靠近那面画有蝙蝠的墙时?脖子后的瘙痒就开始加剧?甚至还隐隐作疼。如果我离开那里?越远反应就越小。

    我招呼他俩过来?走到墙边?脖后的痒已经无法抑制?我勉强说道:“这面墙有问题。”

    尤素听出我的声音不对?用手电晃着照我:“老马?你怎么了?”

    这股痒越来越厉害?我用手挠着?可是无济于事。强忍着说:“有些事你们不知道?我能感知到这里面一些情况。”

    尤素和鸟爷对视?鸟爷疑惑说:“到底咋了?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我们三人离开这面墙来到里面?我整理一下思路。把昨天晚上被老安带走?下阴见钟馗?在我脖子后封存神识的事讲了一遍。

    鸟爷和尤素听得聚精会神。不时抽吸冷气。

    鸟爷道:“这么说?如果老安挂了?你就是钟馗的乩身?”

    我点点头?哭丧着脸:“应该是这样?而且还不是好钟馗?是黑钟馗。我在阴间见到他的那一次?就感觉这个钟馗散发着一股非常邪门强大的气场?像是自然界里的龙卷风?根本别想着对抗?不被吞噬刮成渣就不错了。”

    鸟爷一拍手:“那你牛了。钟馗上身?你岂不是也有神力?能不能撒豆成兵?召唤亡魂?跟指环王似的。”

    “屁吧。”我骂:“我理解吧?这个黑钟馗要修行要行走阴阳两间?他本来就在阴间?到阳间怎么办呢?必须找个媒介寻个皮囊?我就是这么个东西。他就算神通上我身?我估计也控制不了?身不由己干一些事。老安你们也看见了?他确实有本事?可到头来却混成这么个德性?苟延残喘?谁看了都想踹一脚。”

    尤素摸着下巴看我?眼神里有些深意。

    我被他看的不舒服?问怎么了。尤素说:“真要钟馗上你身也不错?我们可以趁机和他交流交流?了解阴间的信息?我对于那个世界挺感兴趣。”

    鸟爷说:“我大概猜出来那天晚上往这个庙里扔个女人是什么意思了?黑钟馗是要吸收人身上的灵气?借以修炼。那个人就废了?变成白痴。”

    “先别扯这些犊子?”我焦躁地说:“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阵眼的位置就在那面墙后面。”

    我们再一次来到墙前。我强忍住脖后的瘙痒?伸出手抚摸这面画着蝙蝠的墙。

    “我始终想不明白?”尤素道:“为什么钟馗的鬼殿里会画着蝙蝠?”

    “或许?”鸟爷猜测:“钟馗和蝙蝠有什么渊源。”

    “谁知道呢。”尤素疲倦地说:“中国这个神话体系?相当庞杂?而且现在正统的历史文化几近灭绝?断代得特别严重?烧的烧毁的毁?就那么几个做学问的老先生也死的死?打倒的打倒?咱们想研究都找不着门路?总不能去海外吧。这些渊源?只能先存疑?日后有机缘再说。”

    鸟爷摸着墙?敲了敲?仔细听后面的声音:“别说嘿?真有点空洞。”

    我们凑过去?把耳朵贴在墙面上隐约听到风声?呜呜吹着?声音非常空洞?如同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尤素想了想?走进里殿?不一会儿出来?手里多了几个烛台。

    他把烛台分给我们?这几根烛台?早已没有香油?黄铜打造?上面全是锈斑?摸上去冰凉。

    尤素往手心吐了一口?对着墙说:“砸!”

    鸟爷乐了?对我挤挤眼:“老马?上?一起砸。”

    我们把手电放到一边?来到墙前?挥起手里的烛台?“怦怦”开始砸。这面墙看着厚实?表面却极为酥软?一砸就是一个大坑。你一下?我一下?砸的时间不长?墙面砸塌了很大一块面积。

    墙后面是黑色的空间?手放上去能感觉阴凉的风?说明这空间还挺大。

    尤素把碎砖头从墙上扒拉掉?他探头往里看?黑森森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把手电递给他?他照了照?光线中勉强能看出个大概?里面是封闭的空间?看上去像是一间密室。

    光亮中?隐约看到一块高高的堆积物?颜色饱满?不知是什么东西。

    他正看着?鸟爷惊叫:“停?光回来一点?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尤素小心调转手电光?重新照过去?这次我们都看清了?在那个堆积物前?站着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屏息凝神去看?这个人穿着戏服?脸挂面具?手里拄着长棍?站在那一动不动?而且身高特别矮?可能还不到一米?应该是一尊雕像。

    我们还看到密室的墙壁上画满了画?太黑看不清。

    不管怎么样?这里确实有秘密?聚灵阵第四个阵眼果然在这里。

    尤素说:“一会儿我们进去不要节外生枝?既然这个阵眼和金有关?想必是什么金属?我们只要拿到了就走。”

    他扶住墙?脚下一用力?爬了上去?第一个翻进去。我和鸟爷跟在后面。

    进到里面?我们没敢离得太远?一边走一边打量?整个密室大概在一百多平左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墙上布满壁画?不看还好?看了心里这个难受。

    壁画居然画的是简笔的地狱十殿图?有阎罗有小鬼也有各色各样的人?各种刑具都在?砍头的斩腰的炮烙的。画壁画的人没有一点艺术细胞?跟孩子涂鸦似的?也就能勉强看出是什么东西。可也别说?幼稚风格配上恐怖地狱的内容?反而有种直接粗暴的惊悚感?如同一棒子打下去?就是要打死你?一点不带商量的。

    看了几张图?非常压抑?这时走到了堆积物的前面。

    这些堆积物原来是一个神龛?呈三角形?底座很大?逐层缩短?到最上面的塔尖。层层格子里摆放着花?瓷碟?还有牲畜鸡鸭鱼什么的?看起来像是祭坛。

    鸟爷眼快?用手电照着?我们看到在这个祭坛的边缘?刻着一个圆形隶书的字。看到这个字?我们愣了?这是个“鬼”字。

    “难道这是祭鬼的坛?”鸟爷惊疑。

    “不管这些?赶紧找到东西撤。”尤素说。

    我们凑近找?别看这里的东西摆放得多?却找不着什么金属物。因为是祭鬼的神坛?我们谁也不敢上手去翻动?只能用眼睛扫。

    实在找不到?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我们把格子里的东西都搬下来?一件一件过筛子?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金属物。

    鸟爷一边纳闷?一边用手敲着神龛?侧耳听着声音:“会不会这东西是金属的?”敲了半天?他得出一个沮丧的结论?神龛是木头做的。

    我疑惑道:“是不是我们都猜测错了。金木水火土?现在木ハ水ハ火都有了?可还有土和金呢。”

    鸟爷道:“就算没金属物?那你看看这里有土吗?这两样都没有啊。”

    “不对?咱们漏了一样东西。”尤素说?他蹲在那尊矮矮的雕像前?摸着雕像手里的长棍?说道:“这根棍子是金属的。”豆厅沟亡。

    我和鸟爷凑过去?用手摸了摸?还真是。

    鸟爷兴奋地说:“好?事情都办完了?赶紧撤。”说着?他去拔那根棍子。

    谁知道?棍子在雕像手里攥得紧紧的?像是焊上?根本拔不下来。

    尤素道:“别费那个劲了?连人带棍一起搬走。”

    我们蹲下身?一起去搬这尊雕像。我在前面?鸟爷在侧面?尤素在后面?同时开始用力。

    这雕像别看还不到一米?却非常沉?像是灌了铅的水泥袋?我们三个大小伙子费了吃奶的劲头?才把它搬离地面。要往外挪?我看了一眼雕像?突然看到面具后面的双眼?很明显地动了一下。

    变故来得太出乎意料?一瞬间我心脏都停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们两个吃不住劲?同时脱手?雕像摔在地上?打了个滚。鸟爷火了:“老马?你干嘛呢?”

    我好半天才咽下这口吐沫?磕磕巴巴地说:“这?这玩意活了。”

第八十二章 杀人了

    ???????“地狱?”我和鸟爷面面相觑。

    尤素皱眉:“先退出去?这里有点危险。”

    在匾额后面?黑森森的应该还有空间。现在我们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实在没有胆气再继续探下去?赶紧从庙里出来。

    外面虽然也黑。比庙里的气氛是强多了。我们三人大汗淋漓?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有种极度疲乏的感觉。

    我们不敢在这里多呆?互相扶持着从楼梯下去。楼道里寂静无声?我们探头探脑打开门?小心翼翼往外看了看?门岗老头已经不在了。

    我们长舒口气?跌跌撞撞从十五楼下来。真是连滚带爬。到了十四楼?我正要摁电梯?尤素忽然拉住我?摇摇头说:“往下走两层再坐。”

    鸟爷皱眉:“你也太小心了吧。怕别人知道我们是从十四楼下去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尤素说。

    我们三个顺着楼梯道?下了三层?在十一楼摁动电梯。此刻寂静无声?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中看着指示灯到了一楼。从电梯走出来?外面蓝天白云?阳光刺眼?那一瞬间我几乎想跪在地上哭。

    回想起刚才的这些事。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我们加紧小步急匆匆地跑。我建议说:“都到小区了?上我家坐坐?休息休息。”

    他们跟我来到楼下?我在小饭馆要了几个硬菜?买了一兜子啤酒。然后一起回到家。

    一进家门?鸟爷就瘫了?坐在沙发上。打开啤酒?咕嘟咕嘟先喝了一罐。

    尤素虽然累?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态?他走进我的卧室?随手翻着书架上的书。

    鸟爷捏着铁皮灌?在外面喊:“老尤?你说的地狱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素拎着随手翻开的书?走到客厅说:“那幅对联还记不记得。”

    “幻梦空花?看看眼前实不实。烫铜热铁?问问心头怕不怕。”我在桌上铺好报纸。把便盒放在上面打开。

    尤素说:“你们觉得什么地方可以挂这样的对联?”

    这副对联细细一想?确实有玄机。

    “词甩得确实挺有震慑力。”鸟爷说。

    尤素说:“这是一幅老联?很早就有了?当时我记得这副对联题在阎王殿上?鸟爷说得对?震慑的是那些活着时在阳世为非作歹的罪魂。咱们看到的这间破庙?里面的蝙蝠和云海?再加上这么一幅莫名其妙的对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鸟爷一翻身从沙发坐起来?快速眨着眼:“我好像也有点想法?你说出来?看看咱俩能不能对上。”

    尤素道:“种种细节联想在一起?我总觉得这栋楼和那座山里藏着关于…;…;”他顿了顿:“关于生死的秘密。”

    我和鸟爷听愣了?我疑惑道:“啥意思?”

    “我也不知道。”尤素说:“仅仅是一种朦胧的感觉。山里和楼里出现的种种诡异?并不是随机的?而是确确实实有人在那里布局?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看到那幅对联?有了些直觉?应该是和死亡有关系的东西。”

    “死亡?”鸟爷咽了下口水:“你的想法真大胆?我赶不上你。”

    “这也仅仅是我的一个不成熟的猜测。”尤素刚说到这里?手机铃声响了。怪了?尤素这个死宅?除了极为亲密的几个朋友?一般也没人找他。会是谁来的?

    他拿出反智能手机?上面也看不出是谁打的。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对我们说:“你们想想那个‘求死’的自杀者?是什么能让他膜拜下跪?肯定是和死亡有关系的东西。”

    他接通电话:“喂?”等听到里面的声音?他唔唔了几声?然后挂掉电话。

    “我得回去了。”尤素沉声说。

    “怎么了?”我们一起问。

    “华玉到我家门口了。”尤素说完?急匆匆走了。

    我和鸟爷吃着饭喝着酒?先是对探险的事猜测了一番?完全没有头绪。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尤素和华玉。

    华玉我见过好几次?是个相当前卫时尚的姑娘?不愧是学音乐的。耳朵上打耳钉?头发焗成深黄色?梳着马尾辫?天天穿一条破了膝盖的牛仔裤?手指甲是艳红色。人长得是不错?可我从来没正眼看过她?总觉得这么个扮相不像正经姑娘。

    听说他们音乐学院挺烂的?学音乐嘛?可以理解。男女甚至女女男男只要看对了眼?就能滚一个炕上睡觉。豆在低弟。

    华玉对尤素的感情?傻子都能看出来?但尤素对她总是若即若离。尤素和我在本质上算是一路人?别看表面咋咋呼呼?其实骨子里传统保守。找情人的话?华玉这样的真不错?充满活力的小才女。可是要考虑老婆的话?她就差了意思。

    用尤素的话说?他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玩也玩够了?除了结婚?其他一概男女关系都不考虑。这也是为人家女孩负责。

    “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华玉怎么就看上尤素了?”喝到酒酣耳热?我问鸟爷。

    鸟爷舒舒服服点上一根烟:“这事谁都不知道?就我了解?尤素还不让说。咱们不是外人?就说给你听?别往外传。那天?尤素往音乐学院送货?路过一间音乐教室?看到里面有个女孩弹钢琴?弹的砰砰乓乓?心浮气躁的。尤素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有意思?便悄无声息走进去?拿起靠着墙的一把小提琴?配着钢琴?拉了起来。”

    我差点跳起来:“卧槽?尤素会拉小提琴?我倒是在他家的墙上看过有这么一把?当时还以为是装饰品。”

    “这小子是个谜啊。”鸟爷感叹:“别看我和他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他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他对谁也不说?正宗的隐士。当时我不在场?都是听尤素有一次喝多了说的?反正也是罗生门?真的假的无从考证。据说尤素这么一拉?居然和那女孩琴瑟和音?让女孩躁动的心顿时沉静下来?俩人从始至终?一句交谈没有?拉过一曲?尤素放下小提琴?翩然而去。”

    我哈哈笑:“真他妈扯。”

    鸟爷道:“后来那女孩就找啊?大海捞针?终于从同学买的玩具发货地址上找到了尤素的外设店。俩人就这么勾搭上了。据说后来他们还一起合作参加过音乐学院的公开表演?也不知真假。华玉这姑娘虽然形象做派有点张扬?但不得不说?还算是性情女子?倒是敢爱敢恨?喜欢尤素就没事去找他?勇敢表达爱意?还给这小子**心便当什么的。”

    说到这?鸟爷搔了搔裤裆?骂道:“我怎么就没这个狗屎运。不说了?不说了?没意思?咱俩还打着光棍呢?操这个心。”

    我和鸟爷盘算了一下计划?鸟爷的意思是既然行踪被发现?就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定在后天晚上偷入山里?进行现场直播。

    计划定好?鸟爷走了?他和尤素再去沟通。

    剩下的这两天?我一直活在煎熬之中。吐血的问题还是没有好转?见天吐一次?有一次正在开会?血涌上来?我生生含在嘴里又咽了下去。我从小就有那么股劲?对我越狠的?我就反过来狠狠对它。

    终于熬到了进山这天?下班后?我先到了鸟爷和尤素所在的社区广场。他们那个卡拉ok点今天正常运营?一大群闲人围着看唱歌的。

    我们定在七点回去收拾东西?八点准时进山。看看表?现在还早。

    我们三个对今晚的行动计划进行最后的核定?鸟爷兴奋地说:“我已经在直播房间里对观众老爷们说了?今晚要到凶宅鬼屋进行直播?现在还没开通直播呢?房间里就已经有了一万多人。这次我有预感?要翻身了。”

    我想起一件事:“不好。你要直播?是不是会把我和尤素都拍进去?”

    “当然了。”鸟爷说:“你们以后就是名人了。”

    我和尤素对视一眼?同时说道:“不行!”我和尤素在这一点上保持高度的一致?绝对不在公众场合出头?低调做人。

    “那怎么办?”鸟爷为难。

    “这样吧?”尤素说:“我家里还有两幅战术口罩?我和老马一人戴一个。”

    鸟爷想想?一拍大腿:“不错?这个噱头好。直播名称我已经想好了?来自俄罗斯的鸟爷和两个神秘朋友共同探索凶宅鬼屋!怎么样?”

    我笑了:“什么jb玩意。”

    “咱们今晚的行动计划是这样?”尤素打开上次在天台拍摄的俯瞰图:“第一站?先去老马到过的那片空地?然后如果时间允许?再去…;…;”

    刚说到这?一只白嫩的手伸过来:“你们上哪?我也去。”

    我们抬头看?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穿着露背连衣裙俏生生站在面前。

    “华玉…;…;”我看痴了?她太漂亮了。

第八十三章 附身事件的爆发

    ???????周维民琢磨出个损招:“在这里随便找个保安?让他把白茧剖开。如果没这条禁忌?虚惊一场?大家皆大欢喜。如果真的有禁忌?所死的也不过是一个保安。再说他们本来干的就是这样的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空不二口打佛号:“善哉。”

    “哥?你觉得合适吗?”周秀冷冷道。

    “你少在这装圣母?觉得不合适你出个招儿。”周维民烦躁地说:“我就看不上你这样的?做事找不着你?在后面煽阴风说怪话处处有你。好?你圣洁你高尚?你说怎么办。”

    周秀坐回沙发。不理他。

    老安看看他们兄妹?又看看空不二?和尚垂眉低眼?不和他对视。

    “时也运也命也。”老安说:“天机如此?非人力而改变了。”说到这?他把手里的刀拿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插在白茧上?刀刃全部没入。

    周维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吃惊地说:“你不要命了。”

    老安没说话?全力剖解白茧。外面是黏黏绕绕的白丝。剖起来非常不容易?把刀黏住?无法用力。老安也不吭声?费力拔出刀再插进去?一刀刀划开白茧。

    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林中木屋?老安对我说的话。他之所以选我当钟馗接班人?就因为自己死期将至。老安估计自己大限已到。索性豁出去?完全不顾白茧内的禁忌警告?以身试法。

    大厅里无人说话?我们默默看着?周维民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白茧前?一口一口嘬着烟斗?聚精会神观察剖解白茧的全过程。

    就这样?大概二十多分钟?白茧最薄弱的一块?剖出黑森森的洞。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东西。

    我站在远处?光线晦暗?看的有些模糊?好像是一个黑色的人?坐在椅子上?头上戴着奇怪的帽子?帽子两侧垂下两条艳红色的丝带。

    最亮眼的就是这两条丝带?红得无比鲜艳?历经多年也没有褪色。

    周维民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大眼睛直愣愣看着?烟斗都忘了吸。

    老安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他耗费全身体力?依然忘我地干着?刀起刀落?又干了十多分钟?白茧的一面全部剖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此时气氛阴森诡谲?可恐怖压不住好奇心?我们这些人全都凑了过去。周秀随手点开旁边的台灯?翘起灯头?把光射过去。

    黄橙色的光斑落在白茧上?像是舞台光?照亮了里面的东西。

    老安停下手?握着刀?站在一边?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白茧里是一把老式藤椅?藤椅上坐着一具木乃伊。

    这具木乃伊目测个头不高?大概一米七的样子?穿着黑色道袍?脚蹬云履鞋?双手搭在藤椅两侧的把手上。他的手用白布层层包裹。最奇的是?此人戴了一副金色的面具?凤眼卧眉?脸盘圆润?慈眉善目?面具风格不像道家?倒有些类似窟洞的佛陀石雕。

    这个人难道就是修仙的黄九婴?

    这具木乃伊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从头到脚不露真容?脸上有面具?全身披道袍?脚下蹬云履?就连手都用布包着?透着神秘和不可琢磨。

    众人正惊疑?“噗通”一声?老安突然跪在地上?面向白茧内正襟危坐的这具木乃伊?不停磕头:“晚辈安龙不肖?未完成守护前辈成仙之任?今日前辈破关?又是小的亲自动手?万死不足已。”边说边磕?一个接一个?砰砰响。

    空不二在旁边手捻佛珠?说道:“肉身不坏?又称全身舍利。人寿八万四千岁?弥勒佛当下生此阎浮提?度化释迦牟尼佛世所未得度的众生?修行者如能入甚深禅或保持肉身不坏?可等得弥勒出世…;…;”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音调平和。此时此刻念出来?宁静空远?如同夕阳下的海面。我是没什么信仰的?可听到空不二这个声音?加上眼前之诡景?竟然有种醍醐灌顶?情不自已想好好大哭一场的感觉。

    我抽了一下鼻子?揉揉眼?发现眼圈湿了。

    周维民被这种气氛搞的有些不舒服?他用脚踹了一下跪在地上俯首贴耳的老安?说:“起来吧?意思到了就行了。”

    一脚上去?老安没有反应。周维民迟疑一下?又是一脚?老安应声而倒?侧躺在地上。一看到他那张脸?我们都吓了一跳。

    老安脸色铁青?紧闭双目?一点血色都没有?已死多时?表情都僵了。

    周维民退后一步?爆了一句粗口骂娘。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安真的死的?!他可真行?说死就死?一点不带含糊的。

    空不二蹲在老安尸体旁?握着他的手?嘴里细细念叨着经文?半晌站起来道:“安施主已经归去?我用地藏经超度他?希望他在那个世界能洗净这一世的罪孽。”

    周维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坐在沙发上?疲倦满容?拿起电话叫手下人来处理尸体。

    他放下电话?说:“各位?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接下来的事必须由我们自己来善后。”

    鸟爷反应很快?马上道:“周总?都听你的?你安排吧。”

    周维民道:“黄九婴看样子修仙未成?风干成了木乃伊?这个在佛教里称为肉身菩萨。我呢?打算就近立一寺庙?把他供奉其中?以续民间香火。”

    尤素道:“周总?你这么做是为了普度众生?当然无可厚非?不过有个问题。黄九婴是道家宗门的人?你给立一寺庙?是不是有乱点鸳鸯谱的意思。”

    周维民倒是没生气?点头说:“不错?不错?是我疏忽?应该立一道观。”

    “还有件事?”尤素犹豫一下说:“我和侯鹏身染尸毒?关键全在黄九婴的身上?周总?我们提一个非分的要求?这具尸体能不能先交给我们研究研究?你再去立道观。放心啊?尸体我们觉得不会乱动的。”

    周维民没有接这个话茬?突然问道:“你们手里是不是有本古书?叫ゼ悟真济世全书ソ?别否认?侯鹏都跟我说了。”

    鸟爷点点头?对我们说:“咱们的事他都知道。”

    尤素道:“周总?你的意思是我们把书交给你?你才会想办法救我们。”

    周维民倒也不客气?说:“就是这个意思。你们也别觉得亏了。书在你们手里?看得懂吗?”

    我们摇摇头。豆史长圾。

    周维民满意地说:“那不就得了?在你们的手里那是废纸?可我有高人指点?自然可以解读此作?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拦你一句?”我插嘴说:“周总?你要这本书莫非…;…;也动了成仙的心思?”

    周维民稍一愣?随即哈哈笑?可见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笑得直咳嗽:“小朋友?那你们说我在这忙活半天为啥呢?无利不起早嘛。”

    这时?他的手下进来?搬运老安的尸体。周维民吩咐说:“出去以后报警?让警察找法医?鉴定这老头死因是什么?我要拿到第一手的报告。”

    等到杂人都走了?大厅里仅剩我们六个人。我?鸟爷?尤素?周维民?周秀还有和尚空不二。

    我们六个知情人?一起看着白茧内黄九婴的尸体。

    周维民道:“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真人不说假话。这具木乃伊呢?我要找高人验尸。这可是研究修仙的第一手资料。”

    “他为什么会变成木乃伊呢?”鸟爷琢磨。

    周维民磕磕烟灰说:“我对于修仙多少了解一些?黄九婴是道家修行者?体内有真气?真气流转?才会尸身不腐。按照佛家的办法?遇到肉身菩萨?应该备一口大缸?把尸体放进去保存。是吧?空不二长老。”

    空不二口点头:“不错?在佛家?此种做法名为坐缸。”

    一直沉默的周秀忽然说:“我看这样吧?黄九婴的尸体不必来回搬运?对他也不敬?我们就在客厅里先立一神位?暂时把它供在这里。哥?你看如何?”

    周维民看着她?眯缝着眼?可能在想这个妹妹打的什么主意。

    空不二点头:“周施主所提方案甚好?老周?我看就按她说的意思办吧。”

第八十四章 解铃的实验

    i?èèèèè“我早应该认出你来?”鸟爷忽然看向空不二?凝神说:“你是林阿木的徒弟。”

    空不二脸色变化?捻动佛珠:“家师名讳?不敢妄自提起。”

    “一九八八年。”鸟爷护着烛光?表情悠然神往:“我记得是十月份?在山东青岛召开的第一届全国气功学的学术研讨会?席间高手如云?精英翘楚齐聚一堂。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了你的老师?当时你也去了?我记得很清楚?你老师领着一个光头的小男孩。三四岁的模样。”

    “一晃三十年。”空不二说。

    我在后面听得心潮起伏?这还是第一次知道空不二的来历。他说自己拜什么普陀寺高僧为师看来是撒谎的?原来他的师父叫林阿木?很怪的名字。

    我忽然想起来?当初挖掘出黄九婴的时候?空不二曾经说过“老相识”这样的话?看来两人确实有渊源。

    “你师父呢?”鸟爷问:“他可是个高人。”

    “为师隐修。”空不二明显不想和鸟爷套近乎?三言两语在打发他。

    鸟爷叹口气?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拔出身后的牙剑:“空不二?如果我把你杀了。你师父会不会来报复呢?”

    空不二淡淡笑:“恐怕不能。他老人家已退出红尘是非圈?”他顿顿说:“还有?我早已被他逐出师门。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鸟爷随手把燃烧的烛火扔到龙虎帐上?呼一声?蓝色的火苗猛地窜起。飞快地在龙虎帐表面上游走和蔓延开来?不一会儿?火势越来越大。整个龙虎帐全着了?热浪扑面而来。

    鸟爷看着大火?叹口气:“本来还想和林阿木叙叙旧情?看来是没有机会了。马连科跟我走?其余的人?都死在这里吧。贫道为你们超度?以鲜血洗净你们生前的罪恶。”

    牙剑一挽?如猛虎饿豹一般?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刺忠叔和空不二。

    他身后是冲天的大火?火苗已经舔到房梁。建筑都是木制的?见火就着。我吓得一头汗?眼见得大火越来越大。

    忠叔和空不二被逼联手?一左一右和鸟爷战在一起。

    鸟爷是被黄九婴附体?可见黄九婴这人对武术造诣极深?他的招数步法潇洒飘逸?灵动迅捷?这种风格的武术?我竟然从来没见过?不管是武打电影还是纪录片什么的。如果有香港武打导演在现场?看到鸟爷的身法?肯定会灵机一动创立新派的武侠风格电影。

    空不二走的是刚猛路线?落地有声?挥拳带风。而忠叔是一击毙命?拳拳到肉。

    三种风格的搏击瞬间搅合在一起?周围大火漫天?木头烧得噼里啪啦?浓烟滚滚。我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不管是忠叔空不二赢了?还是鸟爷赢了?我都是赌注的筹码。

    看了一会儿?我看出门道来了?鸟爷太快?剑出剑回?身形步法?旋来遁去?快得犹如鬼魅。真应了这句话?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一个特点就把空不二和忠叔吃得死死的。

    忠叔全身伤口崩裂?气喘吁吁?整个人像是血葫芦。空不二倒是没受伤?身形也透着凝重?步履蹒跚?两个人都如强弩之末。

    我一看不好?别在这傻看了?赶紧颠了得了。我的包已经收拾好了?回去提上就能走?赶最快的火车回老家。你们啊?爱谁谁吧。

    我怕引起三个人的注意?抱着头?小心翼翼顺着墙角窜?周围都是大火?整个密室全部引燃。藤椅也烧了起来?周维民的皮囊被火烧得皱皱巴巴?居然坐了起来?那模样真像他还没死。他端坐在藤椅上?神态安详?火苗子直窜?把周维民整个卷入大火中?再也不见。

    我看了看大门口?只要窜过前面火势最大的地方?就能逃出生天。我把外衣脱下来?罩在头上?一咬牙?豁出去了。刚要跑?突然眼前一花?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眼前飞过?“腾”一声插在墙上。

    我定睛一看?顿时毛了?飞过来的竟然是鸟爷手里的牙剑。

    鸟爷一边和两人周旋?一边冲我笑:“别走啊?这么着急干什么?咱俩的事还没完呢。”

    空不二朗声道:“马施主?想不想活命?想活命?把剑拔出来一起围攻这个邪魔外道。要不然大家全都要葬身于此。”

    我心里冷笑?少来这套?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我咬咬牙?冲着前面的大火跑过去?热浪滚滚?我大吼一声?从火堆上跳过去。刚过去?头顶的房梁断了?一根柱子正落在身后?蹦起无数的火花。

    门就在眼前?我肾上腺素激增?什么也不顾?只盯着大门口?跑出去就是生天。

    我刚来到门口?衣服被人抓住?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鸟爷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一张脸阴森无比:“老马?今天我就是冲你来的。要是不把你带走?我岂不是白费力气。”

    我看到空不二还想冲过来?被忠叔一把拉住?忠叔对空不二摇摇头?空不二迟疑一下?竟然退后。

    他们认怂了!

    空不二肯定权衡过利弊?我对于他来说?重要是重要?但不至于以命相博。

    鸟爷出手如电?“嘎巴嘎巴”两声?居然把我两个肩膀卸下来?掉环了。我的胳膊**着?关节如钢针刺痛?疼的冷汗直冒。

    鸟爷道:“你说你跑什么?渡你成仙?是难得的机缘?真是不识好歹。跟我走。”

    他拉着我往外拽?我强忍痛苦?一脚蹬在墙上?大吼:“你杀了我吧?我不走!”

    鸟爷笑:“没看出来?你小子还真挺硬气。你可以不走?摄你的魂魄也是一样的。”

    他从袖子里翻出一枚黑色的长钉?对着我的后脑就扎下去。我一闭眼?完了。

    这时门外走进两个人影?大火中?隐约是两个老道。前面一个白发胡须?白眉苍苍。后面那个邋遢不堪?我认出来?后面的人正是游方道士老鲍。

    老鲍对白眉苍苍说:“师兄?没晚?正赶上收场。”

    白眉苍苍出手如电?一把拽住我的脖领子?把我拉到身后。老鲍看我两条胳膊晃荡?立即帮我复位。看着这两个老道?我心里踏实多了。

    “黄前辈?还认识我吗?”白眉苍苍说。

    鸟爷看他?有惊疑之色?想了想说:“你是张元天。”

    张元天是谁?我疑惑。豆投共圾。

    这位名叫张元天的老道说:“八八年一别?至今近三十载?没想到黄前辈已褪去肉身?神识另择炉鼎?神法奥妙?世间罕见。”

    “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些都是小道?成仙才为大道。”鸟爷嗤之以鼻。

    “黄前辈?不如今天卖我个面子?”张元天说:“你从这位施主的炉鼎里出来?不要占据人家的肉身?我用乾坤炉滋养你的神识魂魄?他日若另有机缘?你可再入轮回。”

    鸟爷嘿嘿笑:“不用你这么好心?我自有打算。我呢?现在的身体要?”他用手一指我:“那个身体我也要。”

    大火烧的整个房间都是熊熊烈焰?黑烟滚滚?空不二和忠叔从里面走出来。我们这些人站在狭窄黑暗的走廊里?两边是大火?谁也没有动?静静对峙。

    “既然黄前辈知道不能强人所难?那你又为何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张元天道。

    鸟爷道:“我这是为了他们好?我成仙中的种种借力?其实都是在渡人功德。这些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而被我所用?若日后我踏入仙界?他们都是有大功德的。我在渡劫?不是在杀人。”

    “世间歪理我听过不少?以黄前辈你的强盗理论为最。”张元天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这句话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每个人都是自由意志的平等众生?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流浪汉?他也用不着你替他操心未来的命运。黄前辈?你入魔了。”

    “你现在是体制内什么职务?”鸟爷忽然问。

    “道家协会的副会长。”张元天平静地回答。

    鸟爷哈哈乐:“八八年见你时?你还是一逍遥派?没想到现在也招安了。”

    “为众生谋福?自求心安理得?世间毁我谤我者?不过付之一笑矣。”张元天平静地回答。

    “你他吗说那么多?还不是朝廷的狗腿子?想拦我?我要你的命!”鸟爷悠忽而动?如鬼似魅。张元天面色凝重?紧紧盯着鸟爷。

    谁也没想到?鸟爷声东击西?竟然如雷似电地奔我而来。

第八十五章 黑影附体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鸟爷呵斥。

    男生哭丧着脸说:“我是真喜欢华玉?是真心的?甚至还想过跟她结婚…;…;”

    我有点火了?一脚蹬在他脸旁的墙上?石灰哗哗落。怒喝:“别他吗扯犊子?说重点!”

    男生苦着脸说:“前些日子我得了一种怪病?和谁也没敢说?总是出现幻听?听到一个很特别的声音。我被这个声音搅合的晚上觉也睡不好?本来吧?我是追求华玉的?可她对我总不冷不热。自从听到声音后?它就指导我怎么泡妞?我按它说的做了?果然对女生非常有蛊惑性?那天我死缠烂打把华玉叫到出租屋里?然后…;…;”

    “然后什么?!这小子不老实?老马?咱把他阉了得了。”鸟爷作势摸后屁股的兜。

    男生赶紧道:“那个声音告诉我?只要我能把华玉给…;…;上了?它就离开我。在出租屋里?我用网上买来的药。下在华玉的可乐里…;…;她就迷糊了?我就把她那啥了。”

    鸟爷真是怒了?一脚踹向男生的脸?力气极大?我一看不好。赶紧拉住他。

    我问那男生:“然后呢?”

    男生说:“上了她之后?没想到她还是处呢?她又哭又闹。我就安慰她。后来她想明白了?问我能不能一辈子爱她?以后能不能娶她。当时我感觉到脑子里的那个奇怪的声音没有了?非常高兴?就告诉她会爱她一辈子。然后?然后…;…;她就失踪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听到那个声音的?”

    男生说:“大概半个月前吧。”

    “怎么就突然多出这么个声音?”我疑惑。

    男生吭哧吭哧不说话?好半天才道:“两位大哥?我说了。你们别说出去啊。”

    “赶紧的。”鸟爷烦躁。

    男生说:“大概半个月前?我去了趟乡下?有天晚上村里的朋友叫我玩?是到一户农村人的家里。一进去?就看到屋里开着灯?炕上躺着一个女孩。那女孩长得有点像韩国那个大明星叫全智贤?长头发?瘦脸蛋?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特别温顺。乡下朋友告诉我?这女孩是个智障?让人贩子拐跑了?刚遣返回村里?她父母搬家不知哪去了?暂时收留在村委会。反正是傻子?问什么也不知道?长得还这么好看?白上谁不上。村里的那些小年轻?和村长儿子玩得好的?基本上都把这女孩上了一遍?他们招待我?让我也玩。”

    “然后呢?”鸟爷冷着脸问。

    “…;…;然后?然后我就把她给玩了。”男生说:“要么说真丧气?玩了她之后?我就感觉浑身不对劲?那几天总是疑神疑鬼?然后脑子里就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鸟爷还想逼问什么?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拉住他?避过身说:“你注没注意到整件事里有个疑点?”

    “什么?”

    “那个智障女孩?是被人贩子拐跑的。”我说。

    “咋了?”鸟爷还没反应过来。

    “会不会是魏三拐卖妇女团伙干的?”我说。

    鸟爷猛地吸了口冷气?示意我继续说。

    我脑海里蹦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说了出来:“那个智障女孩会不会和黄九婴的尸体发生过关系?”

    鸟爷喉咙咯咯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身后忽然有声音?我们回头看?那小子贼机灵?瞅我们不注意?撒腿就跑?一溜烟颠了。

    鸟爷回头要追?我拉住他:“算了?我突然想到一个结论?怕你无法接受。”

    “你说。”鸟爷看我。

    “那个智障女孩?和黄九婴的尸体发生了关系?然后被黄九婴的神识上身。”我说。

    鸟爷没说话。

    “又通过那种关系?黄九婴的神识进了刚才那坏小子的脑子里?蛊惑了他的思维?然后借助他的身体把华玉给上了。”我说。

    鸟爷看我:“华玉又和尤素发生了关系?黄九婴的神识控制了尤素?!”

    虽然难以相信?但这是目前最符合逻辑的推断。

    鸟爷眯着眼?舔着嘴唇说:“黄九婴太邪门了?怎么跟艾滋病似的?通过那种关系进行传染。”

    “人脑之外的神识?”我顿顿说:“本来就是一种病毒。现在能看出来?黄九婴在有意布局?他的目的就是尤素!”

    “不对?”鸟爷凝神思考了片刻?摇摇头说:“就算黄九婴的神识上了智障女孩的身?可是从那坏小子到华玉?再从华玉到尤素?这一层层的递进关系?咱们现在是明白?可是作为黄九婴?他怎么会知道拿那坏小子的身体当跳板?就能准确找到尤素呢?”

    我想想说:“有一点你忽视了?黄九婴并不是咱们这样的凡人?他是个修仙者?且不说最后修没修成?他毕竟是道家南宗的巅峰人物。作为这样的人?开个天眼通?观照世间人与人的关系?不算难吧。好?就算他做不到?但他的神识可以借助男女关系进行传播?这个传播速率极快极广?随意传播?大网一铺开?总归会有一点落在尤素身上。尤素不是太监?也不是和尚?他也是个男人?也得找女人吧。”

    “我考?”鸟爷说:“让你这么一说?黄九婴成上帝了?无处不在?像蒲公英一样在人类社会里传播?不生不灭啊。”

    “你记没记的空不二曾经说过?黄九婴遇到了难关。”我说:“现在这种状态对于黄九婴来说?肯定是不正常的?他正在努力自救?很可能?尤素就是这个关键的要点。”

    “问题是他现在在哪呢?”鸟爷一摊手。

    我说:“咱们设身处地推想一下?假如说尤素被黄九婴控制住了?黄九婴最想干的一件事是什么?他急需要做的一件事。”

    鸟爷想了想?说道:“他修仙未成?最想干的事就是继续修行。”

    我一拍手:“如果你要修行?你会去哪?”

    “找一个僻静地方?谁也找不到的。”鸟爷说。

    我让他把手机拿出来:“咱们再听一遍尤素传给你的短信。”

    鸟爷拿出来听?这次我们听得格外仔细?先是风声?然后是女人嗓音的报数:“五点十一分…;…;”

    “像是广播。”鸟爷说。

    我聚精会神听着?让他再放一遍?把这段女人声音来回听。

    鸟爷道:“会不会是火车站?”

    我缓慢摇摇头:“我知道了?是汽车站。”

    我们市共有两个汽车站?一南一北。曾经有段时间?我跑业务?经常到邻市?坐的大客车。这个声音听得有些熟悉?唤起了很遥远的记忆。

    我们没有过多停留?想了就做?回到学校取车?开往汽车站。

    汽车北站人很多?我们坐在候车厅?等着播报车次的情况。有个女音?用很机械化的声音进行播报?我们聚精会神听着?和尤素发来的短信声音进行比对。

    我正听着?鸟爷拍拍我?示意到楼上去。我们坐着电梯?来到三楼?出去之后?是一片开阔的阳台?有一些候车的旅客?坐在这里看风景聊天。

    我们站在阳台的栏杆前?看着四面开阔的风景。这里风很大?呜呜地吹?我顿时明白鸟爷让我上来的原因?在短信里就有很大的风声。

    但是仅凭这几点?就要确定尤素的位置?实在是太难了。

    现在唯一能推测范围的依据?就是女声播报声音的强弱?肯定和距离呈反比?距离越远?声音越弱。鸟爷拍拍我?指向西南方向?那里是一大片工地?不知什么原因工程中断?孤零零几栋没修完的大楼?地上长满了野草?非常荒凉。

    “你觉得那怎么样?”他说。

    我默默估算一下距离?又观察周围的环境?觉得还真差不多:“有很大可能性。”

    鸟爷看看表:“晚上过去看看?我有种直觉?尤素很可能就在那。”

    我们在汽车站周围简单吃了点饭?又到五金商店买了两把高性能的手电?怕引起别人怀疑?行动定在晚上。

    到了六点多钟?太阳落山?夜色降临。鸟爷把车开到工地不远的停车场?我们两个揣着手电?溜溜达达往工地走。现在天还不算冷?能零星看到有一些拾荒者?我们尽量走偏僻的小路?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进了工地?面积还挺大?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一左一右分开查看?有事电话联系。

    我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最右面的那栋高楼。抬头看足有十几层?现在只搭出一个粗糙的楼体框架?四面无墙。我用手电照了照?隐隐约约中?忽然看到最高一层似乎站着一团黑影。

    黑影迎风而立?似乎要从上面跳下来。豆序大才。

第八十六章 纳骨堂作法

    dx?????来人正是那片别墅区的门岗老头?夜里假扮钟馗的主儿。

    这老头平时在门岗一呆?听戏匣子看报纸?常年就住在门岗那小房里?也没个家。没老婆孩子啥的。老头的工作好像就是给有钱人看车?没事和周围邻居聊闲?东家长西家短的。有时候夏天看见他?光着身子?**下垂?满身老年斑?小肚子鼓着?整个一青蛙体。苟延残喘。不少人背后不无恶意的说?这老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阎王爷那报道了。

    可现在一看?老头像换了个人。倒背双手?紧身夹克?尤其身上散发的那股气场?只有饱经生死的老兵才能这样的气质和精神头。

    老头来到平台?他颇有章法?没急三火四地找什么?而是打着手电扫视一圈?光斑照耀处几无死角。当光掠过破庙时?我们三个紧紧躲在墙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老头扫了一圈?慢慢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查看地上的东西。我们躲在窗户后面?偷偷露着头看?心跳几乎都要停了。

    按说我们三个大小伙子对付个糟老头应该不在话下。可不知为什么?这老头散发的气场如同泰山压顶?让人第一反应就是躲他。根本不敢生抗拒之心。

    老头来到天台的铁门前?用手电照着垫在门后的砖头。鸟爷倒吸口冷气?极低的声音说:“坏了?那些砖头没有时间收拾。”

    我拉了拉他?示意不要说话。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躲过眼前这一劫再说。

    如果说?刚才在楼下用望远镜窥视我们的就是这老头?说明他已经知道有人来过这儿?砖头清不清理意义已经不大了。现在的关键是?不能暴露我们三个的真实身份。

    老头拿起砖头看看。不知想什么?砖头在手里翻来覆去?然后扔到一边。他一猫腰从铁门的缝隙钻进去?上了天台。

    看他走了?尤素长舒口气?低声道:“快跑!”

    我们三个从庙里钻出来?刚要往外跑?谁知道天台长影一晃?那老头又回来了。

    鸟爷急得呸了一口?没办法?我们三个又钻回庙里。

    老头检查过了天台?没有发现端倪?他从铁门钻回来?站在那里摸着下巴?不时用手电扫着?好几次光斑晃到了庙口?又闪了过去。

    我们大气不敢喘?捏着手心?里面全是汗。

    老头从地上捡起砖头?在手里颠了颠?突然朝着我们扔过来。

    这个变故发生太快?砖头“啪”一下打在庙旁的地上。我们三个吓得心咯噔一下?尤素在黑暗中喃喃念叨:“冷静?冷静。”

    老头站在原地四下里看看。此时我的神经已经绷到极点。你说你个糟老头子?你要发现了什么就赶紧来搜?没发现就赶紧走?好家伙?就站在原地不走不动?像狼一样四下瞄着?纯粹在折磨人。

    老头摇摇头?收了手电?背着手从楼梯下去了。

    鸟爷看他身影消失?顿时长舒口气?大步往外走。刚跨出一步?尤素在黑暗中突然现身?一把拉住他?低喝:“别动!”

    鸟爷真就不敢动了?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整个人还是陷在黑暗中。破庙里的黑暗如同一道光滑的黑色水帘?遮挡住了我们。

    尤素低声说:“小心?他很可能还没走。”

    鸟爷慢慢退回来。我们三人依旧蹲在庙里?紧紧盯着外面?等了很长时间?楼梯口也没有动静。

    这时?鸟爷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们吓了一大跳。他赶紧接通电话?“嗯嗯”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苦笑说:“朋友来的?真不是时候。”

    此时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楼梯口?看到没人上来?尤素长舒口气:“应该是走了。”

    鸟爷低下头摆弄着手机?手机表面散发出莹莹的光芒?隐约照亮了庙里的黑暗。这时我们看到?光芒中庙墙上出现一抹光亮的区域。这片区域里?现出一只色彩艳绝的鸟?丹青描绘?栩栩如生?两只眼睛恍如有神。

    我们都看呆了?尤素一把夺过鸟爷的手机?颤抖着手去照。此时气氛非常诡异?我们如同身陷在地底古墓中?用火把去照亮墙上的千年壁画。

    墙上的光亮区域慢慢变大?那只鸟也看得更清楚。我的喉头开始窜动?这哪是什么鸟啊?原来是一只蝙蝠。

    我记忆里的蝙蝠就是黑的?一些小说里描述还有什么白蝙蝠?可眼前古庙墙上画的这只蝙蝠?居然是七彩的。

    这只七彩蝙蝠张着翅膀飞在空中?把脸正侧向墙外?乍看起来?像是在盯着我们。它长得极丑?抛去翅膀就是一只成形的大耗子?尤其那张耗子脸?让人看了全身发麻?小眼睛不大?死死地看着我们。

    尤素咽了下口水?用手机沿着墙继续照?这只七彩大蝙蝠的身后?跟着成群的小蝙蝠?大小不一?颜色不同?描绘的手法很传统?画风极古。我们颤抖挤在一起?屏住呼吸看着。

    尤素牙齿咯咯响?说道:“好像是九蝠图。”

    “什么意思?”鸟爷嗓音沙哑。

    “顾名思义?就是九只蝙蝠的图?现在已经看不着了。大概在十年前?我在河南旅行时?曾在一户农村人的家里看到过类似的图。当地人告诉我?这叫九蝠图?也有五蝠图?到了年节把画悬起来?取个广纳多福的意思。”尤素说。

    “你的意思是?这是吉祥画?”鸟爷笑得比哭还难听:“没听说挂蝙蝠求福的。”

    “在河南那个当地?有个传说?一千多年前有一只蝙蝠精就是在他们村里修炼成仙的。”尤素说:“这只蝙蝠成仙后?有了大神通?还不忘报效乡里?所以香火一直传到现在。”

    “胡说。”鸟爷道:“满天神佛从来没听说过谁是蝙蝠精的。”

    尤素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们?用手机照着鸟爷。尤素的脸在光芒下显得青绿?周围一团漆黑?我看得心脏狂跳。

    鸟爷道:“你…;…;你怎么了?”

    尤素叹口气:“我告诉你那只蝙蝠精是谁?一说你们都知道?它就是八仙里的张果老。”

    我和鸟爷都震住了?谁也没说话。

    现在气氛又恐怖又古怪?我们跟在尤素的后面?顺着墙继续往里走。因为光线所限?整幅画我们也仅能看到照出来的一部分?无法窥得全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幅画应该占据整整一面墙?画风写意?色彩艳丽?充满了无法言语的视觉冲击力。

    尤其上面一只又一只的蝙蝠?像是会飞的大耗子?画的极是传神?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我估计谁要是成天对着这幅画猛看?看几天非精神分裂了不可。

    这时我看到画上出现了一样东西?惊叫道:“是云。”

    这些蝙蝠的周围?出现了朵朵祥云?描绘的手法居然和我们在外面看到的‘五福临门’一模一样?都是如意头和祥云纹?如出一辙。

    鸟爷道:“哎呀?我想到了?那张五福临门和眼前的九蝠图?应该是同脉同源吧。会不会是一个人画的?”

    “就算不是一个人画的?”尤素说:“也应该属于同一种画派。”

    我忽然突然奇想:“咱们在外面猜测写‘求死’的那个自杀者?曾经在五福临门的年画前下跪磕头?当时咱们还在猜他是不是在这里得到了信仰?现在联系起来看?如果真的存在一个信仰体系?那五福临门和眼前的九蝠图都应该在这个体系里。”

    尤素点头:“有点意思了。”

    鸟爷道:“会不会是这样?这两幅画其实都在说明一个背景故事?它们都是故事的组成部分。”

    尤素用手机照着朵朵祥云?喃喃:“这是个什么故事呢?”叼农长血。

    庙本来就不大?此时我们走到了墙的尽头?一抬头?看到上面横梁挂一块木头匾额?黑色纹理?不知道多少年了。从右到左写着三个繁体字“稀奇寺”。

    “这名有点意思。”尤素说。

    匾额左右两边是两根破烂的木头柱子?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幻梦空花?看看眼前实不实?下联是:烫铜热铁?问问心头怕不怕。

    鸟爷声音发抖:“这…;…;这啥意思啊?”

    尤素往后退了一步?喉头发出异响:“我们好像走进地狱了。”

第八十七章 三个乩言

    ???????周维民惊疑地看着妹妹:“周秀?你是周秀吗?”

    周秀脸上笑意更加阴森?眼神非常陌生?那种神情绝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我头脑发晕?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你是黄九婴!”

    周维民一把握住我的手。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出于感情?不敢猜测?现在被我一语道破?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周秀阴笑着看看我?缓缓垂下头?满头白发飘散?把脸庞遮住。

    这时看守所警察走过来?拉住周秀的胳膊:“走吧。时间到了。”

    周维民苦苦哀求:“警察同志?再让我和妹妹说一句话?一句话就好。”

    警察犹豫一下:“说吧。”

    周维民深吸口气?态度忽然恭敬起来?对周秀说:“我有两个问题希望你解答?我妹妹现在在哪呢?那个婴儿又是什么?和你什么关系?”

    周秀抬起头?表情不悲不喜?道:“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她再次垂下头?跟着警察出门走远了。

    周维民坐在座位上。不停擦着汗。脸色蜡黄?嘴里不停地喃喃?怎么回事。

    回去的路上?周维民躺在后座?全身颤栗抖动。像是打了摆子?看着车篷?不停说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叼何介扛。

    我心情也压抑得厉害?今天见到周秀的全过程在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播放?其中有一个细节让我久久不能忘却?一想起来全身为之胆寒。

    那就是周秀的笑。

    她的笑非常阴森?眼睛周围的皱纹堆积?嘴角裂开?鼻子紧紧拧成疙瘩?这种笑所带来的感觉绝对是非人类的?只有在噩梦的梦魇中才能见到?充满了无法言语的负能量。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那就是恶毒。

    极端的恶毒。

    她的笑能在记忆的视网膜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不敢闭眼?要不然脑海里全是周秀那张老脸和恶毒的笑意。

    好不容易回到山庄?当我们走进小白楼的时候?空不二迎上来?上上下下大量我们:“两位?怎么一身邪气?你们到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了?”

    旁边的尤素和鸟爷也过来?皱眉说:“老马?你的精气神太差了?发生了什么。”

    周维民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颤抖着吸烟?我强自镇定?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空不二取来几片柚叶?用清水洗过?让我和周维民拿着擦脸?也不知是不是精神作用?擦过之后?清爽了许多。

    据空不二说?柚叶驱邪?我们身上的邪气不重?一擦即掉。

    鸟爷若有所思:“周秀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素冷冷道:“我觉得没那么玄?这个女人可能是精神分裂?她原来的人格已经不在了?现在把自己想象成了黄九婴。”

    空不二摇头:“就怕是另外一种可能。”

    我们看他。

    空不二半晌不语?不断地拈动佛珠说:“黄九婴虽成仙未成?却可能因此契机进入到另一种修行境界中?他开始传播自己的神识。”

    周维民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问:“什么意思?”

    空不二道:“我这仅仅是个猜想?需要实验证明。周总?只能麻烦你了。”

    “你说。”周维民认真地说。

    空不二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他要周维民动用资源?去找一个女人。

    要找的女人不是特定的某一个?而是有种共同性的群体?只要在这个群体里找到其中一个?疑问就解决了。

    我们问他?是什么群体的女人。

    “周秀曾经找过犯罪团伙?从被拐卖的妇女中挑选出合适的人?与黄九婴的干尸进行交配。”空不二说:“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群体?和黄九婴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们。”

    周维民来了精神:“长老?你怎么想的?”

    空不二道:“如果黄九婴能够传播自己的神识?他是通过什么渠道传播呢?是不是和他发生过关系?只要找到其中一个?我们就能知道了。”

    “好?交给我了。”周维民兴奋地说。

    他马上安排人手进行相关调查?我们帮不上忙?只能静静地等待结果。

    大概一天之后?手下反馈信息?那些被拐卖的妇女?现在暂住在救助站里?还没有迁回原籍。他们挨个询问过?这些妇女大部分智商很低?问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一提大师姑?有一些女人反应特别强烈。

    他们无法判断这些女人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只能通过关系暂时把这些女人控制在救助站。具体我们需要什么人?必须到现场亲自甄别。

    周维民的手下能在一天之内做到这些成果?工作能力已经很强了。周维民带着空不二和我们三个?马不停蹄到救助站查找真相。

    和救助站的关系网已经让手下们打通了。我们一路畅通无阻?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后院?这里有一排平房?里面布置类似士兵宿舍?放着七八张床位?暂住着还没有发回原籍需要救助的人。

    我们来到其中一间房?推门而进?一股很浓的气味袭来?辣的人睁不开眼。房间里住着八个人?床铺乱七八糟?这八个人或是躺在床上?或是在房间内无意识走动?谁跟谁也没有交流?像是精神病院的病房。

    工作人员介绍?你们要的人都在这里?有什么需要问的赶紧问吧。

    我们来到靠门的那张床?躺着一个女人?用被子紧紧把自己裹起来?仅留下一双眼睛?十分惊恐地看着我们。

    周维民俯下身说:“大师姑。”

    他声音不大?全屋都听见了?所有的女人都来看我们?下一秒钟?她们集体发出了嘶喊?反应特别激烈?有的甚至拿头撞墙。

    工作人员守在外面?听到情况不对?赶忙推门而进?连连叫苦:“周总?怎么搞的?别给我惹麻烦。”

    周维民阴着脸不说话。

    工作人员进到屋里安抚?紧忙活?好不容易把这些女人都劝住。

    他走过来?苦着脸说:“周总?不好意思?要不你们先回吧。”

    “等等。”空不二忽然指着最里面一张床的女人问:“她是谁?”

    工作人员看来还挺信佛?看到空不二十分客气?说道:“那人叫张阿花?是从河北拐过来的。”

    这个张阿花长得十分秀气?长头发?穿着救助站发的白衣服。她的表现很怪?其他人闹的时候?只有她安静地坐在床上?盯着前方虚无的点。

    空不二一甩僧袖?拈动佛珠?大步流星走过去?还真有点高僧的意思。

    他来到张阿花近前?双手合礼?直接说道:“黄施主?请了。”

    空不二直接喝破黄九婴的姓名?我们捏了把汗?看着这个女人。

    张阿花抬起头看他?嘴角流出涎液?痴痴傻傻地笑?“嘿嘿嘿嘿——”?一看这人就是个痴呆。

    工作人员皱着眉?低声对空不二说:“小师父?赶紧回来吧?这些人智商低?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维民打了个响指?站在旁边的司机打开随行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沓钱?从袖子底下硬塞过去。那工作人员用手摸了摸?迅速缩手拿回?走出门外不催我们了。

    空不二彬彬有礼?对着张阿花说:“黄施主?你装疯卖傻?不承认也罢。我施展大指力?让你离开这个可怜女人的躯体?魂飞魄散吧。”

    说着?他把右手抬起?形成鹰爪状?覆在女人的额头上?嘴里念念有词?五指开始用力。

    张阿花抬头看他?眼神忽然凄厉起来?无比尖锐?嘴角竟然漾起和表情十分不和谐的笑意?那绝对是恶毒的笑。

    我看了差点闭过气去?头发根一下就炸了?这股笑我在周秀的脸上见到过?没错?就是这个笑!

    “是他?真是他。”周维民喃喃:“是黄九婴。”

    张阿花笑着说:“小师父?井水不犯河水?何苦呢。”

    空不二缓缓把手放下?双手合十?凝重地说:“黄施主?你为何夺舍?”

    张阿花靠在床头缓缓念道:“东三南二同成五?北一西方共四之。戊已本居生数五?三家相见结婴儿。”

    念完?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张愚昧痴傻的脸?像是瞬间换了另外一个人。

    空不二没有说话?缓缓倒退?从房间中出来?回到我们身边。

    “怎么回事?”周维民急着问。

    空不二道:“黄九婴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第八十八章 翠福轩主人

    uyttttt婴儿放在香案上?它还在侧卧着睡觉。

    “三位?我也不瞒你们了。”周维民对我们说。

    现在密室里只有我们五个人?从始至终的五个知情人。事情发展到这里?我们知道周维民要袒露自己本来的目的了。

    “空不二。你说。”周维民道。

    空不二道:“三位施主?你们可知丹术成仙讲究龙虎之道?行此秘术?需要三样东西配合。阳龙为童子?阴虎为女童?最后还需一难得的人身鼎器。可以说?童男和童女好得?而鼎器难求。如今天机巧合?鼎器已然显身。”

    我看向躺在香案上的怪婴:“你的意思是?它就是鼎器。”

    “正是。”空不二打佛礼。

    鸟爷看他:“空不二师父?你说句实在话?你到底是僧还是道?怎么了解那么多东西?”

    空不二笑:“僧道有什么区别?无非皮囊无非表相?空不二可僧可道。”

    我们心中都有定论?这和尚纯粹是妖僧?估计是假和尚?自己剃了光头弄一身僧袍。假充长老。

    周维民说:“空不二师父跟我颇有渊源?他是我请来的高人?当然?这些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以后少打听。你们小哥仨听我安排就行了。我老周不会亏待你们?事了之后?绝对让你们过上富足生活。一辈子不愁吃喝。”

    尤素尝试着问:“周总?我大胆猜测一下?你不会也是想修仙吧?”

    “哈哈。”周维民大笑:“修仙不敢当?求个长生罢了。要求不多?让我健健康康活到一百五十岁就行。我小时候经常跟在老爷子身边?看他和那些方外之士交流玄学?耳濡目染啊?也动了修炼的心思。如今机缘齐备?我如果不加以珍惜?那可就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他想不想修仙。想怎么修?跟我们没关系。有钱人怎么折腾我们也不能管?只是我一想到要拿婴儿当鼎器?心里就不舒服。叼名东圾。

    这时?寂静的室内突然发出一声吼叫。谁也没料到会冒出这么个声音?我吓得头皮发炸?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是婴儿?它在叫!”鸟爷喊。

    我们看向香案上的怪婴?只一眼?我就差点吓尿。这个婴儿已经醒了?身体舒展开?把外面襁褓的白大褂踢掉?全身暴露出来。

    它头部的皱褶张开?皱褶中间?生出无数双眼睛?一眨一眨?密密麻麻一片?就那么看着我们。

    婴儿咧嘴全是尖锐的牙?嘴里不断发出如牛一般的吼叫?不歇气地撕嚎?一声高一声低。

    它一翻身要爬起来?周身黄色黏液淋漓?像是掉进了粪坑?恶心得不行。

    连鸟爷也不敢上前了?此时此景实在骇人?充斥着无法言语的负能量。

    婴儿坐起来?后腿蹬着香案?前手伸开呈爪形?脑袋皱褶里的眼睛不停眨动?用极为怪异的姿势冲着我们。能感觉出?它是在观察我们。

    婴儿后腿一蹬?要飞过来?看方向正是周维民。

    周维民嗅到了强烈的危机?急喊:“空不二!”

    空不二一个箭步窜到香案前?快速拈动佛珠?居然从僧袖里拿出一张黄色道符?口诵经文?快速把符咒贴在怪婴的脑袋上。

    婴儿不动了?歪过脸看他?喉咙里发出哭泣一般的哽咽?声音简直非人类。

    “妖孽。”空不二冷冷地说:“找个笼子来。”

    上哪找笼子去?我们都束手无策。空不二一只手压住怪婴头上的道符?说道:“把墙角的香炉拿来!”

    我们三个过去?墙角果然有个三脚香炉?上面还有盖子?搬起来特别沉。我们费了吃奶的劲才把炉子搬到香案前?空不二开盖?顺手抄起怪婴?看这个架势是要把它封在炉子里。

    婴儿像是知道了什么?扭动着丑陋的身躯挣扎?空不二手上一较力?把它硬塞进去。婴儿毕竟是婴儿?坐在香炉的底部?抬头上望?满头的眼睛不停眨动?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们。

    周维民走到香炉旁边?探身往里看?居然还能笑出来:“黄前辈?你一生追求仙道?最后没想到为他人作嫁衣裳?我要谢谢你喽。”

    婴儿看着他?咧开嘴竟然笑起来?十分渗人?最可怖的是?它居然开口用嫩嫩的声音说了句话:“哥?不要害我?你还要背着我上山哩。”

    声音稚嫩?依然能听出是女人声。我和尤素面面相觑?难道这个婴儿是雌性不是雄性?

    最难以置信的是周维民的反应?他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脸色一下白了?退出炉口。下一秒钟空不二把盖子盖上?在上面贴上三张黄色的道符?算是把这怪婴封印在里面了。

    周维民一翻身坐在地上?靠着香炉不说话?胸口剧烈起伏。

    空不二蹲在他身旁?劝慰:“老周?这是妖孽攻心?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维民摆摆手:“你们不懂。”他揉揉眼?摸索着兜里的烟斗?颤着手点燃?嘬了一口说:“小时候?我最宠周秀这个小妹妹了?那时候老爷子在城里做生意?我们寄养在乡下的亲戚家里。后面有座大山?我没事就领着周秀上山编花环抓鸟?有时候她撒娇?说自己走不动了?就让我背着。”

    周维民声音有些哽咽:“周秀和我说?哥?我要你永远都这么宠着我。我说好?我永远宠着小妹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因为家里的事?兄弟姐妹都分家出去?我再也找不回童年?再也找不回原来的小妹妹了。”

    他说得这么伤感?我们不好意思打断?沉默半晌?鸟爷疑惑说:“为什么刚才怪婴会说出那句话?他怎么知道你和你妹妹之间的这个小秘密?”

    周维民扶着香炉站起来?不断地重复着:“不对?不对?有问题。不行?我得马上去看守所?周秀会不会出危险?”

    我们赶紧阻止住?现在太晚了?不急于这一时。

    周维民拿出电话和警察联系一下?警察说周秀还在关押期间?没出什么意外。周维民明天要过去探监?看看妹妹。

    周维民问空不二?这个香炉能不能关住怪婴。

    空不二笑:“黄九婴的寿命到头了?他的命运就是要做你修炼的鼎器?放心吧。”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周维民亲自点将?让我跟着他一起到看守所?去看他妹妹。

    周秀是重刑犯?没有经过法院判决?还羁押在看守所。我们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安排了接待室见面。略等片刻?周秀穿着一身囚衣押来?她的头发披散?垂着头?毫无往日的精气神?像一具行将就木的老人。

    警察告诉我们?她自从进了看守所?就没开口说过话?审问时候也不张口?成滚刀肉了。

    我们坐在她的对面?周维民看着自己的妹妹?能看出他对妹妹还是有感情的?这时候汇集千言万语?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好半天?周维民才道:“秘密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产下一个婴儿。”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就算按着监控?后面坐一百个警察?也解读不出其中的意思。知者自知?不知者必然不知。

    他观察着周秀的反应?周秀果然缓缓抬起头?我看到她的脸?吓的一哆嗦。

    周秀此时像一个老妪?看面相足有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皱纹满脸?眼袋浮肿?极度憔悴?就像刚从塌陷煤窑里解救出来的煤矿工人。

    她现在这个样子?出演安徒生童话里的老妖婆都不用化妆。

    她的精气神已经被黄九婴吸走了?现在人老珠黄?生息衰竭?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周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周维民看着她?继续说:“那个婴儿在我这?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正好我缺一个修炼的鼎器。”

    我能感觉出来?周维民说这话的目的?其实是刺激周秀?想看看她的反应。

    周秀弯起嘴角?忽然荡起一丝笑意。她的笑很吓人?我屏息凝神看着。

    周秀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不会得逞的?仙途玄奥?非是你这种世俗之人可以窥视。”

    周维民咧着嘴说:“那咱们就试试?恐怕你看不到那天了。”

    周秀盯着他?一字一顿:“怎么会看不到呢?我就在香炉里看着?看着你死那天!”

    听到这话?我们都愣了?周秀说的是谁?“我在香炉里”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黄九婴的怪胎被封印在香炉里?不可能啊?这件事那么秘密?我们又是和周秀第一次见面?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全身都凉了。

第八十九章 失踪的马国强

    ?o11111尤素和鸟爷脸颊深陷?脸色蜡黄?动不动就咳嗽?尤其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

    我忧愁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没事吧?”

    鸟爷勉强挤出一丝笑。想说没事?字还没吐出来?突然一阵眩晕?扶着墙就是干呕?吐出一地的鲜红色唾液。

    尤素苦笑:“完了?咱们三个都中标了?谁也没逃出去。”

    气氛沉闷?我想轻松一些。对鸟爷说:“看这两天网站新闻了吗?你丫现在是名人了?占据话题热榜了现在。”

    鸟爷吐完之后?用纸巾擦擦嘴?一身无力地蹲在墙角?阳光很足?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疲倦地说:“人都快死了?还说那些干什么。昨天直播网站的大老总亲自给我打电话?要和我重新签合约?待遇正式成为一线主播。我当时就笑了?真是黑色幽默。我用命拼来了这些?现在该把命交出去了。”

    “别说丧气话。”我皱眉。

    鸟爷摆摆手:“人啊?对自己的身体是有感觉的?我感觉自己已病入膏肓?没几天蹦达喽。”

    “最为闹心的是。”尤素说:“我们连自己中的什么毒?怎么解都不知道?只能干瞪眼等死。”

    我告诉他们。今天要拜访的丁文同老师应该就是个高人?我和他有过交流?感觉这个人是有道行的?或许能解开一些谜团帮助到我们。

    鸟爷吐了口痰说了句?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们进到学校?在路上找同学打听路?他们指明了教师公寓的方向。这里还发生了个小插曲?有几个女孩盯着鸟爷猛看?其中还有人还问他?你是鸟爷吗?鸟爷赶紧摇头。说自己姓侯。女孩们狐疑地走开?议论纷纷?说这个人看起来确实不太像鸟爷?跟个病鬼似的。

    我们互相看看?皆苦笑不已。

    大学这种地方?是网络的先锋地?鸟爷作为有一定影响力的公众人物?说不定就能碰到粉丝。他把口罩拿出来?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我们来到教师公寓?门口保安拦住。我只好给丁文同打电话?时间不长?从里面楼的拐角走出来一个人?冲我们招手。

    他慢慢走过来?我愣住了。

    先前网上联系的时候?我感觉这个人可能岁数相当大?现在一看?不过三十出头?大概也就是尤素这样的年纪。他很瘦削?脸颊消瘦?头上都是青茬?头发贴着头皮?走路一步三摇?感觉有点阴。如果不知道他是大学老师?还以为这个人是个难缠的青皮混混。

    丁文同过来和保安说明情况?我们三个登了记被他领进去。

    我们互相握手?寒暄一下?算是认识了。

    丁文同打量我们三个?脸上是忧愁之色?挺担心我们的。这个人看样子有些圆融世故?并没有多说什么?邀请我们到他家去。

    他住在三楼?一室一厅?地方不大?收拾得古香古色?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书多?大书架一直顶到了天花板。

    丁文同让我们到客厅?他来回忙活?摆茶具烧热水泡香茶。

    我本来想劝他不要忙?鸟爷拉住我的手?轻轻摇摇头?示意我不要乱说话。

    时间不长?这些都搞定了?丁文同拉了把椅子坐在我们对面?小火炉上坐着水?“嗤嗤”烧着?我们谁也没说话。尤素翘着二郎腿打量客厅的装饰?鸟爷摆弄着茶碗?我和丁文同互相看看?有些尴尬。

    我知道他们两个还不是很信任这位丁老师。丁文同说:“鸟爷?你们的直播我看了。”叼名助亡。

    鸟爷放下茶碗?这才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的留言?你告诉我们那里是鬼殿。能不能说说是怎么回事。”

    “你们稍等。”丁文同站起来?到里面书房?时间不长拿出了一本大概16开本的画册。

    这本画册真是有年头?页面泛黄?上面尽是繁体字。他把画册递给我们:“这是我爷爷临终前遗留给我的。”

    我们狐疑地接过来?看着画册封面上的标题?是四个繁体楷书?写着“钟馗神威”。

    尤素和鸟爷的态度有了些许变化?把画册打开。

    画册很薄?大概只有二十来页?里面的内容却让我们大吃一惊。画满了各朝各代大画家丫丫电子书的钟馗?形形色色?场景各异。最让我们吃惊的是有一幅画居然是唐朝吴道子所画?关于这个人我多少知道一些?号称画圣?至今流传下来的作品极少。

    丁文同指着这幅画说:“吴道子的这幅钟馗图?是清中期道光年间在终南山出土了一批道家石碑?在一幅碑面上画的就是这张画。”

    画上的钟馗水墨淋漓?黑色大胡子?一身飘逸白衣?骑着黑马?犹如一团黑白相见的利影?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情绪和感觉?语言无法形容。

    “你爷爷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留给你?”尤素问道。

    这时水开了?丁文同没有答话?把小水壶拿起来?为我们泡茶?然后规规矩矩把三碗茶放到我们面前。

    做完这些事?他沉默一下?才道:“我说的话?可能你们不会相信。”

    鸟爷说:“但讲无妨?在座的我们几位都是经历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不要把我们当俗人。”

    尤素也点头:“只要符合逻辑有凿实的证据?经得起推敲?再匪夷所思的结论我也能接受。”

    丁文同站起身踱步?说道:“我能感觉到咱们都是一路人?我希望和你们交成朋友。我就直说了吧?事情是这样的?我爷爷以前死过…;…;”

    “等等。”鸟爷道:“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以前死过’?”

    丁文同道:“我爷爷是93岁寿终?在他三十岁那年?曾经死过三天。然后死而复生。”

    我们面面相觑?我疑惑道:“丁老师?不好意思问一句?你爷爷是不是医学上说的假死症状?”

    丁文同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定义爷爷的这次死亡?我咨询过很多医学专家?自己也查过相关资料?可都不得其所。我爷爷是1910年生人?卒于2003年?他三十岁那年是1943年?当时正是国内最艰苦的时刻。”

    听丁文同说?他的爷爷当时避祸战火?跑到四川居住?住在乡下。有一天突发急症?找来乡下的郎中瞧病?没瞧出个所以然?就这么过世了。按当地的规矩?尸体要在家停放三天?然后下葬。

    到了第三天?出殡的人来了?正要抬尸入棺?他爷爷突然把眼睁开?起死回生?当时那个场面混乱到无法想像。

    后来这个事还被当地的记者报道刊发。为了让我们相信?丁文同到书房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翻开里面的一页?那是一张细心保存的剪报。这张报纸有年头了?上面是豆腐块的新闻?左边是一张印刷照片?勉强能看到是个人?当时的印刷水平造成模糊不清。右边是正文?大概意思写着?省内鄂北县区?今有奇事?某丁氏者亡故三日?死而又生?然具述阴间之死后世界?栩栩如生?如历历在目?闻者无不称奇。

    丁文同道:“你们相信了吧?这是有历史记载的。”

    “相信我们是相信。”尤素感觉不可思议:“你爷爷到过阴间?”

    “是啊。”丁文同说:“他不但到过阴间?还见到了钟馗爷。他后来跟我讲了很多关于钟馗的事情?所以我才知道你们的事。你们去的那间稀奇寺?简单来说就是驱魔大神钟馗在阳间的道场。这种道场在咱们大陆极为少见?而在东南亚港澳台就有很多了?我还专门拜访过。一般有这种道场在?只有两种可能。”

    “什么?”我问。

    “一个是这个地方鬼气太重?需要钟馗爷驱魔。还有一个可能是?当地有钟馗爷的乩身。”丁文同推推眼镜?认真地说。

    乩身?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从来没听过。

    丁文同搔着头皮?想了想说:“乩童你们知道吧?”鸟爷笑:“乩童?封建迷信吗?我知道?邪门歪道里找一些妇女和孩子?装模作样扶乩?骗老百姓钱。”

    丁文同脸上有些愠色:“如果你们给这件事这么定性?我们就不要谈了!”

    鸟爷是无心之说?没想到丁文同反应会这么强烈?我们凭直觉感觉到?这种事对于丁文同来说?肯定有着很特殊的意义?让他非常上心?很可能就是他的逆鳞。

    鸟爷马上道:“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懂?都是小时候老师教的。”

    丁文同比较满意鸟爷的态度?他想了想说:“简单来解释?乩童就是能够通灵的人?他可能会通乱七八糟一堆灵。而乩身?也算乩童的一种?不过他只能通特定的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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