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君一舞
龙天羽端起两盏青铜杯爵,美酒热气腾腾,香醇扑鼻,微笑道:“先别唱了,来,今日飞雪连天,难得好雅致,咱们先干一杯。” 墨兰也不知他是真没听懂那《诗经》的词意还是在装傻,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失望之色,素手从琴弦上移开,端过杯爵,碰杯后一饮而尽,醇酒落肚,她的双颊登时腾起一团嫣红,看得龙天羽眼前一亮。 “来来,好事成双,再干一杯!” 墨兰推脱不过,只好跟着饮杯,就这样杯来酒往,不一会的功夫,刚煮好的一壶酒就被喝的干干净净了,龙天羽别的无所不能,但唯独酒量一般,半壶酒下去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可人家兰玉蝶肤色虽抹上了一层胭脂,眼眸越来越明媚,却不见如何醉意? 龙天羽暗叫坏了,敢情这丫头天生海量啊,还想灌醉了她,瞧瞧这奇女子醉酒的姿态,现在却有些后悔了,不由暗暗叫苦。 墨兰往昔虽与卫晓峰、雁水寒都曾花前月下,对饮过酒水,但大多都是浅尝辄止,而如今,墨兰她打开了心扉,经过云梦山大会见识到了汉王的经天纬地之才,加上前日的一见投缘,相交莫逆,不论学问、身手、气魄、才情无不打动她,少女情怀,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欢喜滋味,和他一饮了酒,反而更加开心,越喝越来劲儿。 龙天羽心想暂时缓缓饮酒吧,否则一会自己倒是先醉了,他提起酒瓮为加热器皿内的酒壶又倒了一壶酒,继续煮酒,随后他站立起来,潜运体内的真气,好迅吸收酒精,减少醉意。 墨兰脸颊坨红,媚眼如丝,原本如兰高洁的仙子一下子多出几分妩媚的风情,借着酒劲,佳人的笑意更加美丽动人,一颦一笑都似乎带着几分春意,身子有些轻飘浮热一起,素手挑拨琴弦,叮叮咚咚,婉转悠扬。 外面雪花如鹅毛,飘絮飞扬,无声无息,偶尔能听到积雪压着梅枝松垮落雪的声音,琼瑶遍地,琴声高雅,龙天羽听得心旷神怡,站起身来,望着厅外的雪色,忍不住朗声轻念道:“远眺寒山遮望眼,毗绝天际雪如莲;遥惜梅影映残月,暗叹竹魂写碧天;香冷何须邀众赏,花红独自缱缠绵;琼瑶罗绮玉人舞,素手轻拂泪管弦。” 墨兰听着他又在吟诗了,原本定力过人的墨家锯子,此刻却不知为何,身子越来越热,控制力也越来越低,心扉儿像是甩开束缚的小鹿,自由自在的乱蹦,眸光注视在龙天羽身上时,除了欣赏、钦佩之外,更多了几分爱恋。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包括卫晓峰和雁水寒,这两位绝世奇男子,她都只把二人当做知己,即使有些情愫,但绝没有达到男女之恋的地步,而此刻,她却迷离了,似乎感觉自己的芳心被一股无形的大网缚裹住,越陷越深。 弹了一会琴,下肚的酒水似乎挥了效果,墨兰浑身的肤色呈现玫瑰色,醇酒的香味融合着她兰花处子的芳香,更是令人着迷。 龙天羽做完诗后,心胸开阔,好久没有这样轻松快,有一种朦胧初恋的感觉,转身见玉人似乎也上来酒劲了,心中一喜,又提起了煮好的酒壶,斟满了酒杯,微笑道:“来,兰儿,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今日不醉不归!” 墨兰停了琴弦,白了他一眼道:“口是心非,你在皇宫内,那么多妃子,个个倾国倾城,难道不陪你尽兴喝酒吗?” 龙天羽哈哈笑道:“那种感觉不一样,我喜爱她们,她们也都尽力讨我欢心,过于温馨和柔情,却少了一种刺激感,正所谓妻不如妾,妻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都是这个猎奇心理,有时候也会出来寻找漏*点满足一下好奇心。” 墨兰听他这条理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堂堂汉王竟也有和天下男子一样作贱的心理,想着想着,忍不住咯咯轻笑,花枝招展,浑身都有些软乏了,大概是酒劲儿上身了,伸了个慵懒的小蛮腰,满脸晕红,轻笑道:“要喝酒也行,只要大哥为兰儿抚琴放歌一曲,要兰儿陪你喝多少都行,好不好?”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撒娇的成分,看来真有些喝大了。 龙天羽豪气上涌,笑道:“这有何难?让你见见在下的琴技!”一边说,一边走到墨兰的身旁,示意佳人让位,墨兰本是随便说说,见他受激真要抚琴高歌,也充满了兴奋,拍手起身道:“好啊,兰儿就欣赏一番。” 龙天羽回到古代才开始接触琴技的,以前他都是谈钢琴的,从未学过古琴,但回到秦末之后,先后接触了虞姬、婉儿、诗诗、月瑶等,哪一个女子不是精通音律,久而久之,他也被熏陶出来了。 琴讲究十三象:雄、骤、急、亮、桀、奇、广、切、清、淡、日和、日恬、日慢,古琴思想分两种:艺术琴、文人琴;文人琴又分七类:欣然、深情、清高、旷逸、艺术、圣贤、仙家。 龙天羽奏起了《高山流水》,指与弦和,古音缭缭,清晰明快,悠然飘逸。 墨兰听着这古典的曲子,倒是似模似样,还算有些意境,却不足以勾起她的好奇心,难道他只懂这些吗?催促道:“还没唱呢!” 龙天羽弹完一,见兰玉蝶站在石台旁,观赏着风雪,表情一副不以为然,心想这些古曲早被她所熟知,肯定不会引起佳人的在意,倒不如弹一自己那个时代的流行歌曲,灵机一转,想到一歌曲来,弹奏起来,曲子一出,墨兰开始还不在意,渐渐觉得曲风独特,蛾眉轻蹙,转过身来凝神细听。 这时龙天羽已开始唱道:“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 墨兰浑身愣住了,暗忖这是什么曲风?虽然算不上阳春白雪般的高雅,却十分动听,有着一种直抒胸臆的感情,仔细琢磨他唱的歌词,一种惆怅的无奈和时空的爱恋,无限的感慨,不言中,越听越入神。 “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墨兰越听越觉得内心的纠葛,这一刻彻底迷乱起来,要如何做,要如何抉择?此刻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龙天羽带着磁性的声音清唱下,墨兰解下轻裘披风,只穿着罗裙脉脉走入的风雪中,长袖一甩,跳起了一曲绝世的霓裳舞。 墨兰身材高挑,曲线玲珑优美,轻盈地旋舞起来,那娴熟优美的舞技,一举一动的风韵,绝不像普通的姬女,在她身上渐渐散出一股氤氲雾气,竟无限接近先天真气,漫天飞舞的雪花根本无法接近她的身姿,就被护体真气扫开,那衣袂飘扬,宛如兰花仙子,凌波踏雪,冰清圣洁。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龙天羽唱着唱着,声音越来越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舞姿固然倾城,但她脸上的表情,更让人难以忘记,充满了欢喜、满足、无奈、自怜…… 他停止了琴声,站起身来,走到石亭口,不知为何有些激动,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这兰玉蝶对他而言,感情远远比不上婉儿等妃子,却给他一种特殊亲近的感觉,仿佛多年相识的红颜知己,让他徒然忘记了时空。 当墨兰一曲舞罢,袅袅娜娜走入石亭,心扉似乎打开了,尽享今日的快乐,站到亭口时,见龙天羽还在迷恋呆,心下欢喜,娇嗔道:“喂,人家跳完了,你莫不是走神了?” 龙天羽瞧着身前的兰儿,白晰的额头、弯弯的双眉、明亮的眸子,翘挺的琼鼻,嘴唇,湿湿亮亮的,比樱桃还要红嫩,唇上那一林淡细的汗毛,益衬得她的唇珠小巧、下额细圆。 墨兰见他的目光灼热炽烈,往日堂堂墨家锯子,女中豪杰,竟也不好意思起来,黛眉微敛,垂下螓,那娇羞低头的俏颜,带出无尽的温柔,此刻墨兰所表现出的情致,才是纯净如水的女儿之态,哪里还有锯子的威严气势,风吹着她的诱,如丝如缕地从她的脸撷旁飞扬,一种迷离之美。 龙天羽明知不该,却情难自禁,忍不住凑上去非快地吻了她一下。 墨兰柔软的芳唇被他亲住,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骇然睁大双眼,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樱唇被对方封住,湿濡濡的,浓厚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紧紧环绕着她,一时天旋她转,仿佛自己一下子飞了起来,飞到了湖中,飞到了天上…… 龙天羽品尝着她和美、她嘴唇,感受着佳人的馨香,墨兰鼻息咻咻地低喘着,从未尝过的滋味让她有些忘乎所以,先前的高雅、尴尬、矜特仿佛都一扫而空,紧张僵硬的身子放软下来,两条柔软的手臂也搭上了他的肩膀。 但他的舌尖扫过墨兰的皓齿,挑开她樱唇正待钻进她口中时,墨兰终于惊醒了,本能地推开了他,仓皇逃开几步,晕红着脸,一种帐然若失的感觉笼罩着她的身体:他亲我了,天啊,我是墨家锯子啊! 四目相投,都不知该什么才好,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龙天羽暗骂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的红颜知己呢?她可不是自己的妃子啊。 “兰儿,是我不好,我一时……”龙天羽吱吱唔唔说着。 墨兰不等他说完,满含幽怨地嗔道:“你这人,讨厌死了。”玉颊绯红,顿一顿足,逃也似的跑开了,皑皑雪花中,那一道绝代佳人的背影翩若惊鸿,似浮光掠影一般轻灵闪去。
第六章 有缘无份
龙天羽望着伊人远去的背影,苦笑不已,这一下自己可是有口难辨了,不过望见兰玉蝶临走前的表情,虽有埋怨之意,但并未多生气,想想此事还有弥补转机,当下坐在石台上,喝掉一杯热酒,芳甜可口,也不知是否因为刚吻过佳人,嘴唇留下的余香。 当龙天羽离开烟波亭,回到阁楼小院的时候,却见那兰儿的侍女韩月如等候在月扇形园门口,见到他过来,躬身道:“汉王,我家小姐身子有些不适,不能亲自出来恭送汉王,奴婢代小姐相送。” 龙天羽猜到兰儿害羞了,摇头浅笑道:“你家小姐……兰儿她……没事吧?” “没、没事!”韩月如想起兰姐姐刚才奔回房间时那羞红的神态,虽没见生何事,却也猜到了十之**,看来锯子真的对他动心了,否则的话,就是面对‘西晓峰东水寒’的时候,也没见如此害羞过。 “那本王这就离开了,对了,你们会在汉中长久住下去吗?” 韩月如敛眉道:“这个,尚未确定,小姐的意思是,过些日子就要离开西川,回到中原去了。” 龙天羽愣了半晌,恋恋不舍道:“请姑娘转告一下,过几日我在来看她,为你们践行!” 韩月如见他神色落寞,不忍再调笑,连忙点头道:“汉王放心,婢子一定转达给小姐。” 龙天羽转又望了望兰儿的阁楼,暗想但愿她不要生我的气才好,轻轻一叹,迈步离开了。 当韩月如送走了汉王,回到阁楼上时,墨兰正站在窗棂前痴痴呆望,耳鬓旁的丝稍稍有些零乱,两颊染着红霞,见韩月如进入轩内,轻叹道:“他走了?” “是啊,小姐,你为何不亲自送他?” 墨兰心下愁苦,要是自己前去相送,恐怕就送不出去了,皱眉叹道:“月姬,收拾一下行囊,今天晚上,咱们就悄悄离开汉中吧。” “喔,为什么?小姐,你刚刚和他见了两次面,还有没足够了解,就这样走了,不是太可惜了吗?再说,看汉王的神态,似乎对小姐颇为爱慕的样子。”韩月如疑惑不解地问道。 墨兰心想再相处下去,恐怕彼此的身子都能完全了解啦,这个汉王太危险了,自己本以为早就脱了世间男女之恋,不会爱上别人,可是刚刚在烟波亭,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了。 回想起来,墨兰心中又是羞涩,又是后怕,一旦自己把持不住,真的与他坠入了爱河,那墨家会怎样?就不能在卫、汉、楚之间保持本来的立场了,虽然汉王是一个明君,但并不符合墨家的利益,越是英明的君主,越不会放任像墨家这等大势力的存在,即使自己同意,墨家的长老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墨兰越想越纠葛,现在的墨家不是单纯的学派,更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势力,十万墨徒十万兵,能迅拉起一支武装队伍,对抗任何诸侯,虽然汉室目前比其它诸侯更有实力做天下一统的资格,但天底下很多隐世势力并不希望看到这样一个圣明的君主来把持江山社稷,因为一旦汉室一匡天下之后,难保不像秦始皇那样,掉过头焚书坑儒,开始扫出一切潜在势力,这不附和其它势力和学派的利益! 所以各方势力希望辅佐一个能允许他们存在的君王,一个能与各派利益不冲突的诸侯王! “虽然只相见两面,但我已经了解到我要知道的东西了,这个人深不可测,跟他相处久了,就会被他打动、钦佩、甚至同化,我要迅回到总坛,与内宗长老重新商议墨家的立场,对于汉室,无论墨家支持,还是对抗,都非常危险!”墨兰冷静下来,又恢复那种冰清冷淡的高洁神态。 “那鬼谷宗为何要全力以赴支持汉王?” 墨兰叹道:“这就是鬼谷宗主高人一筹的地方了,他早洞悉了先机,派门中的优秀弟子全本辅佐汉王,要知道鬼谷宗不同于其它学派门派,里面不但高手如云,更重要是有各个领域的学子,擅长纵横、谋略、兵法、治国、文学、音律、冶铁、农家等等人才,这些士子投效汉室后,会投入汉室各个机构,错综复杂,到时候汉王只会褒奖鬼谷宗,断然不会打击,因为此宗没有大规模兵马和野心,有的是层出不穷的士子人才,汉王必然会极力拉拢,而鬼谷宗也成为第一门派,经久不衰,双方互利!” 韩月如惊讶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复杂利害关系啊?” 墨兰转身回到内轩桌前,望着那一叠:“争夺天下不光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改朝换代,历史更迭、九合诸侯、人道革鼎,牵扯的利益关系和天下百姓太多了,这一场中原大战,注定很多诸侯、贵族和各方势力、学派剑门都要被打压铲除了。” “啊?那汉王岂不是像秦始皇一样残暴了?” 墨兰摇头道:“不是,秦始皇残暴,苛政猛于虎狼,而且好大喜功,奢侈无度,功绩虽然伟大,却过于自负了,脱出天道的规律,当时六国贵族和遗民早就不满,纷纷准备起义反抗,而各方潜在的势力也在奔走,寻找时机,即使没有龙天羽在沛县起义,过不了多久也会有其它人先起义,这是早晚的事,堂堂大秦号称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但顷刻之间就倒塌了,因为根基不稳,这些潜在的势力和组织一日不完全清除,任何朝廷都不可能长治久安,再强的开国君王,他的后代不一定同样圣明,一旦出现个昏庸的君主,各地势力就会谋得时机,迅东山再起,推翻这个朝代。” “这两次面,让我见到了汉王的睿智和学问,几乎是经天纬地之才,文能治世,武能安邦,开国换代都不成问题,而且他通过大秦的教训,一定会警惕现在浮出水面的各方潜在势力,利用中原大战的时候,逐一清除,咱们要早回去部署了,否则墨家从此就要消失于世了!” 韩月如浑身冷汗涔涔,没想到事态这么严重,伴君如伴虎,真的一点不假啊! ………… 这日东征军统帅虞子期已接到了枢密院军令及汉王的手谕,命东征军渡江占领长江对岸的宜宾、内贡一带城池,并征服夜郎、滇国,由于巴蜀以南,盆地气候明显,当中原与西川飘雪之际,这里还是阴雨绵绵。 “终于可以出兵了。”王陵看过军令之后,握着剑柄感叹着。 虞子期点头道:“是啊,汉王原定在明年三月出师北伐,如今要咱们先出师,征讨南部这些偏远地域,看来是要解除周边隐患,扩大版图,为水军顺江东进扫出障碍。” “事不宜迟,虞将军打算何时整军?”赵佗将军问道。 虞子期沉吟道:“兵贵神,当然越快越好,下午整军,由卫镇东做先锋统帅,杨武、秦子明做副将,率领三万先锋军夜晚渡江,明日凌晨抢占宜宾城。” 谋士邓瀚笙在旁道:“虞将军,在攻打宜宾城之前,属下有一言在先,不知当讲不当讲?” 虞子期转看着自己随军谋士,郑重其事道:“先生有言,但讲无妨。” 邓瀚笙眉峰一紧,说道:“在未攻打宜宾城前,在下想先向诸位将军讲解一下这宜宾城地理环境和当地风俗,知己知彼,方能一举成功。” 众将听谋士要谈及地利,也都凝神细听。 邓瀚笙道:“宜宾城主要居住的是僰人,早在八百年前,殷商末年,僰人部落因助周武王伐纣有功,被封为僰侯,始建僰侯国,因其剽悍骁勇,为其历代统治者所不容。他们栖身于荒野荆棘之中,有“披荆斩棘”之称,战国时秦灭蜀后,宜宾市境已属蜀郡,因秦军在巴蜀的影响力越来越小,这些部落民族早已脱离了朝廷控制,这宜宾城至少有几万僰人囤积,要硬攻占下来,恐怕损失不小。” 赵佗接言道:“这倒不假,巴蜀和岭南,少数民族部落多达上百,很多民智未开,没有教化,当年秦王派了六十万大军进攻百越西瓯,虽然占领了城池,但这些族人纷纷逃入原始森林,跟秦军打起了游击,十年之间硬是消耗数十万的大军。” 虞子期沉思片刻,说道:“僰人野性未化,饮血露食,如果去攻占城池,先要用武力震慑他们,然后再用政策去感化、教育,如果有顽抗者,一定要打击掉,久而久之,就能把这民族的人教化过来,此次攻城,要以迅雷之势横扫守军,在僰人未组织反抗之前,控制城池和城内的族长等,劝他们的归降汉中,先生以为如何?” 邓瀚笙点头道:“目前也只好这样办,占据宜宾后,且不可用过激的方式,野蛮人只要震慑住就够了,太血腥,反而会激起他们的反抗之心!另外宜宾城河流密集,金沙江、岷江、长江横贯市境北部,三江支流共有大小溪河六百多条。文星河、南广河、长宁河、横江河、黄沙河、越溪河、箭板河等等,我军可选几支河道,围困住宜宾,各门同时动攻击,定能轻易拿下宜宾城!” 虞子期觉得大有道理,环顾诸将一圈,朗声道:“卫镇东、杨武、秦子明率领先锋军三万今夜渡江设伏在宜宾北面大娄山一带,王翳、庞冲各带兵两万乘战船封锁宜宾主支河流入口,听候凋零,王陵、赵佗将军带主力军五万,从正面进攻,明日丑时动进攻!” 诸将兵甲锵锵,肃穆而立,拱手领命,一场拓南疆域的战争就要拉开序幕了。 ………… 就在当晚,龙天羽在内殿批阅奏折时,收到了一封密函,奇怪之下摊开一看,顿时一惊,脸色数度变化,眉峰挑起,轻轻冷叹:“兰儿,你骗的本王好苦,不,应该称你为墨家锯子吧!如果,你是替卫国来打探汉室情报,试探汉中虚实的,就不要怪我不放过墨家了。”叹声过后,汉王离开内殿,移驾后宫御妃去了。
第七章 后宫赏梅
黄河以北的卫国已占领河套一带,北部[龙门]、[九原]、[上郡]、[固阳],东北部[雁门]、[马邑]、[云中]郡,巩固了后方,而南面和东面正与魏国、赵国交兵,卫晓峰回到[上党],立即动对[井陉]的进攻,大破赵国将军司马卬,卫军长驱直入,一直占领到赵国长平之地,与赵军对垒起来。 至此赵国西面只剩下殷虚、邯郸、邺城三座城池,北有赵都代城,藩地大大减少,诸侯王魏豹见卫军大展雄威,担心起来,也不断在北面布下重兵,防止卫军吞噬赵国之后对魏国用兵。 卫军点将堂内,武将仇百仞、曹晖、申屠莨、扈等,谋士萧一鸣、华钺等聚集大堂,卫晓峰亲自披甲挂帅,众人围着军事地图,布防兵力。 卫晓峰这次云梦山之行,虽然立威,但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还差点身败名裂,所有图谋险些毁于一旦,见识过天下英雄豪杰之后,终于对自己有了新的定位,要想革鼎天下,光靠武功修为是不行的。 回返卫地,卫晓峰打算励精图治,先扩展疆域,巩固了河套、汾河一带的后方,在赵、魏之地的边界设下防线,然后在卫地推行改革,招揽人才,储备军械粮草,为逐鹿中原做铺垫。 “现在赵国新败,元气大伤,在东面已经构不成威胁,魏国地处韩国与河南王的交界,也不敢大举对卫用兵,西面有太行山麓、黄河、汾河,翟王董翳被汉军牵制,也不敢贸易用兵,这样以来,我卫国中兴,已经开拓了疆域,现在是该好好布局,夯实城池和关卡防御工事的时候,汉军迟则明年开春就可能北伐中原了。”谋士萧一鸣侃侃而谈,分析着当前卫国的形势。 卫晓峰沉吟半晌,点头道:“萧先生所言甚有道理,如今我大卫基本稳定下来,重城十余座,郡县城池数十,有河套平原做后方基地,背面只要扼守古磴口,挡住阴山一带的匈奴,其它诸侯的威胁却不大,因为赵、魏、韩、河南、殷王的地盘相互连接,谁也不敢派出全部兵力讨伐另个诸侯,就是担心藩地空虚,被别人所乘,因此暂时战事不会做大,都在坐山观望,看汉军和楚国的动向,我们则趁机招兵买马,展军力,实施改制变革,富国强兵,到时候,卫国将后来者居上,与汉国、楚国并驾齐驱,三分天下!” ………… 楚国彭城,项云搬入国公府,以王爷身份开始把持楚国朝政,楚相国、上将军、三公九卿全部聚集在国公大殿之内,商议楚国展。 范增虽年迈,但近日精神气色比昔日好上不少,会议一开始,就长篇大论起来:“李俚重法,使魏强大;商鞅变法,使秦强大,只要能将法坚持下去地,都会出现显著成效,秦国正是通过法治将国家的资源高度集中起来,造成一支虎狼之师,才得以在战国七雄中脱颖而出,而东方六国恰恰相反,所谓的“仁义”不但没有让他们强大,反而成了压在他们身上的沉重负担和包袱,束手束脚,使国家积于贫弱,如今大争之世,楚国要破除旧习,任人唯贤,使立功仕进、荐举仕进、献策仕进等新的选官制度逐步完备。” “其次是官吏任职制度,文武分职,将文武百官的职责重新划分,在制度上,明确了相国为百官之长,上将军为百将之长,文武分途,军事和行政明确分工,互不干涉,然后民政、军政、法典等修订完善后公布出来,关于民役、民赋、土地管理等诸多方面的政策,鼓励通商,明示与众,在楚国境内进行改革!由于江南之地自古天下粮仓,丝绸、瓷器、煮盐、通商都要比西川及其它诸侯地更有利,一旦变法,数年内将会把其它诸侯远远甩在后面,国富民强!” 楚国的文武百官都有些吃惊,要知道先人任何变法,都充满了血腥和杀气,但凡阻挡在变革路上的世卿贵族和旧官老臣都要遭殃了,因为一场变法牵扯国中太多人得复杂利益。 范增又道:“秦国觊觎天下时,以耕战立国,以刑杀立威,这是马上打天下,合乎战国需要。但是天下一统后,正是民心思定,盼望王者能改善百姓的民生,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时候,秦王却不知变通,仍是横征暴敛,以武力镇压,妄想骑在马上管天下,这才功败垂成,秦亡,非法家之罪也” 项云拍手叫好道:“相国所言正和本王之意,自明日起,楚国也要实施变法,如有阻拦者,严惩不贷!” 由于项云有霸王的密旨和兵符,使他掌握生杀大权,大部分将领文官看清形势,选择站在威国公的战线,但也有少部分依附王后势力的官员出言反对,但被项云雷霆手段全部革除官职,打入牢狱。 就这样,楚国变革的律法和政策在高压态势之下通过了,东楚紧随西川后尘,开始实施变法图强。 ………… 龙天羽翌日派了林浅雪、林晓溪前往兰玉蝶析居的庄园,等二女赶到时,正如他所猜想,墨兰以及墨家门徒早已连夜离开,接到汇报后,龙天羽站在御书房,有一阵失落和无奈,这就是缘分,难以捕捉。 “兰儿,但愿下一次见面,我们不是站在敌对的立场,否则,你让我如何狠下心铲除墨家,清除你这个天下第一大宗派的锯子!” 龙天羽轻轻一叹,回到了后宫内,现淳于婉儿、月瑶等贵妃正在宫院内踏雪赏梅,自古以来梅兰荷菊,梅乃四君子之,素有高洁的雅名,乃文人墨客赏花的选,况且梅花盛开时,百花都已枯竭,唯有此花笑傲风雪。 一进入皇家禁宫的梅园,一片梅花的海洋,枝头红梅,纷纷复复,红的如火,白的似雪,花香怡人,沁人心脾,五彩缤纷,美不胜收。 宫娥、宫女、宦官侍奉在后面,而前方梅林深处,十余位仙子丽影穿梭,拍手叫好,一片欢容。 “见过汉王——” 宫娥侍女们见到汉王入园,全部跪地施礼。 院内正在赏花、玩闹、追逐的王妃们听到宫女们的轻呼,都是惊喜万分,齐刷刷地转过身来,那绝美的容颜,刹那间把全园的梅花都比了下去,各式各样的霓裳长裙甩开折摆,露出一双双裹着雪白绸裤的美腿,好看之极。 婉儿、凝君、月瑶、虞姬、诗诗、钰莹、紫尘、非烟、吕雉、潇湘、张倩、月儿…… 龙天羽只觉眼前诸女光彩照人,仿若十二仙女下凡啊,她们见到自己之后,眸光顿时异彩连连,充满了爱恋和倾慕之情。 “夫君!”诸王妃难得在上午见到他,都欣喜万分,特别是潇湘和张倩二女,年纪不满双十,虽嫁了人近两年,但仍是天花烂漫,率直天真,蹬蹬奔来了上去,一个浅绿色霓裳,一个粉红色宫裙,一左一右来到龙天羽的身旁。 龙天羽在后宫面对诸妃的时候,去除了繁杂的礼节,否则夫妻之间拜来拜去,客客套套,太过拘谨,那男女之间的恋爱情趣就会变得相当乏味了。 “爱妃们好雅致,都来赏梅花了。” 李月瑶接他言开口道:“刚才我们姐妹还在说,没有了夫君在这,我们就少了些兴趣,至少听不到夫君赋诗,就是我们的一大遗憾了。”她说完眉尖一挑,雪白的玉靥微微晕红起来, “对啊对啊,夫君,我们姐妹要听咏梅诗!”郭钰莹推波助澜地拍手叫好道。 龙天羽微微一笑,细眼瞧去,李月瑶一袭碧水绿的霓裳长裙,外面披着一张嵌丝的百合绣斗篷,身形修长曼妙,一头青丝挽成了‘鹅胆心髻’肤若凝脂,眸若秋水,无处不美;她身边的郭钰莹穿着珍珠缎裙,清丽无双,娇躯一扭,纤细的蜂腰长腿款摆错乱。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如此雪后梅花的景致,又有佳人相伴,我若不赋几诗,怕是对不起诸位娇妻了。”龙天羽又恢复了男儿本色,举止潇洒自如,不拘一格,刚刚被墨兰立场一事犹豫难决的心情此刻一扫而空,尽情投入到夫妻温馨的场景中。 诸女听了夫君一出口,就有非凡的诗词意境,忍不住越期待起来,个个腮上嫣红,眉间含笑,眼中的温柔都能滴出水来。 龙天羽眸光投去,恰好与卓凝君迎上,想到她的过去,轻叹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卓凝君今日穿着淡紫色罗裙,外罩鱼肚白的花绉甲袄,面如芙蓉,股如瑞雪,容貌明艳无俦,听他念完诗,心念微转,雾气朦胧,似乎感觉与他的心更加贴近了。 龙天羽目光逐一扫过,灵感一来,又想到一,念道:“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 诸女惊喜连连,默默念着诗句,不住消化诗中的意境,由于龙天羽盗下不少“唐诗宋词”,最先流传宫内,贵妃们又个个聪明伶俐,跟他学了诗韵和词牌后,偶尔也可以自己作诗了,但绝没有他这么流畅优美,大气磅礴,意境深远! 这也没办法,谁让龙天羽记住的都是名句呢!后世流传的诗词可都是经过数百年文化沉淀,教育部所谓专家人物审批挑选出来的,才得以出版行的,因此他曾背诵过的诗词,基本都是经典之句了。 贵妃之中,淳于婉儿白衣胜雪,腹部微微隆起,充满了圣洁的光辉。 龙天羽目光与王后一触,顿时心都熔化了,走上前去牵住她的手,满脸的疼爱之情,轻叹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散作乾坤万里春!”赞美她的与众不同。 淳于婉儿闻言芳心一动,紧紧握住夫君的手,一切情意不言中
第八章 军用雷管
翌日龙天羽在御书房收到了枢密院的奏折,上奏朝廷兵工厂的炸药已经调配完毕,最新火药武器“炸雷”和“雷管”也已试制成功,等候汉王亲自前往审查检验。 龙天羽看过后大喜过望,立即出宫,御林军、都骑营、大内侍卫护驾汉王,前往大巴山北麓的军事,朝廷兵工厂。 由于上一次火炮试炮失败,兵工厂内的军械工匠师和卿大夫都紧张锣鼓地研究赶制,因火炮的制造材质过于生脆,在大炮内火药燃烧膨胀的瞬间,直接炸裂了炮台和炮身,一天不能炼制出高性能钢材,火炮仍无法真正投入军事使用,而解决钢材特性,还是高温冶铁技术的掌控问题,没有高炉温度就无法去除生铁中的碳含量,钢材就难以冶炼出来。 龙天羽在上次试完火炮回返皇宫的途中就思考,既然铁质无法满足火炮要求,却能满足雷管要求,一炸爆开,铁片横飞,火药的冲力同样惊人,对于中原诸侯和匈奴铁骑而言也是不小的威胁。 于是兵工厂开始提炼火药的纯度,大批量生产,并炼制了不少圆形“地雷”和长圆形“雷管”,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第一批火器终于出炉了。 龙天羽赶到兵工厂,来到机密的试验校场,周围御林军重重把守,随行而来的有太尉曹参、督察院总督陈平,龙牙特种部队指挥使夏侯婴,以及在朝的几位大将军,毕竟这项火器明可是与军方改制和战斗力提升有着重大关联! “汉王,这就是最新研制的雷管和地雷,请汉王指示!”一名工匠师提着一根封堵的铁管和一颗酒瓮大小的铁球走到汉王的身前恭敬说道。 龙天羽看着铁管和铁球的外观,不禁大笑起来,你别说,还真是似模似样,与自己绘制的图纸相差不多,只不过目前还没达到拉线爆炸的能力,仍采用最简单的点燃导火线。 他拿起掂掂重量,大约有十来斤重,适合长途携带和抛掷,里面至少有几斤炸药了,威力也不会差到哪去,有些迫不及待地道:“立即试验引爆!” “遵命!”侍卫拎着雷管和地雷走到数十丈外,一处石墙空地作为引爆地点,石墙内有一排排木桩,来验证火器的威力。 “点火——” 侍卫在号令之下,点燃了导火线,嗤嗤的导索细微声后,只听轰隆一声炸响,石墙应声倒塌,尘土飞扬,硝烟弥漫,在场武将官员及御林军将士都有些震惊。 龙天羽亲自到场地观看,只见方圆丈许的木桩全部被炸断,而三丈内的木桩不少被铁片射入桩内,力道强劲,汉王看过之后大为满意,如果能大量生产,遇到匈奴骑兵,迈下地雷,足以炸死不少铁骑了。 还有雷管,攻城之时抛向城门口,炸开城门,攻打任何城池都会减少损失,可惜由于材质和精加工还不成熟的原因,无法研制出手雷和火铳,要不然组建一支火枪队,以现代的军队的战力横扫古代兵马。 “目前制造多少了,能否大批量生产?” 兵工厂总指挥使,是兵部和枢密院共同选拔的将领黄极中,虽然出自军方,但这个人对于研制创造和工匠铸剑都别有心得,有是军方心腹,被任命在此负责兵工厂日常的管理。 黄极中在汉王身前一拜,说道:“启禀汉王,由于要提炼火药的纯度,提高稳定性,因此产量大大受限,如今炸雷和雷管共生产了一百件,如果倾注兵工厂的火药两,各能生产一千件上下,还需要不断采掘硝石和硫磺石来提炼,另外夯实火器的密封性,加工导火索,工艺都费时,明年三月之前,大约能各能生产五千件左右,这已是最大估计了。” 龙天羽当然明白这个时代的工艺水平,也着急不得,鼓励军心道:“没关系,五千件省着用,足以在北伐中原的时候挥巨大的作用,你们放心去研制生产,需要的材质和矿石,上报兵部,立即采掘输送过来,不过此事要作为军事机密,严加看管,禁止消息外漏,总之在明年大军出征前,不能让任何敌国斥候刺探到这些情况,关于火药提炼和加工秘方,更是不可泄露,有叛变通国者,诛杀九族!” 黄极中以及兵工厂的守军将领都是一惊,哪还敢有丝毫的怠慢,何况他们对汉室又是忠心耿耿,军令如山。 龙天羽又问道:“兵甲如今打造如何?明年三月之前,四路大军装备能有多少兵马换上新甲?” 黄极中回道:“兵工厂由于就地取材,不断采掘铁矿和各类矿石,目前铸剑师和铁匠不断扩充,又按照汉王提议铸造兵甲的工艺流程,省人省力,每月可打造兵甲一万套,直到明年开春三月,能打造五万套战甲,仅供北伐军使用!” 龙天羽盘算一下,北伐军一共有军二十万,先前已经了五万套战甲,如果在出征前,再补给五万兵甲,更换陈旧的军械,无疑增强军队的战斗力,其余不足的兵刃军甲可从郭家购进补充缺漏,从而打造一支精锐之师。 “打造兵器先补给北伐军,韩将军若对军械兵甲提出要求,尽量予以满足,此外,兵器加工出来后,由督察院的监械司部门进行质量检查,确认合格后方能送出去,达不到兵甲水准的要进行返工,统计报废率,根据质量情况对工匠师进行奖罚。”龙天羽强调了北伐军的重要性,同时重视产品质量,让朝廷督察院挥“监督局”的作用。 督察院总督使陈平、兵工厂总指挥使黄极中上前领命。 龙天羽心中大定,二十万汉军一旦兵甲战马充足,又有了火药和雷管,再重用兵神韩信为帅,这样的组合,简直无懈可击,此刻他越来越期待楚汉之战快点爆了。 ………… 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 巍峨的峨眉山,山势雄伟,隘谷深幽,飞瀑如帘,云海翻涌,林木葱茏,此际虽是冬月季节,但蜀地却并没有大规模降雪,而峨嵋山倒是由山脚到山顶形成四季之分。 茫茫苍苍的云海,雪白的绒毯一般平展铺在地平线上,光洁厚润,无边无涯,地平线上是云,天空中也是云,人处在两层云之间,极有飘飘欲仙的感受。 一位素衣如雪的女子,长逶迤,身纤如月,端坐在峰顶崖端,面朝茫茫的云海抚着瑶琴。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如果当初勇敢的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一阵婉转清美的歌声,飘在茫茫云海之中,犹如天籁一般,回旋天际。 墨兰回想着与龙天羽云梦山枫林相识,棋盘峰上他的技压群雄,天香阁那一夜的知心交流,烟波亭旁为君一舞以及那一瞬间深情的初吻,一幕幕随着歌声,不断浮现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情难自己。 唱着唱着,那国色天香的双靥上淌下了两行清泪,满脸的不舍与委屈。 她反复唱了几遍,情绪越来越激动,百脏之间,仙音袅袅,透过身体内劲散出去,歌声回荡着云海之中,滚滚传开,蜿蜒雄伟的山麓、隘谷深幽数里内都能听见,正在山中打柴的樵夫、采药的童子、修行的道士都错以为是云端的仙女降凡,以讹传讹,此后西川百姓,关于峨眉山有仙女的传说就流行开了。 站在身后不远的韩月如,听着歌声一阵心酸,替着兰姐姐黯然伤心:都是因为利益和墨家规矩,否则兰姐姐她也不必如此神伤,明明喜欢着汉王,却不能跟他在一起,甚至将来还要站在敌对的立场上,造化弄人啊! 许久之后,墨兰倏然站起身来,泪痕虽未干,但神色已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整个人与山崖海面为了一体,云海翻腾,额前轻柔的丝随风而舞,轻轻叹道:“天羽,对不起,兰儿骗了你,如果…如果你只是一个身份平凡的游侠该有多好……” 这时寒风乍起,云海飘散开去,群峰众岭变成一座座海中的小岛;云海复又汇聚过来,千山万壑被掩藏得无影无踪,云海时开时合,恰似“山舞青蛇”,气象雄伟。 墨兰伫立良久,飘然转身,走过韩月如的身边,轻声道:“走吧。” “去哪里?” “离开西川,回到中原去,天下大争来临之际,墨家该做全面部署了。”墨兰说完,走下了峨眉金顶。 途经蜀地汉源、甘洛城邑一带,墨兰和随行的墨家弟子看到了蜀民汉民和当地少数民族相融合的景象,由于汉室兴修水利,铺设道路,开垦荒田,轻徭薄赋,百姓分到了田地,而且平民庶子还有机会获得爵位等,一系列实惠,使西川百姓更加拥护新法了。 “想不到啊,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原本偏僻的巴蜀竟然出现这等升平景象,也不知汉中是如何教化这里民智未开的少数族人的?”墨家一位剑士疑问重重,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身旁的同门弟子。 一位士子道:“依我看,汉中律法固然有独到之处,但未必普及到所有少数族寨,真正教化那些土著族,只不过这些城邑先开展罢了,相比中原永不宁日的乱世,自然是不错,但离着中兴还差着远呢,如果咱们墨家能实现[天下大同],那才是四海升平的盛世!” 随行的墨家弟子逐渐议论起来,仍然对墨家的理想不放弃。 墨兰初始并不在意,但听着听着,也有些茫然了:墨家的理想真的能实现吗?是实现墨家自己的目标而奋斗,还是为人道的昌盛而任重道远?如果抛开墨家的利益来论,其实,汉王才是最适合一统天下的人选!
第九章 百家入局
儒家圣地,天浩府。 如今儒家分有八派,皆以六艺为法,崇尚“礼乐”和“仁义”,提倡“忠恕”和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主张“德治”和“仁政”,重视道德伦理教育和人的自身修养的一个学术派别 一些饱读诗书和经纶的大儒士聚集一堂,朱泽尧、伏轻念、颜古卿等当世赫赫有名的儒生围绕天下大势正热论着,堂内聚集了数百的儒宗弟子。 “如今卫国、楚国开始效仿汉室相继变法,颁布求才令,正在招揽天下的士子入楚、入卫,其它诸侯也暂时停止交战,储备粮草准备过冬,看来暂时到了暴风雨之前的宁静。”青霄居士朱泽尧讲义道。 “不错,宁静过后就是狂暴的风雨,大争之世即将到来了。” 颜古卿叹道“据说法家的商‘法’派,申‘术’派、慎‘势’派都派出了弟子赶往三地毛遂自荐,试图在各诸侯地继续推行变法,如果让法家做大,将来还会对儒生迫害,因此儒家不能坐视不理,小圣贤庄的精英弟子全部出山了,天浩府也要派出儒生前往各地,加入这场大争时局中,随波逐流,在人道变革中占据一定位置。” 伏轻念则道:“不光是小圣贤庄、天浩府,这次还要动正儒圣地、百贤林、荀派、仁德苑等儒宗八派,参与到诸侯争霸中来,这一场中原大战,关乎的人道变革,历史的更迭,弄不好中原华夏还会遭到匈奴北狄的灭族之灾,因此决不能等闲视之,必须要团结起来。” 堂内的儒生个个眼高于顶,趾高气昂,拱手起身诺唱道:“弟子愿下山参政,扬儒家。” ……… 除了儒家外,兵法世家,如孙家、司马家、吴家、尉家、王家、李家、蒙家、廉家、赵家等家族也纷纷派出一些弟子前往诸侯各地,准备入军谋得一份官职,在乱世中成为枭臣名将。 不光是兵家,名家、医家、农家、阴阳家也都有大夫、学者、士子都纷纷下山,赶往各地,要投入乱世的纷争中,谋得栖身效命之地,一时天下格局酝酿着大风暴。 ……… 一晃进入了寒冬腊月,中原各地大雪飘飘,白雪皑皑,山路被雪封堵,中原百姓无法进入西川,就在各地窝冬了,由于战乱耽误了春耕秋收,进入寒冬,不少难民冻死饿死在荒郊野外。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成为此时中原的真实写照。 不想被饿死的流民开始向楚国和卫国迁徙,这两国正在颁布新法,相对魏韩赵等诸侯而言,实力要雄厚,齐国名存实亡,燕国处在匈奴虎视眈眈之下,因此楚、卫成了相对最佳避难之所。 与此同时,由于今年大雪,致使草原被雪盖压,冻死了不少牲口牛羊,没有干柴,没有绿草,北狄草原部落都出现了冬荒,为了生存,各部落不断纠集人马向中原边界滋扰,抢夺边关百姓的粮食和衣物,而匈奴更是率领东北方各少数游牧部落向高句丽进攻。 高句丽国承箕子朝鲜,在西周灭商之后,商朝遗臣箕子到朝鲜半岛与当地土著建立了“箕氏侯国”,当时附属于周朝的诸侯国,后来战国诸侯征战,这个边陲小国开始自主内政外交,已经脱离了中原的控制。 匈奴与乌桓、鲜卑、东胡铁骑联军,撕破了鸭绿江岸的高句丽防线,进入了朝鲜半岛,一路烧杀抢夺,不少城邑及部落陷入了战火之中,生灵涂炭,高句丽王被迫无奈之下,只好向邻邦燕国求救。 ……… 燕都蓟城大殿内。 相国温疥、御史大夫昭涉以及燕国重要的文臣武将聚集殿前,商议国事。 藏荼一身龙袍坐在大殿高榻之上,俯视文武官员,说道:“如今中原正是水火不相容的时候,匈奴忽然出兵高句丽,就快攻打到都城平壤了,高句丽王已经派来了使者,向我燕国借兵抗敌,众卿家有何意见?” 温疥上前奏道:“启禀大王,匈奴共有铁骑三十万,再加上十万东胡降军,以及乌桓、夫余、鲜卑等部落的人马,这支大军布下五十万,而且都是清一色铁骑军,就是倾中原全部军力也无法战胜,何况那些北狄游牧部落都是骑兵,善于野战,燕军靠长城天险以及长白山、辽河等要塞抗拒匈奴还勉强,如果贸然出兵去援救,恐怕没有丝毫胜算,白白葬送我燕国子弟。” 御史大夫昭涉接着道:“不错,何况高句丽与燕国素无来往,要说交往,几十年前,前朝大燕与朝鲜半岛的小国还生过几次战争,今日高句丽遭遇灭国之灾,与我燕国何干,没必要耗费国力人力,平白得罪了匈奴,致使燕国惹来战祸!” 文武官员纷纷附和,都不敢得罪了关外的匈奴,否则凭着不到十万燕军如何能抵挡住数十万狄人铁骑。 藏荼闻言点头,开口道:“昭涉,散朝会你带着本王的口谕,前去接见高句丽的使者,把他们尽快打了,燕军只负责保卫燕国百姓,不能白白战死在异国他乡。” “臣遵旨。”昭涉躬身领命。 藏荼又道:“现在中原局势越来越严峻了,楚国和卫国相继壮大,其它诸侯也在囤积兵马粮草,过了年开春,说不定就是一场争夺大战,我燕国处在偏远的东北方,初期战火还烧不过来,但等中原逐鹿落下帷幕之后,便是燕国遭受攻击的时刻,故而,本王在想,燕国应该尽快结交盟友,否则势单力薄,挡不住楚国和卫国的进攻。” 丞相温疥愕然道:“大王的意思,是要与西川汉国结成盟友?” 藏荼微笑道:“不错,纵观天下诸侯王,论实力和贤明,谁也不如汉王,而且两个月前汉王孤身在云梦山大会上力压诸侯,舌战天下群雄、士子,可知其才略过人之处,何况他还是本王的妹夫…哈哈……” 众臣听到大王要与汉室结成联盟,而且还要联姻,不少官员都松了一口气,心下欢喜,暗想有了这层关系,将来汉王出师北伐,统一了中原,燕国也不会遭到亡国之难,一齐附和,向燕王恭贺这门联姻。 百官恭贺朝拜,令藏荼开心不已,大笑道:“本王这皇妹早已与汉王龙天羽私定终身,成为汉王贵妃,这次回燕地,一是回来看望这做兄长的,二来有意助本王出谋划策,安抚燕地,如今燕国安定,皇妹也要归返西川了,最好赶在新春前,回到汉中与汉王正式大婚,确立燕国与汉国的同盟关系。” 温疥奏道:“启禀大王,据臣了解,汉王妃虽多,除了李月瑶乃前朝楚相国之女外,其它人出身尊爵都不高,而梦依公主身份尊贵,嫁到汉室内,地位定能过其它妃子,因此公主出嫁,燕国应该隆重举办,让各方势力都知道,燕国的公主,大王的御妹乃是汉王的贵妃!” 藏荼沉吟一下,拍手道:“好,就这么定了,传令下去,三日后蓟城上下为梦依公主举办出嫁之礼,护送公主归返西川——” ……… 龙天羽如往常一样上完早朝,又在御书房批阅过挤压的奏折,然后暂时放下国事,来到后宫内,陪陪诸位妃子,除了月儿之外,现在十一位贵妃都被王后淳于婉儿排了侍寝的顺序,每人平均三晚左右。 由于诸妃子情同姐妹,有时候为了多陪夫君一晚,经常出现二妃、三妃侍奉一主的情况,让龙天羽享尽齐人之福的时候,也格外消耗体力精气。 龙天羽此刻望着等候通明的后宫建筑群,心中感慨:难怪古代都想做皇帝,不但手握生杀大权,一句话决定别人的生死,站在世间权力的最高端,而且后宫佳丽成群,美女如云,任你御泄,哪个男人不心动? 这就好比一所女子高校里所有女生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怎样风.流就怎样风.流,换作哪个男生,做梦都能笑醒吧?而如今,梦想成现实,这后宫内十二妃子,成百上千宫娥宫女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今晚该宿在哪位王妃宫内了?” “回汉王,是洛王妃。”贴身小太监低声道。 龙天羽喔了一声,原来是洛非烟啊,这妮子出身苗寨,不但人美如仙,而且一会圣洁无比,一会又野性泼辣,每次在房内尺度都很大胆,与他尝试了不知多少体位姿势,还有那其它王妃不敢尝试的后庭花。 想到这些,龙天羽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阔步走向洛非烟居住的的后宫别苑。 “汉王驾到——”刚到宫苑门口,宦官唱诺了一声,宫苑所有宫女侍卫跪迎,龙天羽不厌其烦,摆了摆手道:“都退下吧。” 宦官、宫女、侍卫退下后,龙天羽进入了洛非烟的香闺。 “夫君!”一阵香风扑了过来,钻入了他的怀内,如八爪鱼般的粉臂把他腰背紧紧箍住了。 龙天羽感觉怀内佳人又丰腴了不少,而且娇躯还在轻颤,看样子也是十分兴奋啊,他取笑道:“非烟啊,想夫君没?” “想了,夜夜都想,可惜要等十天才轮到一次夫君的恩宠,非烟今晚至少也要三次才肯罢休,嘻嘻……”洛非烟一袭缎黄宫衫,身形曼妙无比,雪肤樱唇,容颜绝丽,气质恬静淡雅,笑起来却有格外妩媚诱.人。 龙天羽苦笑不已,幸好其它妃子没有都这样痴恋,否则自己铁打的身体也抗不住啊,难怪一直止步在半个剑圣阶段,两个月都没有再精进,看来跟精气外泄也大有关系吧。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洛非烟伸手拔下了脑后的玉钗,一头如墨的秀顿时倾泻下来,长过臀,使她的秀颜和娇艳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半睁的秀眸中满是盈盈水波,一股与生俱来、难以言表的娇媚感觉震撼着龙天羽的心灵,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心头欲.火。 ———————— ps:这一卷比较平淡,基本都是为下一卷出兵中原做铺垫,57卷要写完了,在去年列大纲的时候,原本计划全文6o卷结尾,现在还差3卷了,不知能否圆满结局,如果不能写完,会往后延续若干卷。
第十章 芸熙公主
蓟城东街驿馆内,三位来自高句丽的使者听到燕国朝廷传出的圣喻,大失所望,满脸愁容。 “芸熙公主,怎么办,燕国的大王并不同意出兵援救,那我高句丽岂不危险了?”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宋允儿着急惊叫道。 被称作芸熙公主的女子,大约双十年华,结云髻,成金钩状,面纱轾薄透明,缥缈如蝉翼,能清晰看到这名公主气质雍容,细腻不带丝毫瑕疵的皮肤吹弹可破,细细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鲜红的小口唇如绛点,卓尔不群。 芸熙公主蹙起眉头,锁如烟波,轻轻一叹:“燕国离着高句丽最近,数十年前还是中原战国七雄之一,可惜现在力量薄弱,即使出兵恐怕也不过以卵击石,燕王和燕国大臣都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匈奴骑兵的厉害,数十万铁骑冲锋,不到一个月就撕破了我国半壁江山防线,眼看都城平壤就要不保了,这可如何是好?” “公主,不如咱们去求救楚国或者卫国吧,听说中原目前最大的诸侯有三方,分别是卫国、楚国、汉国,卫国有精兵二十万,楚国有大军五十万,如果这两个诸侯强国任何一方能出兵,袭击匈奴的后方,匈奴骑兵因补给不足,必然会退兵,到时候我国危难便化解了。”另一人是中年男子,高句丽的文官,此时怕惹起燕国人的注意,身上穿着中原儒士衣袍,没有穿着高丽衣。 芸熙公主摇头道:“卫复国不久,百废待兴,断然不会出兵相助,与匈奴两败俱伤,楚国项王勇猛无敌,但地处中原东隅之地,如果出兵,还要经过赵、燕、卫等诸侯地,兴师动众,长途跋涉,数十万大军,光是兵马粮饷开销我国都提供不起,如何能说服项王出兵?” “大王不是说,不论哪一国出兵解救高句丽,就向哪一国称臣,而且割地割城,岁岁纳贡,难道中原诸侯王会放弃这些诱惑吗?”公主的侍女宋允儿说道。 芸熙公主摇了摇头,神色一黯道:“那些诱惑只是空利,眼下却是数十万匈奴骑兵,任何诸侯王都不会傻的为了不存在的利益,倾全国之力大动干戈,几十万大军出征,非同小可,而且中原还是大争乱世,谁也不会在争夺天下之前伤了元气,到时候被其它诸侯吞并,我们这次来中原求助,其实,成功率太渺茫了。” “公主,那可如何是好,匈奴野蛮,各部落之间为了占有水草丰富的草原,不断战争,听所被征服者的妻子女儿沦为女.奴惨遭重重凌辱,女人落入这些野蛮部落手中,身价还不如一头牲口,下场比坠入地狱还可怕。”宋允儿有些后怕的说道。 芸熙公主身子激动,愤慨道:“这些日子,不断有城池沦陷,已经有好几座城池子民都被屠光了,数以万计的妇孺女子被像奴隶般捆绑着送入草原,如果……如果没有救兵,那高句丽国不但要亡国,还要亡种了。” 就在这时,驿馆外的街道人声鼎沸,喧哗起来。 宋允儿奇怪之下,下楼去询问,不一会回来后惊呼道:“燕国公主要举行出嫁大礼,据说她要嫁给西川的汉王,燕国与汉国联姻了!” 芸熙公主正望向窗外,闻言猛然转身,吃惊道:“什么,燕国公主真要出嫁了,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向汉国借兵呢?” “汉国?公主,汉国远在西川,地域偏僻,与我国相隔太远了,汉军即使出兵,也要冲过中原诸侯之地,现在汉中被封闭在西川,根本就出不来啊,如何援救我国!”中年使者裴远泠疑问道。 芸熙公主眸光一亮,眉如春水,忽然大喜道:“汉国虽然不能出兵到高句丽杀敌,但是,汉国西北版图控制临洮及陇西长城,北接贺兰山,与草原部落和西域都是邻邦,由于匈奴单于率领族内所有骑军倾巢而出,对抗东胡,随后又来入侵高句丽,这样一来,匈奴部落和单于王庭一定兵力空虚,如果一支汉军精锐忽然杀入草原,袭击匈奴王庭,匈奴必然会退兵回救,此计在中原兵法上叫做[围魏救赵]。” “公主的意思,我们要去西川了?” “不错,跟随燕国公主出嫁队伍后面,赶往西川,求见汉王,只要汉王肯出兵,即使把我奉献给他,芸熙也不会皱眉头的,此刻也只有汉国才能救我高句丽了。”朴芸熙神色坚定地说道。 ……… 三日之后,燕国蓟城举办了一场隆重公主远嫁的仪式,由昔日随行护驾贵妃而来燕地的汉将军做汉室的迎婚代表,仪式过后,燕国派出一万精兵,护送雪梦依归返西川。 雪梦依在燕国安定之后,早就期盼着回到汉王身边,这些日子居住在燕国行宫内,神采越来越少了,身在燕国心在汉,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曾多次打算回到汉中,都被其兄拦下了,这一次燕王衡量利弊和盟友重要关系,终于同意皇妹远嫁西川了。 她披着大红的霞帔,霞帔上缀着各种各样的宝饰,美玉、红蓝宝石、金珠,各种宝石光彩夺目,但是配着她清丽脱俗的容貌,却丝毫不显俗气,反而有种凡脱俗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 等随行的大军离开了蓟城,过了易水河,逐渐出了燕国边境后,雪梦衣在凤辇内脱去了火红霞帔,换上了一袭淡青色、领口袍袖绣了花纹的紧身武士长袍,纤腰上束了一条缀玉的带子,乌黑油亮的秀挽了一个高椎髻,髻上插着一枝通体洁白别无雕饰的玉笄。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举止优雅,妙目一闪时若轻云蔽月,芳泽无加。 在公主的辕车内,侍奉雪梦依的起居的是她的贴身侍女,燕倪、燕虹这一对姐妹花。 “公主,看你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迫不及待想回到汉王的身边了?”燕倪看着雪梦依嘴角不时露出的笑容,咯咯轻笑道。 雪梦依脸颊渐渐爬上一丝晕红,神色无比幸福道:“是啊,离开汉中有半年的时间了,也不知西川展成什么样子了,这半年来不断听到西川变革和汉王的各种传言,真恨不得立即飞回汉中去。” 燕虹在旁憧憬道:“最精彩的莫过于汉王在云梦山大会上,力战项氏双雄,技压诸子百家后裔,如果那时我们也去就好了,能亲眼目睹汉王一展风采。” 雪梦依听着两个小丫头唧唧喳喳如云雀般在旁不断议论着汉王的事迹,心中欢畅无比,她的夫君大放光彩比她自己获得荣誉还要高兴,因为那个人是她的男人! “夫君,依依就要回来了,好怀念枕在你胸膛的感觉,享受着夫君的溺爱啊!”雪梦依想着想着,娇躯莫名燥热起来,双股缝隙之间的部位渐渐濡湿起来,整颗心都陶醉了。 ……… 燕军队伍行过后的路上,跟随着三匹轻骑,乘客坐在马背眺望前往。 “芸熙公主,快看,燕国公主护亲队伍已经过了易水,向西北方向行去,似乎要通过雁门、云中两郡,借卫道渡过黄河,进入九原郡,然后绕走翟王的诸侯地,抵达陇西郡,就是西川的疆域了,这是条最短的捷径,对于燕国护亲队来说,可以避过中原纷争之地,相对最为安全。”裴远泠望着前方远去的燕国车马队伍解释道。 “好,跟在护亲队伍后面,就能安全抵达西川了。”朴芸熙腰似弱柳,胸.脯高耸,一袭武士劲装,那类似马裤的武裤束约下,丰盈,长腿浑圆,胸腰、腿股的曲线滑润修长,显得十分迷人。 为了遮人眼目,三人带着朝鲜圆顶帽,压低冒遮,策马快骑紧随燕**马的尾翼,绝尘跟去。 ……… 彭城六郡,扼黄河以望泰山,纵横南北,肥沃千里,乃图谋中原的要塞之地。 项云在楚都彭城暂时成立天策府,执掌了楚国的内政和军方力量,文武百官都到天策府听候调遣、上奏国事等,这天策府俨然成为楚国的皇宫议政大殿。 近日来范增带领不少谋士和文官起草了楚国新法,从朝廷机构、削弱世卿、新军编制、百官任免、民政田地、通商经营等多方面入手,借鉴了秦国商鞅变法,照搬过来,加以改动,打击楚国旧氏族。 而皇宫的楚王后叶绯暄却不甘大权旁落,暗中不断勾结了彭城六郡旧贵族和世卿,反对变法,楚国内部矛盾不断。 天策府内,项云召集了军机要臣商议图谋天下的大计。 武将有蒲节、龙且、季布三位上将军,将军之列项伯、项庄、荆涛、庞虎、秦殇、屈邪、西门川、曹宸、夏央、萧公角等三十多位,猛将如云。 大殿挂着一副山河社稷图,项云指着楚地疆域道:“我楚国以彭城为中心,向四周纵横千里,北接齐地,南到长江,东临大海,西有鸿沟,几乎占了中原的半壁江山,人口密集,粮食充足,借此变法之机,清理朝纲,为逐鹿中原做好准备,前几日本王视察了都城守军和附近的驻军,训练不足,骑兵只有十万,步兵战甲军械老旧,这样的军队如何能统一天下,朝廷立即向草原匈奴和西域购买十万匹战马,再打造一支精锐骑军,此外齐地田横作乱,应尽早平乱铲除!” 蒲节拱手道:“大王若给末将三万人马,末将愿带兵再入齐地,取田横级!” 项云扫了蒲节一眼,沉吟片刻,点头道:“准奏,蒲节将军明日带兵三万,平定齐国田横之乱。” “末将领命!”蒲节恭敬诺道。 项云转向范增问道:“新政颁布下去,城内贵族和子民反应如何?” 范增犹豫一下,回道:“世袭大家族和楚国旧贵族有些抵触,暗中似乎达成了一种共识,与朝廷新政对抗,幕后人…好像…与叶王后有关系。” 项云神色一冷,哼道:“我这位皇嫂似乎野心不小,暂且不必理会她,先对那些贵族开刀,若有公开反对变法者,收其家族爵位,没收其家产,打入贱籍,不使用铁血手腕,镇压下去,这场变革根本没法开展,该杀就杀吧——”
第八章第十一章 包藏祸心
西川汉中城,御书房。 龙天羽接到燕国使者快马送来的密函,大喜过望,笑着道:“依依终于回来了,就在途中,如此甚好,最后一位王妃终于归来,日后就一家团圆,享乐于皇宫。”但转念一想,燕军所取的途径,乃是借卫国边界道路,卫晓峰为人险恶,说不定会派人去伏击,立即召见夏侯婴。 半个时辰后,夏侯婴进宫觐见,龙天羽谈及此事,说道:“夏侯婴,依王妃已在归返途中,有一万燕军护行,本王担心卫地凶险,命你调动龙牙精锐赶去接应。” 夏侯婴拱手道:“汉王,那在下愿亲自带领三千龙牙轻骑,赶往陇西郡,迎接依王妃。” 龙天羽叮嘱道:“带上最新研制的雷管和强弩,本王还会派上两位林姑娘随行,这一路,定要安全护送王妃归来。” “末将遵旨!”夏侯婴拱手领命道。 ……… 一个月内,东征军迅速占领了宜宾城池,安抚了僰人作乱,随后又控制了大娄山一带,增设关卡,直到大巴山一带,水流湍急,这一段水路全部在汉军掌控之下。 随后东征军虞子期亲自率领大军十万进攻夜郎、滇国之地,半个月之内,已经占据全境,在西南凉山、无量山、怒山、横断山、云岭等重要险峻山脉设下重关,阻拦南越人作乱,同时抗拒藏原羌人,并与孔雀王朝的疆域对峙起来。 这一片区域,乃是少数民族聚集地,彝族、哈尼族、土家族、布朗族、佤族、仡佬族、德昂族等,归其根本,都是濮人后裔,西周初年,濮人渐渐东进与巴、邓为邻,分布于江汉之间,当时他们在南方地力量最为强大,曾为南夷、东夷二十六国之首,势盛焰炽,不可一世。 后来楚国渐渐强大起来以后,对濮人大举进攻,占其土地,驱其居民,濮人此时却渐渐衰弱,在楚国地打击下濮国灭亡,濮人被迫向南逃亡迁徙,逐渐南移分散于澧水、沅水流域,昔年强大地濮国至此四分五裂,在艰苦地环境和生存条件下。他们只能数百上千人聚居为一个部落,百濮离居,分散居住于那些原始森林中,濮国也因此改称为百濮。 百濮后来经过数百年发展,分成了十数个少数族落,由于长期与中原没有联系,地处偏远之隅,比较落后与野蛮,要在这里推行汉中律法和新政,恐怕还要十几年才能取得成效了。 虞子期占领城邑后,立即上书给汉王,请朝廷派来郡守和文官治理凉山彝族、夜郎古国、滇地白族等,毕竟这些地方的政务,推行律法等事,非这些武将之长,只暂代当地政令。 王陵进入帅帐,向虞子期道:“虞将军,长江三峡下游沿岸,衡山、宜昌属于衡山王吴芮,江陵、南郡属于临江王共敖,再往下游是六城、松阳,属于九江王英布,如果我军顺流而下,集中兵力,当能对付南方的诸侯,为汉王平定长江南面的势力。” 虞子期点头道:“这也是汉王建立东征军的目的,就是为了顺江而下,东进江南之地,不错眼下时机不到,只要咱们守住长江三峡的上游,也就是川江地带,使诸侯军不能溯江而上,坚守西川南面门户,安抚当地百姓,就已是大功一件了,过犹不及,等候汉王旨意吧。” 王陵来到地形图前,劝言道:“虞将军你看,武陵山以西,有黔中郡、灵渠、泸州等数座大城池,仍没有诸侯占据,多是秦军老臣将领,咱们可与赵佗将军商议,当年他们身为秦将时曾在这一代驻军作战,如果有机会,能把这些城池收服,全部划入西川的范围,那么汉室的版图大大扩大,几乎成为疆域最大的诸侯了。” 虞子期沉吟半晌,目光一亮,起身笑道:“甚好,有了这些城池,真正地堵住了南面的水路与陆路的门户,才是铜墙铁壁啊,水陆相望,遥相呼应,就不怕楚军从水路偷袭巴蜀了,我立刻上奏朝廷,等候出兵的旨意。” ……… 大剑山内,韩信日夜练兵不断,随着兵甲和战马不断运来,已有三个步兵军团七万五千人换上了精锐装备,另有三个骑兵军团四万五千人换上西域、草原新购入战马,使这支汉军战斗力大大提高。 韩信看着地图,脸色平静如水,近月来不断思考着如何出兵北伐的计策,曾经年少轻狂的意气,已经被消磨掉了,此时的韩信虽平静如水,但眼波之间神采奕奕,却多了几分神秘难测。 “将军在看什么?”灌婴看着韩信一直盯着山河设计图发呆,不解问道。 韩信挑眼看到灌婴进来,微笑道:“灌将军来了,本将军在想,明年三月开春,大战在即,如何出兵已是为帅者提前该谋划的,三秦之地有雍王章邯、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各有重兵和粮草囤积在废丘、栎阳、高奴,成犄角之势,无论先攻哪一方都会遭到两外两方袭击,不得不提防,要出兵就要一举拿下秦岭一带所有城关,在中原未有动兵之前,就占据了函谷关、大散关、武关,拒中原诸侯于关外,待整军后再图卫、韩、赵、魏、殷、河南、楚、燕等诸侯国!” “要将军可有何高策?” 韩信淡淡道:“我已想过,这三秦之兵虽有粮草,但兵器一支唯有更换,已是残旧,这些日子秦人反对章邯三王,因此这三个诸侯王处境危及,我若用兵,尽量不强攻城池,诱敌伏击为主,减少伤亡,毕竟北伐军只有二十万主力,要横扫十多个诸侯,每仗都不能伤亡过甚,一旦北伐,我亲率步兵主力,你率骑兵营,另外设精锐军五千,专负责偷袭,再设情报机构,负责侦查敌情和地形等,灌将军认为可行否?” 灌婴拍手笑道:“韩将军在兵法上的造诣和思想,尤胜古人名将,这一场天下之争,将是韩将军锋芒毕露,成名天下的时候了。” 韩信摇头微笑不语,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灌婴忽然又道:“对了韩将军,汉王下旨令兵工厂重点为我北伐军提供兵马和战甲,还有,刚送来了叫雷管和地雷的东西,让韩将军在军中试用,说将来在攻城夺地、逐鹿中原能发挥大作用。” “雷管?地雷?既是汉王特旨,必有深意,到现在,韩信是越来越崇敬汉王了,无论治国治军、还是变法新政、学问研究等等,都大异于世人,走,前去试验看看,究竟是何物?” ……… 卫地此刻正百废待兴,颁布了律法,鼓励农耕,养民生息,招募新军扩充军力,筑垒河堤等,发展经济,巩固国力。 雁门关传来密报,卫晓峰接过后,眉头一皱,心想如果燕国与汉室一旦成了盟友,将来汉军平定三秦之地后,汉军驻扎北地郡一带,与卫国的九原郡接壤,而北面又有燕国接壤,这样一来,岂不正把卫国夹在中间? 不论如何,都要瓦解燕国和汉国的关系,最好令两国交恶,我卫国就有了可乘之机,这梦依公主一定要拦截住,或者击杀,但绝不能用卫军,也不能在卫地出事,否则难脱干系,最好途径九原郡与北地郡之间的河谷峻岭地带,伏击致死,就是要找凶手,也是北地高奴的董翳。 卫晓峰想到这里,决定使用这移花接木、嫁祸翟王的计策,当下找来了四大剑客,长空、无名、残剑、飞雪四人,说道:“你四人连夜兼程,带领十二卫营精锐数百人,轻骑赶往边界地带,秘密跟踪燕军护亲队伍,等这支队伍离开了卫地,找机会下手,汉王爱美人甚过江山,如果除掉燕国公主,破坏燕汉联盟,汉王大怒之下,必然提前用兵,自乱阵脚,而且丧妻之痛,会让他消沉一段日子,至少这段日子会使他心境错乱,剑术无法增进,对我们都大大有利!” “属下明白,定不辱命!”四大剑客离开了行宫,当下调遣了卫营五百精兵,策骑出了[上党]城,赶往九原郡地带伏击燕军队伍。 卫晓峰待四人出了殿门,坐在书桌前继续翻阅机密文件和各方情报,凝神禀息之下,眉峰一挑,随手夹起一根毛笔顺势一掷,向着房檐雕瓦射去,房顶砰的一声,笔杆射透了瓦片,一道白衣身影一掠而没,原来行宫大殿顶上藏有人。 “想走?”卫晓峰一个箭步,提剑跃上了殿顶,只见一道白影如惊鸿一般飘然飞跃,穿房过院,眼看身影就要逃出宫墙之外。 卫晓峰看了,心中一动:“如此轻身功夫,大剑师的修为,要前来行刺!”他本是剑圣修为,论起武力纵横当世,有心要看何人敢来行刺他这个剑圣?一个轻身纵越,脚下生风,紧随跟了上去。 只见前面的白影身轻如燕,飞跃而过,没入街巷深处,卫晓峰施展轻身功夫紧紧追随,当他转过几道巷子后,一道剑气忽然射来,卫晓峰挥剑一挡,剑气相撞激荡,嗤嗤蓬蓬一阵乱响。 卫晓峰凝神瞧去,只见身前数丈一位持剑的女子俏立于街心,衣袂翩飞,秀发轻拂,美伦美奂,风沙吹动她柔顺的长发,飘逸之极,绝代无双的容颜仿佛笼罩着淡淡的雾气,如梦似幻一般。 “凤舞门,清月宫,四仙子!” 师紫烟淡然一笑道:“原来卫公子还识得我凤舞门!” 卫晓峰见对方莞尔一笑,在月光下淡雅如仙,嫣然一笑能令百花都要黯然失色,不弱于墨兰的姿容,一时有些愣神,收剑道:“当然知道,凤舞门四仙子涉足中原,天下皆闻,不知今日姑娘所来何事?难道要行刺在下?” 师紫烟风华绝代,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清丽仙颜露出一丝冷笑道:“素闻卫公子威名,小女子本想瞻仰一番,想不到……公子却是如此乱世奸雄人物!”
第八章第十二章 俘获仙子
师紫烟一身荆布素白罗裙,裙底下是贴身的长裤,裙角被寒风吹得飘展,露出笔直的腿管,娇躯玲珑浮凸,曲线跌宕,周身上下却透着一股神秘的诱惑,就象夜色月光下一朵静静开放的芸花。 卫晓峰听了师仙子的冷笑,有些挂不住彩,故作问道:“姑娘何出此言,请恕在下不明了。” 师紫烟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武道之剑圣,治国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卫公子当之无愧!我也是在入卫境之地才逐渐发觉的,你的治民之法,你的带兵之道,还有你派人杀了不少诸子百家学派的士子,那些士子都是投往西川的,却被你除掉,以免让西川做大,够狠够绝,不愧为奸雄手段!” 卫晓峰越听越心惊,脸色强作镇定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已经遍布杀机,这清月宫的女弟子身份超然,一旦离开卫地,四处乱说,岂不损害了自己的名声和形象? 这时师紫烟又继续说道:“如今你还想伏击燕国公主,破坏燕国与西川汉室的关系,也太狠了吧,卫晓峰,你也是当今天下罕见的武道天才、青年俊杰,行事竟如此恶毒!” 卫晓峰听到这里,反而不心惊了,潇洒一笑道:“成者王侯败者寇,我身兼复国振兴的重任,在乱世之中,必当使用非常手段,这叫兵不厌诈,权谋之术,非武道正邪能评判的,争夺天下,没有对和错,只有成功和失败!” 师紫烟目光罩住卫晓峰,叹道:“西晓峰、东水寒,驰名中原隐世中,今日一见,倒是热衷权势之人,却不如雁水寒大侠淡泊名利,生性高洁了。”言下之意,尽管卫晓峰没有浪得虚名,却也不及雁水寒的威名了。 卫晓峰冷哼道:“一介山野匹夫,也配与我齐名!如果复国中兴就是热衷权势,那么多少英雄豪杰投身权势之中,百家诸子奔走诸侯国任职为官,难道不是为了权势?千古帝王名相,推动历史变革,难道只是为了权势?什么叫宏图霸业,什么叫江山神器,这些你们懂吗?各大剑门流派整天躲在深山老林,闭门造车,看似生性高洁,实则避世保身,逃避责任,非大丈夫所为!” 师紫烟哼了一声,争辩下去徒劳无益,玉容一板,说道:“我派修的是天道,江山神器,非有大气运、大功德之人不能得之,如果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公子好自为之吧!”说着翩然转身,欲离开此地。 “且慢!”卫晓峰目光锁定住对方,潜运真气,继续道:“既然仙子来了,就留下与本公子谈心如何?” 师紫烟蹙眉道:“谁与你谈心?” 卫晓峰全身先天真气流转,衣束被真气一鼓,翩然如飞,气势雄浑,充满了无穷的能量,无形的气息紧紧锁定住了师紫烟的进退之路,潇洒道:“我卫晓峰要留的人,想走也走不了,不信,姑娘且试试看!” 师紫烟已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流逼压过来,蛾眉倒竖,看来这卫公子恼羞成怒了,竟然要对她出手,心中愤愤不平,凤舞门何等门派,地位超然,里面的女子都是仙子般的人物,今日却被这男人要强行留下,脸色不悦,但她清楚卫晓峰乃是货真价实的剑圣,不敢托大,当下凝神屏息,内劲翻腾,运转起来,随时准备出手和远遁。 卫晓峰无形的真气凝聚成剑气铺盖过去,静如渊停岳峙,气势凌然,似乎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的攻势,令人难以抵御。 师紫烟冷视着卫晓峰,心中愤然,以她的姿容,对她一见倾心的男子多不胜数,但为她的超凡气质和容颜所慑,在她面前规规矩矩,战战兢兢,生怕亵渎了她,可这卫晓峰,竟然无视她的美丽,剑气中明显蕴含着一定的寒意,甚至还有杀机。 “这卫晓峰却是非常人物,心狠下来,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果然是奸雄人物!”她心中一定,暗想要脱离此地,唯有靠实力了。 “锵!”师紫烟在对方气机牵引之下,隐隐要封住着她体表的窍穴,一旦窍穴被强行封闭,无法吸取周围的元气,大剑师的威力将大大降低,遂决定先发制人。 碧玉剑如一泓秋水激射出来,携带着无坚不摧的剑气刺破了空气,朝着卫晓峰呼啸射去。 卫晓峰早就处在一个静与动的临界值,眼中寒芒暴闪,全神贯注在师仙子的身上,在她刚要出剑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捕捉到仙子内劲运转的征兆,剑光一闪,一道闪电般的毫光便扑面而至,心中一沉:这师紫烟的剑术造诣快赶上墨兰了。 这一剑已颇得凤舞门剑诀的精髓,剑气如炽,雍容正大,虽是女子使出却有一种凤仪天下、百鸟朝拜的姿态。 卫晓峰施展阴阳五行步法,身影忽闪如鬼魅般飘开,炽烈的剑气破空刺到,却只击在一道残影之上,卫晓峰早已闪到五尺之外,冷笑道:“姑娘执意如此,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一声低啸,卫晓峰挚剑而出,手中长剑如虹,爆发出一片绚烂的光芒,没有任何犹豫,在刹那间施展出剑圣级别的攻击,纵然对方美如仙子,卫晓峰依旧无视,该出手时决不手软。 一股可怕的能量浩荡开来,师紫烟凭着敏锐的直觉,感觉到了莫大的危险在临近,剑诀全力施展,阻挡剑圣的猛烈剑罡。 “当当当——” 二人以快打快,剑随身走,展转腾挪,剑光烁烁,彼此耳边时时传来剑刃破空交击声,以及剑气激荡呼啸的冲击声。 几个回合过去,师紫烟右手微微发麻,知对方力道和内劲都远在自己之上,何况他的剑法更是精妙绝伦至震人心魄的地步,忽而至阴,忽而至阳,阴阳交泰,五行变化,亦正亦邪。 卫晓峰师承家族绝学剑谱,后来又瞻仰了墨家剑法,在墨兰处偷学到了墨子剑典的部分精髓,还机缘巧合曾得到阴阳冥宗的宗主点拨,授予了《阴阳真玄经》,融会百家,在这种大积累、大机缘下,使他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就突破了剑圣屏壁,晋级剑圣初期境界。 此刻卫晓峰有意要将师仙子留下,一出手就不留余地,剑法精妙无双,天马行空,阴阳诡异,双手挥出一道道耀眼的剑芒,可怖的能量狂乱奔涌,像怒海在咆哮一般。 师紫烟乃是凤舞门百年中天赋罕见的四大青年弟子之一,四岁就在门派中修道习剑,至今有十五年了,造诣非凡,已在[剑气出体]的境界,凤舞门的剑诀为《凤凰涅盘》,不但剑势优美而且炽烈,讲究以动制静,先有情后无情,涅盘重生,突破身体枯槁,上窥武学天道。 她在卫晓峰强大可怕的剑势紧逼之下,不断催发自己体内的潜能,压力越大,危险越大,越有机缘使极限涅盘重生,突破至一个新的台阶,因此师紫烟久战不利情况下,竟没有选择逃遁,而是全力奋战,力求突破。 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纠缠难以分辨,师紫烟剑诀发挥到极限,剑气纵横,百脏之间不断有凤鸣之声传出,而卫晓峰却是凌厉霸道,剑走偏锋,不拘于任何招数,完全达到返璞归真的地步,随手捏来,破掉佳人的招数。 师紫烟掌中一柄剑在空中荡起一片流星般的光点,光晕流动,剑锋急点向卫晓峰身上重要大穴。 卫晓峰挚剑一笑,对方的剑势虽快,但拥有先天真气,与后天罡气比起来,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他仗剑在身前一划,剑光交织成网,对方的剑锋不断刺在剑网上,先天真气抵抗着师紫烟的剑气,竟发出“砰砰砰”一阵爆竹般连串声响,瓦解了迫体剑袭。 师紫烟心头一震,感觉到了无比压力,这卫晓峰竟能做到剑随意转,物随心运的境界,果真是剑圣的超然手段! 就在师紫烟分心的一瞬间,剑风劲啸之声又倏然响起,森森芒气,从四方八面涌来,使她生出陷身涛骇浪里的感觉:不妙,卫晓峰要使出杀手锏了。 师紫烟碧玉剑贴体,身手矫健,纵起、出剑、落地、收剑、旋身,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既优美又犀利,剑光旋舞急转,层层剑气将她全身包裹在剑团之内。 卫晓峰矫若游龙,青冥剑与他神形合一,剑芒冲天而起,电石火光的刹那就刺到了跟前。 “嘶……” 剑气破空掩盖了一切杂音,与此同时,护在师紫烟周围的剑网顿时瓦解龟裂,青冥剑锋恰好点在了碧玉剑身上。 师紫烟娇躯一震,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出了丈许远,身子倒飞落地稳住后,哇地吐了一口血,圣洁庄严的神色变得有些纸白,目光冷冷地盯着对方。 卫晓峰手中剑凝于空中,剑光收敛,他的身影忽地一飘,诡异地出现在师紫烟的身前,左手捏成剑指,点在师紫烟的膻中穴位上,此乃人体要穴,下通气海丹田,运劲发力,转化内劲的枢纽,一旦点中,顿时封住了她身上的窍穴,暂时无法沟通周围元气。 “你要干什么?”师紫烟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卫晓峰还剑入鞘,一副儒生的模样温文尔雅道:“师姑娘,暂时只有委屈你了,在本公子的行宫内待一段时日,你也正好养养伤,闲暇无事相互交流一下剑术心得,亲眼看着我卫晓峰如何中兴卫国,使它崛起于诸侯,横扫于天下,到时与西川汉王、楚国项王争雄!” 师紫烟一尘不染,冷静无比道:“你是要软禁我了?” “不,是请姑娘在卫国做客!” “奸雄就是奸雄!”师紫烟冷哼一声,再不言语了,那种清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动人心魄。 卫晓峰本想携着佳人的手臂翻墙而走,但觉得有些唐突,潇洒作个请礼,微笑道:“夜色怡人,师姑娘陪在下散散步如何,正好沿着路走回行宫吧。” 师紫烟默然不语,迈步就走,衣袂轻飞,飘然若仙,娇躯后跟着当世奸雄卫晓峰。 (本卷完)
第八章第一章 追杀汉妃
大军逶迤,渐渐从坦途拐上崎岖的山路,隐没在群山雾影当中。 雪梦依在燕军的护送下,经过了雁门关,绕走卫地边缘,渡过黄河,进入了九原郡,只要穿过九原,就是董翳和卫地的交界处,再往西三百里后,便是汉室的陇西郡了。 “公主,再走几百里,咱们就进入汉王的诸侯地了。”燕倪挑开车帘,看着沿路白雪皑皑的山景,无比向往地说道。 燕虹在旁拍手道:“太好了,咱们与汉王有半年多不曾见面了,也不知汉王还记得我们姐妹。” 雪梦依微笑道:“你们这两妮子,就要见到汉王了,看把你们高兴的,叽叽喳喳跟小云雀似的!” 双胞姐妹花脸颊微红,抿嘴轻笑,清美可人,燕倪笑道:“我们在高兴也不如公主高兴,这几日见公主的欢笑比这半年来都要多呢,连睡梦中都叫着汉王!” 雪梦依在二女雪白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俏脸生晕,淡笑道:“那是我夫君,当然要日日夜夜都想着她了,你俩是不是也春.心动了,快坦白出来,说不定回到汉中皇宫,本公主还能圆了你俩这小妮子的心愿。” 二女先是一喜,接着满脸通红,扭捏起来,看她俩的欢喜模样就知道前肯万肯了。 雪梦依看着车帘外的山林雪地,四周山峦峭壁也不知已经几千几百年,黑黝黝地就象钢铁铸造就,一层层的再垒起来,高处山麓的积雪尚未熔化,像是批了一件雪衣。 一万燕军排成长列,浩浩荡荡地前进,想到就要回到汉中见到自己的夫君了,芳心迷醉早已飞过了陇西,飞到汉中去了。 这时前面队伍已经进入了上郡地带的一道山麓峡谷,一名护行侍卫长在前方喊着:“保持队形,进入峡谷,这里已是董翳的领地,只要穿过此地,再走百里就是陇西郡了,将士们当心点……” 雪梦依掀着轿帘儿,向两侧瞧去,悬崖高万仞,要探出头去向上仰望才看得到山顶,再加上车子的颠簸,还真的让人感觉头晕了。 她放下了车帘,喃喃道:“就快进入陇西地带了,不知为何,我忽然有些心神不宁,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她的话尚未说完,只听轰隆一声,峡谷两侧山崖上滚落石块。 滚滚的巨石落地,震得地动山晃,隆隆震响,气势骇人。 山谷顿时惨叫声连串响起,战马受惊嘶叫,尘土漫天,阵型大乱,三女在车厢内东倒西晃,马车险些掀翻在地。 “不好了,山崩了——”一些侍卫大呼小叫地嘶喊起来。 石头滚落后,弩箭从山崖两侧倾泻下来,射在了正四处逃散的燕军士卒身上。 “小心,有伏兵!我们遭袭了。”负责此次护行的汉军校尉杨一清抽出了佩剑,吼了一声,立即下马呼喝周围侍卫,围向了王妃的车马,他已知道这绝非山崩,而是遭到了伏击,肯定冲着王妃来的,自己的责任就是护驾。 由于石块和箭雨的伏击,伤了近千的燕军士卒,等过了片刻,这些士卒纷纷逃到山崖跟躲避袭击,更多的将士用盾牌临时组织防御,抵挡满天飞射的箭矢,前后两端被大石块和林木挡住,活生生被拦截困在峡谷内。 一轮箭雨过后,压得下面的守军难以抬头还击,雪梦依、燕倪燕虹都已从车内逃出来,被忠诚的侍卫层层护在中间,外面盾牌手、弩箭手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次来伏击护亲队伍的卫军有一千多人,都没有穿战甲,而是全部黑色劲装,一副武士打扮,这些都是从卫军精锐之师中挑选出来的好手,剑术和身手要比一般军人强出不少,个个以一当十,除了有长空、无名四大剑客坐镇,更有卫国大将仇百仞亲自随行指挥千人队,布下伏击,志在必得。 箭矢射的差不多了,峡谷底下的士卒死的死、躲的躲、防的防,血流成河,尸骨杂乱,石堆下迈了不少死尸,很多头颅被砸破,脑浆迸裂一片,肢体和血肉模糊,腥臭之气顿时弥漫在峡谷内。 此刻高处攻击已经构不成致命威胁,何况他们此行是来行刺燕国公主,眼见峡谷底的架势,公主似乎被重重保护起来,要击杀必须落下谷去。 “撒网!” 仇百仞高喝一声,不少卫卒开始往山谷抛落渔网和绳索,随后数百的武士背着长剑,捋着绳索滑落峡谷底去,一时犹如天降神兵,刺杀而去。 杨一清一见这等场景,保持着冷静,喝道:“快放箭,射拿网的人!” 盾牌里面的弩箭手听到命令,从缝隙中瞄准了头顶上空撒网的黑衣人,嗖嗖嗖一阵破空声响起,弩箭从地面飞腾疾射,半空正降落手持网绳的一些黑衣人被射中后,如熟烂的葡萄吧唧吧唧摔落下来,直跌得粉身碎骨。 上面弓箭手立即掩护,反射下来,山崖上、谷地下相互射击起来,与此同时,接近两百多的黑衣武士已经落入了山谷,利用下落的惯性如迅雷之威,冲入了燕军中,劈砍厮杀起来。 残剑、飞雪如影形随落在了雪梦依侍卫外层,长剑一扫,剑气凛冽,被剑锋扫到之处,一蓬蓬鲜血飞溅,站在外层的盾牌手脚底被剑锋割到,哐啷一下倒了十来人。 四周的黑衣武士趁机朝着盾牌空隙猛攻,但里面的侍卫手持弩机朝着外面一阵猛射,相互都有伤亡。 卫长空一见对方的反抗,顿时大怒,手持长剑一跃而起,人还在半空唰唰唰几剑斩在围圈内,数名侍卫惨叫倒地,而他却落入敌军人群中,挥剑如虹,肆意收割着这些侍卫的生命。 大剑师的攻击力远非这些寻常守卫能抵挡的,虽然个人的勇武无法对抗千军万马,但是在这种狭小的环境下,人再多无法摆开阵势,何况这些守卒团团护驾又放不开手脚,剑术本领的高低却发挥了重大作用。 残剑、飞雪、长空、无名四人四柄长剑,硬生生撕开了雪梦依外层护卫的防御,逐渐杀入内层,抵挡的士卒根本没有拆到两招就被一剑斩杀,雪梦依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杨一清大喝道:“保护王妃!” 内层数十名汉军侍卫个个不畏死地紧紧护在雪梦依的身前,对他们而言,不是因为她公主身份如何高贵,而是因为她是汉王的妃子,作为大汉侍卫,誓死保护主子就是职责所在。 雪梦依手中提着一柄宝剑,望见这四个黑衣人的剑术竟如此高超,都快赶上夫君了,不由脸色大变,这样厮杀下去,周围数百的守卫也抗不住多久啊,再往峡谷内望去,山崖底下的燕军混乱一片,被少数黑衣人杀得四处溃散,根本无法赶来援救。 “难道自己今日真要葬送在此?”雪梦依看着守卫不断倒地,前后出口都被大石挡住,根本无法逃走,不由气苦,脸色不甘:自差一点就能赶到陇西郡了,到了那里就进入汉室的疆域,我不能死在这儿,我还要与夫君白头偕老…… “保护王妃,随本校尉一起突围!” 杨一清持剑从人群侧面挤了出去,生死时刻,十多位侍卫跟紧上去开路,雪梦依见到要突围,哪还再犹豫,对着身边的姐妹花道:“走,一准儿冲出去。” 燕倪燕虹受到惊吓,如花娇美的脸颊,面如纸色,听到公主叫唤,赶忙追随左右,跟着雪梦依在侍卫的保护下,打算绕过战团,向着前面出口杀去。 “想走,别那么容易!”无名哼了一声,身如魅影般急闪过去,出剑如风,剑气如虹,剑光所过之处,血光四射,直入无人之地,前去抵挡的燕卒和汉军侍卫被他一人瞬间就杀了十多人,他的身后有不少黑衣人也跟随杀了上去,形势对雪梦依颇为凶险! “快保护公主!”不少正在搏斗的燕卒见到黑衣人正在追杀公主,护驾之心油然而生,一些忠诚的士卒持着长戈阻截上去,给雪梦依等人的逃生争取了时间。 杨一清带着数十人在前面冲杀,拦截的卫军武士人数不多,被他们这么一冲竟穿插过去,奔出了十多丈,快要靠近了出口位置,再往前的路就是石堆和林木了,将这些石块木堆清理干净是不现实的,即使没有人追杀,几十人也要清理半天才能通行。 雪梦依望着面前如小山丘的石堆,一阵凄苦,难道真要与夫君天人永隔了吗?依依不甘心啊!两颗晶莹的泪珠倏然低落,一抹近乎要绝望的眼神悄然升起……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炸响,石堆顿时沙石飞扬,四处迸散,掀起尘土三丈多高,震得峡谷地动山摇,虽然没有刚才伏击的刹那声响,但众人吃惊望去时,却见原本如小山丘的石堆竟被飞了,堵死的路豁然开朗,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大声喝道:“雪王妃莫惊,末将夏侯婴前来护驾——” 雪梦依听到夏侯婴的呼喝,又惊又喜,眼里噙着泪珠,绝地逢生的惊喜感瞬间涌遍了全身,此时也顾不及身份和矜持形象,欣喜若狂地喊道:“夏侯将军,我在这里……” 夏侯婴在远处听到了王妃的喊声,提在嗓间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谢天谢地,没出事就好,否则让自己回去如何向汉王交差啊! 汉军校尉杨一清听到夏侯婴将军前来救驾,这下安了心,手持利刃停了下来,喝令着侍卫掉过头阻挡追杀上来的黑衣武士,一边对着雪梦依喊道:“王妃,快撤出去,到将军那里去,快——” 雪梦依猛然点了点头,提着锯裙角飞奔了过去,姊妹花紧随在后,有了援军,她们都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感觉,恍如隔世。 这时长空、无名带着几十名黑衣人已追赶过来,剑光霍霍,撕破了挡在前面的侍卫,还要往前追杀,只听夏侯婴猛喝了一声:“放箭,掷雷!” 两千的龙牙精锐,强劲的大弩如暴雨般倾泻出去,力道可穿墙破甲,无坚不摧,冲上去的黑衣武士顿时被射成了刺猬,卫长空、卫无名两大剑客不断躲闪,用剑拨挡着箭矢,弄二人狼狈不堪,就在此刻,只见十多根长长的铁管飞掷过来,不知何物,挥剑去削斩,只是尚未斩断,半空就响起轰轰轰一阵爆炸声,两位大剑师瞬息间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第八章第二章 别后新婚
夏侯婴等将士望着半空中腾起飞跃的两大剑客,剑术无双,身轻如燕,一人能斩杀上百人的武功,货真价实的大剑师,却在雷管的爆炸硝烟中,化成了两蓬血雨,粉身碎骨了。 众将士见到这雷管威力如此厉害,先炸开了石堆,又将两大绝世剑手炸得稀巴烂,全部大吃一惊,顿时把这‘雷管’视为军中第一杀人夺城的利器! 夏侯婴感慨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火器不破!” 雪梦依和两位侍女已经进入了龙牙精锐的保护圈,夏侯婴立即下令,强弩对准两侧山崖顶部的伏击者猛射过去,这强弩乃是经过了改制,射程极远,力道刚猛,大弩朝着两侧倾泻而出,山崖上还在准备回击的黑衣武士不少被射落了山崖,不敢再露头。 山崖底下的燕军见到有出口了,由绝望到生机复现,恐惧的心理顿时稳定了下来,边战边撤,人数还有数千人,而下面追杀的黑衣人却显得人淡势薄了。 那残剑飞雪夫妇见状不好,立即发出撤退的指令,黑衣武士呼啸而散,利用长索攀爬撤走,动作慢的就被乱箭射死。 硝烟散尽,打斗声方歇,举目望去,山谷横尸狼藉,血流成渠,惨不忍睹。 雪梦依心有余悸,一阵后怕,差一点就被埋在山谷了,目光从谷底移开,转向夏侯婴,一阵感激道:“夏侯将军,幸亏你及时赶来,否则我……本宫性命难保了。” 夏侯婴恭敬道:“这是汉王料事如神,接到燕国的传信后,担心王妃在此遭到伏击,命我等星夜赶来,饶是如此,王妃才得以平安。” “汉王他早料到了,那这些黑人剑士都是什么人?”雪梦依奇怪地问道。 夏侯婴低声道:“应该是卫国人。” 雪梦依楞了一下神,愕然道:“不是董翳的人吗,这里可是翟王的地盘。” 夏侯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其中关系异常复杂,卫王使的是借刀杀人,嫁祸于人的阴谋,出了卫地,此事发生在董翳的领地,就会把责任推脱出去,王妃,咱们尽快离开吧,由于声势过大,已经引起翟王驻军的注意,为了以免节外生枝,早些回到汉中才是最安全的!” 雪梦依也知这里非谈话的场所,欣然同意,队伍迅速退出山谷,龙牙两个小队精锐断后,其它燕军残兵紧随而出,一直奔出了数十里来到了泾河北岸,这才重新整军,清点伤亡人数。 经过一番整编,一万护行燕军死伤、失踪共达到五千多人,但仍有一半人马没有折损,重新整好队形后,开始渡过泾河,对岸凤翔一带的汉军已经赶来接应了。 驻守在泾阳的翟军远远望见这支队伍,却不敢上前拦截,他们早收到燕国公主远嫁汉中的消息,董翳却不敢在这方面打坏主意,否则第一个倒霉就是他了,毕竟西川壮大,与中原和楚国尚未撕破脸,到达不死不休的局面,因此他也不能明目张胆与汉、燕两国公然为敌。 五千汉军加入了护亲队伍,大军浩浩荡荡朝着陈仓进发,在陈仓城邑驻扎的平西军统帅陈郗听闻了汉妃在北地郡一处峡谷遭到伏击,神色紧张,亲自带军相迎,见到王妃无事才放心,一路护送出了陈仓故道,才带兵返回。 两日后,燕国送亲队伍过了汉水,直抵汉中外城下。 朝廷派出的迎亲仪仗候在北门外列队相迎,彩旗飘展,礼部、翰林院等专门负责接待任务的官员全部出席,虽然这位王妃不见得比其它贵妃还受宠,但她是燕王的御妹,关系汉中与燕国的联盟,因此这些平时提倡礼仪的部门官员都小题大做,把这场大婚搞得极为隆重,声势浩大。令汉中城内的百姓大开了眼界。 送亲队到达皇城禁宫外,雪梦依在随行的使者和侍女的陪伴下,进入了王宫,在宫女的引路下,盛装而行,过政和殿,直趋后宫,龙天羽便在后宫与政和大殿之间地御花园门前,迎侯依依这位王妃。 古代诸侯国之间公主嫁礼,非同小可,按国礼,除了公布贺礼、大摆酒宴,唱礼、坐殿后,再受宫奴宫婢参拜,正式确认王妃身份,然后便携她们登车,新郎携新妇再度往祖庙祭拜父祖地灵位,如今龙天羽这个穿越人,无宗无根无祖庙,何况他又不在乎什么燕国盟友,因此这些礼节全部省略,去繁就简。 龙天羽最早与依依行过那夫妻之事,但今日名义上还是新郎,不必穿着黄袍朝服,换了一身白色绣着金丝花边的深衣长袍,腰束玉带,发髻高挽,只插一支白玉簪,剑眉入鬓,唇若涂朱,风姿翩翩,卓而不群, “夫君……” 雪梦依刚进入后宫,透过凤冠珠帘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虽然不是如何惊人阵势,但他的轻袍缓带,气质超凡,一样顶天立地,看得她心头一醉,再也不顾什么公主形象,什么新娘子的矜持,提着锯裙飞奔扑入龙天羽的怀内。 龙天羽揽住雪梦依的小蛮腰,俯视身前一身凤冠霞披、大红喜袍,环环玉绕,容颜绝美,看得他心头一荡,凑在她的樱唇上吻了一下,湿濡濡的美妙感觉,感叹道:“依依,你总算回来了,否则为夫就要派兵前往燕国抢亲了。” 雪梦依听他说的有趣,吃吃一笑,脸颊泛起两朵桃花,满心欢悦,一双盈盈美眸迎上丈夫灼热的目光,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丝丝甜甜从心坎悄然溢出来,渗透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像芳醇的美酒,让依依手脚都软了,倚靠在他的怀内,轻轻呓语道:“依依想煞夫君了……” 龙天羽微微一笑,牵着她的玉手说道:“走吧,其它王妃都在和鸣大殿内设宴等候你,为你接风洗尘,今日是咱俩的大喜之日,酒宴过后,嘿嘿,该知道要做什么吧,可不是第一次了。” 雪梦依闻言满脸通红,在丈夫牵引之下,羞羞答答地进入了后宫,直奔和鸣殿走去,其它宫女宫娥各自散开,侍卫和使者没有进入后宫的资格,被太监引到宫殿的旁苑。 “依依……” 淳于婉儿、卓凝君、李月瑶、虞姬、柳诗诗、吕雉、郭钰莹……十二位俏美的王妃在殿门口迎接依依的归来,由于是婉儿、月瑶、诗诗、郭钰莹等女与她交往日久,感情要好,而卓凝君、洛非烟、姬紫尘、月儿诸女却与她不曾谋面,此刻见面还有些拘谨。 雪梦依一见这场面,好家伙,半年不见,后宫妃子竟多出了一半人数,这速度也够快的了。 龙天羽为她们引介一番,然后一起入席,宫女们穿插殿内,忙着上菜上酒,十三位王妃入座后,其乐融融,四下里满是眷恋、欣喜、甜蜜的目光,酒宴开席,众女陪着汉王共饮,看着自己的妃子一个赛过一个,个个美若仙女,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依依平安归来,龙天羽心情愉悦,酒兴大起,连喝一壶后,忍不住感慨:它娘的,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当晚龙天羽就宿在了依依的新房内,雪梦依艳红的嫁衣,长长的裙摆,五彩的霞披,明月般的珠子点缀着,娇美若仙的古典仕女的脸庞,一头如墨的青丝瀑布般的泻下,一身柔媚。 特别是今日如愿以偿地回到丈夫的身边,正所谓小别胜新婚,雪梦依一时高兴多喝了不少酒水,此时房内烛影摇红,映得那脸颊像是涂抹一层胭脂,眉目盈盈如水,风情万种尽在不言中。 雪梦依颊若玫瑰,眸光望着他,不知不觉双眼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 龙天羽在烛光下看得清楚,一竟惊呆,问道:“依依,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依依猛地摇头,坚定道:“不,依依是太高兴了,生逢乱世,其实我们女儿家才是最苦的,不要说普通人家的女儿,便是生在权贵大富之家,锦衣玉食生活优渥,如人中之凤,贵为公主,到头来一生幸福与否,终究还是取决于她的丈夫,夫君能怜我爱我,那就是依依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即使与众姐妹一起分享夫君,依依也开心不已……” 龙天羽闻言也是感动,如此温顺听话,以夫为天,顿时涌起了无限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小别胜新婚,夜深了,咱们也该安歇了,再补一次洞.房花烛夜!”说完汉王朝着佳人的芳唇狠狠下去。 雪梦依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娇躯一下子软发下来,轻飘飘的身子更加无力了,龙天羽的灵活的舌头探入唇腔内,捕捉到了嫩滑的香丁,用力一吸,依依只觉整个人魂儿都被他吸得飘了起来,空荡荡不知身在何处。 龙天羽感受到了怀内的佳人已情动,大手腾挪出来便开始伸手去脱依依的衣服,雪梦依乃燕国后裔,身条修长,只比他矮了半个头,霞衣被脱去,露着丝质透明的小衣,更掩不住体态婀娜,她的臀.部相当浑圆,素白色的绸缎亵裤紧绷在身上,那、腰后小小的两洼都看得清清楚楚,凹凸玲珑,烛光映射之下,肉光致致,如一轮盘月的圆臀就像熟透的水蜜桃,香艳欲滴,看得龙天羽忍不住大手在上面揉捏个不停。 良辰美景之下,龙天羽迫不及待拦腰抱起了依依,来到床前,把她的娇躯横陈放在绣着鸳鸯溪水的丝绸被褥上,大手一阵使坏,依依身上仅剩的小衣、亵裤、诃子不翼而飞,盈盈腻腻的雪白娇躯呈现在他的眼底,动人的曲线圆润如水,看得人眼花撩多。 “夫君,依依想要……”大半年的分离之苦,早已让雪梦依魂绕梦迁,相思愁苦,刚才一番亲热,再加上酒劲上涌,使依依有些彻底迷醉了,紧紧拉着丈夫的手臂,生怕一松手又失去了他。 爱不但只靠说,还要靠做的!龙天羽三下五除二将自身衣服全部脱下,扑上了床去,压在了依依那玉.体横陈的娇躯上,彼此的身体完美的镶嵌交迭在一起,随后锦帐轻摇,垂落的幔帐律动如水,昵声如吟,颠鸾倒凤起来。
第八章第三章 韩信私心
瑞雪过后,大地初晴,过了春节之后,西川的天气越来越暖和,新春到临,冰雪渐渐开始熔化,不少草丛林木吐出了绿丝,万木回春。 西川的百姓顺利熬过了寒冬,粮草充裕,即使是从中原逃难而来的流民也没有冻死、饿死多少,新春过后,汉中又开始热闹起来,大街小巷不少士子、大夫、贵族、商贾等都在议论着阳春三月科举之事。 “有没有听过,这次科举已经扩招,报名条件不局限汉户籍,据说刚进入西川,不是汉籍的士子也可以在奇士府报考,只是在录取方面限定了人数,比例占的小!”酒楼雅阁,一个青衫的儒生向着酒桌上其它士子说道。 “愚兄也听说了,这第一届科举,由汉王亲自命题,包括经史诸科道,理综、文综、武综三大方面,理综即天文数理、力学巧技等,同样能获得爵位,担任汉室官职;文综即经义政论、诗词歌赋、百家学说等,范围最广,担任的官职也大小不一,报考人数最多,武综要考究兵法和武艺骑射,被选拔后进入汉军任职,无论哪一方面,无疑对咱们士子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日后爵位将不再是世袭不变的了,咱们老百姓家的子弟也能获得爵位,入仕为官了。” “不错,还是汉室的官,这可是天下士子梦寐以求的仕途啊!” 整个西川议论做多的话题就是三月份的科举,不光是兴汉学院内的近千的学子,更有儒家、法家、墨家、名家、兵家等学派的弟子进入西川,积极备考,对汉中的科举充满了期待。 除了科举这等大事外,对于龙天羽而言,北伐军迁出大剑师更是重中之重,眼看开春后北伐在即,朝廷已密旨韩信率军分批赶往陇西郡,东征军从大剑山陆续出发,经过阳平关、白马关、祁山、陈仓古道,进入凤州一带。 韩信走上山峰,眺望四周群山,浑身窍穴开启,吸收着天地的元气,精神气爽,忍不住感叹道:“巴蜀四周崇山峻岭环绕,北有秦岭、巴山,东为巫山阻隔,西有屿山千秋积雪,南则武陵、乌蒙山脉绵互,成为隔绝的四险之地,惟只陆路的蜀道和三峡水道作交通往来,西塞外族即使有意沾手巴蜀,亦有心无力!”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谋士,四十多岁,却眉目清朗,双眼异光炯炯,留着一副山羊须,一袭朴素灰色长衫,浑身不沾俗气,一看就知道是位饱学之士,此人乃蒯通,齐国遗民,师承云梦鬼谷宗,对于儒墨道法家的经义都有专攻,现为东征军统帅韩信帐下首席谋士。 蒯通捋着胡须说道:“韩将军觉得此次东征,若要统一诸侯,需要多少年?” 韩信俯视着东方的河西神州,豪气十足道:“最多不过四年!” 蒯通喔了一声,淡笑道:“将军竟如此自信?” 韩信转过头微笑道:“天下英雄虽多,但称得上枭雄的人却廖若寒星,如今天下虽有十几路诸侯,但根基都不稳,粮草不足,民心未定,一旦攻破城池,斩杀诸侯王,其地便尽收汉室囊内,不足为据。” “能与西川争雄者,唯卫国、楚国尔!楚国地大物博,肥沃千里,粮草充沛,兵甲充足,但楚王项羽不过一介匹夫,有勇无谋,刚愎自用,武力虽强,霸气虽猛,或许对其它诸侯有震慑力,如果与我对阵,在战场上我只需要一支伏兵就能除掉他,非明主也。” “至于卫国,据说那卫君主乃是一位年轻俊杰,剑圣人物,比汉王的剑术还要高出不少,为人阴险,未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非常可怕,但战场对敌不是靠个人的剑术,也不是靠阴谋诡计,战争靠的是阳谋,兵法之道,若我带兵去打卫国,不需半年,也能吞并卫地,击得卫王苟延残喘。” “而我汉国推行新政之后,循环渐进,不但没有伤及国本,而且迅速发展壮大,得到百姓拥戴,比商鞅变法还要成功,汉王科教兴国,鼓励经商,与番邦贸易往来,半年的时间就使国力充沛,四年之内,西川不受战乱滋扰,发展的潜力和速度将远超过中原诸侯,战争不但拼兵甲将帅、山川地形,更是拼国力,战乱时间拖延久了,其它诸侯国未必能耗得起,不战自溃!” 蒯通点头大笑道:“韩将军有此次见识和目光,看来蒯通留在此做军谋,却是多余的了。” 韩信莞尔道:“哪里的话,在下虽精通兵略,却疏于权谋,征战沙场自信不输于战国名将,但论起权术,运筹帷幄,却远远不足,有先生辅佐信左右,足以横扫中原。” 蒯通捋着山羊须,哈哈大笑,摇头道:“将军太看得起在下了,既然如此,夫子也有几句话,不知韩将军愿听否?” 韩信尊敬道:“愿闻其详!” 蒯通走了两步,意态悠闲道:“老夫颇精相人之道,人的高贵卑贱在于骨骼,忧愁喜悦在于面色,成功失败在于决断,用这三种验证人相万无一失。” 韩信本以为他会长篇大论当今形势,忽听他讲起了相术,颇为惊讶,笑着追问道:“先生看看我的面相如何?” 蒯通道:“看将军面相,只不过封侯,而且还会危险不安全,看您的背向,却是贵不可言。” 韩信一愣,疑问道:“这是何故?” 蒯通郑重其事回答道:“天下初发难也,俊雄豪杰建号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雾集,像鱼鳞那样杂沓,如火焰进飞,那时各方势力关心的只是灭亡秦朝罢了,而今中原战乱,百姓尸骨暴露荒郊野外数不胜数,目光都聚集在汉、卫、楚三国,其它诸侯不过割据一方,没有什么前途可言,而韩将军此次手握汉室重兵东征,首战河西之地的三秦,一旦胜利,然后就会出兵函谷关,讨伐赵、魏、韩、河南、殷等诸侯,逐渐扩大,可以说汉室的统一大业将要在韩将军身上实现,到时候手握汉室兵马大权,功高震主,唯有两途极端,便是这面相与背向了。” 韩信眉头紧皱,喜怒不显于色,冷静道:“选择面相如何,背向又如何?” 蒯通道:“选择面相,便是汉室的大将军,南征北讨,忠心为主,为汉室成就不朽霸业,封王拜相,成为汉室开国功臣,不过当你位极权臣,功业达到巅峰的时刻,也就是你最危险的时刻了,自古名将都是死在沙场上,而是死在国主的手中。” “如果选择背相,就是自己掌握命运,在战争到达关键时期,将军手握的重兵,并远离了西川,驻守一方,便可择机自立,牵制各方大势力,保持一个平衡,那时将军就成为了一国之主,这天下一统于谁,却就不好说了!” 韩信心头如一潭湖水忽然被投入了一个大石头,震得波澜起伏,脸色终于变化了,犹豫片刻,沉吟道:“先生觉得我比之汉王如何?” 蒯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半晌说道:“将军治军有方,堪有大才,却两次败于汉王,可知汉王带兵本领未必若于将军,况且汉王有周武王之气运,秦始皇之伟略,诸子百圣之学问,管仲商鞅之法度,鬼谷墨子之奇数,数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将军若与汉王相比,仍显不足!” 韩信听此评价,没有丝毫愠色,反而平静道:“那先生比之张良又如何?” 蒯通闻言愕然,轻笑道:“张子房天文地理无所不精,儒墨道法无所不通,师承天下奇人黄石公和儒家大师荀子,乃是入世之高人,博浪一椎,天下闻名,运筹帷幄,决战千里,即便家师,对他也甚是赞赏,通与良比,那也是自愧弗如!” 韩信点头道:“先生比张子房如萤火与皓月,韩信比汉王如同粟米与沧海,既然如此,信又何必贪图一时权势,去做那背信弃义、自取灭亡之事?况且西川能人异士无数,兴汉学院人才济济,新法推广政通人和,百姓拥戴,汉王又是贤主明君,值得属下付出生死以效命,韩信又何必辜负圣意?故此,在下选择忠君为主,相信以汉王的胸襟,比能容下这些开国功勋的!背相之言,先生日后切莫再提了。” 蒯通微微点头,沉思半晌,忽而轻笑道:“将军若这样想,那么西川必定能统一中原,天下势必再度大合,对于百姓而言,将军功德不可湮没,只要出征前后,将军懂得明哲保身之法,释去汉王所有疑虑和担心,或许将军日后能化危转安,还能随着汉王一起名垂青史!” 韩信忽地谨慎起来,拱手一揖道:“不知先生有何安身高见?” 蒯通笑道:“将军可记得秦始皇手下第一猛将王翦,在出征楚国的时候,对秦王的要求吗?” 韩信目光一闪,倏然道:“王翦将军出征前,向秦王要了不少封地,说是要做功成之后的奖赏,其实是王翦担心手握兵权、功高震主的保身之法,秦王听后对他的疑虑尽去,难道先生也让我效仿王翦?” 蒯通摇头道:“这倒不必,否则显得有些做作了,只要韩将军能保持淡薄的心态,不为君王权势心动,在日后不可拥兵自重,慢慢就会得到汉王的认可,毕竟就你所说,汉王精明得很,只要你无愧于心,相信汉王不会做出兽尽弓折、兔死狗烹的事情来。” 韩信转身望着广袤的山河,长叹道:“我韩信无愧于天地足矣,只求尽忠汉室,在青史上留下我的足迹,让信的撰写兵书能流传后世,无视岁月时空,几百年后,江山社稷宏图霸业不过是一堆黄土,然则学术却能横跨时空,永无止境!” 他身上白色斗篷随风飘展,剑眉星目,脸色说不出的孤傲与期待,此刻韩信的心境与往昔彻底地发生了大变化,韩信这位一代兵神不久将要决战天下。
第八章第四章 一国两制
早春二月,春寒寥峭,但是枝头桃蕾已吐,地上的小草已经冒出淡绿的新芽。 关于中原、西域、草原的各方势力情报从锦衣卫机构中源源不断收集回来,从反映的情况来看,匈奴已经占领了朝鲜半岛的大部分领土,但遇到了高句丽百姓的誓死反抗,拖住了匈奴骑兵,如今只剩下渤海的沿海几座城池没有攻陷,其它城邑都陷入了匈奴铁骑的糟蹋之中。 而高句丽的皇族和官员乘着大船进入茫茫大海,一方面等候邻邦的援军,另一方面期盼着匈奴掠夺过后,能及早退兵。 而楚国和卫国都相应地推行新政,只不过在他看来,那些政策是换汤不换药,依然是旧制的延续,虽然暂时起到安民的作用,但与汉中的差距将会越来越远。 对历史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的,总是那些身在历史之外的人,如所谓的后世专家、历史学者,因为历史已经既成事实的失败和成功,这些人可以比较容易地去判断先人政策的得失利弊;然而无论他们得出怎样的结论,却都只能是一种假设而已,毕竟历史已经成为过去,而龙天羽很幸运,因为他已是局中人。 一步走入历史,转眼成为古人! 龙天羽身临其境,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历史的发展走向,有些是无法改变的,如历史规律,逆行必遭反噬,他虽然改变了历史方向,但并没有违背历史的规律,很多人认为历史不可以改变,这只是固守的思想,历史就好比水流,因为地势的原因它的方向从西向东流,你可以借外力改变水流的方向,却无法改变由高到低受重力牵引的流动规律。 今日朝会,百官林立,龙天羽派人宣召了高句丽的使者上殿觐见。 两位身穿高丽服饰的男子进入了大殿内,向着汉王拜礼后,男子用着中原语说道:“高句丽使者车载元,叩见汉王!” 原来在当日高句丽使者跟随在燕国护亲队伍后面,进入山谷后,发生了伏击战,三人正好还没进入峡谷,避过了一劫,当下绕走山脉,迷路后进入了草原边界,又从贺兰山一带混入了商队,进入陇西郡,周转了一个多月才抵达汉中,因此要比依依入城晚了一个多月。 到了汉中之后,呈递了书函,却被龙天羽压下,毕竟关系到出兵的大事,没有足够的利益,汉室岂会因为一个边疆小国而扰乱了逐鹿中原的计划?今日宣召使者觐见,则是时机将要成熟,因为他接到密报,匈奴与夫余、鲜卑、乌桓因掠夺的财物分配不均而失和,东胡残部正纠集兵马要讨伐匈奴王庭,龙天羽有意要趁火打劫,把匈奴搅乱自顾不暇,为他出兵中原暂时除去一个大碍。 “贵国战事危急,整个半岛即将沦陷,你身为臣子,不在故土守卫,反来我大汉西川所为何事?”龙天羽开口问道。 车载元拱手一揖道:“在下奉了我国大王之命,前来西川祈求援军,解我亡国之危难!” 他话一说完,周围的百官哄然大笑,朝鲜半岛距离燕国最近,而西川原理中土,与高句丽八竿子都打不着,如何出兵?再说派大军前往援救,如何经过中原诸侯地?而且朝鲜有什么利益能打动汉室出兵! 龙天羽微笑道:“向汉室借兵,贵国使者不是找错了人吧?” 车载元回道:“不然,纵观中土各方诸侯,唯有汉王高瞻远瞩,国威日盛,有实力与匈奴骑兵一战,若能击败匈奴胡人,只有汉军也!” 龙天羽摇头道:“我军能挪用的主力人马唯有二十万,车五百乘,战马四万匹,那匈奴有三十万骑兵,加上东胡降兵、鲜卑乌桓各部人马,加起来足有五十万彪悍骑士,我汉军徒步甲士如何能将其击败?眼下正是诸侯争雄的关键时期,汉室不能分兵,伤及元气,再说西川远离朝鲜半岛,不论路途和粮仓军械消耗巨大,我大汉之兵保家卫国,建立功勋,岂能平白无故,马革裹尸战死异乡?你让我如何向这些将士的家人交待!此事休要再提——” “且慢!”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文武百官闻之一愣,谁在汉王九鼎之言下出口反对?众人望去,却是使者身后的跟班,一个身材瘦弱、脸如敷粉的翩翩公子。 那青年公子迈出两步立于大殿中央,双手合叉一礼,向着汉王道:“我等邻邦士子远在异国就听闻汉王的传奇事迹,一人之力登臂高呼,起义者八方云集,推翻了泱泱大秦,致使天下重新割据,汉王雄心,定然不在这汉川之地,放任大好中原在匈奴的虎视眈眈之下,任由诸侯割据祸乱天下,此次我王派来使者向汉王求兵,不是没有来由,至少有三条重要原因!” 龙天羽凝神望去,只见这朝鲜公子细柳眉,丹凤眼,眸如星辰,唇若绛点,站在殿中央如细柳扶风,说不出来的俊俏,以他终日在皇宫群妃间御寝的目光,一眼就看出此子乃是女扮男装。 “哪三条原因?不防说来听听,也让本王及诸位百官参详一番!” 这俊俏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高句丽国芸熙公主,她冷静点头,侃侃而道:“其一:中原内陆诸侯割据,各方势力自顾不暇,燕国虽离我朝鲜大地最近,但兵力不足,能有实力攘助高句丽驱除鞑虏,复国安民的诸侯国只有卫、楚、汉,卫国兴起不久,兵力不过二十万,守城备战尚且有余,出兵对抗匈奴则力有不及,楚国项王因伤休养,不理朝政,威国公项云一揽大权,此人与匈奴单于乃是结拜兄弟,定然不肯出兵相救,唯有大汉国最符合条件!” “其二,我朝鲜大地与辽东地接壤,匈奴聚兵三十万,目标本是中原,只因粮草不足,内部斗争不断,才发动对高句丽的战争以弥补内需,一旦匈奴在朝鲜半岛驻扎下来,燕国就更加危险,中原有古语[唇亡齿寒],匈奴军队获得足够的粮草军械和奴隶劳力后,下一步就是进攻中原,在下想,匈奴铁骑从北面进入,楚国必定会从东面收网,到时诸侯摄于诸侯武力尽数归楚,臣服蛮族狄人权威之下,汉军那时再要讨伐匈奴和楚国,就来不及了,因此汉中不可避免这一战。” “其三,西川汉室占据了陇西郡和天水地带,几乎将西北的长城主控权掌握手中,将羌人、西域诸国、匈奴阻抗长城外,从凤翔出了长城,就是贺兰山、祁连山,再往北便是匈奴的大草原距离匈奴的单于庭非常近,由于匈奴冒顿带兵倾巢而出,王庭必定空虚,如果汉军派出一支精锐,直到黄龙,定能大破匈奴王军,匈奴人天生薄性,野蛮好杀,不同部落也存在敌视,到时匈奴各部大乱,定会相互争斗起来甚至夺权,那时候远在冒顿远在高句丽,定会赶回去援救平乱,这一计[围魏救赵]便能解下朝鲜亡国之厄!” 芸熙只说到一半时,文武百官不少都陷入沉思,觉得她说的颇有道理,等她说完,见周围百官一番凝思的神态,嘴角弯起一个迷人弧度,为折服百官,暗自得意。 龙天羽转向文官第二位的张良,询问道:“太傅认为此番理由如何?” 张良出列道:“依微臣看来,这位使者说的虽有理据,却仍不足以使汉出兵,一是时机未到,即使匈奴出兵中原,也是先折损燕国、卫国、赵国的势力,等诸侯与匈奴都有折损之时未尝不是好时机;二是汉军长途跋涉,消耗的粮草军械,战死的将士体恤金都不是小数目,而且我军精锐旨在保家卫汉,目前北伐中原仍是重点,不可节外生枝!” 张良话一出,百官也跟着点头,附以这种观点,这下芸熙却着急了,脸色大变,转向张良娇怒道:“堂堂饱学经书的张子房,就如此谨慎求利,见危不伸张正义,未免有失儒家的教义了。” “大胆!” “住口——” “小小使者也懂儒家精义?” 不少文华殿、翰林院的文官都大声呼喝,这些官员出自一殿一院,尊张良为院长,门生最注重老师荣誉,听着青年出言不逊,都大声喝止。 张子房一抬手止住文官的喝声,淡然道:“出兵触及国之根本,岂能轻率儿戏?单凭你这几条分析就贸然出动大军,耗人耗力,让大汉将士洒血朝鲜大地,未免把我汉人当成愚者了吧!” 芸熙见百官面色不善,也不敢过于偏激,莞尔一笑道:“不知张太傅认为本国如何付出,才肯出兵相救呢?” 张良扫了她一眼,丝毫不以为许,淡淡道:“不外乎三者,割地、纳贡、称臣!” 芸熙娥眉皱起,轻咬贝齿,内心在挣扎,陷入犹豫之中。 龙天羽看着她的表情,心中暗笑,这位高句丽公主倒不是善茬啊,当下说道:“两位使者无法做主,还是回去征询过你们此行的主子,再来商议援救的事吧!” 芸熙听了汉王的话,心头一惊:难道他知道此行必有主事人?还是已认出我的身份?这个汉王,据说不但具有大才略,带兵用计都狡猾无比,可是,听他的口气,似乎没有完全否决,那么援救高句丽就不是没有希望了? 她猛地昂起头,雪白细致的颈肤犹如天鹅般高洁傲美,眸光紧紧盯向大殿正前方,石阶龙椅之上正襟危坐的汉王,咬唇道:“请汉王说出贵国出兵的条件吧!” 龙天羽目光与她的眸光接触,一让不让,微笑道:“很简单,大汉只要贵国称臣归附,就如同汉室的一个郡,不过你们可以自己治理,但汉军会在朝鲜半岛驻扎,你们没有外交权和军事权,只有行政权,到时候汉室一统天下后,会把整个朝鲜半岛及领海划入大汉的疆域,但高句丽百姓将享受如汉人一样的公平待遇,没有欺压和歧视,允许两族通婚,相互文化交流,就如同中原少数民族一样,王室其它权力则保持不变,这种治法就叫做[一国两制]!”
第八章第五章 北伐渭关
芸熙听到[一国两制]的治国之法,目瞪口呆,樱桃小嘴张成了O型,心下震惊无比:这是什么破制度?这样一来,我高句丽没有了外交和军事主权,还不如同被他统治一样吗?而且是不动用兵马就顺利占领了朝鲜半岛?这汉王比匈奴还要狼子野心! 她脸色数度变发,由白变红,由红变青,冷冷地望着大殿上那个冷酷的君王,心里原本充满的一些美好希望近乎破灭,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会打动汉室无条件出兵,退让一步,只好高句丽割让部分土地,称臣纳贡也就是了,却没想到受到如此剥削! 龙天羽俯望着芸熙,他本在大剑师的巅峰,对人体血脉流动和气息变化了如指掌,只见她气息紊乱,就知道情绪极度变发,但眼下也不管她了,毕竟这是关系到汉室出兵的国事,不再是儿戏,也不是他当初起义时光凭意气用事,现在他是君王,目光要远大,用谋也要有帝王之术。 换句话说,以前的龙天羽只是一个带兵厮杀的先锋将领,势必躬亲,一马当先,称之为元帅都有些过犹不及,而现在,他已经真正适应了这个君王的角色! 龙天羽微笑道:“高句丽来的使者,如何?” 芸熙满眼怒火,紧咬贝齿,目光冷冷望着他,哼道:“如此一来,我高句丽与亡国有什么区别了?” 龙天羽见这小女子仍未开窍,毫不留情地道:“归降汉室,可以抱住贵国的子民和种族,如果不合作,恐怕那半岛上的种族就要消亡了,亡国与亡种,你自己选吧!” 芸熙目光一惊,寻思片刻,顿时软弱下来,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事实上,如今高句丽被匈奴占领,烧杀抢夺,屠城无数,不论妇孺青壮还是牛羊军械被源源不断运往草原大漠,如果匈奴和乌桓等野蛮的狄人再不退兵,整个高丽半岛恐怕真要遭受到灭顶之灾了。 在场无论是张良、萧何、陈平、曹参以及六部尚书等军机大臣,还是文武百官,全都惊住了,一国两制,这种方法也太出奇了,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了高句丽,还不伤害当地百姓,只要控制住军权和独立的外交权,就控制了该国的主权,慢慢推行汉文化和新政律法,鼓励通婚通商,虽是自制郡地,却也是大汉的领土了。 尤其是在场的一些文官,这些更加佩服汉王了,毕竟在文官心中,带兵如神不过是武夫将领所为,但这种思想,却是君王的高瞻远瞩,才是一代帝王该决断的事。 “请容在下……回去禀过主子,才能定夺,现下……无法回复汉王!”芸熙咬着樱唇,娇美的唇瓣上已渗出了血迹却浑然不觉,木然地说道。 龙天羽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殿上最急的人莫过于她了,淡然道:“好吧,两位使者可退殿回去征询贵国王族的意见,如果想通了,可公开身份去礼部交换文书,然后用礼部司仪队护送,进入皇宫来商议国事!” 朴芸熙不置可否,也不施礼,转身退出了政和大殿,后面的使者车载元吓了一跳,担心失了礼节惹怒汉王,急忙跪地叩拜三下,唯唯诺诺道:“卑职告退,告退……” 龙天羽也不答话,一挥手,随他去了,这个高句丽还未放在他眼中,当龙天羽想通了历史方向和规律的关系,已经不再执着它会发展到哪个方向,他只在乎,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华夏汉人迅速崛起,广开民治,当西欧北美还是野蛮人的时候,大汉已经站在世界的巅峰,将来陆军、海军、空军征服世界,成为第一个“日不落”的敌国! 扶桑岛、孔雀王朝、波斯帝国、阿拉穆特圣城……等着我,当我龙天羽统一中原,稳定十年之后,将是征服你们的时候了。 龙天羽一番豪情感慨过后,喃喃道:“此刻是该出兵还秦三地的时候了!” ……… 河西之地,陈仓关。 韩信招集了麾下大小将领三十多人来到主帅堂,商议出兵之事。 副统帅灌婴,军师蓟通,大将军纪信、周苛,将军袁英、杨瞳、吕泽等,左、右、前将军王吸、林秋、林挚、邵雄、赵虎、梁越明等,将领如云。 韩信见众将到齐,开门见山道:“今日招集诸位将军来此,是公布一件军机大事,汉王密旨和枢密院军令已到,责令我北伐军,自今日起,开始出兵还秦三地,这件事没有经过王城拜坛封将的事宜,甚至连我们朝廷内部很多人都不知道北伐军已分批悄悄移到陈仓关驻扎,所为[兵者诡道]就是这个意思。” “终于要出兵了,太好了!”堂内所有武将都摩拳擦掌,兴奋叫喝道。 韩信见众将领情绪高涨,微笑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等将领在大剑山腹间不分昼夜地训练了八个月,又换上了锋锐的军械兵甲,正所谓宝剑铸成,必定饮血,我们手中的兵刃要为汉王打下三秦之地,占据函谷关,进而争雄天下,建立不世功勋,成为大汉开国元勋,诸将将领,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众将异口同声高诺道。 “哈哈,好,就是这股斗志,现在本帅要分兵授权,章邯从董翳和司马欣各调来五万人马,加上八万雍军,一共有十八万人马驻守渭关一带,这渭关地势险要,乃是陈仓道进入废丘、通往函谷关的必经之路,渭关南倚秦岭分支山脉,北靠岐山,在两山脉之间有渭水流过,这章邯能在此建立渭关,也算此人破懂兵谋略,因此我们用兵一定要快,兵贵神速,在章邯仍未反应过来时,拿下废丘和渭关,雍王章邯一败,其它两位塞王、翟王就容易多了。”韩信解说着他的用兵思想。 “上将军,你就发号师令吧,带兵你最有一套了。”灌婴在旁微笑道。 其它将领迫不及待道:“我等禀尊上将军号令!” 韩信满脸淡笑,胸有成竹道:“此次分兵三股,由灌婴将军率三万精骑奔走凤翔,绕过岐山,从泾河与岐山的交界地穿行而过,那里虽有雍军和董翳兵马驻扎,但骑兵较少,只要精骑快速穿行,袭击营地,把了营寨,这些守军来不及报信,咱们的精骑兵就能插向章邯的王都废丘了,那时章邯必定紧张,调回部分渭关的兵力,后方一乱,渭关将士斗志就会减弱,我军猛袭定能取胜。” “第二支人马由纪信统领、袁英为副将,率十营步兵甲士、两营骑兵,从陈仓故道峡口,向大散关偷袭,那里驻扎了三万的雍军,尔等夺关之后,赶到灞上,设伏渭水北岸,等待章邯带兵撤退的时候,伏击杀之!” “其余将领和兵马,跟随我将军在正面攻打渭关,今日开始点兵,三日后从陈仓关进军渭关,其它两路明日正午开始调兵出营,务必十日内完成使命,到时再合兵战三秦!” 灌婴、纪信等将领拱手领命:“末将得令!” 韩信笑容收敛,满脸英气,将帅之风油然而生,环顾一周道:“来日的胜利,就靠各位了,下去准备吧,明日起全军进入正式的作战状态,各军营犹如将士当成儿戏者,军法处置,杀之祭旗!” 这些铁骨铮铮的将领都热血沸腾起来,再次合什拱手道:“决不辱命!” 翌日灌婴率先带三万骑兵离开,绕走岐山去了,随后纪信、袁英带领十营两万五千甲士,以及两营三千骑兵出发,要偷袭大散关,逮至两军离开陈仓关后,韩信亲自登坛清点将士,二十万北伐大军仍留下一万两千骑兵和十三万甲士,其中包括了战车纵队、控弦之士和他的中军亲兵。 投石车、箭塔车、云梯车都准备就绪,最让韩信看重的粮草军饷全部到位,四十万石粮草,十万白银,够北伐大军半年的军饷了,使韩信无后顾之忧。 争夺天下的战争拼的是什么,不只是将士多寡、兵器优劣、地形险要等,而是粮草充沛,国力雄厚,没有粮草军饷还打什么仗,将士连吃的都没有了,焉肯效死命? 韩信站在高高的将台上,一身银色铠甲熠熠闪光,身后的披风迎风飘展,气势雄浑,军营的大旗猎猎作响,放眼四顾,整个营地兵马和将士的昂扬斗志浑然一体,那一个个年轻黝黑的面庞,眼中充满未知的兴奋,黄鬃、黑鬃、白鬃地战马汇成片片斑斓的云彩,寒光闪闪的刀枪剑戟,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诸位将士——”韩信内劲迸发,低沉浑厚着开口,声音在四面山谷间回荡,十万将士听得异常清晰:“汉王已经下达圣旨,北伐大业正式开始,我北伐军便首当其冲,成为一柄利剑,为汉室披荆斩棘,横扫天下,建立男儿功业,光宗耀祖,这是我们的第一仗,在我们的背后,有数百万的大汉子民在望着咱们,只许胜,不许败,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汉室天下,我们要一战定三秦!” “一战定三秦!一战定三秦……” 十万人的气血、战意凝成一股,士气如虹,一股强烈的阳刚风云,席卷整个方圆数里的上空,这就是军人的气势! “先锋军出发!”韩信大吼一声,发出号令。 杨瞳、王吸带领三万先锋人马率先出关,沿着渭水河岸顺流而下,向着前方百里渭关进军,其后左路军、右路军、中军开始出动,韩信、蒯通则坐镇中军,十万多人马虽是兵多将广,但一路途中却并不嘈杂,连那战马的嘶鸣,一点也不杂章混乱,由此可见韩信练兵,确实名不虚传。 ———————— 注:一些历史资料记载,高句丽在秦末时候并没有统一朝鲜半岛,这个国名是在西汉时才出现的,但本书尽量避开“朝鲜”国家二字,毕竟现在国际形势非常敏锐,直接写目前存在的国家,对小说而言是一种避讳,龙竹不谈当今政治,请读者不必深究这个高句丽了。
第六章 雄关对峙
芸熙公主回到了行馆客栈,木然坐在榻上,呆若木鸡,反复想着龙天羽提出的“一国两制”条件,心头难以决断,如果不同意,匈奴不退兵,在高句丽逗留久了,烧杀抢夺,整个民族面临着危机。( ) 整个半岛人口不过百万人口,林立不少小邦,高句丽疆域与人口最广,在匈奴的冲击下,半岛沦陷,岌岌可危,大小城池都被攻陷,死伤无数,妇孺都被运往草原沦为奴隶,遭到灭族之灾。 “公主,怎么办,这‘一国两制’的想法简直异想天开,那样一来,汉军岂不是轻松就将高句丽收服,变成汉室的郡县,那高句丽国能保留下来,也是亡国之奴了。”贴身婢女气哼哼说道。 芸熙一脸愁容,轻叹道:“唉,明知道这个协议对咱们大为不利,可现在咱们还有谈判的筹码吗?如果匈奴再不退兵,恐怕高句丽的子民们都要灭绝了,那时候又有何主权?” 车载元昂道“公主,臣料想匈奴掠夺一番之后,虽然本土百姓锐减,伤亡巨大,但仍有不少子民躲入了深山老林,或是逃亡极北苦寒之地,或逃亡海上,这些狄人不擅农耕和守城,霸占不了多久,就会退兵了。” 芸熙公主起身怒道:“不行,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子民,全部沦为匈奴的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就像任人宰割的鱼肉,完全没有人格地活着,还有那些妇女,她们是无辜的,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在匈奴是多么悲惨日子!即使匈奴退兵了,可是我高句丽元气大伤,国无兵,地无民,到时任何一个番邦部落、一个小国,都能再次欺凌、霸占高句丽,那么我们的民族就要彻底消失了。” 车载元和婢女脸色大变,想想都觉得阵阵的后怕,贴身丫鬟道:“公主,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难道真要答应汉王的一国两制吗?” 芸熙摇了摇头,丧气道:“我也不知道,眼下退无可避,只有公开身份先进入皇宫,以高句丽公主的身份与汉王交谈一次,听闻汉王宫佳丽如云,美如天仙,看见这汉王也是个好色的君王,或许……为了高句丽,与大汉国联姻,希望能让汉王回心转意吧。” ……… 韩信把麾下的十三万大军兵分五路,分别为前路军、左路军、右路军、中军、粮草辎重军,五路军彼此相隔两里有余,铺天盖地,真如泰山压卵一般自陈仓关出,浩浩荡荡一路向东,旗幡招展,鼓号齐鸣。 三千精锐骑兵,都是韩信的随身亲卫兵,分两翼张成雁翎阵形,护卫在韩信两翼随他推进,甲胄鲜明,鞍鞯整齐,十分威武雄壮。 全副戎装的甲士,在一面面迎风猎猎的旗帜下,长戈队、刀斧队、弓箭队、战车队,前面的队伍大多为盾牌队,左手持绘着上古猛兽的牛皮骑盾,右手一杆血红长缨的漆枪竖指天空,精钢打造的三棱枪刃上,血槽宛然在目,闪着狰狞的幽光。 大军浩荡来到渭关前十里安营扎寨,杨瞳、王吸带领三万先锋人马向潼关动攻击,试探敌军虚实,而渭关在原来河西关卡的基础上扩建,夯实了城墙,高数丈,厚三尺,南北连接岐山和秦岭分支山脉,纵横二十几丈,易受难攻。 渭关城墙的正墙上还有侧墙,侧墙上再砌砖垛,砖垛间的垛口是守御将士的了望孔和射击口,城墙正中还建有雄伟的城楼、角楼、望楼,间隔而立,楼顶是重檐九脊歇山式,外有廊柱围绕,下临马道。 湍急的渭水从右侧城墙豁口下穿行而过,雍军为了防止有敌军从水中混入,特意设置了栅栏铁闸门,河水中放有尖刀痢疾,杜绝船只经过,整个渭关在章邯的精心布置下,倒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雍军负责侦查敌情的斥候早已收到情报,守军重兵把守渭关,城墙与关内列队数万人马,随时备战,见到汉军先锋营袭击,立即吹动号角,居高临下反击汉军的袭关。 双方一番力拼,战斗历经三个时辰,汉军先锋无功而返,损伤了数千人马。 蒯通见先锋人马退回主营,问向韩信道:“我们精兵十多万,为何不一鼓作气,全部动总攻,或许趁其不备,一举攻陷了,这样只派些许人马,能攻下渭水雄关吗?” 韩信一身铠甲立在营地,在夕阳之下,闪着彤彤的光泽,微笑道:“谁说我要立即攻陷渭关了?时机还不到呢,再说这章邯精通兵法,乃大秦一员名将,自从他被封雍王定都废丘后,与汉军比邻,他就不会有一天安宁之日,早已派出不少斥候探子侦查我军出兵情况,试想我北伐大军十几万人浩浩荡荡一出陈仓关,难保不被敌军所察觉,这样一来突袭就已经失去先机了,所以我们要稳打,先耗耗对方的耐性,等本将军布下的网逐渐收口时,就是大破渭水雄关之日。” 周苛走上来试探问道:“将军是否等灌婴将军的骑兵袭击废丘城,那时咱们再全力进攻?” 韩信点头道:“不错,这是咱们北伐第一场仗,不战则已,要战就要打了漂亮,如果攻得猛了,说不定章邯这只老狐狸会立即逃遁,与司马欣和董翳汇合,到时候咱们要一军战三王,就有些艰难了。” “那接下来该如何出兵?”周苛询问道。 韩信神秘一笑道:“不急,咱们有的是军饷和时间,让全部将士整顿休息,轮番演练阵法和攻城试演,活动一下手脚,这几日反复派先锋军前去叫战,并不攻击,耗耗对方的士气。” “末将领命!”周苛等将领齐唰拱手称诺。 韩信微微一笑,战争并不是一定要硬打硬拼的,主帅也不是要亲战沙场的,只要指挥得当,能运筹帷幄,料敌先机,坐镇中军便能胜敌无数。 ……… 废丘城,雍王章邯得到韩信出兵的消息,脸色大变,赶紧招集谋士和手下将领商议防御之计。 “禀告大王,韩信带领北伐大军已经驻扎在了渭关五里外,看样子正养精蓄锐准备一场强攻,在兵力上我守军十八万,而北伐军有近二十万,人数旗鼓相当,但我军有天险渭水雄关,足以抵挡住汉军的强攻,只要坚守一个月,就能耗尽十万汉军,那时塞王、翟王派援军相助,定能把这支北伐军击溃,滚回西川去。”大将军秦剑英回报着战况。 章邯转向谋士问道:“筱先生以为如何?” 谋士筱远图道:“这韩信曾为楚国上将军,其带兵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半年前他率领三十万秦军差一点就攻破了汉明关,捣毁了汉中腹地,可见此人不能小觑,大王应早日向楚国项王布奏折,让楚军早日前来助咱们阻截汉军!” 秦剑英冷笑道:“就这二十万汉军,也让咱们向楚国求援,太大题小作了,大王,让末将亲自到渭关统领三军定能击垮汉军,哼,小小韩信黄儿,当年两次遭到生擒,带兵能如何厉害!” 章邯微微点头道:“很好,秦将军,这次就派你亲自统领渭关将士,如有情况立即回报!” “得令!”秦剑英起身拱手道。 章邯转向筱远图道:“国柱,由你迅起草两封密函,快马传报,给塞王、翟王两地送去,让我那两位兄弟做好警惕,我担心,汉军会也派兵袭击两地。” “遵旨——” 章邯倚靠在长椅上,目光注视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感叹道:“战事又要拉开序幕了,逐鹿中原胜负难料啊!” ……… 翌日,汉军将领杨瞳、王吸再次带着先锋军前来攻城,没有动攻击,只是在城下叫阵谩骂,城里的雍军摄于汉军威势,并不敢出城还击,双方僵持不下,夕阳落幕,先锋军退回了营地,伤亡不大。 接连三日都是如此渡过,没有生过激的战斗,雍军大将秦剑英伫立城头,观望远处连营数里的汉军帐蓬,奇怪道:“这韩信为何还不动攻击,难道是后方补给的粮草不足?” “上将军,末将请求出城迎战,夜中捣毁敌军大营!”一名雍军将领自动请缨道。 秦剑英摇头道:“不可,先摸清汉军虚实再说,传令下去,所有将士不得怠慢,日夜轮流守关,两侧山顶的烽火台斥候也要保持警惕,决不可大意!” 如此又过了三日,汉军一直未动大规模的夺关战,而且闭营不出,使得雄关内的雍军逐渐开始松懈,秦剑英判定是汉军摄于渭关地势,一时难以攻破,因此在准备攻城器械等工具,便清点了两名副将雷炀、刘宇,说道:“你二人今夜领兵三万,绕到营地右翼前去偷袭汉军后方,放火烧其粮草,一旦得逞,明日清晨,本将军带大军从正面杀敌而出。” “上将军,雍王下令只可坚守,不让出关迎敌啊!”谋士陈树在一旁苦劝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这是雍王曾说过的,咱们军人上了战场要根据时机来判断,三万精兵若能烧掉汉军粮草,这二十万大军不战自退,怎能贻误战机。”秦剑英胸有成竹道。 “刘宇、陈树你两人今晚带兵三万沿着岐山的山脚小路,绕到汉军迎敌的西面后侧翼,袭击对方的粮草库,一旦火光四起,本将军派兵从正面出关,击溃汉军大营!” “领命!”雍王麾下两大将领雷炀、刘宇拱手领命,一身铠甲,锵锵作响,显示出军人的威姿。 秦剑英站在渭关城楼上,望着远处连绵的营地,冷笑道:“今晚就试试这韩信黄毛小子究竟有何带兵本领?让汉军滚回西川去!”
第一章第七章 伏击雍军
夜色降临,连绵数里的汉军营地防守严密,整个营地按照韩信特殊的阵法布下,营营相环扣,又各成阵法,外人不懂兵法之人袭击而入,直如深入迷宫越闯越乱。趁着夜色,雄关的侧门开启,雷炀、刘宇二人带军冲出渭关,五千战马的马蹄裹着麻布,甲士一律是轻装,悄无声息地深入岐山脚下的密林,沿着山麓小路奔出了十里,绕到了汉军大营的后翼方。“雷将军,那里就是汉军的粮草辎重营了,有五千甲士守营,但粮草营地的相连的是骑兵营、神机营,必须迅速烧垮粮草营地,汉军营地一乱,咱们便可以杀乱汉军了。”一校手持长戟的都尉得意笑道。雷炀望着营地微笑道:“传令下去,弓箭手断后掩护,骑军每人持有火油把,见粮草辎重营帐全部点燃,然后向两侧捣毁骑兵、神机营,集合精锐杀入中军大营,擒杀韩信!”雍军副将刘宇道:“事不宜迟,以免节外生枝,将军请立即下令,出兵袭营!”雷炀抽出佩剑,喝道:“全有将士,攻入敌军粮草营地,火烧连营!”“遵命!”周围的将领、骁骑小将、校尉闻言趾高气昂,士气如虹,骑兵当先,甲士在后,袭向汉军后方的粮草营地。这次袭营异常的顺利,简直太顺利了,雷炀、刘宇带兵闯入营地后,却发现营地内除了受惊四散了几十名巡卫,再空无一人,前者奇怪道:“汉军竟如此不济?”“不对,粮草重地岂能这么少的守军,恐怕有诈!”刘宇话音刚落,还未等劝主帅撤退,就在这时,火光箭雨四起,从周围的营地飞射而出,呼啸穿破半空,带着火光倾覆射下,顿时惨叫声沸腾起来,不少雍军的中箭摔马倒地,有的身上燃起了大火,焚身惨呼。“汉军有埋伏,快撤——”两万雍军只冲进营地四五千人,还有两万多人刚到后方营地辕门口,听到前方的大乱,就知道遭到伏击了,原本士气如虹的雍兵此时却惊慌失措,前后队伍冲撞拥挤在一起,阵脚大乱。辕门外的草丛忽然有几条绳子攸地弹了起来,刚要逃跑的战马,被绊马索一绊,噗通噗通摔倒在地,摔出去的骑士身上,把他砸的骨头寸断,紧跟着后面的战马战马冲到,顿时人仰马翻,混乱一片。营地和营外弓箭如雨,漫空袭射,一时掩盖了头顶上空这方天地的月光。“啊——”三万雍军四处躲闪,早已不成阵型,一片散沙,这个时刻人数再多也没有用,根本无法阻止任何反攻了,如果换成汉军,即使受到伏击,但军队组织机构严密,伍、什、校、都、指挥、营、军几个跨级单位,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五十人为一校、百人为都,伍长、校尉、指挥使、将军各管辖自己麾下的将士,即使大将军战死,有将军顶上,将军战死,有指挥使俾将顶上,不至于完全没有了指挥。“快撤!”雷炀见状不好,呼喝着将士突围,心知再都耽搁下去,非要身首异处不可。这时在后方营地的西北和东南忽然马蹄声大作,出现两彪人马,一路将领为林挚、林秋,另一路将邵雄、梁越明赶来包抄,人马各是一万将士,把雍军的退路切断,重围伏击。“雍军贼子,受死吧——”“冲出去,杀——”雷炀提着长钺,策马带兵向外冲杀,身旁除了亲卫军外,其它甲士都已四处逃散,他虽喊得声大,但在乱军之中,被惨叫声、战马嘶叫声湮没,没有引起多大的效果。双方的将士如潮水一般迅速交锋,战马正面对撞,士兵厮杀,血光飞溅,残肢横飞,头颅首级到处滚动,肉血模糊,由于辕门口被带着火油布的箭雨烧成一片,火光如昼,能清晰看见士兵战死煞那间的狰狞模样。周围受惊带伤的战马全部发疯似的嘶吼、狂奔,影响了双方的马匹,它们也不受抑制地骚动起来,马匹一乱,疯狂的马匹狂奔乱蹦,使战场更加激烈凶险,地面不少将士的尸体被踩成肉饼,血肉模糊。“杀杀杀——”与粮草营相连的营地也冲出了汉军的伏兵,开始四面收网杀敌,残余的雍军被杀得大败,而雄关处的秦剑英远远望见汉军营地的后方火光冲天,似乎厮杀正烈,精神一振,挥动令旗道:“断水逍,你带兵五万精锐骑兵冲正门杀出,趁汉军后方营地大乱之际,以万马奔腾的冲势,一举踏破汉军的正面大营!”“得令!”大将断水逍迅速下去整军,顷刻,雄关大门开启,骑兵呼啸而出,数万的铁骑军如一股旋风般卷起,尘烟飞扬,马蹄声震天,瞬间这片天地间都是轰隆隆的马蹄踩踏大地的响声,声势骇人。雄关两侧的山岭丛林间夜鸟受惊腾腾腾一片片乱飞而起,飞射钻入了夜空。“杀退汉军!杀退汉军!杀退汉军——”万马奔腾,喊声喧天,雄浑的气势,军人的意志,在这一个凝聚起来,如一把刚出鞘的利剑,深深了刺向汉军的心窝……忽然,在汉军大营地前空旷的野丛,数十条绳子攸地弹了起来,雍军战马冲太急,竟然接连趟断了两条绳索,然后连人带战才腾空而起,向前摔出一丈多远,“轰”的一声砸在先摔出去的骑士身上,把他砸的骨头寸断,紧跟着又是几匹战马冲到,一片人仰马翻,绊马索全部被趟断。正前方还有鹿角、陷马坑、拒马枪,这些武器用来对付受惊的马群,它们根本不知闪避,顷刻上千支强弩从大营中破空而出,穿破空气发出嗡嗡嗡的颤响,劲道刚猛,犹如暴雨般倾盆而落,穿衣破甲,肆意收割敌军的生命。等雍军前方的数千骑兵扑倒之后,铁骑冲击的速度早已减弱下来,这时汉营忽然响起一声沉重号角,随即战车出阵。营地的栏杆敞开,百十辆战车冲出来,拉车的战马全副武装,除了马眼以外全部被铁片包裹,战车也是安装着浑身滚刺和割刀,在驭手的操纵下,战车飞驰,车内配有两名长枪手、一名弩机手。虽然进入战国末期,战车在战场上的作用已越来越小,被骑兵取而代之,主要因为战车的灵活性太差,不已长途跋涉奔袭,机动性缺陷,而且容易破损,维修困难等缺点,但正面交锋,战车的冲击力要比骑兵还要霸道,就这么百余辆战车排成一排正面硬闯过去,至少能撞倒好几排的骑兵,被其刮伤刺伤更是无数。“哐啷…哐啷……”“砰…砰……”战车与战马撞击声不断,不少的雍军骑兵被浑身带刺的汉军战车所伤,摔倒一片,而一辆辆战车也在最后经受不住撞击忽然散架,车上的数倍汉军车骑手也死在了乱军马蹄之中。五万雍军的铁骑兵,经过对方这麽一番伏击屠戮,超过了一万多兵马的损伤,大将断水遥一见情势不妙,已知道中计了,立即喝止住了进攻,左右下令道:“汉军早有埋伏,快撤回渭关去。”雍军的骑兵早已没了斗志,听主将下令撤退后,如赦大恩,连忙掉马回头,扬鞭向渭关撤回,大军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与先前出关时的雄浑威壮的气势存在天壤之别,而后面的汉军并没有追击,毕竟北伐军骑兵不足五万,有三万骑兵被灌婴带走前去偷袭废丘,还有五千被纪信带走攻击大散关,大营内的骑兵不足一万人,因此没有选择追击。营地正前方的骑兵如潮水般退去,后方营地的雍军却被围困得水泄不通,雷炀和刘宇两名先锋将军被林挚、林秋这两位青衣门的弟子斩于马下,其余残兵群龙无首,在汉军的围歼之下,血溅如注,惨叫声高的、低的、粗的、细的,交织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凄厉。半个时辰后,汉军大营的战场恢复了平静,三万偷袭粮草的敌兵全军覆灭,汉军将士开始清理战场,扑灭战火,重新扎营,布置防军等,等忙活完毕,东方已逐渐大白。帅帐前战将如云,周苛、杨瞳、王吸、林秋、林挚、邵雄、赵虎、梁越明大小将领三四十人,齐聚到主帅帐外,虽然个个一脸疲惫,但都甲胄在身,肋下佩剑,一枝枝火映着他们身上的盔甲,映射出道道寒光。一见韩信出来,所有的战将全体肃立,甲胄铿然作响,难言兴奋之色道:“上将军料事如神,雍军将领果然耐不住寂寞,要出兵偷袭我军后方的粮草,被咱们伏兵全部围歼,正面大营也有敌军骑兵来袭,同样大败而回!”韩信微笑道:“我也并无十分把握,雍军会有胆量偷袭我军大营,不过凡事料敌于先,要做好任何防范措施,才能无后顾之忧,这次大胜敌军,却有些侥幸成分,也算雍军倒霉吧!”蒯通问道:“为何没有用上火药和雷管,对付骑兵正好派上用场,让雍军主力骑兵全部葬送在此,岂不一了百了。”韩信摇头道:“一来,我并未料到这秦将竟会派出全部骑军前来偷袭,二来火药和雷管还是个高度机密,不到关键时候不能使用,对付卫军、楚军的时候还有大用场,至于对付章邯、司马欣、董翳这三秦诸侯王王,根本不需要如此浪费……”“报——”韩信话未说完,忽然一名斥候飞骑而来,几十丈外飞身跃下马背,奔到将帅前叩拜在地,汇报道:“启禀上将军,灌将军已率精甲骑军突破了岐山北麓的两层封锁,深入雍王腹地,离废丘不足五十里!”“好!”韩信喝彩一声,淡笑道:“五十里之遥,骑兵几个时辰就能杀到废丘门前,到时渭关必定会挥军援救废丘,关内兵力减弱,士气低落,正是我军一鼓作气攻破城池的大好机会,传令下去,全军白日休息,黄昏时分整军,夜晚袭击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