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大胃王!
许家堡的地利所在,正是堡后那道飞鸟难渡的绝壁断崖,许褚从头到尾都没有防范过,有人敢不惧生死,爬上那道百丈峭壁,袭了他的身后。
他作梦也没有想到,貂雄有这样周仓这样一员猎户出身的大将,一道断崖又岂难得倒貂雄。
当许褚猛然惊醒时,貂雄却已扬起斩岳斧,发出了信号。
崖顶上,周仓望见貂雄发出信号,喉头低吼一声,手中离箭离弦而出。
几乎同时,两百多名死士手指一松,猎猎嗡鸣声中,两百多支利箭破空而去,如电光般俯冲向了山下许家堡。
“避箭!”许褚武道超绝,第一个反应过来,破口大喝示警,急是舞刀相挡。
其余八百许门死士,尽皆也是惊醒,匆忙举盾举刀,拼力相挡
只是,眼下正当太阳初升,朝霞刺眼夺目,他们面朝东方,眼睛根本无法看清箭矢来袭,能否挡住这利箭,只能凭运气。
嗖嗖嗖!
那两百支利箭,呼啸而来,却并未冲着他们射来,而是射在了他们身前十余步的距离。
一众原本慌张的许门死士,看着扎在身前地面利箭,无不暗松了一口气,却又茫然不解。
这时,壁外貂雄却高声道:“许仲康,方才那一轮箭,只是一个警告,下次再射,必当见血。”
猎猎的喝声中,山顶上的周仓一众死士,皆已挂上了第二支箭,只等貂雄一声令下,便可再度放箭。
许褚回过头来,望着壁外从容的少年,狰狞的脸上,涌动着复杂的神色。
惊异,却又不甘。
“许仲康,形势已经很明了,只要我一声令下,内外夹攻,攻破你许家堡只是眨眼间的事情,赌约胜负已经很明显,难道你真要见血才甘心吗?”貂雄斩岳斧一挥,道明了当前形势。
壁上许褚沉吟不语,拳头紧握,脸上流转着犹豫不决的复杂情绪。
貂雄看得出,他在犹豫着是否真要甘心归顺自己。
他更知道,许褚虽武道强悍,性格狂傲,却并非是那种不可臣服于人之士。
曾经的历史上,曹操夺取淮汝后,其实也并未对许褚有什么知遇之恩,许褚就主动率许门死士,归顺了曹操。
可见,只要是许褚所认可的强者,他必会归顺。
而现在,貂雄就用徐庶之计,实现了三天内攻破许家堡的赌约,用实力向许褚展示了自己的强大。
眼见许褚已有犹豫,貂雄高声道:“大丈夫言出必行,许仲康,难道你要负约不成,如果是这样,那也让我太失望了。”
一句“大丈夫言出必行”,如惊雷一般,响彻山间。
八百许门死士,尽皆动容,一双双的眼睛,都望向了许褚,等着他们家主做决定。
许褚身形亦是一震,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眼神中的犹豫之色也越来越淡。
沉吟许久,许褚一咬牙,长叹了一声,喝道:“来人啊,把堡门打开!”
紧闭的山门,吱吱呀呀大开,吊桥旋即放下,片刻后,许褚单骑策马而出。
他直抵貂雄马前,滚鞍下马,单膝伏地,拱手道:“褚愿赌服输,从今往后,我许褚和八百许门死士,愿听将军驱策。”
此时许褚离貂雄极近,举手投足,乃至于说话之时,隐隐都有一股丹田气劲,发散压迫而来,气势非凡,一看便是气劲武道的高手。
貂雄身边,就缺这么一员赤胆忠心的高手,做自己护卫,如今许褚归顺,焉能不令他狂喜。
当下貂雄翻身上马,将许褚扶起,哈哈笑道:“仲康归附,从今往后,本将在战场之上,再无性命之忧了,我现在就任命你做我的亲军统领,你和你的八百许门死士,今后就是我貂雄的宿卫亲军。”
此言一出,不仅是许褚,就连身后的徐荣等将士,也皆大吃一惊。
亲军统领之职,官职虽然不主,但身负主将安危,职责却极为重大,非最亲信的将领不能担当。
如今许褚才刚刚归顺,貂雄就把亲军统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了他,这份胆量,着实是不可思议。
而此时的许褚,更是被貂雄的信任,深深的所感动,心中是热血激荡,不禁抱拳慨然道:“将军如此信任许褚,我许褚在此发誓,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必舍身保护将军周全。”
“好,什么也不用说,咱们回营喝酒去。”貂雄心情大悦,扶起许褚翻身上马,在众兵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并肩还往大营。
……
归往中军大帐,貂雄便叫杀羊上酒,摆下一场酒宴,庆贺许褚的归附,要喝他个一醉方休。
几巡酒下肚,貂雄笑指着徐庶说道:“仲康你可知道,正是这个徐元直徐先生为我献上妙计,才能不战而破你的许家堡。”
正吃喝的许褚,扭头瞪了徐庶一眼,不悦的哼了一声。
他虽倾心归附了貂雄,但对自己许家堡被轻易攻破,还心存介怀,知是徐庶所献诡计后,当然对徐庶看着不顺眼。
徐庶给他一瞪,却是一哆嗦,苦笑道:“将军你何必提起我呢,我真怕许将军一个不高兴,徒手就把我撕成了两半。”
貂雄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便是哈哈一笑。
说笑间,一只烤全羊被抬了起来,浓浓的香气顿时钩得众人馋虫大作。
貂雄还正待要士卒切了肉,分与众将时,许褚却像饿坏了的野兽,一见肉就两眼发红,腾的就跳了起来,亲自动手,竟将一只羊撕下了近半,抱着回到自己的座上,便是埋头大啃起来。
众将见许褚这吃势,一个个都瞧愣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狼吞虎咽。
“一个人吃半只羊,吃得完么……”邻座的徐庶,一脸惊叹,嘴里嘟囔道。
许褚却完全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只管狼吞虎咽,不多时,竟将那半只羊啃了大半。
貂雄这时才看出,原来许褚不光是武道强悍,食量也惊人,足足是两三个人的食量。
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很快,许褚就将半只羊,啃了个精光。
“厉害,大胃王啊,厉害……”才啃了几块肉的徐庶,不禁啧啧惊叹。
他正啧啧称奇时,许褚打了嗝,目光瞟到了徐庶盘里的肉,二话不说,夺过来就往嘴里塞。
徐庶当场就傻眼了,万没有想到这厮竟还没吃饱,还要抢自己盘里的肉,急道:“我说大胃王,你凭什么抢我的肉,快还给我。”
“看你跟小鸡仔似的,哪吃得了这么多,不如给我。”许褚嘴里塞满了肉,含含糊糊的讽刺,就是不给他。
“将军,你看他……”徐庶无奈,只得苦着一张脸看向貂雄。
许褚体格壮如虎熊,食量惊人也不稀奇,他这般不拘小节,想吃就吃的豪爽性格,倒是很对貂雄的胃口。
貂雄便也不责怪,只呵呵一笑道:“罢了,本将这盘肉,赔给先生你便是。”
说罢,貂雄示意左右,将自己案几上的羊肉,转送往给了徐庶。
徐庶这回长了记性,挪得离许褚远远的,牢牢护住盘中之肉,生怕再被许褚抢了去。
见得这一文一武,这般样子,貂雄和徐荣周仓等人,皆觉有趣,不禁都暗笑起来,帐中的气氛愈加的愉悦。
“报,寿春大营急报。”正当这时,斥候飞奔而去。
“念。”貂雄一挥手。
“寿春李正方将军送来急报,徐州陶谦应孙坚所请,已派刘备率关羽张飞二将,统一万徐州兵南下救援,其军正直奔寿春而来。”
第九十章 毒 计(求收藏求推荐票)
陶谦出兵,刘备来援!
听得这道情报,大帐中,除了许褚狂吃依旧,徐荣等诸将尽皆微微变色,放下了手中的酒肉。
貂雄的眉头,也不由微微一凝。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万徐州生力军,加上孙坚的一万兵,合计便有两万之众,且背靠寿春坚守,貂雄以黄巾降军居多的三万兵马,并不占多少优势。
刘备此人乃枭雄,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敌人,何况其麾下还关羽和张飞,这两员万人敌的恐怖战将。
张飞且不说,此时未曾扬名,关羽虎牢关一战,温酒斩华雄,可是威震天下。
似徐荣这样参加过讨董之战者,自然知道关羽武道的强悍,心中岂能不生忌惮。
“陶谦这是怕唇亡齿寒,不得不发兵来救孙坚啊。”徐庶一语点破了陶谦的心思。
貂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刘备来者不善,看来这场仗是越来越不好打,传令下去,全军拔营,速还寿春大营。”
事出紧急,刻不容缓,当天貂雄便带着许褚,还有亲归附的八百许门死士,拔营匆匆赶往大营。
次日傍晚,貂雄赶回了大营。
一归营,李严等留守之将,便将徐州军最新的军情送上。
刘备进兵倒也神速,一万大军由下邳沿泗水南下,两日进入淮水流域,再沿淮水西进,三日时间便进抵义成城,距寿春不足三百里。
按照刘备这样的进兵速度,不出两日便可抵达淮水下游,距离寿春只有三十余里的下蔡城,与寿春城中的孙坚所部,形成犄角之势。
下蔡城目下由孙坚之弟孙静,率两千兵马驻守,貂雄想要攻陷此城,至少也得抽出一万多兵。
然寿春之兵抽调太多,便会给孙坚可趁之机,到时大营兵力不足,若然有失,反而会酿成大祸。
这也就是说,貂雄的兵力还是不够,只能坐视刘备率军顺利进入下蔡城,然后堂而皇之的兵临寿春,跟孙坚会师。
原本于貂雄有利的战争形势,因是刘备的到来,开始变得不利起来。
虽如此,貂雄却并不打算退兵,仗打到这份上,已是骑虎难下,寿春城非打下来不可,否则给孙坚渡过这一劫,东山再起,后果不堪设想。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让刘备前来跟孙坚会合,到时再想办法,将他们击破便是。
貂雄当即便下令,命诸营加固营盘,操练将士,准备迎对这场以一敌二的血战。
是日黄昏。
中军大帐中,身着披风的貂蝉,一脸不舍的步入了帐中,她是来跟貂雄告别的。
寿春之战形势不利,貂蝉留在这里已不安全,貂雄费了好大的唇舌,才说服貂蝉起程西归,还往南阳大本营。
“阿弟,真的不让姐留下来照顾你吗?”貂蝉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貂蝉正色道:“刘备的大军很快就会抵达,形势对我们将越来越不利,阿姐你留在这里反而会让我担心,不能专心应敌。”
“可是……”貂蝉幽幽一叹,“可是姐也不放心你。”
貂雄握起了她的手,淡淡一笑,宽慰道:“我还没有履行诺言,让阿姐你过上皇后般的日子,我是不会死的,你且回南阳稍等几日,我收拾了孙坚和刘备,不日便回去与阿姐团聚。”
那一句“让你过上皇后般的日子”,听得貂蝉心中感动,脸畔不禁掠起一丝晕,离别的伤感之情稍稍缓解。
轻叹一声后,貂蝉将手中那一领黑色的披风打开,亲自给貂雄披上,口中道:“姐一个弱女子,什么也帮不了你,只能连夜赶制了这领披风,希望你穿上它能平平安安,早日打了胜仗回来。”
“阿姐……”貂雄抚着身后这领,貂蝉一针一线亲手所缝的披风,一时感动无言,却又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姐走了,你多多保重。”貂蝉虽不舍,却也不忍让貂雄再分心,只得依依不舍的告辞而去。
斜阳残照时,貂雄立于营门,目送着护送貂蝉的车队,缓缓的远去,沿着淮水向西而去。
“放心吧阿姐,就算是为了你,我貂雄也绝不会输。”貂雄剑眉一扬,咬牙发出誓愿。
……
三天后。
“刘备的一万大军,于两天前就已进抵下蔡,却为何一连两日按兵不动,不渡过淮水,前来寿春跟孙坚会师?”
中军大帐中,李严指着地图,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貂雄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剑眉微凝,眼眸中也掠过一丝疑色。
寿春位于肥水入淮口,居于淮水南岸,而下蔡则位于寿春东北,淮水北岸,两城相距不过三十里,刘备大军渡过淮水,不消半日就能进抵寿春城下。
先前刘备进兵神速,如今进抵下蔡已有两日,却按兵不动,这等举动,岂能不令人生疑。
“刘备,你打得什么算盘……”貂雄手抚着下巴,眉头深锁,盯着地图沉思不语。
大帐中,一片沉寂。
“糟了!”
突然间,一声惊叫打破了这沉寂,众人给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却见原本躲在角落里打瞌睡的徐庶,突然间一跃而起,一脸焦急的冲到了地图这边。
“刘备占据下蔡按兵不动,必是暗中派了一支轻军,沿着淮水北岸,去偷袭颍口,断我们后路去了!”
大帐中,众将立时一片哗然。
貂雄亦是神色一变,目光急从寿春一线,沿着淮水向西,移至了上游颍口城。
那颍口城位于寿春以西,淮水上游,乃是颍水入淮之口,位于淮水北岸,乃是由汝南进入淮南的必经之路,倘这颍口被袭,就等于被断了归路,貂雄和他的三万大军,就要被困于了淮南。
先前貂雄的注意力,一直集中于寿春一线,却未曾想到,后方竟会有失。
徐庶这一番话,猛然间貂雄惊醒,暗忖:“刘备这厮,果然不是演义里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刘备,还没有交手,就给我来了这么一招毒计,当真是够狠,若非是元直提醒,我还真要给他算计了。”
正暗自庆幸时,徐荣却猛想起什么,急道:“不好,大小姐才走几日,算算脚程,这会应该快到颍口城了,刘备若真派轻军去袭颍口,大小姐岂非……”
徐荣脸色惊动,已不敢再说下去。
貂雄身形猛然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色,剑眉一凝,当即喝道:“尔等谨守大营,不可出战,许仲康随本将率两千轻骑,前去救颍口。”
颍口事关重大,姐姐貂蝉又有危,貂雄岂能不亲自前去急救。
况且刘备若派军去袭颍口,不是关羽就是张飞,这两个皆乃当世武道绝顶的强者,唯有许褚这样的实力,才能与之抗衡。
事出紧急,貂雄不敢有一丝迟疑,当即便率两千轻骑,沿着淮水向西急行,希望凭着骑兵的速度,能够赶得及时。
“阿姐,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绝不会放过刘备……”
少年暗暗咬牙,心中发下狠誓,拼命的抽打马鞭,策马狂奔。
第九十一章 我要你的命!
颍口城以东十里。
狂尘遮天,一支三千人的军队,正沿着淮水,一路向着颍口城杀奔而来。
那一面“关”字大旗,傲然飞舞在队伍的最前方。
战旗下,这支军队的主人,正手提青龙刀,策马昂首飞奔。
那武将身有九尺,体格伟岸如山,赤色的面庞,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漆黑的长髯微垂过腹,一双丹凤眼半开半阖,透着一股藐视天下的孤傲。
这武将,正是关羽。
“向导何在,颍口城还有多远?”关羽沉声喝问,声如洪钟,震得左右军士耳朵嗡嗡作响。
“禀关将军,前方还有十里,就是颍口城了。”向导小心翼翼的回答,仿佛生怕惹恼了他。
关羽眼眸射向前方,透着一股不屑,嘴角微微而动,喃喃道:“兄长这一招声东击西当真是妙,待我袭了颍口,那貂雄必不战自败,淮南之危自解,到时候兄长便立下了大功,陶谦传位给兄长,我看谁还不服……”
神思间,关羽赤红的脸上,悄然掠起一丝得意。
忽然,他微合的眼睛,蓦的睁大,射向了前方大道方向。
只见前方数百步处,似有一队车马,打着貂军的旗号,正在向着颍口城方向缓缓行进。
丹凤眼一瞪,杀机凛射,关羽青龙刀一扬,厉喝道:“这支兵马必是路过颍口的貂军散兵,随本将杀尽这队散兵,一口气杀进颍口城去。”
话音未落,关羽拍马加速而出,杀气腾腾的便冲将而上。
三千徐州军轰然而动,杀声震天,如虎狼遇上了羔羊一般,随着关羽扑了上去。
几百步外,马车中的貂蝉,尚自枯坐车中,怔怔的出神,脑海里全是貂雄的影子,挥之不去。
正失神发愣时,忽听车外惊叫声四起。
貂蝉被惊醒,急是掀起车帘来向外张望,却见东面方向,尘雾冲天而起,一队兵马正向着他们所在狂冲而来。
貂蝉花容一变,急是惊问道:“怎么回事,我们这里怎么会兵马追来?”
负责护送的裴元绍策马而至,皱眉道:“末将也不知怎么会有敌军杀来,看样子好像是徐州兵,大小姐快坐好,咱们得加速撤入颍口城去。”
貂雄花空已是苍白,心中害怕,赶紧缩回了马车之中。
战马厮鸣,车夫急抽马鞭,马车很快加速飞奔起来,颠簸的更加剧烈。
貂雄心跳加速,猛的想起什么,忙是寻到了貂雄给她的一柄防身的匕首,紧的抱在怀中,仿佛心也跟着安了不少。
“若是无法逃脱,我就用阿弟给我的这柄匕首自尽,说什么也不能落入别人手里,让阿弟为难……”貂蝉贝齿紧咬朱唇,暗暗发誓。
马车飞奔,转眼已奔出里许之远,只是车马行进速度毕竟还是慢,终于还是被那一队徐州迫近。
裴元绍眼见形势不利,只能急请貂蝉下了马车,换上战马加快速度。
十几步外,关羽已挥军杀至。
护送车队的兵马,不过两百余人,如何能挡得住三千徐州兵一冲,顷刻间便被一冲而散,死伤近半。
关羽青龙刀舞动如风,霸道孤绝的刀法,挟着凌厉的气劲狂扫而出,疯狂的收割人头,
狂杀间,关羽的目光,瞟到了马车那边,忽然瞧见一名身着白衣,国色天香的美人,正匆匆从马车上下来。
孤傲的赤脸微微一动,目空一切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关将军快看,前边竟然有位绝色美人,将军还有没妻室,不如就抢了回去做妻。”身边一名副将坏笑着进言。
关羽眼神一动,赤脸却陡然涌现愠色,沉声喝道:“放肆!我美髯公岂是好色之徒,战场之上竟敢胡言,不怕本将斩了你吗!”
威怒一喝,只将那副将吓得一哆嗦,哪敢再言。
关羽却冷哼一声,举目见那绝美女子已换上战马,企图逃走,稍稍迟疑一下,猛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马车这边,貂蝉才刚刚上马,便见一员赤脸敌将,舞着大刀狂杀而至,沿途如杀土鸡瓦狗一般,将阻挡的护兵斩飞,简直无人能挡。
裴元绍见势,大叫道:“大小姐先走,末将来拦下此贼。”
喝罢,裴元绍舞动战刀,无畏的迎向了关羽。
“裴将军小心。”貂蝉提醒一声,轻轻一挥马鞭,急奔了出去。
身后处,关羽已狂杀而至,眼见一员武将拍马来拦他,赤色的脸上扬起不屑,傲然喝道:“土鸡瓦狗之辈,也敢挡我关羽的路,找死!”
关羽!
裴元绍一听关羽之名,神色立变,脸上惧意顿生。
就在他来不及惊骇时,关羽青龙刀已横扫而至,刀锋未至,那凛烈如涛的气劲,便铺天盖地的狂压而来。
咔嚓!
鲜血飞溅,一声惨叫,裴元绍连人带刀,瞬间被拦腰斩为两截。
关羽一招秒杀裴元绍,拖着滴血的青龙刀,一步不停,向着貂蝉穷追而来。
此时的貂蝉,方才逃出不足二十余步,不知身后如何,奔行之中,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就在她回头时,却正好撞见裴元绍,被那红脸敌将,一刀斩为两截的恐怖画面。
貂蝉吓得花容失色,娇躯骇然一震,竟是失去了平衡,惊叫着从马上跌落了下去。
幸亏她骑术不精,战马的速度并不快,这般跌将下去,也并未受什么伤。
只是这片刻的耽误,身后关羽已穷追了上来,她再想爬上战马逃离,已是来不及。
眼见那红脸敌将逼近,貂蝉花容已是惨白如纸,惶然无措到了极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能落入敌人手里,就算是死也不能!”
貂蝉的耳边,突然间响起这个念头,急是从怀中取出那柄匕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咬着红唇,面对着步步逼近的关羽。
此时的关羽,却已放慢了马速,拖刀缓缓逼上前来。
“传闻那貂雄有一个姐姐,容貌绝丽无双,号称天下第一美人,莫非就是此女不成?果然是美到不可方物,比兄长看上的那糜家小姐,还要美上十倍,竟然会被我关羽撞见……”
关羽嘴角微微上扬,孤傲的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你不要再过来,不要再过来。”貂蝉紧握匕首,颤声大喝。
关羽眼中闪烁着不屑,双目半开,冷冷道:“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妇人,还敢跟本将动手不成,你可知道我是谁吧,我乃虎牢关,温酒斩华雄的关云长是也。”
“我不知你是谁,总之你不要过来,我阿弟是貂雄,你敢对我怎么样,他绝不会放过你的。”貂蝉把匕首握得更紧。
关羽丹凤眼一瞪,眼中立时闪过一丝愠色,似乎以为报上自己威名,可以赫倒这女人,却未想貂蝉不过一婢女出身,对天下事所知不多,自然也不知他关羽的英雄事迹。
愠怒的关羽,赤脸青筋微微抽动,冷哼道:“原来你果然是貂雄的姐姐,就凭这么一个无名之辈的弟弟,也敢来吓唬我关羽,真是笑话。”
不屑声中,关羽驱马缓缓逼近,藐绝一切的眼睛,肆意的在貂蝉的身上扫来扫去,仿佛在欣赏一只可口的猎物。
“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在他手里……”
绝望的貂蝉,决心如铁,深吸一口气,猛然间握紧了手中匕首。
似乎已被逼入绝路,除了自尽以保清白,她已别无选择。
“关羽,敢动我姐姐,我要你的命!”便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雷霆般的怒喝。
第九十二章 怒战关公
那熟悉的声音,令貂蝉身儿蓦的一震,心中惊喜,急是回头寻音望去。
只见斜刺里处,一道铁骑之军,挟着漫天狂尘,奔涌而至。
那铁骑的最前方处,一员少年武将,纵马拖斧,身披着黑色的战袍,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狂射向这边。
那少年,不是貂雄,还能是谁!
刹那之间,貂蝉心中绝望一扫而空,欣喜万分,眸中都激动得盈满了热泪。
貂雄飞射而至,目光死死的锁定了关羽,鹰目中喷射着愤怒的火焰。
“果然如徐庶所料,刘备派兵想偷袭的颍口,截断我的归路,那红脸武将必是关羽无疑,竟然敢威胁阿姐,我绝饶不了你。”
貂雄狂怒之极,少年策马飞奔,斜刺里杀来,直奔关羽而至。
身旁处,追随着的许褚,一面策马飞奔,手中拎着大块骨头,一时狠啃一口。
两人转眼杀近,貂雄斩岳斧一指,喝道:“仲康,那关羽就交给你了,小心他的前三刀。”
貂雄虽怒,却深知关羽武道绝伦,自己万不是敌手,当然不会去送死,唯有许褚这样的气劲武道实力者,方才能与之抗衡。
而他熟知历史,知道关羽武道的过人之处,在于前三刀的力道出奇的强,正是凭着这三板斧的奇招,关羽才能斩颜良诛文丑,威震华夏,故他才要提醒许褚。
许褚狂啃一口手中羊腿,甩手一扔,仰天一声虎啸,拍马提刀便向关羽杀去。
此时的关羽,已是赤脸变色。
他原以为偷袭颍口城,乃是一条瞒天过海的妙计,谁想到,貂雄的轻骑兵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分明是识破了刘备的妙计。
而且,看那“貂”字旗号,竟然是貂雄亲自率军而来。
“大哥的妙计,竟然被那小子识破?”望着滚滚而来的铁骑,关羽眉头深皱,心中震动,已忘了眼前的貂蝉。
正自震动时,许褚已咆哮如雷,狂杀而至,口中大叫道:“统统都给我让开,这个红脸贼我来收拾!”
左右许门死士,身前如浪而开,转眼间分开一条道路来。
许褚低啸一声,双腿猛夹马腹,疾射而出,那一人一骑,便如一道黑雾,向着关羽迎面撞去。
“什么无名之辈,也敢在我美髯公而前逞狂!”孤傲的关羽被激怒,丹凤眼陡然怒瞪,拍马舞迎击而上。
十步——
五步——
一步——
两骑逼近,关羽喉头一滚,手中青龙宝刀扇扫而出,刀锋过处,如同吸尽了周遭空气,气颈从四面八方处卷积而来,形成了一道宽阔无形的刀壁,挟裹着摧毁一切的力道,狂推而至。
虎熊般无所畏惧的许褚,亦是一声大吼,手中长刀倾尽全力荡出。
众目睽睽之下,两道流光迎面袭至,威势无双,那强烈的劲风竟是将左右的两军士卒如败絮一般掀翻。
吭~~
流光相撞,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四野,巨响的回音在所有人耳中鼓损荡,久久不散。
一瞬之间,许褚猛觉天轰地震般的狂力,由战刀涌入他的身体,那前所未有的强悍冲击,如重锤一般,狠狠的撞击着他的五内。
“将军的提醒果然没错,这姓关的头一击,竟如此之强……”许褚暗自奇叹,急吸一口气,压下了激荡的气血。
错马而过的关羽,胸中气血只微微一荡,勒马回身之际,他已暗自运气,迅速的平伏下了翻滚的气血。
回马转身,关羽却已神色异变。
他以为凭着自己气劲武道实力,这不可一世的头一刀下去,即使不能斩杀来敌,也必可令其重创。
关羽何曾想到,这个虎头虎脑的敌将,武道竟然也到了气劲的地步,面对他这神鬼一刀,竟视若无物。
“貂雄手下,竟然还有气劲武道强者,还是个无名之辈?”一招交手,关羽那张傲慢自大的赤脸,已尽为震惊所取代。
回马的许褚,却用刀指着关羽,骂道:“姓关的,你敢伤我们大小姐,你是找死!”
许褚之言,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深深的刺激着关羽的尊严,将他的暴怒推上了顶点。
“土鸡瓦狗之徒,纳命来吧~~”
暴喝声中,关羽猛夹马腹,手纵青龙刀,再度挟着滚滚的狂力杀向许褚。
许褚的嘴角一扬,根本无所忌惮笑,纵马而出,挥刀迎击而上。
转眼,两骑再度撞至,怒喝声中,关羽手中的青龙刀,化做一道弯月,挟着刚猛无比的力道,卷着层层叠叠的气劲,横扫而出。
那一柄青光幽亮的青龙刀,如同一块特殊的磁石,将四围的空气都聚拢吸咐进去,在许褚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涡流,那无比的吸力,将许褚身体牢牢的包裹其中,令他避无可避。
这是藐绝天下的一刀!
许褚却毫无所惧,只运气生平武道,咆哮着挥刀迎出。
哐~~
又是一声猎猎激鸣,狂流之中,火星四溅。
两刀相撞的一瞬间,许褚的身形再是剧烈一震,而关羽却只微微一动而已。
激射的气流刮面如刀,那鱼胶般的涡流四面八方的压向许褚,仿佛数不清的无形铁锤,正无情的撞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令他身心俱痛。
就在许褚未及平伏气血时,关羽蓦的一声低啸,猿臂肌肉暴涨,手中青龙刀再度扫出,当头向着许褚斩去。
第三刀,狂击而至。
许褚不及多想,紧咬牙关,高举大刀,全力相挡。
又一声震天的轰鸣声中,重击之下,许褚双臂生生被压迫屈下,关羽青龙刀的刀锋,竟似要削中许褚的头盔。
许褚双臂青筋咔咔作响,仿佛被关羽的压迫激怒一般,如野兽般怒啸一声,双臂奋力的将青龙刀托起,发疯般的反向关羽杀去。
关羽脸色刷的一变,不可一世的表情顿消,显然是惊于许褚武道之强,竟然能接下自己必杀的三刀。
三招已过,许褚反击而出,二人激战于一团,劲风四扫,刃气冲天,只将周遭地面,刮出道道沟痕。
那劲气掀起的漫天狂尘,方圆七八丈之内的两军士卒,都能感受到那外散的压迫力,四周的士卒们生恐被那劲气所伤,只能本能的向外退缩开来。
如此惊心动魄,前所未有的高手过招,却将两军将士们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此时大批貂军铁骑已杀到,铁蹄辗向正自猖狂的徐州兵,两军展开了一场混战厮杀。
“阿姐,你必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貂雄翻身下马,一把将貂蝉扶住。
“阿弟……”貂蝉扑入了义弟怀中,伏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如珠子似的滑口,“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阿弟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会赶来救我,上天对我真是太好了。”
貂雄怀拥着这香柔的娇躯,轻抚着她的秀发,却自责道:“都是我考虑不周,险些让阿姐你有不测,放心吧,我现在来了,谁都伤不了你。”
安慰时,貂雄的目光射向了正与许褚大战的关羽,那一张赤色的脸,令他感到无比的厌恶,眼眸之中,冷绝至机的杀机狂燃而起。
这个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人就是貂蝉,而关羽,却险些伤害了貂蝉。
绝不会放过你!
胸中怒焰狂燃,貂雄松开姐姐,翻身跳上战马,喝道:“尔等一众保护好大小姐,她少了一根头发,我拿尔等是问。
百余许门死士,蜂拥上前,将貂蝉铁桶般围在其中。
“关羽,敢害我姐,我要你的命!”
貂雄一夹马腹,手提着斩岳巨斧,呼啸而上,挟着无尽的怒火,杀向了关羽。
第九十三章 草鞋断了
一道黑色的闪电,踏出一条血路,巨斧挟着狂澜怒涛之力,斩向关羽。
正激战许褚不下的关羽,蓦见斜刺里,一员少年武将,如狂魔般斩出血路,向着自己飞杀而来。
适才正是这少年,呼貂蝉为姐姐,必是貂雄无疑。
几个呼吸间,貂雄已扑至近前,低吼声中,手中一柄巨斧,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向着关羽斜斩而来。
一斧斩出,竟是一实五虚的招式。
貂雄武道积累已厚,今日怒发冲冠之下,竟已一举突破,冲上了用招境界第二重,一实五虚的招式。
但见六道斧影,如风而至,气势逼人。
“这小子的武道,竟然是用招第二重?”关羽卧蚕眉微凝,眼中惊讶一闪而视,旋即便被孤傲与不屑所取代。
用招第二重的实力,放眼天下虽也算强者存在,但在他气劲的实力之下,依旧是土鸡瓦狗的存在。
单打独斗,关羽自然不把扑来的貂雄放在眼中,只是眼下跟许褚激战不休,他虽然不屑,却无法分出过多的精力去应付貂雄。
无奈之下,关羽只能一刀微微震退了许褚的进攻,青龙刀分出一股刀锋气劲,扫向貂雄。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貂雄雷霆一击,轰中了关羽刀锋气劲。
重击之下,貂雄只觉汹涌的一股大力,灌入了他的身体,搅得他气血微漾。
而关羽,却是纹丝未动。
“我倾尽全力一击,竟然只是被他区区一道气劲就轻松化解,关羽的实力,竟然强到这种地步……”
神思时,关羽已低喝一声,怒发威势,双臂一扛,轻松的就荡开了貂雄的战斧,青龙刀斜向斩出,如车轮般向着身后的许褚斩去。
“原来貂将军的武道,竟然是用招第二重,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般地境界,了不起,了不起啊!”
那许褚头一次见识貂雄武道,喉中发出一声赞叹,手中战刀反手一荡,以攻对攻的正面撞去。
两柄战刀,各挟着狂力气劲,撕破空气,卷起血雾尾尘,呼啸着相撞而至。
吭~~
飞星四溅,猎鸣的金属撞击声,灌入耳膜,竟是震得隐隐作痛。
关羽原本稳如泰山的身形,终于微微一震,现出被撼动之势。
他武道虽强,但也只是略胜许褚些许,二人交手,不杀个千招,难分出胜负。
貂雄加入战团,却使得关羽不得不分出一股力道,这稍稍的分神,便使他在交锋许褚时,落入了下风。
关羽清楚,貂雄的出现,已是令他陷入了险境。
两人联手,实力之强,足以压倒他。
正当关羽眉头暗皱时,身后的貂雄暴喝一声,手中斩岳斧,再度狂斩而至。
“这姓貂的武道不弱,麾下竟还有一员气劲实力的强者,他二人联手,我非是敌手……”
藐绝天下的关羽,心中也不由暗生忌惮,瞬息间,貂雄一招“三分天下”,已狂斩而至。。
关羽只得再分出一股气,如电光般的轰出一式。
巨鸣声中,貂雄狂攻来的一斧,再度被关羽震开。
就在关羽力道一分时,另一侧的许褚战刀,却又及时的横斩而来,轰向了关羽。
“将军,不用你出手相助,我来收拾了这个红脸怪!”许褚傲气狂生,刀锋挟着狂澜之力,卷向关羽。
关羽撤刀扇扫,“吭”的一声,挡下了许褚这一击,刀影如电,反攻而出。
许褚乃气劲实力的强者,心存傲气,当然不愿与貂雄合战关羽,只怕损了自己的威名。
貂雄却再出一斧,口中喝道:“仲康,现在不是顾忌虚名的时候,此贼武道极强,只有你我二人合力,方才灭杀他。”
一语喝醒,许褚心头猛然一震,再也不顾什么虚名,战刀狂扫而出,配合着貂雄合击关羽。
二人合力,层层叠叠的刀影,袭卷向关羽。
刀斧合力,只几个呼吸间,关羽便被层层铁幕所包裹,四面八方的刃影,如一团巨大的黑云,将关羽全身笼罩。
面对着两员强者夹攻,关羽越战越力不从心,渐渐已跌落下风。
头顶电闪雷鸣,一场秋末大雨,不期而至。
大雨中,方圆里许战场,已是为鲜血所染,尸横遍野。
关羽所率三千徐州兵,多为步军,战斗力虽不弱,却又挡得住貂雄三千铁骑的冲击,很快便被撕得四分五裂,接近于崩溃。
而关羽在貂雄二人的联手合击下,也越处下风,这一场,他败局已定。
“兄长如此妙计,我关羽岂能就这这样输了!”
蓦然间,关羽恼羞成怒,仰天狂啸一声,手中青龙刀舞动如涛,招式突然间凶猛无比。
噗噗噗!
接连三招,直奔貂雄而去,貂雄勉强避过,但肩上臂上,瞬间被刺出三道口子,鲜血飞溅而出。
貂雄却已顾不得伤痛,口中暴喝一声,发狂般舞动战斧。
许褚也拿出全部实力,手中战刀如狂风暴雨般,卷向关羽。
数招走过,关羽的狂势被压了下去,再想伤到貂雄,已是没有可能。
“貂雄,今日且饶你一命,他日关某必取你项上首级!”
终于,关羽见形势难以挽回,咬牙丢出一句狠话,强攻几刀,拨马跳出战团,向东落荒而逃。
关羽,终于落败。
许褚不依不饶,拍马穷追而去,貂雄却勒马未动,长松了一口气。
关羽武道实在太强,幸亏有许褚这员新归附的大将,否则今日焉能逼退关羽,想要留住他机会不大。
“阿弟……”貂蝉冒着大雨冲了过来,撕下自己的衣襟,便为受伤的貂雄包扎伤口。
看着受伤的貂雄,貂蝉是心疼不已,一面包扎,一面不停的询问他。
战退关羽,破了刘备的毒计,又救得貂蝉平安,受这么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望着貂蝉那关怀的样子,貂雄哪里会感到痛,反而是笑了。
雨中,少年的狂笑声,畅快肆意。
……
百里外,下蔡城。
大堂上首,一名脸色灰白的中年人,正闲坐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编织着草鞋。
阶下处,那黑脸大汉,却来回踱步,一脸的焦虑。
“大哥,你现在都是什么身份了,怎么没事做,还编什么草鞋?”张飞忍不住问道。
“你可不要小看编草鞋,可大可小,非同一般。”刘备笑了笑,语气意味深长。
张飞一愣,茫然道:“编草鞋有什么可大可小?”
“小可裹足避寒,大可摆弄经纬,当然非同一般。”刘备言语深奥,摆弄着那一根根草绳,仿佛在摆弄着经纬之线般。
张飞却依旧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刘备言外深意。
愣怔了片刻,张飞又道:“大哥,咱也不说这草鞋,咱们此番救孙坚,直接率大军跟孙坚会合,辗平了那貂雄便是,何必多此一举,让二哥率军大老远去偷袭什么颍口城。”
“那貂雄能杀袁术,败孙表,又连胜孙坚,可见此人还是有些实力,对付这种人,只能智取,不可硬拼。”
刘备不紧不慢的道出自己用意,抬头瞟了张飞一眼,用教育的口气道:“翼德啊,为兄跟你说了多少次,行军打仗,一定要多动脑子,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哦。”张飞被训戒,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这用兵,讲究的是奇正相……”
刘备正滔滔不绝,打算给张飞传授用兵之道时,一名斥候却从外飞奔而入,拱手叫道:“禀主公,西面急报,关将军在颍口城东遭遇貂雄骑兵,已兵败而归。”
咔嚓!
手中那根草绳,应声而断。
猛然抬起头时,刘备灰白的脸上,已尽是惊色。
第九十四章 我为你暖身子
貂雄挟着战退关羽之威,带着姐姐貂蝉,重新又回到了寿春大营。
仗是打了胜仗,但貂雄自己却遇上了困难。
与关羽一战,貂雄受了几处处伤,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却淋了一身的雨,为寒气所染,双重作用之下,染上了风寒。
随营医官开出了几副药,貂雄不得不静养于帐中,等着病好起来。
而就在貂雄养病的几天来,刘备已率大军从下蔡出发,前来寿春与孙坚所部会合。
两军会师,声势大振,一时间嚣张了起来,连向貂雄向下战书挑战。
尤其是那关羽,当日败北之后,心念着血耻,几次三番的与营外叫骂,想逼貂雄出战。
众将虽然恼怒,但碍于貂雄有病在身,只能隐忍,高悬免战牌于营门。
貂军的拒不出战,使得孙刘联军更强嚣张,而己军却憋着一股气不得发泄,军心士气开始渐渐低落起来。
诸将们却也都无可奈何,只能盼着貂雄早点好起来。
自貂雄病倒的几天来,貂蝉这个义姐,自然是承担起了照顾他的任务,每日端药送汤,伺奉于左右,吃饭喝水伺候着貂雄。
貂雄却无福体会姐姐无微不至的温柔,为病魔所困的他,每日只能缩在被窝里昏睡。
时已秋末初冬,天气愈寒,入得夜中时,更是冷得人发抖。
中军内帐中,炭盆烧得通红,貂雄死死缩在被中,身上盖了厚厚几层被子,却依旧是冷得瑟瑟发抖。
昏昏沉沉中,脚步声响起,貂雄下意识的睁开眼,却见貂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
“阿弟,喝口姜汤吧。”
貂蝉纤纤素手端着热腾腾的汤碗,贝齿轻启,粉嫩的舌尖尝了一尝,觉得不太烫嘴,却才小心翼翼的送到了貂雄的嘴边。
昏沉中,貂雄勉强的张开了嘴,一口气把碗中的姜汤喝了个干净,马上又缩回了被子里,闭上眼来发抖。
“阿弟若非为了救我,也不会受伤淋雨,更不会受这样的苦,都是我连累了阿弟……”看着貂雄的病样,貂蝉心疼不已,暗暗自责。
迷迷糊糊中,貂雄嘴里不停的喊着冷。
貂蝉看着貂雄那苍白如冰的脸,看着他有些发紫的嘴唇,绝美脸上,尽是难过心疼之色。
她只能往火盆里又添了几块木炭,再往貂雄身上加了层被子,但却无济于事,貂雄依旧冷得发抖。
眼见如此,貂蝉秀眉紧蹙,贝壳紧咬着红唇,水灵灵的眼眸中,浮现几分犹豫之色。
她的脸色,更是一会红,一会白,似乎脑海里正想着什么难为情之事
犹豫片刻,貂蝉轻声一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然后,她掀开帐帘,向外面值守的亲军吩咐道:“将军已经睡下了,什么人也不见,记住。”
“诺。”亲军们拱手应声。
吩嘱过后,貂蝉将帘子放下,仔细的扎紧,哪怕最细微的一处缝隙都不放过。
做完这一切后,貂蝉回到了内帐,深深的看过貂雄一眼后,轻轻深了一口气。
随后,她竟将双臂儿抬起,为自己宽衣解带起来。
从外到内,一件接一件,一一褪下
昏沉中的貂雄,精神没有完全昏沉,见姐姐很久没有动静,便下意识将头从被窝里探出几分张望。
但就在他一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一袭冰洁无暇的完美之躯。
貂雄的心陡然一震,胸中烈火骤燃,身上的寒冷,仿佛给这陡现的美景,驱散了大半。
“阿姐……你这是……”下一秒钟,貂雄才看清,那一袭完美之躯的主人,竟然是貂蝉。
背对他解衣的貂蝉转过身来,当她看到貂雄正惊奇的盯着她时,那本是晕色如霞脸庞间,霎时更是泛起无限的羞红。
她不敢看貂雄,只是低着头,忍着窘羞之意,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如蛇一般钻了进去。
“阿姐……”貂雄心跳如狂,激得动咳嗽起来。
他这般一咳,刚刚驱散几分的寒意,旋即又发作起来,整个身子也跟着颤抖不止。
“阿弟,安心的睡吧,让姐来给你暖身子。”
貂蝉在貂雄的耳朵柔言细语,那绯色弥漫的眼眸不敢正视于他,但那柔软的身子,却主动的凑将上来,紧紧的贴紧了他。
貂雄的背上,立时感到了压力。
他现在终于明白,原来貂蝉是心疼自己冷得发抖,竟是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他的身体。
恍然大悟的貂雄,心中一阵的感动,一股暖流浸入心田,他的身体仿佛转眼暖和了许多。
虽有美人紧紧相贴,“坦诚”相待,但有病在身的貂雄,却提不起什么邪念。
昏沉的睡意,很快就压下了他心头的荡漾,貂雄便无心多想,只在义姐紧紧相拥中,沉沉的闭眼睡去。
身后的貂蝉,紧紧的拥着貂雄,脸庞的窘羞渐渐褪去,深埋在发丝间的眼眸,悄然掠过一丝淡淡的欣慰。
不知不觉中,她也渐渐的睡去了。
……
次日,当貂雄醒来之时,已然是天光大亮。
明媚的阳光从缝隙处挤进来,正好洒在了他的脸上,暖和的阳光,很快让他神智清醒起来。
貂雄一个转身,却发现枕已空空如也,貂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他的身边离开。
他坐了起来,回想起昨夜之事,那般场景,那曼妙的身影,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恍然如梦一般。
“莫非是我发烧发得糊涂,只是做了一个梦吗?”貂雄喃喃自语道。
正自狐疑时,帐帘掀起,貂蝉已端着香气四溢的饭菜步入帐中。
当貂雄看到貂蝉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猛然间又浮现起了她宽衣解带,钻进自己被窝的那一幕。
“阿弟,你醒了,身子好些了吗?”貂蝉将饭菜放下,言语关切,表情自然,倒是看不出半点关于昨晚之事的端倪。
难道真是梦境不成?那这个梦,也太美了吧。
“好多了,现在已经不觉冷了,看来这病是差不多快好了。”貂雄笑道。
“那太好了,姐可算放心了。”貂雄面露喜色,将饭食摆在貂雄面前,“阿弟你几天都没吃什么,这是姐特意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
貂雄此时病病渐好,食欲也回来了,正觉腹中空空,便将那些饭食风卷残云般大吃一通。
吃饱喝足,精神渐振,貂雄的记忆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脑海中,那些曼妙的影响,搅得他心痒难耐。
实在按捺不住,貂雄便问道:“阿姐,昨天晚上,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言一出,貂蝉娇躯一震,那红美的脸庞间,顿时泛起丝丝晕色羞意。
第九十五章 让鱼儿上钩(求推荐票)
伊人之面,羞意顿现。
貂蝉那一闪即逝的羞意,又岂能逃得过貂雄的目光,他顿时便明白,昨晚那动人心魄之事,乃是真实存在的。
义姐貂蝉,竟是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暖了身子!
“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不知道阿弟你在说什么。”貂蝉却慌忙否认。
貂雄最了解自家这姐姐不过,看她那窘羞的神情,就知道她在说谎。
貂雄不禁暗叹,一想到她竟能那样牺牲自己的身子,只为给自己取暖身体,他的心中,一种强烈的感动之意就油然而生。
此时,貂雄的病已好了大半,重新又恢复了雄风。
这个时候看着貂蝉那欲盖弥彰的表情,想想昨日的惊心动魄,貂雄忽然间有一种异样的冲动。
心头,一丝邪念悄然而生。
“可是,我昨天明明记得,似乎有一个没穿衣服的绝色美人,钻进我的被窝给我暖身子呢,难道是我病糊涂了,做得梦不成?”貂雄指尖敲打着额头,故作茫然自言自语。
一听到“没穿衣服的美人”,貂蝉瞬间脸就羞红到了耳朵根子处。
“你当然是在作梦了,而且还是作得不正经的梦,都病成了那样,还做这种梦,真是的……”貂蝉不敢正眼看她,强抑着羞色,故意埋怨他。
很显然,貂蝉不想让貂雄再说这事,但她越是如此,反而证明她越是“心中有鬼”。
看着她那慌羞之意,貂雄心中忽然产生一个强烈的念头:
什么义姐不义姐,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这天下第一美人,对我这般有情有义,就让她成为我的女人又如何!
心存此念,换作是蔡玉那样的女人,貂雄恐怕早就邪火大作,冲动之下,直接强要了她的身体。
但面对貂蝉,他即始终有几分尊重,不敢对她用粗。
“阿弟,既然你病好了,我就先出去告诉你的部将们,他们都急着要见你呢。”貂蝉心慌不已,生恐露出破绽,忙找借口匆匆离去。
眼见貂蝉这般窘羞的样子,貂雄于心不忍,便也不好戳穿事实,只能目送着她离去。
望着那离去的倩影,脑海中,昨晚她宽衣解带的心悸一幕,不由又浮现于眼前,撩动心神,挥之不去。
正自神游间,徐荣、文聘、李严、许褚,还有徐庶等文武将官,都进入了大帐,一个个瞧着貂雄病好的样子,皆是面露惊喜。
“将军,你可算好了,这几日可把我们都急死了。”许褚粗着嗓门道。
徐荣也兴奋道:“将军身体康复便好,这几日敌军一直在叫战,尤其是那个关羽,狂傲之极,咱们都憋了一口气,如今将军终于好了,咱们就开门迎战,好好杀一杀他们的嚣张气势。”
眼见诸将慷慨激昂,尽皆叫战,貂雄嘴角却掠起一丝诡笑,不紧不慢道:“我的病是好了,不过你们却要放出风声,就说我病重难治,依旧卧病不起。”
众将一愣,面面相视,无不是茫然不解。
打着瞌睡的徐庶,也是愣怔了一瞬,旋即却会心一笑:“将军莫非是想假装病重,好诱孙刘二人上钩不成?”
“知我者,徐元直!”貂雄一声大笑,眼神中掠起杀机,“我这一场病,多半是拜关羽所赐,我岂能让他白砍几刀,当然要十倍奉还给他。”
貂雄话中藏有玄机,徐荣等将,一时愣怔,皆还没有转过弯来。
“将军既佯装病重,那孙坚和刘备必会以为我们军心受挫,趁机对我军发起大举进攻,那时,我们就可以出其不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李严不同别将,颇有几分智谋,很快猜到了貂雄用意。
貂雄一笑,默认了李严所说。
诸将恍然大悟,尽皆兴奋起来。
前番颖口一战,貂雄虽胜了关羽,却只也斩杀徐州兵千余人,刘备所部的实力,并未受到实质性的打击。
今刘备于寿春城北下寨,与孙坚所部形成犄角之势,背靠寿春坚城,本土作战,可是说是占尽了地利人和优势。
表面上,貂雄兵马数量虽略胜于对手,但实际上却处于劣势,这也是几日来,关羽为何敢数度前来挑战的原因。
貂雄这一诱敌之策若能成功,便可大败孙刘联军,一举扭转劣势,诸将焉能不兴奋。
这时,李严却又道:“听闻刘备此人,颇有几分智计,而孙坚又几次中了我们的计,心中必有提防,想要诱使他们轻易上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正方言之有理。”貂雄点了点头,“孙坚和刘备二人,皆乃枭雄,不可能轻易中招,必得再想一招妙计。”
貂雄的目光,射向了打着瞌睡的徐庶。
他拥有超脑,虽然计算能力很强,但多在于数据的记忆和分析,以及改造身体结构。
在大的战略方面,貂雄有着极大的优势,但在小的战术方面,超脑未必有徐庶这样智谋之士的大脑管用。
貂雄那眼神意思很明显:徐元直,别打瞌睡了,该出点力了。
“又要动脑子,好累啊……”徐庶嘴里嘟囔着,很是苦恼的样子,却只能无奈的凝起眉头,苦思冥想。
沉吟许久,徐庶那凝成“川”字的眉头,陡然松开。
……
数天后,寿春城。
军府大堂中,酒气四溢,气氛融洽。
孙坚和刘备二人,分宾主而坐,谈笑风生,纵论天下。
“兄长,孙将军,今有细作消息,称那貂雄前日中我几刀,身染重病不起,其军心必然已不稳,我们何不趁其卧病不起之际,尽起两军去劫敌营,必可一举灭了那貂雄。”
阶下处,关羽傲然请战,赤脸上闪烁着复杂的怒焰。
关羽一叫战,孙坚麾下黄盖等将,也尽皆慷慨请战,要为孙贲和韩当报仇雪恨。
孙刘联军以逸待劳,貂雄卧病,军心已乱,此时大举反攻,似乎也正合兵法。
刘备沉吟不语,孙坚倒是眼神变化,似乎动了心。
“主公,貂雄诡诈,这次或许是他故意装病,想诱使我们进攻,以昭之见,我们还当谨慎一些才是。”谋士张昭却冷静的提醒道。
孙坚身形猛然一震,想起前番屡次中招的惨痛教训,点头道:“子布言之有理,貂雄此贼奸诈无比,不可不防。”
关羽赤脸微微一变,显示出几分急切。
这时,刘备却向他示意一眼,呵呵笑道:“孙将军言之有理,咱们且按兵不动,看看虚实再说。”
关羽无奈,只得闭口不言。
当下,孙刘二人决定冷静行事,继续按兵不动,却广派斥候和细作,打探貂雄虚实。
孙刘联军的动向,貂雄很快得知,果然如李严所提醒,孙刘二人没那么好骗,在明知他“卧病”的情况下,依旧按兵不动,不肯轻易发动攻击。
敌方的反应,本就是在貂雄意料之中,接下来,便是用徐庶计策的时候了。
两天后,三万貂家大军,开始拔营撤军,西归豫州。
名义上,貂雄以军粮不济为名,下达了撤兵的命令,暗中却放出风声,传他重病难治,不得不撤兵。
几天之内,貂雄三万大军,便是从寿春营,沿着淮水一路西撤。
而且,貂雄大军也不是一口气西撤,而是每日行军二三十里便安营扎寨,摆出一副害怕被孙刘联军趁势追击的迹象。
撤兵三天后,貂雄所想要的效果,终于实现。
孙刘二人在貂雄退军几天后,终于尽起两万大军,尾随于貂雄撤退的路线,一路的跟进,陆续收复了失陷的淮水沿岸诸城。
他们却没有发动大举追击,只是尾随在貂雄大军之后十余里,貂雄每弃一寨,他就进据一寨,始终没有大举进攻。
貂雄不心急,想要鱼儿上钩,就必须要足够的耐心,他便继续每天后撤数十里,继续演戏。
一连撤兵数日,这一天,貂雄的大军终于撤出淮南地界,撤到了富波县以东二十里。
富波以东四十里。
孙刘联军的士卒,正陆陆续续的进入一座空营。
一天前,这座大营还属于貂雄,刘孙刘军只是在貂雄弃营西撤后,才跟随而至,将这大营占据。
大营中,刘备的孙坚二人,正并马齐驱,审视着这座新设的营盘,二人的脸上,各自闪烁着变化不定的神色。
这时,关羽策马飞奔而至,拱手兴奋道:“兄长,孙将军,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关某敢用项上人头担保,那貂雄必已病重难治,该是我们趁机劫营,复仇雪恨的时候了。”
第九十六章 孙坚刘备,战个痛快吧!
(咳咳,前边一章猛士下午修改重发了一下,给大家造成的阅读不便,猛士作揖了。最近打赏比较多啊,心里美美的,让打赏和票票来得更猛烈些吧,嘿嘿)
刘备和孙坚身形微微一震,彼此相望一眼,神色中掠过疑色。
“云长何以如此肯定?”刘备狐疑的望向关羽。
关羽轻捋美髯,丹凤眼中洋溢着丝丝得意:“貂雄若非患病已重,敌军中如何能出现士卒逃亡的迹象。”
士卒逃亡?
“关将军,你凭什么判断貂军士卒出现逃亡?”孙坚好奇问道。
“就凭脚下的这些军灶?”关羽一指地面,冷笑道。
军灶数量?
孙坚和刘备,以及黄盖等两军将令,不约而同的望向地面上,那一道道敌军留下的锅灶,神色皆是茫然。
关羽却冷哼一声,捋须缓缓道:“我们从寿春一路追来,沿途共夺取了七座敌营,每到一营,我都将敌营中留下的军灶数数过,发现越是往后,敌营中军灶的数量就越多,正是因此,我才得出刚才的判断。”
众人先是恍惚,但接着却又愈加疑惑。
“敌军若是军心不稳,士卒大量逃亡,军灶理应减少才是,怎么反而会增加?”孙坚反问道。
关羽轻捋着长髯,冷笑道:“文台将军乃闻名已久的宿将,怎么还没有想通吗?”
他此言竟有暗讽的意味,孙坚眉头顿时一凝,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悦。
刘备见势,急是向关羽使眼色。
关羽这才收敛脸上讽色,不紧不慢道:“如依常理判断,士卒逃亡当然要减灶,但大家也知道,貂雄此贼奸诈,他必会反其道而行,怕被我们看出他军士逃亡,所以才故意增加军灶,以营造出暗中增兵的假象,好叫看不出虚实,不敢追击。”
关羽洋洋洒洒一番话,道破了玄机,赤色的脸上,流转着丝丝傲然得意。
刘备等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孙坚看了一眼关羽,心中更是暗自惊忖:“这个关云长,不光武道绝伦,竟还有如此智谋,真没想到,刘玄德麾下,竟有这等智勇双全的虎将,真是叫人羡慕啊……”
孙坚看向关羽的目光中,不禁平添了几分赞赏,其余联军诸将,也尽皆佩服不已。
关羽轻捋美髯,昂首坦然接受众人的惊奇,眉宇间傲色更重。
“既然二哥看穿了那姓貂的花招,那就更证明那小贼真的病重,军心已快要崩溃,咱们还在等什么,大军尽起,辗平了那小子!”张飞也转过弯来,亢奋的大叫道。
刘备遂向孙坚道:“文台将军,你以为呢?”
“机不可失,就请玄德与我尽起大军,你我联手诛灭貂雄此贼。”孙坚杀气凛然,神色豪然,仿佛就等着这报仇的一刻。
孙坚决定出兵,刘备更需要借此立威,欣然应诺,二人遂是做出决策,大举出兵,夜袭貂军大营。
决策已下,联军诸将,尽皆亢奋激动。
黄盖等孙家将领,心念孙贲韩当之死,复仇的烈火积蓄已久,就等着今天。
“貂雄啊貂雄,饶是你奸诈,可惜,你的花招还是瞒不过我美髯公的眼睛,前番你逼退我的仇,这一次,关羽叫你用性命偿还!”
关羽暗自冷笑,赤色孤傲的脸上,丝丝阴冷的杀意,疯狂流转。
……
貂军大营。
中军大帐之中,貂雄正凝视着地图,沉默不语。
从寿春一路退往富波,用徐庶增灶之计,连弃数寨,费尽了心机。就是为了诱使孙刘二人上当,主动进攻。
而今他的大军已撤至了汝南界内,却依旧不见敌军有半点动静,不光是诸将,就连貂雄本人,心中也微微有些焦虑。
反倒是徐庶,却吃得好睡得香,根要没有半点担忧,仿佛对自己的计策,自信之极。
“报——”周仓兴冲冲而入,拱手叫道:“禀将军,我们的细作最新情报,孙刘联军已大规模出营,开始向我军大营逼近了。”
终于中计了!
大帐中,众人身形陡然一震,刹那间都陷入了激动之中。
貂雄兴奋如火,猛然转身,喝,喝道:“传令下去,诸军备战,今晚我们杀他个痛快!”
沉寂许久,诸将们都憋着一肚子的火,就等着这一刻,用不着貂雄鼓舞人心,诸将的士气,立时就爆涨到了极点。
貂雄遂传下军令,命诸军各自暗作准备,待今晚大战一场
……
入夜。
黑漆漆的夜色,貂雄手提斩岳斧,身披黑色战袍,双目微合,驻立于营门之前。
少年如若一座铁塔,巍然耸立,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忽然间,他耳朵微微颤动,似是隐隐听到了一丝异动。
那是脚下的大地,正在微微的颤抖。
双目一睁,貂雄借着微弱的星月之光,鹰目向着营外射去。
视野中,一团团黑色的影子,正如鬼魅一般,向着大营这边移动。
敌军终于来了。
貂雄嘴角斜扬,冷峻的脸上,掠起一丝冷笑。
黑暗之中,刘备和孙坚分统着两万兵马,借着夜色的掩护,正朝着大营这边匆匆的而来。
远远望去,灯火闪烁的貂军大营,已在眼前,看情形似乎根本没有防备。
离营墙两百步的距离处,孙刘两军,很有默契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刘备目射貂军大营,灰白的脸上,浮现一丝遐想之色。
“次番大哥能助孙坚击败貂雄,既有功于徐州,又立威于天下,回徐州后再想方设法,娶了那糜家小姐,到时候陶谦传位于大哥,便是名正言顺,徐州豪强大族们谁还敢有异议,弟在此提前恭喜大哥了。”身边的关羽拱手笑道。
刘备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得意,却立时压下,正色道:“曹操荼毒徐州,一州士民深受其害,为兄是本着仁义之心,才留在徐州相助陶公,却不是为了贪图这州牧之位。”
“是是,大哥当然是为了仁义。”关羽拱手附合,话锋一转,却道:“只是此役得胜,弟还有一个请求。”
“此役若胜,云长便为首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刘备拂手笑道。
关羽拨马移近刘备,看了一眼左右,压低声音道:“弟知那貂雄有一个义姐,名叫作貂蝉,此女绝色无双,此役若能掳得此女,弟请大哥允许我将这貂蝉纳为妻。”
刘备先是一怔,旋即呵呵一笑,欣然道:“自古英雄爱美人,云长乃当世英雄,这貂蝉若能嫁与云长你,那是她三世修来的福份,这等小小要求,为兄哪里有不允之理。”
“多谢兄长。”关羽拱手称射,抬起头,脸上的斗志更烈。
几百步外,孙坚已银枪在手,向着貂营狠狠划出,口中大喝:“孙家军的将士们,复仇的时刻到了,全军进攻,踏平敌营!”
呜呜呜~~
出击的号角声吹响,黑夜之中,犹如那厉鬼的号泣,撕碎了夜的沉寂。
一万余孙家军,轰然而动,追随着孙坚杀出。
“孙坚已出击,我们也该动手了,云长。”刘备双股剑在手,喝道。
关羽深吸一口气,脸上杀气如狂,青龙刀一舞,拍马杀出。
近八千徐州兵,亦轰然裂阵,狂杀而出。
狂奔中,关羽的思绪,不由回到了半月之前的那一幕。
貂雄仗着铁骑之利,联手那许褚无名之辈,逼退他的情景,历历在目。
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这耻辱,关羽岂能忘却。
望着自家滚滚如潮的大军,望着越来越近的敌营,关羽那傲然的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冷笑。
“貂雄,今天就是我美髯公一雪前耻之时,你的命我要拿去,至于你的姐姐,哼……”
第九十七章 自以为是的下场(求推荐票)
两路孙刘联军,气势汹汹的杀至。
孙坚和刘备,甚至是关羽,却作梦也没有想到,大营中,貂雄正坐等着他们上钩。
如潮而至的敌人,已冲破了黑暗,火光照耀下,貂雄清楚的看清敌人的身影。
沿营里许的战线上,近两万敌军,正如奔涌的洪流,铺天盖地的卷涌而来。
片刻间,两路的联军,已狂冲至了四十余步范围。
正是时机。
貂雄鹰目陡然一睁,斩岳斧一挥,厉声大喝道:“弓弩手给我现身杀敌!”
斥候飞奔而去,沿路大叫,将貂雄的军令,一层层的传将下去。
隆隆的战鼓之声,冲天而起,震碎黑暗。
营墙一线,刘辟所统的三千弓弩手,骤然现身,一张张暗中瞄准敌人的强弓硬弩,在战鼓声达到最高亢的一刻,几乎同时发射。
嗖嗖嗖!
三千支利箭,挟着千鸟振翅嗡鸣之声,撕破夜的黑暗,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营外狂冲而来的敌人扑去。
下一个瞬间,惨叫声如潮惊起。
流光闪烁之下,冲在最前排的联军士卒,如脆弱的稻草一般,被狂风暴雨般的箭网,成片成片的扫倒在地。
气势滔天的联军士卒完全没有想到,貂军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反击的箭雨如此之密。
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击下,顷刻间,冲在前排的几百号兵马便倒在血泊之中,跟随于后的敌卒虽幸免一死,却为前边同伴的惨状,和这突然间的箭袭,吓得乱了阵脚。
貂军,竟然早有所备!
一轮箭后,刘辟喝斥着弓弩手,不停的放射,利箭无情的向敌座扫射。
数万名联军士卒,拥挤在大营前几十步,被箭雨压得抬不起头,一时难以再前进一步。
漫天的箭雨下,敌军成片的倒地,四溢的鲜血,很快就将脚下的大地,浸成了泥泞不堪。
此时,关羽脸上狰狞的冷笑,已是烟销云散,赤色的脸上尽是惊愕。
百步之后,刘备和孙坚二人,亦是神色骇变,脑海里几乎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中计了!
这般形势,分明是早有防备,就等着他们前来进攻,才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貂雄根本就没有病重!
什么西撤南阳,什么士卒逃亡,什么兵灶增加,原来竟统统都是貂雄设下的陷阱,就为了诱使他孙刘二人,倾尽全力前来进攻。
计谋层层叠叠,一环套着一环,精妙到这等地步。
“这个自以为是的关云长,坏了我大事啊……”孙坚咬牙切齿,脸色惊怒无限。
“主公,我们中了貂雄小子的诡计,速速撤退为妙。”身旁黄盖大声劝道。
孙坚脸色阴沉如铁,眼看着己军,被貂军箭雨压得抬不起头来,心中是又怒又痛。
而在左路方向上,刘备竟然在不得他军令下,抢先已经开始挥军撤退。
“这个刘玄德,明明说听我号令,竟然敢先退!”
孙坚脸色愈加难看,咬牙半晌,只得沉声喝道:“传令全军,速速退兵,给我全线撤退!”
铛铛铛~~
鸣金之声敲响,前面狼狈的孙军士卒,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倒退撤退。
左翼处,刘备军的鸣金声,早已提前敲响。
挥军在前的关羽,却是脸色阴沉如铁,咬牙切齿。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时当日,他洋洋洒洒的向着孙坚和刘备二人,分析着貂雄增灶之计的诡诈,还公然讽刺孙坚的画面。
现在,看着漫天的箭雨,再看看进攻严重受挫的己军,关羽那骄傲的心中,一股被戏耍的羞愧之意油然而生。
耳听撤兵的金声已响起,关羽却万般不甘,一时犹豫不决,竟然没有依令撤兵。
呜呜呜~~
而就在这时,貂军大营之中,嘹亮高亢的号角声,已经吹响。
进攻的信号,撕碎黑暗。
大营中,貂雄斩岳斧在手,战意如火,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下猎猎飞舞。
今晚这一战,事关争夺寿春,乃至整个淮南的关键所在,貂雄岂能就这么轻易的让刘备和孙坚安然退去。
杀机凛烈的鹰目,如利刃般射向撤退的敌人,貂雄战斧向前一划,厉喝道:“全军反击,给我杀——”
“杀!”
喊杀声震天动地,如火山喷涌而出的岩浆,熊熊的怒焰,直冲九霄,令天地变色。
诸道营门轰然大开,三万怒火积蓄貂家将士,挟着狂烈的战意,如共流般狂涌而出。
李严、文聘、徐荣、周仓诸员大将是倾巢而出,如一柄柄利刃,无畏的斩向败退的敌军。
少年抖擞精神,战意如如火狂燃,手纵斩岳巨斧,似一道黑色的旋风飙出。
左右处,许褚统领的八百亲卫死士,还有身后三千铁骑军团,追随着貂雄,向着混乱中的关羽军团撞去。
黎明将至,晨光初现,借着这光线,整个战场的形势。已隐约清晰。
犹豫不定的关羽,眼见貂雄大军杀出,原本就惊恼的脸,刹那间更是憋到发紫。
貂军的反击之势,如兽狂奔,高昂之极,丝毫没有半点军心动摇的痕迹。
此的关羽才终于看清了这残酷的事实,他自以为识破了貂雄的虚实,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正中了貂雄给他设下的圈套。
“那小子纵然诡诈,岂在奸诈到这般地步,我美髯公竟然……”关羽恨怒万分,咬牙切齿,握着青龙刀的手,骨节咔咔作响。
突然间,他丹凤眼一瞪,怒喝道:“停止撤退,全军结阵迎敌,敢擅退者,斩!”
恼羞成怒的关羽,竟然临阵违抗撤退的命令,赌上自己的尊严,打算碰扛。
关羽到底还是有些威严,在他喝令下,数千徐州兵止住撤退的脚步,匆忙结阵迎敌。
只是骤变突然,两军相及太近,关羽根本来不及结阵完毕,貂雄的大军就如潮水般撞至。
貂雄亲率五千主力,铁骑开路,以锥形的冲击阵形,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巨矛,以摧枯拉枯之势,轰然的撞向了关羽军中。
只一瞬间,关羽的军阵,就如同一面脆弱的玻璃墙一转,瞬间被撞得四分五裂,摧为粉碎。
铁骑之矛的锋刃处,将挡路的徐州军血肉之躯,无情的撞飞出去。
惨烈的嚎叫声,冲天而起,凄厉无比。
几千徐州兵,就此崩溃,被貂雄的铁骑,辗踏成血肉模糊的肉泥。
血雾中,貂雄手舞斩岳斧,用招第二重的武道施展开来,斧影扫荡过处,每一戟下去,必有敌卒被摧为粉碎。
冲杀之中,貂雄一眼便瞥见了关羽那张赤脸绿帽,无比显眼的身躯。
当日,他逼迫貂蝉的可憎画面,刹那间尽数涌现脑海。
一瞬间,貂雄胸中的怒焰,便狂燃到了极点。
敢欺负我姐姐的人,统统都得死!
怒极之下,貂雄战斧一扬,大喝一声:“许仲康何在,还不给我拿下关羽首级!”
“许某去也!”
身边的许褚含糊的粗声一应,嘴里边还嚼着大块的肉,拍马舞刀狂冲而出,如一辆钢铁战车,辗碎一切阻挡他的人,直取关羽。
第九十八章 刀也不要了么
乱战中的关羽,蓦然觉察到一股凛烈的杀气,狂袭而来,斜目扫去,却见许褚已狂冲而至。
又是这个无名之辈!
关羽丹凤眼陡睁,瞬间怒发冲冠。
想他美髯公温酒斩华雄,威震天下,自负武道除却吕布,天下无人能敌。
却不想,颍口一役,竟跟许褚这个无名之辈战成平手,简直是奇耻大辱,今仇人相见,岂能不瞬间红眼。
盛怒之下,关羽大喝一声,拍马舞刀迎击许褚而上。
关羽有恨,许褚又何尝不火。
他许褚好歹也威震淮汝,连孙坚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不敢攻打他的许家堡,谁曾想到,关羽竟然敢视他为土鸡瓦狗之辈,公然不放在眼里。
许褚也是自傲之人,岂能容忍被关羽这样轻视。
今天,就是他复仇时刻!
两骑气劲武道的绝世强者,相对冲杀而来,所过之处,一切阻挡的生命,都如落叶一般被扫荡。
关羽势如闪电,狂扑而至,手中处,那一柄青龙刀,更是势着毁灭一切的威势,狂袭而来。
这借着马速的一刀,气劲铺天盖地的狂压而出,几乎天地变色。
头一刀,正是关羽的必杀之技。
面对着关羽威不可挡的一招,交手过一次的许褚,早有准备,面色沉静如水,猿臂舞动,手中的战刀从容击出。
长河般的力道,滚滚而出,那正大雄浑的刀势,迎击而上。
两柄刀,瞬息撞击。
吭——
巨音狂鸣,周围的士卒只觉耳膜震动欲裂,头目几乎眩晕,两刀相撞所发出的惊鸣之声,直将左右之人震得心神眩荡。
关羽与许褚,错马而过一的瞬间,身形均是微微一震。
早有准备的许褚,从容的迎下了这一击。
回马之时,许褚长刀指向关羽,冷笑道:“关羽,你们都中了我家将军的妙计,你再不下马投降,老子就把你砍成肉片。”
许褚豪狂的讽刺,就像是一柄利刃,无情的扫刮着关羽强烈的自尊心。
他怒了,前所未有的怒,那一张红脸,气得几乎涨红到快要变紫。
肺都要炸了的关羽,蓦的暴喝一声:“土鸡瓦狗的无名之徒,也敢辱我美髯公,纳命来!”
暴喝声中,关羽纵马舞刀,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再度咆哮而上。
许褚却不急不怒,一声低吼,挥刀纵马,从容迎战。
两人再度交手,两具铁塔般的身躯,两柄杀人无数的战刀,激烈的交战在一起。
关羽就如同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不惜气力,疯狂的狂攻不休。
而许褚亦尽起生平之力,刀势如长河一般绵绵不绝的使出,稳稳的应下关羽一刀狂似一刀的攻击。
发狂的关羽,全然不顾左右形势,无视自己的军队已全面败溃,只全身心的想要击杀许褚,以解心头之恨。
可惜,关羽武道虽略胜于许褚,但想要战胜许褚,至少也得千招之后。
许褚却出手之时,高声骂道:“猴屁股脸,你有胆就一直跟我打下去,打到你的部下死光也休要逃跑!”
一句“猴屁股脸”,几乎让关羽气到要吐血。
自他关羽温酒斩华雄,一战扬名之后,无论碰上何等敌人,不得给他几分尊重。
偏偏许褚性子粗鲁,竟然言语讽刺他的脸色,全然没有丁点敬意。
“无耻匹夫,我要你的命!”愤怒已极的关羽,青龙刀狂斩如风,层层叠叠的刀影,将许褚包裹其中。
许褚却从容不迫,手中战刀舞成铁幕,沉稳如山的挡下了关羽狂暴雨般的进攻。
转眼之间,百余招已过。
关羽唯有那前三板斧,让许褚稍感到吃力,在其后的招式许褚已能从容的应付。
关羽想凭着那狂暴之气,一股作气的拿下许褚,简直是痴心妄想。
面对着从容不迫的许褚,关羽那狂暴的刀式渐渐减弱,青龙刀上的威力一减,更是无法占得上风。
久战不下的关羽,心头终于开始焦虑起来。
他很快也意识到,如此战下去,没有千招是拿不下这个许褚,然左右的士卒却越战越少,不是被敌骑所杀,就是狼狈而逃。
战场上,他们孙刘联军已是全面败溃,丧失斗志的士卒,正疯狂的逃跑,再这样战下去,自己的兵将逃跑一空,自己就要变成孤军奋战。
那个时候,就算他空有一身绝世的武武,又如何能挡得住千军万马的围攻。
心念于此,关羽气势骤然而减,手中的刀法力道很快就显出了疲势。
二十步外,掠阵狂杀的貂雄,敏锐的观察关羽已意识到形势不利,动了逃跑的念头。
“岂能让你走脱。”
眼见关羽要溜,貂雄灵机一动,挂住斩岳斧,取下弓箭,于马上弯弓搭箭,瞄准了关羽。
此时关羽,已强攻几招,逼退了许褚,拨马欲逃。
相隔数十步,双方都处于战马颠簸之中,眼下的射击难度,远比当初富波一役,貂雄在地面上射韩当要难得多。
“智能芯片,给我开启!”貂雄念头一生,大脑之中,那块生物智能芯片,陡然开启。
关羽的影像,通过视觉神经,立刻传输入了智能芯片中,飞速的进行分析。
目标的运动轨迹,战场风向,射程距离,箭矢所受重力……一切左右射击精确度的因系,统统都被分析出来。
某一个瞬间,貂雄剑眉一凝,指尖轻轻一松,利箭离弦而出,化做一道流光,向着数十步外的关羽呼啸而去。
此时的关羽才刚刚转身,猛听破空之声响起,情知有冷箭袭来,凭着超绝的武道,急是回刀相挡。
貂雄虽开启了智能芯片,然关羽的武道到底强悍之极,那回刀一式附的气劲,尽管没有用刀挡住利箭,但强劲的气劲,却阻挡利箭偏离了轨迹。
一箭,正中关羽右臂。
中箭的关羽,剧痛难当,闷哼一声,手中的青龙刀拿之不住,五指那么一松,咣铛一声,青龙刀脱手而落。
惊痛的关羽,蓦然回首,却见貂雄正手拿弓箭,向着他飞奔而来。
那一支冷箭,竟是貂雄所放。
刹那间,关羽惊怒到了极点,怒到肺都要气炸。
堂堂美髯公,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威震于天下,今日一战,落败不说,间连青龙宝刀也被貂雄击落。
孤傲的关羽,何曾想过自己会受这等奇耻大辱。
惊怒之下,关羽想掉转马头,去将他落地的青龙宝刀捡起来。
许褚却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抡刀就砍。
关羽无奈,只得放弃了自己的宝刀,拨马而走。
身后处,貂雄已经追至,俯身将那一柄青龙刀拾起,抄在了手中。
貂雄将青龙刀抬起,一指逃离的关羽,冷笑道:“关羽,你不是要杀我貂雄吗,怎么连自己的刀都不要了。”
少年讽刺的声音,如利刃一般,深深刺痛关羽骄的自尊,激得他恨不得反扑回去,但残存的理智,却生生的将关羽给拦了下来。
青龙刀已失,如何能再战,因怒回身,只有死路一条。
“貂雄,他日若不取你项上狗头,我关羽誓不为人!”
丢下一句狠话,关羽一咬牙,弃却了青龙刀,拼命一抽马鞭,随着败兵狂逃而去。
第九十九章 把孙坚逼上绝路(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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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雄吓退关羽,索性就弃了斩岳斧,改用青龙刀做自己的兵器。
斩岳斧是重,但当武道提升到一定境界,兵器的重量已经不是关键,招式的精妙更加重要,越重的兵器,反而容易影响招式的发动。
况且貂雄“偷学”的招式,多以刀法为主,以斧作刀,自然不能发挥出那些招式的全部威力。
这青龙刀八十余斤,不轻不重,且乃精铁打造,锋利无双,正是一件为他量身打造的神器。
青龙刀在手,貂雄杀意更烈,催动战马一路追杀,杀得孙刘联军是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一连穷追三日,貂雄兵锋再入淮南,一直杀到了寿春城下。
此役刘备损兵过半,被杀得丧胆,不敢再逗留于淮南,当即率几千败兵,狼狈不堪的逃还徐州。
而孙坚则只余不到五千残兵,退据寿春不敢再战。
敌援已退,孙坚损兵过半,再度兵临寿春,貂雄终于能凭着大胜之势,还有兵力上的优势,对寿春城完成包围。
围城已毕,貂雄召集诸武于帐,共商破城之计。
“刘备虽然退走,但孙坚尚有四千多兵马,寿春城又极为坚固,诸位可有什么良策,能速破敌城?”貂雄问道。
话音方落,李严当即起身,拱手道:“将军,严有一计,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寿春。”
李严有计!
貂雄眼前一亮,欣然道:“正方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听听。”
“寿春之外,就有十万雄兵可用,又何必牺牲我军士卒的性命去攻城。”李严嘴角扬起一抹诡笑,抬手遥指寿春西北。
帐中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出,皆是齐刷刷的望向了西北方向。
貂雄也是一怔,旋即脑海之中,猛的浮现起了历史的记忆,嘴角边,不禁扬起一抹会意之笑。
“正方的计策,应该是掘肥水堤坝,淹破寿春城吧?”貂雄笑道。
李严一怔,点头笑道:“不错,这正是我的计策。”
帐中诸将们恍然大悟,一时尽皆兴奋起来。
曾经的历史,曹操攻邺城破袁尚,下邳破吕布之时,都曾用水淹之计,皆是奏效。
寿春北临淮水,西临肥水,乃两条水系汇聚之地,正是用水淹之计的绝佳地点。
其实先前貂雄就考虑过用水淹之计,只是当时敌军兵力尚多,还有刘备在城外形成犄角之势,他凭现有的兵力,根本无法顺利掘堤。
而现在,孙坚一支孤军已被围在城中,时机已成,正是用计之时。
这时,文聘却道:“决河灌城,固然是一招狠计,但对寿春的破坏也很大,寿春乃淮南繁华所在,若就这般损毁,似乎有些可惜。”
众将情绪跟稍稍冷静了下来,对损毁寿春,都开始觉得有些可惜。
貂雄却毅然道:“南面孙策已经拿下江东,关中董卓也已平定西凉,正归往长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别无选择,只有速破寿春。”
斩钉截铁之词,蓦然间惊醒了众将,众人的神色,再度变得决然起来。
根据江东的最新情报,孙策已初步攻破江东,目下正率一支两万人左右的大军渡江,明显是准备前来救援寿春。
而在关中,董卓已诛杀韩遂,率得胜之师东归长安。
一旦董卓回到长安,必定不能容忍貂雄坐大,到时候翻脸无可避免,而以目前貂雄的实力,是无法承受两线作战的压力。
所以,貂雄现在必须尽快的攻下寿,夺取淮南,才有实力抽身西归南阳,对付董卓这头巨鳄。
“将军言之有理,为了尽快夺下淮南,必须出狠手。”就连打着瞌睡的徐庶,也出言表示赞同。
众人的意见已经达成一致,貂雄更有何疑,当即下令发动军士,星夜决肥水,以灌寿春城。
次日,天色方亮,貂雄便下令围城的诸军,尽皆移营于寿春附近的高地,同时,分派出一万兵马,日夜不停的挖掘肥水的堤坝。
寿春城距肥水颇近,立于城头几乎就能望见肥水,貂雄如此大的动静,如何能不引起孙坚的注意。
智勇如孙坚,很快就意识到,貂雄这是要决肥水淹他的寿春城。
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孙坚,即刻发三军将士,以及城中数万百姓,担土抬石,填充加固四围城墙。
与此同时,孙坚又趁夜之时,屡屡的派出小队骑兵,袭扰貂军掘堤的工地,企图延缓决堤的进度。
貂雄自是早有准备,事先已命徐荣率三千铁骑,护河堤工地,成功的挫败了孙坚的几次骚扰,保证了工程的进度。
三日后,清晨。
经过一万将士的星夜不停赶工,肥水东岸终于被掘破了一道数十丈的口子。
堤坝一破,涛涛的河水汹涌而出,铺天盖地般的卷向了寿春城。
午后时分,决口被扩大到了五十余丈,水势更盛,滚滚的大水,如万千猛兽一般,咆哮着扑向了寿春城。
滚滚的大水,四面八方的扑向处于低地的寿春城,只不到半日的功夫,便将寿春城除地势较高的东南面外,其余三面皆淹成了一片汪洋。
尽管孙坚事先做了准备,对城墙进行了加固,但面对着这大自然的力量,他的那点努力却显得那般的微不足道。
汪洋大水很快就从各处的缝隙灌入了城中,淹城不及两日,寿春城中已水深数尺,数处城墙在大水浸泡之下,更是出现了坍塌。
屋漏偏逢连阴雨,当此大水淹城之时,偏又下了数场大雨,更加助长了水势。
寿春城一城的军民,此时已皆浸泡在了水中,很快人心低落,怨声载道。
而当孙坚正遭受着水淹的折磨时,貂雄却已移营于高地,坐看水淹寿春的盛景。
城头上,孙坚僵硬的站在那里,环视着城内城外的汪洋,脸上涌动着无尽的愤恨与无奈
孙坚仰观大雨倾盆的天际,咬牙切齿道:“我堂堂孙坚,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逼迫到这份上,苍天,你待我孙坚何其不公!”
滂沱的大雨,无情的击打着孙坚落寞愤慨的身躯。
众人黄盖等诸将,也皆摇头叹气,无可奈何。
愤慨半晌,孙坚将目光转向了张昭:“子布,事到如今,你可还有退敌之策?”
“恕昭直言”张昭干咳了几声,“城墙那几处坍塌处,根本已填堵不上,眼下城中军心士气已跌至谷底,如此恶劣的形势下,昭以为这寿春城根本就守之不住。”
城头上,死一般静寂。
孙坚眉头凝得更深,眼眸中闪烁着不悦,似是对张昭这“自损士气”之词,感到不满。
“那依你之见,我该当如何?”孙坚皱着眉头道。
张昭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唯今之计,只有弃却寿春,南退合肥。”
孙坚身形蓦然一震。
寿春所在的淮水流域,乃是淮南的精华所在,最多的人口,最肥沃的粮田,都集中在这一带。
今若弃却寿春,就等于把淮南精华之地,统统都让给了貂雄。
在孙坚看来,弃得不仅是一片沃土,更是他名将的尊严。
堂堂孙坚,当年杀得董卓都退避三舍,威霸于天下,如今却被貂雄这个后起之秀,从南阳杀到汝南,从汝南杀到淮南,现在连淮南都守不住,竟要被貂雄杀到弃守寿春,仓皇南逃。
孙坚的威名何在,荣耀何在!
当孙坚听得张昭之计后,脑海中涌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
绝不能弃守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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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有其女必有其母
张昭看出了孙坚心思,未等他开口,便劝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弃守寿春只是权宜之计,待大公子彻底平定江东后,咱们重整旗鼓,再夺寿春城,一雪前耻便是。”
一席话,孙坚心中那原本坚定的信念,旋即冷却了下去。
孙坚表面上虽不说,但心里边却清楚,若再一味坚守寿春,城破之时,便可能是玉石俱损
那个时候,他这堂堂的江东之虎孙坚,便可能会死在貂雄刀下。
那才是真正的屈辱。
“我孙坚,岂能死在貂雄那小贼的手中……”孙坚浓眉深凝,心中已是做出了决断。
深吸了一口气,孙坚沉着脸道:“子布说得对,胜败乃兵家常事,貂雄把战线拉得这么长,早晚顾此失彼,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我已决定保存实力,弃却寿春,不日南退合肥。”
孙坚借以保存实力为由,最终还是决定弃守寿春城。
张昭等左右文武,尽皆暗松了口气。
……
貂军大营。
行帐中,军士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为明日的移营作准备。
如今水势已退,大军总攻在即,营盘也当由高地重新移近寿春城,以方便攻城。
正当帐中一片忙碌时,李严忽然匆匆而入,眼眸中带着几分凝重,拱手道:“将军,适才严巡视敌城,发现敌军有异常情况。”
貂雄目光从地图上转过,向李严只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严便道:“末将忽然发现敌军不再修补几处坍塌的城墙,此举颇为可疑。”
孙坚不修城了?
貂雄神色微微一动,脸上掠起几分狐疑。
以孙坚的实力,自然能够看出形势,眼下大水将退,他的大军必将趁势攻城,理论上,孙坚应该抓紧时间抢修城池才对。
但却李严所言,孙坚为何大白天的,就停止了修补城墙?
“走,去瞧一瞧。”心怀狐疑的貂雄,当即出帐而去。
策马而奔,直抵营外,驻马于高坡之上,远望向寿春西城方向。
正如李严所说的那样,城头上再看不到忙碌的丁夫身影,孙军果真是停止了修补城墙。
貂雄很快又发现了别的不同之处,那便是敌城之上的旗帜,似乎反比从前更多竖了一倍有余。
寿春城被水淹成了那样,城中必是人心浮动,孙坚在这个时候,反在城头多树旗帜,分明是有虚张声势的嫌疑。
“又是停止抢修城墙,又是虚张声势,孙坚,你莫非是想……”
貂雄沉眉细思,脑海之中,陡然间闪过一个念头:
孙坚要逃!
“元直,你怎么看?”貂雄狐疑的目光,转向了身后跟随,神色懒懒的徐庶。
徐庶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除非孙坚打算跟寿春共存亡,不然一定会选择突围,看这情形,他自然是表面虚张声势,暗中却打算逃了。”
听得此言,貂雄脸上浮起几分会心的冷笑,显然徐庶也从敌军的举动变化中,看出了自己同样的判断。
“堂堂江东之虎,终于顶不住我们大水淹城,这是打算逃跑了。”貂雄冷笑一声。
徐庶又跟着道:“孙坚还有江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逃也是常理,我料那他必会从南门水浅处逃出,逃往合肥一线,只怕将军要调整一下破城的战略了。”
孙坚,你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神思流转,眼眸之中,貂雄阴冷的杀机已在疯狂的聚集
未有多想,貂雄当即喝道:“传令下去,加快移营,准备拦截孙坚出逃!”
号令方自传下,一骑斥候绝尘而至,奔上高坡,直抵貂雄驾前。
“启将军,孙坚率五千兵马,突然从南门杀出,企图突围。”
孙坚率军突围!
听得此报,貂雄的神色不禁微微一震。
他这边前脚才看出孙坚有突围的迹象,那边孙坚后脚就已率军杀出,这形势变化之快,倒颇是出乎貂雄的意料。
“将军,孙坚定是怕我们看出他想突围,所以才仓促行事,事不宜迟,我们当速发兵马前去堵截。”李严忙是进言。
貂雄岂容孙坚逃脱,当即下令各营停止移营,诸军迅速集结,杀往南门一线去阻截逃跑的敌军。
号令传下,文聘、徐荣等诸将,迅速的各率本部兵马,杀奔南门一线而去。
貂雄也不闲着,亲率着虎卫亲军,策马直奔东面。
南门一线,此刻已是杀声震天,一片混乱。
孙坚率领着五千孙家军,趁着貂军埋锅造饭之际,突然间杀出城来,淌过城外的浅水,拼了命的试图从貂营间的空隙杀出。
此间驻守的乃是刘辟所部两千兵马,根本挡不住拼死突围的孙坚。
两军正激战时,貂雄的诸路兵马分别赶到,对突围的孙家军一顿绞杀,杀得是血流成河。
不过,貂雄的脚步毕竟还是慢了半拍,比及他杀到之时,孙坚已顾不得五千残兵的性命,率百余亲骑趁乱突围而去。
“可恨,终究还是让孙坚走脱了。”许褚咬牙切齿,跌足大呼遗憾。
貂雄虽也略觉可惜,却冷笑道:“孙坚这只江东之虎,想要拦住他也没那么容易,今虽让他走脱,咱们拿下寿春,夺取淮南膏腴之地也足够了。”
许褚等将情绪,这才重新兴奋起来。
正当这时,周仓飞马来报,拱手叫道:“禀将军,末将适才截下一辆马车,车中女子声称是孙坚夫人吴氏,末将不敢擅作处置,请将军示下。”
孙坚夫人吴氏,那不就是孙尚香的母亲吗?
“孙坚逃得可够快的,连自己的夫人都顾不了……”貂雄一声冷笑,拨马而去。
不远处,围着那辆马车的士卒们,见得貂雄前来,如浪而开,迅速的让开了一条路来,不敢正视。
貂雄策马而入,直抵马车前,青龙刀一扬,便将车帘斩为粉碎。
鹰目一射,落在了马车中,那正襟危坐,故作淡定,身形丰满的妇人身上。
这妇人,正是孙坚后妻,孙尚香的母亲吴萍。
当貂雄的目光扫过吴萍之时,她的心头,不禁暗生一丝寒意,沉甸甸的身体,跟着便是微微的一颤。
她感到了一丝惧意。
少年那锐利冰寒的眼神,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剑,可以穿透她的衣裳,穿透她的身躯,将她内心最深处的畏惧看破。
吴萍下意识的将头偏开,不敢正视貂雄的眼光。
然身为江东之虎的妻子,吴萍亦有其夫的几分傲意,自不愿在貂雄这个敌人面前,表露出胆怯之意,遂是故作从容的理了理衣容,昂首侧身站起身来,面对貂雄。
看着这个故作淡定的美妇,貂雄心中却在冷笑,只消一眼,他就可以看穿她故作清高淡定,却不安的内心。
“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啊……”貂雄冷笑道,眼神中流露着异样之光。
眼前的吴氏年不过三十,虽不是杨柳纤腰,不堪一握,但那一弧长腰,仍能看出分明的曲线。
那一张素颜,虽算不上沉鱼落雁,而且依稀可见岁月的痕迹,但依然可以用美来形容,而因养尊处优显然她的皮肤保养的也很好,虽不再光滑细腻,却仍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瑕疵。
而且,吴氏的身上所留有的那成熟的韵味,更因岁月的流逝,透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怪不得孙尚香是个美人胚子,原来她的母亲,就是一个美人。
貂雄当着众军的面,肆意的上下打量着吴氏
身为江东之虎的妻子,吴萍地位尊贵,何曾被一个男人,如此肆无忌惮的无礼盯视,顿是让她心生羞愤之意。
“登徒浪子!”吴萍咬着牙,贝齿间迸出了四个字。
第一百零一章 别给我傲娇!(求推荐票)
“看你几眼就是登徒浪子,很好,那我就把这登徒浪子给坐实了。”
貂雄冷笑一声,突然间一伸手,猝不及防的就搂住了吴萍的腰,猿臂一扯便将她从马车上拖了下来,如扛沙袋一般,倒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吴萍这时才反应过来,她万没有想到,貂雄竟然敢对她这般无礼,瞬间惊羞无比,面红耳赤。
“放开本夫人,你这登徒小贼,放我开啊——”羞恼无比的吴萍,扭动着丰腴的身姿,拼命的挣扎摇动,一双手不停的捶打着貂雄的后背。
只是,她到底一女流之辈,又岂挣得过貂雄的虎熊之躯束缚,那一双手更只是像给貂雄捶背而已。
貂雄哪里管她,一只手牵缰绳,另一手往上一搭,便按在了吴萍的翘臀上。
吴萍年近三十,又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身形丰腴,翘臀更是肥硕,貂雄手一按上,立刻便感受到一阵令人愉悦的饱满触感。
“无耻小贼,拿开你的脏手——”吴萍却是羞恼到了极点,尖声大骂。
她堂堂江东之虎的妻子,威风尊贵无比,平素手下那些臣子们,哪个对她不是尊敬万分,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而如今,被貂雄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以这样“不雅”的姿势,扛在肩上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他按着自己的翘臀。
何等的耻辱,耻辱到了极点。
貂雄却无视她的大骂,扛着这丰腴的身躯,大笑着就要往寿春城。
“将军,车里还有一个人。”许褚大声提醒道。
貂雄一怔,往车里一扫,才发现马车的角落里,果然蜷缩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正抱着膝盖,战战兢兢的偷瞄着他。
那少年长了一双碧眼,头发也略有些打卷,倒有点像是个混血儿郎。
碧色眼睛,又跟吴萍同处一车,这小子莫非是……
貂雄记忆飞转,蓦的眼神一动,冷笑道:“小子,你就是孙坚的次子孙权,是也不是。”
那少年身形一震,眼中掠起惊色,显然是震惊于貂雄竟然一眼识破他的身份。
他没有回答,等于默认了貂雄猜测。
貂雄心里一阵的兴奋,心想今天这一场仗,不但拿下寿春,掠得了孙坚的妻子,连孙坚的二儿子孙权也一并落到了手里,当真是收获极丰。
“来人啊,把这个孙权拿下,一并带回寿春去。”貂雄大笑着下令,扛着挣扎的吴萍,一路北往寿春。
此时,被孙坚抛下的五千败兵,降的降,死得死,已然覆灭。
孙坚一走,寿春城便成一座空城,待得貂雄赶到时,李严已是攻破城门,四门皆插上了他貂雄的战旗。
貂雄便肩扛着孙坚的妻子,昂首步入了寿春城。
这座淮南核心重镇,扬州最富庶的城市,终于被貂雄踩在了脚下。
控制了寿春,就等于控制了大半个淮南,数以百万计的人口,统统都纳入了他的统治之中。
此役得胜后,貂雄的实力可以说是倍增,他便有了可以跟董卓翻脸的资本。
意气风发的貂雄,畅想着蓝图,一路进入了原本属于孙坚的军府。
当天,貂雄尽取寿春库府酒肉,大赏三军,犒劳有劳诸将。
大宴两天后,貂雄便从胜利中冷静下来,安抚城中士民之心,分派诸军去攻取淮南其余诸县,同时重修寿春城。
貂雄知道,倘若将来跟董卓翻脸,董卓大军压境南阳,他势必要率主力西援,到时寿春兵力不足,很可能再次面临孙坚的反攻,到时候就要处于守势。
而为了震慑孙坚,貂雄则放出风声,宣称要趁势南下追击,夺取江东,彻底覆灭他孙氏。
……
是日,黄昏时分。
貂雄再次在军府中摆下小宴,而这一次,陪酒之人不再是他的诸将,而是孙坚的夫人吴萍。
前番寿春城外,吴萍遭受了貂雄粗暴无礼的对待,心中还耿耿于怀,今日被貂雄召来,心中仍存不安,却不想这一次却受到了貂雄的礼遇,陪坐于上宾之位。
只是,吴萍却并未因貂雄的礼遇而感到受宠若惊,反而还矜持起来,板着一张冷脸端坐在那里,酒菜分毫不动。
“吴夫人能落到我貂雄手里,也算是你我的缘分,为了这缘分,陪我饮了此杯。”貂雄笑着举杯示意。
吴萍却秀眉一凝,斜瞟了貂雄一眼,眸中闪过愠色。
我堂堂江东之虎的妻子,纵然被你俘获,尊贵的身份也在那里,既不是你妻妾,又不是风尘娼妓,凭什么陪你?
在吴萍看来,“陪”字是一个满含侮辱性的字眼,这让习惯了受人尊敬的她,听着极是刺耳。
吴萍便对貂雄的话充耳不闻,只冷漠如霜的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貂雄笑容消散,鹰目之中,掠起一丝冷绝。
酒杯往案几上一摔,貂雄沉声道:“你身为俘虏,我没有宰了你,好吃好喝供你享用,却连让你喝一杯酒的面子都没有吗?”
吴萍身形微微一颤,稍稍感到了些许寒意。
“你侵我州郡,杀我夫郡爱将,害我夫君贤侄,残暴如斯,我吴萍虽为一介女流,又岂能为你这等强盗陪酒!”
吴萍义正严辞,历数貂雄的“罪状”,一副“受害者”诉冤屈之状。
貂雄笑了,冷笑。
“好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倒要问问,是谁当初明里言和,暗中却撕毁协议,趁机攻我,这是哪个背信弃义之徒干的?”
吴萍丰腴的身躯一震,脸上顿时掠起几分尴尬,显然她也知道,当初自己丈夫的所作所为。
只尴尬一瞬,吴萍却故作从容,哼道:“对待君子,自然要讲信义,对待你这样的强盗小人,当然只能用强盗小人的手段。”
她这明显是强词夺理,把他的丈夫标谤成君子,把貂雄视为强盗小人。
“在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所谓‘君子’眼中,只要给谁扣上一顶小人的帽子,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不择手段了么,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这真小人,是怎么对付你们这些伪君子的。”
貂雄一番讽刺,怒目一凝,陡然喝道:“来人啊,把孙权那小子,给我押上来。”
吴萍神色一变,眼中立刻闪过一丝不详的征兆。
左右许门亲卫军士,汹汹下堂,片刻后,便将孙权押了进来。
那碧眼儿步入大堂,眼见自家继母也在堂中,而且还是上座,碧眼中不禁掠过一丝疑色。
“孙权小儿,见了我家将军,还不下跪求降!”身边许褚,厉声喝道。
下跪,就意味着屈服。
孙权碧眼微微一变,仿佛被许褚一喝,震得有些畏惧。
但转眼,他却强压下那份惧意,昂首挺胸,傲对貂雄,慷慨傲然道:“我孙权乃江东之虎的儿子,我们孙家儿郎个个都血性刚骨,岂能跪你这等强盗。”
“很好,我就欣赏有血性刚骨的汉子,我就成全你。”貂雄先是冷笑,鹰目骤然一凝,拂手喝道:“来人啊,把这孙权给本将拖下去,五马分尸!”
此言一出,原本冷若冰霜的吴萍,陡然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貂雄竟然敢直接杀了孙权,而且还要用五马分尺这等残忍手段。
孙权更是骇然变色,原本傲娇慷慨的气势,陡然间瓦解一空,稚嫩的脸上恐惧如潮而生。
堂前亲卫虎士,已汹汹上前,作势就要把孙权拖走。
生死,就在眼前。
扑嗵!
孙权双腿一软,跪倒于地。
第一百零二章 贞节烈妇
孙权跪了。
堂堂江东之虎孙坚的儿子,前一秒钟还慷慨激昂,后一秒钟却经不住死亡的威胁,屈下尊贵的膝盖,跪在了貂雄这个出身卑微的“小贼”脚下。
吴萍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继子竟然这般懦弱,竟是经不起一吓。
继母那惊愕失望的目光,刺得孙权面红耳赤,心下羞愧,不敢正眼相看,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
貂雄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笑。
孙权的下跪,其实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个世上,古往今来,真正不怕死的人的,又能有几人。
那些貌似慷慨,整天把不怕死放在嘴边,写在脸上的伪君子,一旦遇上了死亡的威胁,反而多是跪得最快的那一个。
曾经的历史上,就连以忠义传世的关羽,在被孙权生擒之后,不也苟且偷生,没有选择自尽以成全对刘备的忠心么。
可见,关羽也是怕死的。
连关羽都怕死,何况是眼前这个孙权,一个只有十一二岁,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现在下跪已经晚了,你的生死不在我手上,而在你的继母手上。”貂雄一挥手,示意虎士们继续。
一众亲卫上前,作势还是要把孙权拖走。
孙权吓得是肝胆俱裂,根本顾不得什么羞耻颜面,死死伏在地上,冲着吴氏惶恐大叫:“母亲救我,母亲救我啊——”
吴萍已是脸色苍白如纸,惊怒到胸前双峰都在颤抖,她是万没有想到,貂雄会如此残暴,只为了自己不肯陪他喝一杯酒,就拿自己继子的性命来威胁。
她却不知道,貂雄根本不是为了区区一杯酒,要得是她的屈服。
“母亲救我啊……”孙权泣声大叫,却被亲卫无情的拖走,越来越远,眼看就要被拖出大堂。
吴萍紧咬着朱唇,看看惨叫的孙权,又看看冷漠的貂雄,神情为难之极。
“母亲啊,我生母将我托付给你,你岂能见死不救,将来你怎么面对我的生母啊……”孙权眼见自家继母犹豫不决,竟是搬出了自己已故的母亲,吴萍的姐姐。
吴萍丰腴的身躯,猛然一颤,心理的防线,终于被击溃。
她恨恨一咬牙,抢在孙权被拖走之前,猛将身前的酒杯端起,再无半点犹豫产,闭上眼睛,仰头灌尽。
傲娇自恃的吴萍,终于还是禁不住貂雄的威胁,饮下了那一杯屈辱的酒。
貂雄这才稍稍满意,挥手道:“罢了,既然吴夫人这么识趣,那本将就给她几分面子,先把这孙权拖入大牢看管吧。”
孙权这才长松了口气,如丢了魂儿似的,整个人瘫倒于地,已是虚脱一般。
一众虎士,便是将孙权如拖死猪一般,拖了出去。
大堂中,重新恢复了安静。
“吴夫人果然是聪明女人,懂得顺从,我就喜欢顺从的女人,来,咱们再喝一杯。”貂雄再次举起杯来。
方自饮下一杯“屈辱”之酒的吴萍,尚未从尊严受伤中回过神来,眼见貂雄又要叫她陪吃第二杯,一时便有犹豫。
貂雄眉头微微一皱,愠色再起。
吴萍情知再做矜持,就是自取其辱,便想只是饮酒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喝了便是。
当下她便不敢再扭捏,很不愿的将酒杯端起,凝着细眉头那一杯苦酒饮尽。
连饮数杯,吴萍似是不胜酒力,脸畔已是酒晕悄生。
貂雄见她顺从,心情也大好,豪饮起来,不觉已是微醉。
吴萍眼见貂雄兴致甚好,眼珠悄悄一转,便道:“貂将军,你好歹也是一方诸侯,何必为难权儿一个孩子,不如就将他放了吧,如此才显你君子气度。”
吴萍还是不忘孙权,借机想救孙权脱困,甚至不惜违心的恭维貂雄什么“君子气度”。
“狗屁君子气度!”
吴萍讳心的恭,却换来貂雄不屑的讽刺,“方才你还骂本将是强盗小人,一副高贵的嘴脸,如今本将一显威,转眼就恭维本将为君子,如果所谓君子气度,就是你们这等欺软怕硬德性的话,我貂雄情愿当一个为所欲为,痛痛快快的真小人!”
貂雄一番肆意的讽刺,无情的揭穿了吴萍的面目,直将吴萍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极是尴尬。
“不过嘛……”貂雄话锋一转,却又冷笑道:“本将若是心情好,放了孙权这小儿倒也未必不可。”
貂雄言外之意,自然是要看吴萍的表现。
吴萍暗暗叫牙,心中愤恨难当,只恨不得将貂雄撕成碎片,只是,表面上的她,却不敢有任何表露。
暗恨半晌,吴萍只能咬着嘴唇斟了一杯酒,满脸不情愿的奉在了貂雄面前,低声道:“萍敬将军一杯,恳请将军放了我家权儿。”
果然,为了救孙权,吴萍选择忍气吞声的奉酒求饶。
“看在吴夫人求情的在上,本将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貂雄微微松了口。
吴萍大喜,忙将酒杯奉得更前,口中连连称谢。
貂雄已是醉了五分,伸出手来,去接她奉上的酒杯,接酒之时,貂雄却故意没有接酒杯,而是将她的素手紧紧抓住。
吴萍脸畔顿生红晕,用力想要挣脱出来,但她那柔弱的手儿,又怎挣得过貂雄的虎掌。
貂雄目光如灼,肆意的欣赏着窘羞的吴萍,手掌处那酥滑的触感,正悄然的滋生着他心中的邪火。
以吴萍的姿色,再退倒个十几年,虽不及自家义姐貂蝉这样的当世第一美人,但也必是国色天香,艳丽动人。
特别是吴萍那挣扎的窘羞之态,更是撩动着貂雄烈火雄心。
此时的吴萍,本已是强抑怒火,低声下气向貂雄求饶,却不想貂雄越来越过份,眼下竟抓着她的手不放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肆意轻薄于她,心中不上已是愤怒到忍无可忍。
她的丈夫是谁,那可是威震天下的孙坚,连董卓都忌惮三分,自愧不如的人物。
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天下群雄都拿董卓没办法,唯有孙坚所向无敌,杀得董卓不得不退入关中,天下群雄谁不对孙坚之威忌惮三分。
袁绍、公孙瓒、曹操……这些当世英雄,哪个不对孙坚敬畏。
而那时的貂雄,还只是王允家一个家仆,身份何等卑微,连给孙坚提鞋都不配。
但是现在,就是这个出身寒微的登徒小子,却是肆意的抓着她吴萍的手,抚触除了丈夫孙坚之外,再无第二个男人触碰过的肌肤。
奇耻大辱!
“够了!卑贱的小贼,我吴萍什么身份,岂容你轻薄!”
羞愤之下的吴萍,厉声一喝,手臂用尽全力一抖,竟是将杯中之酒泼在了貂雄的身上。
泼完貂雄之后,吴萍身形一颤,看着貂雄身上的酒水,眼中闪过一丝慌意,顿时冷静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只怕惹恼了貂雄。
然吴萍生性刚烈,到了这个份上,又岂能退缩,便故作无畏,傲然道:“我吴萍乃江东之虎的妻子,身出名门,岂能受你这小人侮辱,你休要再拿权儿来威胁我,要杀便杀,连我一同杀了便是,我是绝不会屈服于你。”
“好一个不怕死的贞节烈妇。”
貂雄却并未发怒,只轻掸了掸衣上的油渍,冷冷道:“那本将倒要看看,你这贞烈到底是真是假,来人啊,把吴夫人给本将请下去,断绝她的饮食,直到她饿到服软求饶,再来通知本将。”
此言一出,吴萍那尽是贞烈的脸上,陡然间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第一百零三章 不服?就饿到你服!(求票)
吴萍没有想到,貂雄手段如此残暴,自己不肯屈服,竟然就要饿自己的饭。
以她江东大族出身,孙坚之妻的身份,平素养尊处优,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莫说是饿过一顿饭,就算是粗茶淡饭她都没有尝过。
吴萍再度感到屈辱,却强作无畏,秀鼻一哼,昂然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以为用饥饿的手段,就能让我屈服吗,你太小看我吴萍了。”
“吴夫人好大的口气。”貂雄却冷笑一声,“看来你也是平素锦衣玉食惯了,没有尝过我们这些出身寒微之人挨饿的滋味,很好,本将就看你能撑几天。”
说罢,貂雄再无废话,挥手令军士将吴萍押解下去。
身边许褚见势,不禁粗着嗓门道:“将军,这个吴萍身为俘虏,还如此狂妄,一刀杀了她干脆,何必还这么麻烦。”
“杀人当然容易,但本将偏要让她顺从臣服,这样才有意思。”貂雄冷笑着道,神情语气玩味。
吴萍前脚被关押下去,不到半日,身处城外大营的孙尚香就匆匆赶到。
“貂将军,你把我母亲和二哥怎么样了?”一入帐,孙尚香就急切的问,显然也听闻自家母亲和二哥孙权被俘之事,心忧不已。
“放心吧,你二哥孙权既然已向我屈服,我自然不会杀他,至于你母亲嘛……”貂雄话锋一转,平添几分肃杀,“她自恃贞烈,还猖狂的紧,所以我打算饿她几天,给她点教训,直到她肯臣服为止。”
“我打算饿她几天”,这一句话貂雄说得是轻描淡写,却将孙尚香听得是花容剧变。
“母亲她平素养尊处优,如何能挨得过饥饿,恳请貂将军手下留情。”孙尚香紧咬着嘴唇,忍着卑躬屈膝的耻辱,向貂雄求情。
貂雄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却寒峻如冰,冷冷道:“这个乱世奉行的便是成王败寇,弱肉强食的自然之理,你孙家欲置我于死地,我没有杀了她和你二哥,已经是格外开恩,谁叫她不肯臣服,难道你还要叫我跪下来求她臣服不成?”
貂雄一番话,虽然听着是残酷冰冷,但却是大实话,孙尚香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孙尚香一时语塞,眼眸中掠起浓浓忧色。
她被貂雄掳了许久,亲眼见识过貂雄的手段,深知他的狠辣,今其母不肯屈服,只怕貂雄真的会把她活活饿死。
犹豫再三,孙尚香暗暗一咬牙,颤声道:“将军,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劝说一下母亲,劝她向你臣服。”
貂雄看了一眼孙尚香,沉默了片刻,方是一挥手,叫人带孙尚香去见吴萍。
“多谢将军。”孙尚香感激不已,忙是起身匆匆告退。
寿春郡府,后院囚室。
那一座阴暗的房间中,吴萍皱着秀眉枯坐在那里,暗暗的咬着嘴唇,双手按着的腹间,不时传出“咕咕”的声音。
她已经被饿了有半日,从小到大,这还是她头一尝被饿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开始感受到饥饿的痛苦。
脚步声响起,孙尚香从外而入,见得吴萍这般样子,不禁暗叹了一声。
“母亲……”她朱唇微启,轻轻的叫了一声。
吴萍抬起头来,看着眼见的少女,愣怔了一瞬,苍白的脸上蓦然间涌起无尽的惊喜。
“香儿,你还活着!”激动的吴萍,热泪盈眶,向她伸出了双手。
孙尚香投入母亲的怀中,母女相见,泣不成声,自有无尽的话要说。
她二人泣诉了半晌,情绪方才缓和,吴萍拭却泪痕,不禁狐疑道:“香儿,那貂雄怎这般好心,让你来看我?”
她轻叹了一声,携起母亲的手,劝说道:“母亲,女儿此来,是想劝母亲不要再故作刚烈,做那无谓的矜持,向貂将军低头屈服吧。”
此言一出,吴萍听得是又震惊又羞耻。
惊羞的吴萍,瞪着自己的女儿,难以置信道:“香儿,姓貂的那登徒浪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竟把你变成这样,你竟然来劝为娘向他屈服,你到底还知不知羞耻!”
面对母亲吴萍的质问,孙尚香所能回应的,只有幽幽一叹而已。
“母亲,我这么劝你,也是为了母亲你好,你可不知那貂雄的手段有多狠,你若不屈服,他一定会把你活活饿死的,你就听女儿的劝吧。”
孙尚香说话之际,俏丽的脸上,仍闪烁着心有余悸之色。
吴萍是越听越惊,越听越愤怒,一张风韵犹存的脸,已是怒到扭曲,那丰腴的胸脯,也因愤怒的呼吸,剧烈的起伏不休。
“香儿,你父亲可是江东之虎,天下闻名的名将,你身为他的女儿,岂能这般贪生怕死,沦落到这般地步,简直丢尽了我们孙家的脸,你对得起父亲吗!”
吴萍对孙尚香是深深的责备,一副恨其不争的失望之色。
面对母亲的责备,孙尚香秀眉一凝,俏脸上浮现几分委屈,苦叹道:“当初女儿一力促成父亲跟貂雄议和,人家貂雄都已经准备好车马,送我回来。可父亲呢,却全然不顾我的生死,公然背信弃义,暗中偷袭貂雄,反被人家杀得大败。母亲,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我对不起父亲,还是父亲他对不起我?”
吴萍神色一变,激动的情绪,稍稍平静了几分。
看着孙尚香那委屈的面容,吴萍眼中闪过几分惭愧,一时间无言以对。
沉吟了片刻,吴萍脸上的惭愧却渐消,神情恢复愤怒,她怒瞪着孙尚香,厉声道:“这世上只有做错事的儿女,没有做错事的父亲,你父亲无论做了什么事,你都没资格去怪他,他就算是叫你去死,你也必须遵从,这是人伦大道!你现在竟然敢怪你父亲,简直是大逆不孝!”
“母亲,你——”孙尚香面对母亲的痛斥,被呛得是哑口无言。
“大逆不孝”四个字,这般压在头顶上,她还能说什么呢。
眼见母亲如此执着,孙尚香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尽是伤感和失落。
她一心为着孙家着想,结果到头来,却被母亲斥为大逆不孝,一颗心自然是如遭刀割,焉能不心痛。
“既然如此,那女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母亲保重吧。”说罢,孙尚香幽幽一叹,退了回去。
房门关上,重归死一般的静寂。
吴萍适才发了一通脾气,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情绪稍稍平静下来,愈加饿得是饥肠辘辘。
“我就不信,那貂雄真敢把我饿死,哼!”
……
合肥城。
临时军府大堂,孙坚铁青着脸高坐于上,满脸怒色。
寿春失陷,淮南精华尽失,他孙坚已是威名扫地。
而今败逃合肥,麾下败兵不过数千,寿春方面却传来消息,貂雄正准备趁胜大举南下,直逼合肥。
还有,留于寿春的细作已传回消息,连他的妻子和次子,也统统落在了貂雄的手中。
形势不利到这般地步,足以令孙坚懊恼无比。
啪!
孙坚猛一拍案几,恨恨道:“貂雄小贼,夺我寿春,竟还敢虏我妻儿,实在可恨之极,我孙坚不把寿春夺回,誓不罢休!”
众将一听,个个都为之一震,面露惊色。
众将们当然知道,在这种兵力大损,士气低沉的情况下,想要夺回寿春几乎没有可能,但都怕惹恼了孙坚,便无人敢吱声。
“子布,你说说看,我们该如何夺回寿春。”孙坚的目光,落在了张昭身上。
张昭干咳几声,深吸过一口气后,拱手道:“夺还寿春是自然要的,不过昭以为,以我军眼下的实力,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就想夺还寿春,恐怕是不太可能。”
张昭到底性直,敢道出事实,他这么一说,其余诸将也纷纷点头。
孙坚眉头一皱,沉声道:“不夺还寿春,难道就坐等着貂雄由寿春举兵南下,进攻的合肥吗?”
“貂雄与我军大战数月,恐怕也已是强弩之末,我以为,我们不妨趁这个时候与之言和,好为我军重振旗鼓争取足够的时间。”
言和!
一听得张昭提及言和,孙坚神色立变,当即便要发怒。
“当年勾践卧薪尝胆,方能东山再起成就霸业,主公神武雄略,难道还不如勾践吗?”张昭不等孙坚发怒,便反问道。
孙坚身形一震,一时沉默不语。
以孙坚之智,岂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守住合肥都成问题,何况是夺还寿春。
只是,他名将的身份,却让他始终无法放下面子。
张昭搬出勾践的典故,就是要给孙坚面子,让他有台阶下。
“况且,如果议和成功,还能迎回二公子和夫人,一箭双雕。”张昭又劝道。
皱着眉头苦思了半晌,孙坚情绪渐渐冷静,许久之后,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前番安城议和,我们不得已撕毁协议,如今貂雄正占上风,就算我们想言和,只怕他也未必肯。”孙坚忧虑道。
张昭暗松了口气,忙是笑道:“主公莫忧,昭有一个法子,说不定能诱得貂雄跟咱们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