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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斤顶     我的明朝生涯txt下载     我的明朝生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一章 借刀杀人

    曲阜县,这些贼寇的目标竟然是曲阜。

    当李自成带着一万多流寇浩浩荡荡向曲阜杀来的时候整个山东都震惊了,更是将衍圣公为首的孔家人给吓尿了。

    衍圣公在仆役的搀扶下颤抖着上了城墙,看到城墙外铺天盖地举着刀枪朝着城池呐喊的流寇时,这位平日里总是一脸道貌岸然模样的读书人楷模再也忍不住,一股热流从裤裆喷流而出,很快便将他的裤子给弄湿了。

    “快……快派人到济南去,请巡抚大人速速派兵解救曲阜……”

    崇祯十一年二月二十六日,衍圣公派来求援的信使来到了济南,将衍圣公亲笔写的求援信交给了岳阳,而岳阳也没有耽误,立即就将柯振楠、马科、卢之理、刘泽清以及大小官员给叫到了巡抚衙门开会。

    岳阳坐在主座上,手里拿着一封舒心不住的晃动着,“诸位……李自成率领数万流寇将曲阜县城给包围了,这是衍圣公派人送来的求援信,本侯不管擅专,因此召集诸位前来议一议,看看要如何处置啊?”

    岳阳的话音刚落,一个声音立刻就响了起来:“巡抚大人,衍圣公乃天下读书人之楷模,曲阜更是孔圣人故居,无论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立即发兵解救,否则若是曲阜被流寇攻陷咱们就是大明的罪人啊!”

    岳阳循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原来说话的人就是在那天的接风宴上和自己顶嘴的巡按御史闫洪丰。

    岳阳淡淡一笑。转头问旁边的人:“诸位也都是这个想法吗?”

    按察使马科也面带焦虑之色的说道:“侯爷,曲阜乃孔圣人居所,衍圣公更是万万不能有失。不可不救啊!”

    “是啊,曲阜乃圣人故居,一定要救!”

    “侯爷,请您速速发兵解救曲阜吧!”

    大堂内的众位官员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是提议解救曲阜的。

    “嗯!”岳阳点点头,“看来诸位都是同意派兵解救曲阜啰?”

    “那是自然。”官员们的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岳阳又转头对下首的都指挥使卢之理和山东总兵刘泽清问道:“刘总兵、卢指挥使,你们二位也赞同发兵解救曲阜吗?”

    卢之理和刘泽清两人愣了愣。随即不约而同的几乎是齐声道:“那是自然,衍圣公自然是要救的。”

    “好!”岳阳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卢大人和刘总兵不愧是忠君爱国的楷模啊。如此本侯就放心了。现在本侯在此命令,卢指挥使、刘总兵,你二人速速点齐本部兵马赶往曲阜将流寇赶走,以解曲阜之围不得有误!”

    “啊……”

    岳阳的命令一下达。大堂内的众人全都愣住了。这不对啊,接下来的故事不应该是岳阳欣然率领大军出发赶到曲阜后便大发神威将那数万流寇打得落花流水,然后将衍圣公解救出来吗?

    卢之理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岳阳结结巴巴的说道:“岳大人,这……这……”

    “这什么这!”岳阳眼睛一瞪便骂道:“卢大人呢,你身为长官山东兵马大权的都指挥使,征讨匪患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还有你……”岳阳将目光转向了刘泽清,“刘总兵,你身为山东总兵,按照花名册上手中应有兵马一万二千人。你麾下的兵马加上卢大人麾下的卫所兵数目应该不少吧,对于万余名流寇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本侯就在这里祝你们马到成功了!”

    “嘶嘶……”大堂里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的人都吃惊的看着岳阳,不少人的嘴巴长得老大。

    到了现在,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岳阳是在整卢之理和刘泽清了。卢之理虽然是山东都指挥使,手底下有三营卫所兵,即墨营(即墨),二是文登营(文登)。三是登州营(蓬莱),这三个营共有九卫十所共十二万兵马。而山东总兵刘泽清手底下也有一万二千战兵。要是按照这样的数字来看,山东的兵力是非常强大的,别说剿灭区区万余的流寇了,甚至都能和满清举国之力打得旗鼓相当。可这毕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实际情况是刘泽清手里能动用的兵力绝不会超过五千,而且有一部分还是老弱病残。而卢之理所管辖的卫所兵能有六千就不错了,要是真让这些人去剿匪恐怕还没开到曲阜人就得散了一大半。

    又是闫洪丰,他又跳了出来对岳阳说道:“岳大人,如今卫所军士不堪一战,刘总兵身负守城重任,而大人麾下却有宣大雄师一万余人,正应该派出宣大军出战才是,怎么却派卢大人和刘大人出战呢?”

    “又是这个家伙!”岳阳对于这个叫做闫洪丰的家伙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些日子以来这家伙不但但处处和自己做对,现在连自己要调兵遣将还要出来唧唧歪歪,这无疑已经触犯到了岳阳的底线。

    岳阳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者闫洪丰:“闫大人,看来你颇识行伍之事啊?”

    闫洪丰昂着头道:“不敢说认识,但至少起码的行军调动之事还是知道的。”

    看着闫洪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岳阳不怒反笑,眼中露出一道淡淡的杀意:“既然你自认也知道些行军调动之事,那你应该知道大战之时违抗军令是何罪过吗?”

    如果是熟悉便知道如果岳阳露出这种笑容便是动了杀意的时候,可闫洪丰却不是,此时的他自以为是朝廷派驻山东的按察御史,绝对没有人敢动他,兀自冷笑道:“本官并非……”

    没等闫洪丰说完。已经怒不可仰的岳阳一拍书案厉声喝道:“来人啊!”

    “哗啦啦……”随着岳阳的声音,门外立刻进来一排全副武装的军士,这些军士身穿绿色军装外面套着一件防刺服。头上带着一顶钢盔手持米尼式火铳,这些军士很快就列在大堂前排列队站定。

    岳阳用充满煞气的眼神盯住闫洪丰缓缓说道:“闫洪丰身为按察御史,不但不思报国,却在此大敌来临之际阻挠军务,屡次违抗本侯军令,按照军规当拖出去就地处斩以正军规!”

    “是!”

    随着岳阳的话音落下,两名如狼似虎的军士立刻大步上前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闫洪丰按倒在地。扒下了他的官帽便要将他拖出去。

    看到闫洪丰被突然拿下,大堂内的官员们全都大惊失色。有脑子反映快的立刻就知道,眼前这位岳侯爷这是要杀人立威了。

    闫洪丰也反映过来,他立刻挣扎者大喊了起来:“什么……岳阳你要干什么?本官身为朝廷按察使,你无权杀我!”

    “无权杀你?”岳阳眼中蕴含着浓浓的杀意:“你也知道你是按察御史。可你却屡屡阻挠本侯调兵前景,不让本侯救援曲阜,你是何居心?”

    “我……”闫洪丰一下便愣了,随后才挣扎道:“我是看你胡乱调兵,是以才出言阻止的!”

    听到这里,原本正想替闫洪丰出言求情的马科和柯振楠也暗暗摇头,即便是他们这两个文官也知道,在大战来临之际那是天大地大主帅最大,而主帅调兵遣将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一旁指手划脚。要是碰上这种情况下身为主帅的岳阳是有权杀人的。这个闫洪丰原本只是想给岳阳上点眼药,可他也太不会挑时候了,难道他真以为岳阳这个一军主帅只是摆设吗?

    果然。岳阳听到这里后被气乐了,他站了起来厉声喝道:“好……好……好啊!感情你这个小小的按察御史不但可以风闻奏事,现在更加上一条可以凌驾于本侯之上指挥大军作战了!那好,本侯今天就砍了你的脑袋,我倒要看看,朝中会有谁会为你说话!来人。将他拖出去砍啦!”

    “是!”

    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卫不顾闫洪丰的挣扎,将他拖出了大堂。直到这时闫洪丰这才知道。岳阳不是吓唬他,而是要真的要砍他的脑袋。此时的他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整个人拼命的挣扎,嘴里也开始拼命的求饶:“岳侯爷……岳大人,下官错了,你饶了下官吧……下官错了啊……”

    到了这个时候,柯振楠就不得不站了出来,要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闫洪丰被岳阳砍了脑袋,将来朝廷追究下来或许不敢将岳阳这个手握重兵的侯爷怎么样,但他这个布政使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至少一顶见死不救的帽子肯定是逃不掉的,无奈的他只好站了出来对岳阳拱手道。

    “岳大人,闫洪丰擅自出言阻止您行军令的确罪该当诛,可闫洪丰却是朝廷派驻在山东的巡查御史,若是您擅自斩杀了他恐怕会引起非议啊!”

    “是啊岳侯爷,闫洪丰虽无理,但确实不是存心要违抗军令,您就绕了他这次吧!”马科也走了出来。

    随着柯振楠、马科出言求情,大唐上的众位官员们也纷纷站了出来为闫洪丰求情。

    看着大唐上一大帮人纷纷为了闫洪丰向自己求情,岳阳皱了皱眉头眼睛微闭,手指在案前不断轻轻的敲击着,显然是在考虑要不要绕了这个闫洪丰一回,众人都担心的看着岳阳,生怕这个家伙不管不顾的就宰了闫洪丰。过了好一会岳阳才重新睁开眼睛:“既然诸位都为这闫洪丰求情,那本侯今日就暂且放了这厮一马。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闫洪丰竟敢出言阻挠军令,若不加以惩处则置军法于何地。来人,将闫洪丰重责十下军棍以儆效尤!”

    “是!”

    岳阳的话音落下后,军士们便不再犹豫将闫洪丰犹如拖死狗般拖到了外面,很快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和凄厉的残呼声便在外面响起,这军中的军棍可不比寻常,粗若儿臂的木棍打下去即便是再强健的汉子也受不了。更何况闫洪丰这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不过大堂内的官员们也没有人敢再出言求情,他们也知道凡事可一而不可再,岳阳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若是再出言求情反倒会惹怒岳阳。

    很快,两名军士便将行刑完毕的闫洪丰拖回了大堂,粗鲁的将其仍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而此时的闫洪丰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臀部部分更是被打得血肉模糊。此时的闫洪丰只能趴在地上无力的低声呻吟,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狂傲劲,如此狼藉的模样看得大堂内的官员是小脸煞白。

    岳阳将目光转向了刘泽清和卢之理,“卢指挥使、刘总兵。你们应该不会反对本侯的军令吧?”

    “噗通!”看着岳阳不善的目光,早已被吓得脸色发青的卢之理和刘泽清齐齐跪了下来。有了面前的榜样他们如何不知道岳阳是在拿他们开刀呢。刚才岳阳要杀闫洪丰还可以用他是文官不懂军令的借口为他求情,可如果他们两个要是胆敢违抗军令那是一点借口都没有的。可现实是他们敢主动出去剿匪吗?要知道那可是那脑袋去拼的活啊,刘泽清还好点,他好歹也是武将。手底下还是有几千兵马的,可卢之理这个都指挥使却是文官出身,要出去剿匪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那不是逼着他去送死吗。

    看着跪在面前的卢之理和刘泽清,岳阳冷笑道:“怎么,两位也想违抗军令吗?”

    卢之理颤声道:“岳大人,贼寇势大,济南城里原本就没有多少兵力,下……下官麾下就更没有多少兵力了。如何……如何出去剿匪啊?”

    岳阳冷笑道:“卢指挥使,山东在册的卫所军士有十二万,就算花名册上的名字没有完全相符。但一小半总该有吧,你调个一两万兵马出来难道也不行么?”

    此时的卢象升哪里还有平日的官像,吓得两腿打颤的他忙道:“侯爷,下官真的没有那么多兵力啊,如今的卫所早就名存实亡,所有的卫所能抽调四五千兵力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下官真不是不听您号令啊。”

    “有四五千人也不错了!”岳阳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和刘总兵二人加起来一万人马总有吧。如今包围曲阜的流寇也不过万余人,难不成你们连这点流寇都打不过吗?你二人一个是总览山东卫所兵力的都指挥使,一个是掌管战兵的总兵官,如今流寇入侵你们不去御敌,难道要让本官这个巡抚亲自去不成?”

    “这……这……”岳阳的话犹如刀子一般不断刺在两人心上,使得这两人有口难言。

    从表面上来看岳阳的话并没有错,岳阳在山东的官衔是巡抚兼漕运总督,是地地道道的文官,他们两人才是统兵的武将,战事一起自然是这两人去打仗,断然没有让巡抚亲自上阵的道理。可这毕竟只是表面上的事,事实上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岳阳是如今大明首屈一指的名将,连不可一世的清军都被他打得没脾气,区区流寇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可是从山西带来了一万多虎贲之师呢,可人家就是按兵不动你又能奈他何。

    此时柯振楠等人也没有办法为卢之理和刘泽清说话了,毕竟现在岳阳的做法你一点错也挑不出来,巡抚当然是要坐镇济南的,打仗这种事自然是指挥使和总兵这样的武将出马,否则朝廷养他们干什么?

    看着跪在地上的卢之理和刘泽清,岳阳淡淡的说道:“本侯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准备,明日午时你们务必率兵出发解救曲阜,若不能将衍圣公救出来本侯必然要参你们一本,你们也要小心头上的乌纱帽!”

    说完,岳阳站了起来轻蔑的看了看大堂上的众官员一眼,随后便回内院去了,只留下一众呆滞的众人。

    等到岳阳后,柯振楠和马科才上前将二人浮起。此时卢之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拉住了柯振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柯大人,您可得救救下官啊,若是下官真的去解救曲阜那可就死定了。”

    看着哭得像个妇人般的卢之理,大堂内的众官员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鄙夷之情,这位都指挥使还没出战呢就哭成了这样,要真的率兵出征恐怕走不到半道就得吓死了吧。只是他们在鄙夷之余心里也泛起了一丝寒意,这位岳侯爷这才摆明了要将两口大大的黑锅扔给这两位来背了,谁让他们名义上才是山东军事力量的最高指挥官呢。

    柯振楠也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刘泽清沉声问道:“刘总兵,此番你有信心率兵解了曲阜之围吗?”

    刘泽清苦笑一声:“柯大人,下官现在手中只有五六千人马,至于能否解了曲阜之围就只有天晓得了。只是岳侯爷已经有了严令,下官不去是不行了,至于是死是活只能看天意了!”

    柯振楠听后沉默不语,良久才和马科对视了一眼叹息道:“借刀杀人,这招何其毒也……”(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做准备

    是的,岳阳现在就是在玩借刀杀人,也叫做赶鸭子上架。\..\身为山东省的最高军政长官,岳阳有充足的理由和足够的权利命令下属去送死,你要是不去或是救援不利的话,那么就对不起了,这个黑锅你背定了,而刘泽清和卢之理两个人一个是都指挥使,一个是总兵,无论是长短大小还是高度都是背这口黑锅的最佳人选,最重要的是岳阳来到济南那么些天了,他们都没有上门表忠心,不坑你坑谁。

    回到了内院岳阳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就看到王月正在帮岳阳整理公文,李香君和董小宛则是苦着粉脸计算着一本账本,即便听到岳阳推门进来的声音她们也没有抬起头。

    “怎么,还没算出来需要物资的种类和数量吗?”岳阳一边说一边笑着走到了李香君、董小宛二女身边坐了下来。

    看到岳阳到来,董小宛放下了手中的铅笔抓住了岳阳的胳膊苦恼说道,“相公啊,您教的那些蝌蚪文数字实在是太难学了,妾身和香君姐姐算了好半天都没算完,要不您还是再找几个帐房先生帮您算吧。”

    岳阳无奈的伸出了双手一左一右搂住了董小宛和李香君,分别在她二人的粉脸上香了一下安慰道:“好了,你们再辛苦半天就好,不是相公不心疼你们,而是这些东西太过重要。现在我们初来乍到,身边又没有能放心的帐房,相公又怎么能放心的交给外人来算呢,等算完了这笔账后就好了,届时相公再从山西调几个帐房过来你们就轻松了。”

    “哦!”

    董小宛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低着头继续写着让她头疼万分的阿拉伯数字。

    岳阳在明朝娶的几个媳妇里,海兰珠比较擅长军事和情报分析,玲珑姐妹则对商业运作很有天赋,岳家在山西的生意几乎都是这两姐妹在打理。而王月则是因为出身以及环境的关系擅长处理公文和分析官场的人际关系。至于李香君和董小宛两人由于从小在秦淮河长大,她们所擅长的只有那些琴棋书画和如何取悦男人了。因此,此番岳阳将阿拉伯数字教给她们后,并拿出了一份账本让她们计算一下山东各地所需的精盐数量以及各种物资,却是让她们愁得直挠头。

    “相公!”这时,一旁的王月突然轻叫了起来,“相公,您快过来看!”

    “月儿,什么事。”岳阳站了起来走到王月的身边。

    “相公您看,这两份公文分别是莱州府和登州府发来的公文。公文里说这两地发生了旱情。请求咱们拨发赈灾粮饷下去呢。还有青州府也分别发来了公文,说这两地的商贾听闻朝廷要在山东施行新政后大为恐慌,不少士绅恐慌万状,准备给朝廷写折子弹劾新政,还有东昌府也……”

    “够了……”岳阳制止了王月的话,直接问道:“月儿,还有哪个州府发来了类似的公函?”

    王月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无奈的说道:“现下山东六个州府除了咱们济南府和兖州府外其余的四个州府全都发来了公函,理由也各式各样。有发生蝗灾的、有请求赈灾的也有公函说士绅对重新丈量土地意见甚大,甚至发生了数起暴力阻挠官差丈量土地事件。”

    听到这里,岳阳冷笑了起来:“看来他们是商量好了,一起向我这个巡抚施压啊!”

    一旁的李香君也停下了手中的笔担忧的说道:“相公。那些士绅商贾们向来将手中的银子和土地看得比命还重要,咱们这样从他们虎口里夺食真的行得通么?”

    “行不通也要行!”岳阳的态度很坚决:“咱们大明九成的钱财都集中在他们这些不足一成的人手中,可偌大的朝廷每年需要的开销却全都压在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穷人的肩膀上,试问这合理吗?那些士绅总是在抱怨朝廷剿匪不利。可他们也不想想,那些灭之不尽的流寇都是从哪来的,还不是普通百姓变的吗?但凡是有口饭吃谁愿意提着脑袋干那造反的勾当。若不再尽快改变这样的现状,咱们大明就真的要亡国,而届时不知还要死多少无辜的大明百姓呢!”

    听到这里,屋里的三女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三女都是熟读史书之人,她们很清楚朝代的兴衰和更替往往就代表着血腥的杀戮。比如南宋时期华夏有人口七千万左右,蒙古人入侵后建立了大元,当政局稳定后元初的人口已经不足五千万,而到了元末时,华夏人口又恢复到了七千万左右的人数,可到了朱元璋建立明朝后,大明的人口又跌到了五千万左右的,可以说每一次的改朝换代代表的就是数千万条活生生的性命。

    良久,董小宛才幽幽的问道:“相公,咱们大明也会亡国么?”

    “我不知道!”此时的岳阳只觉得嘴巴有些苦涩的味道,如果是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的话,六年后这个延续了两百多年的王朝就会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游牧民族建立的王朝。可这个时空由于自己的到来,这个游牧民族被自己狠狠的揍了一顿,估计短期内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李自成那厮估计也没有那能耐再带着他的流寇大军打到北京城了。

    从这点上来看,明朝因为自己的到来可以继续苟延馋喘下去,可历史的发展是有其必然性的,没了李自成还有梁自成、赵自成,只要土地兼并的发展得不到遏制,越来越多无家可归的农民就会加入造反的队伍里,届时新一轮的农民暴*动还会发生。难道自己这辈子就这样总是替老朱家擦屁股吗?而在若干年后的史书上会不会这么评价自己:残酷镇压了数十次农民起义的刽子手月某某与某年某月某日死于家中,他这一生是罪恶的一生,他的功勋使用无数义士的生命换来的……

    一想到这里,岳阳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尼玛的太搞恶了。

    “这个新政一定要实施起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岳阳的目光中透出了一股坚毅……

    崇祯十一年二月二十七日,卢之理、刘泽清带着东拼西凑起来的一万明军出了济南城朝着曲阜进发,面对前来送行的岳阳和济南城的大小官员以及士绅。卢之理的脸上犹如死了爹娘一般凄惨,刘泽清虽然强点但也是面色铁青。

    正当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岳阳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端着托盘的军士。岳阳走到他们身前拿起托盘上的酒壶将三个杯子斟满,亲自送到两人手中笑道:“卢指挥使,刘总兵,本侯在这里先预祝你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这两杯酒本侯敬你们!”

    说完,岳阳将这杯酒先行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倒悬朝众人示意了一下。

    刘泽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这杯酒喝掉,而后随手将酒杯仍在了地上。卢之理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看了看岳阳半响,将这杯酒喝干后也学着刘泽清将酒杯仍在地上,而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就上了马,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岳阳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卢之理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怨毒。

    卢之理和刘泽清带着一万明军出发了,岳阳也没有跟城外送行的官员和士绅做过多的寒暄,既然他们已经将自己看成了仇人,那就没有必要再和他们说那些虚伪的话了。岳阳始终坚信一句话,如果你不想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束缚,那么你就努力的发展自己的实力吧,只要实力足够强大你就可以制定出一种新的规则出来。

    回到了巡抚衙门的岳阳叫来了李香君三女。他嘱咐三女道:“我要到出一趟门,迎接一批新来的货物,估计有四五天左右,在这期间若有事情发生你们不必惊慌。武清会处理好的。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有事出门,过几天就回来……你们明白吗?”

    “知道了相公!”李香君点了点皓首,上前拉着岳阳的手温柔的说道:“相公此去也要多加小心。妾身和小婉妹子、月儿妹子在这里等您回来!”

    告别了三个媳妇,岳阳便化妆成了一个商贩悄悄的出了城,凌晨三点左右,岳阳来到了他在现代时空的御龙湾别墅里。

    当岳阳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入房间后,便看到两具雪白的玉体正并肩躺在那张大床上,两张俏丽的脸蛋相互挨着睡得正香,虽然外面的天气还比较凉,但由于房间里开了空调,因此两张粉脸都是红扑扑的,其中的小露甚至还将雪白的大腿和玉足都露了出来。

    看到这诱人的情形,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她们的岳阳就感到一股火苗从小腹升起,他慢慢的走到了床边用最快的速度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扑到了小露的身上。

    正在沉睡的小露很快就被惊醒,但她反映过来后第一个反映就是遭贼了,有人要非礼她,想到这里她整个人立刻开始全力挣扎起来。只是正当她要呼喊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却传入了她的鼻腔里,当她闻到这股熟悉的男人味时,原本紧绷的身体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软了下来,随即整个人便象八角鱼般缠住了对方,一双玉璧也紧紧的抱住了对方的脖子,同时眼圈变得红红的她张开了小嘴狠狠的在对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被咬了一口的岳阳很快就撤掉了她身上的束缚,随后仿佛报复似地将身子重重的一挺,随后便进入了一个温暖紧凑的地方,随着一声轻声的娇吟,大床便开始有节奏的轻轻晃动起来,随着晃动节奏的加大,一声声如同小猫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半个小时过后终于将原本睡得死死的小丹给惊醒了。

    前些日子小丹正在拍一部电视剧,就连过年也没有休息,昨天刚刚杀青回来,整个人都累瘫了,昨夜和小露聊了好久,直到凌晨一点才睡下,按说不到第二天中午根本就别想醒来,但架不住旁边这两人闹腾的动静实在太大,即便是睡得死死的她也被弄醒了。

    当小丹睡眼婆娑的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了令她吃惊的一幕,原本睡在她旁边的小露就躺在她旁边一双雪白笔挺的大长腿高高举向了空中,洁白如玉的身上正被一具健硕的古铜色的身体压迫着,一声声令人**的声音不断的从她小嘴里传了出来。

    “啊……”

    看到这一幕的小丹顿时被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原本满满的睡意立刻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随后才惊慌的捂住了小嘴。

    正伏在小露身上做剧烈运动的男子听到尖叫声后转过了头,对着小丹眨了眨眼睛,看到来人后小丹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也和刚才的小露一般眼圈立刻红了起来,随后便爬了起来扑到了岳阳的身上死死的搂住了对方,而后便张开了小嘴露出了洁白而细碎的银牙在岳阳的肩膀上又狠狠的咬了一口,正好和刚才小露咬的地方形成了对称。

    正在做剧烈运动的岳阳身上虽然多了一个人,但他的动作频率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将身下的佳人第三次送上了快乐的巅峰。

    这次小露终于耗尽了她的体力。仿佛变成了一摊烂泥般无力的躺在床上剧烈的喘息者。可是原本在她身上逞凶的罪魁祸首却恍若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般又转过了身体将挂在他身后的小丹掀翻在大床上,随后将罪魁祸首又刺进了另一个温暖的地方,很快一阵似曾相似的呻吟声继续响了起来。

    看着这个坏蛋得意洋洋的在自己的闺蜜身上继续犹如永动机般不知疲倦的耸动的家伙,已经累得连一个小指头都动不了的小露只能紧咬着银牙恨恨的骂了句:“这个不知道累的牲口!”

    小露身材高挑骨架较大,且平日又比较喜欢运动,她对自己的体力是很有信心的。在此之前,她无论是从朋友的嘴里还是书上了解到的常识就是这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但自从遇到岳阳后她的这个信念便被打得粉碎,这个家伙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就像是一头不会疲倦的牲口。每次自己都感觉要死了可他还是不知疲倦的折腾着自己,即便后来又加上了小丹,但这个结果却丝毫没有两样,有时候她甚至都在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否则他哪来的这么好的体力来折腾自己。

    只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原本只是打算陪他几年,等自己攒够了钱便离开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如今她却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她的心房填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甚至连跟别的女人分享并在床上服侍他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情也做得非常自然了,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坏女人吗?

    身材娇小的小丹体力没法跟小露比。加之这些日子拍戏消耗了大量的经历,半个小时过去后她已经连续两次登上了快乐的巅峰,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随着身子一阵抽搐整个人就再也不能动了。

    岳阳将两女草草的擦拭了一下,这才重新躺了下来将儿女搂在了怀里嘴里说着情话,说着说着不知什么时候三人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直到中午时分才被鼻子上传来的痒痒给弄醒了。

    岳阳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双手用力一搂,将两具散发着幽香的柔软娇躯给搂进了怀里,随后嘴里才发出了一句满足的叹息。

    “阿阳……这次你在明珠能呆多久?”

    怀中娇嫩柔软的佳人儿有些怯生生的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和依恋,另一侧,一具丰满娇躯也紧贴著他,巍巍雪丘压著他的臂膀,似乎也是不想让他起身。

    岳阳不假思索的说:“大概四五天左右吧,这次我来主要是采购一批货物,然后就要走了。”

    旁边的佳人沉默了良久,小露的声音才响起来,“你……你就不能在这里多陪陪我和小丹吗?”

    回头望去,小露娇艳若的粉脸上竟浮起一层罕见的幽怨,一双大眼痴痴地望着他,目光里似蕴藏着无穷的情意。

    顺着娇颜往下望,那深深的事业线竟然是如此之深,就连在另一个时空中的王月也比不上。见岳阳的目光扫过酥胸,小露更是故意挺起了胸膛,饶是岳阳心坚如铁,也不由“怦”地跳了一下。

    岳阳咬着牙道:“你……你可别再惹我了,否则我就把你给吃了!”

    小露故作柔弱的说道:“吃就吃吧,你以为我还有力气反抗吗?”

    岳阳强行抑制住心里的冲动轻叹了口气,搂住两人的双臂紧了紧柔声安慰道:“好宝贝,这两年我实在是有些忙,而且你们这些日子想必也有不少戏要拍吧,等过段时间我抽出点时间再来多陪你们,好吗?”

    小露看着岳阳,眼中流露出依恋、柔情的神色,随后她突然咬牙道:“阿阳,给我一个孩子吧……”

第三百九十三章 女孩的心思

    “你想要孩子?”岳阳怔了怔,有些不解的望向了小露。

    刚开始认识小露的时候两人就是各取所需,说好了是包养,虽然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感情渐渐加深,但小露这次突然提出要为他生孩子,这显然已经出乎了岳阳的意料。

    “小露,你想要生孩子?”岳阳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是的!”小露咬了咬牙,搂着岳阳的手臂紧了紧,将皓首伏在了岳阳的胸口用加重的语气道:“是的,我就想为你生个孩子。”

    “噗哧!”一声,岳阳笑了,低头在小露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你说什么孩子话,你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要是有了孩子你还怎么拍戏?你的事业你的理想全都不要啦?”

    小露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耳朵贴在岳阳的左胸,静静的听着那有力而匀称的心跳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过了一会才说道:“只要你肯要我,就算做个家庭主妇我也乐意。”

    岳阳还没说话,就感到另一边搂着自己脖子的娇躯就是一僵,随后小丹的声音也幽幽的响了起来:“阳哥……我……我也要为你生孩子。”

    岳阳望着天花板感到一阵无奈:“嘿……我说你们今儿都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想起生孩子(长)(文学)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露你是四年前从中戏毕业的,小丹你是两年前从北影毕业的,当初你们考进这两个学校容易嘛,今天怎么一个二个都想起当家庭主妇啦?”

    小丹没有解释,只是紧紧搂着岳阳的脖子倔强的说道:“反正我就是想替你生个孩子嘛。”

    扭过头看了近在咫尺的小丹一眼,小露的眼中露出了一股复杂之色,最后为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重新将耳朵贴在岳阳胸前柔声道:“阿阳,我觉得小丹说得对。我们就这样也不错啊,以后我和小丹每人都为你生一个孩子,一家五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不是挺好吗?”

    听着二女的话,岳阳很是无奈的叹道:“你们啊……怎么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还是不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啦?我都以为我到了古代封建社会呢?”

    小露轻哼了一声:“现代社会怎么了?我没有发现现代社会和古代有什么区别,虽然科技在进步,但人类的本质却不会变,社会的财富就这么多。根据帕累托法则,社会百分之八十的财富从来都是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里,虽然社会不断在变。但这点却从来就没有改变,有钱人占据着绝大部分的财富,自然也就霸占着绝大部分的资源。就象婚姻也一样,表面上法律是规定一夫一妻,可现实呢?包二*奶三奶的人还少吗?我和小丹只是想要做你的女人而已,这应该也不触犯哪条的法律吧?”

    小丹也附和道:“露姐说得很对,以前吧……我拼命的学习,最后考上了电影学院,本以为毕业后就能成为风光无限的大明星。收到无数粉丝的追捧。可这些几年我算是明白了,所谓的明星在那些有钱人眼里不过就是个供人欣赏的玩物而已,难怪古代把我们这行列入了下九流的贱籍呢。”

    “呃……”

    听了两女的话,岳阳哑了。对于这点从另一个时空而来的他算是最有发言权了。李香君、董小宛算是秦淮河上的名人了,可在人们的心里怎么也逃不过名妓两个字,虽然两人都是以清白之身嫁给了岳阳,但即便是面对着丫环出身的玲珑姐妹她们依然因为出身问题有种天生的自卑感。只是这种自卑感在岳阳的可以淡化和关爱下变得比较单薄而已。

    国人对下九流的界定是早就划分好了的,虽然到了现代看似变得更民主更自由了,但本质却根本没变。那些表面上光鲜无限的明星们在真正有势力的人眼中依旧是供人玩乐的玩物而已。什么……人人平等?这话也只能哄哄那些没长大的小学生了。

    怀中的暖玉温香,耳中传来的是佳人的柔声细语,岳阳还能说什么呢?

    轻叹了口气:“好吧,只要你们姐妹愿意跟着我,我自然没有意见,想要孩子也不是不行,但我觉得……等会……你这么急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岳阳的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个丰腴的娇躯已经翻身伏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嘴巴也被一个柔软硕大的葡萄给塞满了,随后分身便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拨动了几下,很快便被一个湿润温暖而紧凑的东西狠狠的套了进去……

    ………………………………

    “老板,这是这几个月公司的出入账目,目前公司账面上的活动资金只有两百多万了,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再拨入一笔资金。”

    “老板,这是这几个月我们公司购进的货物,共有糙米一万吨、食盐一千吨、白酒、酱油、茶叶、猪油、实用醋精各三十吨,都存放在仓库里随时可以提货。”一身职业套装的刘胜男和张筱筱站在岳阳面前,怀里抱着一本高级文件夹一本正经的向岳阳汇报工作。

    “很好!”岳阳点点头,“对于你们这几个月的工作我很满意,所以我决定奖励你们。说罢,你和张筱筱有什么要求,只要是合理的都可以向我提!”

    “真的吗?”张筱筱眼中露出一丝喜色,随后又变得黯淡起来,将头低了下来然后才低声道:“还是算了。”

    “嗯?”

    张筱筱的神情迅速被岳阳扑捉到了,他不禁一愣:“筱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事你就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是的……没事的。”听到岳阳的话,张筱筱的脸蛋迅速红了起来,连连摆手。

    “对了筱筱,我记得你和胜男在明珠还没有房子吧,这样好了,我给你和胜男每人买一套房子吧。你们喜欢哪个地段的房子尽管告诉我,或者你喜欢什么车子,我也可以买给你!”岳阳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张筱筱和刘胜男怎么说也跟了他好两三年了,如今也是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也应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和车子了。

    “不用了老板,真的不用了。”张筱筱的两只手摆得象风车似地。

    不是吧,这年头还有不爱房子车子的姑娘?岳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

    一旁的刘胜男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冷冷的说:“老板,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御龙湾买了一套豪华别墅,你要真有心就让筱筱住进御龙湾的那套房子好了。”

    “啊……”

    岳阳有些傻了眼,住进御龙湾?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

    “呵呵……”岳阳很难得的干笑了起来。两只眼睛仿佛没有焦距似地不住的看着周围。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我和云总、赵总已经约了时间见面,现在我要先过去了。”

    被刘胜男刀子似地眼神和张筱筱快要哭的红眼圈逼得没办法的岳阳只能选择了落荒而逃,三步并两步的出了办公司一溜烟的跑了。

    看到岳阳犹如火烧屁股般的逃出办公室的狼狈样,即便是一直板着脸的刘胜男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过了一会,她才搂住了张筱筱的肩膀叹道:“筱筱,你难道就这样下去吗?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错,更何况这个家伙还没有结婚,你完全可以向他表白啊。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我相信只要你亲口告诉他,他会接受你的。”

    张筱筱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下扑到了刘胜男怀里:“呜……呜呜……可……可是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啊。我怎么向他表白。”

    刘胜男眼中露出一道不屑的光芒:“什么女朋友,不就是两个只会搔姿弄首的小明星么,姓岳的只是在包养她们而已。她们能在事业上帮得了他么?我才不相信姓岳的会娶了她们,你怕什么!”

    张筱筱渐渐停止了哭声。将皓首靠在刘胜男肩膀上看着自己的这位死党闺蜜,眼泪红彤彤的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胜男,你也别只顾着说我了。那你呢?难道你就不想找个男朋友么,我看这段时间经常来给你送花的聂总就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还离过婚但胜在成熟稳重,你不妨考虑考虑,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啊呸……”刘胜男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你别跟我提那什么聂总,都快四十的人了,还带着两个正在上小学的拖油瓶,我才不会当人家的后妈呢。你知不知道当人家后妈会有代沟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泪眼婆娑的张筱筱意味深长看了刘胜男一眼心道:我不但知道你对那位聂总不感冒,我还知道你也和我一样喜欢上了那个混蛋……

    夜幕降临,岳阳带着小露小丹二女驱车来到了一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珠宝店门前。

    “哈哈哈……岳老弟,我们可是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这次回来你可要多呆几天,我可是弄来了好几瓶好酒,不把这些酒喝光你可不许走!”

    早已经得到消息的赵三通和云峰齐齐早就带着销售总监徐文丽以及十多名总高层管理人员迎了上来,一见面二人便分别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熊抱。

    寒暄过几句后,赵三通才将目光转移到岳阳身后的小露和小丹儿女,对于这二女他是认识的,于是脸上便露出笑容打趣道:“岳老弟,上次你来的时候身后只有甘小姐,现在却又多了王小姐,你是不是不把云老二公司里的美女全挖到你家里就不罢休啊!”

    岳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说你至于嘛,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难说,反正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赵三通这句一本正经的话可是把岳阳呛得胸口直发闷。

    没有理会这个老不修,他转头对云峰说道:“云少,咱们几个人进办公室谈点事情,徐总监也来一趟。小露、小丹,你们在这里转转,看上什么首饰就买下来,别替赵总和云总省钱。”

    “是,我知道了……你去吧!”小露抿嘴的一笑。接过了岳阳递过来的银行卡拉着小丹朝首饰柜台方向走去。

    看着两个身材妙曼的女人这么温柔听话,赵三通不禁叹道:“岳老弟治闺如治军,真是让老哥我佩服啊!”

    “赵老哥,我就不信你在外头没有几个红颜知己,在我和云少面前还装什么圣人啊。”岳阳不屑的望了他一眼。

    “得了吧,那些女人喜欢的是我的钱包而不是我这个人,老哥我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没老糊涂。”赵三通摇了摇头,砸吧了一下嘴巴似乎颇为遗憾的说:“我怎么就没碰到象甘小姐和王小姐对我死心塌地的女人呢。”

    “你行了啊,别在我们这耍宝了。”一旁的云峰实在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道:“早年你在步行街上摆地摊的时候嫂子可是跟着你起早贪黑的风里来雨里去的,这才落下了腰椎突出的老毛病,你说她对你是不是死心塌地啊?你还有脸在这里诉苦。”

    “嘿嘿……口误口误!”提到自家老伴,赵三通干笑了两声就不说话了,其实赵三通对自家老伴的感情在朋友圈里可是有口皆碑的。虽然他也在外面和几个女人玩过**,但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在他的心其实最爱的其实还是家里跟他患难与共如今已经变得年老色衰的老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是很难得的。

    “我说你们说话也要注意一下啊,人家徐总监可是女孩子。别这么肆无忌惮的。”看到这两人越说越来劲,一旁的岳阳不得不提醒他们。

    “嘿嘿……那就不说了。”

    几个人走进了办公室,一起坐下后岳阳对跟进来的徐文丽道:“徐小姐,你是公司的销售总监。现在你来告诉我这次分红我们分别能分到多少钱?”

    “好的!”

    一谈到生意,徐文丽立刻就进入了女强人模式,她不假思索的说道:“截至去年七月一日公司开业到十二月三十一日为止,我们公司的销售总额为八亿六千七百五十万。刨去公司运营成本、人工以、税费及购买原料的费用,我们公司的纯利润为两亿三千两百万元。这就是您三位应得的分红,按照您三位在公司的股份来看。云总和赵总各得红利三千四百八十万元,岳总应得红利一亿六千二百四十万元,加上您送来的翡翠珠宝成本,您应得红利六亿五千八百四十二万元。”

    在听徐文丽汇报时,岳阳的眼神一直在盯着赵三通和云峰,看到他们两人面色如常并没有一丝不快的情况,他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这两位很守规矩并不是太贪心,没有因为自己获得那么高的分红而感到不公。其实岳阳也有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赵三通和云峰对这样的分红感到不快或是想要多分红利的话,岳阳就要考虑中止和他们的合作了,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其实岳阳倒是小看了赵三通和云峰,对他们这种在商场上打滚了那么多年的人来说,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守规矩。该拿的钱一定要争取,不该拿的钱绝不能拿,毕竟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一旦你的名声臭了那也意味着在这个行业里交不到真正的朋友,因为谁也不会和一个不守信誉的家伙打交道。

    看到神色如常的赵三通和云峰,岳阳着对徐文丽说道:“徐总监,去年过年的时候我由于在国外没能回来过年,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样吧,你告诉财务室,从我的分红里拨出一百五十万作为去年的年终奖,奖金的详细分配你们自己草拟一个计划上来就好,至于徐总监你嘛……”岳阳沉吟了一下,右手的手指习惯性的在茶几上敲击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徐总监你的年终奖就分二十万好了,你看这样成吗?”

    “岳总这……”徐文丽一下就呆住了,她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大老板会这么大方,竟然舍得拿出一百五十万来给员工当奖金,而自己更是分到了二十万,这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啊,一时间她有些呆住了,一时间呆呆的看着岳阳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一旁的赵三通和云峰倒是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云峰甚至笑着对徐文丽打趣道:“徐总监,你还愣着干什么?嫌钱少啊,那你可得赶紧跟岳总说,他这个土豪向来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难得他肯散财一趟,你有什么要求还不赶紧跟他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徐文丽不愧是职场丽人,很快就清醒过来,“啊……我……谢谢岳总,谢谢云总、赵总!”

    “谢我干啥,这笔钱又不是我出的,要谢就谢岳总这个土豪吧。”赵三通满不在乎的一摆手,“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外面的职员。”

    “哦……好的!”

    徐文丽一路小跑着就出去了,很快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第三百九十四章 提前发动

    听着外面的欢呼声,赵三通感慨的说道:“还是岳老弟大手笔啊,一发就是一百五十万,果然是土豪啊。”

    云峰也连连点头:“土豪是必须的,这回我们要是没钱花了也甭找银行了,直接找岳老弟借钱就可以了。”

    听着这两位不断的耍宝,岳阳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和一支笔作势道:“你们想要借钱吗?成……要多少说个数我马上就给你们,别说得那么可怜巴巴的。”

    看到岳阳来真的,这两个一个劲喊穷的家伙反倒萎了,全都干笑起来。赵三通摆了摆手:“算了,老哥我现在还没惨到那份上,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没好气的瞪了赵三通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云峰:“那你呢,还借不借钱了?”

    云峰也是连连摇头:“我就算了,要是让我家里的老头知道我跟朋友借钱他得骂死我。”

    “看你们这回还敢不敢拿我开涮了。”岳阳收起了支票簿好笑的望了这两人一眼。

    其实到了他们这种社会地位的人平时如果借钱的话第一选择找的都是银行,轻易不会向朋友开口,因为向他们这种人一旦开口借钱那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找银行那只是正常的商业往来,到时候[长][风]文学 连本带利还给人家也就是了。可你一旦找朋友借钱那可就不单单是借钱这么简单了,借的还有人情,而人情才是最难还的东西,所以不到不得已没有谁会轻易向朋友开口借钱。

    几个人聊天打屁了一会,岳阳才对赵三通道:“赵老哥,你认不认识哪些著名的古代船舶制造专家,我想找这些人办点事情。”

    “古代船只制造专家?”赵三通用古怪的目光盯了岳岩刚好一会才失笑道:“你小子做事越来越怪了,上次找我弄蒸汽机。老式的机器,现在又要找船舶制造专家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想搞一个近代工业博物馆不成?”

    “这只是工作需要。”岳阳此时的表情很是一本正经,“只要客户需要我就要为他们办好,别说几条近代的木船了,就算他想上火星我也得想办法啊。”

    “得……我算是服了你了,敢情岳老弟你做的生意倒挺杂的,什么事都做啊。”赵三通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又劝道:“我说岳老弟,老哥我是过来人,钱这东西就是个王八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时间多陪陪家里人别到老了才留下遗憾,要享受生活!”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感慨时光的流逝么?”岳阳有些哭笑不得:“赵老哥啊,你要是不认识人就直说,别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唠叨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没有一定的物质基础,能享受到现在的舒适生活吗?”

    “就是!”云峰在一旁也鄙夷道:“既想享受生活又不想努力工作,这年头哪有这么好的事。”

    看了眼一旁帮腔的云峰,岳阳心道:“要是没有钱。恐怕你也不会把你手底下的小露和小丹介绍给我认识吧。即便是认识了也没法把这两人金屋藏娇,毕竟这是一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

    “好了,不跟你们扯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后就知道了。”赵三通依旧是死鸭子嘴硬。率先结束了这场争论,转头对岳阳说:“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能满足你的要求,他叫申勇刚,是明珠理工大学的一名副教授。他是专门教船舶与海洋工程,对于古代船舶很有研究,听说他还收集了一大堆的十七世纪的舰船模型。你找他准没错。”

    “这样啊!”岳阳摸了摸鼻子点头道:“那成,我明天就去找他。”

    “啊……”云峰伸了一个懒腰对岳阳和赵三通笑道:“好了……正事谈完了。你们两位晚上有什么节目吗?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吧,我听说前面新开了一家酒店,里面的饭菜味道很不错,不如过去品尝品尝?”

    “不是那里的饭菜味道不错,而是那里的妹子不错吧。”这回轮到赵三通鄙夷云峰了,他斜眼望了眼云峰摇头道:“家里的老婆子还煲了汤等我回去喝呢,我就不和你们年轻人去鬼混了。”

    说完,赵三通站了起来迈着鸭子步摇摇晃晃的出去了。

    “这个老头真不会享受。”云峰撇了撇嘴,扭头对拍了拍岳阳的肩膀:“岳老弟,咱们去夜总会吧,有一家夜总会新来了一批新货色,都是新鲜出炉的东欧货色,啧啧啧……那大长腿甭提有多销魂了,怎么样?跟老哥去开开洋荤吧,咱们也为国争光一回!”说完他给了岳阳一个男同胞都懂的眼神。

    看着云峰一副你知道的表情,岳阳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云老哥,你的海天娱乐好歹也是明珠排名前三的娱乐公司,想要美女的话你都可以夜夜当新郎了,干嘛非得跑到外面找吃的,你也不嫌累得慌。”

    云峰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呢,我要是动了手底下的女艺人以后还怎么管理公司,你就给个痛快话吧到底去不去?”

    “我还是不去了。”岳阳摇了摇头:“我这次回来只能呆个四五天,还是多陪陪小露和小丹吧。”

    “你呀……”云峰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原本我以为你是个风流种子呢,没曾想你还是个痴情种子,看来你还真的疼她们呢,不过你不会是想玩真的吧?你真要娶公众人物做老婆?”

    “不行吗?”岳阳一瞪眼:“哥就有明星情结,就喜欢明星……你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看到岳阳板起了脸,云峰赶紧举起了手:“你想娶谁那是你的自由,如果这两个你还不满意我的公司里还有,高矮胖瘦都有,随便你挑保你满意!对了,听说你和小露上次喝醉了酒,是小丹和孙俪俪把你送回去的……我可是听说当天晚上她们都没有回来,小丹已经被你给拱了。那孙丽丽不会也……”

    “滚你妈的蛋……”

    随着一声怒吼,一盒抽纸朝着正喋喋不休的云峰飞了过去,这厮一看不好赶紧站了起来开溜,临走时还大笑了好几声。

    看着跑得飞快的云峰,岳阳失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云峰刚认识的时候看起来一副酷哥的模样,但跟混熟了之后你就会发现其实他竟然还是个好奇宝宝。

    慢慢的站了起来出了办公室来到一楼的大厅,却看到小露和小丹正围着一个柜台仔细的观看着,脸上一副既喜欢又不舍的神情。

    岳阳慢慢的走到两人身后笑着问道:“怎么,看上什么好东西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两女吓了一跳。猛一回头一看是岳阳两人这才舒了口气,双双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小露没有说话,一旁的小丹有些羞涩的说道:“小露姐看上了一副手镯,但是价钱太贵了,正在犹豫呢。”

    “那你呢,看上什么东西了?”

    小丹轻轻摇了摇,脸上露出羞涩之意,小露则在一旁接腔道:“小丹很喜欢一款坦桑尼亚钻石项链,只是价格有些贵。要九十多万呢。我们都不敢买,想等你回来再决定。”说完后将那张银行卡还给了岳阳。

    对于二女的谨慎、不贪心岳阳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却暗暗带你头。虽然刚才自己将银行卡交给了她们,但这两人并没有仗着自己的应允便乱刷卡。而是等自己出来询问自己的意见后才做决定,这就表明了这二女并不是那种恃宠而骄贪得无厌的人。

    四十多分钟后,三人回到了御龙湾别墅,新得了首饰的两女情绪特别高涨。晚上一直索要个不停,岳阳一直忙活到凌晨两点才将二女给摆平。

    虽然二女累得动弹不了,但却连熟睡中也是一左一右犹如八爪鱼般紧紧搂着爱郎不放手。看着一左一右犹如两朵并蒂莲般美丽的二女岳阳心里不禁重新考虑起这两女的关系起来。原本他要了小露只是因为对于明星的喜欢和一种猎艳的情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岳阳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习惯了来到这个时空后看到有人在家里等他,而且现在又多了一个小丹,两人现在摆明了一副赖他一辈子的架势,连生孩子这样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这可是打了岳阳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到了现在,岳阳已经不大在乎二女是否因为自己自己的财富才喜欢上自己的。人类虽然号称是万物之灵,但在一些方面其实和动物也没什么区别,在动物界里,雌性动物属于稀缺货,雄性动物为了取得交配权,要么靠展示自己美丽的羽毛或者毛发,展示自己健康的基因来赢得雌性的芳心,要么就诉诸武力,靠蛮力打败其他雄性,将这块领地上雌性的交配权都划归己有,而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更加强健,雌性动物天性就被强健的雄性动物所吸引。

    换了人类其实也是一样的,如今的人类社会已经不再以好勇斗狠为能,转而改为看谁拥有的社会资源和权利更多为能,因此女性也更加青睐那些事业有成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男性,这点是无可厚非的。追求美好生活是人类的天性,只要不是为了金钱和物质而做出违反法律和昧了良知道德的事那就不应该受到谴责。

    “其实在现在时空里有两个红颜知己也不错啊,既然已经知道玉佩碎裂的问题可以通过埋藏在地下可以修复,那么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担心玉佩会破裂,自己可以自由的往返于明朝和现代时空,那么在这里有两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自己又不是养不起,了不起等明朝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就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陪她们个把月,这应该是可以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岳阳原本尚还有些犹豫的心思立刻就下了决心,转过头分别在枕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张娇艳欲滴的俏脸上轻轻的闻了一下,而在睡梦中的二女仿佛察觉到了爱郎的情义似地,搂着他胳膊的力度更紧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

    第二天上午,岳阳就驱车到了明珠理工大学,找到了那位叫做申永刚的副教授,直接就告诉他自己的要求。

    “什么?你想要十八世纪中国和欧洲所有著名战舰的模型和资料?”

    听完了岳阳的来意。这名副教授的嘴巴咧得跟河马似地,不可思议的看着岳阳。

    “你知不知道十八世纪的正是船舶大发展的鼎盛时期,光是舰船的种类规格就有上百种,你想要全部复制出来这可不是小工程,而且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光靠我一个人就是累死也弄不了。”

    “这么麻烦啊。”岳阳皱了皱眉头。

    “你以为啊。”申永刚用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岳阳,在他的心里已经将岳阳定位成一个有倆钱便烧得慌的船舶爱好者了。

    “那些舰船的资料也就罢了,无非就是花点精力将他们打印出来,但那些严格按照比例缩小的模型可是来不得半点虚假,所需要的精力也是非常大的。更何况你需要的还不是一两种,而是上百种,这里头花费的时间精力那就……”

    说完,申永刚啧啧了两声就不说话了。

    而一旁的岳阳也为难了起来,原本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没想到竟然如此麻烦。想了想他试探着说道:“申教授,如果我给了足够的资金,让你可以雇佣一批学生来给你当下手,只是弄一批比较典型的舰船。你能否完成呢?”

    “这个倒是可以。”听到这里申永刚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做到,“只是在价格方面就……”

    “价格不是问题。”岳阳从怀里掏出了支票簿唰唰唰的写了一下便递给了他,这五十万是我付给你的定金,一个半月后我会再来一趟。届时我再付给你一百万,你看怎么样?

    接过岳阳手中的支票看到上面写的数额再听到岳阳的话后,申永刚的眼中立刻就是一亮,立刻就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半个小时后,申永刚副教授亲自满脸笑容的将他送出了家门口,一直目送着岳阳离开视线这才转身回到房间。一百五十万除了雇佣学生的费用和材料费之外他自己至少可以收入一百万。一个半月就收入一百万,这可是一大笔横财啊,这年头的土豪真是太大方了。

    一直在现代时空呆了四五天,岳阳这才带着采购完毕的物资满载而归的回到了明朝……

    山东 济南

    就在岳阳离开济南府的这些日子里,一股暗流也在不断的汹涌着,许多商人已经开始暗地里做好准备,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也开始慢慢上涨了起来,而且不止是济南府,就连临近的青州府和东昌府也有了波动的迹象。

    “月夫人,侯爷还没回来么?”巡抚衙门的后院里,武清面带焦色的询问身前的王月、董小宛、李香君三人,在武清的后面还站着江鹤、楚狄两人。

    “还没有。”王月摇了摇头:“侯爷说他此去要办些事情,快则四五天满则十天就会回来,”

    李香君忍不住问道:“武大人,莫非出了什么事了么?”当问道这里时,三女的脸上也泛起了忧愁,她们知道自家夫君在离开之前已经做了一些安排,一般的事情也不会让这三人联袂前来。

    “是的!”武清的脸色很不好,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刘总兵和卢指挥使率领的大军前往驰援曲阜的时候在宁阳遭到了闯贼的伏击,官军大败刘总兵重伤,卢指挥使下落不明。”

    “什么?怎么会这样?”李香君和董小宛二女不禁花容失色起来,董小宛赶紧问道:“武大人,那些贼寇会不会打到济南来?”

    “打到济南来?”武清先是一怔,随后笑了起来,“君夫人请放心,就是给贼寇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到济南来,咱们这里可是有一万大军呢?如今下官担心的是若是刘总兵和卢指挥使败得太快,这可是出乎了下官的意外,想找侯爷请示对策而已。”

    “那就好。”李香君三女长舒了口气,王月这才说道:“武大人,侯爷在离开之前想必已经嘱咐过你们,你们一切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武清苦笑了一下:“夫人说的是,原本这些我们也不必理会,可江大人收到消息,这几日城中那些商户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我们生怕那些商户会提前发动罢市。而侯爷却还没回来,这样我们就会陷入很大的被动当中的。”

    说到这里,武清的眼中泛起一丝深深的忧色。在原先武清和岳阳等人的推测中济南城里的商贾们应该还得再过个十天半月才会罢市,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些人竟然罔顾城外流寇的肆虐,不顾一切的要强行发动罢市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聚众闹事

    一想到商人要罢市,众人心里立刻就悬了起来。

    到了明朝末期,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工商业阶层已经拥有了极为庞大的力量,渐渐的也变得骄横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地方的经济已经完全不受中央控制,朝廷内部也到处充斥着他们的利益代言人。可说明末的朝廷己经对地方经济没有丝毫的财政控制权,否则任何一个国家也不会出现偌大的朝廷一年税收竟然只有区区四百万这种笑话。

    恐怕朱元璋临死也没想到,他最瞧不起的商贾竟然在他死后两百多年的时间变得如此强横,最典型的就是万历年间朝廷派人到地方征收税收的例子。

    到了万历年间,朝廷的财政其实已经非常拮据了,万历中期时,大明边境形式已经格外严峻,努尔哈赤的翅膀开始变硬,日本人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宁夏有叛臣,西部的土司也不平静。万历皇帝想要对于这些反对势力动武,可国库的存银(万历十年)才只有区区四百万两,连一次抗日援朝战争都打不下来,形势逼人之下万历皇帝不得不另开财路充实国用,于是万历皇帝不得已派遣了一批太监到地方上征收商税补充税收。

    有人要问了,朝廷里不是有户部吗,为什么不派户部的官员收税呢?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的荒谬,。长.风。文学 因为户部派驻在地方上的税吏早已被地方的上的商贾收买,每年收上来的税烧得可怜。最荒唐的是万历十一年时曾有大臣上奏朝廷,说某省一年只能收到几十两银子的商税,而发给该地方税务衙门各级官吏的俸禄反而有十多万两,所以申请裁撤。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现代社会的人恐怕连做梦都梦不到会有这么荒谬的事,堂堂一个省级的税务局一年下来征收的商业税竟然只有几千块钱,这种事恐怕在世界发展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吧。而在万历当政时商税率是六十收一,且年销售额低于四十两银子的免税。可朝廷的那些官吏们就连这样的税率都无法如实征收,难怪后世的学者们在读到这段历史时都纷纷感慨,明朝这是自己把自己玩死的。

    为了收商税,万历一咬牙一跺脚,派出了一大批的太监到地方收税,想着把银子上来然后和境外的反对势力开战。可他太小看地方上的商贾和文官阶层了,万历二十七年(1599)四月,临清市民一万多人揪打税使马堂,烧税署,毙其爪牙三十七人。也就是说国税局被烧。国家税务人员37人殉难。万历三十年(1602),“税监杨荣,肆虐激民,民不胜愤,火其厨房,杀委官张安民。”(明史),也就是说,当地国税局局长杨荣被烧死,副局长殉难。

    其后。再抗税无罪观念的鼓励之下,在湖广、云南、闽粤地区都相继发生了民族资产阶级组织暴力抗击国家税收的事件。令人愤慨的是,杀死朝廷派来收税的人不但得到文官集团的庇护而无罪释放,反而被视为英雄和偶像。在这种思想的冲击下。商人罢市学子罢课也成为了一种令人称颂的行为,是以现在一听到学生罢课,武清、江鹤、楚狄等人要说不担心那就是骗人的。

    看着面色沉重且带着焦虑之色的武清等人,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王月发话了。只见她脆声道:“武大人、楚大人,妾身等人虽是女流之辈,但平日里也听侯爷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那些人不过是一群卑微的商贾,虽可煽动一些士子和青皮暴民发动罢市或是围攻衙门,可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手里握着大明最强大的军队,这支军队在面对凶悍的鞑子时也从未感到过害怕。就在去年,这支军队甚至在关外取得了歼敌六万的大捷,可才过去多久啊,你们在面对一群大腹便便的商贾时竟然感到了害怕,这是为什么?妾身不得而知,侯爷临走前将济南交给了你们,怎么办你们应该比妾身清楚。”

    王月不愧是出身官宦世家,一席话说得武清、楚狄两人面带愧色,他们还是被习惯性的思维给蒙骗了。

    “啪啪啪……”

    一阵掌声在门口响了起来,众人回头一看,发现消失了好几天的岳阳正站在门口含笑的看着大家,两只手轻轻的鼓掌。

    “说得好!”

    岳阳大步走了过来,先是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王月一下,这才对武清、楚狄正色道:“前几日我临行前是怎么嘱咐你们的,一旦有事则不必客气,我们有虎贲之师在手区区商贾还能掀起什么浪来?你们要记住,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妥协、容忍,但有些事情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你们明白吗?”

    岳阳炯炯有神的目光犹如刀子般不住在三人身上扫视,看得三人全都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最后武清才喏喏道:“侯爷,是卑职思虑不周,给您添麻烦了。”

    看着不敢争辩的三人,岳阳轻叹了口气:“你们不是思虑不周,你们是害怕得罪大明的文官集团,你们都是读过书的人,在你们的心里已经先入为主的被万历征收商税之事给吓着了。你们或许会说,这里是山东不是山西,征收商税得慢慢一步一步来,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在山西征收商税为何如此水到渠成呢?这不是靠我们跟那些商贾们耍嘴皮子谈出来的,而是靠我们手中的火铳和刺刀“逼”出来的,对于不纳税的人,我们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用刀枪把他们给逼出来!你们要清楚一件事,权利和义务是相辅相成的,你们明白吗?”

    “是!”

    听了岳阳的话,武清等人如何不清楚岳阳的决心,全都齐齐应了起来……

    崇祯十一年三月初三 清明节

    山东各地开始风起云涌,从上午开始济南城内的商贾们纷纷开始罢市,济南城内的商铺开始关闭,所有的买卖也全都中止,很快济南城内的百姓们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很快一股抢购的风潮开始在济南弥漫开来,到了下午酉时的时候,济南的米价已经飙升至每担米八两银子。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动荡之中。

    在这种恐慌情绪下不止是米价,就连材米油盐酱醋茶的价格也如同坐了火箭般的飙升,最后竟然形成有价无市的局面。

    至此,济南城内市面上一片萧条,百姓们人心惶惶,许多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与此同时在城内的各处也出现了许多请愿的人群,这些人浩浩荡荡的聚成了一股股人流朝着各处的衙门走去,他们一边走一边高喊着口号,要求朝廷罢免岳阳的巡抚之职。并取消摊丁入亩以及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新政。

    巡抚大堂内,岳阳端坐在大堂上,堂下数十名官员正直着身子端坐着,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在这些官员当中,大多数人的脸上不仅没有忧虑或是害怕的神情,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并用看好戏的目光偷偷打量着在堂上端坐的岳阳,只有少部分官员用担忧的眼神相互对视着。

    “都说说吧,这股子罢市的风潮是怎么来的?”岳阳的声音犹如从九霄云外般飘到了各位官员的耳中。

    大堂上一片寂静。众人依旧是一片寂静,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岳阳最下首的是布政使柯振楠和按察使马科,只是这两人的禅坐功夫非常了得,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般淡定。

    看到这样的情形,岳阳心中一阵冷笑,嘴里却淡淡的说道:“柯大人,你是布政使。山东的大小民事归你管,难道你就不想说几句吗?”

    班长点了名,柯振楠自然再也不能当哑巴了。他站了起来对岳阳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启禀巡抚大人,此乃民间商贾自发所为下官等并不知晓,只是下官以为不管商贾如何闹腾终究属于民间私事,只要他们不触犯大明律法,我等官府只需静静看着就好。”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柯振楠心中那叫一个痛快。骑士柯振楠不爽岳阳已经多日,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强势了,在来济南第一天的接风宴上就给全体官员来了个下马威,并且还当场信誓旦旦的说要进行新政,你以为你是谁?张居正够牛吧,一个人创建了一条鞭法,可后来怎么样,死后还不是依旧被人挖出来鞭尸,触犯众怒的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哦……柯大人是这样的看法啊。”岳阳在柯振楠称呼他为巡抚的时候眼神就亮了一下,只是随后又变得平淡起来,他转头对马科道:“马大人也是和柯大人一个意思吗?”

    马科站了起来对岳阳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巡抚大人见谅,下官以为柯大人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下官也知道您的原意也是为了朝廷,只是这天下有些事情不是咱们想怎样就怎样的,凡事欲速则不达,这征收商税、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即便要实行新政也要一步一步做,否则我大明江山危矣。”

    马科的话虽然乍听起来很是温和,但其实却是和柯振楠一唱一和,话里的意思都是一样,让岳阳取消新政取消征收商税。

    当岳阳听到这里时,原本平静的眼神闪过一丝历芒,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这么说柯大人和马大人是不赞成本侯实行新政征收商税啰?”

    “这个……”柯振楠犹豫了一下说道:“巡抚大人,这征收商税实在是兹事体大,应该从长计议啊。”

    “嗯,柯大人和马大人的意思本侯知道了。”岳阳点了点头:“柯大人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就好,朝廷有没有银子大明江山是否稳固和尔等没有关系,是这样吗?”

    岳阳的话实在是刺耳之极,可以说是已经撕破脸皮在骂人了。

    “你……”柯振楠被气得不清,既然岳阳率先开骂,他也没有必要再带着那虚伪的面具了,他也豁的站了起来看着岳阳大声道:“岳巡抚的话下关不敢苟同,我大明立国两百余年,靠的就是我等文人士子孜孜不倦如履薄冰的努力,否则怎会有大明两百余年的安定。而巡抚大人一到山东就嚷着要搞新政。可新政是岂是那么好搞的?士绅历来是大明治国之根基,若是动摇了这根基则大明江山随时有覆灭之危险,难道您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看着款款而谈的柯振楠,不少官员脸上浮出了兴奋之色,若不是估计岳阳和站在周围的那些虎视眈眈的亲兵,他们几乎要站起来叫好了。

    “哈哈……哈哈哈……”

    岳阳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大笑起来。

    “我实在没想到还有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什么士绅乃一国之根基,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些士绅为咱们大明做了什么了?当朝廷没有银子赈济灾民。当九边将士因为缺衣少粮而忍饥挨饿时这些士绅做了些什么?当流寇入侵之时山东的士绅做了什么?崇祯八年流寇入侵山东之时,我们那些号称大明根基的士绅们又做了什么?他们除了关起门来躲在家里搂着小妾和丫鬟瑟瑟发抖之外他们还做了些什么?难道他们能做的就只是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吗?如果我大明士绅就是这副德行,那本侯宁愿不要这些根基了!”

    听着岳阳的笑声和肆无忌惮的话语,柯振楠、马科和一些官员铁青着脸不做声,他们很想狠狠的反驳岳阳一顿,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岳阳。最后马科红着脸反驳道:“巡抚大人此言荒谬之至,纵观历朝历代,士绅历来就是朝廷根基,如何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累赘了?”

    岳阳嗤笑一声:“或许在开朝时是根基。但到了此时这些根基就变成一群只会附在百姓身上吸食血肉的硕鼠了吧。”

    “你……”

    面对岳阳的嘲笑,马科和柯振楠此时能做的只能是忿恨的目光。

    正在这时,衙门外隐隐传来一阵喧闹声。

    “擅收商税天理不容!”

    “征收商税,乃为夺民之财。此举天怒人怨,大明暗无天日,齐鲁之地将破坏凋零”

    “与民争利乃祸国殃民之举!”

    虽然巡抚衙门可以称得上是院深墙高,可还是不能阻止外面的声音传进来。

    听着外面的喊骂声。大堂里的官员们神情各异,有奇怪的有不屑的也有窃喜的,各种众生之态不一而足。

    岳阳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边走便叹息道:“看来外面很热闹啊,这样吧,我们都出去看看柯大人和马大人所说的所谓的大明脊梁和根基到底要干什么吧。怎么样,各位大人愿意随本侯出去看看吗?”

    反正已经翻了脸柯振楠自然不能弱了气势,轻哼了一声:“自然是要去的!”说完,他率先站了起来跟在岳阳后面,很快一众官员跟在了岳阳身后走了出去。

    当岳阳等人来到巡抚衙门大门口时,看到的是一副令他也颇感意外的场景,巡抚衙门外的大街上此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做占领,为首的是数百名士子和商贾模样的人,而岳阳也看到在人群当中还混着不少青皮无赖,他们的手中还拿着棍棒等凶器,这些人正对着守卫在衙门前的亲兵破口大骂,更有甚者还有人朝他们投掷土块、小石头、烂菜叶等物,只是衙门前的亲兵们事先都受过不得擅自动武的命令一直都在克制着。

    这些人看到岳阳为首的众位官员出来后情绪仿佛更加激动了,不少人都冲着岳阳指指点点甚至是有少数人还破口大骂,看到这样的情形跟在岳阳身后的柯振楠、马科等不少人脸上都泛起了得意之色,更有人用看好好戏般戏谑的目光看着岳阳,想看看这位强硬的巡抚大人如何处理眼前这些人。

    对于身后这些人的心思岳阳又怎会不明白呢,他淡淡一笑对一旁的武清使了个眼色。

    武清会意点点头,对着众人大声喊道:“诸位,尔等聚众在此堵住巡抚衙门是为大罪,岳侯爷念在尔等初犯不予追究,还不速速散去,若是再执迷不悟被小人利用可别怪侯爷行霹雳手段了。”

    “呸……”

    武清的话刚说完,一名穿着长袍的老者便对着武清吐了口唾沫指着他骂道:“尔等败类,在山西祸害百姓也就罢了,如今竟跑到我山东来祸害我山东百姓搞出什么摊丁入亩,真是不知羞耻,若不赶紧悬崖勒马大明就要毁在你们这些人手里。”

    “对……征收商税乃与民争利之举,应该罢免。”

    “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一旁的众人也纷纷喊了起来。

    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喊了起来:“岳阳……滚回山西去!”

    此言一出,周围皆静……

第三百九十六章 你耍嘴皮子我动枪杆子

    当那句“岳阳……滚回山西去!”的话出口时,周围的人脸色全都变了。

    要是刚才众人聚众闹事还只是因为对新政和收取商税不满,那么这句让岳阳滚回山西去的话就已经上升为人身攻击了。

    岳阳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他转头对身边的柯振楠冷笑道:“柯大人、马大人,这就是你们说的大明栋梁?肆意辱骂朝廷命官和大明贵戚,这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面对岳阳的指责,柯振楠只是淡淡的说:“对于此事下官只能说民意不可违,相信只要巡抚大人宣布取消征收商税,并保证不再进行新政,这些人自会拥护大人的。”

    “好……好一个民意不可违啊!”岳阳被这些官员的无耻给气得笑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对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楚狄说道:“楚大人,看来这济南城的士绅和商贾不怎么给本侯面子啊,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给人家留脸面了,你直接宣读本侯的命令吧!”

    “是!”

    在一旁一直黑着脸的楚狄闷声应了一声,上前走了几步,手中提着一个铁皮喇叭,对着前面的众人大声道:“大明忠勇侯、东阳阁大学士、山东巡抚、山东漕运总督有令,鉴于山东各地官绅、士子以及商贾肆<长><风>文学 意煽动百姓对抗朝廷破坏朝廷新政,且不听劝告屡屡举行罢市威胁朝廷,岳侯爷下令从即刻起在济南府实行军管!在此期间,济南府不许出现五十人以上的团体,不许聚众围攻任何府衙,不许传播反对新政的谣言,否则便以反对新政之罪论处,不听劝告者官兵可对其就地正法!此令,大明山东巡抚衙门颁布。即刻生效!”

    “实行军管!”

    楚狄刚喊完,不止是前面闹事的士子和商贾,就连岳阳身后的官员们也愣住了。过了一会,马科才有些吃惊的问道:“巡抚大人,这军管是什么东西,为何本官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岳阳淡淡的说:“没什么,这是本官刚想出来的一个应对危机的法子。所谓军管就是当某地出现战争、骚乱活严重的影响到百姓安危的情况下,让军队代替各地衙门行使职权的,对某地进行强制管理,此种行为便谓之军管。”

    “什么?”

    岳阳的话刚一出口。原本还等着看他笑话的大小官员们立刻就凌乱了,紧接着便是冲天的怒火,尤其是柯振楠更是只觉得手足冰冷。

    岳阳的话非常直白,“让军队代替各地衙门行驶职权。”这句话犹如一把把钢刀刺进了所有人的心脏,当然也包括他的。

    他不假思索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岳阳跟前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咆哮道:“岳阳,你这是要干什么?接替各地衙门行使职权,这是朝廷才有的权利,你这么做莫非真要造反么?”

    “啪”

    岳阳毫不客气的打掉了他指向自己的手,冰冷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本侯是没有这权利,但你别忘了,本侯有这能力。在本侯看来,与其让你们这些敢吃饭不干事的废物空赶好粮食。还不如让本侯替你们把事情做好。”

    岳阳已经对柯振楠、马科这些从骨子里都透出腐朽的官僚感到极度的失望,自从自己来到山东后,他们不但没有对自己有半点的支持,反而在自己做事时处处掣肘使绊子。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可从下面传来的消息来看,丈量土地统计官绅人口资料这种事情下面的官府半点都没有做。这让岳阳已经慢慢失去了信心,所以他这才想出了军管这个词。

    所谓军管就是由军队接管政府权力,对国家或部分地区、某些行业、个别部门实行的一种特殊的强制性管理和控制形式。通常在战争、骚乱、严重自然灾害和其他非常情况下实行。

    当然了,这年头并没有这个概念,但并不妨碍岳阳提前几百年将它带到这个世界上。只是现在看来,现场的官员们已经被这个提前出现的词汇给吓坏了。

    “你……你这是造反……这是要诛九族的!”马科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沙哑,身子也抖得如同糠筛似地,往日沉稳的官威早已荡然无存。

    “诛九族?”岳阳晒然一笑,不屑的看着几乎要瘫倒在地的这两位除了自己之外山东职务最高的官员,“岳某人倒要看看,有谁能诛了我的九族。楚将军,全体戒备,如果十息之内这些人还不散去便可就地格杀!”

    当说道最后一句时,岳阳的声音变得非常的阴森起来。

    “末将遵命!”

    一旁的楚狄大声应了一声,对着周围的军士们喝道:“全体戒备……上刺刀!”

    “哗啦……哗啦……”

    随着楚狄的声音,周围的军士们立刻将肩膀上的火铳取下,并从腰间抽出了刺刀装了上去,一时间金属撞击的声音伴随着渗人的寒光不断响起。

    看着面前的人群,楚狄举起铁皮喇叭大声喝道:“给尔等十息时间,若不就此散去就地格杀!”

    “哗啦……”

    巡抚衙门口数百名军士立刻将刺刀对准了前面的人群,顿时一股凛冽的杀意弥漫在大街上,原本因为太阳升起而变得温暖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起来,一股寒意立刻飘荡在空中,刚才还不停叫嚣的人群立刻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般止住了声音。

    良久一个沙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大家别怕,我等乃大明士子国之栋梁,这些官兵绝对不敢加害我等,否则朝中诸公绝不会放过这些贼子,大家上啊!”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群依旧是纹丝不动,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出现了一股沉默的寂静。沙哑的声音急了,声音变大了起来:“大家都上啊,不用怕,他们不敢伤害吾等士子!”

    可是这个声音却是低估了国人的心里,虽然人类都有盲从的心里,但谁也不傻。如今的大明能面对着冰冷的刺刀还能勇往直前的读书人估计已经快绝种了。这些人让他们喊喊口号或是在背地里扯后腿做小动作估计绝对是世界一流水平,但要是让他们面对着死亡勇往直前的话他们能做的只有呵呵了。

    突然,岳阳指着前方某处大声喝道:“来人,将那个妖言惑众的小人给我抓起来!”

    “遵命!”

    随着岳阳的话音落下,四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冲进了人群,很快便将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给拖了出来犹如扔死狗般扔在了大街上,此人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从声音便可听得出来这个人正是刚才不断煽动人群闹事的家伙。

    岳阳的眼中闪动着历芒,“此人妖言惑众,煽动百姓对抗朝廷罪不容赦。立刻就地正法!”

    “遵命!”

    对于宣大军来说岳阳的命令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很快两把刺刀便毫不犹豫一前一后的捅进了这名中年人的胸膛。中年人至来得及发出两声惨叫身子便一阵抽搐,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了,红黑色的血液很快便流淌了一地,一股血腥味开始弥漫在半空。

    而伴随着这股血腥味的则是岳阳那冰冷无情的眼神,他冷冷的环视了面前的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现在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

    冰冷而无情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飘荡在半空,还没等岳阳数到五,整个人群便发出轰的一声喧嚣声炸开了锅,无数人蜂拥着四散开来朝着远处跑去。大街上到处响彻着悲嚎和慌乱的叫喊声。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原本人头涌涌的大街立刻变得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地被踩掉的鞋子和那位死不瞑目的中年男子。

    岳阳缓缓转过身子对一旁变得目瞪口呆的众官员问道:“柯大人、马大人诸位大人,这就是你们口说所说的舍生取义大义凛然的士子?依本侯看,若我大明的读书人皆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这样的士子不要也罢!对了,我顺便再告诉诸位一句,距离本侯规定的丈量土地时间还有不到半个月,若是届时还有人心存侥幸。对本侯的命令阳奉阴违,你们大可看看地上这位仁兄的下场。若是哪位自问他的脖子比鞑子的脑袋还硬的话尽管来试试本侯手中的钢刀利不利。”

    说完,岳阳背着手走进了巡抚衙门的大门里。在他进去之后大门轰然关上,只留下了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官员和一名名冷眼看着他们的军士。

    直到此时,柯振楠和马科等官员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忠勇侯可不只是一个侯爷而已,他还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铁血将军,死在他手里的流寇和鞑子数量单位那是用万来计算的。如果他一旦狠下心来,济南城里的那些士子和商贾还真不够他杀的,可笑自己这些人还以为能用大义的名份来压他,试图将他逼出山东,现在想起来却是多么的可笑。

    其实说到底,柯振楠等人不是不知道岳阳的过往,而是自动将他的往事都过滤掉,在他们看来岳阳即便再厉害也是大明的臣子,绝对不敢对他们造次的。戚继光够厉害吧,可在那些文官集团的面前还不是恭恭敬敬的,连在写给张居正的信里都得用门下走狗来自称,这个岳阳再狠能比戚继光还狠不成。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的却是这个岳阳可是从另外一个时空过来的,这个时代所谓的忠君思想在他眼里跟废话没什么两样。

    就在柯振楠等人发愣的时候,济南城里其他地方已经陆续响起了阵阵枪声。在听到这股枪声后,柯振楠等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他们知道,这肯定是岳阳麾下的军队对那些示威的商贾和士子动手了……

    崇祯十一年三月初三,大明忠勇侯岳阳在山东济南下令军队对城内示威的商贾和士子进行了镇压,就在这天共有一百多名士子和商贾被打死打伤,另有三百多名他们雇佣的青皮、帮闲等人死亡,而这一天也被山东官绅们称之为流血日。

    而就在同一天,已经围攻了曲阜十多天的流寇终于攻破了曲阜县城,整个曲阜县城遭到了洗劫,孔府也未能幸免,而那位衍圣公则是带着一家上百口人在城破之时上百名家丁仆役的掩护下通过密道逃出了曲阜县。经过几经转折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济南城。

    “没想到这位衍圣公还真是命大啊,这样都能让他给逃出来了。”

    巡抚衙门的签押房里,岳阳坐在桌子上目光放空不住的沉吟着,在他的旁边则是垂手恭敬站着的江鹤。

    江鹤有些自责道:“侯爷,这事是卑职的疏忽,卑职也没料到孔家竟然还有一条逃生的密道,这才让他逃到了济南府,卑职这就立刻将功补过。”

    “诶……”岳阳摆了摆手:“算了……,现在人家已经来到了济南府咱们就不能再动人家了,否则一顶杀害衍圣公的帽子我可担待不起。天下读书人的口水非得把我淹没不可。”

    听了岳阳的话,江鹤看了看岳阳欲言又止可最后又忍住了。

    岳阳看到他的神色后笑了,“你是不是想说既然怕读书人的口诛笔伐为什么前几天又下令朝那些士子和读书人开枪吧。”

    江鹤硬着头皮道:“这也是卑职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侯爷既然不想成为千夫所指之人,可为什么前些日子还下令开枪呢?”

    岳阳轻叹一声指了指江鹤道:“你呀……还是没弄懂我的意思。”

    江鹤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侯爷,卑职愚钝,请您指点。”

    “我这么说吧,我之所以下令镇压那些反对征收商税的士子和商贾是因为我们占理,征收商税是为了给朝廷缴纳赋税。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这样一来皇上即便是要处罚本侯也只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但如果要是杀了衍圣公那么和全天下的读书人可就是结下了死仇了,所以衍圣公这些人李自成这些流寇可以杀。但我绝不能自己动手,你明白吗?”

    “是……卑职明白了。”江鹤虽然不是非常明白岳阳的顾虑,但他却很清楚一件事,虽然现在的他担任有山司副司长。手中掌握着数千名明线暗线,和诸多朝中大臣的把柄,甚至还掌握了一直活跃在黑暗中的武装力量。看似强大无比。但他很明白,这种强大只有依附在岳阳身上才能焕发出强大的力量,如果没有岳阳的支持他手中的力量不过是阳光下的冰雪,很快就会变成雪水消失在大地上。

    因此只要是岳阳不让他做的事就算是面前掉了一堆金子也不能碰,象他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历来都不会被官吏和军方所喜,他只有攀附岳阳这样的强者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是以若论对岳阳的忠心程度江鹤实不在任何人之下。

    辛辛苦苦逃到了济南城里的衍圣公并不知道自己又在生死线上打了个一个滚,此时的他正在布政使衙门的后院里对着柯振楠、马科等人痛斥岳阳的罪行。

    “柯大人,此番曲阜被流寇占领,都是因为那岳阳见死不救之缘故,本公愈上书朝廷,请朝廷派出缇骑将那岳阳缉拿进京将其治罪,只是本公希望你们二位能和本宫联名上奏。”

    看着咬牙切齿的衍圣公,柯振楠和马科对视了一眼,眼中同时浮现出一股无奈的神色。最后马科苦笑着说道:“衍圣公,非是本官与柯大人不帮您,实在是岳阳气焰实在太嚣张了,您即便是上了折子也是无用,反而会激怒其人为您召来祸端。”

    衍圣公跳了起来:“什么?难不成他还敢对本公无理不成?”

    “何止是无理啊,”马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衍圣公,您刚来济南府,对前些日子发生之事并不清楚。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城里的士子和商贾在成立发动了罢市,并聚集了一大批人围住了府衙找他理论,不料这个屠夫却下令兵丁对城中的士子和商贾下毒手,数百名士子商贾就这样被……被此贼子杀害了……”说到这里,马科的已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什么?果真有此事?”

    衍圣公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实在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连士子都干杀戮,他这是要自绝于天下吗?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他……他怎敢如此,他就不怕被天下人共诛之吗?”

    柯振楠叹息道:“他要是害怕就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济南府大肆杀戮了。”

    前几日岳阳在济南府的杀戮确实是将一大批人给吓坏了,那一天到处都充斥着宣大军特有的尖哨声和火铳声,数百名商贾和士子的鲜血沾满了街道,岳阳用血淋淋的杀戮给济南府的官绅们好好上了一课,并且告诉他们一个血淋淋的道理,你们有嘴皮子,我有枪杆子……

第三百九十七章 开骂

    济南府的惨案自然是震动了整个朝野,所有大明的官员们都被震到了,弹劾岳阳的奏折如同雪片般飞向了皇宫,崇祯的御书房里每天收到弹劾岳阳的奏折得用箩筐来装,只是这些奏折都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丝毫的效果。

    崇祯看着两名小太监又抬上来的一箩筐奏折,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对旁边的王承恩问道,“这又是弹劾岳正宏的奏折吗?”

    王承恩苦笑了一声,“回禀皇上,正是。这些言官们每天不弹劾一次仿佛就不会罢休,奴婢算是服了这些人了。”

    崇祯看着面前慢慢的一箩筐奏折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两名小太监便将这些奏折抬了下去,若是那些言官们知道自己每天辛苦写上来的奏折皇帝连看都不看就扔到库房里等待发霉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看着太监抬下去的一箩筐奏折,王承恩心中暗叹了口气,这位忠勇侯也太能惹事了,到山东上任才多久啊,竟然就对那些士绅和商贾举起了屠刀,难道他不知道大明的国策就是君王与士子共治天下吗?

    崇祯又批阅了一会奏折,突然抬起头问王承恩道:“大伴,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依照岳正宏那般嗜杀的性子能将山东治理好吗?”

    对这么重大的问题王=长=风=文学=www=cfwx=net承恩哪里干擅自多嘴,他只能是谨慎的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只是一个废人,对于军国大事是不懂的,此事皇上自有圣裁哪轮到奴才多嘴。”

    看到王承恩在那里装糊涂,朱由检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你这老奴又在装傻,这里又不是金銮殿上早朝,朕叫你说你就直说,怕什么?”

    “是!”

    王承恩露出了一副惶恐的神情,实则心中却很是高兴。他知道皇上在信任自己想听听自己的看法呢,他想了想才用一副疑惑的口气说道:“皇上,奴婢说句实话,军国大事奴婢是不懂的。但奴婢总想啊,大凡这有本事的人总喜欢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来,现在那些御史都说忠勇侯滥杀读书人以及拒不发兵曲阜救衍圣公,是大明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可奴婢就不明白了,难道忠勇侯就这么笨吗?他就不知道杀了那些读书人会得罪天下人吗?

    奴婢记得忠勇侯曾说过一句话,评价一个人的好坏不应该看他说了些什么。而应该看他做了些什么。万岁爷把江山交给了那些读书人治理,可那些读书人都做了些什么呢?天天嚷着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结果只要朝廷说要纳税一个个不是装聋作哑就是请辞,这么多年过去了朝廷的赋税却越来越低,忠勇侯的名声是不好,可看看自打他治理山西以来给朝廷上缴了多少银子和粮食,难怪民间都盛传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依奴婢看。那些读书人心眼太多最不是个东西!”

    “你……哈哈哈……”朱由检指着王承恩愕然愣了半响,这才哈哈哈大笑起来,“大伴啊,朕还是头一次看到你在朕的面前说别人的坏话呢。这些话平日里你憋在心里很久了吧?”

    看到朱由检难得欢愉的样子,王承恩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喏喏道:“皇上,奴婢看那些大臣们整日里诗曰子云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真让他们办点事却没几件能办好的,累得皇上每天都要劳心劳神,奴婢实在是……实在是……”说到这里。王承恩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唉……”

    看着眼圈变红的王承恩,崇祯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伴,治国难啊,那些读书人虽然朕也不待见他们,可若是没了他们偌大的大明江山总不能让朕自己来治理吧?所以啊,朕虽然不喜欢他们,可又离不开他们,朕的心里也很为难啊。”

    看到崇祯脸上一副落寞的样子,王承恩哽咽道:“皇上,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惹您难过了。”

    “这不关你的事!”崇祯摆了摆手,走到龙案旁正要坐下来重新批阅奏折,一名小太监走了过来恭声道:“皇上,这一期的和到了。”

    “哦……都拿过来给朕看看。”一听到这里,朱由检的精神突然变得振奋起来。

    说起大明时报的事情,崇祯对它的态度也是一波三折,从刚开始的厌恶和愤怒慢慢的开始接受,直到现在的每期都不拉下,这个过程的转变一直持续了一年多。

    而经过一年多的发酵酝酿和岳阳的大力支持,它已经从一个每期发行量不足三千份的小报到如今发行量达到每期三四万份的大报,可以说如今大明十三个省份都建立它的分社。相比之下以和打擂台为己任的无论是设备更新还是投资力度来看都远不如大明时报,如今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看到崇祯拿起报纸仔细的阅读,王承恩知道一时半会皇帝是不会再理会自己的,于是便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只是他却没留意到,崇祯刚一拿起报纸就看到被头版头条的题目给吸引住了,而这个标题就是

    崇祯刚一看到这个标题就感到天雷阵阵眼前一阵眩晕,大明时报这是要自绝于天下的节奏吗?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继续看正文,只见正文第一篇就讲到:“我大明但凡士子便言要与君王共治天下,可大明养士二百余载,直至今日大明有读书人不下十数万,可至此国难当头却未见一人能为国挺身而出。大明如今外忧内患,朝廷每年赋税不过区区四百万两,今上每欲对商贾士绅征税,大明的读书人就会全都跳出来反对,开口便是莫与民争利,然皇上问众臣有何法子时却又齐齐闭嘴,最后只有干巴巴之一句增收田赋。

    可吾等皆知我大明百姓皆苦,朝廷若是增赋一分。地方恶吏便敢多收三分四分,而今大明流寇四起,但这些士子却视而不见。吾着实不明白,为何百姓早已困苦不堪还要增税,而那些每日里花天酒地家财万贯的商贾与士子却偏偏一文钱不用上缴给朝廷,却还振振有词的说此乃祖制。大明养士二百余载难道就养出了一群酒囊饭袋吗?

    世人皆言魏忠贤阉人误国,可据吾所知魏忠贤当朝时辽饷从未短缺,鞑子也从未踏入我大明边境一步,魏忠贤被诛时我大明普天同庆曰天下太平矣,于是乎一群所谓之正人君子把持了朝政。只是好景不长,鞑子的骑兵便入我大明如入无人之地,难道这就是我大明士子所说的天下太平吗?阉人尚且能拒敌与大明境外,可这些所谓的读书种子却只能放任鞑子入我大明腹地烧杀掠夺,呜呼……悲哉……”

    “混账……这个混账……”

    看到这里,崇祯只觉得心头一阵火起,这个岳阳还真是敢说啊,连他这个皇帝都骂进去了,这不是在骂自己识人不明。用的人连一个阉人都不如吗?好吧,我忍……再看这个混蛋还写了什么。

    其实何止是崇祯,此时整个大明都被岳阳写的这篇给惊呆了,自从开天辟地以来。还从来没有谁敢这么直白的痛骂读书人,这不是和一个两个或是一群人做对,这是要和整个读书阶层做对啊!

    紧接着,这片文章又写道:“我大明今天外有鞑子肆虐。内有流寇横行,可纵观天下却只有应州府岳阳一人挺身而出外拒鞑子内剿流寇,而今正欲为朝廷尽力多征收些赋税为君分忧。近日济南商贾和一些所谓士子为了蝇头小利却公然罢市扰乱朝纲,阳逼不得已之下派兵弹压,却被当成了满朝的公敌,悲呼……我大明士子眼中莫非除了这些阿堵之物外就再无其他东西呼?”

    岳阳这片满篇白话的文章一出,犹如一记闷棍狠狠的打在了大明无数人的头上,打得那是直冒金星,至此大明士子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就这样被岳阳毫不留情的扯了下来。

    其实在发这篇文章之前武清等人也劝过岳阳,要是这篇文章一刊登出来他和读书人可就彻底撕破脸皮,对他今后的可是很不利的,但岳阳对于这种观点却是嗤之以鼻。在岳阳看来,这些大明所谓的读书人是最没有节操的一群人,在另一个时空里满清入关后杀人多不多?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杀的人那叫海了去了。世人皆说后世南京大屠杀为二十世纪最大的屠杀,可是却不知早在几百年前满人已经把这事干过了,而且干的还不止一次。

    按说满清人杀得那么狠不是把天下人都得罪了吗?但事实上那些读书人对这些事就像是集体换了失忆症似地,最早响应满清号召剃头留辫子的就是这些人,换起满清服饰来那叫一个快,指望这些人有骨气无异于天方夜谭。

    总而言之,当岳阳把这个炸弹扔出来后,整个大明的读书人全都炸开了锅,整个士林都乱成了一锅粥。

    尤其是在的大本营金陵,岳阳亲自写的这篇更是把整个金陵都震动了。岳阳的便宜老丈人王迁也是个狠人,自打他被岳阳救出来后他就知道今后的命运已经和自家那位女婿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在刊登出这片文章后,他还雇佣了一批读书人在金陵各处人流多的地方都贴上一份这份报纸,而且还雇佣了一批识字的人给过往的行人和百姓念出来。由于这片文章是用白话文写的老百姓也听得懂啊,老百姓听后一琢磨好像是这个道理啊,凭什么咱们这些苦哈哈的老百姓每年都要缴纳沉重的赋税,可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商贾和所谓的士子凭什么就不用纳税呢?如今朝廷财政困难那些整日里高喊着忠君爱国的读书人都到哪去了?难不成把这个担子都压在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身上,那些读书人都干嘛去了?于是乎老百姓看那些读书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而对此感受最深的自然是那些商贾和读书人了,平日里他们走在金陵的大街小巷上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往日里他们有功名、有银子,走起路来头抬得那叫一个高,老百姓碰到他们也都敬畏三分。可自打这篇文章传播出来后,他们便发现往日里总是用敬畏的眼神看他们的百姓现在看他们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虽然老百姓尚且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但他们却感觉到总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背地里在一些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用一些不敬的语言来说他们的坏话。这种变化让不少人直感到郁闷。

    而且最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岳阳已经如此诋毁他们了,可过了不久竟然跳出来一批读书人对岳阳进行声援,而这些人就是本应是他们一员的读书人。

    是的,他们的眼睛没有花也没有听错,最先跳出来声援岳阳的就是一群读书人,要不说堡垒总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呢。

    任何地方都有圈子,读书人也不例外。大明的读书人成千上万,自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钱人,否则穷秀才酸书生这个词汇也不会出现了。而且连后世小鬼子都知道要收买汉奸为他们卖命。岳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大明那么多读书人,总有不少混得不如意的读书人,大把的金钱撒下去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投靠,而已经收到岳阳叮嘱的王迁也没有歧视这些人,而是将他们都组织起来,这些人分别在上分别发表文章声援岳阳,不少人更是指出如今的大明已经成了不少士绅和商贾的玩物,他们不断的吸食着大明的血肉来壮大自己,这些人在日常生活中可以一掷千金。但在朝廷收税时却不舍得交出哪怕一个铜板,这种人才是地地道道的蛀虫。

    随着这些批判力量的出现,原本一致声讨岳阳的士林也出现了另外的声音。前面说过,士林也并非铁板一块。相互之间也同样有矛盾。而且说来也怪,岳阳开的地图炮把所有所有读书人都骂了,但同样有不少读书人却崇拜起他来,认为岳阳是一位敢说真话的人。一个敢于向所有士子开炮的人是勇敢的也是值得他们钦佩的,更何况岳阳的文章并非胡编乱造,而是言之有物。许多话说得他们无言以对,经过这件事以后,岳阳在士林的名望竟然上升了不少。

    “这个逆臣贼子如此猖狂,我等绝不能任其嚣张,我们要反击要向所有人士子揭发其真正面目,让他成为千人所指遗臭万年!”

    在客栈的客房里,身形肥胖的衍圣公在客厅里背着手不断的转圈圈,一边转一边破口大骂着岳阳。

    就在前天,失踪了十多天的卢之理终于回到了济南,在他回来之前重伤的刘泽清也被他的家丁抬回了总兵府衙门,刘泽清和卢之理的剿匪之旅已经宣告失败,去的一万多官兵能回来的不足三千人,剩下的不是被打死就是失散,至此被隶属于柯振楠、马科等人的武装力量已经名存实亡,纵观整个山东再也没有一支能抗衡岳阳的武装力量。

    而这是时候衍圣公终于尝到了失去流落他乡的苦果,他出来的时候由于太过匆忙,随身携带的钱财并不多,绝大部分都留在了曲阜便宜了李自成和他手下那群流寇。正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流落在外的衍圣公终于体会到了杨基写这首诗时的心情。

    要知道衍圣公可不是一个人跑出来的,一大家子一百多人加上家丁仆役,每天花的银子就如同流水似地,他带出来的银子根本禁不住他这样的花销,眼看着腰包一天天瘪了下去,可李自成这些人却还占据着曲阜不走,一想到这些流寇已经将自己家里的粮仓和银库都搬空,衍圣公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这些天他每天都要跑到布政使柯振楠、马科等人的府上,磨着他鼓动官府出兵收复曲阜。

    但让衍圣公失望的是无论柯振楠还是马科都很无奈的告诉他,如今整个济南能帮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岳阳。可是之前衍圣公已经把岳阳得罪得太狠了,估计想要让岳阳主动出兵收复曲阜的可能性无限接近零。一想到这里,衍圣公就气得要骂娘。

    “混账……我是衍圣公,我是圣人后代,那个粗鄙的武夫竟然不出兵帮我收复曲阜,其罪大焉,我一定要奏明圣上把他治罪……一定要将他治罪!”

    衍圣公如同一个疯子般在客房里嘶吼着,一直喊道了嗓子沙哑后才停了下来,最后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喃喃的自语道:“难道我真的要有家不能回吗?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第三百九十八章 小桃山伏击

    “吱呀……”

    随着一声开门声,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只见他走到衍圣公跟前红着眼圈道:“老爷,如今能帮我们的只有忠勇侯,您又何必和他置气呢,你就冲他低低头不行吗?咱们一家数百号人流落在外每天光是吃喝拉撒就要耗费不菲的银子,要是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我们全家就要喝西北风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衍圣公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骂道:“那个岳阳竟然提出了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的提议,他这是在挖读书人的根啊,优待士子原本就是我大明国策,如何能擅自改变,就凭这点老夫都要跟他势不两立!”

    这名中年妇人就是衍圣公的正牌媳妇,平日里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急了,瞪着衍圣公道:“我是妇道人家我不懂,你是圣人后裔你懂!那好,从今儿起家里的事我不管了你来管吧,今儿的午饭你自己想办法去!”

    “你……”

    向来以孔子后裔自居的衍圣公哑了,现在的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文钱难道英雄汉,任你再是英雄了得也得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现在一大家子几百口人都指着他呢,你要是再嘴硬估计过两天他们一大家子就得上街乞%长%风%文学 讨去。要是传出他这位孔子的嫡系子孙混得惨到家里饿死人,那这个了脸可就丢大发了,估计他的老祖宗都得气得从棺材里坐起来然后再死一次。

    衍圣公哑了,可他那媳妇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的惯了,这些日子的反差让她实在受不了,今天全都爆发了出来,她指着衍圣公骂道:“忠勇侯不就是收点税吗?他相收就让他收呗,咱们家那么多田地。交给他一点税有怎么了,咱们照旧过咱们的日子,总比现在这般寄人篱下好吧?要是到时候咱们家里饿死了人我看你死后怎么跟祖宗交待?”

    被老婆骂得说不出话来的衍圣公焉了,虽然老祖宗也说过“要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可那已经是不知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这年头笑贫不笑藏,自己在济南的这些日子里除了柯振楠、马科等人在在最初几天来看过自己一两次外,剩下那些读书人一个个全都没了踪影,自己干嘛要为他们咬牙坚持啊,想到这里衍圣公原本坚持的心就动摇了。他权衡了一下利弊,其实如果真的要每年纳税自己也不是交不起。大不了少收入一些罢了,可是如果真的继续让流寇盘踞在曲阜,恐怕真等到流寇退去的话自己的家园就真的要变成一片废墟了。

    想到这里,衍圣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给耍了,那些读书人和官绅一直都在把自己当成了挡箭牌,让自己跟岳阳冲锋陷阵他们却躲在后面看热闹,而自己出事后这些人却玩起了失踪,自己是不是太蠢了呢?

    人在逆境的时候总是容易犯被迫害妄想症,衍圣公虽然已经将自己祖先的著作看得倒背如流。但个人的修养并不是光靠背书就能修炼出来的,况且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他哪受过饿肚子这种苦,现在一想到自己从此可能再也不能回家了,心里立马就慌了神。尼玛的。收税就收税吧,总比有家不能归家产被人夺走好吧。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能饿着肚子喊口号的,饥饿的威胁下。衍圣公终于妥协了,他找到了岳阳扭扭捏捏的承诺如果巡抚大人能帮助自己收复家园,他就会带头拥护新政。承诺每年都向朝廷缴纳田赋。

    而岳阳也是个蔫坏蔫坏的家伙,衍圣公答应后第二天,他立刻就向外界宣布了这个消息,并用飞鸽传书向驻扎在金陵的总部通报了这一消息,很快整个大明就知道了曲阜的衍圣公已经改弦易帜向新政低了头,这个消息犹如海啸般在士林界引起了大地震,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也是衍圣公太小看了自己了,作为公认的孔圣人嫡系后裔,他的一言一行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读书人,你看连圣人也支持新政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岳阳是个干脆的人也是个说话算数的,就在衍圣公公开发表声明支持他的新政后,他第二天就派了楚狄率领两千骑兵和三千火铳兵朝着曲阜开去,而且他也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一路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在曲阜孔府的内院里,李自成正和手下的将领们正推杯换盏喝酒喝得那叫一个痛快,突然一名老营的头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边,很快来到李自成身边在他耳边喘着气低声道。

    “闯王……闯王……不好了……宣大军杀过来了!”

    “嗯……什么军来了?”已经喝得有些麻二麻二的李自成一开始还没听清楚,他手里端着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精致瓷碗大着舌头问道:“你……你再说一遍……是什么人杀来了?”

    小头目急了,在他耳边大声喊道:“闯王……是宣大军杀过来了!”

    “什么……宣大军?”

    这下不仅是李自成听懂了,就连一旁的众将也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宣大军过来了?”

    原本已经喝高了在内堂里高声大笑放形浪骸的将领们犹如被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点中了哑穴般瞬间嘎然而止,不少人的脸上的还保持着刚才那嚣张狂妄的神情。

    良久,坐在李自成左下首的刘宗敏突然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拉住了那名小头目胸前的衣襟恶狠狠的问道:“你说什么……宣大军过来了?”

    被刘宗敏抓住了衣襟的“刘总哨……这……是的,据潜伏在济南城内的摊子快马来报,那忠勇侯岳阳依然派出一名叫做楚狄参将率领五千人马朝着曲阜过来了!”

    一旁的田见秀也疑惑的说道:“怎么可能……那忠勇侯不是一直都对我们占领了曲阜不理不睬吗,怎么突然间便派出兵马来剿灭我们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李自成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是兵我们是贼,天生就是对头。岳阳身为山东巡抚,咱们此番攻占了曲阜已是侵占了他的地盘,他要对付咱们自然是天经地义的。难不成你们还以为能和他和平相处不成?”

    “闯王,现在怎么办?”田见秀一边问一边抓紧了腰间的钢刀,只是握着刀柄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按理说对于象他这样的亡命徒来说这种情绪是非常罕见的,但岳阳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现在的流寇本质上还只是一群为了活命而四处烧杀掠夺的土匪,在面对威名赫赫的宣大军时自然有种先天的恐惧感。

    听到这里,李自成沉默了。攻占了曲阜后他手下的兵马已经扩大到了七八万,虽然这些人大多只是老弱病残,但好歹也是也能当炮灰用不是。

    想了想李自成又问来报信的小头目:“宣大军来了多少人马?”

    “回闯王话。宣大军来了约莫五千人左右!”

    “什么?”

    一声声包含着不同情绪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和这些声音一样周围的人脸上也全是不同的表情。

    “宣大军竟然只派了五千人来攻打我们?”李自成此时的表情中包含着惊讶、恼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这个岳阳也太小看我们义军了吧!”很快李自成便赶到一股屈辱感涌上了心头,自己好歹也统领着数万大军,可岳阳却只派了区区五千人马就想要围剿自己,这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和他同样感到愤怒的还有刘宗敏,他也怒声道:“闯王,宣大军也太瞧不起人了,才五千人而已,咱们数万义军没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他了。你给我三千老营的弟兄和三万外营人马,我保证把他们全给灭了!”

    刘宗敏号称闯军里的第一悍将,每次和官兵对阵他都是打得最坚决的一个,同时也是最受李自成器重的人。现在他提出用三千老营人马和三万外营人马对付从济南来的五千宣大兵马已经算是很少见的事了。

    李自成也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让捷轩先去试探一下宣大军的底,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刘宗敏笑道:“闯王放心,有这两万多人马。我即便不能获胜也能咬下他一块肉来。别人都说宣大军乃大明第一强军,还能远出关外将满鞑子打得落荒而逃,可依我看那满鞑子的厉害也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若是碰上了咱们义军也未必能讨得了好,那宣大军也不过是碰巧打了一个胜仗而已,也未必真有那么厉害,等我将那五千人马给吃了咱们再回来喝酒!”

    “好……不愧是刘总哨,果然英雄了得!”

    周围的人也齐齐的大声喝起了彩,对于刘宗敏刻意贬低宣大军的话也都忽略了过去,其实他们也不蠢,宣大军这些年打出的赫赫威名其实靠几句话就能抹去的。他们这么说不过是掩饰心中的惊慌而已,至于关外的满人不厉害那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满人要是不厉害也不会压着大明打了数十年,在岳阳没有出现之前更是在大明境内如入无人之境了。但是以李自成为首的流寇已经习惯了打仗时用人海战术将敌人淹没,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对于他们来说从来都只是一个传说。

    刘宗敏也是个干脆的人,两个时辰后他便带着三万多人马出了曲阜县城,来到了距离县城外数十例外的小桃山附近埋伏了下来,等待着宣大军的到来。

    第二天下午,楚狄率领的宣大军也来到了距离小桃山不远出的地方。

    楚狄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走在队伍行进的队列中,周围是排着整齐队形的火铳兵,再前面则是密密麻麻的骑兵队伍。

    看着周围气宇轩昂的队伍,一股豪气在楚狄的心中涌起,随着岳阳的势力不断扩大,他们这些跟随着岳阳的旧部地位也水涨船高。在投靠岳阳之前楚狄不过是郁郁不得志的一个副千总,可如今才过了不到三年就已经是一个统兵数千的参将了,这样的升迁速度不可谓不快了。

    “嗯,这次一定要将这股流寇歼灭,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侯爷的期望。”楚狄一边策马前行一边暗暗的想。

    就在这时。一名夜不收从远处飞驰而来,到了楚狄跟前大声禀报道:“启禀将军,小人在前方的小桃山发现流有寇踪埋伏的踪迹。”

    “流寇也会设伏了。”楚狄先是一愣,随即又问道:“查出他们有多少人了吗?”

    夜不收摇了摇头:“流寇的马队已经将小桃山要道给封锁住了,小人不敢惊动他们是以估计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他们的人数绝对不少。”

    楚狄点点头对他的看法表示赞同,以如今宣大军的战力,人数少的流寇躲都来不及哪敢设伏伏击他呢,想了想楚狄立刻下令道:“命令骑兵停止前进,火铳手列阵展开防御阵形炮营做好支援准备!”

    宣大军是训练有素的。随着楚狄一声令下,原本呈行进队列的队伍立刻展开了防御阵形。三千步卒立刻向两边散开,很快三个便形成了三个方阵,呈品字阵形向前缓缓推进。在方阵的良策则是两千骑兵压阵,最后面是炮营和辎重营。

    宣大军的异动立刻就被埋伏在小桃山的流寇察觉了,和明军打了老鼻子仗的刘宗敏经验之丰富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原本他的打算就是利用进入小桃山那条山道先吃掉走在最前面的两千骑兵。只要能把这支骑兵吃掉,那么他便可利用手中的两千老营马队绕到这支明军的身后去,最后再下令埋伏在山里便的三万人马一起杀出来。他相信这支宣大军就算是三头六臂也要饮恨在的刀下,这些年刘宗敏已经用这招打败了不知多少明军了。只是现在看起来这支宣大军好像还挺机灵的,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到这里有埋伏。

    一名头目不禁担心的说道:“刘总哨,看来那些够官兵发现我们了。咱们要不要立刻杀出去,否则要是让他们跑了就麻烦了。”

    “嗯,这话也挺有道理的。”刘宗敏也生怕对方会撤退,对身边的一名头目道:“王德子。你带上两千人去打一下看看对方有什么反映,记住千万别冲得太猛,要是把这些狗官兵吓跑了就白忙活了。”

    从这句话来看就能知道刘宗敏确实不愧是有狂妄之名。他竟然会害怕自己打得太猛而把宣大军给吓跑,如果此时多尔衮等满清鞑子在这里估计会冲着他钦佩的竖起大拇指来敬佩他的无知。

    当楚狄指挥着三个方阵行进到距离小桃山五百多步远时,随着一声号角响起,两千多名流寇从山坳里杀了出来。但是让楚狄和前面前面那些已经做好准备的火铳兵们大跌眼睛的是这些杀出来的流寇全都是一些拿着锄头、木棍或是菜刀的乱哄哄流民。他们没有阵形没有组织,全凭着一股热血和勇气,完全就是乱哄哄的一窝蜂的冲过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位于最前方指挥的各个千总们第一反应就是惊愕,随后则是好笑,这些流寇到底是来打仗还是来送死的,有他们这么打仗的吗?

    不过好笑归好笑,但宣大军严格的军纪和平日良好的训练使得他们还是严格的按照宣大军队的操典来指挥作战。

    “全体都有,停止前进……准备装弹!”

    “第一排瞄准!”

    “哗啦!”

    随着第一排数名百总的口令,所有的火铳手们纷纷举起了火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方。

    而在那些正往前冲到呃流民中,数十名负责督阵的流寇头目则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古董着周围的流民,“兄弟们,赶紧冲上去,只要打倒那些官兵闯王就会给大伙发馍馍吃,白花花的馍馍管够!兄弟们,冲啊!”

    流寇们听到了这些话语后立刻就激动起来,不管任何时候他们这些最底层的炮灰的命运永远都是最凄惨的,每天吃着发霉发臭的实物,就算是这样的食物还不能吃饱,想要吃这样的食物还得用命来拼。现在他们一听到打完这场仗后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白面馍馍,所有人的眼珠子就红了。

    或许有人要问,李自成打下了曲阜不是缴获了不少粮食吗,怎么下面的人还吃得那么差呢?其实这就是流寇的一大特色了,流寇说白了就是一支临时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他们没有信仰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如果平日里就把这些炮灰喂饱了,那么打起仗来怎么能指望这些炮灰卖命打仗呢?因此以李自成为首的流寇头领们平日里只是给他们勉强糊口的粮食,让他们吃不饱也饿不死,只有这样在战时才能用吃饱饭这个幌子引诱他们卖命。

第三百九十九章 苦果

    “啪……”

    一记皮鞭狠狠的抽在刘阿根的后背上,原本就破烂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裳瞬间就变成了一块破布,一股热辣辣的感觉立刻从刘阿根的背后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他脚步一个趔趄几乎摔到在地上。

    “快点冲,你这个孬货……要是再拖拖拉拉小心老子砍了你的狗头!”旁边一名一手握着腰刀一手挥舞着皮鞭的小头目不住的骂骂咧咧的将刘阿根这样的流民不住的驱赶上前,在他的眼中这样的流民不过就是一群送死的炮灰而已,没了再去抓就是了,大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样的人。

    挨了一皮鞭的刘阿根并没有象常人那样露出愤怒的神情或是做出别的举动,因为他知道一旦让后面的头目察觉到自己对他怀恨在心肯定就是一刀将自己砍死,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无数名流民做出了榜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脚步蹒跚的跟着前面的同伴向前冲,直到被对面的明军打死或是活着冲过对方的阵地。

    指挥这次冲锋的流寇头目叫刘土根,他当然不知道在前面的人群里有一个名字跟他只差一个字的本家正被他的人驱使着去送死,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的,自打从他当上流寇的那一天起刘土根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死人了,没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告诉前面的人,让他们加快速度,狗官兵的火器可是很犀利的。想要活命就给老子拼命的跑,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刘土根裂开了大嘴,露出一嘴的大黄牙。腥臭的唾沫不住的飞溅着。

    “是!”

    前面的小头目答应了一声,随后手中的皮鞭更加凶狠的抽打在前面流民的背上,一道道血痕在阳光下是那么的鲜艳刺眼。

    而在距离流民五六百米的对面,一名千总嘴里含着尖哨,冷静的看着渐渐逼近的流民,眼中则是露出冷静的目光,手中的战刀已然高高举起。心中默默的计算着己方与流寇之间的距离,一直等到对方冲到三百米的距离时这名千总才将手中的战刀猛的往下一挥。紧接着鼓鼓的腮帮子也猛的向外吹气。

    “哔哔哔……”

    当凄厉的尖哨声回荡在半空时,一阵阵响声声也响了起来。

    “开火!”

    “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阵阵白烟伴随着沉闷的枪声响彻在空气里,黑色火药被点燃后快速燃烧,快速产生的热量在枪管里迅速膨胀。无处可去的它们只能推动着铅弹以以每秒三百多米的速度向前飞行,要么耗尽动能后坠落到地上,要么撞倒任何挡在它前面的任何物体。

    “噗噗……噗噗……”

    无数的弹丸经过不到一秒钟的飞行时间后纷纷击中了挡在它们前面的目标,只是这些目标既不是石头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死物,而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类。在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声中那些跑在最前面的流民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一瞬间便倒下了一大排。无数的流民倒在了血泊里,他们或是瞳孔无神的躺在地上,任凭后面的同伴踏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前进,有些没有死透的则是躺在地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呻吟或是哀求旁边的同伴救自己。

    “第一排后退。第二排上前!”

    “开火……开火!”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些火铳兵们则是面无表情的聆听着指挥官的命令继续重复着装弹、瞄准、射击的过程,对于前方流民的惨状没有人表露出任何同情的神情。对于这些职业军士来说,怜悯这种情绪是最要不得的东西,在他们穿上身上这身军服的第一天,他们的教官已经告诉他们,任何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它会害死你害死你的同伴甚至害死你的亲人。如果你不想害人害己那就趁早把这种没用的情绪扔掉吧。

    宣大军的火力是如此的凶猛,呼啸的弹丸如同疾风骤雨般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在流民中肆虐。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犹如割韭菜般一排排倒了下去,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很快就变得稀稀落落起来。

    刘阿根倒在地上,听着弹丸发出嗖嗖的破空声不断的从头顶飞过,此时的他只觉得身上的四肢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在刚才那一阵阵排山倒海的枪声候中冲在最前面的同伴一排排的倒下,原本前面那些密密麻麻的人流一个个犹如破麻袋般倒下,他们或是躺在一动不动或是满地打滚的哀嚎,有那么一瞬间刘阿根以为自己的生命也即将离开自己而却,他就这么脚步蹒跚的向前走着,等待一枚不知从哪飞来的弹丸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具尸体给绊倒在地,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就这样,倒在地上的刘阿根侥幸的逃过了一劫,躺在地上的他依旧看着周围的同伴一个个被铅弹击中随后以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倒在地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个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穷人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刘阿根想大声呐喊,可却怎么也喊不出声,他想挣扎可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名流民在周围不停的倒下,呼啸的弹丸不停的从头顶飞过。这时,他看到离他数百步的地方一排排敌军正用一种整齐的动作有条不紊的朝着前方开枪。

    “这些人就是宣大军吗?”刘阿根用一种迷茫而不解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那些正用一种严谨而优雅的动作屠杀自己同伴的军士,但就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的是他并不恨前面那些军士杀了自己那么多同伴。在他的思维里官兵和贼是天然对立的,自己既然当了贼那么就要有被官兵杀死的觉悟,现在他心中最恨的反倒是那些胁迫了自己和家人的流寇。

    想到这里。刘阿根突然觉得自己被原本紧张得不能动弹的身子又能开始动了,他慢慢的转过了脑袋朝旁边望去,正好看到远处那名穿着皮甲挥着战刀威胁着一名又一名流民朝前送死的头目。

    刘阿根记得就是这名头目带人烧了自己在曲阜的家,抢走了家中所剩无几的粮食,逼迫着自己一家人加入了流寇的大军。其实流寇大军里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被胁迫而来的,虽然这些人嘴里信誓旦旦的说加入义军全凭自愿,他们绝不强迫穷苦人。可他们这些人家园被焚烧一空,仅存的粮食也全被贼寇抢走。不加入流寇的话全家就得饿死,从那时起刘阿根就看穿了这些人虚伪的本质。

    在这些日子里刘阿根可谓是吃够了苦头,他原本是一名靠力气吃饭的苦哈哈,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过得去。自己也自认是吃得了苦的人,可自打加入了流寇后家里年迈的老母亲就被活活饿死了,如今就剩下他和媳妇带着一双儿女苦苦挣扎着,今天早上看着一对儿女饿得蜡黄的小脸,他一咬牙提着从家里带出来的锄头就上了阵。

    突然,刘阿根发现那名叫做刘土根的混蛋正驱赶着一批流民正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他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以至于自己已经能看到他下颌那颗大黑痣和那狰狞的面孔。

    “快……快跑,你们这些该死的泥腿子。要是不快跑老子一刀砍死你们!”刘土根的声音在枪声中隐隐传入了他的耳朵。很快一双双光着脚板的流民步履蹒跚的从自己身旁跑过。

    躺在地上的刘阿根自然不知道宣大军军连续几轮的排枪已经把流寇们吓得不轻,面对宣大军猛烈的排枪刘土根这个惯匪也同样被吓得够呛,这次也是他鼓起最后的勇气发动的最后一次攻击。打完这次他也要开溜了。

    “砰砰……砰砰……”

    远处又传来了一阵轻声,跑在最前面数十名流民齐齐摔倒在地上,不少人身上冒出了一串串血花惨叫着倒在了地上,一名正好跑到刘阿根旁边的流寇被一枚铅弹击中了面门,整个脑袋如同被开了瓢的大西瓜一般爆裂开来。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溅了了刘阿根一脸。

    “啊……”

    一声惨叫在刘阿根旁边响起,刘阿根一看却是那名驱赶着他们前来送死的刘土根一脸惊慌的朝自己跑来。往日随时挂在脸上的狰狞已经被惊恐所代替。

    “就是这个家伙,就是他毁了自己一家。就是他让自己的母亲活活饿死的!”看到来人后,刘阿根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也不知从哪来的涌起涌起,他伸出原本曲着的右腿朝一旁伸去,一直往后瞧只顾着逃命的刘土根措不及防之下以一个恶狗抢食的姿势扑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钢刀也被甩到了一旁。

    看到这样的情形,刘阿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紧抓住锄头跳了起来,而后用尽力气朝着地上的刘土根敲了下去。要说起面对面厮杀,三个刘阿根绑一块也不是刘土根这个惯匪的对手,可此时的刘土根刚倒在地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二来刘阿根或许不会拿刀,但锄头这样的农具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不要太熟悉,习惯性的一个刨地的动作下去后,坚硬的锄头就这样和刘土根的脑袋做了个亲密接触。

    只听到“啵”的一声,刘土根的脑袋酒杯坚硬的锄头砸出了一个杯子大的洞口,鲜血从里面如泉水般涌出,只见他身子抽搐了一阵后就再也不动了,就这样刘宗敏手下的一名悍匪就这样被一名只会拿锄头的农民给打死在了战场上。

    打死了刘土根后,刘阿根看到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他一把扔下了锄头,自己则非一般的朝后跑了过去……

    仗打到现在流寇早已乱成了一团,伤亡惨重的他们回到本阵后清点了一下人马,两千名流寇能回来的人已经不满五百,也就是说刚才短短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两千人马就这样没了大半。

    看到这一幕的刘宗敏将手中那把平日里示若宝贝的千里镜掉在了地上还不自知。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宣大军的火器怎会如此犀利!”

    其实不止是刘宗敏,他旁边的一众头目也被宣大军那凶猛的射击让刘宗敏的眼睛瞪得像个橙子般大小。良久他才憋了一句:“草他姥姥的,狗官兵的火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其实和明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刘宗敏自认为对明军的火铳性能已经非常了解了,明军的火铳射程短不说威力也不大,而且还非常容易炸膛,别说明军了就连流寇都不待见它,可刚才这一幕却重新让把刘宗敏对火铳的认知给重新颠覆了。三百多米(四百多步)的射程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碉堡天。这几乎已经赶上虎蹲炮的射程了,再加上连绵不断的弹雨。这仗还怎么打?

    旁边传来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刘总哨,咱们……咱们还……还打吗?”

    刘宗敏扭头一看,发现是自己麾下的一个大头目,他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之色。狠狠的说:“为什么不打,那些狗官兵不是仗着自己火铳犀利吗?那好,这次我就让他打个够,传令下去……除了老营的兄弟们在后面督战外,其余所有人全都给我发起进攻,但凡敢后退一步者斩!”

    “什么……全部发起进攻,咱们不埋伏了?”这名头目听到命令后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人家都发现咱们了,还埋伏个屁啊!怎么?没听到我的话吗?”看到这名头目没反映。刘宗敏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是……谨遵刘总哨之命!”头目愣了一下,立刻就知道自己无意中犯了刘宗敏的忌讳了,于是赶紧低头遵命。刘宗敏是山西蓝田人。锻工(也就是铁匠)出身,因此练得一身的好力气。为人残忍嗜杀,自从跟着李自成干上了这造反的勾当后他便以总哨自居,平日里最恨的就是有人不听他的号令,若有犯者轻则鞭打重则砍头。

    看到这名头目一溜烟的跑掉,刘宗敏这才轻哼了一声弯下了腰重新将掉在地上的千里镜捡了起来重新观察起前面的战况。

    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态势是宣大军数千人马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移动的打算,数千人正静悄悄的看着前面。仿佛刚才在一刻钟之内消灭了一千多流寇的人并不是他们。看到这里,刘宗敏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群明军和他以往接触过的明军实在是太不一样了,用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来形容是绝不为过的。

    看到这里,他喃喃自语道:“难道宣大军就真的不可战胜吗?不……一定会有办法,就不信,老子把三万人放过去让你杀,看你会不会杀到手软!”

    对于刘宗敏来说,别说是三万流民,就是三十万三百万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在他的心里,流民这玩意要多少有多少,要是没了只要再攻下一座城池就有了。大明别的没有人却多的是死了再抓就是了!

    很快,在三千老营骑兵的驱逐下,近三万流民从小桃山的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很快黑压压的就朝着宣大军的阵前扑去。

    俗话说兵过一万无边无涯,近三万的人一起冲锋的场面是非常惊人的,从远处望过去,方圆数里之内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这样的情形光是看都能吓人一大跳。

    “我草,这就是流寇打仗的方式吗?”看到这密密麻麻的人影,就连楚狄也吓了一跳。

    按理说楚狄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别说三万人了就是和鞑子在关外十多万人的大会战也不是没经历过。鞑子人多归人多,可人家打起仗来那也是有条不紊的,十多万人那也是在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上摆开架势一轮接一轮的上,哪像现在这样几万人全都挤在不足三里地的山坳里密密麻麻的冲来,要是鞑子也这么打仗的话楚狄非得笑死不可,这么高密度的人群一炮下去得死多少人啊!

    “大人,流寇冲过来了,咱们打不打?”一旁一名游击将军一边吞了一下口水一边问道。

    “为什么不打?”楚狄一咬牙,今天老子也豁出去了,命令炮营立刻开炮干他娘的!

    “是!”通讯兵利用对讲机通知了前方的炮营。

    很快,一阵轰鸣声在步兵方阵响起,一枚枚六磅或是十二磅的弹丸在火药的推动下离开了炮膛朝着前方飞去。

    “嗖嗖……”

    黑乎乎的弹丸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朝着流寇的方向飞去,很快就落在了流寇的头上。

    这年头的火炮由于使用的是黑色火药,初速并不是很高,甚至肉眼都能够看到它们晃悠悠的朝自己飞来,看似慢悠悠的,仿佛用手都能抓得住弹丸。可事实上这些实心弹丸的威力是非常大的,很快流寇们就品尝到了苦果……(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大败而归

    三万人拥挤在一块不足三平方公里的地方朝着一个地方冲锋,这样的场面往好听的说是壮观,往难听的说就是拥挤,在这种人推人、人挤人的地方面对迎面而来的炮弹时,他们绝望的发现自己除了等待命运的裁决外连动都不能动弹。--

    “啪……”

    一枚十二磅重的炮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打在了一名流寇没有任何掩护的脑袋上发出一声轻响,这名流寇没有来得及发出在这世界上任何声音,失去了脑袋的身体继续朝前奔跑了两步后便一头栽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那枚弹丸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继续朝前前进,它又撞翻了好几名流寇后才落在了地上继续弹跳着滚动了十多米这才耗尽了动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在它的后面则留下了一地的残肢断臂和十多名躺在地上翱不已的人。

    跟随楚狄来的这个炮营拥有二十四‘门’六磅炮、十‘门’十二磅炮以及三十二‘门’虎蹲炮,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是个实力很强的炮营了。

    而目前在这个距离上只有六磅炮和十二磅炮在开火,一枚枚弹丸和火‘药’包不断被装填手送入炮膛,然后‘插’上火绳最后点燃,就这样一枚枚六磅、十二磅重的弹丸不断的在流寇中肆虐。这样密集的人群根本就不用费劲去瞄准,炮营的炮手们只需调整好角度不要让弹丸击中前面的火铳方阵就可以了。

    一枚枚的弹丸带着巨大的动能落入人群中搅起一阵阵腥风血雨残肢断臂一阵‘乱’飞,这样的场面即便是打惯了仗的老兵也有些受不了,就跟别提那些只是刚放下锄头为了一碗饭就当上流寇的流民了,当炮营打完三轮炮弹后流寇往前冲的势头开始缓了下来,原本密集的流寇群就象被筛过似地出现了一条条空道,只是这道道小沟却是一道道沾满了鲜血的沟渠。

    流寇们被宣大军炮营开头的三板斧给吓着了,不少原本冲在最前面的流寇停了下来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火铳手以及他们手中的火铳他们犹豫了,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和刘阿根一样。加入流寇只是被迫的,又或是为了‘混’口饭吃,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面不改‘色’的无视生死,很多人在死亡面前犹豫了。

    恐慌、害怕、惊悚种种情绪在他们心中迅速滋生,很快不少人开始停住了脚步准备往后撤。毕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犯不着把命都搭上吧。

    但这些人实在是太天真了,一旦上了战场岂是你想退就退下来的,在后面督战的三千名老营的骑兵们看到进攻队伍的速度开始放缓,他们立刻在后面挥动起了长刀,将一些止步不前的流寇们格杀当场。不少人更是一边挥舞着兵器一边疯狂的喊道:“不前进者死!”

    不前进是死。前进或许还有条生路,那些手中只能拿着锄头菜刀甚至一根木棍当兵器的流流民们只能咬着牙继续向前奔跑。

    对于流民们的疯狂炮手们并不知道,他们依旧听着长官的命令用最快的速度‘操’作着面前的机械,将炮弹输送出去。

    “快装弹……”

    “放……”

    一枚枚炮弹带着出膛的高温呼啸着奔向各自的目标,将一个个挡在它们面前的目标撕碎,几乎每一枚弹丸都能带走十多甚至数十条生命,整个战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但是令站在一辆斗车上观看战斗的楚狄感到惊讶的是每当一枚弹丸在人群中砸出一道血槽带走一串生命后,这道血槽很快又被周围的人自动补上继续朝着前面冲锋,仿佛这些人丝毫不畏惧死亡。

    看着如此残酷的一幕。就连楚狄也不禁为之感叹。这些流寇们简直太漠视自己的生命了,宣大军的士兵和军管们或许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兵刃刺进鞑子的‘胸’膛,哪怕一场大战下来死伤十多万鞑子都面不改‘色’,可这些人却是自己自己的同胞。而且还是一群几乎可以称得上手无寸铁的流民。

    有那么一瞬间楚狄几乎都想下达撤退的命令,可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他很清楚,躲在后面指挥的流寇头子巴不得自己下达这个命令。这也是流寇们能在大明肆虐的主要原因。和流寇作战时,只要明军一心软,或是顶不住流寇们的人海攻击。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是全面的溃败。

    他只要一下达撤退的命令,那么这些原本看起来麻木疲倦的流民就会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那些跟在后面捡便宜的流寇骑兵们也会象疯子般扑上来,届时他手中的数千兵马能撤回一半就不错了,老祖宗早就用兵败如山倒这句成语来告诫他的后代。所以楚狄很明白,哪怕他再不忍心也要继续坚持下去,毕竟战场就是如此的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随着流寇们进入了三百多米的米尼式火铳的‘射’程距离后,一阵阵低沉的枪声又开始响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不同于火炮发‘射’时的巨响,火铳在发‘射’时的声音要小了许多,可它的杀伤力却丝毫不比火炮小,甚至还要高了许多。毕竟炮营的火炮也只有数十‘门’,每一到二分钟能发‘射’一枚弹丸就不错了,即便杀伤力再高也有限。可火铳就不同了,当成百上千杆火铳一起同时发‘射’时,那种场面不要太过惊人。

    一排排的白烟随着枪声同时升腾而起,每一轮排枪都会夺走上百甚至数百条生命,若说流寇们是‘潮’水的话那么宣大军的火铳兵方阵就像是屹立在海面上的岩石,任凭海水如何涌来他们也自屹然不动,依旧无情的收割着流寇们的生命。

    杀戮在继续,一排排的流寇倒下去,后面的人群又迅速补充上来继续前进,如同‘浪’‘潮’一般无穷无尽。

    “‘射’击……不要停下来,加快速度!”

    面对流寇们的如此疯狂的攻击,位于最前沿的火铳兵方阵也在承受着很大的压力。由于‘射’击时间太久也太过频繁,不少火铳的枪管已经开始发红发烫。军士们不得不暂时停止‘射’击等待枪管冷却。

    看到这样的情形,位于后面的斗车上的楚狄不假思索的下达了命令,“第一方阵后撤!”

    很快,第一方阵的火铳兵们接到后撤的命令后立即毫不犹豫的向后转,朝着后方退了下去。而原本盯着巨大的伤亡咬牙向前进的流寇们突然看到原本如同一座大山般钉在前面的火铳兵突然后撤了,不少人立刻兴奋起来。不少‘混’在流民当中的小头目们更是欣喜若狂,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的大喊道:“狗官兵没有弹‘药’了,兄弟上啊,杀了他们咱们就有白面馍馍吃了,兄弟们上啊!”

    无数的流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们立刻加快了步伐疯狂的朝前扑了过去,不少有经验的流民都知道,只要明军一旦后撤,那么就会象脱光了衣裳手无寸铁的娘们一样任人宰割。只要击败了这些明军那么他们至少可以饱餐三天,这种‘诱’‘惑’对于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他们是无法抵挡的。

    “兄弟们……上啊……狗官兵没有弹‘药’了!”

    “杀了他们,咱们一家老少就可以吃饱饭了!”

    无数流寇们蜂拥着上前,他们争先恐后的朝前涌着,即便是最懦弱的人此刻也仿佛有了无尽的勇气,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击败敌人不仅仅是能吃饱饭。而且也是趁机发一笔小财的机会,无论是明军手中的火铳还是他们身上衣裳,甚至是鞋子都是他们抢夺的目标。

    但是正所谓世事难料,正当流民们争先恐后的往前冲的时候。那些原本位于第一排的火铳兵们已经撤到了后面,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更大的方阵,那是两个分别各由两千火铳手组成的方阵,在这两个方阵的旁边。一明明身穿绿‘色’军服头戴钢盔的军管们正高举着战刀,双目冷静的看着蜂拥而来的流寇,随着一声声尖锐的哨声在阵前响起。一阵阵熟悉而又可怕的火铳声又开始回‘荡’在空中。

    “噗噗……噗噗……”

    一枚枚夺命的弹丸无情的将冲在最前面的流寇击倒在地,那些原本以为明军已经溃退争先恐后想要上前打落水狗的流寇们一个个被弹丸击倒在地上,无数人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翱。

    “啊……”

    惨重的伤亡终于让原本奋不顾身的流民害怕了,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流民们绝望了,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此刻不少害怕了也绝望了,这是一场看不到胜利的战斗,他们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而已,不用连命都搭上吧。

    “跑啊……”

    不知是谁终于喊出了那么一声,原本压在心里的那根弦终于绷断,数万流寇终于崩溃了。打了大半天死伤了五六千人,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够着,这种打击换了谁也受不了,于是乎剩下的流寇们就这样崩溃了,无数人转过身子朝着来路跑去。

    大军一旦崩溃的后果很吓人的,崩溃来得是如此突然,就连刘宗敏也意想不到会溃败得如此突然。

    情急之下的他眼睛立刻就红了起来,嘶声竭力的喊了起来:“不许退……谁也不许退……胆敢后退着杀无赦!老营兄弟们立刻上前拦住他们!”

    其实不用刘宗敏下令,原本就充当着督战队角‘色’的马队骑兵们看到前面的流寇们溃败下来后立刻自动排成了一排上前将流民们给拦了下来。

    “都不许退……继续向前!”

    “所有后退者死!”

    这些老营的马队骑兵们都属于那些死心塌地当流寇的人,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他们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衣衫褴褛的流民们的死活,一些‘性’子暴戾的流寇立刻就挥动着手中的马刀朝最先撤下来的流民们砍了下去,立刻将不少人砍倒在地。原本他们的本意只是杀一儆百,杀掉几个人后‘逼’迫流民们继续向前冲,可他们却估错了形式,原本流民们经过了好几轮的冲锋死伤无数,情绪早已不安到了极点,加之原本以为撤下来后便可捡条活命,没曾想刚一退下来却又被“自己人”一顿砍杀。这一下原本埋藏在心里的情绪便再也压抑不住了。

    极度的恐慌过后就是极度的暴戾,不知是哪个流民大喊了一声,“打死这些龟儿子!”

    随着这声大吼,无数流民举起了手中木棍朝着老营的大队骑兵打了过去。

    “打死他们!”

    “你们不让老子活老子也不让你活!”

    “大家一起死吧!”

    防抗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爆发,原本已经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流民们发现自己连最后一丝生路也被堵住后,积攒在心中的怨气一下爆发了,无数人举起了手中的木棍、锄头或是扁担朝着正骑在马上朝他们挥动兵器的马队骑兵们打了过去,一下便将老营的马队打得措手不及。

    按理说老营的人马都是积年惯匪,无论是兵器、作战技巧还是经验那些都绝不是那些拿惯了锄头的流民能比拟的,要是摆开阵势打上一场那些流民们估计只要几个冲锋就会崩溃掉。可现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了。老营的人马虽然是骑兵,可此时他们的战马并没有跑起来,要知道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就是一具具不会动的活靶子。

    “啪!”

    一名措不及防的骑兵被一名流民给掀翻下地,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立刻就有十多名流民围了上去,手中各种木棍、扁担和农具朝他砸了下去,这名骑兵还没来得及发出几声惨呼便失去了声音。

    而他周围的同伴见状后刚想向前救援,却没料到刚想动,一个锄头便重重的砸在了他胯下战马的脑袋上。战马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便轰然到底,这名骑兵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人群给淹没了。

    无数退下来的流民就这样和阻止他们后撤的老营的马队打在了一起,一时间场面‘乱’成了一团。突如其来的冲突不仅让刘宗敏惊掉了下巴,同时也让斗车上的楚狄大喜。此时的楚狄若是再不懂怎么做他也就白当这么多年兵了,看到流寇陷入内‘乱’,他立刻命令在后头待命的两千骑兵朝着前面杀了过去。

    “杀……”

    两千名早已迫不及待的骑兵策马朝着前方杀去,将原本就没有战心的流寇们杀得七零八落。原本战败的他们早已没了战心,此时看到对方的骑兵朝自己发动了反攻,哪里还敢抵抗。所有人全都撒开了脚丫四处‘乱’钻起来。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尽管流寇的兵力要比宣大军多出好几倍,但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抵抗。而原本作为刘宗敏手中最强力量的三千老营马队此时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抵御宣大骑兵呢,很快数万流寇便被冲得大败而逃。

    这场仗一直从午时打到了酉时,经过几个时辰的战斗,刘宗敏率领的三万流民被打死了近万人,剩下的两万人也被俘虏了一万六千多人,只有不足三千人逃回了曲阜。而被刘宗敏视为最强武力的三千老营骑兵也损失了一千多人,此番可谓是大败而归。

    当刘宗敏带着一千多老营马队回到了曲阜时,整个流寇大军都震动了。

    “什么……你被打败啦?只剩下一千多老营兄弟回来?”

    孔府后院的大堂里,李自成看着一身狼藉的刘宗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昨天他出去的时候可是带了整整三万多人啊,现在就只剩下一千多人回来。

    “闯王……我败了,你处置我吧!”此时的刘宗敏早已没了昨日的骄横狂傲之‘色’,面‘色’变得一片死灰。

    “你……你好啊!”李自成指着刘宗敏气得身子直抖,“三千老营兄弟啊,你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就给我丢了一半,我有多少人禁得起你这么糟蹋!”

    和刘宗敏一样,李自成最看重的就是老营的人马。对于这些流寇头目来说那些流民不过是一群随时可以丢弃掉的消耗品而已没了随时可以再招,可老营的人马不同,这些可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啊,他们不禁武艺娴熟马上功夫了得,同时也对他忠心耿耿,损鼠可是很难在招募的,现在一下就丢了一千多人,饶是李自成也心疼得肝颤。

    好不容易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李自成指着刘宗敏问道:“你说说……今天这场仗你是怎么打的?”

    “是!”

    大败而归的刘宗敏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今天的战况说了出来,当他说道宣大军的火铳‘射’程竟然达到五百步(即三百多米)时,所有流寇将领们全都集体失声,这么犀利的火器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68602+dsuaahhh+25713229-->

第四百零一章 攻城

    “五百步……捷轩你没有看错吗?”李自成就象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鸭,喉咙里发出一阵犹如打呼噜般的声音,眼睛瞪得老大。

    而周围的人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刘宗敏,田见秀也吃惊的问道:“刘总哨,你不会是看花眼了吧,五百步?你确定对方用的是火铳不是火炮?”

    “你什么意思?”看到田见秀和周围众人的神情,向来要面子的刘宗敏一下便恼了,他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老田你要是不信,跟我回来的一千多老营兄弟就在外头,你可以逐一去问,要是我有一句假话我把脑袋拧下来让你当球踢!”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坐在田见秀旁边的李来亨站了起来打圆场道:“好了,刘总哨你也别怪老田,他那也是一时心急,你是知道的,咱们这些人和明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还从未听说过火铳能打这么远的,闯王和老田一时有疑惑也是正常的。”

    “哼!”刘宗敏也知道这确实不能怪人家不信,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相信火铳能打这么远啊,往日里明军那些火铳能打个六七十步就顶天了,现在这些宣大军的火铳竟然能打五百步,这简直是逆天了有木有。

    刘宗敏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旁边的一个名贵的紫砂茶壶咕=长=风=文学 咚咕咚就往嘴里茶水,喝完后才随手把茶壶往地上一摔,这把名贵的茶壶就摔在地上成了碎片,随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这才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以为老刘我为了推脱罪责在撒谎,故意夸大了宣大军的厉害,我老刘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你们谁要是不信,只管自己带人往城外走一遭,或是在这里等他们来也行,我估摸着宣大军明天就会到这里了。届时你们可以轮番带人跟他们打一场,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是不是在撒谎了。”

    众人沉默了,大家认识了那么多年,刘宗敏的为人他们还是很了解的,虽然这个人暴虐嗜杀,但对自己人却很少撒谎,估计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更何况此番和刘宗敏一起溃退下来的老营人马足足有一千多人,随便找个人问问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刘宗敏不会蠢到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暴怒过后李自成也很快回复了正常。既然损失已经造成,再懊恼也是无用,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打败仗是常有的事,对此他们也早就习以为常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不要死守曲阜。

    想到这里李自成就觉得一阵为难,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宣大军铁了心要首辅曲阜的话,就凭他手中那几万乱哄哄的流民是守不住曲阜县城的。毕竟他很清楚他手下这些人是什么德行,那些饥肠辘辘衣衫褴褛的流民们让他们当炮灰送死或许可以,但要让他们象正规军那样据守城池和来犯的宣大军决一死战那简直就是在做梦。毕竟要坚守城池和敌军死战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而跟一群为了肚子才拿起锄头上阵的流民谈勇气,他也只能是苦笑了。

    想到这里,李自成轻叹了一声环视了众将一眼道:“诸位,眼看宣大军就要逼近。咱们如今是据守曲阜和还是撤退?”

    众将相互对视了一眼,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几天好日子吃上几天饱饭,可现在又要撤走,谁都不甘心。

    想到这里。田见秀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闯王,诸位兄弟。这些年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大伙都清楚,如今好不容易拿下了这么一个富裕的地盘。众位弟兄也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喘口气,可宣大军来了咱们就要走,这样的日子咱们要过到什么时候?再说了,宣大军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五千多人,他的火铳再厉害咱们躲在城池后面他也奈何不了咱们,咱们几万人依靠着城池难道不能抵挡得住宣大军吗?”

    不得不说田见秀的话很有几分道理,一时间众人都沉默起来。虽然流寇们早就习惯了流浪的日子,这种日子说的好听点就是四海为家,可说的难听点就是四处飘泊,但凡正常人就没人喜欢过这种日子。

    李过偷偷看了众人一眼后说道:“闯王……诸位叔伯,要不咱们先留在曲阜看看能不能挡得住宣大军,若是事不可违咱们再走也不迟啊。”

    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子,今年才二十来岁,在众人当中是属于小字辈的,平日里即便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众人也不会怪他,今天他这么一说之后众人不禁沉吟起来。

    良久,高一功也说道:“我看小过说得也有道理,如今咱们还有数万人马,若只是因为一场败仗就弃城而逃那也太不像话了,反正宣大军来的人马也不多,咱们先跟他们干一场再说,若是打不过再逃也不迟嘛,大伙说呢?”

    “不错,反正咱们有马队,打不过还完全可以脚底抹油走人嘛。”

    “我看可以,咱们先试试宣大军的斤两,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众人也开始纷纷出言附和,说实话若非不得已他们也不想放弃舒适的曲阜继续过颠簸流离的生活,况且他们也存在侥幸心理,认为宣大军此番只来了五千人,凭借他们几万人马应该能抵挡一阵,只要等到宣大军粮食耗尽自然就会退去。

    看到众人纷纷表态,李自成也缓缓点了点头:“既然众位弟兄都不想离开,那么咱们就暂且留下,我也想看看宣大军是否真的如同传说中那么厉害。”

    “好……闯王英明!”

    “对……我倒想看看那些宣大军真的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看到李自成终于同意留下来抵御宣大军,众人都欢呼起来,一时间欢声一片。

    和放声欢呼的众人不同,刚吃了败仗的刘宗敏只是看着纷纷欢呼的众人默不作声,心中一阵冷笑,这些人说得好听是想留下来量一量宣大军的实力,可心底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以为自己是在为战败找借口。等明日宣大军来后你们就知道宣大军的厉害了。

    既然决定要留下跟宣大军掰掰手腕子,很快众人便开始四下散去开始做准备工作。就在他们忙碌了一夜后,第二天的上午城头上的流寇们终于看到了宣大军的先锋骑兵了。

    “滴滴嗒嗒……嗒嗒滴滴……”

    在一阵尖锐而高亢的军号声中,上千名穿着绿色军装和防刺服骑兵开始出现在城头众人的视线里。

    “捷轩,这就是宣大军吗?”曲阜的城头上,李自成指着从远处慢慢驰骋而来的骑兵问道。

    “正是!”站在李自成身边的刘宗敏点点头,看着那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绿色军服,他的心中一阵不舒服,就是这些人昨天仅凭五千人就将他的三万大军打得大败而逃。

    “看来还真怪啊,而咱们以往看到过的明军大不相同。”李自成看着慢慢靠近的骑兵嘴里喃喃的说着。最后才转头对一旁的李过道:“小过,你马上到各处查看一下,看看四处的城墙守城器械都准备好了没有,可别等宣大军攻城的时候掉了链子。”

    “是!”很快李过就领命而去。

    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城墙上的流寇们看着一队队宣大军排着整齐的队伍进入战场,一个个神情都开始紧张起来,不少地方甚至出现了稍许的骚动,看到这样的情形在一旁督战队的老营人马赶紧上前何止了他们,凭借着手中的皮鞭和钢刀终于让流民们安静了下来。

    到了上午巳时。宣大军的全部人马终于全部来到了曲阜城下数千人排好了阵势。突然,城墙上有眼尖的人就指着城下的喊道:“你们看,那不是咱们的人吗?”

    众人纷纷定眼一看,哟……还真是呢。只见那些从宣大军的后面如探涌出来不少人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手中拿着锄头铁锹等工具纷纷开始在一旁开始挖起土来,细细一数竟然有不下两三千人。

    看着那些正在挖掘壕沟的人,李过气得大骂道:“这些混账。竟然投降了狗官兵,他们怎么不被狗官兵全部砍死。”

    这些正在挖壕沟的人正是昨天被宣大军俘虏的流寇,这些人根本就不用人催促。一个个挥舞着锄头挖得那叫一个起劲。

    原来这些流寇们被宣大军俘虏后,楚狄便连夜派人将他们大部分人往济南送,自己则留下了两千多身体较好的人在军营里充当劳力,毕竟此番宣大军出来只带了一个数百人的辎重营,人手实在是有些吃紧,楚狄灵机一动就留下了一批人作为劳力补充。

    刚开始楚狄也有些担心把这些流寇留下来会不会有什么隐患,毕竟流寇的凶名在外,烧杀掠夺可是坏事做绝的,可经过一天的观察,楚狄发现这些流寇其实大多只是一群流民而已,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是一群最好管辖的人,而且干活也很少偷懒耍诈。

    而在城墙上的流寇们看着宣大军在城下大摇大摆的挖壕沟,一个个的顿时就觉得气有些不顺起了。尼玛的,这么嚣张真当我们不存在啊。

    刚检查了城防情况的李过立刻就对李自成道:“闯王,这些宣大军太嚣张了,让我带人出去冲一下吧。”

    “闭嘴,你懂什么?”李自成训斥了李过一声,指着城下说道:“你看到没有,城外的那些官兵正在等着你呢,要是真如捷轩所说他们的火铳真能打那么远,你出去只能是送死而已。”

    “不打看又怎么知道那些宣大军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李过到底是年轻,心里很是不服的轻声嚷了一声,却没发现一旁的刘宗敏已经气得脸色发青。若不是看在李过是李自成侄子的份上他早就挥刀砍过来了。

    由于李自成下达了禁止出城的命令,城墙上的流寇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外的选的宣大军慢条斯理的挖好了壕沟和掩体,然后又将一门门火炮架设好。

    火炮架设完毕后,炮营的千总来到楚狄的身边问道:“大人,火炮准备完毕,敢问是否可以进行攻城?”

    楚狄点点头:“热气球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大人放心,一共十六个热气球早已准备妥当。”炮营的千总信心满满的回答。

    “好,火炮开始攻城,随后开始放热气球!”

    “是!”

    火炮阵地上。一门门十二磅和二十四磅钢铸火炮已经架设完毕,黑黝黝的炮口指向了城墙,在每门火炮旁都站着一名手持火把的炮手。

    很快,那名把总大步来到了炮营阵地前,高举起手中手中的小红旗大声吹响了口中的尖哨。

    “哔哔哔……哔哔哔……”

    当尖锐的哨声回荡在半空中时,宣大军的攻城也正式开始了。

    “轰轰轰……轰轰轰……”

    一门门火炮发出了怒吼,数十枚沉重的弹丸带着速度朝着城墙撞去。

    “啪啪啪……啪啪啪……”

    沉重的弹丸重重的或是撞击在城墙上或是打在城垛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撞击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至于站在城墙上的流寇们都感到脚下传来一阵阵晃动。

    “啊……”

    不远处传来一阵惨叫声,那是倒霉的流寇被弹丸击中后并没有立即死亡。缺胳膊少腿的他们只能躺在地上不停的惨叫。

    “快……让那些蠢货趴下来,别把头探出去!”听着周围不停传来的惨呼声,李自成很是不耐烦的下令,在这些伤者中,大多都是那些从未上过战场的流民,至于那些老油子一个个早就躲在隐蔽的角落里了,哪里用得着他来提醒。

    经过三轮的试射,城外的那名炮营千总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身边的说道:“换开花弹。炸他个狗娘养的。”

    “轰轰轰……”

    经过了最初几轮炮击后,城墙后的流寇们也渐渐找回了点信心,他们纷纷趴在隐蔽的角落一边躲避炮弹一边观看着城外的宣大军,有些胆子大的还将头弹出去观看对方打炮还故作不屑的说道。“那些官兵的炮火还真猛啊,一枚枚的打过来吓死我了,只是若是没有打中人的话也好像也没啥事。”

    一旁的同伴赶紧将他拉了回来骂了起来,“你小子不想活了。赶紧把头缩回来,要是被打中你小命就没了。”

    “怕啥,只要没被打中就没事。”

    这位还不服。兀自顶了句嘴,只是没等他说完就看到一个黑点便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飞来,这位小脸立刻变得煞白,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一个翻滚躲到了同伴的旁边,随后这几个人只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一枚硕大的弹丸重重的撞在了他身后的城墙上,随后这枚弹丸才滴溜溜的朝他们滚了过来。

    看到这枚弹丸,一名流寇好奇的想要伸手去捡,旁边的同伴还没来得及制止,就仿佛看到那枚黑黝黝的弹丸里一溜火花闪过,随后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轰轰轰……”

    很快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就在城墙上响起,措不及防的流寇被炸得血肉模糊,不少城砖被强烈的冲击波炸得四处乱飞,原本躲在了角落里觉得还挺安心的流寇发现城墙上竟然没有一处是安全的,许多人就这样被四处飞溅的城砖和弹片炸得血肉模糊。

    “这些宣大军,竟然用开花弹!”

    在一处隐蔽点的角落里,李自成看着四处爆炸的弹丸又惊又怒,在这个时代开花弹属于“贵重物品”,一般的明军连饭都吃不饱,自然不可能用这么昂贵的奢饰品。是以在李自成等人的心里宣大军即便是再怎么富裕也不会乱扔开花弹的,因为那已经不是在打仗了,那是在烧钱啊。可事实很快就教育了他,跟宣大军打仗就要做好被胖揍的准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而且还没等李自成从轰炸中清醒过来,又有人指着天上惊恐的叫了起来:“闯王不好了,您快看天上!”

    当李自成抬头往天上看过去时,原本就又惊又怒的他只觉得手足一阵冰凉,因为在距离他们不到五百米的天空上,十多个银白色的圆形东西正朝着他们慢慢飘了过来。

    “神罚……这是老天爷给我们降罪来了!”

    “老天爷啊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当贼寇了!”

    当看到天空中飘过来一个个圆球后,原本就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流寇们终于崩溃了。他们有的人在城墙上疯狂的四处乱跑,有的则是跪了下来朝那些大圆球膜拜,他们认为这些从未见过热气球的流寇们认为这些东西一定是上苍派来惩罚他们的。

    很快,这些热气球就飘到了城墙上空,在一阵阵细不可闻的枪声中,城墙上不少流寇纷纷中弹倒下,看到这样的情形城墙变得更加混乱了。

    “走吧……”

    看到此情此景,李自成就知道曲阜受不住了,他轻叹了一声率先下了城墙……

第四百零二章 领馍馍

    李自成走后众将也跟着下了城墙,不一会原本城墙上的众将就走得干干净净,接着就是作为李自成最信任也是最器重的老营人马也很快不见了踪影,此时城墙上只剩下的那些充当炮灰的流民。

    而那些被当成炮灰的流民也不是傻瓜,当他们发现原本在身边督战的那些凶狠的老营流寇们一个个都消失殆尽后,他们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

    很快,恐慌就诞生了。无数的流民扔掉了手中的锄头、木棍蜂拥着争先恐后下了城墙,他们有些人拼命朝城外跑去,有的人则想在临走前疯狂一把,于是便朝着居民住处跑去,更有甚至则是生怕宣大军进城后被屠戮,慌慌张张的找地方躲了起来。

    刘阿根也是逃跑大军中的一员,和那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不一样,他可是拖家带口的人,他的媳妇和一对儿女可是在城里,那可是自己的命根子,要是在乱军中出了什么事他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呼呼……呼呼……”

    刘阿根喘着粗气拼命的朝着城西跑,手中还紧紧抓着一把已经被磨得差不多的锄头,那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就算是昨天跟着刘宗敏大败而回他也没舍得仍掉这吃饭的家伙。要说刘阿根的命也挺大的,昨天大败之后他是为数不多的跟着刘宗敏逃回城里的流民之一,只是他的命不大好。昨天刚打了败仗,今天又接着吃败仗,这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想到这里。刘阿根就感到胃里直犯酸水,心里也直骂娘。由于吃了败仗原本承诺的管饱的白面馍馍也没有了,昨天的晚饭只有三个粗粮馍馍,给了两个孩子和媳妇两个他自己吃了一个,可一个只有半个拳头大的馍馍能顶什么用,今天早上他的肚子就开始抽搐了。

    由于刘阿根所在的城墙是北面的城墙,因此跑到城西有一段较长的距离。他一直跑了近两刻钟才跑到自己媳妇和儿女所在的居所。

    这是一个占地不足两百米的破旧小院子,原来的主人已经被流寇们杀死了。这些日子刘阿根一家四口就住在这里。当刘阿根快要跑到院子时,突然听到院子里仿佛传来一阵夹杂着哭喊的喧闹声,他心里顿时就是一沉,立刻加快了速度朝院子跑去。当他推开院门的时,眼前的一幕却令他几乎目眦欲裂。

    破烂的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伙流民,这些流民正在自己家中翻箱倒柜的乱翻,这也就罢了,刘阿根还看到自己那对儿女正躺在地上不停的哭喊着,其中有两名流民一边狂笑一边拖着一名妇人朝里面的屋子走去,而那名妇人却正是自己的媳妇。

    “这群畜生!”

    看到这一幕的刘阿根只觉得气血上涌,身体瘦弱的他狂吼了一声,旋风般的冲到了院子里。挥舞着手中的锄头重重的打在了一名正拖着自己媳妇的流寇头上。只听见“啵”的声闷响,犹如平日里刘阿根用锄头敲碎一个土坷垃般,这名流寇的脑袋立刻就破裂开来。

    在打碎了这名流寇的脑袋后。刘阿根并没有收手,而是将手中的锄头朝旁边另一名惊呆的流寇胸口砸去,一声闷响过后这名流寇胸口的肋骨也被敲碎了好几根倒在地上大声哀嚎,嘴里也嗬嗬的吐着夹杂着黑色血块的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当家的!”

    重获自由的妇人当即哭喊着扑了过来抱住了刘阿根,刘阿根还没来得及说话。院子里剩下的三名流民见状也大喊了一声纷纷操起手中的棍棒朝着刘阿根冲了过来。刘阿根只得将自家媳妇推开操起锄头跟这几名流民打在了一起。

    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刘阿根再拼命也打不过这几名流民很快就被打翻在地。手中的锄头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到了一旁,自己也被这三名流寇压在地上狂揍,所幸这几名流寇也跟他啊一样手中没有什么兵器只是凭借着手中的拳头打人,只是尽管如此很快刘阿根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尽管刘阿根的媳妇在一旁不停的进行阻拦但依旧无法阻止这几名流寇的暴行。

    “求求你们放过他吧……只要你们放过他你们想要咋样都行!”刘阿根的媳妇在一旁苦苦哀求。

    “哈哈……小娘们你尽管放心,等解决了你男人后我们几个再来伺候你!”

    一名流民一边殴打着刘阿根一边狞笑着对一旁披头散发的妇人,另一个流民则笑着伸手在妇人的下巴上摸了一下笑嘻嘻的说:“小娘们你放心好了,等我们哥几个解决了你家男人后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哈哈哈……”

    这几名流寇听毕后一起狂笑了起来,虽然旁边还躺着两名同伴,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关心,对于他们这些有今朝无明日的人来说能享受一刻是一刻,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了。

    “咣当!”

    正在这时,院门被人重重的推开了,四五名身穿绿色军服手持火铳的军士闯了进来。看到这些来人,正在狂笑不已的几名流民笑声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般嘎然而止,一名流民突然叫了一声:“不好,官兵来了!跑啊……”

    这名流民的反映还算不错,松开了地上的刘阿根后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朝着院子跑去想要翻墙而过,可他却太小看那些破门而入的宣大军了,这些刚进来的火铳兵们一看到有人要跑,立刻就有两名军士一个箭步上前冲了上去,手中的火铳就朝着他砸了过去,随着两声闷响这名正想脚底抹油的流民立刻就被砸到在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拳脚打得他不住哀嚎。

    很快经过询问后刘阿根一家人和那几名流民就被一起送出了城外,统一安置在了城南的一片空地上,在这里刘阿根还看到了许许多多和他们家一样被压来的流民。刘阿根的媳妇和两名儿女紧跟在他的身边。四个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看着周围端着枪不住巡视的官兵一家人吓得瑟瑟发抖。

    妇人和两名小孩也就罢了,昨天跟宣大军在小桃山打了一仗的刘阿根可是亲眼看到宣大军是怎么把他们数万人打得尸横遍野的,那铺天盖地的炮弹和如同下雨般密集的弹雨让刘阿根即便是现在想起来还两腿打颤。

    “当家的,这些官兵不会……不会杀了我们吧?”刘阿根的女人紧紧依偎在自家男人的身边紧张的问。

    “不……不会的,他们是官兵啊,况且我们原来都是大明的良民。他们怎么可能杀我们。”虽然刘阿根极力安慰自家媳妇,但不住颤抖的手已然出卖了他。

    “爹……俺怕!”一旁的一对儿女显然也被吓得不轻。跟他们的母亲一样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襟。

    “你们都到那边去!”旁边传来了一名宣大军军士的声音……

    这一次的胜利来得很突然,数万流寇就这么被击溃了,除了李自成等一伙人和几千老营人马外,剩下的四五万流民都成了宣大军的俘虏。

    看着空地上密密麻麻的俘虏。楚狄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容。按理说他跟着岳阳打过的仗也不少了,就连关外横行了数十年的满清鞑子也被他们打趴下了打这些流寇应该不在华夏。可楚狄却依旧很高兴,因为这一场在他独立指挥下的打的胜仗,这也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在岳阳麾下也算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了,这对于他在宣大军中地位的提升是很有利的。

    楚狄很清楚,随着岳阳的势力和地盘不住膨胀,将来岳阳亲自带兵出证的机会也越来越少,那么谁会带兵出征呢?肯定就是他们这些人了,只要能立功。将来升官发财封妻荫子肯定是少不了的,况且岳阳对于手下众将从来都是不吝封赏的,这些东西早就清清楚楚的写在了军规里。尤其是对于岳阳这样不差钱的主来说物质上的奖励从来都是很丰厚的。只是在获得了物质上的奖励后,楚狄这些将领早就把目光盯在了如何加官进爵上,毕竟男人大都是权利动物,尤其是仕途众人就没有不渴望升官的。

    看着楚狄心情大好,旁边一名千总不禁好奇的问道:“大人,流寇刚被击溃。咱们为什么不赶紧去追啊,干嘛将力气放在这些流民身上?”

    “你懂什么。”楚狄斜眼看了这名千总一眼。不满的说:“如今重要的是赶紧将这些流民安置好,否则一旦处置不当这些流民很快就会又变成流寇,难不成我们天天都忙着剿匪不成。而且这些流民再怎么说也是我大明子民,总不能全杀了吧?”

    “这倒也是。”这名千总嘴里嘀咕了两句,只是他总觉得楚狄的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其实有些话楚狄却是没说出来,如今的宣大军在岳阳的带领下俨然已是大明第一强军的迹象,背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都盼着他们出错或是找茬呢。他们已经把关外的鞑子打成那样了,要是再将流寇也给剿了那还有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那些人什么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岳阳自然是不会做的,因此在出发之前楚狄就得到了岳阳的命令,对于那些流寇不要赶紧杀绝,只要把他们赶出山东去就可以了,剩下的事交给卢象升头痛就好。但是这些事却是不能对千总以下的中低级军官说的。

    且不说岳阳那打得啪啪作响的小算盘,就说如今城南那些被聚集起来的流民们看着周围一个个手持火铳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军士们一个个心里都发慌,大明经过这么些年的战乱,官兵的德行老百姓们早就一清二楚了,说是官兵其实有时候比土匪还狠,杀良冒功那是常事,加上流寇们的宣传,官兵在这些流民们的心里早就堪比恶魔了。

    “都排好队……开饭了开饭了!”

    就在流民们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突然从远处来了一队人,这些人不同于手持火铳的军士,他们却是推着一辆辆两轮手推车来到了空地上扯开了嗓门喊了起来。

    “大家都排好队。开饭了开饭了!”一声大嗓门不断的在空地上响起。

    “爹……他们说开饭了!”刘阿根那只有八岁的女儿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怯生生的对自己父亲说道。

    刘阿根还未说话,他的媳妇就低声骂了起来:“你这个嘴馋的丫头,你以为这些饭是给咱们吃的,别做梦了。”

    在刘阿根媳妇的眼里,这天上就从来没有白吃的馍馍,那些官兵不杀了他们割了首级领功劳就好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的发东西给他们吃呢。

    “娘……可是俺和弟弟饿了!”小丫头睁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消瘦的小脸上满是渴望的神情。

    看着女儿脸上恳求的眼神,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一把搂住了一双儿女呜呜哭出了声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刘阿根听着媳妇和儿女的哭声心里也是酸酸的,原来的日子虽然难过可还能过得去,可自打家被流寇祸害之后。先是老母亲被活活饿死,然后自己一家人又跟着流寇过着颠簸流离的生活。都大半年了,自己一家人就没吃过一顿饱饭,都怨自己没本事啊!

    其实不止是刘阿根,方圆数里地上聚集的数万名流寇也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一队队推着两轮车过来的人,这些人和旁边的官兵一样,都穿着绿色的军装,但不同的是他们的头上却是戴着一顶白色高帽,看上去很是滑稽。

    随着这些两轮车陆陆续续的来到。一股股香喷喷的味道在空地上弥漫,越来越多的流民们将目光投到了他们的身上。

    很快,一名军管模样的宣大军踏上了一辆大车上。手中还举着一个铁皮喇叭对着众人大声喊道:“大家伙听好了,尔等都是贼寇,按理说从贼者都得处死!但我等宣大军都是岳侯爷麾下的兵马,岳侯爷秉持着宽大为怀的心思就不追究尔等之罪责,侯爷不忍看尔等饿死,特地让我们给你们发粮食。现在每人都过来领一个馒头,不许多领也不许喧哗吵闹都要排队。你们明白吗?”

    “什么?宣大军竟然还管饭?”

    听到这里,几乎所有流民们都惊呆了,这些官兵竟然不杀他们而且还给他们饭吃,今天是怎么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当家的我没听错吧?这些官兵竟然给我们发馍馍?”刘阿根的媳妇用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望着自家男人很是吃惊的问。

    刘阿根迟疑了一下这才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你没听他们说嘛,他们是岳侯爷的队伍。”

    看着不远处一辆辆两轮车,刘阿根媳妇咬了咬牙道:“要不我们过去领馍馍吧,你看我们家的两个娃都饿得不行了。”

    “再等等……”刘阿根犹豫的看了看周围还没有人敢过去,他心里也是没底。

    “娘……俺饿了!”儿子和女儿的声音齐齐在一旁响了起来。

    刘阿根媳妇一发狠骂道:“管他呢,死就死了,俺就算死也要给两个娃吃顿饱饭再死,俺豁出去了。”说罢,他拉着一双儿女朝着不远处的两轮车跑去。

    “喂……你等等我!”看到自家媳妇带着儿子女儿过去了,刘阿根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跟了上去。

    刘阿根媳妇拉着儿女的手来到了一辆两轮车旁对车后便的军士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军爷,听说你们管饭,俺是来领馍馍的。”她一边说一边用紧张的目光看着这名军士,生怕他突然发作会打骂自己。

    这时,刘阿根也跟着跑了上来,对着这些军士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位军爷对不住了,我这婆娘不懂事打搅您了,您千万别怪她,我这就带他们走。”说完,刘阿根拉着自家婆娘的手就要离开。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这名军士并没有骂人更没有打她,而是喊道:“唉唉……你要干什么,难道不想吃饭了?过来,每人都来拿一个馍馍!”

    说完,这名军士掀开了车子上的白布,顿时一阵热气冒了出来露出了一堆白花花的馍馍。他拿起了一个夹子夹起了两个大馍馍递给了两个小孩笑道:“得……两个小家伙一定饿了吧……快吃吧。还有你们两个,也过来每人领一个馍馍吧。”

    看着车上堆得满满的馍馍,刘阿根不敢置信的问道:“军爷,这……这真是给我们吃的。”

    “当然了,难不成我还有那闲心骗你们不成?”军士不耐烦的说:“你们到底要不要?”

    “要要……当然要了!”面对这种好事傻子才不要呢,刘阿根两夫妇赶紧上前每人领了一个馍馍对着军士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看到刘阿根一家人真的领到了馍馍,旁边馍馍看着他们的流民这才蜂拥着上前开始要抢馍馍,一场混乱和喝骂声开始上演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收税

    曲阜被收复的消息迅速传回了济南府,对于这个消息无论是岳阳还是济南的一众官员们都没有感到惊讶,毕竟宣大军依然是名声在外,如果连这么一股流寇都搞不定那么他们就要怀疑岳阳故意放水了。

    在这些人里头最高兴的自然当属衍圣公孔衍植了,这位衍圣公一听到曲阜收复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准备打点行装准备回家,不过这次他也多留了个心眼,他来到了巡抚衙门找到了岳阳,要求官府立刻派兵护送他回去并要求朝廷再次派兵驻守曲阜县城。

    看着面前这位振振有词的衍圣公,岳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位衍圣公还真是急了,连一天都不愿意多呆啊。不过这样也好,岳阳也不想让这尊大佛继续留在济南了,这位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留在济南只会给自己添乱,还是让他回曲阜那座小县城当他的土皇帝吧。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岳阳说了一句:“进来!”

    门开了,陈大志大步走了进来。对岳阳施了一礼后说道:“侯爷,马大人和柯大人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

    很快,一身官服的马科和柯振楠走了进来。按理说休息了大半个月,两人应该更加精神才是但事实正好相反,马科和柯振楠两人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只见马科来到岳阳跟前很直接的就问道:“岳大人。如今曲阜也收复了,衍圣公也已经回归故里,您是不是也应该下令取消军管了?”

    岳阳神情淡然的反问道:“取消……为什么要取消。现在不是很好么?几位大人每天在家里喝喝小酒听听小曲,你们依旧是山东的布政使和按察使,山东的政事本侯都替你们解决了,这样一来将来即便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也没责任,这样不是很好么?”

    好个屁,当官的手中若无半点权利那还当的什么官?这大半个月来济南府的大小官员简直是度日如年,他们手中所有的权利都被岳阳给接管了。无论是政令的发布实施还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宣大军派出的人给包圆了。这对于这些官员来说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现在听到这货一副要将军管进行到底的架势,柯振楠不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骂道:“岳阳,你一无内阁诏令二无皇上圣旨,擅自下令在山东进行军管,此事已经望小了说是乱命。往大了说是造反,难道你真的要自绝于朝廷吗?你若不宣布取消军管,本官和马大人今日便撞死在你这里!”

    “唉……等等等等……”岳阳赶紧拦住了激动过度的柯振楠,这位仁兄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

    “柯大人,你这么大火气干嘛呢,有话好说嘛。”岳阳还真怕这家伙一头撞死在这里,大明的官员别的不会这一招可是玩得很熟练。

    “那你就说吧,你要不要取消军管?”柯振楠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看来他今天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正是,我等乃朝廷命官,乃皇上任命内阁首肯。岳大人你未经朝廷应允擅自实施军管此乃大逆不道之举,若朝廷追究下来你可是担当不起!”一旁的马科也义愤填膺的帮腔,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堂堂的现任按察使和布政使竟然被巡抚给免职闲赋在家无所事事,所发布的政令出不了衙门,这可真是开了大明两百多年的先河了。这让他们如何忍受得了。

    岳阳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两位大人,若要本侯取消军管也不难。只是两位能保证不再阻挠本侯实施新政吗?”说到这里,岳阳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对方,摆明了你若是再不配合我的工作我就不解除军管的架势。

    马科和柯振楠对视了一眼同时缓缓的点了点头,看来两人也意识到了继续阻止岳阳是不大现实了。而且通过这些日子的较量,他们也明白了这厮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谁要是继续挡在他前面谁就是他的敌人,而且这些日子两人不知写了多少弹劾他的奏章,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从来没有回音。通过这些事两人也渐渐意识到估计只要这厮不是扯旗子造反朝廷是不会把他怎样的。

    后世有句名言,生活就象那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这句话换成现在的情形也一样,既然两人的拳头加起来也没人家硬那还是老老实实的妥协吧,当官的过程其实不就是一个妥协的过程么。

    柯振楠点头道:“好吧,本官和柯大人可以承诺今后会支持新政的实施,也会督促下面的官员重新丈量田地征收商税。”

    “这就对了嘛。”听到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岳阳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犹如大灰狼般的笑容,“但是有件事本侯要告诉两位,鉴于本朝商税制定实在太低,本侯认为有必要提高商税,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呃……提高商税?”马科和柯振楠两人开始面面相窥起来。

    过了一会柯振楠才说道:“大人,我朝定税为三十税一,您打断提到多少?”

    岳阳伸出了一手指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淡淡的说道,“一成……五!”

    “什么……”

    两人几乎吓得跳了起来,老大……你这是要那些商人的命根子啊。原先三十税一这些人就已经不愿意交了,你现在竟然提高到一成五,这会出人命的!

    岳阳斜眼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怎么……这个税率很让你们为难么?”

    “呃……是的。”柯振楠感到自己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苦笑道:“何止是为难啊,您现在若是宣布此事,恐怕整个山东都会跳起来。”

    “跳起来?”岳阳不怒反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谁要有意见让他来找本侯,本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商税他们交得交不交也得交,谁要敢抗税就休怪本侯无情了!”说到这里,岳阳的眼中冒出了一股凛冽的杀意,看在马科和柯振楠眼里不禁下了一跳。

    不过岳阳眼中的杀意很快就一闪而逝,他笑着对两人道:“本侯知道下面的官员对征收商税之事颇有怨言。认为此事纯粹是吃力不讨好,是这样么?”

    “你知道还问。”柯、马二人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只是默不作声。

    “这样吧,本侯也知道下面的人都不同意,本侯再三思量后想了一个法子,这回征收上来的税银虽然要统一上缴到巡抚衙门。但每个月本侯都会从这些征收上来的商税中拿出一成来发给各地府衙作为养廉银,两位大人你看如何啊?”

    一听到这,两人的眼中立马露出了惊喜,马科赶紧追问道:“大人,此话当真?”

    岳阳不悦道:“当然,本侯难道还会框你们不成?”

    “养廉银?”马科和柯振楠嘴里咀嚼了两句,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甚好……就叫养廉银。”马科很是赞同的说道。

    可柯振楠却多了一份担心,犹豫的问道:“就怕朝廷那边……”

    “怕什么?”岳阳一摆手,“朝廷那边有我来顶着。大明的俸禄那么低,要是再不发点东西各州府县的人怎能安心为朝廷办差呢,就按本侯说的办。”

    “侯爷真仁义啊!”马科和柯振楠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声。他们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会替下面的人着想。

    看着两人变得有些兴奋的脸庞,岳阳心中暗笑,自古以来就有千里当官只为财的说法,这话虽然太过绝对,但不能否认在任何时代当官都是来钱最快的职业。虽然哪个朝代里能当官的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但对于金钱的热爱却是相同的,只要能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才不会管干什么呢。

    摆了摆手:“好了,就这样吧,两位赶紧下去做好准备,明日各衙门便要正常办公了。”

    “是!”两人很快就匆匆离开了。

    “侯爷,难道就这么轻易的取消了军管吗?”马科和柯振楠走后,一直站在一旁担任护卫的陈大志有些不解的问道。

    岳阳反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想一直对济南府进行军管啊。”

    陈大志憨厚的笑道:“卑职只是觉得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实在太可惜了,而且您为什么要将赋税的一成作什么“养廉银”发下去,那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些人吗?”

    “怎么?眼馋啦?”岳阳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大志,

    “不是……卑职哪敢啊。”陈大志连连摆手。

    “你啊!”岳阳语重心长的问道:“大志,我问你。若是将你下放到下面去管一个县,你能管好吗?能让治下的百姓吃饱穿暖吗?”

    陈大志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恐怕不行?”

    “那一个州府呢?”岳阳继续问。

    “那就更不能了。”这回陈大志毫不犹豫的摇头了。

    “那然让你治理整个山东呢?”

    陈大志被问得都快哭了,“侯爷,您就别耍卑职了,卑职连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怎敢妄谈治理民生呢。”

    “这不就结了。”岳阳白了他一眼:“军管毕竟只是一种权宜之计,治国还得靠读书人。如果军人过多的干政后果是很严重的,这点可是古有明训啊!”

    虽然岳阳在现代时空的时候没当过官,但平日里接触到和看到的都有涉及,从古到今从来都是文人治国,军人干政的后果不是穷兵黩武就是改朝换代,这点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也一样。所以尽管岳阳知道明朝末期的官场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但他依旧只能选择用文人来治理地方,他很清楚,如果现阶段继续采取军管的办法来治理山东在前期或许能很快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但从长久来看绝对是弊大于利,这是世界数千年发展史告诉后人的。

    再说柯振楠和马科回到了衙门后,一起联袂将下面的各级官员召集了起来召开了紧急会议。把岳阳做的决定告知了众人。和先前他们的心情一样,下面的各级官员在得知要征收高达一成五的商税后一个个都愁眉苦脸起来,现在当官的哪个不和商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这些商贾们平日里也没少孝敬他们,现在却要跟他们收税,这思想上一时转不过弯来啊。

    “马大人、柯大人,这银子真的非收不可吗?”说话的人是山东都指挥使卢之理也强撑着受伤的身体赶了过来。

    “是的。”柯振楠沉着脸点头道:“如今岳大人好不容易解除了军管。若是我等再不配合其进行新政的话恐怕这厮恐怕很快又会重新开始进行军管了。”

    “贼子安敢如此!”卢之理气得浑身发抖。

    “唉……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啊!”身为山东总兵的刘泽清反倒是摆出一副看开的样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知道这银子一旦收了那么从此那些商贾们的孝敬就和他们绝缘了。

    “好了,大伙也别愁眉苦脸了。”最后还是柯振楠打起了精神对众人道:“不管如何,这商税现在是非守不可的,否则后果你们也知道。本官希望大伙回去后要好好督察下面的人。一定要把商税收上来,否则捅了篓子本官第一个就饶不了他!”说到这里时,柯振楠可谓是疾声厉色眼中露出了一缕凶光,事关大伙的乌纱帽,谁要是敢偷奸耍滑那就是众人的公敌了,这事不用说谁都明白。

    很快……一场轰轰烈烈的收税活动开始了。

    城门口处,一个由数十辆大车组成的商队来到了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口处罕见的站了五六名税吏和十多名守城的军士。

    商队的伙计有些奇怪的问为首的管事:“王头,您看那些税吏今儿个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了。竟然亲自跑到城门口来了,难不成要亲自收税不成?”

    管事伸长了脖子看了看这才冷笑道:“哼……不过是一群穷鬼而已,估计是又没银子喝酒了。待会随便给点散碎银子就能把他给打发了。”

    商队很快来到了城门口,几名税吏拦住了这队马车:“站住……全都停下来,这批货的税交了没有?”

    一名管事立刻迎了上去:“这位官爷,我们是长老爷家的,这些货也都是张老爷亲自关照过的,您看……”说完。一锭碎银很快滑到了为首税吏的手中。

    但是让这名管事没想到的是往常这招百试百灵的方法今天竟然失效了,这名往日里和他挺熟的税吏今天却板着一张脸道:“对不住了。不管哪位老爷都没用,今天这税是非收不可了!”说完,这名税吏便将银子推还给了对方。

    管事不禁一愣,他的第一个反映就是对方是嫌给的银子少了。尽管心中对这名税吏的贪得无厌很是不满,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管事还是强撑着笑脸又摸出了一块碎银连同刚才那块悄悄递给了对方。

    孰料这名税吏今天就像是海瑞附体似地,黑着脸又将银子推了回来,还附上了一句话:“准备查车”

    “诶呀!”这下管事的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发火了,“我说哥们做事别太过了,我的礼数可都尽到了,你们若是执意要查车的话后果你们自个掂量掂量。”

    “我劝你还是自己掂量掂量车队里有多少货吧。”这名往日里看到他总是陪着笑脸的税吏今天非常的硬气:“你要有什么话就对巡抚大人去说,老子只负责收税!”

    “好……好好好……”管事不怒反笑道:“你查,你尽管查,只是日后要有什么事就莫怪我没提醒你。”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税吏板着脸回了一句,然后将手一挥,很快五六名同伴就开始查起了车。

    过了一刻钟左右,便有税吏来报:“大人,这趟车拉的是布匹和酒,总计价钱一共三千六百两,应缴纳税银五百四十两。”

    “什么!”

    一听到这话,原本还冷笑看着他们的管事一蹦三尺高,用高亢的男高音喊道:“什么……五百四十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抢?”税吏冷笑一声把手指向了身后的告示牌:“这是巡抚大人新下发的公文,从今儿起,所有的商税都提高到一成五了,谁都概莫能免!”

    看着税吏身后的告示牌,在管事看来那一行行黑色的字体仿佛如同择人而噬的蟒蛇,过了一会他才咬牙切齿的说:“我告诉你们,这税银老子一文钱也不会给你们!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们张家的车队!”

    “哗啦!”

    管事的话没说完,旁边立刻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声音,随后一排雪亮的枪头对准了他。紧接着那名税吏的声音也传到了他的耳中:“巡抚大人说了,胆敢抗税者可就地正法……”(未完待续)

    ps:今天是三八妇女节,祝所有的女生、女士们节日快乐!

第四百零四章 震动

    面对着一排排的锋利的枪林,不仅是管事就连他身后的伙计护院脸上也变了颜色,这些护院虽然身上也带有兵器但不少人的脸上都呈现犹豫之色,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兵,真要跟官兵打起来这罪名可就大了。

    面对面前闪着寒光的刀枪,管事苍白的脸上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大伙并肩子上,出了事情我担着!”

    管事的话说完后等了一会却没看到有谁上前立马就急了,瞪着身后的伙计和护院骂道:“你们这群笨蛋还不快上,老爷养你们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

    身后数十名护院和赶车的伙计一个个面面相窥依旧没人上前,不少人心里也在嘀咕,“哥几个是给你们看家护院不假,可没把命卖给你们啊,犯得着为了每个月二两银子就犯下杀头的大罪么?”

    “你们……你们这群胆小鬼,你们倒是上啊!”看到这些护院伙计一个个畏缩不前,管事急得直跳脚。

    只是还没等他再骂人,前面就过来一名官兵,枪杆一扫。“啪”的一声便将管事打倒在地,随后一双大脚便踏在了他身上,一张人脸慢慢的凑到他跟前轻轻说道:“好小子,竟敢暴力抗税,你就等着吃牢饭吧……来人把这个蠢货带走。所有的货也全都拉到衙门里让张家派人来领!”

    很快这名管事就被官兵带走了货物也被税吏们拉走了。在带走他的时候官兵们甚至连他的姓名都没问一声。这个时候城门口也围满了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看到这样的情形后一个个都啧啧称奇。

    一个看热闹的中年男子对旁边的人道:“诶……哥几个,看来官府这回是动真格了。连张老爷家的商队都被他们扣了,他们的胆也太大了。”

    “谁知道。”旁边这位仁兄估计也不是善茬,撇了撇嘴:“谁知道是不是做做面子功夫水过鸭背呢,你们也知道张老爷在咱们兖州的家业之丰厚那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我估摸着最多半天这位管事就会被放回来。”

    “不见得。”一旁有人搭腔了,一名看起来长着一双三角眼的汉子也凑了过来神秘的说道:“我有个兄弟在知府衙门里当差,他可是听说了。这回啊新来的巡抚大人可是来真格的了,听说巡抚大人可是将所有商贾的商税提高到了一成五。谁都不能徇私枉法,哪个要是不听招呼就摘谁的乌纱帽,这些人能不急吗?”

    “摘乌纱帽?”旁边两人吃了一惊,其中年纪最大的说道:“你到底懂不懂啊。我朝有规矩,七品以上的官员任免可是要皇上和吏部的审批才能生效,新来的巡抚大人能有这本事?”

    “这你就不懂了吧。”三角眼鄙夷的说道:“咱们那位新任的巡抚大人是谁啊?人家可是忠勇侯,手中握着一支无敌的大军呢,满清鞑子厉害不?照样被他老人家给灭了,前些日子贼寇闹得凶不?连曲阜都被他们给占了,可人家只是派了几千人就把他给赶跑了。他老人家的话那些知府县令敢不听?”

    “还有这事?”不止是这两人听得出神,就连周围的人也被吸引过来了。一名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一拍大腿:“依俺看这就对了嘛,凭啥官府只收咱们这些苦哈哈的田税那些官老爷却一文钱都不用出。象张老爷这般家财万贯的人为啥不纳税?要俺说啊,官府专门征收那些有钱人的税就对了,他们银子多多收点也不打紧。大伙说是不是?”

    “对……说得对?多收他们的税就对了!”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呢,大多数的人都支持这位小伙子的话。凭啥只征收穷人的税,那些有钱人一个个三妻四妾的却一文钱不用缴,那也太不公平了,既然要缴税那就应该大家一起缴才是。

    从三月初开始,缴税的风波越闹越大。最后甚至波及到了整个山东,多处地方甚至出现了武装抗税的事情。许多地方官府也是叫苦不迭,告急的公文如雪片般飞到了济南府。

    “大家都议议,这事应该怎么办啊?”

    巡抚衙门里,岳阳坐在大堂的首座上,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拿着盖子轻轻的拨着茶叶,脸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

    在岳阳的下首,马科、柯振楠、卢之理、刘泽清等一省高官依次排在坐在下面,听到了岳阳的话后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没有人搭腔。不少人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心里却在幸灾乐祸,“事情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现在你自己解决吧。”

    “怎么……没人说话吗?”看到众人都装聋作哑,岳阳心里也是冷笑一声:“那好,既然没人说话那本侯就只有点名了。柯大人你是布政使,你来说说看,此事应该如何做啊?”

    被点到名字的柯振楠站了起来对岳阳施了一礼淡淡的说道:“大人,此事兹事体大,下官不敢擅专,还是请大人示下而后下官等人照做就是。”

    柯振楠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们都是你的下属做事也会遵从你的意见,但想要让我们为你出谋划策那是不可能的。

    听了柯振楠的话,坐在岳阳身边的武清眉头一皱,这个柯振楠还真不愧是一个老官油子,一句话里既能把自己的责任撇清又不会惹怒顶头上司,而且传出去后还不会过份得罪下面的官绅,可谓是面面俱到啊。

    岳阳又把头向左边转了过去:“马大人,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马科也站了起来对岳阳施了一礼:“柯大人说的是,您贵为东阳阁大学士、宣大总督兼山东巡抚和漕运总督。可见皇上对您是何等信任,有事您尽管吩咐下来我等照搬就是。”

    周围的一些官员听到柯振楠的话后脸上虽然没有异色,但不少人却在心里暗暗叫好。马大人又暗暗将了一军,我们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能怎么办。

    向来对岳阳怀恨在心的巡按御史闫洪丰也站起来添了把火,站了起来恭敬的对岳阳施了一礼道:“马大人说得对,此时岳大人乾纲独断便可,我等自会立即执行。”

    周围的官员听到这话心中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年头乾纲独断这个词历来只有皇帝才能用,一般官员若是擅用被御史听到参上一本那也是不小的麻烦。这个闫洪丰实在太坏了,都这个时候还不忘添一把火。

    仿佛没有听出这几个人绵里藏针的意思。岳阳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柯大人、马大人和闫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诸位呢,都是这个意思吗?”

    听到岳阳这么问,众人齐齐拱手:“我等谨遵大人号令。”

    “哦!”岳阳又追问了一句:“真的如此吗?”

    众人齐齐说道:“自然如此。卑职等遵循大人之命,任凭大人驱使。”

    “好,既然这样那本侯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里,原本神情一直很平静的岳阳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而看到岳阳的这种表情后柯振楠和马科心中却突然咯噔了一声,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般突然同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果然,岳阳接下来的动作也吓了众人一条,只见他站了脸上的笑容一敛厉声道:“新政之事事关我大明生死存亡,而今我大明财源几近枯竭,可有些官绅商贾不但不思回报皇恩报效朝廷反而变本加厉想要扰乱地方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啊……”

    “到!”

    随着岳阳的大喝,门外大步走进了数名身穿绿色军服的将领,只见这几名将领走进大堂后对岳阳行了个军礼齐声道:“末将楚狄、岳顺宝、吴成枫、吴智叩见侯爷。愿侯爷福泰安康!”

    一看到这几名将领,大堂里的众人全都是一愣,随后众人全都猛然惊愕起来,“坏了,大家都上了这家伙的当了。”

    包括柯振楠在内的这些官员哪个不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楚狄、岳顺宝和胡老三等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这些人立刻就意识到岳阳要干什么了,所有人的心中全都猛的一沉。心中立刻就想到:“不好……这个屠夫又要下辣手了!”

    众人的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岳阳站了起来对众人做了一个揖后才说道:“既然大伙如此支持本侯,那本侯就先谢过诸位了。本官适才说过,对于那些暴力抗税的人一定要严惩不贷,为此本侯特地从辽东和山西调来了五万兵马,由这几位将军率领奔赴各地州府配合当地官府严惩那些暴戾的奸商和视朝廷律法如无物的官绅!此番若有建树皆全赖诸位鼎力相助!”

    “完了,中了这家伙的鬼计了。还有,这家伙是什么时候从辽东山西调集人马过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这是众人此时唯一的念头。

    随着岳阳一声令下,由吴成枫、楚狄、岳顺宝、吴智等人率领着大军本府山东各地,兖州、登州、莱州、青州、东昌各州府立刻涌入了一大批杀气腾腾全副武装的官兵。他们一到当地立刻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大动作。

    这些官兵一到当地便找到了当地的官府,出示了巡抚衙门的公文并询问当地知府或是县令各地商税征收的情况,并且在早就潜入各地的有山司密探的带领下奔赴各地的官绅商贾大户人家。

    一扇扇坚固的大门被粗暴的撞开,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官兵凶神恶煞的冲进门去,如同最凶狠的酷吏般将所有的男丁都抓了起来,女眷则全部赶到一边。这些敢率众暴力抗税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善茬不少人开始反抗起来,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其实在抗税的时候已经被决定了。

    这些人不反抗还好,一旦反抗后等待他们的则是更加残酷的命运,轰鸣的火铳声大声的喝骂声以及女人痛苦的哭叫声交织在一起。三月份整整大半个月山东都沉浸在一片震惊中。

    虽然这个时代的山东在大明来说并不算是最富裕的地方,但靠近沿海的地方自古历来都不会太贫瘠,至少那些商贾和富户明显要比内陆的省份要多。那些传承了百年的商贾官绅之家哪家不是家有良田万亩。手下拥有无数佃户在为他们卖命,不少商贾家中还掌握着不少拥有一定武力的护卫和家丁,这也是他们在一开始就敢暴力抗税的底气之一。

    这些人依仗着手中的权势和财富拼命的剥削者手下的佃户,不断的积累着财富。但这些人虽然手中掌握着惊人的财富但却从没人想过要回馈这个国家,他们一代又一代的依附在这个国家的身上吸食着血液和营养。他们可以去一趟扬州然后花费重金只为了买一名扬州瘦马,又或是一掷千金在酒楼里宴请宾客,但从来没人想过在周围还有无数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穷人在受苦。挥金如土纸醉金迷就是他们最好的形容。至于这个国家的安危关他们什么事,就算是大明不在了也不过时换了个宣布效忠的主子而已。又不会影响他们现在的生活。

    对于这些人,岳阳的命令只有一个,要给他们最严厉的惩罚,要让山东所有人一想到暴力抗税的下场就要瑟瑟发抖。

    三月份大半个月整个山东都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在这个大半个月里岳阳的麾下一共查抄了数百户的官绅商贾,大量的房产田契都被收缴,商铺店面也被全部充公,那些藏在地窖里的金瓜银瓜全都被抬了出来,即便是埋在地下的金银这些宣大军们也没放过,全都被挖了出来装上车运往济南。这些官绅商贾积累了上百年的财富在最短的时间里被宣大军们一扫而空。

    岳阳的行动再次震惊了世人,大明全体官场再次集体失声,而失声过后震惊和愤怒,最后一份份雪片般的奏折再一次飞向了京城。无数的官员在早朝上用所能想得出的恶毒语言来攻击岳阳,而这回崇祯已经不会再把那些奏折送入库房存档了,因为如果全部存档的话他估计光是这些奏折就足以将库房填满。因此每天下午都会有好几些小太监抬着一筐筐满满的奏折出来扔到御膳房里当柴火烧。

    今天上午。勤奋的朱由检同志又开始了一天的早朝,那名大嗓门的太监那尖锐声音又在太极殿上响了起来,“皇上有旨,诸卿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万岁,臣有本奏!”随着太监声音的落下,一个声音开始响了起来。

    “又来了。这个老货到底累不累啊!”坐在龙椅上的崇祯脸色顿时就是一苦。

    就连站在崇祯旁边的王承恩看到崇祯脸上的神情后也苦笑一声,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难缠了。

    说话的这个人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满头的头发尽管已经花白但依旧显得神采奕奕,这个人就是新任的左都御史钟炌(kai念第四声)。

    今年是是崇祯十一年,我们的朱由检同志依旧秉承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特点,麾下的官员换得那叫一个快,原本的左都御史商周诈因为岳阳的关系已经被赶回老家吃红薯了,现在这位叫做钟炌的老头是新上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钟炌脾气很臭,为人也非常古板,可以说他这个性格是很不招人喜欢的,只是象他这种脾气才是左都御史的最好人选,小朱同志尽管不怎么待见他,但数来数去满朝文武也就这老头最合适了,于是只能捏着鼻子把他提拔到了这个位子。而钟炌同志也确实不负崇祯的提拔之恩,在上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连续上折子弹劾了六位大臣,其中就包括了大明朝廷的一把手内阁首辅杨嗣昌,罪名是“侍君左右却不为君分忧,居庙堂之巅却无作为。”这个罪名可太狠了,简直就是指着杨嗣昌的鼻子骂他无能啊,偏偏杨嗣昌还不能反驳,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不过这些日子杨嗣昌的日子就比较好过了,因为有一个比他更大的靶子出现了,这个靶子自然就是我们的岳阳同志。

    岳阳在山东大开杀戒的消息传到京师,京师的大臣们们的反映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弹劾他的折子自然也是一波接着一波,在这些人里头自然也少不了这位钟炌老先生。

    钟炌也确实不愧是左都御史,人家弹劾岳阳的折子是几天一次,可这位老先生倒好,一连大半个月他都是一天一封折子而且还不带重复的,连崇祯都佩服他哪来这么好的精力,现在一看到他崇祯就有些头疼。

    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才说道:“钟爱卿,你又要弹劾谁啊?”

    “臣要弹劾忠勇侯岳阳!”钟炌虽然年近七十,但依旧是声音洪亮,“臣弹劾岳阳滥杀无辜不守祖制,且掠夺地方民愤极大,臣要求皇上立即派出缇骑将其捉拿进京将其治罪以正国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送银子的来了

    “又是这套!”

    崇祯现在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一脸的无奈,要是别人这么说崇祯无非就是打个哈哈或是含混过去就可以,但这位老头却如同一块牛皮糖似地的总是不依不饶,逼着崇祯要捉拿岳阳问罪。—

    若是换了别人这么逼他的话小朱同志早就发飙了,但这位老爷子却是不同于别人,这老头堪称是崇祯一朝少有的道德楷模,当官四十多年,硬是靠着那微薄的俸禄养活了一家四口,家里穷得能让小偷进去都含着眼泪出来。

    但也因为这老头为人死板不近人情,下班之后最大的乐趣就是拿着一堆木头坐在小院里玩雕刻,等到雕刻了一批后就让自己的老妻到市集上贩卖,而且他还有个规矩每个雕刻只卖十文钱多了还不卖,这让不少想要给他送好处的人都大骂这老头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看着这老头站在下面用坚定的眼神看着自己,崇祯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双手无奈的说道:“钟爱卿,朕早就跟你说过,忠勇侯此番在山东推行新政也是为了朝廷分忧,大明如今财政枯竭,户部早就不堪重负,几乎每个月程爱卿都会来跟朕诉苦,你说再不推行新政能行么?”

    按说崇祯身为皇帝已经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了,钟炌也应该见好就收了,毕竟皇帝的面子可不是那么容易驳的,可这老头却偏不,依旧梗着脑袋说道:“皇上此言差矣,大明之法乃太祖成组制定岂可随意变更,更何况忠勇侯肆意屠戮士绅商贾,此举若不严惩岂不更是纵容此等恶行,若我各地官府处处皆如此,我大明岂不乱套?”

    “正是……钟大人言之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钟炌的话刚说完,立刻就站出来十多名官员站在了钟炌的身后对他表示支持。

    “臣也恳请陛下对岳阳进行严惩!”

    “对,必须对岳阳进行严惩!”

    越来越多的官员站了出来,很快又有数十名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要求崇祯严办岳阳。看着面前站着的一大片大臣,崇祯突然感到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不明白这些大臣们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二个这么看岳阳不顺眼,一定要置他于死地?难道这些人除了只知道做些道德文章,然后每天攻击这个弹劾那个之外就不会干别的事了?

    和心中冒火的崇祯不同,大殿上不少人看到有这么多同僚都在攻击岳阳,心里都暗暗欢喜。比如户部尚书程国祥就是其中的一位。看到这么多的人如此异口同声的要求严办岳阳,他心里也开始跃跃欲试起来,反正弹劾也不要银子,自己为什么不趁机上前推一把呢?想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了最前面的那个位置,而那个位子上站着的正是内阁首辅杨嗣昌。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杨嗣昌却是站在那里双手插进宽大的衣袖里双目微闭面色平和,仿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到杨嗣昌这副样子程国祥心中便是一愣,杨嗣昌不是早就想绊倒岳阳吗。怎么今天却一声不吭呢?

    程国祥是杨嗣昌一手提拔上来的铁杆心腹,在做事之前自然要看杨嗣昌的脸色行事,看到自家老大不吭声,原本也想趁机上前踩一脚的心思便被打消了。身子又慢慢的缩回到了人群里。

    和程国祥打着一个主意的人还有不少,他们都属于杨嗣昌的嫡系人马,看到自家老大都没动弹,他们也熄了凑热闹的心思。

    而这时。站出来的大臣也越来越多,甚至连内阁的次辅周廷儒也站了出来。只见周廷儒慷慨激昂的说道:“皇上,岳阳以新政为名。背地里却是中饱私囊损公肥私,臣以为朝廷万万不可姑息养奸,即便不将其彻查也要将其调回山西,还山东百姓一个郎朗晴天。”

    “啪……”

    一声脆响传来,崇祯重重的在龙案上拍了一下瞪着众人道:“够了……岳阳是朕派往山东的,此番才上任不足两个月你们便迫不及待的攻击他,尔等究竟意欲何为?”

    “坏了!”

    听到崇祯发了火,下面不少大臣心中一愣这才醒悟过来,自家的这个大老板向来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自己一行人这么逼迫他更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这下恐怕他更不会处置岳阳了。

    果然崇祯的声音又在太极殿上响起:“尔等一个个张口孔孟闭口道德,可如今大明需要的不是这些东西,朝廷需要银子需要粮饷百姓需要安居乐业,这些东西你们能给吗?”

    崇祯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沉默了,要说这年头的大臣,说起道德文章或是孔孟之道那是张口就来,可要是说起办事的本事……那还是别提了,否则在另一个时空里也不会把偌大的一个国家给玩死了。

    看到崇祯发火了大多数人也沉默了,只有钟炌还不死心依旧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刚开口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报……忠勇侯、东阳阁大学士、宣大总督、山东巡抚、山东漕运总督岳阳派人送来六百里加急!”

    “哦!”崇祯一听心中不禁猛的跳了一下,莫非这个岳阳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成?想到这里,他赶紧说道:“快让人把折子送上来。”

    这名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来人自称奉了忠勇侯之命,要亲自将折子呈给皇上!

    “还有这事?”崇祯心中好奇心大起,挥手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奴婢遵旨!”

    很快一名身穿五品官服的武将大步走了进来,来到太极殿后来人单膝下跪后大声说道:“臣宣大军赞画武清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皇上!”

    武清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奏折举过头顶,很快便有太监过来将奏折拿过去检查了一下,然后递给了王承恩,最后才交到了崇祯的龙案上。

    崇祯接过奏折后迫不及待的将其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当他看到一半后脸色立刻就变了,紧接着发出了一声惊呼。

    “什么……真有此事?”

    崇祯的惊呼声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而此时的崇祯脸色却呈现出一阵反常的潮红,坐在龙椅上的身子也摇晃了起来。吓得站在一旁的王承恩赶紧扶住了他。

    下面的大臣也齐声喊道:“皇上,您怎么了,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周廷儒更是转头对站在大殿上的武清叱喝道:“你那封奏折上到底写了什么,怎会让皇上如此震惊?”

    面对周廷儒的叱喝,武清只是斜眼瞄了他一眼就不理财他了。他这种态度看在周廷儒眼中更是让他心火大盛,心中愈发恼怒的他正要将殿前武士喊来将这个家伙拿下去。不过此时的崇祯已经定下神来,将折子抓在手中摇晃着对武清追问道:“武爱卿,这封折子说的是真的吗?”

    “启禀皇上,确实是千真万确,这些银子已然从济南起运,岳侯爷已经派遣五千军士亚运这批银子赶往京城,想必半个月后便得抵达京城!”

    “好……好啊!岳爱卿不愧是国之重臣”崇祯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亢奋,脸色也因为兴奋而变得潮红起来。

    崇祯一边说一边兴奋的走下了宝座。来到大臣中间将奏折递给了最前面的杨嗣昌叹气道,“看看,都看看……你们这些人对朝廷对朕但凡有岳阳一半忠心朕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崇祯的举动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岳阳的这封奏折到底写了什么。怎会引起皇上如此大的反映。

    杨嗣昌也不例外,当他看到一半时脸上的神色也如同崇祯般迅速变了好几种颜色,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似喜非喜似恼非恼却又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就象是患了失心疯似地。

    杨嗣昌的模样也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周廷儒忍不住问道:“皇上,忠勇侯的这封折子到底说了什么?”

    崇祯也从兴奋中慢慢恢复过来,对杨嗣昌说道:“杨爱卿。你把这封奏折给诸位爱卿念一念吧。”

    “臣遵旨!”

    杨嗣昌不愧是一朝首辅,听了崇祯的话后很快便收拾好心情,用及其古怪的神情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念道:“臣忠勇侯岳阳顿首:

    臣于年初奉旨前往山东赴任,抵达山东后臣整顿军务驱逐流寇并开始征收商税,并取得了一定之效果,但也有诸多不法商贩和官绅对于新政极为仇视,甚至聚众抗税打死打伤多名税吏,为严惩此种暴虐行径臣不得已调集山西、辽东驻军对其进行过段之镇压,抓捕一百一十七家官绅商贾共六千余人,共缴获金银钱财一千零二十六万两。对于这些钱财臣不敢擅专,特派了五千军士将其押运进京以供陛下使用。经此一役臣以为山东诸多商贾钱财甚……因此,臣以为对其征收商税乃理所当然之事,并要加紧开海事宜……”

    当杨嗣昌用低沉的语气将奏折念出来后大殿内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想到岳阳竟然能从山东查抄出那么多的银两。一千多万两啊,这些银子已经是目前大明朝廷两年的赋税,这些银子能干多少事啊。

    “皇上!”

    很快一个那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上响了起来,钟炌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颤巍巍的对崇祯道:“皇上,此事可是当真?”

    崇祯不满的说道:“此事岂能有假?岳阳在奏折上写得清清楚楚,此乃查抄那些暴力抗税之商贾士绅所得,况且他已经派出军士押解这些金银前往京城不日便可抵达,届时爱卿若是不信尽可前来观看嘛。”说到这里,崇祯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个老货就是爱较真。

    其实听到这里钟炌的心里也信了七七八八了,毕竟这种事没法作假,而且也没有谁会傻到去作假。他那紧握着双拳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轻叹了一声后便退回了位班再也没有说话。

    大殿上也是一片寂静,原本吵吵嚷嚷着要对岳阳治罪的官员们也哑了,再也没有人说要押解岳阳进京了。因为他们知道无论他说什么也比不上那一千多万两的真金白银。说一千道一万,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银子才是真的,如今的大明朝廷缺的就是银子。

    不过事无绝对,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说话了,而这个人就是户部尚书程国祥。

    “皇上,眼下朝廷户部窘迫,既然忠勇侯派人送来了这么一笔银两,臣以为就应该尽快派人押解进京送入户部库房以供朝廷所需!”

    程国祥的话一出口,顿时便是一片齐刷刷的目光都望向了他。不少人心中都在惊呼:“草……这个老小子动作倒是挺快的啊,立刻就打起了这笔银子的主意了。”

    而让他们更想不到的是程国祥刚说完,杨嗣昌也站了出来说道:“皇上,程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朝廷户部已无银子,忠勇侯送来的这笔银子可是解了咱们燃眉之急,正应将其送入户部库房让户部统一调度。”

    众人一听,纷纷用看天人般的眼神看向了杨嗣昌,“尼玛的。这厮刚才在众人声讨岳阳的时候一言不发,现在看到好处了却跳得比谁都快,怪不得人家能当上首辅呢!”

    其实不止是众位官员,就连崇祯也脸色微微一变。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看到那笔银子呢,就有人急吼吼的跳了出来要抢银子了,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崇祯打心眼里不愿意把这些银子送入户部,毕竟这些银子一旦进了户部那可不就是自己的了。他可以肯定那些早就等得饥饿难耐的各衙门很快就会把这些银子瓜分得一干二净,可他偏偏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阻止。

    有明一代,朝廷把钱财分得很清楚。户部的银子是国家的,皇帝要是想动用户部银子的话那是要经过内阁批准的,因此老朱家又设置了一个内库,这个内库也就相当于老朱家的小金库,皇家的一切开销都从内库里支取。但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当户部一旦没钱可朝廷又急需银子的时候,大臣们都会上书给皇帝,让他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银子补贴。而且还美其名曰家国天下,这天下都是你的,现在有事难道你不应该出点血吗?于是乎原本在万历的时候还颇有积蓄的老朱家也变得越来越穷,最后崇祯竟然不得已派太监把宫里的古玩弄出宫变卖,当皇帝当到这种程度小朱同志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正当崇祯心急的时候,一旁的武清却说话了,“诸位,这些银子是我们家侯爷送来的,你们要动这些银子似乎也应该问问我们家侯爷吧?”

    “呃……”

    武清的话让众人呆了呆,这话好像也有道理啊,人家千里迢迢的把银子送来,自己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想把银子拿去这也太不厚道了。

    程国祥这才捋了捋胡须对武清道:“你是宣大军的赞画吧,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过你们侯爷将银子运入京城难道不应该将其送入户部库房以供朝廷用度吗?”

    “谁说要运入库房的?”武清淡淡的说道:“刚才下官在外头可是听说了,朝廷里不少大臣们都在劝皇上要将我家侯爷抓起来治罪,若按这样的道理来将,这笔银子都是脏的,那就不应该入了户部免得脏了诸位大人的眼。”

    “你……”

    程国祥不禁为之气结,你小子这是存心找茬啊。刚才老子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沉着脸道:“那依你之见这比银子应该如何处置啊?”

    武清冷着脸道:“下官在来之前侯爷已经说了,他老人家早就料到此番朝廷必然有诸多大臣弹劾他,既然如此这笔银子就应该送入内库,让皇上来定夺如何处置这笔银子才是。”

    “这小子实在太上道了!”

    听到这里,正在心疼这笔银子的崇祯激动得简直就象抱着这小子亲上一口,这小子实在是太善解朕意了,有前途!

    可是和崇祯不同,一旁的官员们听后却像是吃了一大坨翔一样难受,岳阳这家伙实在太坏了,就算人在山东也不忘恶心他们。有心想反驳吧,可刚才确实有一大堆人跳出来弹劾岳阳,说他与民争利屠戮官绅商贾,现在人家把银子送来了自己却急吼吼的想要把银子送入户部库房,饶是他们早就将节操扔到了爪哇国,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还是没办法自圆其说。可若要他们看着这么一大笔银子就这么送入内库,从此掌控在皇帝手里,他们又做不到,因此一个个都在那抓耳挠腮的好不难受。

    最后还是崇祯做了决定,这一千万两银子送三百万入户部银库,其他的全部送入内库,就这样,岳阳送来的一千多万两银子还没到京城呢,就被人瓜分干净。(未完待续。。)你正在阅读,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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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明朝生涯介绍:
已经穿越到了明末的岳阳无意中打开了一扇大门,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熟悉的现代社会。可是有了牵绊的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恢复以往那平静的生活了,重新回到明末的岳阳为了在若干年后不留着辫子生活,也不用逢人就自称奴才毅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和侵略者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
我的明朝生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明朝生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明朝生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