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威海卫
在没有保密意识的时代,大臣们的嘴巴往往都缺了个把门的,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电话更没有互联网,但消息传播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后世的互联网,散朝后不到半天时间岳阳在山东抄家抄出了一千万两银子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并且还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整个大明辐射。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千万两银子虽然是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但正因为距离他们太遥远了,所以一般的百姓只是将这件事作为平日里和人吹牛侃大山的谈资,可对于朝廷六部官员来说却是天大的事。
一千多万两银子啊,这可是相当于如今朝廷两年的赋税,这比银子对于财政几近枯竭的大明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纵观如今大明户、礼、吏、兵、工、刑这六个衙门谁不是穷得叮当响,别的不说,大明的京官已经陆陆续续拖欠了半年的饷银了,由此可见朝廷穷到了什么地步。
“不行,一定要在这块大蛋糕上咬下一大块来。”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思。
由此事而引发的后果就是还没高兴两天的崇祯惊愕的发现在那些原本在朝堂上喋喋不休的六部尚书们开始在朝堂上为自己的衙门争取更多的份额。六部尚书们一个个都在相互扯皮,这些平日里一个个张口孔孟闭口道德的大员们仿佛变了个人似地,开始在崇祯面前抢夺起这些银子的份额起来。
内阁首辅兼兵部杨嗣昌说国内匪患严重。河南、四川、湖北各处流寇肆虐,卢象升、洪承畴和孙传庭这三路大军那一路不需要海量的银子呢,所以这些银子理应由兵部拿大头。可工部不同意了。工部尚书刘尊宪也顾不上杨嗣昌还是内阁首辅的事了,他也急吼吼的喊道:朝廷这两年都催着要工部仿制宣大军的火器,兵器以及铠甲,可你不给银子让我用什么来做,难不成我能凭空变出来吗?不止如此,就连吏部、礼部和刑部也搀和了进来想要参一脚,说什么朝廷已经拖欠了n年的办公经费。现在是时候交付了,这些平日里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大臣们此刻全都化身成商贾。一个个为了银子而吵得唾沫横飞。
看到这些人相互争夺,只有身为户部尚书程国祥却是稳坐钓鱼台。甭管这些人怎么抢,无论如何这些银子都得先入户部的银库最后才能落到别人手里,这是铁律谁也不能违背。
原本这些人吵归吵。崇祯皇帝也是太当回事,可是当大臣们吵着吵着小朱同志却越听越不对劲了,因为已经有大臣提议既然户部分到的那三百万两银子不够用,那干脆把剩下原本应该送入内库的七百多万两银子也划入国库以供朝廷之需。
听到这里,崇祯的脸色迅速就变了,当场便在大殿上发了飙将,除了连降三级外还把这个敢捋虎须的人赶出了太极殿。从这以后众人便知道,皇帝老子的银子是不能随便动的。
这一千万两银子引发的轰动效果还在扩大,很快岳阳的喉舌《大明时报》迅速刊登了岳阳亲自操刀写的一片文章。岳阳在文章中写到:当大明的百姓还在为如何吃饱饭而发愁的时候。当大明的皇帝正在为如何筹措军饷而绞尽脑汁的时候,却在山东发生了令人震惊的抗税事件。为了眼生此种暴戾之气,宣大军不得已对其进行了果断镇压并没收了一些商贾非法所得。
山东不是富庶之地。此番查抄的商贾士绅身家在山东来说只能算是一般,而且也只有一百多家,可就是这些人竟然查抄出了上千万两的银子。正是这些人……他们一掷千金,他们花天酒地、他们纸醉金迷、他们穷奢极欲,可也就是这些人却不愿意上缴哪怕一文钱的赋税给朝廷,他们不愿意为大明尽哪怕一分的力气。拥有万贯家财的他们宁愿把这些银子用来养相公、逛青楼也不愿意上缴给朝廷一分一毫,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的商税他们宁愿冒着造反的危险反抗朝廷杀害税吏。这就是大明的商贾,这就是大明的边关将士抛颅头洒热血保护的商贾,对此在下不禁要问一句,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古人尚且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大明没了,他们空守着这些万贯家财又有何用?
岳阳的这片文章是用白话文写的,意思也很直白。在那些读书人看来用简陋来形容也不为过,但偏偏这片文章却如同一把利剑般刺向了所有商贾士绅的胸膛,不少士绅商贾看到这篇报道后气得连肺都要炸了,可对于岳阳这位始作俑者他们却毫无办法。没有办法,这厮的杀伤力实在太惊人了,有钱有粮有军队还当着高官,他们悲哀的发现这样的人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了。
岳阳这片文章出来后,《金陵时报》也赶紧请文人炮制了一些文章来反驳岳阳,但《金陵时报》的辐射范围比起《大明时报》来说实在是太弱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片文章还很有道理。老百姓一听心里也不舒服了,凭什么你们这些家财万贯却不用出一文钱的赋税,却让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平头百姓承担着沉重的徭役,凭什么啊?
两年前岳阳在金陵布下的这颗棋子的作用慢慢发挥了作用,掌握了话语权的好处也逐渐显露出来。以往大明的话语权都掌握在那些士林读书人的手里,他们说谁的坏话那这个人就会被打上坏人的标签,他们说哪件事不能做那这件事肯定就是错的,但现在不同了,岳阳的《大明时报》异军突起,慢慢的在百姓和各个阶层的人心中洒下了一颗种子,岳阳也通过这个《大明时报》慢慢的将后世的一些思想传播给人们。不求他们立刻能支持自己。只求能在他们心里播下一颗种子,待到合适的机会自然会有收获。
经过岳阳这么一闹,大多数的商贾士绅都被他的霹雳手段给弄怕了。不怕不行啊。实在是这厮太歹毒了,抄了你的家抢了你的家产没收了你的田地不说还在报刊上把你的名字给弄臭,现在那一百多名被炒家的商贾士绅的名字还在《大明时报》上挂着呢,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就是这伙人为了区区或是几十两或是几百两的银子而进行抗税对抗朝廷,最后把自己也给玩进去了。不过尽管如此,在大明的朝堂里还出现了一种声音,他们质疑岳阳在这场炒家活动中的实际缴获不仅只有一千万两。并要求朝廷彻查这件事,但是这样的声音却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专门跟岳阳做对的都察院和六科言官们也没有拿这件事做文章,至于原因嘛地球人都知道,人家给朝廷送了这么多银子,你还不许人家捞点好处吗。
事实上。岳阳确实捞了不少的好处,而且这个好处还不少。在这场进行了大半个月的炒家活动中,宣大军收缴的金银总价值是两千一百三十六万两,岳阳是把这些银子打了一个对折后才上报给朝廷的。不是岳阳太贪心,而是岳阳自己需要花银子的地方也挺多的,麾下十多万军队和驻守辽东的数万大军每个月需要的粮饷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加上还要建设山东的资金,需要的银子更是海了去了,难得碰上这么一个打土豪的机会他要是不捞一把那也太纯洁了。
今天。又到了开会的日子,山东布政使柯振楠、按察使马科、总兵刘泽清,甚至就连伤势未愈的都指挥使卢之理也来了。因为今天是大家分赃哦不对……应该是论功行赏的日子。
“岳阳看着坐得满满的人群很直接就进入了正题:“诸位,今天是本侯召集诸位前来是为了兑现前些日子说的话。这大半个月来诸位为了征收商税之事都辛苦了,尤其是税吏司还有十多名税吏为此而殉职,损失不可谓不大,因此本侯认为原本就答应分给各位的酬劳可以提前发下去。”
“咳咳咳……”
有鉴于我们的岳阳同志说话实在太过直白,一旁的柯振楠不得不使劲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岳阳的话。微红着老脸说道:“那个……本官纠正一下。岳侯爷刚才可能是口误,应该是分给我等各个衙门的养廉银。诸位可不要误会。”
“正是……柯大人说得对,我等自然不会误会岳侯爷!”
柯振楠难得一次称呼岳阳为侯爷,而大堂里的人也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刚才岳阳犯下的小错误,在他们眼里现在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即将到手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
看着那些平日里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官员正在用炙热和渴望的眼神望着自己,岳阳并没有鄙夷这些人,从小在现代社会长的他认为对财富的追求并不是什么错,只要你不在违背法律和道德的基础上赚取财富就不应该受到指责。
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条子,岳阳慢慢的念到:“此番查抄违法商家和士绅一共一百一十七家,共缴获非法所得两千一百三十六万两,除了上交给朝廷的一千零二十六万两之外还剩余一千一百一十万两,按照当初约定各个衙门可以获得一成作为养廉银,那么就是一百一十万两,这些银子将按照当初说好的数目分发到各个衙门里。但是各位要记住,银子虽好,但也不能私自吞并,毕竟此次能获得如此丰厚的回报可不是哪一家哪一个人做的,而是我山东全体官吏共同努力之结果,诸位一定要确保发放到下面每一个人的手中,若是当中发现了有谁胆敢克扣这些银两被人举报上来,届时本侯可是要秋后算账的,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岳阳的话说完后,众人心里也全都一凛,齐齐答应道:“卑职谨遵侯爷教诲不敢或忘!”
看到这些人肃然的神情,岳阳心中不禁微微苦笑起来,貌似自己到山东赴任这么久了,还是第一看到这些人第一次对自己的命令如此听从。
岳阳说完后。柯振楠也补充道:“诸位,都听到岳侯爷的话了吗?这些银子和以往的银子不同,谁要是敢乱伸手不用岳侯爷动手。本官就先行处置他!”
“大人放心,卑职绝不敢有违侯爷和大人的话。”
听到两位大佬都这么说了,众人哪里还不明白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呢。况且他们也不傻,当了这么久的官什么银子能拿什么不能拿他们都门清着呢。这些银子是属于山东全体官吏的,从名字上就能听出来,是养廉银。你要是克扣了那就是动了所有人的奶酪,就会成为全体官吏的公敌。到时候恐怕不用岳阳动手就会有大把的人扑过来把你撕成碎片。
或许有人会问,这么多银子才分了一百一十万两。剩下的一千万两银子岂不是便宜了岳阳吗?他也分得太多了吧?其实问这话的人才是外行,岳阳身为山东最高军政长官分得最大头那是很自然的事,而且此次从山西甚至辽东调集了那么多军队,这些可不是白调动的。要知道军队一旦出动。每天所需要花的银子可都是天文数字,你总不能让军队白干吧?事后人家总得分点好处给人家否则谁替你卖命啊,而且岳阳也说了,这些银子他还得用到山东各项建设上呢,到时候他会把银子使用的详细用度通报给大家的。
这场分赃大会很圆满的结束了,分到了银子的众人全都皆大欢喜,一百多万两银子撒下去山东全体官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利益均沾。象柯振楠、马科这些大佬每人都分到了上万两,剩下的依照官位的高地也都分到了数百数千两,即便是最下面的小吏也能分到十多或数十两不等。俗话说拿人的手段吃人的嘴软。既然拿了岳阳同志发下来的养廉银,那么说他坏话的人自然也少了许多。
而且那道了这些银子后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山东各地官府对于税收的检查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起来,毕竟没有谁跟银子有仇。他们每个月能拿多少养廉银可是跟收的税有着直接的关系,以往商贾们贿赂一两个税吏便可逃税的事情也绝迹了,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一块呢,你胆敢徇私枉法一个看看,周围那么多眼睛呢,你少收了一份银子你的同僚就会少收入一份养廉银。老话也说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要不收或是少收了税人家不搞死你才怪呢。有了利益自然就有了动力。经过岳阳施展的霹雳手段和岳阳分发的银子的诱惑下,山东的收税制度也慢慢进入了正规,而丈量土地和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也得慢慢来,剩下来要办的就是重开海禁一事了……
十多天后,岳阳带着武清和亲兵队长陈大志和上五百名亲兵来到了登州所属的威海弯内的刘公岛,虽然岳阳不怎么知道海军但也明白后世大名鼎鼎的北洋水师就是在这里全军覆没的,而威海卫也是北洋水师的基地。
登上了刘公岛后,岳阳看着这里这里一片片优良的港口心中便打定了主意。
“就是这里了!”
岳阳指着前方笑着问武清道:“三石,你说若是将水师基地建立在此处如何?”
“水师?”武清楞了一下赶紧问道:“侯爷,您打算在威海卫建立水师吗?”
“正是!”岳阳缓缓点了点头。
“嘶……”
武清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劝道:“大人,建立水师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且耗资巨大,昔日成祖在世时也曾耗费了举国之力建立了一支浩大的水师,但自从成祖驾崩后我大明水师也逐渐没落下来,若您想单凭一己之力恐怕很难建立起来啊。”
岳阳回头斜眼瞄了他一眼笑道:“这个还用你说,我当然明白。”
对于建立一支海军的艰难岳阳自然明白,可是更加明白作为一个拥有漫长海岸线的国家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是不行的,没有了海军的国家就如同少了一支胳膊的巨人是不完整的,也是畸形的。
关于建立海军所需要的耗费岳阳心里也有了打算,他打算将登州建成一个繁华对外口岸,将大明的茶叶、丝绸和瓷器等东西卖到欧洲去,然后再把欧洲的黄金白银弄到大明来。最后嘛,也让大明多和外界接触一下省得和世界脱节太久,一个长期和世界脱节的国家只会锢蔽自封,最后弄出了敌人已经开着战舰逼近了家门口,而己方的大臣却下令军士用黑狗血来破对方妖法的笑话。
看到岳阳坚定的神情,武清就知道自家的老板恐怕是不会听人劝了,他也只得轻叹一声就不在说话了。
看到武清沉默下来,岳阳轻笑道:“三石,本侯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这个水师建好之后对我大明可是有着无穷的好处的,我知道你以前曾在这一代呆过,你知不知道山东一带有谁熟悉水战?”(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求贤若渴
听了岳阳的话,武清摇了摇头。
“侯爷太看得起卑职了,卑职也不过在山东游历过两年而已,且对军中之事也不慎了解,侯爷这话却是问错人了。”
“哦!”岳阳抿起了眉头,“三石,难道我大明偌大的海疆竟然连一个精通水战的人都没有吗?”
武清苦笑道:“侯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大明虽有广大海域,但我自成祖之后我大明历代天子就没有一个重视水师的,兼之我朝风气又是重文轻武,以至于如今我大明就没有一支能拿得出手的水师,就更别提精通海战的人才了。不过事无绝对,您或许可以到威海卫去瞧瞧,或许那里还有些人吧。”
“威海卫?”岳阳有些古怪的望了望武清:“威海卫现在还有水师吗?”
“这个……”武清语塞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个卑职也不知清楚,您可以去亲自瞧瞧。”
威海卫是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为防倭寇侵扰而设立的一个卫所,取威震海疆之意,威海之名即由此而来。当初在设立这个卫所的时候朱元璋的本意就是为了防备来自海上的威胁,最初时设有步卒八千余人以及水师一支。到了永乐时期更是达到了高峰,那时候的威海卫水师除了有作为主力的大福船三十余艘外,还有鹰船、子母船、楼船、蒙冲、斗舰、海鹘、走舸、游艇各种船只两百多艘。当时的大明水师总共有有船只三千八百多艘,其中一千三百五十艘巡船,一千三百五十艘战船。以及驻扎在南京新江口基地的四百多艘大船和四百多艘运粮漕船,其中二百五十艘是远洋宝船,此外还拥有大量护洋巡江的警戒执法船和传令船,威名远扬的郑和船队实际上只是强大的明帝国海军的一支海上机动舰队而已,这时的大明水师无论是规模还是战斗力都堪称是世界第一。
但是随着朱棣的逝世,加之朝中大臣们的鼓动,后来的历任皇帝对于开发海疆并没有什么兴趣。到了弘治年间。当时的西欧国家为了建立海军不惜向威尼斯银行家借贷时,自称饱读诗书天文地理都精通且为人方正的时任兵部职方司郎中的刘大夏竟然将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价值。历经郑和船队数十年舍生忘死才得到的航海资料销毁,这种在后世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的罪行在当时却受到了明朝所有官员的称赞。倘若郑和若泉下有知恐怕也会痛哭流涕吧。
遥想大明水师的盛况,岳阳不由得痴了,过了良久他才轻叹一声。“好吧,咱们就去威海卫去瞧瞧吧。”
几个时辰后,当岳阳和武清从刘公岛乘船在向导的带领下来到威海卫的卫所驻军所在时,看到的却是一副让两人吃惊不已的情形。
这里是一大片空地,距岳阳目测足有数里地的面积,在临海的一面还筑有瞭望塔和十多个炮台,只是此时炮台上都是空空如也,原本放在那里的火炮已然不见了踪影。而且在炮台后面岳阳还能看到十多动摇摇欲坠的房子伫立着,附近还有十多名衣衫褴的女人在补渔网。
看着眼前这一幕。岳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前面结结巴巴的问将他们带来的向导道:“这……这就是威海卫?”
长相憨厚的向导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大人,这确实就是威海卫。”
“那……那威海卫的驻军呢?还有驻扎在这里的水师呢?”
向导一听却是苦笑着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威海卫哪还有水师啊,早在万历年间威海卫的水师就没了,原本还剩下千余名军户在此讨生活,可在天启年间时朝廷将剩下的诸君给撤裁了,那些仅存的驻军大部都四散而去各自讨了生活,只剩下百余名不愿离去的还住在这里。只是现如今看来这些人也所剩不多了。”
“什么……还有这事?”
岳阳此时的心情就跟打翻了调料瓶似地,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涌了出来。原本在他看来威海卫即便是撤裁了水师。可卫所军户总应该是有一些的,否则如何抵御来自海上的威胁。可现在看来,他还是高看了大明的统治者,现在的威海卫简直就是一个不设防的港湾啊。
岳阳一行人的到来自然瞒不过正在不远处干活的那些人,很快就引起了一阵恐慌,不少正在修补渔网的妇女有些惊慌的收拾好了东西躲进了那些摇摇欲坠的房子里,很快从房子里出来了十多名面色黝黑且长相黑瘦的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来到岳阳跟前弯着腰用近乎献媚的语气问道:“几位大人,不知您来此有何贵干?”
岳阳还没说话,一旁的陈大志便在一旁大声道:“我们大人乃朝廷钦封的忠勇侯当今山东巡抚,今日来此是为了朝廷公干,快将你们管事的叫出来给我们侯爷回话!”
陈大志的话刚一出口,这些人便吓得哗啦啦的跪了一地,为首的男子用几乎不成调的语气惶恐道:“大……啊不,侯爷……小人这些人这些年可从未下海啊,适才……适才那些娘们不过是闲得没事修补一下渔网而已,我们可没有下海啊!”
“什么?”岳阳一下就愣住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看到岳阳发愣,一旁的向导却是明白了,他赶紧解释道:“大人,朝廷早有规定,寸板不许下海就连打渔也是不行的,若是一旦被官府发现轻则带镣铐关起来重则砍头。”
“还有这事?”向导的话一出陈大志愣住了,挠了挠脑袋不解的问道:“我们可是听说江浙那边跑海路的商贾可是很多啊。也没听说谁被砍了脑袋啊?”
向导苦笑着摇头不已,却不再说话了。
看到向导的模样,陈大志不乐意了正向继续追问。却被一旁的岳阳给拦住了,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训道:“好了,平日里让你多念点书,可你就是不听,这些丢人丢到家了吧?”
被训的陈大志低头嘀咕道:“侯爷这是什么话,我要是念过书早就当将军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岳阳的眉头皱了起来:“在我身边当亲兵队长很委屈你么?要不回去后我把你调到地方上任职?”
“不是不是……侯爷这是哪的话,小人不过是说笑而已。”陈大志吓了一跳。在岳阳身边当亲兵队长那是多大的荣耀啊,虽然官不大却着实威风得紧。就连岳顺宝、胡老三这些岳阳身边的大将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称兄道弟,跟别提那些游击千总之类的武将了。
几个人说了几句后,岳阳才想起旁边还有人呢,他这才问前面的这些人道:“你们都是原来威海卫的军户吗?”
“正是。小人这些人的祖辈都是威海卫的军户,自打天启年间朝廷撤裁了威海卫后大部分的人都散了,只是小人这些人在这生活了那么多年,却不舍得离开这里,只求死后能埋在这里就心满意足了。”听到这里,岳阳感觉到这个男子话语中那难舍的故土之情。
看着面前这十多位衣衫褴褛的男子,岳阳轻叹一声安慰道:“尔等毋须惊慌,本侯不是来抓捕违禁入海的渔民的,本侯此次前来是奉了朝廷的旨意。要在这里征召军士和匠户准备重建水师。”
男子吃惊的问,“什么……侯爷您不是来查海禁的?朝廷又准备组建水师了?”
不但是这名为首男子,就连他身后的十多名同伴也是一脸的惊愕。
“正是!”岳阳点了点头。“本侯决定重新组建威海卫水师,为我大明建功立业,正需要大量有志之士为朝廷出力,尔等若是有心也可来参加。”
“侯爷说笑了。”男子苦笑道:“小人等不过是一介卑微小民,怎敢言为国效力。”
看到来人小心谨慎的样子岳阳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这些人的警惕心还是很强啊。不过这也难怪。大明禁海那么多年,寸板不得出海的禁令已经深入人心。况且水师也解散了多年,自己要是能单凭几句话就能让这些人信任才怪呢。
“罢了!”岳阳长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过些日子本侯会派人过来招收人手重建港口,尔等若有心也可来帮忙,且工钱优厚,你们谁有心也可过来参加……”说完,岳阳便转头朝来路走去,看来重建水师这条路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出了威海卫,岳阳一心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登州府知府衙门。
文登府知府名叫魏英江,今年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颌下还留着一撇长须,听闻岳阳到来吓得他赶紧将岳阳迎进了内堂。岳阳当仁不让的坐了首座,魏英江则是恭敬的坐在了下首,武清和陈大志则是站在了一旁。
双方落座后,魏英江看着穿着一身蟒袍的岳阳心中不禁有些发怵,他很是有些忐忑的小心问道:“不知侯爷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只是不知侯爷此番前来文登有何吩咐?”
岳阳摆了摆手:“魏知府,本侯此番来文登是为了重开海禁一事。而魏大人的文登府可是首当其冲的地方啊,不知您准备得如何了?”
魏英江闻言脸色便苦了起来,岳阳一看脸色不禁一沉,冷然道:“魏知府,若是本侯没记错巡抚衙门的公文可是两个月前就发来了吧,难道你一点准备都没有?”
“侯爷恕罪……侯爷请听下官一言啊!”
岳阳当了这么久的官,身上的官威也是日渐浓厚加之这些年征战沙场培养出来的煞气,这么一瞪眼却是把魏英江吓了个半死,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岳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惶恐的说道:“侯爷您有所不知,这开海禁一事下官也是有所准备来着,可此事却是很麻烦,一时半会的没那么快啊!”
一旁的武清也训斥道:“什么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开海禁不就是发出通告,通知海边的渔民准许下海,也让商贾们都知道可以出海经商么。哪来的那么多麻烦?”
“等等……”
没等武清说完,岳阳却制止了他的话看向了魏英江神情凝重的问道:“魏知府,你是说开海禁的阻力不是来自官府而是来自民间?”
“正是正是,侯爷英明!”
听了岳阳的话,魏英江这才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侯爷英明,其实我大明沿海诸地之海禁早已是名不副实。虽有官府朝廷禁令,但各地渔民为了生计也时常偷偷出海捕鱼当地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百姓只是为了吃口饱饭,只要不是太过我等也不会太咳咳。而且各地的海商也时常组织船队出海到诸如南洋、东洋、大泥、浡尼、占城、吕宋等地,所差者不过是一名份而已。”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尔等官府只需贴一张告示不久完了吗?”武清好奇的问道。
“若事情如此简单就好了。”魏英江苦笑起来,“这位大人有所不知,朝廷开海禁那是需要设立船舶司要收税的,可那些商贾又何曾跟人交过税呢?如今朝廷开了海禁,便可光明正大的向海商们征收商税了,他们如何舍得?毕竟出一趟海可不容易,海上凶险说不准什么时候遇到风暴就回不来了,更要命的是海上还有专门打劫的海盗,这些人凶狠无比。若是碰上他们运气好还能捡条命回来,若是运气不好只能是人财两空的下场,您说海商们会将拼命挣来的银子交给朝廷吗?更有甚至……”
“更有甚者就算是那些海盗也不愿意朝廷开海禁吧?”一旁的岳阳不待魏英江说话。也沉着脸开口道。
“海盗?朝廷开海禁关那些海盗什么事?”这下武清更是糊涂起来。
看着武清不解的神情,岳阳轻叹一声,看来这年头熟悉海事的人实在是太奇缺了,武清已经是自己麾下有数的幕僚,但对海禁之事也是那么的陌生,一切还得从头来过啊。
这回不等魏英江说话。岳阳便解释道:“朝廷重开海禁便是表明一个信号,说明大明已经开始重视起海防。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重新组建水师,若是大明又建起一支能征善战的水师,你说那些海盗还有活路吗?”
“哦……原来如此啊!”武清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开海禁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远不是一纸公文就能解决的。
看到岳阳把道理说出来,魏英江在一旁钦佩的说道:“原来侯爷早就洞若观火,下官实在钦佩!”
“这叫什么洞若观火啊,本侯也不过是刚想到而已。看来重开海禁依旧是任重而道远啊!目前咱们最要紧的是重新将咱们的水师架子搭建起来。”岳阳望着远处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岳阳放下茶杯打量了一下魏英江问道:“魏知府,你担任登州知府多少年了?”
魏英江恭敬的回答:“回大人话,卑职担任文登知府已有八年了!”
“什么……八年?”这下就连岳阳也吃了一惊,“朝廷不是规定各地官员三年一任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魏英江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登州府虽然靠海,但相比起莱州府、庆州府却是贫瘠之地,是以也没人愿意来此处和卑职抢这个登州知府之位,卑职也得以在此呆了八年。”说到这里,魏英江一脸的愧色,毕竟在当了八年的知府却没有挪窝在官场众人看来就是一种无能的体现。
岳阳却饶有兴致的问道:“既然魏大人在登州呆了八年,那想必对登州的人文故事也一定熟悉啰?”
魏英江谦虚的说道:“谈不上熟悉,但登州的事情下官还是略知一二的。”
“那就好。”岳阳一下就来了兴致,“那魏大人可否知道登州一带可有精通水师的将领和会造船的工匠呢?”
“精通水师的将领?”魏英江一听却是为难了起来:“侯爷这话却是难倒下官了,您也知道,威海卫早已解散多年,如何还有精通水战之将领?不过精通水战嘛……诶……有了!”
魏英江猛神情一振,“下官想起来了,还真有那么一个精通水战的人,不过此人却是海盗出身,后来虽然降了我大明朝廷却不受重用,现在却是闲赋在家。”
“哦,此人姓甚名谁,住在哪里?”岳阳也一下来了精神赶紧追问。
“此人叫做郭静贤,原先是海盗刘香麾下头号大将,后来刘香与郑芝龙海上争霸兵败身亡,此人一气之下便归降了朝廷,可朝廷如今除了在金陵尚有几艘破船外早已没有水师,虽然接纳了此人但也无处安置,只能让其闲赋在家。目前此人正在莱州开了个杂货铺为生。”
“竟有此事?”听到这里,岳阳的心里便开始转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探班
后世有一句话叫做:二十世纪什么最珍贵,那就是人才。
其实不管是哪个年代,人才都是社会最宝贵的财富,大明自然也不例外。岳阳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些年了,从未见过主角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四溢,然后各路的英雄好汉磕头便拜的场面出现。
现在岳阳手底下这些将领心腹大多数都是从普通的军官一个个培养起来,象胡老三、顺宝、以及吴成枫这些人,他们或是护院头子或是书童出身,强点的也就是吴成枫了,还算是世袭的军户,而且总的说起来他们的资质也不能说是特别出众,保证着他们一路走来打胜仗的原因只有一条,那就是精良的装备、良好的训练再加上优厚的待遇以及严厉的军规,这才是一支军队战斗力长盛不衰的保证。
“那郭静贤平日有什么嗜好,他喜欢钱财还是当官?”岳阳的问题直指核心。
看到岳阳说得如此直白,魏英江苦笑着道:“启禀侯爷,这个郭静贤对于钱财之事倒不是很上心,唯独就想着为他的老东家刘香报仇,只要能报仇您让他干嘛都行。”
岳阳微微吃了一惊道:“嗬……还有这事?”
“当然!要不然凭他那手精湛的本事到哪不能混口饭吃,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人敢雇佣他了》≮长》≮风》≮文》≮学,w±ww.c▽fwx.n+et。”
“嗯,既然如此那好吧。”岳阳想了想心里也有了决定,转头对旁边的武清道:“三石,你辛苦一下马上去一趟莱州府,看看能不能将这个郭静贤给请来。本侯有事出去一趟,半个月后咱们在威海卫见面。”
武清点点头:“是……卑职立刻就动身,”
两人敲定了一些事宜后岳阳又命人在登州府郊外购买了一座园子作为自己在登州的临时落脚处,命令陈大志和亲兵们好好守卫,自己交待了一番事宜后到了夜里趁着月光来到了现代时空。
现代时空明珠理工大学船舶系教授申永刚的家。看着面前足足占了客厅大半面积的各种琳琅满目的船只模型岳阳硬是愣了半天。十多分钟后这才回过神来,对申永刚道:“申教授,这就是您这一个多月来的成果?”
“当然!”申永刚很是自豪的说道:“这正是我和三十多名学生一个多月来努力的成果,全都是按照350:1的比例做出来的,无论是桅杆还是风帆还是水密舱都和真船一模一样,绝不会有任何不同。”
岳阳走到一艘足有饮水机大小的战舰旁,轻轻的抚摸着它那制作精良的舰身和风帆,脸上露出了一股欣喜之意。
“这是英国十八世纪的五级军舰,这级军舰别称为巡航舰,全长130至150英尺。定员250人。它们主要用于袭击海上的商船,他的特点就是速度和机动性很强,适合在作战时抄敌人的侧面。”看到岳阳喜欢,一旁的申永刚不由得介绍道。
岳阳好奇的问:“申教授,这里都是英国的战舰模型吗?难道就没有其他国家的战舰?”
“是的!”申永刚点点头:“十八世纪的世界英国已经力挫西班牙、荷兰和法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世界头号海上强国,殖民霸主。虽然这跟他们政治经济环境有关,但不可否认这些性能优异的战舰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且他们也是第一个将战舰分级的国家,性能优异的战舰、优秀的水手和天生冒险的精神这才打造了纵横世界近两个世纪的日不落帝国。”
“是啊!”岳阳听后慢慢的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人家已经纵横大海了,可那时的我们还做着天朝大国的美梦。以至于后来被人家用战舰敲开了大门。”
岳阳沉默了起来,一时间气氛不由得沉闷了下来,申永刚只觉得这位岳先生一旦安静下来后便透露出一股沉稳摄人的气度,连带着自己也被影响了心情。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压抑起来。感到很不舒服的他有心从这种气氛中解脱出来,他赶紧走到了客厅的中央,拉开了一张帆布加大了声音说道:“岳先生,要说到十八世纪威力最大的战舰还是这款十八世纪最杰出的“胜利”级战列舰。它全船总长92米,满载排水量3556吨,舰上装备火炮104门。全舰人员850人,是名副其实的海上霸王,也是后来的英国海军名将纳尔逊的旗舰。”说到这里时,申永刚看着面前的模型掩饰不住眼中的喜爱之情。
看着申永刚抚摸着战舰模型以及如同看着自己心爱孩子般的目光,岳阳不置可否的问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其他这些稍微小些的战舰和辅助舰只了,比如二、三级战列舰,以及巡洋舰、单桅纵帆船等舰只了。”申永刚说起这些东西来那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的介绍了起来,听得岳阳频频点头。
过了一会岳阳才问道:“申教授,这些战舰的详细制造图纸和资料你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申永刚指了指墙角里的十多个纸箱说道:“这些都是非常详细的制作图纸,如果谁想要制作这些战舰的话只要按照它的说明和制作程序就可以造出来,这可是我托了朋友好不容易从英国的皇家博物馆档案库里复制出来的,可是话费了不少力气呢。”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岳阳无奈的摆了摆手,这货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诉苦吗。
从口袋里掏出了支票簿,刷刷写好了支票递给了申永刚:“申教授……这里是一百五十万,多出来的五十万就算是我给你的辛苦费了,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人过来的,还要麻烦你找人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广源贸易有限公司的仓库去,可以么?”
“当然可以没问题,我今天下午就让人把这些模型和资料全部送过去,保证不会漏掉一样东西。”看着支票簿上的数字申永刚心里乐开了花,还是土豪大方啊一出手就多给了五十万,不就是送个货吗,一万块搬运和运输费就顶了天了剩下的可都是小费啊。这年头谁跟钱有仇啊。
从心里乐开了花的申永刚教授家里出来,岳阳驱车来到了坐落于明珠松江车墩的明珠影视乐园。影视乐园内的建筑以民国和欧式建筑为主,但凡是华夏拍摄的民国时期的电影或是电视剧大部分都会在这里取景和拍摄。
漫步在充满着民国和欧式建筑风格的街道上,旁边不时走着一些穿着民国时期服饰的演员,岳阳仿佛置身于三十年代的黄浦江畔,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涌现在心头。
岳阳来到这里是来探班的,昨天晚上来到了现代时空后他并没有直接到御龙湾别墅,而是直接在郊区的那栋房子里睡下,因为他知道这段时间小露和小丹同时接了一部电视剧,现在每天吃住都在剧组里。根本没有时间回御龙湾别墅。
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岳阳慢慢走到了一条写着白云路的街道上,十多分钟后他就看到了在一栋宽大的大门旁一群人正在不停的忙碌着,很快他便看到了分别穿着一身学生装和旗袍的小露、小丹正围在一名大胡子的男子旁边听着他说话,两人还不时的点头或是询问几句。
今天的小露穿着一身深红色的旗袍,乌黑发亮的秀发盘了个坠马鬓,秀气的小嘴涂着红色的唇膏,胳膊上挽着一个小皮包脚上一双精致的高跟鞋,标准的三十年代明珠丽人的风采。而一旁的小丹则是另一幅打扮。素色的学生装黑色的长裙和平地球鞋,配上他嫩白的肤色以及脸上的纯真的笑容,活脱脱一名青春靓丽可爱的女学生,两人在那一站相映生辉不知看呆了多少人。
又过了一会。那名大胡子导演模样的男子才举起手喊道:“好了,第三百五十八场准备,灯光、音响、剧务全部各就各位,男女主角就位……”
“叮铃铃……”
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一群学生从校园里飞奔而出,学生装打扮的小丹和一群女同学跑了出来在她们的后面则跟着几名男同学,很快她们便被一群男同学追上。来到小门后穿着一身旗袍的小露脸上含笑的站在校门口看着他们。
“大姐……”
随着一声包含着惊喜的叫声,在后面的男同学里一名身材高大的学生一边喊一边跑到了小露跟前面停了下来,面带惊喜的拉住了小露的手正要说些什么。
“cut”
突然,大胡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大胡子举起了喇叭大声吼了起来,“都停下来!张清你在干什么……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和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而现在她是来学校看你,这里是校园不是夜店,你面前这位美女也不是夜店里的妹子,我拜托你不要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人家好吗?”
“轰……”
“哈哈哈……”
大胡子刚说完,周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包括周围的群众演员和小丹在内的几名女演员在内都几乎笑岔了气,而小露端庄秀丽的俏脸也变得微红。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那名男演员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导演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一是情不自禁,给大家添麻烦了,再来一次好吗?”
看到这里,岳阳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看了起来,很快所有人员又各就各位重新开始了……
那名男子一路小跑这过去来到小露面前伸手就要抓她的手,嘴里同时喊道:“大姐,你怎么来了。”
看到这名男生放肆的动作,小露的黛眉也不为人知的皱了皱,脸上还得装出一副亲切的神情,她正要说话。
“cut……”
大胡子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张清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我说了那是你大姐不是你媳妇,你抓她的手干嘛?”
这回所有人都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这家伙他哪是失误啊,这简直就是借机揩油啊!就连当事人小露脸上也露出了不满的神情,这家伙做事也太不分场合了吧。
大胡子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对着男子不满的喊道:“张清,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认真点,大家都等着今早拍完收工呢!”
“得……张导。今儿是我不对,我有点入戏太深了一时没转过来,这么着,今晚收工后梨花园,我做东请大伙吃饭大伙都得去,也算是我给大伙赔罪,大伙看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个叫做张清的人还挺会做人,一句话就把众人心中的不满给消了。一听到有好吃的,众人全都起哄一个个精神头都开始足了起来。
看到大伙兴致都挺高。张导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全体休息半小时后再拍。
众人一听休息,全都四散开来。只有小露走到小丹跟前,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她们都知道张清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张清在张导宣布休息之后,大着胆子来到了小露和小丹的跟前笑嘻嘻的说道:“甘小姐,刚才是我不对,今晚收工后你和小丹可一定要赏光一起去梨花园吃饭啊。”
小露淡淡的笑了笑:“张清,吃饭就不必了,我听说今晚没什么戏。收工后我和小丹就不在剧组呆着了,我们打算回市里一趟。”
“诶……别介啊,大伙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吃顿饭你……你们怎么能够说走就走呢?”张清一听急了,赶紧走到两人跟前焦急的问道。
要说张清这个人也算是近两年国内一个比较出名的二线明星。本身长得又比较有型,算是偶像派吧,因此也聚拢了一批粉丝。成名之后名气有了钱也有了毛病也来了,张清这个人别的毛病不大。就一条喜欢玩女人,同时也是明珠各个夜店的常客。去年他就曾经和小露在一部电视剧里有过短暂的合作,当时他就被长相高挑美丽的小露给迷住了。想尽了办法想要追求她,而同样是混娱乐圈的她自然知道这个圈子有多乱,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况且当时她已经跟了岳阳,虽然当时还不算正牌女友,但已经是开着宝马住着豪宅拿着名牌包包的她当然看不上这个在圈子里名声不怎好的家伙。
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通过关系也加入了这个剧组,这些日子每天都来骚扰她,弄得小露烦不胜烦。
“不了,今天晚上我和小丹真的有事要回明珠市就不参加这场饭局了,希望改天能有机会。”小露的语气十分坚决,听在一旁的岳阳心里很是舒服。
按理说一个女孩子用这么坚决的态度拒绝了自己的邀请,身为男士的张清也应该知难而退了,但这家伙就是个属牛皮糖的,加之自从他成名以来一直是顺风顺水,甚少遇到挫折,这也逐渐养成了他狂傲的性格,至少在他看来这个世上鲜有能够抵挡住自己魅力的女人,小露这种态度更多只是一种欲拒还迎的体现。
他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又笑道:“甘小姐,你这样不大好吧。你这样做可是有脱离集体的嫌疑哦,会让大伙伤心的。”
“哦……不参加你的饭局就是脱离集体,什么时候你也能够代表集体了,小露……莫非你们剧组里还混进了一位某某代表了?”一个声音带着笑声在一旁响了起来。
“嗯……”张清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个声音里充满的浓浓的讥讽味道他要是听不出来那就是白痴了。
他一转头正要骂人,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在他心里向来都是端庄稳重的小露竟然被一个男人搂住了香肩,而小露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将皓首轻轻靠在了这个男人的肩膀上。这还不算,另一名美丽活泼的美女小丹竟然做了一个令所有人吃惊的一个动作,她纵深一扑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提张清傻了眼,周围剧组的人也一个个都看呆了,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剧组里最漂亮的两个美女全都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难不成这年头都流行美女倒贴吗?
过了好一会,张清那气得都变尖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你是谁,你是怎么混进剧组里来的。”
没有理会这个碍事的家伙,岳阳拔开了小丹的双手无奈的说道:“你啊……都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也不怕人家笑话。”
小丹皱了皱娇俏的小鼻子,“哼……都快倆月了,谁让你都不来看人家和小露姐的。”
“好了,别闹了!”看着小丹漂亮的笑脸岳阳心中也是一阵感动,因为那股从心里涌现出来的喜悦的是做不得假的……
第四百零九章 起冲突
看着小丹那张笑靥如花的小脸,岳阳心中生不起任何责怪她的心思,他又转头看了看右手边的小露,虽然生性较为稳重的小露没有象小丹那样表情外露,但那双美丽的大眼里流露出来的喜悦和柔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岳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岳阳一边搂着一个,却把一旁剧组的人都看呆了,不少人都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等他们再度望过去时,看到的依旧是三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景象。
一名场记喃喃的说道:“天啊……今天是愚人节吗?否则怎么会出现这么荒诞的一幕。”
“天啊,我心中的女神啊,难道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吗?”另一名正在喝水的演员把还没咽下去的水给喷了出来。
整个剧组数十人都呆呆的看着拥在一起的三人,不少尚是单身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愤,这个世界实在太不公平了老子从毕业后就开始打拼,可四五年过去了依旧单身一人,你不知道如今的女人都是社会稀缺资源么?可你这个混蛋竟然玩一拖二!
岳阳并不知道在周围已经有数十双饿狼般的目光正瞪着他看,或许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被万恶的封建社会熏陶了这么些年,岳阳同志已经习惯了左拥右抱的生活,不过他明白社会即便再怎么发展,人类社会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依旧不会改变,这点绝不是靠喊几句口号发明某个理论或是哪个主义就能改变的,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和儿女的温存。
“你……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进来的?剧务……剧务……还不赶紧把这个人赶出去!”
一个略带尖锐的声音打断了那三名依偎在一起的狗……嗯那三个人。
岳阳略带不满的把头抬了起来看了那名尖叫的人一眼,而一旁的小露和小丹也从相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不过最先映入他们眼帘的还是张清那又惊又怒的样子和他那尖锐的声音。
有些不满的松开了搂着二女的双手,岳阳打量了一下张清看着对方那几乎变形的脸庞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扭头问道:“小露,这人是谁啊,也是你们剧组的吗?”
此时的张清快气晕了,岳阳这句在旁人看来很平常的话语对他而言几乎就是最大的侮辱了,他指着自己几乎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竟然不认识我?”
“你是谁啊,我应该认识你么?”面对一位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人,岳阳只能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你……你你……”
看着张清气得几乎青筋凸起的神情,小露强忍着脸上的笑意拉住了岳阳的手安慰道:“阿阳,他叫张清跟我和小丹是一个剧组的,他不认识你所以才这么说的,你别怪他!”
“是啊阳哥,张清平日里挺照顾我和露姐的,你别生气好吗。”另一边的小丹看到爱郎的神情好像很不悦,虽然岳阳从未对她和小露说过自己是干嘛的,但她对爱郎的能量却很了解,连副市长的公子和连黑白两道都平躺的大佬都跟他称兄道弟,张清一个小小的明星真要是惹恼了他还能有好果子吃,况且平日里张清虽然对小露大献殷勤为人也有些自大,但现在终究和她们是一个剧组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好,是以她也拉了拉岳阳的衣袖示意爱郎不要生气。
这时,那位大胡子导演也走了过来。一般而言当导演的人脾气都不大好尤其是在拍戏的时候,原本刚才岳阳和小露小丹二女腻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想骂娘的,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岳阳后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向前走了几步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这位先生,我是这个剧组的导演张惠中,请问您是……”
对于小露和小丹的导演岳阳还是很客气的,他从一旁提起了一个食盒微笑着对他说道,“啊……我是来探班的,找她们两个!”说完,还特地指了指小露和小丹两人。
“呃……探班?还两个?”
张惠中一下哑了,看着岳阳手中的适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年头男人来探班哪个不是带着鲜花、首饰来的,这家伙竟然随随便便就带了一个食盒就过来了,而且一探就是两个。大胡子真不知道是该夸她有勇气还是鲁莽。
看到张惠中没有说话,岳阳好奇的问道:“怎么?这个剧组不让探班吗?”
“这倒不是。”张惠中苦笑着道:“既然你是甘小姐和王小姐的朋友,当然能过来探班。只是……”说到这里,他望了望一旁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张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张清正在追求小露那是整个剧组都知道的事,虽然小露没有搭理他,但张清还是百折不挠的每天都用不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只是从刚才发生的一幕看来张清是没什么戏了,毕竟刚刚小露看着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时眼中流露出来的喜悦和温柔的神情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但是让张惠中想不明白的是这小子怎么就那么神通广大,连剧组里性情开朗美丽可爱的小丹也被他勾搭上了,难道这年头都流行二女共侍一夫吗?
看着面前哑口无言的大胡子导演,岳阳微微一笑道:“张导,既然可以来探班,那我能和小露小丹一起到一旁去坐坐吗?”
张惠中长吐了口气,左手无力的摆了摆:“去吧……”
小丹和小露对视了一眼,顽皮的吐了吐小舌头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张导”,随后两人便拉着岳阳朝一旁快步跑去。
等到三人走远后,剧组里才发出“轰”的一声杂乱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沸腾起来。
一名演员走到张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哥们,你也别太难过,我早就跟你说过,小露已经是有主的人了可你偏偏不听,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张清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最后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贱人……枉我那么真心对她,可她竟然心甘情愿的跟别的女人服侍同一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女人都那么下贱?”
旁边的演员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家伙还真是虚伪,二女共侍一夫就说人下贱,要是男主角换成是你估计你早就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吧。
虽然心里对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行为表示了鄙视,但大家毕竟都是一个剧组的,而且张清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正当红的二线小生,赶他们这行的人脉很重要,能不得罪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他正想继续安慰一下,不料却看到张清狠狠的把手一甩,恶狠狠的说道:“不行,我得过去问问小露,那小子哪点比我强,为什么她甘愿自甘堕落到愿意和别的女人一起服侍他也不接受我的好意。”说完,他怒气冲冲的朝着一旁走去。
“喂……喂喂……你回来!”旁边的同伴急了,追上去想要拉住他,却发现张清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他竟然拉不住这家伙,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朝着小露三人方向走去。
张清今天也是失去了理智,他出道几年以来,在经纪公司的包装和策划名气一直不错,一下事业也是顺风顺水,追女孩子更是甚少失手,即便这些日子在小露这里碰了钉子他也并未丧失信心,认为这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可今天岳阳的突然出现却将他的梦想彻底打破,原来被他认为迟早是自己怀中物的漂亮尤物竟然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这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顿时一股怒气从心底涌了上来,此时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横刀夺爱的家伙算账。
而在距离剧组不到两百米的一处凉亭里,岳阳打开了不锈钢食盒,顿时一股温淳香浓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下就将小露和小丹给吸引住了。
小丹惊喜的叫了起来:“呀……好香啊,阳哥你还会熬汤啊!”
岳阳笑嘻嘻的说:“那是,这可是我熬了好几个小时才做好的,我还放了一些野山参呢,不仅可以养颜美容、益气养血,还能补血生乳、清热解毒呢呢。”
“诶呀……你坏死啦!”听到补血生乳这句话时,不禁小丹叫了起来就连小露也羞红了脸用小拳头在他的后背轻轻锤了几下以示惩罚。
“这是事实嘛,我说说怎么了?”此时的岳阳完全就象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一样在和女朋友打情骂俏,只是这种一拖二的情形看在某些人的眼中确实是有些违和。
三人说笑了一会,岳阳才停止了嬉笑对三女道:“好了,你们都趁热喝了吧,否则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啊,让我来尝尝阳哥的手艺!”小丹笑嘻嘻的打开了盖子,分出几个小碗和羮勺放在石桌上正打算舀汤,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甘小姐,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突如其来的暴喝让岳阳心中升起了一丝怒气,就连小露和小丹二女脸上也露出了不悦之色,毕竟原本她们正享受着难得的温存,却突然跑进来一个大煞风景的人,这如何不让人恼怒呢。
小露美丽的鹅蛋脸浮现出了一丝恼意,转过头对来人说道:“张清,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吧。”她一把抱住了岳阳的胳膊,“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他今天是特地来看我的,难道你竟然看不出来吗?”
小露的话对于张清来说不亚于一颗炸弹在身边爆炸,他脚步趔趄的一下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猛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些日子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都说你还没有男朋友,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呢?不可能,这一定是你为了气我而找人来冒充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我!”
张清一边说一边大步朝小露走来想要抓住她的胳膊,只是他还没走到小露跟前就被另一支强有力的手臂给拦住了。
岳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年轻人,你刚才的话语我可以理解为年少轻狂,但你现在的举动就有些过份了,既然小露已经明确告诉了你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你就不要再纠缠她了,否则我不介意教训你一顿。”
“好啊,你来啊!”
此时的张清已经被极度冲昏了头脑,他后退了两步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岳阳的脸上打去,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个抢走了女神的家伙给打倒,让女神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只可惜他的愿望虽然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他的手臂还没打到对方的身上就感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随后他的手臂也被人抓住随后整个人犹如腾云驾驭一般向后飞几步,最后整个人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势摔倒在了身后的草地上。
这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随后张清听到张惠中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诶诶……我说你怎么在这里打人啊,保安……保安呢!”
听到了张惠中的声音,张清就知道自己不会再挨揍了,与此同时却是一股莫大的屈辱感从他的心中涌起,他感到周围无数双眼睛正用一种鄙夷、惊讶和嘲笑的目光看着他,这让这几年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他感到了莫大的屈辱,于是张清很干脆的就晕了过去,只是在晕之前他好像听到了有不少人正在喊他的名字。
“诶……我说这位先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在这里乱打人啊?”
很快就想起了张惠中的大嗓门,他指着岳阳气急败坏的喊了起来:“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你打了我们剧组的人今天要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跟你没完!”
面对着急上火的张惠中,身为当事人的岳阳却没有露出丝毫惊慌的神情,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事情很简单,你们剧组这位演员想要打我,而我只是轻轻的反击了一下,然后你们就看到了。”
看着毫不在意的岳阳,张惠中不禁为之气结:“可你也不能把人都打晕啊,你看看……我们今天还怎么拍戏,你知不知道停拍一天剧组要损失多少钱?”
“那是你们的事!”看到张惠中一副要追究责任的样子岳阳也把脸沉了下来,“合着照你的意思你们拍戏最大,你们想打谁就打谁,他要打我那我就只能站在原地不能还手啰?”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岳阳的话立刻就遭到了一群人的指责。一名穿着绿色马甲的工作人员立刻跳了出来指责道:“我们剧组正在拍戏,你不经我们同意就闯进来随意探班,现在又打伤了我们的演员,你还有理了?”
“就是,一来就打人这也太野蛮了。”剧组一些人也开始指责岳阳,虽然他们也知道刚才的事情完全是张清自找的,但社会的现实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帮亲不帮里,既然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那就得把自己的屁股给摆正了。
看到剧组的人纷纷指责岳阳,小露和小丹也急了,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一旁搂住了岳阳的胳膊,有心想要帮爱郎说话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急得眼圈都红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岳阳的脸色更阴沉了,当他正想不管不顾发火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唉唉,你们都在干嘛呢?都没事干了?”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个人影也从外面挤了进来。小露和小丹看到来人面色就是一喜,两人正想说话,可一旁的岳阳却不乐意了,指着来人骂道:“云少,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很有实力的剧组?很有能耐的导演?”
来人正是海天娱乐公司的老总云峰,他走了进来看着一脸不爽的岳阳却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没想到平日里一脸英明的岳总也有被人围观的一天啊,你说要是这时候我给赵老哥打个电话他会不会立马就会从他的聚宝斋飞过来呢。好好……你别用这种眼神看你……我怕了你了?”
说到这里,眼看着岳阳的脸色越来越黑,云峰知道再不能开玩笑了,再说下去这位爷就真的要发火了。他很快把脸一转,对着周围的人劈头劈脑的就骂了起来:“都干什么……你们都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这位岳总就是我刚找来的投资商,也是这次赞助了拍摄的珠宝赞助商。你们现在把人家给围起来想干嘛?是不是想把人家给逼走啊,一群笨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活该当一辈子打工仔!”
云峰的话一出口,剧组的人也傻眼了,感情这位爷就是这次电视剧的主要投资人啊。得……他们的运气也太好了,竟然把自己的金主给得罪了。
想到这里,这些人全都呆住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全都说不出话来……你正在阅读,如有!
第四百一十章 昂贵的汤水
要是有人在网上做一个“你所遭遇过的最尴尬事情”的调查,估计答案一定是五花八门的,可若是让今天《明珠世家》的剧组成员来做这个调查的话,大部分人绝对会把今天这一幕当成标准答案来回答。是啊……还有比一群人先是指着一个人大骂,最后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这种事更尴尬吗?
因此云峰这话一出,不少人在傻眼之余望着云峰的眼神中也带着异样的神情,这货也太坏了吧,明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是自己的衣食金主还在一旁看热闹,这家伙实在是太坏了。
仿佛听到了众人心中浓浓的怨念,云峰淡淡的说道:“好了,你们也别怨我没有事先通知你们,这事是你们不对在先。虽然张清是你们剧组的人,但你们也不能毫无底线的帮他吧,错了就是错了,明明是张清先打了人,可你们却先指责被打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行为应该叫做颠倒黑白,难道这就是你们在社会上立足的本钱吗?连我这种见钱眼开的商人都知道做事又要底线,但是看看你们……唉……”
说到这里,云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的是一种不解和惋惜的神情,看得旁边的人一个个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就连张惠中这种老油条也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被这番话所所感动,至少云峰自己就看到有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这双眼睛的主人正用一种不屑、鄙夷和略带嘲讽的神情看着自己,这样的眼神让我们的云儿少感到很没面子,于是他发话了。
“喂喂……我说岳总、岳少……岳老弟,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难道小时候老师不是这样教育我们的吗?”
“你说得当然对啦……”岳阳收回了目光悠悠的说道:“以前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电影里的警察总是在案件结束之后才会姗姗来迟,现在我明白了,原来电影里的警察都是以你为原型来塑造的。”
“嘿……我说你这张嘴还真损啊!”被岳阳讥讽得无言以对的云峰还啃食无奈的摇了摇头。信步走到了岳阳跟前坐了下来,当他看到桌上的红豆汤时不禁笑了,“岳老弟,我还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一个居家好男人呢。连红豆汤都准备好了,这一定熬了……嗯,不对。”
当云峰打开食盒的盖子时鼻子不由自组的快速连嗅了两下,快速拿起了一个碗和羮勺用最快的速度舀了一碗汤水尝了一口,随即脸色立刻就变了,微微叹了口气对着岳阳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叹道:“云老弟。我哥我服了你了。别人都说我云老二是个败家子,今后谁他娘的再跟我说这话我就跟他急,你连一碗红豆汤都用三十年的老山参来熬,谁他娘的能跟你比!”
“靠,你的嘴还真多啊,这都封不住你的嘴。”岳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但脸上的神情却显然已经是默认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人这两句无意的话让周围剧组所有人都愣住了,红豆汤?用几十年的老山参熬制?光是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样子?
一名有些懵懂的演员轻声问同伴。“哥们,用山参来熬汤?那是不是很贵啊?”
“废话!”一旁懂行的同伴给了他一个白眼:“要是云总说的是真的,这一食盒的汤至少值二十万,你说贵不贵?”
“嘶……”
这名演员和周围听到这话的人脸色立刻就变了。望向岳阳和小露小丹二女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不少人更是在心中狂呼:“老大,一碗汤而已……就特么的价值二十万,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丝活了?”
在这年头。无数的年轻人正在为房子车子而奋斗,二十万对于他们而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笔钱能买一部在平头百姓看来档次不错的轿车也可以在三线城市交上买房子的首付,甚至可以用来举办一个很体面的婚礼了。可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来说却只够用买一份熬汤的老山参。这已经不是用奢侈两个字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败家啊!
瞬时间无数男人望向岳阳的眼神已经变得如同利剑般锋利,而女人望向岳阳的目光却炙热得足以融化钢铁,这绝对是赤果果的钻石王老五啊,小露和小丹去哪找来金龟婿?什么……她们两个玩二女共侍一夫不要脸?只要前面那个姓岳的老板愿意,别说一龙二凤了,就是金陵十二钗都木有问题啊,正好组成三桌麻将,平时打麻将都不用打电话找牌友了。
慢慢的将一碗大补的红豆汤喝得干干净净,云峰脸色仿佛也红润了许多。他毫不在意形象的打了个饱嗝,这才对转头对正乖乖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大胡子张惠中说道:“老张,你们剧组里的这个张清也太不像话了,这样一名人品低下的演员即便是演技再好我们剧组也是不能要的,我个人的建议是要坚决把这样的人清除出剧组,你看呢?”
云峰的话一出口,张惠中这位大胡子导演的脑袋立刻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似地,“啊……是是……岳总说的对,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对于这样的人我们是要坚决的清除出我们剧组的。”
看到大胡子答应得这么痛快,旁边一名负责财物的剧务急了,拉了拉大胡子的衣袖轻声道:“导演,把张清赶出剧组是要付违约金的,这样一来咱们的预算……”
“闭嘴!”大胡子用凶狠的眼神瞪了这家伙一眼,此时的他恨不得用木头把这个家伙的榆木脑袋狠狠的敲上几下,有旁边这位用二十多万熬一碗红豆汤的金主在你还担心预算不够?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看着周围数十名正用敬畏眼神看着自己一行人的剧组人员,岳阳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
他扭头对大胡子说道:“张导,今天的事站在你们剧组的立场上你并没有错,但是对我而言却不是太美妙的回忆,这个张清就跟他解约吧,至于违约金和由此造成的损失你就跟岳总要。他肯定会给你报销的。”
岳阳的话一出口,一旁的云峰却不答应了:“喂喂……我说岳老弟,你这么做事可不大讲究啊,凭什么这事让我买单,这事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当然有!”岳阳站了起来,顺带还向小露小丹二女伸出了双手,众目睽睽之下二女的粉脸一下就红了,不过依旧是羞答答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岳阳旁边乖巧的站在他两边搂住了爱郎的胳膊。
这时岳阳才指着石桌上的红豆汤道:“你看,这一盆红豆汤光是食材的价值就有三十万,我的用了一晚上来熬制它。人工费怎么着也有二十万吧?总价值五十万的东西都让你喝到肚子里去了,你说这笔钱你该不该出?”
“我……”云峰也是傻了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岳阳拉着二女出了片场朝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很快身后就传来一声不甘的嚎叫,“靠……老子招谁惹谁了,一碗汤就喝了花了几十万,就算是中东那些土豪酋长也没这么败家吧?”
地点依旧是一间很高档的私人会所,一间宽大的包间里坐着岳阳、云峰和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士,三人正端坐在一个很大的圆桌旁笑着谈事情,在圆桌的另一旁小丹小露以及好几名漂亮的女明星正在唱歌。
云峰给旁边的中年女士面前的玻璃杯倒了一杯饮料笑道:“周阿姨。我这位哥们想跟您买一些设备,但是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买,您在这方面可是老行家了,能不能指点一下他。”
这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约莫五十左右。虽然眼角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鱼尾纹,但从她脸上的肤色和依稀可见的轮廓来看这位年轻时必然也是一位美女。
听了云峰的话,这位周阿姨慈祥的说道:“你这个小家伙,小时候就是精灵鬼。现在还不忘记算计你周姨。你这位朋友虽然年纪比你还小,如果我老眼还没花的话人家可要比你有出息多了。”
“周姨,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他怎么就比我强啦?”虽然对方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阿姨,但这么被人说云峰还是不服气的。
“你呀……还别不服气。”周姨笑了,她又打量了面前平静看着自己的岳阳一眼,脸上虽然没有异常,但心里却是越看越疑惑。最后她沉吟了一下敛起了笑容对岳阳问道:“年轻人,既然你是小峰的朋友,那我就称呼你小阳,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岳阳笑了,“您是云峰的阿姨,那也就是我的阿姨,当然不用这么客气。”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周姨爽朗的笑了:“小阳,周姨能不能多嘴问一下你在哪个政府部门上班?”
“我……”岳阳一下哑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阿姨,实不相瞒,我是做生意的,并不在哪个政府部门上班。”
“不对啊!”周姨的神情更疑惑了,“小伙子,阿姨虽然老了,但这双眼睛可没花,你身上那股味道简直就跟我家那死老头子和云峰他爸简直一模一样,这点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周姨,你这回可是看走眼了,岳老弟还真不在政府部门上班,他呀就跟我一样是个做生意的。”一旁的云峰也替岳阳说话。
“不对!”这位周姨看来是个认死理的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岳阳,脸上的疑惑更加浓重了,最后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自认还是有点眼力的,小阳身上那股体制众人的味道那是绝对瞒不了人的,这点我可以用几十年的老脸来保证。”
“我……”
岳阳也哑了,其实这位周姨说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一个人如果在一个行业呆久了的话自然就会沾染上这股行业的一些特点。比如一个人当惯了警察,那么他的身上就会有股子特别的气质,这股气质在一般人看来或许不怎么明显,但同行中人或是做惯了小偷或是犯罪分子看来就会又一股令他们感到敬畏的气质。体制中人也是一样,尤其是长期身居高位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其人的一言一行都带着一股特殊的韵味,令人无法忽视或是拒绝。
岳阳也是如此,在另一个时空里他可是手握十数万重兵的大将,而且麾下还掌握着上千万百姓的生死。居移气,养移体这句话可是很有道理的,可问题是这事岳阳根本没法说啊,难不成他要跟面前这位阿姨说我在明朝可是相当于现代两个省的省长、省委书记还兼着军区司令员吗?
看到岳阳哑口无言的样子,周姨却轻轻笑了:“算了,既然小阳不方便说那我就不问了。”
听到周姨的样子,岳阳才感激的望了她一眼说道:“谢谢周姨!”
周姨点点头:“小阳,你的事情小峰已经跟我说了。他说你想买一批造船的设备,这个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这些也不是什么科技含量很高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吊臂、葫芦、钢钉而已,只是这些东西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得七八百万,还要付现金,你能做到吗?”
“当然没有问题!”一听到这里岳阳就放下心来,很爽快的说道:“只要东西一到我立刻就让公司把钱打过去,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周姨满意的点点头,刚才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生怕岳阳的资金不够,想要分期付款或是赊账什么的,这就会让很为难。虽然依她在造船厂的职位是可以做到,但要让她为了这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欠别人的人情可不行。不过现在好了,这个世界只要有钱,什么都事都好商量。
看到双方已经谈妥。一旁的云峰也酸溜溜的说道:“周姨,你放下你好了,岳老弟可是土豪,人家喝一碗汤都是几十万上下。会赖你那几百万的帐不成。”
“呵呵,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爱胡说八道。”周姨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神色,这个闺蜜的儿子她是看着长大的。说云峰是她半个儿子也不为过,否则她今天也不会过来见岳阳了,否则她堂堂明珠造船厂的副总经理岂会屈尊降贵的来跟一个年轻人谈只有几百万的小生意呢。
谈好了生意后周姨又和岳阳聊了几句就走人了,岳阳也没有多做挽留,人家毕竟是女的,呆太久也不合适。
等到周姨走后,云峰笑嘻嘻的坐了过来,“云老弟,老哥我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了,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还让我坑了七八十万,这笔帐咱们怎么算啊?”
“你就得了吧。”岳阳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那盆红豆汤可是放了不少几十年的老山参最是益气补血,原本是给我两个女人喝的,可却全被你一个人全喝光了,你不自个找地偷着乐也就算了,还有脸跟我喊穷!”
两个人在这里聊天打屁,不过岳阳也知道云峰不过是喜欢发牢骚而已,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几十万已经不算什么大数目,这点钱还不够他们买部车的。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云峰突然把嘴朝旁边一努:“岳老弟,这些日子小丽跟他的老公家里出现了一些问题,她的心情很不好,今天我可是特地把她也叫来了,你的机会来了哦,说不定还以再续前缘呢。”
“滚你的蛋!”岳阳哭笑不得的骂了他一句,不过当他的眼睛望向一旁时,却发现许久不见的孙俪俪正坐在一旁一个人喝着闷酒呢,看到这里岳阳的某根心弦又动了起来……
淡淡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在了御龙湾别墅六十七号主卧室里宽大的床上,一阵阵令人心荡神怡的呻吟声正在这间宽阔的房间里回荡着。
身材娇小的小丹正躺在床上,原本雪白得彷佛婴孩般娇嫩的肌肤早已变得绯红无比,光滑洁白的**正死死的缠绕在身上爱郎的腰间,小嘴正不住发出诱人的呢喃声。
现在是深夜一点,小丹也已经攀爬了两次快乐的巅峰,可身上的爱郎却如同一头不知疲倦的猛兽似地依旧想她索取着,娇小的身躯不住的承受着爱郎猛烈的冲击,这让小丹又爱又怕。
不知过了多久,小丹终于发出了悠长的娇吟声,整个僵了一下原本紧紧盘在爱郎身上的**也松了下来,整个人几乎陷入了一种昏迷状态。
轻轻离开身下的小丹,岳阳将她和正在沉睡的小露放在一起,随后目光转向了躺在一旁的另一名佳人,这名佳人凛然就是刚才和岳阳一起喝酒孙俪俪。
此时的孙俪俪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害怕的缘故,整个没有一丝的力气,双腿还在不停的颤抖着,身体软软的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摊在床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滴出水来。
...
第四百一十一章 郭静贤
孙俪俪不是什么青涩女孩,她是一个年过三旬且已生育过一对子女的成熟妇人,用文艺一点的话来说,她就是一颗熟透了的葡萄般香甜可口只等着人来采摘了。7顶7点7小7说,
古人都是酒是色之媒,喝了酒的人胆子一般都会变大,岳阳和云峰也逃不脱这个规律。当云峰和岳阳两人喝得二麻二麻之后两人也分开带上包间里的妹子各回各家。
原本这也没什么错,小丹和小露原本就是他的女人,带她们回去也没有错,但坏就坏在我们的岳阳同志在喝高了之后竟然胆大包天的把也喝多的孙俪俪也一把拉了起来给打包塞上了车,于是预料之中的事发生了。
原本就又过一段露水姻缘的男女对于这种事原本就不怎么抗拒,于是孙俪俪很自然的就又被这个混蛋给拉上了床。只是让孙俪俪没想到的是这个混蛋实在是太持久了,光是摆平小丹和小露就花了快两个小时,把原本已经睡着的她不知弄醒了好几次。
不知是终于轮到自己而兴奋还是害怕或是两者皆有之,孙俪俪的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她在看向岳阳的目光里带着祈求,皓首无力的轻摇,樱唇微颤的恳求道:“岳阳……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下去了。”
岳阳沉默了一会,随后微笑着说道:“好啊,如果你不想要的大门就在那边,你可以马上离开。但如果你不马上离开我就默认你是同意了。”
“你这个混蛋!”孙俪俪粉脸飞红,贝齿轻咬着红唇恨不得咬死这个混蛋,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有力气起来。
“既然你不起来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几年来身居高位和带兵的生涯让岳阳养成说一不二且干脆的人,一双大手抚摸过了孙俪俪高耸的双峰。这个尺寸比起小露这个肉弹也不怎么逊色,挺拔而富有弹性,偏偏又带着成熟妇人特有的柔软。岳阳的手按在了上面,能够感觉到孙俪俪心跳的加速。又大又圆让人无法一手把握。
突然伸出了玉手压住了岳阳正在作恶的大手,孙俪俪突然问道:“男人从来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来思考的动物吗?”
“为什么这么问?”岳阳对此很是不解,“既然都说了男人是动物了,你见过不用下半身来思考的动物吗?”
“你这坏蛋!”孙俪俪脸色一阵大羞,清秀绝伦的脸上带着如同红霞一样的羞涩。无话可说的她停止了一切抵抗的动作,任凭岳阳温柔的褪去自己所有的束缚。很快她便感觉到一个熟悉和又陌生的东西闯入了自己的身体,只觉得灵魂开始飞到了天上,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口中不停的呻吟着:“不行了,不行了……不要。不要!”
说实话,孙俪俪不是什么菜鸟,她是一个成熟的妇人,对于这方面她自然不会陌生,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在她看来也就那样了。可今天她仿佛被面前这个男人带入了一片新天地,仿佛整个人都不属于自己了。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都给了她无法抵挡的感觉,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一次全新无比的体验。她全然陷入了忘我的境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沐浴在快乐的激情中,每一个毛孔都被热流冲开。
成熟的孙俪俪在岳阳身下呻*吟着,呢喃声也变成了仿佛哭泣的声音。嘴里虽然说着不要不要,但结实有力的双腿却紧紧的夹住岳阳的腰部就是不松开。
这一刻这位平日里温柔典雅的成熟妇人肌肤红的如同盛开的玫瑰,往日里所有的优雅、矜持和温柔在这一刻全都如同掉在地上的玻璃杯一样,粉碎在岳阳的面前。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然后瘫软在岳阳的怀中
第二天,当开始变得炙热的阳光开始照耀在屋内的时候岳阳醒了,当岳阳睁开眼睛第一眼时,看到的便是几具交织在一起的雪白娇躯,如同一副最美丽的景色一般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以及一双闪动着复杂神色的眼睛。
长长吐出了胸中的浊气,岳阳这才微笑着对面前的佳人打招呼,“俪姐,早!”
“早!”心中有若一百只老鼠在跳动的孙俪俪此时恨不得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连续两次被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男人用半强的方式占了便宜,而自己却偏偏还对他生不起怨气。
红唇轻咬,她轻声问道:“你……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才跟你认识几次就和你……和你……”
“当然不是。”岳阳的笑容如同此时的太阳般温暖,“能在物欲横流的娱乐圈里洁身自好的人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个。平日里你除了工作和必要的应酬之外就是在家陪伴家人,虽然这两年你和那个人的感情出现了一些问题,但你依旧能把持住自己,这点很难得。”
“把持住自己?”孙俪俪苦笑起来,“如果真能把持住自己的话我和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们的事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岳阳诚恳的说道:“俪姐,我无意破坏你的家庭。但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过得不开心的话你可以离开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的房间很大,再多住一个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孙俪俪精致的俏脸立刻变得绯红,饱满的胸口不住的起伏,银牙紧咬的瞪着这个家伙恨恨的骂道:“你这个混蛋!难道你平时就是用这种方式追求女孩的吗?”
“不……恰恰相反,平时一般都是女孩子主动追求我。”岳阳很平静的说了一句。
“你……”孙俪俪一时不禁气结,不过她也知道身边这个男人说的是实话,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所有本事,但仅凭平日里他表露出来的那冰山一角便足以让世俗里的大多数漂亮的女孩飞蛾扑火般扑过来,从认识他到现在,他的身边确实只有小露和小丹两个女人,从这点上来看他已经算是很有制止力的男人了。要是换了其他的男人有了他这般的权势地位恐怕身边早就美女成群了。
瞪着岳阳,孙俪俪轻哼了一恨恨的说声:“我发现你最大的特点就是厚脸皮外加不要脸。”
岳阳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当女人发现自己说不过别人的时候她们往往会撒娇或是耍赖,而旁边这位则是两者都占了。
“噗哧!”
正当岳阳有些无奈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了两声忍俊不住的笑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小露和小丹两人,她们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相互拥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两个笑什么?真的很好笑吗?”岳阳恶瞪着两人做恶狠狠状。
“没有啦……”小丹吐了吐舌头突然拉过了小露挡在面前说道:“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刚才是小露姐把我叫醒的,也是她先笑的!”面对爱郎的威胁,小丹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好姐妹给出卖了。
“呀……小丹你也太没义气了。这就把我给卖了!”小露大怒,一把便将小丹压在了身下,两个人当着岳阳的面打闹起来,一时间波涛汹涌好不壮观,看得一旁的岳阳目瞪口呆。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全都都走光了!”一旁的孙俪俪瞪了目光发直的岳阳一眼很是无奈的说道。
“哼……看到就看到呗,反正又不是没看过。”小丹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最大的便宜已经给了这个坏人。只是看看有什么打紧。
面对如此无赖的人,孙俪俪也是无语,最后只能催促着三人赶紧起床。
洗漱完毕后,孙俪俪又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三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小丹抱着小肚子斜躺在了靠椅上满足的说道:“真是太好吃了,俪姐你手艺真棒,平时我和小露姐都是吃面包牛奶的,吃得我都腻味了。要不俪姐你也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大家也好做个伴。”
“你在胡说什么啊!”孙俪俪俏脸飞红,随即苦笑着摇头道:“我终究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和你们住在一起。”
“也没什么不可能啊,和你那位离婚不久行了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小露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俪姐你和他的婚姻也早就名存实亡了吧,否则昨晚你也不会喝那么多了。你家里那位本事没多少,偏偏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天还大,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打骂老婆,这样的人我最看不起。”
孙俪俪摇头道:“算了,我不能让儿子和女儿这么小就没有了父亲。”
看着孙俪俪轻柔但坚决的话语,岳阳冲着小露和小丹使了个眼色,前者这才有些不甘的闭上了嘴。
吃完了早餐,孙俪俪便离开了这里,岳阳想送她却被拒绝了,用她的话说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岳阳有关系。
孙俪俪离开后,小露这才轻叹了一声道:“俪姐也太死心眼了。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嘛。”
岳阳摇摇头:“你啊,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未来的道路,俪姐有她的家庭和孩子,咱们不能强迫她按照我们的意愿来生活。”
“呃……这倒也是。”岳阳的话一出口,二女也不吭声了,毕竟这个社会讲究的就是自由,胡乱干涉别人的私生活可是不道德的行为。
小露吐了吐舌头,赤着小脚走到岳阳身边坐了下来保住了他的胳膊撒娇道:“阿阳,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嘛,人家还以为你喜欢俪姐呢,这不是帮你实现你的心愿嘛。”
“视线我的心愿?”岳阳很是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小露脸上那副难得的小女儿之态,他伸手就在她挺直的琼鼻轻轻刮了一下,笑骂道:“你们啊,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呢,我看起来就那么像缺乏母爱的人吗?”
“这可说不准。”一旁的小丹也跑了过来楼主了爱郎的另一支胳膊笑嘻嘻的说道:“我在网上看过,男人的兴趣是不断变化的,说不定你前段时间喜欢年纪小一点的。这段时间就喜欢年纪大一点的,这种事情是在不断变化的嘛。”
对于小丹这种跳跃性的思维岳阳实在是没话说了,他只好无奈的说道:“好了,你们也别管人家的闲事了,我这次来是来采购一些物品的,大约能呆十天左右,你们每天拍完戏晚上就回来这里住吧,我给你们煮饭吃。”
看着岳阳如同一名丈夫吩咐正要出门的妻子一样的神态,二女心中一阵甜蜜,齐齐点了点头娇声:“嗯……我们拍完戏就回来。”
二女又在房间里和爱郎耳鬓厮磨了一阵。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开车去了剧组,反正她们也想开了,反正和岳阳的事已经被人知道了,还不如索性看开点。
二女走后,岳阳坐在客厅里沉思了一阵,拿出了一个本子看了起来,那是他平日里写的需要从现代时空弄过去的东西。这上面除了除了目前在山东急需的造船用的一些器械外还有不少日常生活用品,例如食盐、银元以及布匹等等,这些都是可以明代时空套取大量银子的东西。毕竟岳阳的家业这么大,每天的开销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不努力挣钱可不行。
只是看着看着岳阳的思绪就飘到了另外的地方,“这次在山东搞新政需要大量的人才。尤其是威海卫的建设更是需要大量专业的工匠,财会以及航海的人才,可自己要到哪去弄这么多人呢?唉……真是伤脑筋啊!”
在现代时空呆了十多天后,岳阳才在二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回到了明朝时空中。当他刚来到登州府歇息的客栈还没坐下来喘口气,就被闻讯而来的武清给堵住了。
“大人,您总算是回来了。卑职已经将郭静贤给找来了!”
“哦,郭静贤来了?”岳阳心中一喜,“赶紧把他叫来。”
很快,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跟着武清走了进来,进门后朝着岳阳单膝跪了下来恭声道:“卑职威海卫副百户郭静贤参见侯爷。”
岳阳一摆手:“起来吧!”
“是!”
郭静贤站了起来垂手站立在一旁,岳阳仔细的打量了着来人。郭静贤身材不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肤黝黑发亮,很显然这是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才有的特征。而脸上不时闪动的坚毅之色则表明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打量了来人后,岳阳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说道:“郭百户,本侯听闻精通水战,因此特地派人将你请来,为的就是问你愿不愿意为本侯重组一支水师。你若愿意本侯可以保举你为新任的威海卫水师游击!”
郭静贤听后脸上并没有露出兴奋或是激动的神情,而是平静的问道:“侯爷,您能否告知卑职,您所说的威海卫水师规模如何?有多少人?您又打算用这支水师来做什么?”
“你大胆!”看到郭静贤竟然敢质疑岳阳,一旁的武清眉头一皱正要怒斥一番,却被岳阳拦住了。
“无妨!”岳阳看着郭静贤淡淡的说道:“本侯可以实话告诉你,目前的这支水师连一艘船都没有,所有的船只还停留在图纸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招募水手训练他们。不过本侯可以保证,不到三年便会交给你一支齐装满员的水师。”
郭静贤仔细的看了岳阳一会又问道:“大人,卑职的事想必您是知道的,卑职与那郑芝龙仇深似海,若是您答应让卑职找郑芝龙报仇,卑职便将这条命卖与您又有何妨?”
岳阳笑了:“哦……你想怎么报仇?打败他的舰队还是灭了他的满门?”
“这……”郭静贤一下就犹豫了起来,过了一会才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郑芝龙杀害了刘大哥,卑职只要杀了郑芝龙一个就够了,其他人卑职不想牵连无辜。”
“那就好!”
岳阳微微笑了笑:“既然你有这个心本侯答应你又有何妨,这样吧……回头你找武大人,想要什么跟他说,银子、粮食都不是问题,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半年之内招募五千名水手并在两年之内将他们训练好,能做到吗?”
“请恕卑职做不到!”郭静贤平静的摇了摇头,“水手训练不比旁人,必须要有船只、火炮等东西才能开始训练,在陆地上是练不出一支干练的水师的。”
“哈哈哈……不错……你是个敢说实话的人。”岳阳心里对这个郭静贤更加欣赏了,身为一名将领最重要的是要实事求是,否则把一个乱放空炮的将领放出去打仗那是要害死一大批人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征兵
“这是一个老实人,至少是表面上的老实人!”这是岳阳对郭静贤的第一个印象,不过对于任何新来的人例行的敲打还是必要的。
“你说的事情本侯已然知晓。本侯也跟你透个底,现在本侯的手头确实连一艘打渔的渔船都没有,但这并不是你不听从命令的理由!”说到这里,岳阳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起来:“既然你已经是本侯的麾下,那本侯对你下达的任何一道命令你都要认真执行,否则本侯要你何用?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明白吗?”说到这里时,岳阳已经是疾声厉色了。
看到岳阳凌厉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神色,郭静贤打了个寒颤。刚才他确实是有一种优越的心里,毕竟武清亲自把他从家里请来,刚才岳阳的话语里又表达出了对他的欣赏,这让有一种组建水师舍我其谁的想法,因此在跟岳阳说话时也情不自禁的带上了一丝随意和优越感,现在别岳阳这么一敲打,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或许是一名精通水战的水师将领,有着许多人没有的才能,但这种才能并不是唯一的,大明会水战的人他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如果岳阳真的狠下心来找人的话,只要他愿意花时间,他完全可以找出一大串的人来顶替自己。
一想到这里,郭静贤原本有些躁动的心就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一般,把他整个人都浇醒了,醒悟过来的他赶紧站直了身子低头道:“是,卑职明白!”
“唔,这就好!”岳阳点点头:“我现在只送你一句话。宁愿人等船也不能让船等人,我不希望当我们的战船造好后却出现无人可用的下场,你明白吗?”
郭静贤打了个激灵,赶紧大声答应下来:“是,卑职明白!”
威海卫是一个临海的地方。按理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捕鱼业应该十分发达,但其实并非如此,禁海令的颁布虽然对于那些海商们只能算是一张废纸,但对于那些贫穷的渔民来说却是地地道道的一根要命的绞索了。那些基层的差役和胥吏对于被抓到的渔民的惩处是非常严厉的。动则戴镣游街发配充军,因此渔民们想要捕鱼只有晚上偷偷的出海。然后在天亮之前赶紧回来,因此风险非常之大。由于渔民的生活是如此之艰难,是以威海卫附近有一句话就叫做好女不嫁渔郎,说的就是渔民生存的艰难。
只是这些天,威海卫一带的渔民到处都在流传着一个消息。而就是这个消息让几乎所有的渔民都疯狂起来。
在威海卫东南边三十里的一个村子里,一群汉子聚在了一起窃窃私语,“海老大,你听说了么?前些日子官府在外头贴出告示了,说是朝廷解除海禁了,咱们可以出海捕鱼啦?”
被称为海老大的人是一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汉子,不高的他却长了一身腱子肌,浑身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出海的。只见他嗤笑道:“这怎么可能?海禁的规矩已经定下了上百年,官府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六癞子你还没睡醒吧?”
六癞子身材瘦小。由于小时候长了赖痢头,又在家里排行老六,所以就被称为了六癞子,只见他梗着脖子抗声道:“我骗你干什么?这个消息还是去县城赶集的耿家老大爷告诉大伙的。”
“哦?还有这事?”这下海老大不能淡定了,耿家老大爷可是村子里唯一念过书的人,平日里在村子里威望很高。逢年过节的哪家写对联红白喜事什么的都得劳烦他,在村子里的威望很高。说出来的话说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十拿九稳的。
“那……那是!”六癞子得意的说道:“而且啊,耿大爷还说了不少事呢。现在不少人都到耿大爷家里去了。”
海老大想了想一把拉住了六癞子道:“走……到耿大爷家里去。”
当海老大和六癞子跑到耿大爷的土房子子的时候,发现在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不少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将不大的院子急得满满当当的,一头白发的耿大爷正在给众人说事。
“这次官府可是贴了告示了,新来的巡抚大人,忠勇侯岳侯爷可是下了公文了,朝廷下的禁海令从前些日子已经废除了,咱们这些夜猫子也能在白天光明正大的出海捕鱼了!”
“轰……”众人轰动了起来,不少人都喜笑颜开:“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咱们就不用提着风灯摸黑下网了!这回日子就好过多了。”
一名中年妇女眼圈也红了起来,“是啊,前年要不是家里的娃子得了急病,孩子他爹也不会连夜出海捕鱼,然后再也没回来。”
海老大和六癞子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了喜色,白天捕鱼和晚上捕鱼那可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收入也会高得多。
看着喜笑颜开的众人耿大爷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你们先别忙着高兴,还有一件事老头子还没说呢?”
在人群里挤不进去的六癞子高声问道:“耿大爷,啥事啊!”
耿大爷头也不回的说道:“六癞子,就属你性急,不过这事兴许你还真能去试试。”
“耿大爷,您就说罢,到底啥事!”周围的人也急了,一起催了起来。
看到众人发急,耿大爷却显摆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事啊我老头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官府在允许咱们出海打渔的同时,也贴出了告示说要重组威海卫水师,现在正招人呢,但凡是有一技之长的、会水性且年在十六岁以上三十五一下的都可以去报名。而且官府还说了,只要是能进入水师的每个月的饷银就是二两银子,而且还有两斗白米,”
和说道官府开海禁不同。当听到朝廷重建威海卫水师时,周围的渔民都沉默了,不少人陷入了沉思,站在人群中间的六癞子更是将看向了一旁的海老大。
海老大沉默了一会,默不作声的转身走出了人群。六癞子赶紧跟了上去。
六癞子一边紧跟在海老大后面一边喊:“海老大……海老大,你去哪啊!”
“回家!”海老大瓮声瓮气的说了句。
六癞子追问道:“那刚才耿大爷说了朝廷要重建威海卫水师的事……你……你怎么了?”
只见海老大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六癞子,脸上露出一道不耐烦的神情粗声粗气的喝道:“朝廷重建水师关我什么事,你莫要拿这件事烦我。”
六癞子急了,“海哥。你听我说啊。刚才耿大爷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朝廷的开出的军饷可不低啊,每个月二两银子和两斗米呢,光是这两斗米省着点吃都够你娘和你两个弟妹吃一个月了。”
“你莫要问我,我也不知道!”海老大不耐烦的加快了脚步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海老大的背影。六癞子沉默了,摇了摇头慢慢的朝着家里走去。
海老大来到了自家破败的茅草房前,犹豫了一下推开了房门走进了家门。他刚进院子就看到自己十三岁的妹妹正带着九岁的弟弟在院子里往伙房搬柴火,看到自家大哥回来两个小家伙赶紧扔下了手中的柴火朝大哥跑了过来抱住了自家大哥的胳膊。
海老大轻叹了口气摸了两个弟妹的小脑袋,就走进了屋子,他还没进屋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海老大一掀草帘走进了屋子,借着从角落里射进来的几缕阳光可以依稀看见角落里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名个瘦小的人影。此刻正斜靠在角落里不停的咳嗽着。
海老大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将其扶住半是心疼半是埋怨的说道:“娘,不是让您躺着吗,怎么又又起来了?”
床上的人正是海老大的老娘。只见她拍了拍海老大的手说道:“狗子,娘还没七老八十,也每到动不了的时候,现在能给你们做点就做点吧。现在娘最希望的就是能看到你能早点成家,那样娘就算是死也有脸见你爹了……咳咳……”话刚说完,海老大的娘就又咳了起来。
平平淡淡的话却让海老大这个七尺汉字眼圈立马红了起来。看着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老娘,他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等到老人缓过一口气后他才说道:“娘……今天耿大爷刚从县城回来。他说在县衙外看见官府贴出的告示了。告示上说朝廷已经解除海禁了。”
“哦……是吗?”老妇人一听立刻精神了许多,拉住了海老大的手说道:“那岂不是说今后咱们可以白天出海打渔了?”
“嗯!”
“好啊……太好了!”老妇人高兴道:“如果白天也可以出海打渔的话咱们就可以多打一些鱼到县城去卖了。这样为娘也不用替你担心了。”
海老大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娘……我……我不想打渔了。”
“嗯……你说什么?”老夫人愣了愣,“狗子,你不打鱼了?那你还能干什么?”
海老大一咬牙道:“娘……今儿个耿大爷还说了,朝廷新来的巡抚要重建威海卫水师,孩儿想去威海卫当兵!”
“什么……当兵……绝对不行!”老妇人一听立刻就坐了起来,瞪着海老大训斥道:“狗子,你傻了?老一辈早有明训,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你放着好好的鱼不打却跑去当兵,你到底想干什么?”
“娘……您别生气……我……”一看到自家老娘生了气,海老大这个七尺的汉子顿时就矮了一头,赶紧解释道:“娘,是这样的。孩儿听说朝廷此番重建水师待遇可是很优厚的,只要一入选每个月立马就是二两银子的军饷,对了听说每个月还有两斗米呢。”
老妇人气苦道:“胡扯,你还没睡醒吧?二两银子?还两斗米,朝廷是让你去当兵还是请你当大爷啊,地主家都没那么舒坦的日子吧?”
“可告示上是这么说的啊。”海老大不敢顶嘴,只能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啊啊……”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了?”
海老大垂下了头低声道:“记得……他老人家是跟海盗开仗时战死的。”
“你知道就好。”老夫人眼圈顿时就红了。“你爹是给朝廷打仗死的,可朝廷除了给咱家几两碎银之外还给了咱们什么?这些年朝廷给过咱们家一口吃的吗?你还想走你爹的老路是怎么着?”
“我……”
看着气急败坏的老夫人,海老大哑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海老大一家格外的沉默,老夫人沉默不语。海老大也只是吃着碗里的黑豆默不作声,一旁的小妹和小弟也感到了气氛的不同,同样不敢吭声。
到了深夜,海老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着隔壁老夫人的房间里不时传来的声音他的心里更是烦躁,到了深夜两更时分他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到隔壁将已经熟睡的妹妹叫醒。
“哥……啥事啊?”睡眼朦胧的小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解的问。
“妹子。哥决定了,要去当兵。”
“啥……哥你要去当……”
“嘘……你小声点!”海大富一把捂住了小妹的嘴巴低声喝道:“别让娘听到!”
“可……可你知道娘是绝对不会让你去当兵的,你想把娘气死啊!”小妹使劲扒开了自家老哥的大手急道。
“你当我想啊!”海老大瞪着自家妹子道:“娘的病你也不是不知道,上次大夫也说了,若是再拖下去娘可能就托不到明年了。我要是不当兵怎么来的银子给娘看病?”
“这……”小妹也哑了。
“好了,就这样吧!”海老大不由分说的摆了摆手,“这事就这么定了,等明日娘问起来你就这么说,说我最多半年就回来,即便不回来也会托人捎来银子的。小弟还小,哥不在家里就全靠你了,你一定要撑住。记住。最多半年哥就会回来的,你能做到吗?”
看着直盯盯看着自己的海老大,女孩使劲点点头。眼圈顿时就红了:“那……好吧,不过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哦。”
海老大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伸出大手在女孩头上抚摸了一下安慰道:“嗯……你在家好好照看娘和小弟……等哥回来了就给你扯几尺布给你做新衣裳!”
说完,海老大转身就出了房门,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女孩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就这么掉了下来……
这几天在海参崴方圆上百里的地界上,同样的事情正不断的发生着。海老大不是第一个,同样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明朝的时候威海卫并没有得到开发。整个威海卫只有一个威海卫城,而且这个城堡也早已荒废了十多年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便陆陆续续有工匠来到了这里开始重新整理这个城堡。修缮城防工事和房舍,更是住进了一个千人的宣大火铳兵和一个炮营。
当包袱里就带着一件换洗衣服和两个窝头风尘仆仆赶到这里的海老大看到已经变得焕然一新的威海卫城堡时,他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前年的时候海老大也跟着村子里的人路过这里,那是他看到的威海卫城堡完全就是一个已经荒废的城堡,里面只有聊聊十多户不愿意搬走的军户,可现在却是人山人海。城外上已经架设起了一门门黑黝黝的火炮,一名名身穿墨绿色军装的军士正手持火铳肃立在城墙上正眺望着远方。
“这就是威海卫?”
背着两个小包袱的海老大眼睛立刻就直了,他紧了紧身后的小背包朝着城门口走去,原本海老大以为自己肯定会被守城的官兵拦住交入城费的,可没曾想守门的官兵竟然还很好说话,盘问了几句后还给他指了路,最后他顺利的进了城。
进了城后,海老大沿着军士指给他的道路前进,很快就看到在一处空地正有不少人在排队,几张桌子摆在当场,海老大不假思索的就跟在了人群的后面。
当兵的过程很简单,招兵的人问了他姓名、籍贯、年龄之后,又问了几个寻常问题便递给了他一面牌子让他到后面集合了。
就这样海老大如愿以偿进了新成立的威海卫水师的时候,远在上千里之外的福建泉州南安石井镇上的一座豪宅里,一名三十六七岁的中年男子正看着刚送来的情报沉思,良久这名中年人才抬起了头露出了他的面目。
只见这名中年人虽然已然已到而立之年,但面容却甚为白皙,若不是颌下留着一缕胡须纵然是用面目姣好来称呼他也不为过,而这个人就是这些年在福建、南洋、东洋一带赫赫有名的海盗头子郑芝龙。
郑芝龙抬起了头,一缕犀利的目光射向了周围的人,低声道:“山东新任巡抚要在山东重建水师了,这事你们都知道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岳阳的苦恼
“朝廷要重建水师?”
众人面面相窥了一下,一名中等身材肤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挠了挠脑袋不解的道:“大哥,朝廷重建水师就重建呗,关咱们什么事?难不成咱们还能阻止不成?”
这名汉子名叫郑芝豹郑芝豹,是郑芝龙的亲弟弟,平日里以打仗勇猛而出名。
郑芝龙斜眼瞄了一眼这位弟弟,没好气的骂道:“你们啊,看问题还是这么简单,难不成你们就没有仔细看看这支水师的统帅是谁吗?”
“是谁啊?”郑芝豹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郑芝龙轻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弟弟天生就这副样子,看来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他又将目光移到了另一边一名穿着白色儒衫风度翩翩的年轻人身上。这个年轻人人名叫郑松,是郑芝龙的远房表弟,同时也是他们这个团伙里有名的智囊。
郑松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伸手接过了郑芝龙手中的情报,沉吟了一会才抬头对郑芝龙道:“大哥,你担心的不是朝廷水师,而是这支水师的游击将军吧?”
“不愧是阿松,脑瓜子转的就是快。”郑芝龙赞赏的看了郑松一眼这才对众人说道:“你们以为我在担心朝廷的水师吗?不……我担心的是统领这支水师的人啊。”
郑芝豹接过情报看了半晌还是不明白,闷声问道:“大哥,你说了这么多,那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啊?”
郑芝龙斜眼瞪了这个头脑简单的弟弟一眼,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呀。难道忘了昔日刘香手下最让咱们头疼的那个人吗?”
郑芝豹想了想,最后突然大声喊了起来:“难道是那个郭静贤?”
郑芝龙点点头:“正是他!”
“原来是他!”
“这个郭静贤竟然没死?”
“这个杂碎竟然还活着!”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有人气得是哇哇大叫,但更多的人则是心中都冒起了一股寒气,只要是经历过三年前那场惨烈的大海战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位手持双刀带着一百多名死士在他们的船队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的那名悍勇之士。就在那场海战中郑芝龙失去了他心爱的弟弟,更损失了五千多名精锐手下和两百多条战船,这一仗郑芝龙虽然消灭了他最大的对头刘香,可也大伤了元气,虽然经过三年多来的休养生息已经回复了实力,可一想到当时那种惨烈的战况即便是郑芝豹这样自诩悍勇的人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过了一会。郑芝豹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哥,这个郭静贤既然是刘香余孽,那就不能留他了,不如我们派人过去将他给灭了吧?”
“对,这个郭静贤当初可是杀了咱们不少的弟兄。当初二爷就是被他给抓住的!”说这话的人是一名脸上有疤的中年汉子。
听到这里,郑芝龙眼里就浮现出一丝仇恨的目光,双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由于太过用力以至于发出了隐隐的咯吱声。三年前,郑芝龙最疼爱的二弟郑芝虎就是被郭静贤带人给抓住,然后被刘香亲手给裹上了渔网后丢下了大海,最后刘香自己也举枪自裁了,郑芝龙至今也忘不了二弟被扔下海时那绝望无助的眼神。
“怎么灭?”一旁的郑松摇了摇头。“现在的郭静贤可是跟咱们一样是朝廷的命官,听说还被封为游击将军,我们若是大张旗鼓的派人杀了他岂不是形同造反?再者说了。山东新任巡抚乃是鼎鼎有名的忠勇侯岳阳,此人麾下拥有精锐十数万,就连满清鞑子都被他打得抱头鼠窜,我们若是杀了他的人他岂会善罢甘休!”
“那怎么办?难道二叔的仇咱们就不报了吗?”说话的是一名十四岁左右的俊朗少年,此人名叫郑森是郑芝龙的次子,因为其母田川氏是日本人。所以又名田川次郎左卫。郑森为人聪慧机灵有勇有谋,深得郑芝龙的喜爱。因此也被批准参加会议。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但意见却不能统一。有人叫嚣着要立刻动手,有人却说要冷静下来大局为重,毕竟现在他们已经穿上了官衣,不能再象以前那样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了。双方谁也不能说服对方,最后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郑芝龙,等待着首领的最后决定。
郑芝龙此时的心里也是天人交战,从感情上将他自然是恨不得立刻派人把郭静贤砍成十八段为自己的二弟报仇,但从理智上将他却清楚若是杀了郭静贤就会彻底得罪了岳阳这个大明最大的藩镇。虽然郑芝龙长期盘踞在大明的福建沿海和南洋东洋一带,跟岳阳并没有什么交集,但这并不妨碍他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岳阳,对于这个实力强劲的藩镇还是很敬畏的。
良久,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郑芝龙缓缓说道:“这样吧……待会我就亲笔给忠勇侯写一封信,告诉他郭静贤是我们郑家的大仇人,若是他能将郭静贤交给咱们处置,咱们郑家就欠了他一个人情,他若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他不是想在威海卫重建水师吗,咱们给他船、给他人,只要能把郭静贤交给咱们一切都好商量。”
郑松一听不禁沉思了起来,虽然郑家在福建南洋一带可以说是纵横无敌,可这次面对的可是大明最大的藩镇啊,对方会卖郑家的面子吗?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大哥……这行嘛?”
“哼……那就要看那个忠勇侯识不识趣了。”郑芝龙冷哼了一声:“此人重开海禁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重建威海卫水师不就是为了想要控制海路吗,若是开罪了咱们,他的海禁还想不想开啦?说句自大的话,若是没有咱们郑家的支持。他想重开海禁只能是一句空话。”
“对……还是大哥威武霸气!”手下的众将听了郑芝龙的话都感到十分解气纷纷叫起了好,但一旁的郑森虽然也觉得自家老爹的话霸气威武,但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偷偷看了眼平日里他最敬佩的远房叔叔郑松,发现他的眉间也露出一股忧虑之色。原本嘴角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看到群情振奋的众人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郑芝龙对此很有信心。经过这些年的努力,郑芝龙现在已经是一个纵横福建南洋一带的大势力了,他认为只要岳阳脑子没昏就不会拒绝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就不会拒绝一个拥有上七百多艘船只数万人马的枭雄的好意。而代价只是舍弃一个人而已,他又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济南巡抚衙门后院书房
墙角摆着一个精致的香炉,一缕渺渺的青烟正香炉里飘出,岳阳躺在一张懒人椅上正懒洋洋一动不动,这些日子被他滋润得愈发丰腴的王月正依偎在他身边将将剥了皮的葡萄一颗颗的喂他。岳阳连手指都不用动就能享受到最顶级的待遇,而在另一边王月和董小宛正轮流给他念着下面送上来的奏报。
“目前,卑职已招募水师人员五千三百余人,耗银元两万三千五百多块,粮食三百二十六石……”
“停停停……别念了!”岳阳不满的摇了摇头:“这郭静贤写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啊,连用了多少银元都给我报告,他当我是掌柜吗?”
李香君停了下来温言劝道:“相公,郭将军也是一番好意。他不过一介新人刚投靠相公不久,却执掌了这么大的权利,周围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他能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吗?”
“哼……那些人眼红有什么用?他们有谁会打水战,有谁能帮我训练水师?没那本事就不要瞎咧咧,这回谁要是不服让他来找我,我亲自跟他谈谈。”岳阳很是不满的哼哼了两声,不过他也知道军队是一个排资论辈非常严重的地方,这一点直到几百年后在号称最民主的美国也依然无法消除。他更是没奢望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陋习尽可能的减少一点。
“咦……”这时。正在一旁翻看信件的董小宛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相公。你这里有一封福建送来的信。”
“福建来的?”岳阳呆了呆,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福建有认识的人吗?他随口问道:“是谁写来的?”
董小宛抿起了好看的黛眉,“相公,是福建海防游击郑芝龙大人亲自写来的,您要亲自过目吗?”
“拿来我看。”岳阳伸手将信件拿了过来撕开封口火漆,掏出信件一看,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很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冷笑道:“好你个郑芝龙,竟然威胁到我身上了,他看来这两年他的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以至于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看到岳阳很罕见的生气,三女都有些惊讶起来,就连原本在一旁专心剥葡萄皮的王月也将小脑袋探了过来,看着岳阳手中的信一字一句的念到,“卑职听闻侯爷欲重建水师,扬大明声威与海上,而卑职则在海上略有薄名愿为大人尽力。大人只需将郭静贤交予卑职,则卑职愿为侯爷马前卒任凭侯爷驱使……”
年到这里,三女的脸色也变得怪异起来。这封信乍看起来郑芝龙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可细细一琢磨却发现在谦卑的话语里充满着浓浓的威胁的味道。什么叫卑职在海上略有薄名?什么叫将郭静贤交给卑职则卑职愿为侯爷马前卒任凭侯爷驱使?这话若是细细一琢磨不久是摆明了说我在南洋一带还是很有名的,只要你把那家伙交给我让我高兴了,你重建水师的事我或许就会帮你。
郑芝龙在这封信里只要求岳阳将郭静贤交给他,却没具体说自己得到好处后该如何回报人家,只用了一个愿为马前卒这样的话语来糊弄岳阳,这话摆明了就是糊弄人啊。况且岳阳如今是什么人啊?身为堂堂的一个侯爷,却被一个游击将军给胁迫着要人,要是岳阳真把人交给了郑芝龙,今后这件事穿了出去岳阳的名声估计就得臭大街。而且手下也得离心离德了。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一个没有随时会出卖手下的老板的。
李香君握住了岳阳的手柔声安慰道:“相公您别介意,郑芝龙这个人妾身知道,此人一介海匪出身,书念得少因此无论是说话做事都很是粗俗,为他生气不值得。”
“是啊相公。象这种人咱们不理他就是了。”一旁的董小宛也在一旁柔声劝自己的男人。
王月没有作声,只是站到了岳阳身后用柔软的小手轻轻的帮爱郎按摩太阳穴,用无言的行动来安慰爱郎。
良久岳阳才冷笑道:“这个靠卖屁股起家的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相隔着上千里的路程他就敢威胁我,让我把自己的部下交出去。你们放心我不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这笔帐我们先记下,待到日后再跟他算总账!”
一旁正用小手替岳阳按摩头部的王月却娇嗔道:“相公说话越来越粗俗了,什么叫做卖屁股的家伙,人家好歹也是朝廷的游击将军,即便是无理了些相公也不应该如此诋毁人家嘛。这样可是有失相公的身份。”
“诋毁他?”岳阳失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你们说,这次相公还真没诋毁他,有些事你们只是不知道而已。”
在后世关于郑芝龙的事迹版本很多各不相同,但唯独在相容郑芝龙的外貌上却是惊人的相似,以至于有心人随手就能摘选几例:比如在《广阳杂记》、《明季北略》、《纤言》等几本书里都不约而同的用“幼姣好、固姣好色媚、恣容秀丽”等原本用来形容女人的词汇来形容他的外貌。被如此众多同时代者视作美貌的男人,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上也是罕见的,除了晋代的卫玠、潘安之后,就仅此一人!不过。这些著书的前明遗老,把这个家伙的相貌夸成一朵花,绝不是因为我见犹怜。而是要拿他的屁股说事。
其中最有代表性、记叙最详尽的,当属《明季北略》。书中有这么一句:“飞黄(郑芝龙)固姣好色媚、爱之者非一商,遂与具往”--这话说白了,小郑的船钱就是他的屁股。到了岛国,他很快做了日本人的女婿,并有了一个孩子就是郑成功(你没看错。我们的民族英雄是中日混血)。两年后,他又用屁股买了船票搭船回国。不料半路遇上海盗。生死时刻,他的美貌发挥了价值千金的作用--是真的价值千金哦。“飞黄亦随船货作千金,分与主寨之贼”,从此做了“压寨相公”。值得注意的是,他这时已年过二十,而那时的娈童都是未及弱冠,一长胡子就绝不能吃这碗饭了,小郑以如此“高龄”还能作价千金,可见魅力难挡。当岳阳看到这一段时也不禁为小郑同志的本事而惊叹,这厮要是到了后世不用化妆就能扮演花样美男啊。
不过岳阳虽然鄙夷这种卖屁股的行为,但也不想跟自己几个媳妇谈这些,毕竟这种事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恶心了。
看到岳阳渐渐回复了平静,王月这才搂着爱郎的脖子撒娇道:“相公,咱们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妾身想问问您,咱们什么时候把海兰珠姐姐、玲珑姐姐和颖儿妹妹也给接来啊?”
“把他们接过来?”岳阳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在她挺翘的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你这个小妖精,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怎么突然突然想起海兰珠和玲珑姐妹了?你也知道山西可是咱们的根,若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在那边帮忙打理相公怎么能放心呢。况且奶奶年纪也大了了不能远行,身边怎能没人照顾呢。”
“哦!”听到岳阳这么说,王月低声应了一声,随后有些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相公,这些日子有些将军家里的女眷常常来找妾身和香君、小婉姐姐,她们都在拐弯抹角的问一些事,妾身也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岳阳好奇道:“有话你说吧,什么时候我们家的月儿也变得吞吞吐吐了,这可不像是月儿的风范哦。”
王月低声道:“那些女眷都在拐着弯的把一些子侄或是兄弟说给妾身几人听,并询问颖儿妹子的事情,其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妾身等人把这些人介绍给您,看看能不能和咱们结成亲家。”
“这样啊!”岳阳摸了摸下巴轻叹道:“是啊,一眨眼颖儿也到了十八岁了。”
一想到这里岳阳的心里也有些苦恼,自己的妹妹岳颖今年已经十八,虚岁都十九了。虽然按照后世的眼光看来这个年纪还是在妈妈怀里撒娇或是上大学的年纪,可在明朝这个年纪的女孩要是还没嫁人或是有婆家的话那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而且随着自己地位的不断提高,自然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通过联姻这样的方式和自己搭上关系,自己能挡得住一时难道还能挡得住一辈子不成。
“唉……苦恼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大玉儿求援
看到爱郎坐在那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三女相互对望了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毕竟如今岳阳的地位已经非比寻常,说是跺跺脚整个大明都要震三震也不为过,而且岳阳又是侯爷,想要和他攀上关系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别说岳阳的那些老部下了,就连朝中那些重臣们别看不少人平日里骂他骂得那么凶,可真要是岳阳放出话去要和他们家结亲,保证他们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董小宛试探着对岳阳柔声道:“既然你还没想明白那就别想了,咱们也不急于一时,过些日子再决定也不迟啊。”
岳阳苦笑低下了头:“过些日子,过些日子恐怕奶奶就得杀到济南来了。去年奶奶就让我帮忙留意一下,帮颖儿找个好婆家,可我一忙起来就给忘了。都说长兄如父,我这个哥哥太不称职了。”
“相公!”一旁的李香君和董小宛一左一右轻轻保住了爱郎,两人双双将娇嫩的小脸轻轻贴在了岳阳咯人的胡须上,用实际行动来安慰自己的爱人。而身后的王月也不甘示弱,从后面紧紧搂住了爱人,傲人的双峰紧紧的贴在爱郎的后背上。
就在岳阳为了自家的妹子婚事犯愁的时候,在山西某处的一条官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正晃悠悠的顺着平坦的官道驶去,而在这两辆马车的周围数十名蒙古人打扮的骑士紧紧的护卫在两辆马车的周围。
在第一辆马车里,一名容颜艳丽的少妇和一名中年美妇正相对而坐,在少妇的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一名婴儿正在少妇的怀中熟睡。而这名少妇和中年美妇正是从科尔沁草原不远千里而来的大玉儿和他的姑姑哲哲。
今天的大玉儿并没有穿着满人的服饰,而是穿着一套蒙古人特有的宽大直筒到脚跟的红色长袍,两侧开叉,领口和袖口用粉色的套花贴边,头上还戴着翻檐尖顶帽。看上去很是大方漂亮。
车子行驶在宽大平直的水泥道路上很是平稳,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早在身上让人感到懒洋洋的。这样的天气可以说是很舒爽的,但马车里的两人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喜色,相反却露出一丝淡淡的愁容。
良久,坐在大玉儿对面的哲哲才轻叹了口气道:“布木布泰,你说海兰珠会帮我们吗?”
大玉儿迟疑了一下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姐姐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只是帮到什么程度这就是非我们所能知道的了。”
“唉……”哲哲幽幽的叹了口气,哀叹道:“我们都已经跑到科尔沁草原躲起来了,可多尔衮还是不肯放过我们,至于你说的让他在百年之后将汗位还给福临不过是戏言而已。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呢,非要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
或许是哲哲说的话太大声,将大玉儿怀里的婴儿吵醒了,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后小嘴一张,很快车厢里就响起了一阵啼哭声。
大玉儿不慌不忙的将婴儿轻轻摇晃了两下,缓缓的拍打着婴儿的后背,随后解开了胸前的衣襟将圆鼓鼓的肉团塞进了婴儿的嘴里,“哦……福临不哭。额吉在这里呢,你一定是饿了吧,来……”
婴儿很快就抓着母亲的乳*房大口的吸允了起来。很快就停止了哭声。直到这时大玉儿才抬起了头冷笑道:“姑姑,你也太天真了,想当初多尔衮可是当着咱们大清所有高官的面许下了承诺,若是我此次生下的孩子是男孩那么他就要在百年之后将汗位还给先汗一脉,现在福临出生了,你说他还坐得住吗?”
“可他也不能这么狠啊。这些日子我们科尔沁草原已经陆陆续续跟他们起了不少冲突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得直接和他开战了。”哲哲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起来。
“哼……不会的。”大玉儿银牙紧咬。粉脸露出一股坚毅之色:“只要姐姐和姐夫愿意支持我们,咱们科尔沁部落就不会有事。”
“唉……但愿如此吧。”哲哲虽然是大玉儿的姑姑。但性子偏软,一般在大事上都是大玉儿做主。
这时窗外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两位娘娘,浑源州到了!”
“哦……终于到了吗?”大玉儿和哲哲闻言不禁一喜,双双拉开了窗帘,很快一堵高大的城墙便出现在两人的眼前,宽大的城门旁站着十多名军士和几名小吏,城墙上面一队队手持火铳的军士正在巡逻。
哲哲急忙道:“快……让他们加快速度咱们赶紧进城。”
当一行车队来到城门时却被拦下了,很快便有一名城门官带着两名军士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到哪去要干什么,车上都带了什么东西?都有什么货物,都在这里做个登记,还有把帘子打开我们要检查!”
城门官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很显然这些话他一天不知道要说多少遍以至于养成了这个习惯。
在费了一番口舌之后,一行人终于得以进了城。经过好几次的询问,车队这才来到了位于城北那座戒备森严的忠勇侯府。
当大玉儿表明了身份之后,不到一会侯府的旁门打开,一身盛装的海兰珠带着十多名仆役丫鬟迎了出来。
乍见看着风尘仆仆的大玉儿和哲哲自是一番欢喜,但随即海兰珠不禁奇怪的问道:“姑姑、布木布泰,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事先也不派人来信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派人去接你们啊。”
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终于见到了海兰珠,性子原本就有些偏软的哲哲终于忍不住上前搂住了自家侄女哭出声来。
“呜呜……海兰珠,姑姑这次和布木布泰前来是来向你求援,你一定要帮帮姑姑才行啊。”
“姑姑,你先别哭啊。我们先进去再说好吗?”海兰珠一边安慰哲哲一边下令侍女带着护送哲哲二人前来的科尔沁部落的护卫到侯府的客房歇息。
而海兰珠则是亲自带着哲哲、大玉儿等几名侍女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客厅坐了下来,海兰珠伸手先制止了想说话的哲哲,微笑着对二人道:“姑姑、布木布泰,我知道你们远道而来肯定有很多话相对我说,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你们就什么也不用担心。现在你们先沐浴更衣,我会吩咐下人备好酒菜,今晚我们一起吃晚餐,然后再慢慢聊。”
“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待会再聊吧。”大玉儿不待哲哲说话就抢先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们晚上再见。”海兰珠嫣然一笑。有给了两人一个安慰的眼神后这才离开客厅。
就这样,经过梳洗装扮一番后太阳也渐渐落下了山,大玉儿将孩子交给贴身侍女照看后,这才和哲哲这才跟着早已等候在外头的丫鬟来到了海兰珠居住的院子,而这时里面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海兰珠就站在一旁含笑等着她们。
三人一行坐了下来,海兰珠也没有急着进入正题,先等着大玉儿和哲哲用了饭,然后丫鬟上了茶,最后这才微笑着说道:“姑姑,布木布泰,你们此番的来意虽然我虽然也略微猜出了一些,但我也不敢肯定。我希望你们能亲自告诉我。”
“海兰珠……”哲哲的话还没说完呢,眼眶就又开始红了,眼看着眼泪又要往下掉。海兰珠赶紧把她拦住了,对哲哲的性子极为了解的她苦笑着道:“姑姑,您还是让布木布泰来说吧,我估计您要说完得说到天亮了。”
“那好!”哲哲点了点头看向了大玉儿示意由她来说。
大玉儿先是深吸了口气,随后正色看着海兰珠道:“姐姐,这次我来是向你求援的。你一定要帮帮阿布和科尔沁部落,否则我们部落就要完了!”
“哦……有这么严重吗?”海兰珠也有些诧异起来。这些日子随着关外势力的逐渐稳定,海兰珠手中的有川司的重点也逐渐转移到朝鲜和南洋方面。对于科尔沁方面的事情却是不太了解,现在乍一听到大玉儿说得这么严重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大玉儿无论是口才还是心理素质比起哲哲可是强得太多,很快她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今年年初,大玉儿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呱呱落地。看到这名婴儿是一名男孩,无论是寨桑还是大玉儿都非常高兴,大玉儿更是亲自给孩子取名叫做福临,意思就是福气降临,而且有了这名婴儿,那么日后他就有机会母凭子贵,等到孩子长大后重新杀回盛京去。
可是大玉儿还是低估了多尔衮的凶残,他诞下一个儿子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他,很快多尔衮便派了镶蓝旗旗主杜度亲自来到了科尔沁草原,找到了寨桑和大玉儿,告诉他多尔衮愿意娶大玉儿为妃,并把大玉儿和福临接回盛京居住,并保证自己百年后将会传位给福临。
当听到这件事时,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一身冷汗。多尔衮这招太狠了,这简直就是一招绝户计啊,如果大玉儿改嫁给了多尔衮,那么福临自然就变成多尔衮的儿子,到了那个时候传不传位的还不是多尔衮说了算吗?况且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多尔衮早已将盛京磨合了一遍,如今的盛京早就在多尔衮的掌控之下,大玉儿和福临要是傻乎乎的真回到了盛京,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出母子倆意外身亡的消息了。
大玉儿自然不会答应这种只有白痴才会当真的承诺,她当即表示了拒绝,而杜度也没有强求,很快就返回了盛京。很快,用不了多久寨桑的大儿子吴克善就被撤了汉军旗副统领的差使,灰溜溜的带着家人回到了科尔沁草原,这还不算晚,很快大玉儿就见识到了多尔衮的狠辣。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在科尔沁附近的几个部落也陆续跟科尔沁部落在抢夺牧场的问题上起了冲突,尤其是喀喇沁部落,这些日子更是跟科尔沁部落狠狠的打了几仗。草原上部落之间的战争比起丝毫不比国与国只见的战争来得仁慈,输的一方往往就代表着这个部落在世界上消失。科尔沁部落和喀喇沁这些日子已经为此损失了近千名骑兵了,可这场冲突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若是在往日,蒙古各部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作为老大的满清早就派人干涉了,可这回却盛京方面却如同患了眼疾似地对此表示了无视,甚至当寨桑派人去盛京禀明情况时。对方竟然推脱说这是蒙古族内部的事情他们也不好插手。
到了这个时候,寨桑、大玉儿等人再傻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多尔衮弄出来的,其目的就是逼迫大玉儿就范。这下寨桑开始坐腊了,按说科尔沁部落是蒙古族有数的大部落,整个部落拥有人口十多万,根本就不是喀喇沁这样的中小型部落能够比拟的。可事无绝对,一旦这些部落联合起来的话科尔沁部落就应付不过来了。随着冲突越来越多,科尔沁部落也越来越感到有些顾此失彼,不断的侵扰和冲突给科尔沁部落带来了很大的损失,加之这些年科尔沁部落和岳阳的关系有越来越冷淡的趋势。来科尔沁的商队也越来越少了,这就更加剧了科尔沁部落的困难,有鉴于此这才有了大玉儿和哲哲此次的山西之行。
说到这里,大玉儿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了海兰珠,“姐姐,我知道前年姐夫和大清交战的时候阿布也帮着出了兵,可那时候阿布也是迫不得已,毕竟科尔沁草原和盛京相距那么近。我们是没法拒绝满清的要求的。虽然你和姐夫从来没有说,可从这些你们派往科尔沁部落的商队越来越少的就可以看出来,你们心里还是怨恨阿布怨恨我。可……可是姐姐……你也是咱们科尔沁部落的女儿,你就帮帮阿布帮帮科尔沁部落吧!”说到这里,大玉儿再也忍不住抓着海兰珠的手开始哽咽起来。
“唉……”
海兰珠抓着大玉儿的小长长的叹了一声苦笑道,“傻妹妹,我是你的姐姐啊,虽然我们分别嫁给了不同的男人。但我们终究是一个额吉生下来的亲姐妹,我又怎么会恨你呢。这一年多来我们之所以会减少前往科尔沁商队的次数那是因为你姐夫气你们这些日子连一封道歉的信都没写过来。你姐夫也是要面子的人,所以他才吩咐减少了对科尔沁商队的次数和配额。他只是希望阿布能写封信给他解释一下。可一年多过去了,阿布却连一个音信都没,所以……”
说到这里,海兰珠苦笑着摊了摊手……
听到这里,哲哲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泣声道:“海兰珠,你阿布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别看他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哈的,可他心里傲着呢,又怎么会主动向他的女婿低头呢?这次还是我和布木布泰主动提出要来看你,你阿布这才答应的,否则他就算是再怎么困难也不会让我们过来的。海兰珠,你就救救科尔沁部落吧!”
说完,哲哲就要朝着海兰珠屈尊跪了下去,海兰珠见状赶紧将哲哲拉了起来慌道:“姑姑有话好说,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吗?”
一旁的大玉儿见状也走了过来帮着海兰珠将哲哲扶了起来劝道:“姑姑,你不要哭了,姐姐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姐姐你说呢?”这最后一句话大玉儿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你……你们啊!”海兰珠不禁苦笑起来,这姑侄倆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给逼到了墙角,两人不愧是曾经大清的皇后皇妃啊。
想了想,海兰珠这才说道:“姑姑,你们希望我怎么样帮你们?”
哲哲心中一喜,立刻说道:“当然是立刻出兵关外帮我们打那些忘恩负义的部落啦。”
听到这里,海兰珠不禁苦笑起来,自己这个姑姑还真敢说啊。她把头转向了大玉儿,大玉儿想了想才说道:“姐姐,我知道姐夫如今不在山西,这种事你也不好做主,你先说说你能帮我们什么呢。”
海兰珠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赞道:“布木布泰,你确实长大了。你说的不错,如今的山西虽然有精兵数万,但这些骄兵悍将可不会听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出兵这种大事得你姐夫点头并颁下兵符才行,否则谁也不能调动一兵一卒。不过事无绝对,我想现在科尔沁部落最需要的应该不是我们的兵马,而是别的东西吧?”
听到这里,大玉儿的粉脸微红起来,赧然道:“看来确实瞒不过姐姐,如今我们科尔沁部落最缺的还是粮食、茶叶以及盔甲兵器,姐姐能支援我们一批吗?”
“这有何难?”海兰珠立刻就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无奈的多尔衮
听到大玉儿说需要粮食茶叶以及兵器铠甲等物资,海兰珠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这反倒让大玉儿有些不敢相信起来。
大玉儿用怀疑的语气问道:“姐姐,贩卖我们兵器铠甲可不是小事,你真的能做主?”粮食茶叶也就罢了这是生活必需品,可一旦涉及到兵器铠甲就不一样了,这些战略屋子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敏感的东西,任是谁想要大批运到关外没有朝廷的应允私自贩卖那就是抄家灭祖的大罪,从前的晋商够嚣张吧,运这玩意都得偷偷摸摸,可现在看海兰珠的模样仿佛运一车萝卜过去似地简单,这难免让大玉儿心生疑惑。
“怎么……不相信姐姐吗?”看着大玉儿面连的疑色海兰珠笑了,伸出白嫩细滑的纤纤玉手在大玉儿的小手上轻轻拍了两下才说道:“布木布泰,你放心好了,姐姐说话算话,说给你就会给你,咱们这块地界上别的没有,粮食和武器铠甲却有的是。只要你们用羊毛、战马、牛皮、羊皮来换,要多少有多少。”
海兰珠说这话确实是有底气的,如今的宣大军随着火器的全面普及,防护装备也开始从追求全面防护逐渐过度到了轻便时代,在岳阳看来穿着一身几十斤重的笨重铠甲扛着一杆火铳
打仗的时代已经过去,从现代购买的大量轻便的防刺服才是火铳兵们最佳选择。
而宣大军全面换装后,原来淘汰下来的大量铠甲、长枪长刀等各种兵器自然也没有用武之地,与其放在仓库里发霉还不如用它们跟关外的牧民们交换战马、牛羊皮毛等物品,这才叫物尽其用啊。关于这点岳阳在临走前也嘱咐过海兰珠,是以现在海兰珠答应起来也是毫无压力。
看着海兰珠自信而优雅的笑容,大玉儿深吸了口气才苦笑着说道:“姐姐,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说得如此从容,很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嫉妒啊。”
海兰珠嘴角一扬。似笑非笑的说道:“哦,布木布泰你好歹也是皇贵妃出身,至于为我这个小小的侯府而吃味吗?”
“小小的侯府?”大玉儿苦笑着摇头道:“如今谁还敢小巧姐夫这个忠勇侯啊,就连先皇那么英明神武的人不也被姐夫给……”
说到这里,大玉儿就觉得嘴里一阵苦涩,自己的丈夫皇太极好歹也是一代人杰。带着不足百万的满洲健儿纵横在白山黑水之间,西征蒙古东讨朝鲜,打下了一个幅员辽阔的疆土,那时无论是皇太极还是所有八旗勇士都坚信他们能在皇太极的带领下创一番前所未有的基业,那时的满人进入明国境内就象进入自家后花园一般轻松。偌大的大明竟然找不到一支可以抗衡他们的军队。可老话说得好,乐极就要生悲,大明不过出了一个岳阳,就把原本不可一世的满人打得头破血流,无数的满洲勇士战死沙场,就连号称一代人杰的皇太极也死在了征途上,现在的满人别说远眺中原了,岳阳不去盛京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要烧香拜佛感谢老天保佑了。
正当大玉儿满心难受的时候。忽然感到握着自己的小手抓紧了力度,抬头就看到海兰珠正用关怀的目光望着自己,鲜红的朱唇轻启:“布木布泰。你不要难过,我们姐妹虽然嫁给了不同的夫君,但这并不能隔断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既然你找到了这里,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你尽管把你的心放到你肚子里去。”
看着海兰珠充满了微笑的俏脸。大玉儿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换了几下,最后轻叹了口气。这才对她说道:“姐姐,我可以相信你么?”
“当然!”海兰珠点点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除了火铳和火炮,部落想买什么东西都可以。”
大玉儿看着海兰珠愕然了半响,最后才苦笑道:“姐姐,我还没开口呢你就把路给堵死了。”
海兰珠笑了:“没办法,这是你姐夫定下的死规矩,谁也没法子违反,虽然我贵为侯爷夫人但也不能例外。”
“好吧,但是我这次需要粮食十万石、茶砖一百车,盔甲五千副长刀五千杆,你能给我们吗?”
“没问题。”海兰珠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有足够的战马牛羊、羊毛和皮毛来换,随时都可以拿走。”
“等我走的时候我要一并带走。”
“可以!”
两个同样高贵美丽的妇人三言两语就谈好了一笔大的单子,仿佛刚才谈的只是几盒胭脂水粉似地。
谈好了这一切后,两姐妹就再也不提刚才的事情,而是将话题转到别的地方,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睦。半个时辰后,海兰珠终于告辞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大玉儿和哲哲姑侄二人。
哲哲挥手让旁边伺候的几名贴身侍女到外头候着,她则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自家的侄女:“布木布泰,海兰珠就这么把东西卖给我们了?”
“当然,为什么不卖呢?”此时的大玉儿又恢复了自信,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叫做精明的气质,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嗯……雨前龙井,味道确实很好,姑姑你不尝尝吗?”
“布木布泰,我问你话呢。”哲哲一双杏眼瞪着她不满的说道:“你就不奇怪海兰珠为什么这么痛快就把东西卖给我们吗?难道真是看在我们的面子上?”
“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大玉儿“哧”笑了一声,横了哲哲一眼:“姑姑,你认为这么大一笔物资若是没经过姐夫的应允姐姐敢那么痛快就给我们吗?五千把长刀、五千副铠甲以及那么多的弓弩箭矢呢,我敢保证,如果没有姐夫的默许这些东西连仓库的门都出不去,而姐姐之所以那么痛快就答应我们肯定是他们夫妻之前就商议好了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科尔沁部落能牵制住多尔衮。你看着吧,最多两到三年,等到姐夫将山东治理完毕后届时就是大明兵发关外之时,到了那是也就是多尔衮的死期,这一点我想多尔衮应该很清楚。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急着对我们下手。”
“唉……”哲哲轻叹了一声摇头道:“原来一切都只是让我们拖住多尔衮啊,我还以为……”
“姑姑,你别天真了。”看着满脸苦涩的哲哲大玉儿嗤笑道,“我和姐姐虽然是一母同胞,但姐姐既然已经嫁给了姐夫她就是姐夫的人了,汉人不是有句话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我们姐妹的感情再好也抵不上他丈夫和儿子重要啊。”
哲哲无奈说道:“布木布泰,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好吗?”
大玉儿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坏吗?正所谓将心比心,如果换我坐在姐姐的位子上我也会这么做的,甚至我做的还要比她狠。这无关亲情也无关对错,只是看双方坐在什么位子上。”
“你……”听着大玉儿嘴里吐出的一句句貌似无情的话语,哲哲不禁为之气结,不过她毕竟也跟在皇太极身边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大玉儿说的其实才是至理名言,这个世界上人们大部分看重的还是利益,只是性子偏软的她一时不能接受而已。
姑侄倆又说了一会话,这才在侍女的服侍下分别回房歇息……
接下来的两日。海兰珠又陪着大玉儿和哲哲参观了浑源州,以及城郊各处的各个农场、养殖场以及各地的作坊,看着那些辛勤的农夫在农田辛勤工作、勤劳的工匠在制作各种工具以及军工作坊里匠户在制作的各种铠甲兵器的热闹景象。大玉儿和哲哲两人不禁大为感慨,当他们听说浑源州这里的作坊还只是小规模生产,应州府五里寨那里才是生产火铳火炮的地方时两人心中升起了一股苦涩的无力感。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明也实在太大了。大明和大清委实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之前大清之所以能把大明打得节节败退那是因为大明自己作死,内忧外患实在是太严重了。所以才对满清的入侵无能为力。但自从岳阳这家伙横空出世后,满清的国运就每况愈下。原本纵横无敌的大清铁器被人打得跟死狗似地,最后连皇帝都死在了征战的途中。其实归根结底来看。还是满人的底蕴实在是太薄了,和大明根本就不对等,双方打仗明国可以输十仗二十仗,甚至连输数十年,死上十万八万人只能算是毛毛雨,只要给它歇息个一年半载的便可缓过气起来,继续组织起数万乃至数十万的大军跟你打,可反观大清呢,前年大败之后便开始一蹶不振,没有几十年的时间根本恢复不到之前的水平。这就是底蕴和差距,这种差距不光是看你的疆土有多大士兵有多勇猛,还要看你治下的人口、社会财富和造血能力。
三天后,大玉儿和哲哲带着满心的惆怅踏上了回家的路途,跟着他们回去的还有一支五千人的宣大军以及包括了上千辆大车的商队,这些东西都是科尔沁部落急需的物资。
时间很快就到了崇祯十一年的四月中旬,科尔沁部落在得到了继续的武器铠甲以及粮食后士气大震,看到这些以往岳阳怎么也不肯卖的铠甲武器如同流水一般的从大车上卸下来寨桑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他利用这些装备武装了五千名最精锐的骑兵。有粮食、又有了精良的武器铠甲,科尔沁部落的实力立马就提高了一大截,寨桑和他的儿子吴克善率领着这些骑兵将喀喇沁和周围几个小部落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灭了他们三千多人,最后还把一个只有七八千人的小部落给灭了,此战一举震动了周边甚至连盛京都震动了。
“什么?寨桑竟然击败了喀喇沁和周边好几个小部落?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实力了?”
盛京崇政殿上,多尔衮吃惊的看着下面的宁完我,脸上惊讶的神色非常的明显。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臣绝无半句虚言。”宁完我跪在大殿上神情凝重。“臣蒙陛下错爱,负责打探蒙古诸部的消息,得知科尔沁部落今日已经得到山西方面的大批物资,其中包括了粮食、茶叶兵器铠甲以及弓弩等物,科尔沁部落得到这些东西后便趁机向周围诸部发动了进攻。喀喇沁等部落一时不查被打得大败而逃。”
“这个寨桑!”
一想起去年在八王议政会议时寨桑说的话,一时间新仇旧恨立刻涌上心头,多尔衮就恨得牙齿痒痒的,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气对众位大臣道:“诸位,如今科尔沁部落早已不是我们的朋友,他的心早就向着大明。前些日子朕好心向庄妃提亲。希望他能改嫁过来,朕答应他一定好好待她,可寨桑竟然以好马不配两鞍烈女不嫁二夫为由给拒绝了,朕难道真的那么不堪就配不上她吗?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诸位……你们谁有什么法子能灭了科尔沁部落啊?”
多尔衮的话一出口就吓着了一大帮人。众人都吃惊的看着他,这货也太狠了吧,人家庄妃不过是不愿意改嫁而已,你就要灭了人家部落,有你这么做事的吗?而且众人也知道多尔衮想娶大玉儿是假,恐怕想要取她和福临的小命才是真的。
一旁的范文程也站了出来劝道:“陛下不可啊,如今我大清与大明关系颇为微妙,想那岳阳如今在辽东派驻了数万精锐。其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我大清,若我大清出兵科尔沁指不定他们就会从锦州杀出来,届时我方岂不是腹背受敌?此时万万不可!”
“那你说该怎么办?”多尔衮怒了。“科尔沁和我们大清已然不是一条心,我们谁也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咬我们一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啊,可是如果让大清亲自出兵所冒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毕竟谁都知道寨桑的大女儿海兰珠是岳阳的正室。先前大清鼓动喀喇沁等部落对付科尔沁部落还只能说是蒙古各部的内部矛盾,但如果大清亲自出兵的话那性质可就不同了。岳阳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老丈人被灭掉的,若是这厮一发狠不管不顾的再次亲率大军远征辽东。那对于满清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看着面面相窥的众人,多尔衮只感到全身一阵无力。他坐上这个皇位已经有一年多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将自家老哥留下来的江山打磨了一遍,虽然满八旗他只是掌握了四旗,但总算是占据了名义上的地位成了这个国家的皇帝,但有时候却又感到很是力不从心。偌大的国家方方面面都需要他操心,以前的话缺什么只要到隔壁的大明转一圈就什么都有了,可现在九边已经成了岳阳的地盘,他要是敢乱伸手等待他的绝对是鼻青脸肿的下场。可要是不抢的话偌大的大清上百万人光靠种地打猎来维持生计实在是太困难了,前些时候他已经下令加大了蒙古各部每年的进贡,为此还招致了不少怨言,这个位子实在是太难当了,直到这时他才了解到了当初自家老哥的难处。
看着齐齐闭嘴的重人,多尔衮失望的说道:“难道诸卿竟然没有一个办法吗?”
一众满人面面相窥,对于他们来说上阵打仗那是他们的老本行,可要他们动脑筋想办法可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最后还是范文程站了出来对多尔衮施礼道:“陛下,微臣听闻岳阳如今在山东实施新政,臣愿往山东一行与那岳阳好好谈谈,看能否然说服岳阳放弃对我大清的施压。”
多尔衮大喜,“若爱卿能说服岳阳不再与我大清为敌,朕必不吝啬封赏,以爵位需待之!”
范文程苦笑起来:“陛下厚爱臣心领了,说实话臣心中并无把握说服岳阳,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唉……”多尔衮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重重的靠在龙椅上,随即很快眼中又露出了凶光,“先生此番入明,能否多带人手将那岳阳给……”说到这里多尔衮用手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陛下,您也太瞧得起微臣了。”看到多尔衮的动作后范文程不禁哭笑不得,“若是岳阳如此好杀,他也就轮不到微臣来杀了。那岳阳本身就是武将出身,最是注重自身安危,据潜伏在山东、山西的探子来报,此人每次出门周围至少都会有几百名亲兵护卫,咱们的人根本就没法靠近他身边,更别说刺杀了。”
“好吧,朕也是急糊涂了!”多尔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岳阳已经成了他乃至整个大清的梦魔,原本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清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被他打成了乖宝宝,现在锦州那边的夜不收也越来越放肆,最近竟然发展到了竟敢靠近盛京方圆百里的范围来打探消息,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打草谷
四月无论对于农耕民族还是游牧民族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季节,对于农耕民族来说四月正是春耕过后开始农闲的季节,这个季节对于农民来说是一年当中难得的的可以休息的一段时间。而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四月也是大地开始万物复苏莺飞草长的季节,牧民们也要开始牧羊放马,让牲畜们长膘,而且要是兴致来了还可以骑着马带上家伙到关内去走一遭顺便捞点好处。
这种生活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很正常,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是这么过的。可如今这种美好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大明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地,原本的小白兔变成了一头嗜血的老虎,他正张开血盆大嘴朝着盛京不断逼近。而如今的锦州守将就是个好战的疯子,他不断的派出军队朝着盛京进行袭扰,若是看到满人大部队就跑,可若是看到小股部队他们就会象饿狼一样扑上去,一来二去的双方也是各有损伤。
“疙瘩疙瘩……”
一阵不缓不急的马蹄声从大地上传来,很快队由十多名清兵从远处走来,这些清兵穿着白色镶红边的铠甲,从服饰上来看这些清兵隶属于镶白旗。
为首的是一名脖颈上插着两面小旗的分得拨什库,身材壮实脖子粗大,身上套着两间厚重的铠甲,粗大的铜钉和粗厚厚实的皮甲一看就非常的结实。
这些清兵慢慢的行走在凹凸不平的空地上,十多人排成了一条长队,一名清兵上前对为首的分得拨什库说道:“爷,咱们已经走了半晌弟兄们也累了。不如让他们停下来歇一歇吧?”
分得拨什库回头看了看面露疲色的同伴点点头:“好吧,让兄弟们都下马吧,让兄弟们吃点东西,顺便把马鞍都卸下来让马也歇歇。”
“嗻……”
这名清兵答应了一声后将手指放入嘴里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唿哨,很快这这支队伍就停了下来。看得出来这支清兵是一支久经战阵的人马。在接到了原地休息的命令后不用人吩咐便自动有两个名骑兵朝周围的高地飞驰而去,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队伍休息的时候为同伴放哨。
周围的清兵也纷纷下了马,给马鞍给卸了下来,然后开始给马喂草料和清水,直到把战马伺候好后自己才坐了下来。对于游牧民族特别是骑兵来说战马不仅是他们的伙伴这么简单,说是他们的命根子也不为过。就算是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会自动的先照顾好战马,
不过这名分得拨什库却不用做这些粗活,虽然他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但官就是官,当然会有一些特权。当他开始坐下来后下面便已有人帮他把马给喂了。
当他坐下来之后,一名随从递给他一块粗粮做的大饼。这种大饼叫做(穿孔烧饼)杂粮饼,是由野菜、高粱和碾碎的小麦混合了粗盐后烧制而成,一般可保存数月之久,也是这个年代明军作战的主要军粮。这种军粮虽然味道不好,但由于携带方便易于保存储藏,因此清军也玩了一把拿来主义。
分得拨什库啃了几口哨兵便觉得难以下咽,“呸呸”了两声。将嘴里的烧饼给吐了出来骂骂咧咧道:“草*他姥姥的,太他娘的难吃了,这里头到底馋了多少野菜啊?”
旁边的清兵陪笑道:“爷您多包涵。如今咱们地里的收成不好,就这些烧饼还是小人跟后面那些人软磨硬泡才弄来的,等到了前面的村子小人请您吃羊肉!”
“哼……没有粮食这才不简单,到明国那边去打几趟草谷不就有了?”这名分得拨什库轻哼了一声,很是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不过周围的清兵虽然听到却没人附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想要到明国去打草谷那就是打着灯笼上茅厕——找屎(死)呢。
虽然实在不想吃这种硬的象石头一样的杂粮饼,但无奈肚子不争气。分得拨什库还是硬着头皮又吃了几口,最后掏出葫芦胡乱灌了几口凉水下肚。这才让肚子好受了些。
又休息了一会,分得拨什库这才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的尘土对众人喊道:“好了,别歇息了赶紧赶到满囤村去才是正经,内勒贺刚才说了,今晚他请大伙吃羊肉!”
“呵呵……”
听了上司的话,还在歇息的众人都笑了起来,他们纷纷起身开始重新给战马束紧皮带并将马鞍绑紧,还给马套上了马嚼子,最后才再次朝着目的地赶去。
半个时辰以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座树林旁,这时可以看到一条小河蜿蜒的绕着这条树林向西边流淌,好几栋房子的轮廓隐约可见,还有几缕缕渺渺升起的青烟。
那名叫做内勒贺的清兵兴奋的对分得拨什库道:“爷……咱们到了,前面就是小人的家!等到了家小人请您和兄弟们吃烤全羊!”
“哈哈……好小子,算你识趣,这些日子老子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分得拨什库大笑起来。
在烤全羊的诱惑下,众人的兴致空前高涨,他们一夹马肚子加快了速度朝着村子快速跑了过去。只是他们又跑了一段路之后却渐渐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一路上实在是太安静了,周围连一个出来耕种的旗民都没有,这样的情形看在究竟战阵的他们眼中实在太诡异了。
分得拨什库脸色一变,刚想吩咐众人小心,就看到内勒贺已经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策马朝村子飞速飞驰了过去,分得拨什库没来得及喊住他,就见他已经消失在了前面房子拐弯的角落里。
分得拨什库的脸色一沉,低声喝道:“大家把家伙拿出来赶紧跟上去,看这情形有些不对劲!”
一行人纷纷掏出了兵器跟了上去,还没等众人进入村子。便听到村子一侧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嚎叫。
“不好,出事了……赶紧过去!”
当众人赶到村子里时,就看到了一副让他们大吃一惊的场面,在村子的各处全都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句句尸体,而且这些尸体的身上全都穿着满人的服饰。那名叫做内勒贺的清兵正搂着两具尸体跪在地上涛涛大哭。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不少人的眼睛全都红了起来,虽然这些人不是他们的亲人,但这些人可全都是满人啊。现在这些人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被人给屠了,但凡有血性的男人谁受得了啊。
“爷……是明军干的,好些人身上的伤口都是火铳打的!”一名经验丰富的清兵下马后迅速查看了几具尸体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分得拨什库只感到自己的心仿佛沉入了潭底。全身都开始沉重起来。事情的结果已经不用再讨论了,在这块地界上装备有火铳的军队只有两支,一支是汉军旗,这支军队就不用考虑了,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杀害满人。而另一支就是距离他们几百里地的驻守锦州的明军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象灌了铅似地沉甸甸的,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起来。
“爷……这些尸体还未僵硬,那些明军还没走远,咱们还能追上去!”接下来这名清兵的话立刻就把所有人的凶性给激了起来,所有的清军眼睛都红了,第一名跳上马的是那名叫做内勒贺的清兵,在一声长嘶后他已经循着一条道路追了上去。
“爷……咱们说怎么办?”周围的清兵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分得拨什库。
作为在场的最高指挥官的这名分得拨什库心中却是暗暗叫苦。从理智上来说现在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即到最近的有驻军地方去报信,然后再调动大军对那些明军进行围捕。但从感情上来说这条个方法却是行不通的,他很清楚。只要他敢说出不去为被屠了村子的满人旗丁报仇的话人心就会立马散了,他这个官也就当到头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深吸了口气,派出了一名骑兵给附近的驻军报信,他随即就带着剩余的十多人朝着循着足迹追了过去。
而在距离这些发狂的清兵十多里的地方,三十多名明军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在他们的身前是一大群的牛羊以及马匹。不少马匹的身上还帮着包裹,更有不少马匹的背上还绑着不少女人。
白开骑着一批棕色的战马。看着周围那群牛羊牲畜和马背上的包裹心里感到一阵满足,只是当他看到马背上的那些那些女人后心中却是一阵忐忑。这趟出来的收获明显超出了他的心里预期。只是屠掉了一个村子而已就收获了这么多牛羊,尤其是他还缴获了不少的金银细软,对于缴获这些金银细软他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的,因为不少金银首饰上有着很明显的大明标记,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那些满人从中原抢来的,他们现在只是把这些拿回去而已,只是这些娘们却让她挠起了头。
一名明军凑了上来对白开笑道:“头……这下咱们八队可是发达了,回去之后每个弟兄至少能分到上百两银子呢?”
看着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的同伴,白开没好气的骂道:“你看看你们这些人的德行,要我说咱们把这些牲口和财物带回去就得了,偏偏你还要把这些娘们带上,拖累了速度不说带回去还有一大堆麻烦。”
“头你这话就虚伪了吧。”同伴鄙夷的看了眼自己的顶头上司,“若是兄弟没记错的话您今年也二十有二了,可至今还是光棍一条,这些娘们带回去后您从里头挑一个做暖脚丫鬟也不错啊,至不济也可以给家里干活啊。别队的兄弟们谁不是这样干啊!”
“什么?还有这事?”白开大惊。
如今的白开隶属于锦州城一带的守备部队,经过了几年战火的磨砺,他也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变成了一名优秀的夜不收。原本按照他这几年的战绩他是有机会跟上头的长官申请调回山西的,可已经习惯了戎马生涯的他却选择留在了边关。自从收复了锦州岳阳全面接管了辽东边防后,大明与满清的攻守态势便颠倒了过来,如今的大明边军开始气势汹汹的不断主动出击。虽然镇守锦州的守将岳顺宝在岳阳的严令下不能主动对满清发起大规模进攻,但派出小规模的部队对隶属满清的地盘进行骚扰却是常有的事。
满清对此也是颇为无奈,要是换在几年前明军敢这么做的话早就被他们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可换了岳阳和他的宣大军后这些清军便不得不忍气吞声起来。无他……形式不如人啊!
对于缴获原本宣大军的规矩是个人得三成,剩下的七成归公。可对于明军主动出去打草谷的行为岳阳却做了新的规定。对于出去打草谷的明军回来的缴获个人可以拿七成三成交公,在利益的刺激和驱使下明军打草谷的人数和次数也在迅速增加,突入满清的地界也越来越深入,最远的一次甚至来到了距离盛京不足百十里的地方。
这些明军进入满人的地盘后犹如蝗虫般烧杀掠夺什么都抢,无论是钱梁还是财物甚至是人也抢,其行为堪比当初当年清军入关的情形。对这样的情形岳阳虽然也有耳闻,但他对此的态度是默许的,战争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毁灭敌人的一种行为,任何仁慈都是不可取的。
“啊……”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尖叫,白开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名女人从马背上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尖叫。
跟在后面的一名夜不收气势汹汹的策马上前就要教训那名女子一顿,看到这里白开眉头一皱走上前去喊住了这名夜不收,下了马将这个女人提了起来,不料这名女人却很是凶悍回过头来对着白开破口骂了一句“明狗,不要碰我!”
“混账!”刚才被白开拦住的夜不收一听立刻就火大起来,提起鞭子做出了要鞭打她的架势,孰料这名女子却毫不畏惧昂起了头:“来啊,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诶呀!”
白开不禁气乐了。有些奇怪的问道:“没想到你这蛮夷女人竟然还会说汉语,实在难得啊。”
女人轻哼了一声:“我们村子里汉人的奴才多了去了,会说汉话有什么奇怪的!”
白开眉头一皱。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嘴巴却甚是歹毒,有心想教训她一顿但自己生平却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是以只是哼了一声伸手将这名女子提了起来重新放到了马背上,看到这个女人还想挣扎他便威胁道:“你若是再从马上掉下来我就让你尝尝践踏之刑!”
践踏是一种游牧民族用来惩罚犯人一种刑法,这种刑法就是将一个人装进麻袋,然后用数十匹甚至上百匹马踩过去。直到被踩的人变成肉泥,由于这种刑法太过残忍也太过痛苦。是以只有对那种罪大恶极的人才会使用这种刑法,这名女人听到后浑身立刻就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乱动了。
看到这名女人终于老实下来。白开这才重新上马继续前进。那名夜不收却凑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头……你可真是好眼力,这么快就看上那娘们了。”
“你小子废话也太多了吧。”白开有些哭笑不得,瞪了一眼这个想象力太过丰富的家伙,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个满洲女子长得很真不赖,不管是胸脯和屁股都很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咳咳咳……”想歪了,白开左顾右盼了一下,看到没人注意到自己,用余光瞄了眼那个绑着手伏在马背上的女人。
“疙瘩疙瘩……”
马蹄声响起,一名夜不收策马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头……后头有鞑子追上来了。”
“什么……有多少人?”
这句话立刻就把正用余光偷瞄女人的白开给惊醒了,整个人立刻就坐直了身子。
夜不收回答:“人倒是不多,只有十多个,可卑职却担心后头还有鞑子的大队人马啊。”
“嗯……”白开看着前面缴获的数百匹牲畜和十多名抢来的女人有些郁闷的点了点头,若只是十多名清兵的话那点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可就怕他们后头还有大队人马,若是被拖住等到清兵的大队人马感到,为了逃命这些好不容易弄到手牲畜和人口就得扔掉了,那岂不是等于这趟草谷白打了吗?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
不过想现在不是向这些的时候,白开对一名什长道:“你带着二十名弟兄埋伏在周围,待到那些鞑子感到就用火铳结果了他们。记住,若是后头还有鞑子的大队人马跟着就赶紧发信号,我们看到信号后就会把东西丢掉逃走,你们也不能硬拼,随后就要跟上,明白了吗?”
“是……卑职明白!”什长点点头,带着二十名夜不收就下了马在周围埋伏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范文程到来
十多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清兵拼命策马顺着明军的足迹追了上来,一路上他们丝毫不怜恤马力,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就狂奔数十里,终于在酉时时分追上了正带着战利品往锦州方向撤退的夜不收。
在平坦宽阔的平原上,数百只牲畜和数十匹战马是一个很大的目标,远在几里地之外就能看到,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全村老少全被灭了门的内勒贺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则是跟着十多名镶白旗的同伴,此时的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自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在这些清兵里脑子唯一还比较情形的就属那名分得拨什库了,可他看了看前面那十多二十名明军,又看看那一大群的牛羊,感觉还是能凭借胯下的快马和强弓把这些明军留下来的,最后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劝阻的动作。
“砰……”
一声沉闷的枪声响了起来,一名跟在内勒贺后面的清兵从马上掉了下来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好,有埋伏!”
和宣大军打了这么多交道,死在宣大军火铳下的清兵也是数不胜数,如今的清兵对于宣大军的火铳已经产生了很大的畏惧感,一听到火铳声响起所有人的心中立刻狂跳起来,不少人纷纷开始俯下身子准备躲避铅弹,可是这时已经迟了。
接二连三的枪声在周围纷纷响起,这些正在策马狂奔的清兵一个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住掉落,虽然也有不少自诩骑术了得的清兵玩起了马里藏蹬的把戏,整个人都藏到了马肚子下面。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卑鄙的明国人埋伏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还对战马开了火。一声声枪响伴随着一朵朵飞溅的血花,一匹匹的战马发出了悲鸣后无奈的翻到在了大地上。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原本密集的枪声便停了下来,十多名追击的清兵也全部倒在了血泊里。
“走……过去看看!”
重新装好了铅弹的夜不收们慢慢的朝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清军走去。每个人手中的火铳都上了刺刀,闪着寒光的枪口对着躺在地上的清兵。
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林老大,这里有个鞑子还活着,咋办?”
“你傻啊,这种事也来问我,你要是想把他俘虏你就带回去。要是不想就直接给他一个痛快,别他娘的浪费老子的时候。”
“哦……”那个声音显得很是委屈,很快一声低沉的惨叫便响了起来。
两刻钟后,打扫战场完毕的二十多名夜不收重新回到了撤退的队伍里,只不过这次队伍又多了六七匹战马和一堆的兵器铠甲。对于清军的兵器铠甲按理说宣大军是不稀罕。可他们不稀罕但有的是人稀罕,拿回去后还是能卖一笔钱的,毕竟没有谁会和银子过不去,是以一般明军都会把这些东西给收好等到回去后折价卖给军需辎重营。
十多名清兵的死亡对于白开等数十名夜不收来说只是一件小到估计他们能很快就忘掉的小事,但对于那些被掳走的满洲女子的冲击却是巨大的。看着这些往日在她们眼中骁勇善战的战士在一阵阵火铳声中连明军的面都没够着就全被打死,一些还抱着获救希望的女子原本期翼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消灭了这些清军后,白开一行人并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带着战利品离开了这里。等到几个时辰后清军大队人马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只有十多具被剥去了衣甲的清军和战马的尸体。
这样的事情不断在满清统治地区发生了,明军这种极具侵略性的打草谷行为引起了清军的极大愤怒和恐慌。为了对明军还以颜色,满清也组织了多次的反击行为双方都有损伤,不少明国在关外的定居点也遭到了清军的袭击。但让清军没想到的是清军的袭击定居点的行动一开始就遭到了挫折,因为清军惊讶的发现这些定居点里的居民们竟然全部装备了火铳。
是的,大伙没有听错就是火铳。从去年年底开始,岳阳就给辽东的居民开始发放火铳。其目的就是为了增强定居点里汉人百姓的自保能力,当然了。这些火铳并不是宣大军装备的那种远射程大威力的米尼式火铳,而是射程只有一百步左右的前装滑膛火铳。可即便是这种滑膛火铳也给满清的清兵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一个定居点少则一两百人多则五六百人,至少有一半左右的百姓装备了火铳,清军来的人少了根本就啃不动,来多了这些百姓就会点燃求援的狼烟,在辽东这种平原地带一旦点燃狼烟周围数十里的地方都会看得清清楚楚,用不了几个时辰附近的驻军就会赶来救援,这也使得清军很快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地步,人来少了攻不破这些定居点,人来多了又怕被闻讯而来的明军一锅端,是以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当中……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五月份,时隔两个多月,威海卫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的小码头变成了一个大的工地,码头上几乎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无数的工人抬着石块、木料和水泥不断经过,从高出往下看一个环形的码头正在逐渐成型。
岳阳正背着手走在码头上身后则跟着方以智和冒襄两人,看着码头逐渐成型岳阳心中甚喜,他转头对身边二人说道:“密之、辟疆这个码头能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完达到这种进度你们二人功不可没,看来这两年你们长进了不少啊。”
方以智和冒襄齐齐谦虚道:“侯爷过奖,卑职等能有此微末成就全赖侯爷栽培。”
听到这里岳阳微微一笑却是不语,在另一个时空里冒襄和方以智两人一个是文学家一个是科学家和哲学家,但在这个时空里他们投入到岳阳麾下后岳阳并没有让这两人继续舞文弄墨,而是将他们扔到了地方基层进行了锻炼。先是在应州府五里寨的农场工作,而后又到军工作坊学习,经过近两年的锻炼,他们无论是阅历见识还是能力都成长了许多,至少再也不是以往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原本文弱的身子变得强健白皙的面容也变得了健康的小麦色,更重要的是他们再也不是以前那种只知道埋头读死书的书呆子,实践和知识相结合后换发出来的能量是极其惊人的,现在的两人已经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在岳阳看来这两人现在要是下放到地方上去充任一个知县甚至知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三人在码头上转了一圈后岳阳对两人问道:“这个码头能在什么时候竣工?”
方以智答道:“回侯爷的话,若是按照这个速度建设下去的话明年年初就能竣工了。只是现在水泥有些跟不上了,必须要让山西那边加大供货数量。”
“水泥不够用了?”岳阳眉头微微一皱,经过这些年的时间,水泥这种强度高、抗冻性好、干缩小以及能随意塑形的建筑新贵很快就在大明风靡起来。而且水泥这种东西制造技术并不复杂,无非是用黄土、石膏、一些含铁粉的矿物质搅拌后烧制而成。随便拉几个师傅过去召集百把人就能成立一个水泥厂,只是在这个大部分靠人力的时代产量不高罢了。但是水泥这个新生事物在山西等北方数省虽然已经开始流行,但在山东来说却还是新鲜事物,这些日子码头建设所需的水泥名义上是从山西运来,但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岳阳从现代时空弄来,否则就凭如今这年头的的道路状况光是运费就够呛。
“看来要在这里建一个水泥厂了。”岳阳心里沉思了一会,正想把这个想法跟两人说一说,但冒襄紧接着又说道:“大人。咱们的木材也不多了,还得加紧采购木材。”
“什么,木材也不够了?”
听到这里岳阳的就感到一阵心烦。这段时间岳阳在威海卫一带一共建了十二个船坞,并聘请了大量的造船工匠让他们对自己弄来的舰船进行仿制,只是虽然岳阳已经弄来了详细的建造图纸和模型,但毕竟是刚开始建造速度还是快不起来,而于此相应的则是木材的大量消耗,以至于造船的木料有些跟不上了。
“唉……”岳阳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而跟在他身后的方以智和冒襄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惭愧之色,毕竟身为下属却不能为上官分忧。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到了这里岳阳也没有心情继续视察了,他马上吩咐道:“密之。你马上以我的名义写一封信,让五里寨抽调出几十名水泥厂的师傅到这来选好地方新建至少三个水泥厂,一定要在三个月之内投产码头的建设绝不能停,明白吗?”
“是,卑职明白!”方以智立刻答应了下来,反正这年头的水泥厂也没啥技术含量,两三个月完全可以完成。
“至于那些造船用的木头嘛……”
说到这里岳阳沉吟了起来,这年头的造船用的木料大都来援于南洋和朝鲜、辽东等地,现在南洋还是郑芝龙的地盘,在舰队没有建成并形成战斗力的情况下自己还不宜跟他起冲突,那剩下的就是辽东和朝鲜了,只是如今的朝鲜是满清的地盘,唯一剩下的地方就是辽东了。带着满脑子的思绪岳阳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就在岳阳为建设山东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威海卫也来了一行人。这一行人乍看起来就象一队商人,但若是有经验的人则会发现除了聊聊几个人之外,剩下的数十人全都是精壮的汉子,他们的手掌全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眼神也要比平常人犀利,很显然这些人绝不是一些只会唬人的样子货。
“大人,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落脚。”一名汉子走到为首的一名中年人耳边轻声问道。
“先不急,我们先到码头上看看!”
为首的中年人脸色消瘦,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头上挽了一个道鬓。发鬓中间插着一根玉簪,脸上总是露出和蔼的笑容,若不是眼中不时透着一股精明的目光那就完全象一个普通的商贾了,这些人就是刚赶到威海卫的范文程一行人了。
范文程接到了多尔衮的命令后就带着随从朝着大明赶来,他先是赶到了济南却扑了个空。后来才打听到岳阳已经到了威海卫视察海港情况,一行人又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威海卫。
当范文程一行人赶往海边的码头时,并没有发现在距离他们不过半里地的地方有另一行人正和他们擦肩而过,这些人里就有他要寻找的正主。
看着码头上络绎不绝的工人,头一次来这里的范文程很是好奇,他拦住了一名匆匆路过的年轻人好奇的问道:“这位小哥。劳烦你问个事。”
这名年轻人看了看范文程,又看了看站在他周围的同伴点点头:“你问的,不过要快点,俺还有事要做呢。”
范文程道:“这位小哥,这码头汇聚了如此多的人。不知道何事如此匆忙?”
年轻人打量了一下范文程好奇的说道:“这位客人,你们是第一次到山东来的吧?”
“正是!”范文程和蔼的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锭碎银递给了他并笑道:“我们都是刚从北方来的客商,到山东看看有什么买卖是能做的,只是以往听闻威海卫素清冷,怎的如今看来却是与传言不符啊?”
年轻人掂了掂手里那锭碎银满意的笑了,同时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位客官你说的那是去年的老黄历啦,俺们威海卫以往确实冷清。毕竟自打嘉靖年间闹了倭寇之后朝廷又开始禁海,这里大部军户都开始逃亡这里自然变得冷清起来。可去年岳侯爷入主山东后大力征收商税,推行新政并重开海禁。咱们这里才慢慢有了人气。不过要说真正兴旺啊,还得是岳侯爷要在这里兴建码头才开始的,你看到没有这里那么多人全都是在这里干活的,每天一百文钱一天一结从不拖欠,附近府县的人都来了!”
“这么大的地方全都是码头?”看着犹如一条长龙般的码头雏形,饶是范文程自诩见多识广也不禁下了一跳。
“那是!”年轻人一脸的自豪。“要说岳侯爷那老天爷派来造福俺们山东百姓的,原本咱们威海卫的百姓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到灾荒之年就要有不少人要逃荒要饭直到来年才能回来。可如今岳侯爷来了那日子可就好过多了。不但下令官府出资修缮水渠挖水井,还给咱们发种子农具。到了如今农闲的时候还赏咱们口饭吃,你看看,即便是娘们每天都有五十文的工钱,男人通通一百文,这样的好事以前俺就是做梦也不敢想啊。象岳侯爷既能打鞑子又能治国的能人五百年也难得出一个啊,你说岳侯爷是不是老天爷派来的救苦救难的神仙?”
“哼!”
听到这里,站在范文程身后的一名一脸横肉的随从冷哼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却陪一旁的同伴给赶紧拉住了。反观范文程却是面不改色,依旧和蔼的笑道:“是啊……岳侯爷确实是大明的一名能臣,这点老夫也是即为佩服的。”
“是吧,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年轻人得意洋洋的指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您看着吧,等到这码头建好,咱们这里至少能同时停泊数百艘大船。好家伙……到了那时候咱们就再也不愁没有活干了。”
对于小伙子的话范文程笑只是而不语,又指着远处又军士把手的地方问道:“小伙子,那边一群人又是干什么的?”
年轻人一看随口道:“哦……那里啊全都是船坞,用来造船用的,咱们岳侯爷要重建威海卫水师呢。”
“重建水师?”范文程一听这话,原本一直挂着和蔼笑容的脸庞微微变了颜色。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么?重开海禁嘛自然也要重建水师的,否则若是碰到海盗怎么办?”仿佛察觉到面前这位商贾的不对劲,年轻人不禁好奇起来。
“哦……没什么,老夫只是没想到岳侯爷的步子迈得如此之大。”察觉到年轻人的好奇,范文程的脸上又重新挤出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却分外的勉强。
“好了,这位小哥麻烦你了,我们还要四处看看,你请自便吧。”
将这位年轻人打法走后,范文程又走了几步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这时,一名随从模样的人凑上前来低声对他说道:“范大人,这个岳阳太危险了,依我看我们不如找个机会把他给结果了吧,只要他一死区区明国就是咱们大清的囊中之物了!”
“蠢货!”范文程眼睛一瞪:“岳阳若是如此好杀他也轮不到咱们来杀了,你可别忘了咱们来此的目的,若是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你就是死十次也不足为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吃瘪
岳阳回到了在威海卫的临时住所,这是一栋三开四进的院子,地方不是很大但却是这里所能找到的最大的房子了,目前只住着岳阳和一干亲兵以护卫他的安全。
回到了住所后,岳阳开始冥思苦想起来,这造船的木头还真是大难题,经过这么多年的砍伐目前大明内地已经很难找到能造船的大批树林了,即便有也全都在那些深山老林里,路途遥远不说而且即便是砍了也很难运出来。
“要不到现代时空……绝对不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岳阳自己否决了,造船用的树木至少也得是几十年树龄的大树,现代时空的环境原本就够差了,自己要是再跑去砍树那不是造孽嘛。
“树木是不能砍的,还是过两天等玉佩修复一些后再跑一趟现代搬水泥吧。没想到哥一堂堂的侯爷竟然沦落成了水泥搬运工,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唉……水泥好说,可大树难找啊!”想到这里岳阳就不禁有些感叹。
正当岳阳正在为造船所需的大树而犯愁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陈大志的声音:“侯爷,外头有一商贾求见。”
“商贾?还求见?”岳阳走到门口好奇的看了眼陈大志,这家伙现在怎么这么不靠谱了,现在哥现在是谁相见就能见的吗?
看到岳阳略带责怪的目光,陈大志赶紧解释道:“侯爷,非是卑职鲁莽,而是这名商贾向卑职出示了这个东西,卑职不敢擅专,是以特地向您禀报。”说完,陈大志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岳阳。
岳阳一看,原来是一块腰牌,腰牌上还分别用满文和汉文刻着一行字。当然了。对于满文岳阳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但对于汉文岳阳却是看懂了,上面刻着的是“大清内秘书院大学士”九个字。
“来人是满清的人!”岳阳一看却是微微吃了一惊,立刻追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只有十多人!”陈大志赶紧回答。
“十多人就敢跑到我这来见我,他们的胆子还挺大的啊!”看到这代表着敌人的腰牌岳阳并没有感到愤怒。反倒是好奇起来。自己可是满清的死敌啊,这到底哪位胆大包天的,敢跑来自己的地盘上见自己。
看着岳阳沉思的脸色,陈大志小心的问道:“侯爷,要不要卑职将人带进来?”
岳阳点点头:“嗯,把为首的那个带进来吧。不过安全方面要注意,还有周围要多安排些人明白吗?”对于安全方面我们的岳阳同志认为无论如何重视都是不为过的。毕竟保尔柯察金同志也说过。生命只有一次。人最宝贵的是生命。
“是!”
陈大志退下了好一会,外面才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即一名身材中等带着和蔼笑容的中年人便走了进来。只见来人走到了岳阳跟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朗声道:“大清内秘书院大学士、二等甲喇章京范文程见过忠勇侯,愿忠勇侯福泰安康!”
“什么……范文程?”正在打量来人的岳阳一听对方的名字却是吃了一惊,“你就是范文程?”
“怎么……侯爷认识范某?”看到岳阳吃惊的样子范文程也是微微一惊,虽然范文程在后世可以说大名鼎鼎,几乎和秦桧之流一样有名,但在这个时候却名声不显。在大明境内几乎就没什么人认识他,现在看到岳阳竟然为自己报出的名字而惊讶他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大名鼎鼎的范大学时本侯自然是认识的!”岳阳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没想到这位后世有名的大汉奸并不是传说中的尖嘴猴腮也没长了一双三角眼,反倒如同一名普通看似憨厚的普通邻家大叔似地,果然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啊。不过这也正常,没人规定坏人就长得难看,就比如后来公认的大汉奸汪精卫就是有名的民*国四大帅哥之一。
听到岳阳如此说,范文程心中却是更警惕了,他作为一个汉人却为满人卖命,平日里自然是小心翼翼生怕会惹来别人的注意,现在一听岳阳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却对自己这么了解,自然认为大明王朝已经盯上了自己,他如何不心惊呢。
看到范文程一脸阴晴不定的神情岳阳失笑了一声,一指旁边的椅子:“范先生,坐吧!”
“谢侯爷!”范文程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这才坐了下来。
看着坐在一旁的范文程岳阳淡淡的笑道:“范先生,不知你此番前来找本侯有何贵干呢?”
范文程深吸了口气对岳阳拱手道:“岳侯爷,范某此番前来是奉了我大清皇帝之命前来……”
“等等……”
范文程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岳阳给打断了,只见他嘴角喊着一丝淡淡的冷笑对他说道:“范先生,你所说的那个大清皇帝是多尔衮吧,我想问你一句,什么时候九五之尊这么不值钱,随便一个犄角旮旯来冒出来的蛮夷也能自称为帝了?”
“我……”
范文程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差点就吐不出来,深吸了两口气后范文程这才强忍着怒气道:“岳侯爷,请您自重,我大清太祖早已在天命元年便建立了大金,而后我显功文皇帝又该大金为大清如今我大清国之事已成事实,您即便是想否认也是无用。”
“呵呵……大清国吗?”
岳阳轻蔑的一笑,“本侯若是没记错的话,努尔哈赤是本朝名将李成梁的干儿子,同时也是受过我大明册封的龙虎将军,后来觉得自个翅膀硬了,待到李将军病逝后趁机反叛,经过数十年征战又窃取了沈阳……哦也就是你们说的盛京,这才一统女真建立了后金,随后皇太极觉得大汗这个称号太小配不上他,又自立为帝,现在皇太极死了多尔衮这个弟弟也跟着自称为帝,本侯就纳闷了。难道满人都是如此不要脸的么?区区兵不过十万民不过百万的小部落也妄敢称帝,这脸皮还真是厚得可以啊!”
“你……”范文程怒吼了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岳阳喝道:“岳侯爷,本人敬你为大明国侯,你却如此侮辱我大清国。难道就不怕挑起两国事端吗?”
“哈哈……哈哈哈……”
范文程的话刚说完。却听到岳阳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简直就要笑得喘不过气来了,良久岳阳才指着范文程道:“两国事端?亏你说的出口,本侯问你,本侯若要真挑起两国事端你又能奈我何?你别拿你那个大清国来说事,本侯若是想对付你们随时都可以。你信不信哪天本侯若是一个不高兴随时都能派出数万精兵到盛京逛一圈。你们若是不服尽可让你们所谓的八旗精锐拉出来跟本侯掰掰腕子。”
“你……”
此时的范文程差点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简直就是感到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并且还是一个好斗的疯子,不但话语间咄咄逼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这个疯子他还偏偏有这个实力,让他原本想好策略和说辞全然排不上用场。
重新坐了下来强行咽下胸中的闷气,他这才对岳阳道:“岳侯爷,范某此番前来可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您如此三番两次的折辱范某,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有辱您的身份?”
“哦……听你这么一说本侯还真是做错了?需要向你赔罪吗?”岳阳毫不在意的说道:“好了。既然如此本侯也就不再骂你了,把你的来意说出来吧?”
“如此甚好!”范文程正要说话,却突然间他的眼中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岳阳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笑意,他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着了这家伙的道了,这家伙刚才是故意要激怒自己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分心以便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占据主动,这家伙哪是什么疯子啊,他简直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啊!一想到这里,范文程望向岳阳的眼神更是忌惮了许多。
范文程不愧是满清有名的谋士,很快便将心情平复下来,他朝着岳阳一拱手道:“岳侯爷,不管您如何不情愿大金已然立国,此事并不以你我之意愿而有任何改变,即便您如何讥讽也是无用,您说是吗?”
“呵呵……好吧,你就将来意说明一下吧。”岳阳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却多了一份警惕,这个范文程能如此快就从暴怒中清醒过来,看来能史上留下姓名的人都不简单啊。
范文程拱手道:“岳侯爷,范某人奉了我大清皇帝陛下之命前来告知您,我大清愿与您达成一项协议,大清与辽东、一带的明军达成一项默契。若是您麾下的宣大军不再侵犯我大清,也不得再支持与我大清为敌的蒙古部落,比如科尔沁、察哈尔等部落,而我大清也向您保证我大清铁器将不会再进入大明边境,你我两国可共享和平,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
岳阳不禁愕然,直盯盯的看着范文程半晌良久没有出声。范文程也被岳阳看得心中发毛,脱口问道:“不知岳侯爷如此看着范某是何意思?”
“没什么,本侯只是很奇怪,你竟然连这种无耻的要求都能提出来。”岳阳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侯只想问你,你们大清有什么本钱敢提这样无理的要求?还不得支持与你们为敌的蒙古部落。你们无非就是想等你们将那些不听话的蒙古部落给灭了,然后休养生息个几十年再来找回场子。你和多尔衮还真把本侯当成傻子了,连这么明显的事都不知道?”
被揭穿了如意小算盘的范文程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尴尬,反倒淡淡一笑道:“岳侯爷明见万里,区区小计自然是瞒不过您的,只是范某也不明白,如今侯爷在辽东吞并数万,却为何不趁着先帝归天之际兵发盛京,反倒是吞并辽东不动呢?”
“哈哈哈……”岳阳大笑了起来,这回他看向范文程的目光中却是带了一丝欣赏之色,这个家伙能让后世的愤青们恨得咬牙切齿确实是有他的过人之处啊,无论是谋略胆识还是待人接物都是不慌不忙,只是可惜却甘为鞑子走狗。可惜了啊!
对于范文程点破了自己在辽东的布局岳阳并不感到意外,不止是他,相信大明的不少朝臣也都明白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只是这又如何呢?自己如今在大明树敌无数,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欲对自己处置而后快。就连崇祯刚开始也是那么的忌惮自己。直到后来看到实在拿自己没办法这才改为怀柔之策,否则他会下诏将公主下嫁给自己吗?
看到岳阳沉默不语,范文程巧簧如蛇的说道:“侯爷须知,如今大明朝廷对您是百般猜忌,而之所以没有对付您原因不外乎有二:一是因为您手握重兵,朝廷投鼠忌器之下不敢对您动手。二则是因为有我大清在侧,若是擅自对您动手则我大清则没有了制衡的对手便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不知范某说的可对?”
“嗯。你很聪明!”岳阳轻轻的点了点头赞道:“难怪昔日皇太极会如此重用你。”
“侯爷也认为范某说的有理?”看到岳阳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话,范文程喜道:“范某来前皇上曾有言,若是侯爷肯归顺我大清,皇上愿意封您为一字并肩王,日后得了天下愿与您共享……”
“够了!”屋子里响起了岳阳的冷哼声,“范文程,本侯敬你远来是客,是以才让你三分。你若是再胡言乱语就休怪本侯对你不客气了。”
看着岳阳那满脸的戾气,范文程知道这厮绝非玩笑。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清楚。面对盛怒的岳阳他很干脆的闭上了嘴。
看着范文程岳阳冷笑道:“范文程,本侯承认你确实有那么一点口才,但你要知道,如今本侯拥兵十余万,但凡若有坐紫禁城宝座的心思早就挥兵京师了,还用得着归顺满清鞑子然后等着你们来赏赐吗?还是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当惯了奴才,看到鞑子就要打千下跪,鞑子放个屁都以为是香的。
而且本侯也不怕告诉你,现在本侯之所以没有兵发盛京,确实也有自保之意,毕竟留着你们这些鞑子对本侯还有些用处,但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本侯离不开你们,真要惹恼了本侯,本侯便兵发盛京,将你们重新赶回深山老林里当野人,你千万不要挑战本侯的耐心!”
岳阳的话简单而直接,但对范文程这样的人而言往往就是这样直接的话语才最有效。是以他听了岳阳的话后沉默了半响这才苦笑着对岳阳拱手道:“岳侯爷,范某受教了。不知侯爷有何教我?”
看到范文程终于摆出了一副认命的模样,岳阳冷哼一声:“指教不敢当,你回去后告诉多尔衮,这段时间让他都安份点,科尔沁草原那里就不用理会了,只要你们安份点我也懒得去找你们麻烦,不过嘛想要让本侯放过你们也没那么简单,相信你来的时候也到码头上去看过了,如今本侯要重建水师尚缺木料,你们可以派人去砍伐木材然后卖给本侯,本侯可以用银子或是粮食去交换,怎么样……这笔买卖还不错吧?”
这个点子也是岳阳看到范文程后才临时想出来的,毕竟那些满人生活在辽东,对那里的情况最是了解,而自己要从辽东弄木材也根本绕不过他们,与其这样还不如摆明车马告诉他们,哥需要木材造船,你们想要银子吗?想要粮食吗?那就用木材来换吧!
听了岳阳的话后范文程苦笑不已,这个岳侯爷说话实在是太直接了,根本就不象大明的官员说话那么绕来绕去,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异类啊。
看到范文程半天都不说话,岳阳淡淡的问道:“怎么……范大人觉得这笔生意不划算吗?”
“当然划算……当然划算!”面对如此霸道的岳阳,范文程还能说什么呢,看他脸色只要自己说半个不字恐怕用不了几天锦州的宣大军就会到盛京城下来一次武装大游行了。不过这事做下来他们大清也不吃什么亏也就是了,他也只能苦笑着答应了下来。
“那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对于这个结果岳阳很是满意,只是付出一点银子和粮食,就能换到大批急需的木材,这事怎么看都很划得来。
“范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看到刚才还让他头疼的木材问题已经有望解决,岳阳的心情大好,对范文程的称呼又叫回了先生。
范文程深吸了口气,这才拱手道:“已经没事了!”
岳阳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本侯就不留先生在这里用饭了。范先生请自便吧!”
“那范某告辞了!”
憋了一肚子火的范文程没有再说话,朝着岳阳一拱手就走了出去……(未 完待续 ~^~)--13108+d6su9h+10649004-->
第四百一十九章 形势比人强
“一二一……一二一……”
一队排着整齐队列的新兵正喊着口号在码头上跑过,这些新兵全都穿着绿色的短褂(t恤)背后还背着一个三十斤的大背包,所有人的短褂上都已经被汗水所沁透。
“注意,目标前方三号码头,到达目的地后可以休息半个时辰!”随着带队教官的口令,所有新兵疲惫的脸上都开始振奋起来,所有人都鼓起余力朝着前方奋力前进。
海老大就在这群新兵当中,今天已经是海老大当兵的第四十多天了,从刚开始的担心害怕到如今的咬牙坚持,海老大正在从一个渔民向士兵过渡,只要熬过了三个月的新兵期海老大就会成为威海卫水师的正式一员了,只是海老大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撑过三个月的新兵期。
“快点,都快点,你们今早都没吃饱饭吗?”耳边又响起了教官恶狠狠的怒骂声。
看着新兵旁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教官周围旁观的工匠和行人看得都暗暗乍舌,一名刚到威海卫的挑着担子的货郎对身边的一名卖菜的中年大叔吐槽道:“怪不得老话都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依俺看这当兵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的是刀头舔血的活,打仗时卖命就不说了,就连平日里也被当官的如此狠狠的操练,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卖菜的大叔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你小子别笑人家,我看你这身子骨就算是想当兵人家都不一定要你呢,你看到没有?人家是清一水的壮小伙,就你这小体格过去估计不到十天就被当官的踢出来。省得你在水师里混吃混喝。”
“踢我出来?”货郎一听就不服气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俺今年才三十岁,象俺这样的体格挑着一担五十斤的货物走几个时辰都没有问题,要是俺愿意当兵的话估计那些当官的得乐死。”
“乐死?”卖菜大叔嗤笑了起来打量了他一眼不屑的摇摇头:“不是老头子瞧不起你,等你能背着三十斤重的包袱跑二十里。然后再到海里游个三里地再说这话吧。”
“我……”
货郎一下哑了,长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后才悻悻的说:“练得再好有什么用,吃的还不是断头饭。”
“切……”卖菜大叔鄙夷的看了眼这个货郎,“人家一个月饷银就是二两还有两斗白米,这种断头饭如今很多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什么?一个月二两银子还有两斗白米?”货郎失声喊了出来。这下他却是不能淡定了,他一个月走街窜巷的,运气好也就能整个一两银子,运气不好也就是几百文钱,没想到这些丘八一个月竟然有二两银子的饷银还有两斗米。这日子过得真是不要太舒坦啊。
“怎么……眼红了吧。”看着货郎吃惊的样子卖菜的大叔嗤笑了一声正想继续说几句,却看到货郎立刻挑着担子往前边大步走去。卖菜大叔不禁大声问道:“卖货郎,你干嘛去?”
远处传来卖货郎的声音:“我去看看水师还招不招人……”
“呼呼呼……”
海老大一边跑一边直喘粗气,背上那个三十斤重的包袱此刻就如同一座小山似地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整个肺部就象着了火似地发烫。
“不行,不能倒下去,就算要倒下也得到了地方再倒!”
海老大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扭头看着旁边的同伴,他发现周围的同伴其实也跟他啊差不多。所有人都在咬牙支撑,也有不少人已经倒在了半道上,不过这些人都已经后面的同伴扶了起来接着朝目的地跑。这可是有着血的教训的。上次海老大亲眼看到,有另外一队新兵在进行负重越野的时候把掉队的几名新兵仍在了半道上,结果到了目的地后就被教官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全队所有新兵一天都没有饭吃。教官说了,现在将袍泽抛弃在半道上的人,将来上了战场也会将袍泽抛弃。这样的行为是最被人看不起的,最后教官还用六个字来总结了这种行为。
“不抛弃。不放弃!”
海老大默默的念着教官教的这句话,鼓动着全身的余力拼命往前冲。等到他们这队新兵终于冲到终点时所有的人全都趴在了地上,全队新兵就没有几个人还能再动弹。
在海老大等人没有注意到的一个角落里,郭静贤和几名军官正默默的观察着他们。
一名千总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新兵笑问道:“郭老大,这批新兵的素质还不错吧?”
“嗯,是不错,都是好苗子!”郭静贤平静的点点头,“但咱们这是水师,充足的体力和毅力只是基本,接下来还得让他们一个个都变成浪里白条才行,这些兵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呢?游泳、操帆、掌舵、操作火炮以及学会使用六分仪等等,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是啊!实在是太多了!”这名千总也感慨了说了一句,不过随即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敬佩的神色,“郭老大,你说岳侯爷到底是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咱们出了一辈子的海一直都是靠看星相识别方向定位,可自打有了这六分仪之后咱们只要一量然后再这么一算,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迷路了,只是唯一的坏处就是这玩意太难操作了,量一次之后还得计算一大堆东西才能弄明白自己在哪,这简直就是要人命啊。”
提到这里,所有的人都心有戚戚齐齐点头。六分仪的工作原理看似简单,但却是要经过换算后才能得出具体的位置,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一些数学知识。这对于这些大部分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人来说简直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不少人可以说是脱了一层皮才把这个六分仪给弄懂。
由于岳阳身边会水战的人实在是太奇缺了,因此岳阳便允许郭静贤招募以前的同伴一起重建威海卫水师,而且岳阳还在威海卫开设了一个威海卫水师学校。专门用来培训水师军官的,由岳阳担任这所学校的校长,郭静贤担任副校长。对于岳阳开设这个水师军管学校的目的郭静贤自然心知肚明也很理解,说白了这所学校培训出来的军官将来是要分他的权的,不过他即使知道也不能说出半个不字。毕竟即便是他也会这么做的。谁也不会将一个耗费了海量的物资堆砌起来的一支水师完全交给一个人来掌管,即便他再信任这个人也不行。
“哔哔哔……”
随着一声长长的尖哨声的响起,码头上所正在休息的新兵们全都开始朝着哨声响起的地方涌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所有人都排成了十多排长长的队伍。在他们的面前则是摆了好些长桌,一桶桶白花花的大米饭被抬了出来上百名穿着同样绿色短褂的厨子拿着勺子忙着给新兵们打饭,在他们的前面无数新兵正端着铝合金的饭盒和羮勺挨个排队打饭。
部队的伙食很简单。每人一大勺米饭,小半勺的青菜还有一些豆腐、土豆以及肥肉,这些肥肉是真的肥,一咬就能流一嘴的油。这些肥肉和猪油都是岳阳从现代时空里弄来的,对于这些高脂肪高热量的东西。在营养过剩的现代时空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但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年代却是人们最喜欢的东西,对于许多人来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尝上两口。
“呃……”
吃完饭盒里的最后一块肥肉,海老大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饱嗝,随后才摇摇晃晃的走到旁边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硕大的烫桶旁舀了半勺子汤水合着饭盒里的剩饭喝了下去,对于他们这些苦出身的新兵来说任何浪费粮食的行为都是可耻的,也是不可原谅的,因此每当吃完饭后所有新兵的饭盒都干净得如同狗舔过一般的干净。
吃完了饭的海老大放好饭盒后找了一块稍微平整的石头靠了上去闭目养神。周围几乎所有新兵都在做着和他同样的动作,因为他们都知道再过半个时辰那些总是板着脸的凶狠的教官就会把他们赶起来再继续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因此任何能休息的时候都是异常宝贵的。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训练。已经没有任何人会把宝贵的休息时间浪费掉。
正在海老大靠在石头旁昏晕欲睡的时候,他仿佛听到有一个脚步声走了过来,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旁边响了起来:“海老大……海老大!”
“干嘛!”海老大头也不抬,就这么懒洋洋的问道。
说话的人正是海老大从小的玩伴六癞子,他是海老大在加入新军后第三天才追着海老大的屁股来到威海卫的,并且也被分配到了海老大所在的新兵队里。
“海老大。你听说了嘛?咱们岳侯爷要在这里建一所水师学堂,专门培养水师军官用的。谁要能是加入这所学校那可是牛大发了,只要在这所学校呆满两年。出去后最少也是个炮长或是三副啊!”
自打跟着海老大的屁股后头当了兵吃上了大锅饭,加之这段时间的油水很是充足,六癞子原本充满了菜色的脸也变得红润起来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看着六癞子眉飞色舞的神情,海老大无奈的打断了他的梦想:“就你……还三副还炮长?你还没睡醒吧?”
“谁说的!”六癞子不高兴了,更着脖子道:“谁不定俺还真能考上这所水师学堂呢?”
“是学校不是学堂!”海老大纠正道。
“反正都一样,学校学堂还不都是让人进学的嘛。”六癞子对于这点并不在意,而是继续鼓动道:“海老大,我知道你打小就聪明,虽然你没上过学堂,但我记得你小时候还是跟着耿大爷学过几天,不说有多了得吧,至少写封家书应该没啥问题,我想酒瓶这点你就应该去试试,反正这玩意你也吃不了啥亏,大不了考不上你就再回来当这个大头兵呗,要是考上了……嘿嘿……你可就发达啰。”
你还别说。六癞子这么一说后海老大还真有些心动起来。就象六癞子说的那样,虽然他只是小时候跟着村里的老秀才耿大爷学过一段时间,认识的字虽然不多但写封信还是凑活的,既然要招收学员了,他也可以报名试试。反正也损失不了什么,要是万一考上了等到一两年后从水师学校出来那最次的也是一名低级军官了。这年头你甭管啥官,只要是挂上了官字那可就不一样了,说出去也绝对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
不过海老大是个稳重的人,虽然心里已经有些意动但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默默的盘算着这事的可形象……
就在海老大正在琢磨着要不要报考水师学校的时候。在岳阳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的范文程也灰溜溜的回到了盛京将在威海卫的遭遇报告了多尔衮,报告完之后多尔衮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良久才问道:“那岳阳真是这么说的?”
范文程恭敬的说道:“启禀皇上,岳阳确实是这么说的。”
此时正值早朝,范文程的报告大殿上的满清重臣们自然也听到了。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愤怒之色。多铎立刻站了出来大声道:“皇上,那岳阳实在是欺人太甚,臣弟不才愿意领三万人马去平了那科尔沁部落给那岳阳一个教训!”
多尔衮的话音刚落,站在他旁边的豪格眼皮子抬也不抬的说道:“德豫亲王真是好本事,明明是岳阳招惹了咱们大清,可你却要拿科尔沁部落撒气,你这是玩声东击西吗?”
“你……”
多铎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来,多尔衮登基后。自然不会亏了他的亲兄弟兼死党,很快就寻了个由头将他从豫亲王晋升到了和硕德豫亲王,这件事豪格早就看不顺眼了。自然趁着这个机会讥讽了一句。而这句声东击西也实在是太毒了,几乎就是在指着多铎的鼻子骂他欺软怕硬啊!
多铎咬着牙对豪格喝道:“肃亲王,你是在说本王贪生怕死吗?”
豪格眼皮子一翻:“我可没这么说,这玩意谁是谁知道。”
“你找死!”
多铎是什么脾气啊,如何忍得住这种羞辱,他立刻转过身子抓住了豪格的衣襟就要给他一拳。豪格却毫不畏惧的说道:“来啊。来打啊……朝这打,你要不敢打你就不是好汉!”
“你真当我不敢打你啊!”多铎一咬牙就要一拳打过去。却被旁边的众人给拉住了。虽然多铎是多尔衮的亲弟弟,但豪格也不是没人支持。他老子皇太极还是给他留下一些班底的,比如原镶黄旗现在镶白旗副统领鳌拜、正白旗固山额真谭泰、索尼等一批人顿时站了出来拦住了多铎,而多铎一旁的其他大臣生怕多铎吃亏也冲了上来,一时间大殿上乱成了一团。
看着如同菜市场般混乱的大殿,多尔衮气得几乎吐血,猛的站了起来信手就拿起了龙案上的琉璃镇纸朝着地上摔了下去发出了当啷一声脆响,众人回头一看多尔衮发了怒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多尔衮咆哮道:“你们想要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崇政殿……是我大清重臣议事之所,不是你们打架斗殴的地方,你们真想打的话可以各自约好时间到城外去,随便杀个血流成河朕也不管你们!全死了这天下就安静了!”
看到多尔衮真的发了火多铎有些委屈的说:“皇上……不是臣弟……”
“你给朕闭嘴!”多尔衮不待他说完就何止住了他,“你身为和硕德豫亲王,本应该以身作则,可你看看你自己,动不动就动拳头,你还有一个亲王的样子吗?你这么喜欢打架干脆朕把你派到锦州城外去跟明军打个你死我活好了!”
“还有你豪格!”多尔衮转头对豪格道:“你和多铎一个是德豫亲王一个肃亲王,都是太祖的子孙,按理说应该相互扶持相互帮忙,可你却处处冷言冷语嘲讽,你但心自问有一个亲王的样子吗?”
听到多尔衮的训斥,豪格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索尼用严厉的眼色给制止了,豪格这才想起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坐在上面那个宝座的人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老子皇太极,而是曾经恨自己入骨的死对头多尔衮,自己要是敢在金銮殿上跟他顶撞恐怕他真会下令侍卫将自己当场拿下,届时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想到这里豪格这才勉强对多尔衮拱手道:“启禀皇上,臣适才确实是冲动了点,请皇上恕罪!”
“哼……你也知道你冲动啊!”多尔衮冷哼了一声,心中盘算了一下这才哼了一声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多尔衮重新坐下后又问道:“还是刚才的话,你们对刚才范爱卿的话有何看法?”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又恢复了沉默,众人这次商议了良久最后才决定答应岳阳的条件,没办法形势逼人强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崇祯的期望
时间很快就到了崇祯十一年九月份
这一天,崇祯正在暖香阁聚精会神的批阅奏折,王承恩照例在一旁伺候,突然间王承恩看到司礼监首领太监曹化淳匆匆从外头走了过来。
看到曹化淳焦炉匆匆的样子王承恩心中一动,看了看一旁正认真看奏折的崇祯便向前走了几步拦住了曹化淳的面前。曹化淳一看原来是王承恩,也赶紧停住了脚步,因为别看现在他是司礼掌印太监而王承恩只是一个伺候崇祯起居的老头,但太监地位的高低不单单是看他当什么官,还得看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和他跟皇帝所处的距离。别看王承恩现在因为年纪大了什么官职都不担当,但就冲他每天几乎有十二个时辰都伺候在崇祯旁边,就连周皇后对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曹公公,什么事?”
曹化淳偷偷瞄了一眼前面正在工作的崇祯也低声道:“好事,山东和山西今年的秋税已经送到京城了。”
王承恩眼前一亮,“哦……有多少?”
曹化淳刚想说话,后面就响起了崇祯的声音,“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啊?”
正在交头接耳的两人一回头,看到崇祯正直盯盯的看着自己赶紧一个小跑到了崇祯跟前,曹化淳赶紧禀报道:“皇上,奴才此番前来是有喜讯要告诉您的。”
看到曹化淳嬉皮笑脸的样子崇祯不禁笑骂道:“哦……你这奴才到底有什么喜讯要告知朕,如果朕听了不高兴可是要治你罪的!”
跟了崇祯那么多年的曹化淳如何不知道崇祯实在跟他开玩笑呢,他不但没有诚惶诚恐的下跪请罪反倒笑嘻嘻的说道:“皇上明见万里,奴才可以保证您听了一准高兴。”
崇祯无奈的笑骂道:“你这狗才倒学会卖关子了。说罢……到底有什么事。”
曹化淳笑嘻嘻的对崇祯拜了下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今天早上山西和山东两地的赋税已经交上来了,山西共缴税银一百五十万两粮食一百万担,山东少点,但也缴了一百万两的银子。如今我们的户部终于有银子了。”
“哦……竟有此事,这个岳阳他还真是做到了!”崇祯先是一惊,随即也高兴起来,“如此国库也可以缓口气了,那个程国祥也不用每天都跟朕叫苦了。”
说到这里崇祯就不禁恨得牙齿有些洋洋的,上次岳阳在山东抓了一大批抗税的商贾和士绅。并炒出了一千万两银子,这么一大笔的银子可是引起了太多人的眼红。六部尚书们一个个犹如红了眼的饿狼,为了这笔银子几乎都要在金銮殿上打起来了,后来还是岳阳提议把这些银子分了七成给内库,剩下三百万两银子给了户部。
按说这么一大笔银子也应该够大明喘口气的。可如今的大明实在是太穷了,三百万两银子看起来不少但往偌大的大明这么一撒很快就见了底,不到半年的时间户部的银库又空了,这些日子一到早朝的时候程国祥和一帮子大臣就嚷着让崇祯开內帑接济一下又变空的户部。面对这种要求崇祯自然不肯答应了,不是崇祯小气,而是他深知不能这么惯着这些人,否则此例一开日后他的內帑就会如同流水一般哗哗的往外流,用不了多久他的内库就又会象以前那样回到耗子都懒得进去的日子。
一个让对方掏腰包。一个不肯掏,是以这些日子崇祯为了银子的是也愁得不行,没想到山西和山东竟然提前就把赋税给交上来了。这可真是解了崇祯的燃眉之急啊。
“好……好啊!”崇祯兴奋的站了起来,在御书房里不住的来回踱步,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这个岳正宏还真是能臣啊,他才去山东多久啊,这么快就将一年的赋税给收上来了,要是天下的官员都能象他那样朕这个皇帝可就省心多了。”
看到崇祯如此高兴。曹化淳也凑趣道:“皇上也不想想,若是全天下的官员都象忠勇侯般能干。您去哪找那么多公主下嫁与他呢?”
“哦……哈哈哈……”崇祯微微怔了怔,随即又笑了起来。
对于岳阳的印象崇祯可是经历了好几个阶段。从刚开始的好奇到喜欢再到畏惧、害怕再到无奈以及现在的喜爱,就仿佛经历了一个轮回般,这个过程就连崇祯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崇祯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崇祯虽然性子急躁易怒多疑,但他不是笨蛋,今年已经是他亲征的第十一个年头了,他对臣子好坏也有了一个自己的评判标准。虽然岳阳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桀骜不驯又野心勃勃,但他大明确实是立下功劳的,最重要的是大明这几年几乎就是全靠着他才撑了下来,想要剿灭关外的鞑子关内的流寇全都离不开他,这点即便是朝中的大臣们再怎么诋毁谩骂他也是不能否认的。
轻轻吐了口气息,崇祯问道:“大板,朕已经有好些日子都没看到媺娖这丫头了,她在干嘛呢?”
王承恩恭敬的回答:“回皇上的话,坤兴公主这些日子都在自己的宫里跟嬷嬷学做女红刺绣呢,听说她要给忠勇侯做一个荷包,估摸着过了这些日子已经快做好了吧。”
“给忠勇侯绣荷包?”崇祯微微一怔,随即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将女儿许配给了岳阳,再过几个月就是下嫁的时候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就要嫁出去,崇祯的心里便涌起了一股略带酸涩的情绪,估计这也是每个父亲嫁女儿时的心态吧。
轻叹了一声,崇祯又问道:“曹化淳,前些日子朕让内阁拟了一个旨在让江浙数省也开展新政的章程,不知内阁有没有草拟出来啊?”
“这……”
曹化淳一听脸色就有些迟疑起来。期期艾艾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崇祯看到曹化淳的样子后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脾气向来急躁的他这次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叹了一声后摇了摇头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说道:“朝中的大臣们皆说岳正宏是藩镇、是奸臣是占地为王的土匪,可朕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他们眼中的土匪、藩镇却每年都给朕缴纳数量不菲的赋税和粮食。而那些他们口说所的忠臣每到了朕需要他们的时候却一个个都变成了缩头乌龟哑巴的葫芦呢?”
这个问题太沉重了,王承恩和曹化淳可不敢乱回答,可崇祯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他指着曹化淳道:“你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手中握有披红之权,你来说说,岳阳到底是忠是奸!”
这句话立刻就将曹化淳给逼到了墙角上。很快豆大的汗珠就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结结巴巴的说道:“皇上……奴婢……奴婢着实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哼哼……你是不敢说吧!”崇祯的话语渐渐变得严厉了起来。
曹化淳长大了嘴巴,看着面色不善的崇祯心中暗暗叫苦,“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倒霉的事都让我给赶上了。眼下这情形一个不好恐怕就连我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子就要不保啊,算了今天豁出去了,爱谁谁吧!”
他一咬牙便说道:“皇上,奴婢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也曾听说过这么一句话,那就是看一个人是否好坏不在于他说了些什么而在于他做了些什么。奴婢和忠勇侯见过几次,忠勇侯做事是鲁莽了些,为人不怎么招人喜欢。可奴婢却从未见过他做过任何损害大明利益之事,而反观那些大臣们却……”
说到这里,曹化淳就停住了。其实话到这里就足以表达出他的意思了。
崇祯也轻叹道:“是啊,连你这么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宦官都明白这个道理,满朝的文武大臣怎么就不明白呢。”
曹化淳和王承恩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闭上了嘴巴,这个问题太深了,他们可不敢乱说。
“罢了罢了。今天总算是个好日子,户部有银子了。朕也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了,想必那个程国祥也不会再惦记朕那点家当了吧。”崇祯轻叹了口气挥手示意让曹化淳退下。却看到曹化淳依旧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崇祯不禁好奇的问道:“曹化淳,你还有什么事要向朕禀报?”
“皇上……奴婢还有一事要向您禀报!”曹化淳有些迟疑的说道。
“到底什么事,快说!”崇祯有些不耐烦了。
“是!”曹化淳知道崇祯的脾气,不敢耽搁赶紧说道:“皇上,奴婢收到了一些消息,据说这些日子忠勇侯趁着在山东开海禁的机会重建水师,如今在威海卫重新扩建威海卫港口,又新建了十多个船坞正在造新船呢,奴婢不敢擅专因此特地请示皇上应该如何办理。”
“新建水师?”崇祯皱眉想了一会扭头问一旁的王承恩道:“大伴,岳正宏有上过这方面的折子吗?”
王承恩皱着眉头想了想,才犹豫着说道:“皇上,奴婢好像在去年听忠勇侯对您说过,他说要开海禁就要重建水师,没有一支强大水师的保护咱们大明出去的商队那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欺负,所以重开海禁的同时还得建一支能打的水师才行。”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崇祯这才想起来,去年岳阳进宫的时候是跟他说过这些话,只是他随即又问道:“可是重建水师可是需要大量的木材,他是从哪弄这些东西的?”
曹化淳偷偷看了眼崇祯低声道:“回皇上的话……忠勇侯的木材是从……是从辽东运来的。”
“辽东……”
御书房里同时响起了两声惊呼,崇祯惊得脸色一僵,良久才惊叹道:“这又是怎么回事,盘踞辽东的鞑子和岳正宏不是死敌吗?他们怎么肯卖木材给他,这不是资……那什么吗?”
崇祯原本想说资敌的话,但随后一想自己说这话可不是自己骂自己吗。这才含混着怒弄过去。
曹化淳苦笑道:“这事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奴婢倒是听潜伏在盛京的细作禀报过,听闻是忠勇侯威胁鞑子,让鞑子每个月都运来大量的木材,否则忠勇侯就会对盛京用兵。鞑子无奈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消息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奴婢只知道鞑子每个月都会从辽东的海路用船拖来大量的木头到威海卫,然后又运走了粮食、布匹等物。”
“嘿……这事闹的!”崇祯和王承恩不禁哭笑不得,先是杀了对方那么多人马,又间接弄死了人家的皇帝,现在还威胁对方。你不给我木头我就打你,估计这事数遍整个大明也就岳阳这家伙能够干的出来了。
“好吧,这家伙就算是再弄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来朕也不会惊讶了。”崇祯实在是无语了,他重新坐回了龙椅上,用手按了按头上的太阳穴。
过了一会曹化淳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要不要奴婢派人到山东去问问忠勇侯,看他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不用了!”崇祯摆了摆手,恶狠狠的说:“大伴,你马上以朕的名义给他下一道旨意,让他马上来京城,朕想亲自跟他说说,朕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对了,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朕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要如何迎娶朕的女儿。”
王承恩和曹化淳相互对视了一眼:“恐怕最后这句话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是的,崇祯确实有些急了,因为他发现随着岳阳势力的大涨。朝廷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原本被他恨得牙痒痒的家伙。不说别的,但是每年两百多万两银子的赋税以及两百多万担的粮食就几乎占了整个大明赋税的三成,而且这个比重还有逐渐增加的趋势。这样一个不能打只能拉拢
家伙不把他尽快变成自己人他实在是睡不着觉啊,反正坤兴公主再过几个月就到十三了,赶紧把他变成自家的女婿才是正经。
正当崇祯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将岳阳变成自己人的时候,我们的岳阳同志在威海卫却碰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郭游击。本侯要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岳阳看着一大早就闯进自己府邸来的郭静贤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此时他的嘴角还粘着一些没擦干净的牙膏沫子。他决定如果面前这个家伙不给自己一个合力解释的话他不介意让他扫一个月的茅厕。
看着面带不愉之色的岳阳,郭静贤也知道自己来得确实不是时候。任是谁被人打搅了好梦心情都不会很好,他只能是苦着脸解释道:“侯爷,末将并非有意打搅你而是确有急事,就在刚才咱们码头外开来了一支船队。”
“说重点!”岳阳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是……这支船队是荷兰人的船队,而且他们还是西班牙的武装商船。”
“武装商船?还是西班牙人的?”岳阳愣了一下,“这些西班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侯爷,他们是从大员来的。”
“大员?”岳阳一时间愣住了,他当然知道郭静贤所说的大员就是后世所说的台湾了,他不禁好奇的问道:“那些西班牙人来这里做什么?”
郭静贤苦笑道:“这个卑职也不知道,但这些武装商船打出了信号要求停入港,码头上的人也不知如何处置,是以卑职才过来向您请示。”
岳阳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乱弹琴,人家来了就来就让他们进来嘛,他们才多少人,能掀起多大的浪,你们这么怕人家进来干嘛?”
“卑职等不是怕这些夷人进来捣乱嘛。”郭静贤一脸的尴尬。
“捣乱个屁!”
岳阳暗暗摇了摇头,按理说明朝对外界的态度应该是比较开放的,可就算是郭静贤这样曾经纵横南洋的海盗都对洋人有这么重的抗拒心理,由此可见后来更为闭关锁国的满清鞑子是如何的固执了。
想到这里,岳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他们靠岸吧,不过你要告诉他们,不许带火器上岸,知道吗?”
“是!”
看到岳阳那难看的脸色郭静贤几乎是小跑着跑了出去……
在威海卫港口外,一支由三艘武装商船的组成的船队缓缓靠了岸,驶在最前面的武装商船是最大的,是一艘六百吨左右的三桅杆的商船,这艘商船的船头上站着好几名西方男子。第一名男子是一名军人,年约四十来岁身穿灰红相间的军服,腰间还挂着一把军刀,此刻正仔细的观察这码头上的情形。
在这名军人的身后则站着三名穿着普通服饰的中年人,跟这名军人一样他们也在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所见到的东西。
“他们过来了!”这时,站在最前面的军人开口了。
在他们的面前,一艘速度很快呈现燕形的船只快速的朝他们快速驶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