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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斤顶     我的明朝生涯txt下载     我的明朝生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六章 捣乱的来了

    “京城里有米店开始卖平价粮了!”

    这个消息如同飞鸟一般迅速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传遍了京城,不止是朱纯臣,京城里其他的贵戚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民以食为天,说粮食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是毫不为过的,从古至今莫不如此,可这样一个重要的物资竟然不是掌握在国家的手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

    如今的北京城有没有粮食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只是这些粮食却全都掌握在王公贵戚的手中,他们手中的粮食足够京城里数十万百姓吃好几年,但为了利益他们就是不肯将粮价降下来,为了敛财他们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不把老百姓手里最后一个铜板都炸出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要出售平价粮,这无疑是极大的触动了他们的利益,虽然此事愤怒、妒忌、恐惧等情绪充斥着他们的内心,面对这种打断了他们市场垄断地位的违规者,贵戚们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行为,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生气也是无济于事,这些勋贵们虽然天天酒池肉林,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但他们不是白痴,马上跳出来表明身份打压粮铺这种事他们是不会干的。

    其实这些贵戚哪个不是在京城里京营了上百年关系盘根错节的地头蛇,这些粮店还没开的时候身份来历就被他们查清楚了。这些粮店就是最近在整个大明朝廷都红得发紫的忠勇侯岳阳开的。

    贵戚是一群特殊的群体,他们的祖先都是为这个国家立下大功的人,但在朝廷的政策制度和文管集团的打压下。他们全都沦落成了一群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人。不过千万不要以为他们都退化到成了白痴,正相反从小就收到传统精英教育的他们是一群很懂得隐忍的人。

    先前杨嗣昌之所以将汤护叫到国子监去购买粮食,背后就是这些人挑唆的,对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杨嗣昌原本想一口拒绝,但实在不好开罪这些人,是以只能敷衍了事。这些人没听到杨嗣昌传来的好消息,却传来了这些米店全部开张。而且卖的是平价米的消息。消息传来,贵戚们全都愤怒了。连新米都卖平价了,谁还会来买他们的那些陈米?那些囤积的陈年糙米他们卖给谁?

    贵戚们自然愤怒了,但他们还没有丧失理智,他们还要再观察一下。因为许多人知道会有人跳出来的。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是对的,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占据了京城粮食市场近三成份额的成国公府。

    当一队一百多人,身穿京营服饰的明军士兵在一名千户的带领下手持刀枪木棒来到距离内城最近的一个粮店时,他们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无数手提米袋的百姓正排着长队伸长了脖子不断的探望这前方,在米店的前面十多名伙计正在汗流浃背的舀着白花花的大米卖粮,旁边一名身材微胖的掌柜模样的人正不停的收银子,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为首的千户看到这般情景,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恶狠狠的说道:“来人。所有人都给我听着把这间米店包围起来,所有粮食都不许卖!”

    “得令!”

    一百多名京营士兵接到命令后全都如狼似虎的冲了过去将米店包围起来,另外还有数十人手持刀枪的要驱赶这些买粮的百姓。而老百姓们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们就不干了,纷纷嚷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诶,你们干嘛呢,凭什么不让我们买粮,你们想干什么?”

    “就是啊,老子的媳妇还在家里等米下锅呢!”

    为首的那名千户面目狰狞的喝道:“通通滚开。不许在这里买粮。想要买粮到别的地方买去!”

    老百姓也不是傻子,一听到这名千户的话立刻就意识到这些京营士兵肯定是别的粮铺派来报复的人了。毕竟这间米店卖的平价米得罪的人太多了。

    想到这里,老百姓们愤怒了,别的米店卖的那叫米吗?那简直是金子啊,好不容易有一间米店卖了平价米,你们去却不让我们买,这还给不给我们活路了?

    正在这时,米店的掌柜分开人群走了出来,对对为首的那名千户一拱手正色说道:“这位军爷请了,敢问这位军爷高姓大名,请问为什么将我们的米店给围起来?”

    这名千户斜眼忘了掌柜一言冷笑道:“你就是这间米店的掌柜吧,老子告诉你,你的事犯了,今儿个不但这间米店不许卖米,你们所有兴隆米店全都得停业,所有的粮食全部查封。”

    掌柜一听就来气了,“这位军爷,若草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京营的人马吧,什么时候京营的人也有权利来查封市面上的米店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啪……”

    千户二话不说身后给了那个掌柜就是一个耳光,然后才冷笑道:“老子今儿个教你个乖,今儿个老子就是王法,不但要查封你们的米店,而且还要全部没收,兄弟们把这里的粮食全都拉回去!”

    “是!”

    这些京营的士兵们兴奋了,这些米店卖的粮食可全都是今年的新米,而且看起来数量还不少,这些东西没收回去后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他们又可以捞一笔了。想到这里,这些京营士兵们全都兴奋起来,一个个朝着米店冲了过去。

    京营士兵要来没收米店的大米,店里的伙计自然不干了,他们纷纷跑了出来拦住了这些京营士兵,双方开始爆发了肢体冲突。只是这些赤手空拳的店伙计如何是这些手持兵器的京营士兵的对手。很快就这十多名伙计就被一百多名京营士兵打倒在地。

    而此时,米店的掌柜也被那名千户打得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伙计和掌柜,千户凶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走到躺在地上的掌柜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知道为什么挨打吗?因为你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今天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要是再有下次就不是被打和没收粮食那么简单了,你们会没命的!”

    说完后,千户这才站了起来,看着周围面带仓皇之色望着他们的百姓和粮铺里堆得满满的粮食,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把手一挥:“来人,把这些这个米店给我查封了。粮食都运走!”

    “得令!”

    正当这些京营士兵兴奋的冲进米店的时候,一个饱含愤怒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查封我们兴隆粮铺!”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人穿着蓝色长衫的胖子从外面大步走来。只见这名胖子走到米铺前面,看着倒了一地的店铺伙计和掌柜,眼中冒出了一股掩饰不住的怒火。只见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伙计,愤怒的问道:“我乃山西财政司副司长汤护,你是何人,竟敢无故查封我山西粮店?”

    “汤护?”这名千户一听,脸上露出了一股古怪的神情,随后仰天大笑起来:“财政司副司长……这是什么鸟官?咱们大明有这种官吗?”说到这里,他面色又变得凶狠起来指着汤护狞笑道:“你再啰嗦信不信老子连你也一起打了!”

    “哦?我还真不信了。你来试试看!”汤护能被委以重任自然不是无能之辈,他虽然是听到消息后才匆匆赶来,但也不是没有准备。只见他把手一挥,立刻就有数十名身着短衫的青壮从后面涌了出来,只见这些人出现后纷纷站到了汤护的身后用不善的眼神看着千户和他身后的京营士兵,而且这些人无论是行进还是动作都透着一股军中行伍的味道。

    看到这些人后千户先是微微一惊,随后看着汤护慢慢露出了冷笑:“这位汤护汤大人,本官不得不承认你身后这些人确实不像刚才这些废物那般没用。不过你以为就凭这些人手无寸铁的家伙能奈何得了我们吗?”

    “手无寸铁?”汤护也笑了,看着他玩味的说道:“你以为本官会毫无准备就过来么?”

    汤护的话刚说完。这名千户和京营士兵立刻就看到汤护身后的这些壮汉全都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双眼短铳,黑黝黝的枪口正指向了这些人。

    这名千户的眼力劲并不低,双眼短铳对于他而言并不陌生,这种火器虽然携带方便,但因造价昂贵打造艰难,且射程太短因此不被明军所喜爱是以装备的很少,现在看到这汤护带来的人里竟然人手一把短铳,这名千户也吃了一惊。

    手无寸铁的对手和全副武装的对手自然是不一样的,这下子这名千户再也不能表现出刚才那种淡定的神情了,只见他厉声道:“汤护,你别忘了这里是京城,你们擅自携带火器进京是为大罪,还不赶紧抛下火器束手就擒并随我去五城兵马司认罪,否则朝廷一旦追究下来定斩不饶!”说到这里时这名千户说得是疾声厉色,要是一般人保不齐就被他给下着了。

    汤护冷笑了起来,指着地上躺了一地的店伙计和掌柜问道:“这些人也是朝廷让你们打的?若是汤某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京营人马若非有圣旨不得调动五十人以上出营,否则行同谋反,现在就请你们出示圣旨吧?”

    “你……”这名千户一下就哑了,按照大明律京营身为守护京城最重要的力量非有圣旨不得调动,否则形同谋反,这是在明初朱元璋同志就定下来的,只是这些年来京营早就成了地痞流氓的聚集地和贵戚们轮流坐庄的地方,京营的战力也早就废掉了,这条规矩也早就形同虚设,现在却被人公然提了出来,这下这名千户也无言以答了。

    看到变哑的千户,汤护冷笑一声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掌柜和满地的伙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大道:“我不管你是谁派来捣乱的,现在马上让你的手下将兵器抛下听候发落,否则就休怪本官对你们不客气了!”

    “你敢!”千户大喝一声。抽出了腰刀指着汤护大声道:“吾乃大明京营千户,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们!”

    看到这名千户的样子,汤护早就看出了对方的色厉内荏,他的嘴角只是轻轻喷出了一句话:“打断他的腿”

    “砰碰……”

    连续两声清脆的枪响,这名刚才还拿刀指着汤护的千户立刻就跪了下来,两边的大腿分别出现了一个血洞,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汤护。仿佛到现在还不相信汤护竟然敢当众打伤他这个京营千户,他用颤抖着愤怒的声音疯狂的喊着。“啊……该死的……你死定了……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哈哈哈……你就等死吧,他们会扒了你的皮的!”

    面对这名千户疯狂的叫声,汤护没有慌张,而是看着周围的京营士兵缓缓说道:“我再说一遍。放下兵器跪地投降,否则杀无赦!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们说这些话,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看着汤护虽然带着一丝奇异笑容但冰冷的眼神,这些京营士兵立刻意识到这位笑起来犹如弥勒佛似的书生真不是开玩笑,不放下兵器他是真的会杀人的。或许他不敢杀掉正跪在地上哀嚎的千户,但杀他们这些小兵却是没有丝毫的问题。看着汤护冰冷的延伸和他身后那些手持短铳的壮汉,这些京营士兵们胆怯了。

    “当啷……”

    随着第一声兵器掉地的声音传来,越来越多的兵器被抛在了地上。

    “很好!”汤护看着被仍了一地的兵器,脸上露出了习惯性的笑容。把手一挥,身后的壮汉立刻上前将那一百多名京营士兵赶到了一边让他们跪成了好几排。

    然后这才将躺在地上的米店伙计一个个扶起来,好在这些伙计大多只是皮肉伤。但还是有三名伙计被打成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看着这几名奄奄一息的伙计,汤护深吸了口气立刻吩咐几个人将这几名重伤的伙计送去医馆救治,然后刚被拉起来的店掌柜说道:“刚才这些家伙打了你们,你想不想报仇?”

    “报仇?我当然想了!”这名掌柜刚才被千户扇了好记耳光和巴掌,脑袋几乎被打成了猪头。此刻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好!”汤护眼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掌柜说道:“他们不是喜欢用手打人吗?你和这些伙计拿上家伙将他们的双手全部给我打断,记住……是彻底打断!”

    “啊……”掌柜听后被吓了一跳。迟疑看着汤护小声说道:“大人,这里可不是山西,这里是京城啊。”

    “京城怎么了!”汤护厉声道:“你忘了侯爷是如何教导咱们的了?咱们不欺负别人,但也绝不会让人欺负咱们,谁敢向咱们递爪子就要做好被斩断的准备!你忘了适才他是如何对付你的了?难道你连报仇的血性都没有了吗?”

    “是!”

    这名掌柜听后也发了狠,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他怕什么。他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根儿臂粗的木棍走到那名千户的跟前对着他的手臂用力就砸了下去,随后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这名千户的右臂硬生生的被木棒给打断了,这名千户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硬生生的疼昏了过去,随后这名掌柜还没放过他,愣是用木棒将这名千户千户的左臂也给打断后这才停下手。

    这名掌柜的狠辣手段看的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掌柜动起手来也这么狠,看来老实人被惹急了也会发火啊。

    掌柜的都动了手,那些伙计自然也不会客气,或是从地上捡起木棒,或是从店里拿出了家伙就冲着跪在地上的京营士兵奔了过去然后手中的棒子就没头没脑的朝他们砸了过去。这些京营军士刚才是还想反抗,但当第一名反抗的军士刚有所动作时,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想起,他便立刻捂着大腿倒在地上不住哀嚎。

    有了这个榜样,剩下的京营军士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再也不敢动了,被打算了手臂还可以找大夫将骨头接回来,可要是大腿中了铅弹弄不好是要丢掉性命的,有了这些顾忌的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任由这些伙计打断了自己的手臂。

    随着一声声咔咔和哀嚎声想起,这次来的一百多名京营士兵全都被打算了双臂,不少人疼得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打滚,再也没有刚才打人砸店时的凶狠劲了。

    看到这些人都被打完了,汤护这才吩咐伙计和自己带来的人将这些人人扔到大街上。

    看着这些全都被打断了手京营士兵被扔到大街上,汤护这才对掌柜说道:“杨掌柜,你的伤没事吧,还能不能做事?”

    掌柜摇摇头:“没事,小人还可以做事!”

    汤护冷笑起来:“那就好,你带着伙计马上接着卖米,我今天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查封我们的米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心狠手辣的汤护

    且不提兴隆米店继续开始营业卖米,被汤护打断了手脚的千户和他手下那一百多名军士被扔到了大街上却是无人理会,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千户,那些军士有心想要将他抬回去,但这些军士的手已经全部被打断想抬也没办法抬,最后只得哀求周围的看热闹的闲汉许以重酬才将这名千户抬到了成国公府。

    当正在国公府里等待好消息的朱纯臣看到自己手下这些被打算了手臂的军士和被被抬回来的奄奄一息的千户时,不出意料的又开始暴跳如雷起来。

    “王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的……你马上告诉我!”

    王充自然就是那位先是被短铳打中双腿血流不止,后又被打断了双臂的千户。此时的王充因为流血过多神情依然极度萎靡,全然不复适才在米店时的嚣张气焰,只见他未说话却先流出了眼泪哽咽道:“国公爷,小人奉命去查抄那些不知死活的米店,谁料那汤护竟然突然出现,并带着数十名凶狠的爪牙。他们……他们还手持短铳指着小人,然后命人将小人和麾下的将士手足统统打断,并扬言这次只是打断手脚,若是再派人过去就不是断手脚这么简单了!”

    “当啷!”

    王充的话刚说完,朱纯臣就将手中的茶杯狠狠[长][风]文学 的摔在了地上,价值不菲的成化官窑茶杯就这样摔成了碎片。

    “岂有此理,这还有王法吗?”

    果不其然,朱纯臣自然是暴跳如雷起来,只见他直接站了起来,一张国字脸涨得通红厉声喝道:“岂有此理,区区一个卖米的也敢打伤我手下士卒,这大明还有王法吗?管家,马上调集京营兵马。我要将那汤护和所有山西人开的米店全部踏平!”

    狂怒的朱纯臣这一刻失去了理智,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调训,他要把这些胆敢挑战他威严的所有人全部杀光,如此方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按理说朱纯臣并不是一个蠢货,相反他还颇有一些小聪明,但是多年来安逸的生活和周围人的奉承已经将他捧到了一个很高的位子,这让他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真是京城这些贵戚的带头大哥,他有责任为自己的朋友和小弟讨一个公道,所以他继续在这条道路上愈走愈远。

    很快。朱纯臣带着上一千多名京营士兵朝着米铺直扑了过去,这已经是他这个现在所能够调集到的最大的武装力量了。有人或许会问,京营号称三十万,朱纯臣身为京营总督怎么可能只能调动这么点人马?可是说这话的人要明白,三十万只是花名册商上的人数而已,事实上经过一百多年的演变,如今京营的实际人数只有花名册上的十分之一,而且这里头大多数人还都是用那些贵戚府中的家丁和奴仆充数用的,朱纯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拉出一千多人已经很不错了。若非京营糜烂至此。历史上李自成带着流寇包围了京城的时候朱纯臣也不会立刻就忙不迭的打开城门投降了。

    “让开……快让开!”

    “赶紧给国公爷让路,胆敢挡路的全部打死!”

    朱纯臣带着一千多名士兵朝着米铺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前面的士兵不断的驱赶着大街上的百姓,一身蟒袍的朱纯臣就骑在一匹骏马上。此时的他面色阴沉。端坐在马背上沉默不语,他已经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米铺上到掌柜下到伙计全部用最残忍的方法杀死,至于那个叫汤护的家伙也是一样的下场。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凡是跟他做对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当咬牙切齿的朱纯臣带着人马手持刀枪拨开百姓气势汹汹的来到前门大街时,突然从大街上出现了一群身着便衣的人。只见这些人手持火铳在距离他们一百多步的地方不由分说就朝他们开了枪。只听到一阵白色的硝烟伴随着沉闷的枪声响起,朱纯臣前面的一排士兵全都倒在了血泊了。

    “砰砰砰……”

    “砰砰砰……”

    枪声不断继续的响起,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朱纯臣身前的近一百多名京营士兵全都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也全都乱了起来。

    枪声一共响了三四轮,随后便沉默了下,可大街上却立刻涌起了无数尖叫和哀嚎的声音。百姓们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时间小孩哭大人叫女人喊,整条大街上乱成了一团,在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大街上除了朱纯臣和他手下那些乱成一团的兵丁外就再也见不到一个百姓了。

    此时的朱纯臣在干什么呢?这位宛若食人的国公爷此刻早已摔落下马掉在了地上,而他带来的京营士兵也早就乱成了一团,无数人犹如没头苍蝇一般乱冲乱撞,若非朱纯臣周围还有数十名对他忠心耿耿的家丁护着,恐怕他早就被乱兵踏成一滩肉泥了。

    这些开枪的人估计都是些老手,他们在打了几轮排枪后为首的人呼哨了一声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大街上那些中弹后并没有死掉的京营士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和剩下的人呼喊的声音。

    朱纯臣在管家几名家丁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望着周围如同末日般的景象脸色已经如同抹了石灰般苍白,他有些语无伦次的问周围的家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有人用火铳袭击我们?”

    “国公爷……适才咱们遇袭了!那些该死的龟孙子竟然动用了火铳,这些天杀的,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我们该怎么办啊!”朱纯臣的管家一边扶着他一边抹着眼泪向他讨主意。

    管家和旁边一群家丁以及尚未逃走的兵丁全都看向了朱纯臣,可此时的朱纯臣哪里还能有什么主意呢,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他此时早就被吓傻了,只会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前面躺了一地的尸体和那些不断哀嚎的伤员,目光呆滞得如同没有魂魄的傻子。

    “国公爷……国公爷……”

    看到朱纯臣半天不语,管家急了,也顾不上什么犯上不犯上了,他一把抓住了朱纯臣的胳膊不停的摇晃起来。可是摇晃了半天这位被吓坏的国公爷还是愣在当场一言不发。最后管家急了,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只听到“啪”的一声朱纯臣终于回过神来。而这位刚清醒过来的国公爷第一件事竟然是大喊了一声,“不好了,鞑子打进来了,快跑啊!”随后这位堂堂的国公爷竟然挣脱了管家的手向后跑去。

    看到这样的情形管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事情,赶紧带人追了上去,周围原本就被打得吓破了胆的京营兵丁看到连成国公都跑了他们自然不会留在这里送死,这些人连躺在地上的袍泽也顾不上了,上千人一蜂窝的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这样原本一场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复仇之旅变成了一出闹剧。

    京城的大街上竟然出现了大规模的凶杀案,而且还动用了火铳死伤了一百多人,这样的惨剧在大明京城已经上百年没有出现过了,京城的顺天府尹立刻就吓尿了。

    这一任的顺天府尹名字叫做蔺琦,他一接到下面的人报告后不敢怠慢,立刻带着数十名衙役赶到了前门街,当他看到的满地的尸体和在寒风中呻吟的伤员时他浑身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自古以来顺天府这个官就不是一般人能当的,顺天府尹这个官职要比地方的官要高两级,为正三品的官。而且官职也相当于后市的京城市长、市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乍看起来位高权重。可稍微了解底细的人都知道这个官就像是屁股坐在了火山口上,随时都有被烫伤屁股的可能。

    在别的地方一地知府那就是一洲一府的最高行政长官,大事小事都是他说了算。可京城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天子脚下,走在大街上随便砸块砖头都有可砸中一个七品官,随便街头一个老头都有可能是那个王府的人,在这种地方当官那得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才行。否则这个官是绝对当不久的。

    “查清楚动手的人都是什么人了吗?”蔺琦扭头问身边的捕快。

    顺天府的捕快是一名年近四旬的中年人,办案经验丰富,在来的路上已经派人将事情打听得七七八八。听到蔺琦的问话后赶紧回答道:“回大人话,小的已经查清了,动手的人全都是山西财政司副司长汤护的手下,他们在大街上用火铳突然对成国公一行人进行袭击,这才酿成了此次惨剧。”

    “哼……莫要糊弄本官,本官要听的是事情的全部而不是你断章取义的话!”蔺琦或许没有别的才能,但既然当了这么些年的官,一些官场上的破事他早就门清,捕快那避重就轻的话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是!”

    捕快看到蔺琦发了火,自己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打听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蔺琦一听立刻就感到头大起来,这潭水实在是太深了,他一个小小的顺天府尹若是擅自趟过去恐怕连个泡都冒不起就会被淹死。可是不管又不行,他身为顺天府尹,出了这种事他责无旁贷,如果他不管的话板子肯定会打到他的屁股上。

    “罢了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蔺琦只得硬着头皮在捕快的带领下朝着兴隆米店走去。

    当蔺琦来到兴隆米店门前的时候,看到的是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米店前无数的百姓提着米袋排成了竖排长长的队伍,说是一眼望不到头那或许有些夸张,但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那绝对是没有错的。

    在米店的门前,十多名伙计正忙得脚不沾地不住的为百姓舀米,几乎是一两分钟一个速度快得很,而在米店的旁边数十名手持棍棒的青壮正在维持秩序,但凡看到有胡乱插队强买强卖的人二话不说立刻就是一顿乱棒打过去,直打得这些人哀嚎不已。

    看着这番情形,再看看米店门口高高挂着的黑板以及上面写着的“今日米价每担一两二钱”的字样蔺琦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成国公为什么会气急败坏的带着京营人马来砸场子了,这个兴隆米店是要断了人家的财路啊,难怪成国公会急红了眼。

    蔺琦实在是不想搀和到这种事情里,可职责所在他又不能不管,无奈之下只好慢慢来到了米店前大声叫了起啦。“谁是这里领头的,赶紧出来说话!”

    随着蔺琦的话音落下,一名长得很有福相穿着素色长衫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朝蔺琦拱了拱手,“这位大人,本官就是这兴隆米店的大掌柜,小姓汤名护……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看到来人后蔺琦心中也是微微一惊,看不出来这个像商贾多过于像官员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就是他下令将将京营一百多名兵丁全部射杀,然后抛尸大街,这个人的胆子已经大到没边了。

    蔺琦立刻沉下了脸问道:“你就是汤护?”

    汤护对着蔺琦一拱手不卑不亢的说道:“下官正是。敢问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蔺琦突然厉声喝道:“汤护,你为何指使你手下爪牙杀害京营将士,你知不知道杀害官兵行同谋反?”

    当了这么久的顺天府尹,蔺琦对于审人还是有些心得的,一般人若是在措不及防之下被人大喝,很有可能就会在惊慌失措之下说出实情,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算盘竟然落空了。

    只见汤护不慌不忙的说道:“蔺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您说下官指使手下杀人。您是亲眼看看到还是亲眼听到,亦或是有人向您告密?俗话说捉奸拿双捉贼拿赃,您若是有了人证物证那下官无话可说,若是空口无凭便想诬陷下官。下官虽说只是一名小吏但也不能任由人来诬赖的。”

    “你……”

    蔺琦没想到这个汤护嘴皮子还挺利索的,刚才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大街上看到这一幕的人没有一千也有数百,这家伙竟然一推三六九全都赖了帐。他很快就沉下了脸:“汤护。你莫要否认,适才你的手下在大街上动用火器当众杀人可是有不少百姓看到了,你可莫要逼本官找来证人才肯承认。况且老夫若是没有料错的话那些杀人的凶手应该就是米店前的这些青壮吧?”

    汤护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道:“蔺大人,适才大街上发生的惨案下官也听说了,可这事真不是下官做的,况且下官虽然刚入京城,但也知道但凡有超过五十名以上京营士卒的调动必须要经过兵部和皇上的圣旨,适才那动静如此之大,敢问这些京营是奉了谁的命令出动啊?若无圣旨擅自调动京营论罪也是谋反啊!”

    “这……”

    蔺琦突然哑了,这一条规定确实是存在的,虽然如今的京营早就沦落成了恶棍、流氓和地痞的集中营,这条规矩也早就荒废了上百年了,可规矩就是规矩,在朝廷没有宣布废除这条规矩之前那这条规矩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天堑,谁也得遵守。

    看到蔺琦不说话,汤护又对他说道:“蔺大人,下官知道您身为顺天府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抓几个人交差,但下官以为做事还是公平点好,您不如到成国公府问一问成国公,看看他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调动京营人马,咱们也好到金銮殿上皇上跟前好好的打一场官司。”

    看着汤护嘴角露出的笑容和他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青壮,蔺琦知道今天这事估计他是管不下去了。虽然他身为顺天府尹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向五城兵马司甚至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求援把这个汤护和他的手下拿下,但他并不想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彻底和汤护硬扛到底了。

    汤护不过是区区一个六品的小官,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这没什么,可问题是汤护的身后站着的可是一尊大神,那尊大神的威名如今可是响彻了大明朝廷,要是那尊大神知道了自己今天所做的事,人家只要动动小指头估计哪天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在某个寂静的角落里,这么大的事也绝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顺天府尹能扛得起来的。

    “罢了……这事谁爱管谁管吧。一边是成国公府和京城的贵戚,另一边是手握重兵的藩镇和土皇帝,这些人自己谁也得罪不起,干脆就把皮球推给老板好了,自己还是不要理会这趟浑水了,皇上要是不满意自己辞官还不行吗?”

    想到这里,蔺琦也不和汤护废话了,他朝汤护点点头,一言不发带着人扭头就往回走。

    蔺琦虽然走了,可这件事却远远没结束,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便有御史和言官在朝堂上将这事抖了出来,一场争执又开始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你们敢动我吗

    在封建时代,早朝是皇帝与大臣们商议国事的场所,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会议,但同时也是一件非常苦逼的事情,尤其在明朝当一名有资格参加早朝的京官更是一件苦差事。

    参加早朝的大臣们必须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凌晨三点,大臣就要到达午门外等候开门。凌晨五点时分,宫门打开,官员们要排队进皇宫,过金水桥后在广场上犹如后世的小学生般开始排队,在排队的过程中不许咳嗽、交谈、吐痰,就连走路的姿势不稳重那也是要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言官们弹劾的,从这点来看御史言官的职能跟后世胳膊上带着红袖章的居委会大妈何其相似。

    太和殿的大殿上,朱由检就坐在正中的龙椅上看着众大臣鱼贯而入脸色很是有些不快。身为一国君主,昨天发生在大前门的事情他自然早就知道,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将发生在大前门的惨案想崇祯禀报时,饶是崇祯已经登基了十年,自以为心里承受能力已经足够强大,但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可是在目瞪口呆过后崇祯更多的是愤怒,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这么大规模的战斗,而且还死了一百多人,这已经可以称之为明朝中叶以来京城最大的治安案件而载入史册了。

    看着下面的排好队的大臣,朱由检知道今天的早朝肯定有热闹看了。果然,当大臣们三呼万岁过后。一名大嗓门的太监喊了一嗓子:“诸位爱卿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太监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站了出来,而且站出来的这个人地位还不低。此人就是刚接替唐世济担任左都御史一职的商周诈。

    这位商周诈能担任左都御史并非是因为其人有多么的刚正不阿,毕竟在崇祯年间能称得上刚正不阿的大臣基本都块绝种了,事实上商周诈之所以能当上左都御史是因为他跟一些人的关系比较好而已。

    商周诈瘦长的高个,下颌留着一瞥山羊胡,清瘦的脸庞衬托得他的眼睛更是细长,整个人给人一种阴森森的形象。

    只见商周诈站了出来对朱由检作了一个揖,随后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一副气愤之色大声道:“皇上。臣尝闻圣天子以仁孝治天下,欲使天下皆知天子盛名。可是就在昨日。有人在闹市中公然屠戮京营百余名士卒,此种恶行着实令人发指,然令臣等诧异的是顺天府尹竟然对此事毫无作为,公然任由此杀人恶贼逍遥法外。天理何在大明律例何在?臣恭请皇上下旨擒拿此贼将其斩首示众以正国法。”

    此时的朱由检也不是刚登基时的那个愤青少年了,多年的皇帝当下来让他也有了相当的城府,看着下面一脸悲愤之色的商周诈,朱由检不动声色的问:“商爱卿,你所说的恶贼是何人啊?”

    “陛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自封为山西财政司副司长的汤护!”商周诈在回答时声音悲痛万分,仿佛这个叫做汤护的人曾对对他家的女眷做过某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一般。

    看着下面形同丧考般的商周诈,朱由检就像看着一个正在卖力表演的小丑般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继续问道:“那事情的起因商爱卿都查清楚了吗?”

    商周诈一脸的悲愤回答道:“回皇上话。事情已然查清楚了。成国公朱纯臣率领京营将士路过大前门时,突然遭到了汤护为首的一伙歹徒的袭击,且这货歹徒竟然动用了火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举实乃大明上百年间多罕见,臣以为事不宜迟请皇上速速下旨捉拿此獠!”说完,商周诈跪在了地上长跪不起。

    看到商周诈下跪,站在他旁边的一群言官也齐齐跪了下来齐声道:“请皇上速速下旨捉拿此獠!”

    看到跪在地上的群臣,朱由检深吸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道:“既然爱情们众口一词。那朕就命人将那汤护和成国公都带到殿前,朕要亲自询问事情原委。”

    崇祯的话刚出口。一名口快的御史立刻就说道:“皇上……如此恶贼何须审问,莫如立即将其捉拿交由三司会审而后再行处置岂不为好?”

    这名御史的话刚出口,商周诈就知道事情被这个蠢货给办砸了,皇上要审问汤护,你却拦着不让,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这名口快的御史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感受到周围那如同刀割般的目光,他几乎要把脑袋塞进了裤裆里。随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上响了起来:“朕说了,把那汤护和成国公都给朕带上殿来!”

    “臣遵旨!”

    这回没有人敢再多嘴了,很快就有殿前武士领命而去。皇帝老子要见一个人那效率自然是很快的,半个时辰以后汤护和朱纯臣就被带到了大殿上。

    两人到了大殿前齐齐跪了下来:“臣山西财政司副司长汤护(成国公朱纯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面前两个身形各异的人,崇祯深吸了口气问道:“汤护!真听闻你昨日率众屠戮京营上百将士,此事是否属实?”

    “皇上,确实如此!”汤护很光棍的承认了。

    崇祯继续问道:“那昨日顺天府尹去询问时你为何拒不承认此事?”

    汤护回答:“因为臣若承认势必就会被顺天府带走,届时臣性命难保!”

    “嘿……”

    包括崇祯在内,大殿上的大臣们都被汤护的回答给气乐了,这家伙也太坦诚了吧。

    只是气过之后一股怒气又在崇祯心中涌起,他冷笑道:“那你今日跟朕说实话是料定了朕不敢杀你咯。”

    跪在地上的汤护转头看了身边的朱纯臣一眼。这厮此刻正死死盯着汤护,眼中露出仇恨之色,就是旁边这个家伙昨天差点就将自己打死在大街上。此仇若是不保他成国公府的脸面可要丢光了。

    感受到朱纯臣眼中的怨毒之色,汤护并没有在意,而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微臣今日来此或许会死,但微臣即便要死也要向皇上控诉身边这位成国公朱纯臣朱大人。微臣在京城卖粮卖得好好的,可这位成国公先是派人想要用低价强行购买微臣手中的粮食,被臣拒绝之后在臣的米店开业当日,竟然指使上百名京营军士要查封微臣的米店。被微臣派人打出去后成国公恼羞成怒之下又亲率千余名军士来寻仇,为自保微臣不得已之下下令反击。打死打伤上百名京营士卒,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望皇上明察!”

    “成国公,事情是这样吗?”朱由检的声音和他的毫无表情的脸色一样冰冷。

    “皇上……这……这……”朱纯臣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有心想否认,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只要派人稍微打听就能弄清楚,否认是没有用的。

    崇祯面无表情的说:“怎么……朕的成国公,你不敢承认么?”

    “臣……臣罪该万死!”朱纯臣现在只能说这么一句了,只是随后他又咬牙道:“皇上,臣纵然有错,可这汤护却私养死士,公然杀害京营将士,光此一条按照大明律便足以将他凌迟处死。请皇上明鉴!”

    虽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步,但朱纯臣并不太担心,自己可是与国同息的贵戚。皇上总不会因为这个而处罚太重吧,反倒是这个汤护,竟然悍然杀死一百多名京营士兵,这一定得将他处死,不如此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谋反么?”崇祯嘴角露出淡淡的一丝讥笑:“朱纯臣,你说汤护杀害京营将士行同谋反。可你却私自带领京营军士出军营,你可有朕的圣旨或是兵部的公文?你可知大明祖制。但凡调动五十人以上的京营军士需得有圣旨或是兵部命令,否则也是形同谋反。”

    “这……”朱纯臣一下就哑了,大明是有这条祖制,可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现在谁还记得啊,抓耳挠腮的想了一会他才结结巴巴的说道:“皇上……臣……臣承认是冲动了些,可臣不过是想和汤护理论而已,并未想过要杀人啊。但是这个汤护却悍然动用了火器杀死了一百多名京营将士,难道不应该治罪吗?”

    一旁的汤护听到这里,几乎要气乐了,气得讥笑道:“成国公真是了不起啊,合着祖制到了你这就是一时冲动,到了我就是罪该万死,难不成大明律是为你家开的吗?”

    看到大殿上相互争吵的两人,以杨嗣昌为首的大部分官员并没有做声,而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脚下突然长出了一朵花似的。只有以商周诈为首的十多名言官和御史还在为朱纯臣说话。

    “皇上,成国公乃无心之失,可那汤护却是公然当众杀人,此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皇上……汤护罪大恶极,按罪当凌迟处死,至少也要问斩!”

    看着一群人气势汹汹避重就轻的朝汤护开炮,崇祯对跪在地上的汤护问道:“汤护,你还有何话可说?”

    “臣无话可说,臣只是感慨同样是罪大恶极的罪名,到了这些报读圣贤书的御史嘴里竟然会变成如此不同,一个是无心之失而另一个则是罪该凌迟,这让臣想起了臣曾经在山西时听过岳侯爷说过的一句话,当时臣还不以为然,直到今天臣才惊叹岳侯爷之言是多么的精辟。”

    “哦……什么话?”这下不仅是崇祯,就连殿内的大臣们都有些好奇起来,他们都想听听如今这位名满天下的忠勇侯说的什么话。

    汤护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大臣和崇祯道:“皇上……能容臣站起来回话吗?”

    崇祯点点头:“可以……起来回话!”

    汤护欣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将目光投到一旁的众位御史言官身上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色这才说道:“皇上。岳侯爷曾经说过。世人皆以为婊*子最不要脸,可却不知道比婊*子更脏的还有一种人,那些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表面上整天子曰诗云,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他们公然窃居朝堂之上,整天指责这个谩骂那个,但若将他们的肚子剖开就会发现其实他们的心都是黑的,这种人才是世上最脏的人。毕竟婊*子只是身子蒙尘而已,可这种人却是从里到外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汤护此言一出。满堂皆静,所有官员的脸色都不好了。汤护这句话等于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了进去。

    商周诈首先跳了起来,伸出手指几近疯狂骂道:“汤护……你好大的胆子,如今满朝诸公皆在此,你竟敢……你竟敢诋毁吾等文武百官。你该当何罪?”

    汤护轻轻的将商周诈的手指拨开,冷笑道:“这位大人,请你慎言,下官何曾说过此言说的是满朝诸公,你为何会如此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莫非你就是那种人么?”

    “你……你……”

    商周诈指着汤护的手不住的颤抖,脸色突然变得紫涨起来,大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立刻倒地的架势,一旁的两名御史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他。而满朝官员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汤护这话实在是太毒了,你这是要开地图炮自绝于人民的架势么?

    看到这里,就连身为皇帝的崇祯也不得不佩服汤护的胆子。这厮的胆子那时大得没变啊。你这么说就不怕满朝的文武撕吧撕吧就把你生吃了么,就连崇祯也不敢这么公然谩骂满朝的文武啊,不能再任有汤护这么骂下去了,否则堂堂的朝会就要变成泼妇骂街的菜市场了。

    “够了!”崇祯出言打断了这场无谓的谩骂,他盯着汤护沉声道:“汤护,虽然朕也认为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这并不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因此朕也不得不处置你!”说到这里。崇祯紧盯着汤护的脸庞,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惊慌的神情。

    孰料汤护依然面不改色的说道:“臣早有准备,臣在进宫之前就料到了。”

    崇祯好奇问道:“哦……你不怕死吗?要知道公然在京城里杀人这可是死罪啊。”

    “臣不会死!”汤护的话里透着一股肯定的意味。

    “你是说朕不敢杀你吗?”这下崇祯的脸色开始冷了下来,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决定,这个汤护是非杀不可的,毕竟大街上公然杀害官兵这影响太恶劣了,但听到汤护竟然说自己不会死,这也让崇祯心里的火气涌了上来。话说崇祯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用急躁、没耐心来形容他那时绝不为过的,任何一名皇帝听到一名臣子公然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的说自己不敢杀他恐怕也会动杀心吧。

    看着崇祯眼中露出的杀意,汤护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微臣在来之前岳侯爷曾嘱咐过微臣,若是京城里有人敢公然加害微臣,那么岳侯爷将会下令停止向朝廷缴纳赋税,一两银子一粒米也不会流入京城!”

    寂静……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崇祯的脸色变得铁青,放在扶手上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太具侮辱性了,一名臣子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要挟皇帝,这是什么性质,恐怕历朝历代中也是极其少有的吧?

    “逆贼……你竟敢……竟敢公然要挟皇上,该当何罪!”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汤护转头一看,说话的是竟然是杨嗣昌。只见这位当朝首辅也是气得须发皆张怒目瞪着自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杨阁老,原来是您啊。”汤护冷笑道:“杨阁老前些日子当了一回说客,今天又要指责下官吗?”

    “你……你怎么说也是大明的臣子,吃的是皇上的俸禄,怎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你……你就不怕被诛九族吗?”杨嗣昌实在是气坏了,敢当朝威胁皇帝,这胆子实在是大得没变了。

    “杨阁老您搞错了。”汤护很诚恳的说道:“下官这个山西财政司副司长的头衔并非朝廷给的,朝廷也没有这个官职,而下官的俸禄也是岳侯爷发的,可现在皇上却为了一个恶贼就要摘了下官的脑袋,您说下官不应该说几句吗?”

    汤护的话一出口,众人皆哑然。他们这才想起来,这个汤护好像还真的没有朝廷的官职,而且现在山西各地官员的俸禄也全都是岳阳自掏腰包发的,严格的说起来朝廷对他们除了表面上的名份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约束力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汤护认真的说道:“适才下官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朝廷今天处斩了下官,那么从今天起,山西将不会向朝廷交任何赋税,而且岳侯爷事后也会为下官报仇,这是岳侯爷说的。”

    汤护的话已经是赤*裸裸的要挟了,而且他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谁要敢动我就得承受岳阳报复的准备,现在你们敢动我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回京述职

    威胁,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恐怕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怎么也想不到,在他死了两百多年后,他的子孙后代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给威胁了,而且还威胁得理直气壮。

    “呼呼……呼呼……”

    想来庄严肃穆的太和殿上照例是鸦雀无声,偶尔只听到一阵犹如老牛喘息般的声音,那是朱由检沉闷的呼吸声。

    嗓子发干、呼吸不畅甚至感到胸口发闷,朱由检此刻的症状就像一名患了严重肺气肿的病人一般,感到呼吸极度的不顺畅,此刻的他除了极度震惊、极度气愤外,还有一种极度的恐惧。

    是的……这种感觉就像他尚未登基刚入宫时的感觉那样。那时他的哥哥朱由校病危,尚是信王的他被紧急召入宫,他呆在养心殿附近的房间里,只能无力的等待着命运的宣判。那种感觉已经过去了十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可今天却又重新浮现在他的心头,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发狂,他很想站起来大声唤来殿前武士将这名胆大包天的贼子拖到菜市口立刻问斩,可话临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因为他不敢承受由此而引发的后果。

    其实不止是崇祯,就连大殿上的大臣们此刻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大明立国两百多年!长!风!文学 cfwx. net,敢在金銮宝殿上当堂威胁皇帝和文武百官的汤护是第一个,按照那些百官的尿性此时他们要做的应该是立刻扑上前去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打倒并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如此方解他们心头之恨。

    但这毕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因为刚才这位可恨的家伙已经说了,今天谁要是敢动他,那么从即日起山西将停止向朝廷缴纳一切赋税,而且他们还不知道那位如今尚远在辽东的忠勇侯岳阳要是知道他们若是擅自处死了他派驻在京城的人后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到时候若是这位忠勇侯狂性大发之下派人在他们家门前泼油漆泼粪甚至是给他们抽冷刀子怎么办,他们都是文明人。可不能和那些粗鄙的武夫一样动粗,老祖宗也教导过咱们君子不吃眼前亏嘛,咱还是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的好。

    汤护直起了身子,先是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看旁边的朱纯臣又看了看满朝皆沉默的文武百官,这才对崇祯道:“皇上,若无事微臣就先下去了!”

    说完,汤护不待朱由检说话便转身朝大殿外走去,当他走到大殿中央时,突然高声吟了起来:“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一刻汤护想起了岳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些道貌岸然的文官们其实都是胆小鬼,即便是你朝他们的脸上吐口水他们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实力。”而这一刻汤护觉得自己特骄傲,因为在他的身后有整个山西和十多万大军在为他撑腰,也正因为如此大殿里这些高高在上的高官们现在连个屁也不敢放。

    看着汤护离去的背影和离去时发出的笑声,满朝文武无一人敢拦住他,虽然所有人都被汤护的话臊得说不出话来,崇祯更是恨不得立刻叫人将这个狂生拖下去斩首,可话到嘴边依旧是不敢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汤护大步走出大殿,最后崇祯只能瘫坐在龙椅上,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懦弱的。而比自己更懦弱的是就是下面那满朝的文武……

    就在汤护在太和殿上当众羞辱满朝的文武时,我们的岳阳同志在干嘛呢?原来岳阳正在锦州抓紧时间大搞土木建设修筑城墙,还有抓紧时间大肆征兵。

    是的,就是征兵。因为岳阳又感到自己的兵力不够用了。这也是让岳阳感到很苦恼的原因。

    原本岳阳的地盘只有山西北路的时候,他凭借着手中四五万大军便已经足以护住他的地盘,随着他当上了宣大总督。并将山西巡抚一职也纳入怀中时,他又扩军到了十二万,这才觉得如此方能将山西保护好,可随着他将辽东也拿下之后兵力不足的矛盾又再一次彰显了出来。毕竟从山西到辽东,中间隔着上千里,虽然还有宣大一代的边防线连着,可这一路过来的关隘都需要兵力守卫,于是乎岳阳就像洒豆子一般不停的派驻兵力守护,最后发现自己手头上竟然没有足够使用的机动兵力了。最后某人只能哀叹,怪不得古人有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说法呢,这兵力是怎么也不嫌多的,没法子,干脆就地征兵吧,岳阳大笔一挥,下令就地征兵五万,于是乎崇祯十一年这个春节,岳阳就留在了辽东。

    这天吃过了晚饭,岳阳带着数十名亲兵来到了锦州的城墙上,借助着昏暗的夕阳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和被大雪覆盖的原野,感到这世间的一切罪恶都被这场大雪给覆盖了,看到这洁白而壮丽的景色,他感到这些日子因为杀戮而带来的负面情绪也被慢慢的化去,整个人心情也好了不少。

    又转身看看了看周围,看到周围的城墙上正有数十名军士拿着扫把正在扫雪,漫天的雪花在半空中飘荡,岳阳笑了笑正要离去,却看到陈大志从不远处走来,来到了他跟前行了个军礼后说道:“侯爷,都督佥事何可纲求见!”

    岳阳点点头:“让他过来!”

    很快,何可纲跟着陈大志来到了岳阳跟前,岳阳望着何可纲蔼然道:“子敬,你找我有何事?”

    何可纲对岳阳一拱手,肃然道:“侯爷,末将有一事想私下向侯爷当面请教,望侯爷恩准!”

    “哦……”岳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子敬你来的正好,刚才吃得有些撑了,你陪我走走顺便消消食吧。”

    何可纲肃然道:“可纲敢不从命?”

    两人沿着城墙慢慢走了起来,陈大志则是带着数十名亲兵跟在数十步后面,众人都很是警惕的盯着何可纲。

    锦州失陷后,原锦州的大部分将领都跟随着祖大寿、吴镶等人逃到了盛京投靠了满清。但也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对于这些人岳阳并没有让他们自生自灭而是将他们收拢了起来,经过有川司的甄别后重新给他们分配了工作。毕竟这些人原来身为辽东将领,对于辽东一代的风土人情和地理环境非常的熟悉,有了这些人对于岳阳开展今后的工作也方便不少,而这个何可纲就是岳阳颇为看重的人,不但将他原职录用,而且还将招募训练新兵的重任交给了他。只是在陈大志看来,这个何可纲刚刚归顺了自家侯爷,其忠诚度还有待考验。让他单独和岳阳在一起还是不大放心的,若是他有心对侯爷不利还是很危险的,是以他还得盯紧了才行。

    “咯吱……咯吱……”的声音随着两人的脚步声不断响起,岳阳沿着城墙慢慢的走着,外面依旧是不变的白色原野。过了一会,岳阳才问道:“子敬,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何可纲看着岳阳沉静的面容鼓起勇气问道:“侯爷,末将想要问您,如今您已贵为与国同息的侯爷。说您是手握重兵的藩镇也不为过,您愿意一辈子都为大明戎边吗?”

    岳阳没有直接回答何可纲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那子敬以为本侯该当如何啊?”

    何可纲大着胆子道:“侯爷,您也是读书人出身。应该知道忠君报国的道理,如今我大明外忧内患正是吾辈报国之时,您贵为国侯又手握重兵,按理说正是大展抱负之时。可末将却为何总是看到您对朝廷满怀戒心呢,末将相信只要您跟皇上坦诚相见,皇上是必定会重用您的。”

    岳阳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子敬,本侯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你素来对皇上怀着忠义之心,你是不是还认为只要本侯对皇上坦诚相见,向皇上交出所有赋税和兵权,皇上必然会龙颜大悦,然后必然再次重用本侯,命本侯重掌军权内平贼寇外击鞑虏,最后在史上谱写一段佳话,是不是这样?”

    何可纲问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呵呵……”

    岳阳笑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何可纲已经快四十的人了,看问题竟然还是这么天真肤浅,难怪历史上他会被祖大寿轻易的玩死,而且还死得无怨无悔,对于这样的人岳阳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直截了当的说道:“子敬,我也实话告诉你,若是我按照你说的那样去做的话,不出两个月我的结局必然就是在京城的菜市口问斩,我岳家满门数十口也只有死路一条。本侯从不会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某人的仁慈上,不管这个人是谁。我素知子敬忠义,这也是我为何重用你的缘故,可你若是再对我劝说这种话,那本侯就只有请你离开了,我宣大军这尊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岳阳的话说得直截了当,丝毫没有给何可纲一点面子。说实话,岳阳第一次见到何可纲的时候还是在三年前,那时岳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将,那时的岳阳手头兵不过万将不过寥寥数人,那时的他对于何可纲这样史上素有忠义之名的人很是敬仰,曾一度想要将他拉入自己的麾下,但随着地位的提高,兵员的扩大和手下将领的增多,他的想法也慢慢发生了改变。

    何可纲虽然有才干,对朝廷也素来忠义,但正是这份忠义让岳阳对他很是不满。你吃我的用我的,但整天却劝我效忠皇帝效忠大明,你知不知道我真要这样做了会死得很惨的,别人是坑爹,你这是要坑老板吗?

    岳阳此时的神情肃穆异常,他直盯盯的看着何可纲,意思很明显,如果你今后还要对我说今天这样的话那就请你另谋高就吧,我身边的人才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如今的岳阳身居高位,一旦不悦周身自然会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饶是何可纲性格坚毅,也被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何可纲虽然对朝廷忠心,但他也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他很清楚出了吴三桂、祖大寿等人集体降清的事情后,他们这些留下来的少数原辽东将领在朝廷的眼中早已成了叛逆的同义词。大明虽大但除了岳阳这里外再也没有人敢用他们了,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除了抱紧岳阳的大腿他们早已无路可走。

    良久之后,何可纲才叹息了一声,“既然侯爷不喜末将说这些话,那末将今后便不说了,今日是末将冒失了,望侯爷赎罪。”

    岳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言点点头,“望子敬莫要忘了今日之言才好……好了,这里太冷我们回去吧。”

    两人正要往回走。突然听到城墙下传来一声喊声:“侯爷,有京城来的六百里加急。”

    “拿上来!”

    很快,便有亲兵送来了一封信,岳阳打开一看,原来是自己派驻在京城的财政司副司长汤护送来的,上面将今日京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汇报了一边,最后汤护还在信中说道:“朱纯臣、商周诈行此龌蹉之事,满朝文武皆成泥塑,皇上身为大明君主竟然也对此不闻不问。呜呼……大明何至于沦落至此,遍观大殿上尽是小人横行,此种朝廷还值得辅佐否?”

    岳阳看完后没有做声,而是将信递给了一旁的何可纲。何可纲看后也是满脸的诧异,旧居边关的他实在没想到当今朝堂上竟然还会发生如此奇葩之事。遵纪守法卖平价粮的商贾朝廷不表彰,反倒要将其问罪,而乒善良横行京城的贵戚反倒气焰嚣张。这还有天理吗?

    “怎么样?现在你还要劝我去向皇上请罪吗?你以为皇帝还会重用我吗?”岳阳的话里充满了讥讽,“如今的大明已经是一艘四处漏风漏水的大船,任凭你再努力也救不了了。若我朕的不顾一切的去救它,最后的下场就是和它一起沉入水里。”

    何可纲沉默了良久,这才对岳阳重新郑重的做了一个揖诚恳的说道:“侯爷,适才是末将错了,今后,末将再也不会对您劝说了。”

    “那感情好,咱们回去吧。”对于何可纲认错的态度岳阳表示基本满意,点了点头示意他准备回去。

    只是两人刚走下城墙,又有一名亲兵来报:“侯爷,朝廷又派人来了,送信的使者就在府衙里等您。”

    “嘿……朝廷这还没完啦!”岳阳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个崇祯到底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虽然很不耐烦,但岳阳还是不得不匆匆赶到府衙。当岳阳来到府衙后,看到两名浑身泥泞的缇骑侯在大堂,看到岳阳来后两人赶紧给他下跪见礼,随后一名缇骑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表面封了火漆的公文郑重的交给岳阳。

    这封公文是兵部的名义发来的,内容不长,当今的兵部尚书兼东阳阁大学士、内阁首辅大臣杨嗣昌以兵部的名义让岳阳回京述职,并且说了当今皇上要亲自召见他。

    岳阳召集了手下的众多将领,向大家展示了这封公文并说道,“诸位,如今朝廷欲召集本侯回京述职,你们说本侯该怎么做啊?”

    身为岳阳铁杆心腹的顺宝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侯爷,您可不能去啊,这杨嗣昌摆明了就不安好心,您这一去就是自投罗网啊。”

    就连杨国柱这个老成持重的人也劝道:“是啊侯爷,如今朝廷对您极为猜忌,您这一去恐怕就是羊入虎口啊。”

    性子急噪的吴成枫更是喊道:“侯爷,岂不闻袁崇焕下场呼?”

    听到这里,就连岳阳也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也太不会说话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劝岳阳不要去京城,如今的京城里盼着岳阳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这么一去不等于自投罗网了吗?

    岳阳在明朝通过这些年的经营,已经打造了一个以他为核心的利益团体,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早就和岳阳紧紧的系在了一起,如今岳阳的儿子年纪尚幼,一旦岳阳出了什么问题那么这个看似强大的团体便会在顷刻间四分五裂,而他们这些人也会重新沦落成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角色,这对于已经尝惯了甜头的他们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劝着自己,岳阳微微一笑摆摆手,众人立刻住了嘴齐齐看着岳阳,等候他的命令。

    岳阳看着众人道:“原本本侯打算过些日子再回去的,但既然朝廷有了旨意过来,那本侯正好提前回家了……你们不用担心,听我说……本侯知道你们担心本侯的安危,但本侯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此番京城述职本侯是一定要回去的,但本侯可不是一个人回去,这次本侯要带着大军一起回京城。”

    “什么……”众人听后都惊呆了。

第三百八十章 带兵进城

    对于从小生长在红旗下的岳阳来说,生命是可贵的,既然朝廷要召他回京述职,那他就要好好的谋划一番如何最大限度的将安全值提到最高。

    军队是要带去的,否则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啊?但现在的问题是要带多少人马回去,岳阳手下的将领大多都是宣大军出身,他担心这些人不肯留在留在辽东,但是当岳阳询问谁愿意镇守辽东时,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有不少人都抢着要留下来,尤其是在镇守锦州的人选上这些人更是抢得不可开交,杨国柱、虎大威、顺宝等人也吵得唾沫横飞一个个抢着要留守锦州,就连王朴这个历来信奉安全第一的家伙也把手举得高高的想要留在辽东。

    很是不解的岳阳问他们道:“辽东苦寒之地,比起大同、太原、浑源州等地差得太多,你们就这么抢着留在这里是干嘛呢?”

    杨国柱告诉了他答案:“如今宣大一代已无鞑子,末将等人在那已无事可做,而在这里则随时有与鞑子交手的机会,立功也更容易。”

    岳阳听后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些家伙是嫌宣大没有仗打,而锦州则是身处第一线,立功的机会也更多些,这才吵吵嚷嚷的要留在这里啊。尼玛的,这还是一看到鞑子就望风而逃的明军吗?在另一个时空里但凡明末的文学cfwx. net将领们有这些家伙一半的勇气明朝也不会被鞑子痛殴数十年吧。

    其实岳阳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历史已经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有些面目全非起来,军队是一支需要胜利来不断喂养的怪兽,只有不断的胜利才会培养起军队遇敌即战敢打敢拼的精神,现在岳阳的这支兵马可谓是这个年代装备最精良的一支军队,充足的给养和粮饷加上精良的器械和严苛的纪律是取胜的保障,加上这些年岳阳打下的一连串的赫赫威名,现在的宣大军对上清兵时底气那时相当的足,而反观如今的清兵一看到宣大军时还没打士气就泄了一半。和另一个时空的情况正好反了过来。

    既然众将都踊跃的想要留在辽东建功立业,那自然就好办多了,岳阳再三考虑后便让杨国柱和吴成枫率领两万步兵和一万骑兵镇守锦州,再命楚狄率领一万步兵镇守山海关,再命令何可纲在唐通的协助下在辽东招募新招募五万新兵,他自己则率领三万步骑去京城述职。

    崇祯十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岳阳率领三万多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向了京城……

    “驾……驾驾……”

    数百匹骏马飞奔在被冰雪寒封的官道上溅起了一地的冰屑,隆隆的马蹄声不住的敲击着大地,回荡在寂静的原野上显得格外醒目。

    当时间到了上午巳时这数千名骑兵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看着不远处巍峨高耸的城门。为首的一名骑士长长的吐了一口带着湿意的呼吸,但是在冰冷的寒风中迅速变成了白色的雾气飘荡在空气中。

    看着高耸延绵不绝的城墙,跟在岳阳身边的武清不禁说道:“这就是京城么,果然是雄伟啊!”

    岳阳哈哈一笑,“当然了,这就是京城,三石你还是第一次来吧,不过这京城嘛看久了也就是那么回事,今后你会习惯的。走……进城……”

    身为大明帝国的首都城门口自然是有守卫的。现在这些穿着破烂棉袄的守卫或是手持长枪或是腰间悬挂腰刀站在城门口朝那些进程的百姓索要进城费,而且这个进城费比起别的地方还要稍微贵些,毕竟是帝都嘛,不贵点怎么能行呢。

    数千名骑士的到来引发的动静自然不小。这些骑兵们也早就引起了守门官兵的主意,一名守门的兵丁乍惊之下还以为是敌军将至,差点就喊出了“敌袭”的话来,最后看到了为首的一名骑兵打出了日月旗。这才知道这些都是大明的兵丁。

    看着已然放缓了速度的骑兵,一名守门的兵丁正要上前询问却感到衣襟一紧,已然被人拉了回去。他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一个从九品的城门官早已弯着腰媚笑着迎了上去口中连声道:“这位大人请报知身份来意,小人也好为您报备。”

    为首的骑兵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见他淡淡的说道:“我等是宣大军,奉命回京述职,我名叫岳阳!”

    “岳……岳阳……”

    这位城门官一听浑身便打了个激灵,再定眼仔细看了看对方,膝盖一软差点就当场站不稳,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岳……岳侯爷……您……您回京了?”

    “嗯……你怎么也认识我?”

    来人正是奉旨回京述职的岳阳,他看着这名守门官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这名小小的城门官竟然也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岳阳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城门官却吓得差点哭出来了,如今的大明谁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名字啊,前些日子您手下那些杀才在前门大街上杀的一百多号京营兵丁的血迹还没干呢,如今的京城都在盛传眼前这位爷每天至少要吃五颗人心下酒才能入睡呢,他能不害怕嘛。

    “您……您可别跟小人开玩笑了,您……您是何等英雄人物,小……小人……怎么能认识您呢。”

    看着结结巴巴说话都不利落的城门官,岳阳浓眉一皱道:“好了,既然你认出了本侯,本侯也不和你废话,现在我们要进城,一共要缴多少城门税?”

    “城门税……不用不用……”城门官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跟这位杀星要城门税?开什么玩笑,他还没活够呢,再说了那些当官的有谁缴会税啊。

    “不行……这税怎么能不交呢,要缴的!”岳阳很是认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多枚银币扔给了城门官认真的说:“税是一定要交的否则不合规矩,我这里人多就一并缴了,这些银子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此时的城门官早已被吓得不知该说什么了,尼玛的……老子今天竟然跟这个杀星收税了。

    在红旗下长大的岳阳同志早已将依法纳税深深的刻入了骨子里,谁敢不缴税看看,那些税务局的叔叔阿姨们不把你罚得裤兜朝天不算完,那可是一个比有关部门还厉害的单位。

    正当岳阳想要策马进城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侯……侯爷……”

    “还有什么事?”岳阳好奇的策马止步。

    城门官战战兢兢的说道:“那……那啥……按规矩……侯爷您不能带这么多人马进城。”

    岳阳眉头又皱了起来:“那我能带多少人进去?”

    “五……五十……”

    “嗯……”

    城门官的话音刚落,他立刻就感到一道道犹如实质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这种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气几乎要把他给吓尿了。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泣声道:“侯爷……不是小人为难您,这是京城的规矩啊,没有兵部的公文或是圣旨是不能带兵进城的啊!”

    “屁话!”

    岳阳怒了,如今的京城盼着我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只让老子带五十人进城,要是朱由检突然跟我翻脸那我岂不是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看到岳阳发怒,这名城门官也是跪下来连连叩头,“侯爷……您大人行行好。您真要是带这么多人进城小人的脑袋就没有,大明自打开国以来就没听说过哪位将军进京要带数千兵马进城的啊,本朝也没这个规矩啊!”

    虽然在盛怒中,但岳阳也知道这个城管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要是哪个将军进城都带着几千兵马进城那还不乱套了吗?

    生气过后,岳阳也觉得带着数千名全副武装的骑兵进京城确实太招摇了,而且也容易惹人非议,这才说道:“这么着,咱们各退一步。本侯也不全部把人都带进去,本侯只带五百人进城,剩下的这些人留在城门口帮你们看守城门,你看如何?”

    “这……”城门官犹豫了一下。只是他看了看岳阳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杀气腾腾的军士,心知若是自己在不答应恐怕对方一怒之下自己脑袋就真的要提前搬家了。

    看到城门官低头表示默认,岳阳转头对一旁的亲兵队长陈大志吩咐道:“待会我带着武清与五百弟兄进城,你带着剩下的兄弟守住城门口。我不出来之前谁也不许关闭城门。对讲机保持畅通,另外再派人通知大军让他们移师到离城门两里地处驻扎,一旦有什么动静就给老子杀进去。明白吗?”

    “末将明白!”陈大志点点头,他伸手召来了一名千总,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名千总立即下马并带人将整个跑进了城门并上了城门楼,直到三千多人将城门的整段地方都占领后这才点头大声报告一切准备完毕。而看着这些军士所做的一切,城门官简直就要哭出来了,这位岳侯爷现在是要占领京城的架势么,我只是一个看大门的,你不要这么为难我行不行?

    占领了整个北门后,岳阳这才带着五百名快步进了京城。

    这次岳阳第二次进京城,上一次进京还是在去年的时候,那时的岳阳奉命率部进京城筹粮以解决大军缺粮的问题,当时的岳阳带着人马一路横冲直撞杀了不少人,这才筹够了足够的粮食已供大军所需,估计从那时起岳阳的名字已经在不少人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了。

    依旧是同样的街道同样的人,只是心情却大不一样,上次来的时候岳阳还只是一名参将,只能说是中级军官,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名手握重兵威震边关的侯爷,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对这个庞大的敌国产生重大的影响。

    武清策马紧跟在岳阳的身后,经过了几年的军旅生涯的历练,如今的武清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刚投靠岳阳时那种白面书生的文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明的干练和坚毅。

    看着满大街的流民和随处可见的乞丐,武清刚进城时的震撼已经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他策马来到了岳阳身边不解的问道:“侯爷,这京城乃天子脚下,达官显贵汇聚之地,怎会如此……如此……”说到这里,武清说不下去了。

    “如此不堪是吧?”岳阳仿佛是见怪不怪的说道:“京城尽管是天子聚集之所,但也并非就是人间天堂。加之如今朝廷财政空虚中原流寇遍地,朝廷仅有的一点赋税都填进了那个无底洞,哪来的钱财救济灾民。况且朝廷的习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管什么银子到了下面的官吏手中都得被他们剥下一层皮,最后到灾民手中的不过是十之二三罢了。”

    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灾民,和那些已经冻得哭不出声来的孩童,武清沉默了突然问道:“侯爷,若是有朝一日侯爷能取而代之的话,这些流民的日子是否就会好过些呢?”

    岳阳沉默了半响,慢慢的策马走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也不要将本侯想得多么的高尚,本侯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况且那个位子就真的那么好做么?古语有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个位子到底舒不舒服或许只有坐上去的人才知道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岳阳就再也不吭声了,现在的岳阳贵为侯爷拥兵十数万,可以说他现在打个喷嚏大明都要震三震,可是在夜深人静的额时候岳阳也但心自问,如果有朝一日他坐上了那把椅子。是不是真的就会心满意足呢?那个位子真的就那么诱人么?

    像朱由检那样,登基那么多年了,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也不咋的。战战兢兢的干了十多年,才不到三十岁的人呢头发就白了一半,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岳阳一直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

    就在岳阳陷入沉思的时候,岳阳进城的消息也迅速传了出去。正在召开早朝的崇祯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什么……岳阳进城了?”

    不止是朱由检,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了,一时间大殿上的数百人一个个面面相窥。只是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惊悚、讶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慌张和怨恨,不少人还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那么一丝杀意。

    而作为大老板的朱由检心情也颇为震惊,派去证照岳阳的使者半个月前才出发,去到锦州至少八九天,而岳阳回来肯定需要十来天,没有一个月肯定来不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一名太监跪在地上问道:“皇上,如今忠勇侯正在往皇宫而来,敢问是否需要奴婢出宫将其迎进宫来?”

    朱由检听后不禁沉吟了起来,岳阳的提前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一时间他有些迟疑起来。

    看到朱由检迟疑不决,一旁的商周诈却急了,他赶忙走出来大声说道:“皇上,还迎什么?那岳阳祸乱朝纲拥兵自重,如今他来到京城正是彰显吾皇威严之时,皇上可速命锦衣卫将其捉拿压入天牢然后即刻交由三司会审,一定要将其严惩,而后再命得力之人赶赴山西辽东安抚其麾下从属,再将其家眷押解进京则大事可定!”

    说到这里,商周诈立刻想到岳阳那几乎是富可敌国的财富,眼中立刻就冒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他可以肯定,只要岳阳一倒,立刻就会有数不清的人扑过去抢夺他的财富瓜分他的势力,而他作为反对岳阳的急先锋肯定也能分一杯羹。

    听了商周诈的话,就连崇祯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意动的神色,如果能将岳阳的势力顺利的接收过来,尤其是他那笔庞大的财富,对于财政困难的大明来说确实是好事,只是事情会那么顺利吗?

    商周诈看到崇祯还是迟疑不决有些急了,上前两步正要继续劝说,旁边却传来了那名太监弱弱的声音,“皇上……商大人……那忠勇侯并非孤身而来。”

    “哦……”商周诈眉头一扬,冷笑着问道:“早在意料之中,那贼子身为国侯,必然不会孤身进城,他带了多少人?三十……还是五十个?”

    太监低下了头,诺诺的说道:“带……带……带了五百名亲兵!”

    “什么?五百人!”商周诈顿时就是一怒,大声叱喝道:“大明祖制,外臣进京所带兵丁人数不可超过五十,超过此人数即刻视为谋反,那岳阳到底想要干什么?”

    “还……还不止呢……”

    商周诈的话还没说完,那名太监又爆出了一个猛料。

    “那忠勇侯不止带了五百骑兵进城,他……他在在城门口留下了三千名骑兵,这些骑兵不但驱赶了城门官自己占领了城门。”

    “轰……”

    这名太监的话犹如一颗炸弹爆炸,将所有人都震动起来,岳阳这家伙是不来则以一来就要闹出大动静啊!

第三百八十一章 进宫

    “这……这这……”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一个个小脸立刻变得煞白,刚才一个劲的嚷着要讲岳阳抓起来交给三司会审的商周诈两条腿也开始打颤。岳阳如今有五百骑兵在手,再排兵马去捉拿他便不是那么容易了,而且若是让城门口的三千骑兵察觉并入城的话,数千骑兵足可将京城搅得大乱,可是上天似乎还不断算放过商周诈那可怜的神经。

    正当满朝文武皆惊的时候,殿外又匆匆赶来了一名殿前武士,只见他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大殿上朝朱由检跪了下来大声禀报道:“启禀陛下,城外忽然开来了一支兵马人数约为数万,此刻他们在城北两里处停了下来,看他们打出的旗号是忠勇侯麾下的宣大军!”

    “吧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大殿上响起,不知道谁把手中的象牙笏跌落到了地上摔成了好几截,而商周诈更是两脚一软,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幸好一旁的一名御史拉了他一把,让他没有在满朝的同僚面前丢脸。

    而朱由检此时的脸色也变得异常的难看,如果这名殿前武士的话是真的,那也就意味着现在已经不是朝廷要不要捉拿岳阳问罪的问题,而是岳阳会不会高抬贵手放过大明的问题了,因为按照的情况来看如果岳阳对明朝&长&风&文学 {www}.{cf}{wx}.{net}有歹心的话,这个延续了两百多年的大明帝国的帝都用不了半天就会被他攻陷,而若是岳阳一旦知道就在刚才满朝的文武大臣正在商讨着如何将他捉拿入狱他又会有和反映,一想到这个结果朱由检就感到手足变得异常冰冷。

    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朱由检望向商周诈的眼神就变得冰冷无比,一个毫无表情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冒了出来:“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污蔑大明忠良的败类拿下打入刑部大牢,交由三司会审查明后将其革职炒家查办永不录用!”

    说实话,朱由检这句话已经说得有些语无伦次毫无逻辑了。竟然在司法机关还没调查取证审判的时候就对他进行了宣判,连顺序都被搞颠倒了。但事情就是这么荒唐,虽然朱由检的这个旨意下得很荒诞,但大殿上数百名大臣们愣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反而默认了自家老板的命令,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岳阳迟早会知道的,与其到时候让他大发雷霆之怒事后找人算账还不如现在就把这件祸事掐死在萌芽状态。老祖宗对这种事是怎么说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嘛,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堵住岳阳的嘴巴,不让这家伙找到借口发飚,至于商周诈这个曾经的同僚他们只能默默的说一句兄弟一路走好了。

    由于众人的看法是如此的一致。是以历来办什么事都要吵吵嚷嚷上半天的大明百官们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便对一件事情的看法变得惊人的默契,商周诈同志被他们立刻被他们无情的抛弃了,谁让刚才就属他蹦达得欢呢,是以当岳阳该迈进皇宫的大门时商周诈已经被一群凶狠的殿前武士给拖了下去,等待他的是丢职罢官的下场,而且还得防备丢职后昔日的仇人找他算账。

    处置了商周诈后,大殿上的朱由检和大臣们都沉默了,此刻他们所有人都在思考一个话题,那就是改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岳阳。这个如今大明帝国最有权势的侯爷兼藩镇。

    “忠勇侯岳阳到!”

    “忠勇侯岳阳到!”

    一声声犹如接力赛般的声音迅速从远处传到了太和殿上,将一众还在沉思的君臣们给惊醒了。

    “宣!”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从朱由检的嘴里吐了出来。

    岳阳慢慢的走在这个被建造得极其庄严肃穆的建筑群里,说实话,无论是在明朝还是现代时空他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个代表着最高权利中心的宫殿群。在现代时空里这个地方早已沦落为一个为了门票而全面开放的地方。只有你有钱,就算是大街上的乞丐都可以在这里进行一日游。而在明朝这个时空里他现在则是由于官职太低没资格进入这里,现在他终于来了,他是带着无数效忠他的千军万马来的。岳阳正是凭借着这些坚强的后盾才能挺着摇杆放心的走进来,因为一旦有什么不对,他只要对着天上发出一颗信号弹。皇宫外的五百亲兵、城门口的三千铁骑和城门外的三万雄师就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杀进京城,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在崇祯、文武百官以及一众太监宫女侍卫们的注视下,岳阳迈着坚定的步伐踏进了这个象征着华夏数百年来最高权力机构的殿堂。

    “吧嗒……吧嗒……吧嗒……”

    岳阳的脚步声坚定而缓慢,仿佛一步步的踏入众人的心里,他的身影也慢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当岳阳进入太和殿时,他看到了坐在黄色龙椅上的崇祯,那个为了大明帝国忙碌了十七年但最后还是无奈的吊死在煤山歪脖子树上的汉人最后一任皇帝朱由检,两个相隔了四百多年的人目光立刻就对视在了一起,随后一个晴朗而沉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臣……忠勇侯兼宣大总督岳阳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对着面前这个男人岳阳单膝跪了下去。

    对于朱由检岳阳的心思是复杂的,这个男人虽然有着苛察自用,无知人之明、不知恤民、用人不彰、疑心过重、驭下太严等等一系列的缺点,但有一点却是谁也不能否认的,那就是这个明末最后一任皇帝在任期间确实是在用尽他的全部力量在挽救着这个垂垂老朽的帝国,比起那些只会拼命吸附在大明帝国这颗大树上吸食血肉的士绅和官绅蛀虫们要强了十倍百倍,只可惜这个老大的帝国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不是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挽救得了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岳阳,朱由检心情同样很奇特,就是这个家伙……自从崛起后对朝廷就表现出一种藐视的姿态,他不断的向朝廷索要官职索要权利,他的表现堪比最贪婪的商贾。但朱由检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能力和贪婪是相辅相成的。正是这些年里他率领着麾下的兵马一次又一次的和清军厮杀,这才将不可一世的清军打得抱头鼠窜。也正是他才把皇太极这个生死大敌送上了西天。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还能每年为他上巨额的钱粮,对于朱由检来说岳阳就是一个可爱而又可恨的家伙。

    “爱卿平身!”朱由检幽幽的声音在大殿上响了起来。

    “谢主隆恩!”岳阳听到声音后立刻站了起来,将目光往上一抬平静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两人就那么相互注视了好一会。

    按制臣子和皇帝见面时是不能和皇帝平视的,平日里若是有哪个臣子敢这么跟皇帝老子对视的话早就被御史弹劾得满头是包了,可现在大殿内的气氛却很是诡异的没有一个人出声,任有两人就这么看着。

    崇祯是第一次看到岳阳,因此很是好奇的注视着这个让他又欣赏又痛恨的家伙。

    岳阳的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身材也不是特别魁梧,五官也只能说是端正。但当他们合在一起并配合上岳阳那特有的气质时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多年的军旅生涯和身居高位以及在现代长大的岳阳有着这个时空的人所没有的一种独有的气质,肃穆、开朗、自信以及藐视一切重重特性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他独特的风格,使得岳阳看起来既庄严又开朗,既铁血又肃穆。

    在朱由检打量岳阳的同时,岳阳也同样在打量着对方。据史料记载,崇祯出生于1611年,到现在也只有二十六岁,但看在岳阳的眼中面前这位崇祯皇帝却跟四十岁的中年人没什么两样,而且还能看到他两鬓的头发已经变得有些花白。岳阳曾听说过这位皇帝每天都要批阅奏折到半夜一两点,早上六七点就又要起床上早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而且一干就是十年。难怪是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样。

    看着有些发愣的岳阳,正饶有兴致打量着对方的朱由检不得不先说话了,他轻咳了一声才说道:“岳爱卿,这些日子朕一直在寻思着救大明与倒悬的臣子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今日一见却是看到了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啊!”

    岳阳一躬身谦虚道:“陛下过奖,臣不过是尽了应尽的职责而已,臣身为大明臣子自当为大明为皇上尽忠!”

    “唔……”朱由检点点头:“朕此番下诏命爱卿前来一来是为了看看如今大明最有名的侯爷。二来嘛就是要和爱卿商议一下我大明今后的走势,毕竟要商议这些事缺了爱卿可不成啊。”

    朱由检的这话已经算是相当的赞誉了,岳阳也没有全盘接受,而是谦虚道:“陛下过奖了,五年前臣以微末之身得以编练团练,随后慢慢步入军中,全依赖朝中诸位陛下和朝中一些大人的提携,此情此功臣不敢或忘,如何当得起陛下赞誉?是以陛下诏书一下臣立即就赶来了。”

    岳阳这话开头说得还不错,可后面那一句就让朱由检很不爽了。是啊,你是赶来了,可你怎么来的?你是带着大军一起来的,屯兵数万与京畿之外你这是要干嘛?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崇祯向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此时听岳阳这么一说他就觉得心中一股不快就涌上了心头,原本就是个暴脾气的他立刻就说道:“爱卿忠君之心朕已知晓,只是朕听闻爱卿次来不仅带着数百甲士入城,还屯兵数万与城外,爱卿能否跟朕解释一下这是何意啊?”

    “嘶……”

    太和殿里的众位大臣一听到这里心中就是一悬,崇祯这是准备跟岳阳摊牌了吗?还是打算立刻翻脸下令殿前武士将他拿下然后快刀斩乱麻把他干掉呢?可他在宫外以及城外可是屯有数万大军啊,一旦得知岳阳出事那些丘八们发起狂来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弄不好整个京城都得遭殃,皇上也太鲁莽了吧?

    岳阳也没想到朱由检竟然这么直接就质问他,不过他也并没有发怵,而是很镇定的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微臣的仇人甚多,若不多带些护卫恐怕不能护得微臣之周全。”

    这下就连朱由检也要翻白眼了。你这话哄鬼还差不多,你一个人的安全就需要几万人来护卫,老子贵为天子都没你谱大吧?

    不过你还别说,朱由检对于这种厚脸皮的回答还真没什么办法,愣了半响后才很是不快的说道:“爱卿之言确实令朕惊讶,只是爱卿知否你此举已然违背了大明律啊?”

    岳阳面不改色的说:“微臣自然知晓,只是微臣乃贪生怕死之人,有逾越之处尚请皇上恕罪!”

    “嘿……”

    这些不仅是朱由检了,就连大殿上的大臣们都感到这家伙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你身为大明最富盛名的武将。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自己贪生怕死,你也不怕丢人?有一名御史看不过去当场就想站出来叱喝岳阳,却被旁边的同伴拉了回去,这名同伴低声在他耳边说:“你要是想死就过去,不想死就闭嘴!”

    这名御史这才想起,这厮虽然贪生怕死,可人家说的也是实话啊,自己要是急吼吼的跳出去,人家要是问你怕不怕死你怎么回答?你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不怕死试试。人家立马就会让人把你拖出去开刀。你若是说自己也怕死那你干嘛还站出来说人家,这是五十步笑百步的节奏吗?

    看到寂静的大殿,朱由检一时有些郁闷了,这个岳阳和他平时接触过的人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往日里哪个大臣看到他不是拍着胸脯说为了大明为了他这个老板甘愿上刀山下火海的,可这个倒好,直接就告诉他我来着兵来就是因为怕有人要害我。虽然岳阳没有说谁要害他,可在苗头上已经隐隐指向了他这个大明皇帝。再看看整个大殿的大臣们那副噤若寒蝉的样子。朱由检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感到这会没法开下去了,再开下去他非得当场发火不可。

    朱由检沉着脸悻悻地说道:“今天朝会就到这了。”说完。也不等被人说话他就站了起来转身朝走了下来。

    随着朱由检的离开,一直伺候在下面的太监也赶紧喊了句“散朝……”,然后就跟在朱由检身后匆匆离开了。

    看到朱由检离开,岳阳并不感到意外,这位皇帝的脾气无论是在史书还是现实里都不怎么好,自己刚才说的话那么不中听他没有当场发火已经算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当场夸奖自己不成。

    周围的文武百官一个个按照品级有序离开,但并未有谁来跟他攀谈哪怕这么一句,岳阳感到自己在这个朝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看来自己是被他们彻底的孤立了。

    摇了摇头正想离开,却看到一名小太监小跑着来到他跟前点头哈腰道:“岳侯爷,万岁爷要在坤宁宫召见您!”

    “坤宁宫?”岳阳即便再不懂事也知道坤宁宫是大明皇后居住的地方,刚才小朱同志不是被自己气走了吗,怎么又要召见自己?难道他在坤宁宫里埋伏了五百刀斧手,让趁着自己进去的时候来个一拥而上把自己乱刀砍死?

    想到这里岳阳不禁摇头失笑起来,自己看来是真是紧张过头了,老朱家的风评即便再不好也不会在玩这一手的,想要对付自己有的是地方,用不着在皇后居住的地方动手。

    岳阳跟着小太监朝着坤宁宫走去,走的时候还写了一张纸条让小太监派人给宫外的武清送去让他耐心等待云云,写完后自己就跟着小太监朝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是周皇后的居所,按理说应该修建得很是富丽堂皇才是,可岳阳一路走过去却发现包括皇宫在内整个坤宁宫虽然建造得很是庄严大气古色古香,但有些地方却已经因为年久失修而有些破败了。看到这里,岳阳也暗叹了一声,小朱同志也不容易啊,既要忙着抵御满清又要忙着剿灭境内的流寇,而且朝中的那些大臣们还拼命的上下其手的占大明朝廷的便宜,这个皇帝当得确实很憋屈。虽然名义上是一国之君,但实际上还不如自己逍遥自在呢。

    当岳阳跟着太监穿过重重宫殿来到坤宁宫时,便看到已经换了一身黄色常服的朱由检和一名身穿淡黄色儒裙的美艳少妇正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在他们的身后则站着一群太监宫女。岳阳知道这名和崇祯站在一起的看上去淡雅贤淑的少妇肯定就是周皇后了,他不得不又给两人单膝下跪行了个礼。

    “臣忠勇侯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三百八十二章 皇宫蹭饭

    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岳阳,朱由检面色很是复杂,眼中流露着一股阴晴不定的味道,此刻他很想叫人把这家伙拖出去砍了,可话到嘴边却有咽了回去,因为他承受不起失败的后果。

    而站在他旁边的周皇后却不一样了,从未直接感受过这厮混账之处的她确实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的侯爷虽然长得离儒雅俊俏差了点,但至少也算是五官端正,而且周身还透着一股常人所没有的坚毅果敢的气息。况且周皇后在入宫之前那也是贫寒人家出身,为了补贴家用甚至还在大街上摆过地摊,对于看人自有她的一套标准,岳阳这样的男人在她看来才属于稳重可靠,能给女人安全感的人。再联想到自己丈夫有意将女儿嫁给眼前这个人,她看岳阳时的目光中不免就带有丈母娘看女婿的神色。

    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岳阳,朱由检却迟迟没有下令让他平身,所以岳阳并不能站起来只能这么跪在地上,只是岳阳可不是有耐心的人,正当他想要不管不顾站起来的时候,一旁的周皇后却替他解了围,“这位一定就是为国立下滔天之功的忠勇侯吧,快快请起。”

    岳阳很是干脆的站了起来,丝毫没有理会一旁正板着一张死人脸的朱由检,躬身对周皇后道:“谢皇后娘娘。”

    “不必客气,本宫虽处深宫但也素闻忠勇侯不仅用兵如神而且还生财有道。可谓是双全,让本宫不得不佩服啊!”周皇后一边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还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岳阳,“只是本宫没原以为杀得鞑子闻风丧胆的忠勇侯看起来却跟本侯预想的不大一样呢。”

    “不一样?”岳阳耸了耸肩膀诙谐的说道:“皇后娘娘以为微臣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您莫不会以为微臣是那种身高二丈。手里拿着两把门板似的大斧,双目如铜铃般的那种人吧。”

    听岳阳说的有趣,周皇后不禁露出了笑容,岳阳接着恭维道:“其实要说不一样皇后娘娘才是跟微臣想的不一样呢,微臣进宫以前并未目睹过娘娘天颜,可如今一见才知道古语所说之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言就是为娘娘这般天仙似的人而说的。”

    “咯咯……咯咯……”

    想那周皇后长这么大哪里听到过别人这么恭维过自己,即便是她嫁入宫中后。从小接受皇家教育朱由检更不会用这种肉麻的话来夸奖她了,如今竟然有人当着自己丈夫和众多太监宫女的面如此赞美自己。这让她有一种喜不自胜的感觉,靠在朱由检的身边不禁笑得花枝乱颤。而一旁的宫女和太监却用一种如看天人般的表情看着岳阳,当着皇帝老子的面大拍皇后娘娘的马屁,这位忠勇侯也是大明建国数百年来第一人了。

    而朱由检的死人脸却黑得几乎可以跟包公姘美了。这个岳阳实在是太不要脸了,竟然当着他的面这么死命的拍皇后的马屁,而对站在一旁的皇帝却恍若未见,这是赤*裸裸的无视么?而更让他无语的是他还不能发火,难不成你说他说的不对么?还是说自己媳妇不漂亮?想到这里,朱由检就觉得一口闷气堵在嗓子眼,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实在是太难受了。

    看到一旁的朱由检那犹如吃了翔般的表情,岳阳心中却是痛快不已。让你丫的再在哥们面前端架子,老子纵然不能骂你但也要恶心恶心你。

    最后还是周皇后发觉自己丈夫表情不对劲,她率先止住了笑声对岳阳点了点头。忍住了笑说道:“忠勇侯,今日皇上和本宫之所以联袂见你是有些事要和你商量的,至于是什么事还是让皇上跟你说吧。”

    “有事跟我商议?”岳阳不禁一愣,我和你老公刚刚不是才在早朝上见过吗,有什么事不能在早朝上说,怎么把我叫到后宫来了。还两公母一起来见我,难不成是有私事找我不成?

    岳阳这番无心之言还真是让他猜着了。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吃了一惊。只见周皇后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自家丈夫,朱由检这才深吸了口气用一种很不情愿的语气道:“岳爱卿,此番朕唤你进宫是有要事与你商议,只是如今天色已至正午,爱卿先陪朕用膳吧。”

    最为一个臣子,能陪皇帝老子吃饭那可是一种莫大的荣耀,更何况今天这顿饭可是有皇后陪同已经称得上是家宴了,一般人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得激动得哭出声吧,可对于岳阳来说也就是那样了。是以他只是对朱由检做了个揖平静的说道:“臣遵旨。”

    不知为什么看到岳阳那不悲不喜的样子,朱由检的心里就是一阵烦躁,明明恨不得将这可恶的混蛋拖出去砍了,可却又不能这么做,人家的数万大军还在城门口那呆着呢,一旦这么做了很可能老朱家几百年来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跟在朱由检和周皇后两人身后岳阳进了坤宁宫,由于朱由检走路的速度还挺快,岳阳也没有时间打量周围的景致,就这么跟进了宫殿里。和一般人想象的雕龙砌凤富丽堂皇不同,坤宁宫虽然外表看上去很是庄严肃穆,但里面的装饰也不是太过奢华。可尽管如此,但一股古色古香的韵味还是忍不住的扑面而来。

    三人来到一座小偏厅里做了下来,朱由检夫妇在主座,岳阳自然坐在了下首,三个人三张桌子。很快就有宫女端着几个食盒走了过来分别摆在了三人的面前。饭菜很简单,菜是一碟咸罗卜、一碟炒蚕豆冬笋、一碟豆腐、一碟炒猪肉和一碗汤,饭则是一碗米饭。

    岳阳看看自己面前的饭菜又看看朱由检两夫妇面前的饭菜。大家的饭菜都是一样标准的四菜一汤。这就是一个帝国最高领袖吃的饭菜吗?在后世哪怕就是工地民工的伙食都要比这个强吧?要不是岳阳无论是从史书还是平日的情报里得知朱由检素来节俭,他都要怀疑小朱同志是在自己面前作秀了。

    对于这样的或是朱由检已经很习惯了,他拿起筷子对岳阳示意了。自己端起饭碗就吃了起来,而且看样子吃得还很挺香。

    看到岳阳一副吃惊的模样,作为主人之一的周皇后仿佛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很是抱歉的对岳阳说:“岳大人,皇上最近下令宫中缩减用度,折换成银子作为饷银支援关内剿匪大军,是以在用度上自然寒碜了些。岳大人别介意。”

    即便是岳阳对朱由检再没有好感,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明末最后一任皇帝虽然有着或这或那的缺点,但他确实是在尽他最大的努力挽救着这个快要坠落的帝国,仅凭这点就要比那些只会吸附在这个国家吸食营养的官绅商贾们强得太多。

    轻叹了口气,岳阳转头第一次用认真的语气对崇祯道:“皇上何苦如此苛待自己?您想要振兴大明之心天下无人不知。但振兴大明并非单靠一人或是数人之力便可扭转的,您在宫中缩衣节食,可外头那些满口自仁义道德的大臣们却依旧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您这样做有用吗?”

    正在吃饭的朱由检停了下来,他想了想淡淡的说道:“外头那些个大臣如何朕不管,但既然先帝将祖宗的江山交到了朕的手里,朕就要努力维护好它,否则朕日后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也无言面对祖宗。”

    朱由检虽然语气十分平淡,但岳阳却可以感受到他淡淡话语里坚定的决心。

    不知该说什么的岳阳端起米饭夹了一块竹笋配着米饭慢慢吃了起来。虽然他吃得不快,但却一直没有停,直到将一碗米饭吃了一半才放下了碗筷。这才认真的对崇祯道:“皇上,古语有云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故事半古之人,功必倍之。而今臣观朝廷所行之事却正好相反。皇上虽有救国之心,但臣观我大明文武百官却一个个醉生梦死。皇上缩衣节食省下来的银子出了宫后能到百姓和将士手中至多十之二三,如此行事焉有能成之理。”

    听到这里,崇祯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他将手中的碗筷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沉声道:“够了!”

    岳阳仿佛没听到崇祯的话似的,继续说道:“大明江山如今已经犹如大厦将倾,仅凭皇上一任之力即便您浑身是铁又能打多少根钉?依微臣之见,只有……”

    “够了……”

    一声爆喝在偏厅中响起,瞬间便将岳阳的话给盖住了,紧接着只听到“乒乓”一声脆响,朱由检将手中的碗筷用力摔在了地上,上好的景德镇瓷碗和吃剩的些许米饭瞬间便散落了一地。

    看到崇祯动怒,周皇后吓得花容失色呆立在一旁不敢吭声,而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早就吓鬼跪了一地。

    此时,若是一般的大臣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声请罪了,可岳阳却不是那些从小就在忠君思想中长大的人,看到崇祯发怒他只是轻叹了口气轻声道:“也罢,既然皇上不欲听臣说此肺腑之言,那就当臣从未说过好了。皇上保重,臣告退了!”

    说完,岳阳站了起来,分别朝崇祯和周皇后施了一礼就朝外面走去。他一边走却一边叹息,这次来京城能同时看到史册上留名的崇祯皇帝和后人皆称颂的贤惠周皇后已经是不虚此行了,如果不出意外,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们了,这次回山西后短期内岳阳也不打算再来京城了,安全上不能保证不说,还要地方来自各处的明枪暗箭,自己总不能每次都带着几万大军来保护自己吧。

    有时岳阳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干脆现在就召集大军杀进紫禁城将满朝的文武杀个一干二净,然后自己坐上那把椅子。可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里晃了一下便被他驱赶得干干净净,杀人是很容易,可后面的残局却难以收拾了。朱由检一旦不在了。那么这个偌大的大明帝国立刻就会陷入分崩离析当中,自己虽然在大明也有点名气,可岳阳还没自大到认为只要自己登高一呼全天下的人就会立刻跪地拜服的地步。人家老朱家能有今天的声望那是花了两百多年的时间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在这点上自己跟小朱同志根本没法比,人家才是全天下人心中的正统。

    “站住!”

    正当岳阳就要走出偏厅的时候,朱由检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朕让你走了吗?”

    岳阳转过身子,正好看到朱由检正满脸怒气的瞪着自己。

    岳阳无奈的往回走到他的面前施了一礼:“皇上,您此番能给微臣赐膳,微臣感激不尽。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朱由检狠狠的登了这个家伙胸口一起一伏的,这个家伙可谓是自己见过的最胆大包天的人了。自己不过是发了一次火而已,他竟然起身拔腿就走,他把这里当成什么了?自家的院子么,说走就走。还有没有把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一旁的周皇后看到崇祯又有动怒的迹象,赶紧站起来打圆场:“皇上,忠勇侯他也是看到您动怒,生怕您会降罪是以才想先行告退的,忠勇侯你说是不是。”

    人家周皇后都给自己台阶下了,岳阳自然不能不接着,他苦笑着对皇上作揖道:“皇上,微臣就是一副有啥说啥的直性子,但是微臣可以对天发誓。这些话绝对是肺腑之言,绝无欺瞒皇上的意思。”

    “就是就是……皇上啊,臣妾看忠勇侯也是一片好意。比起朝中那些张口闭口就子曰诗云的腐儒来说可是强得太多了。”一旁的周皇后不知怎么了,自打看到岳阳后就很顺眼,没少替他说话。当然了,岳阳可不会自大的认为这位公认的贤良淑德的皇后是看上了自己,只是他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或许是岳阳那诚恳的态度感染了朱由检,让原本暴怒的他渐渐缓和下来。他瞪了岳阳一眼后这才叹道:“罢了,你第一次进宫不知宫中的规矩朕不怪你。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坐下吧,朕还有话跟你说。”

    “是!”

    这次岳阳没有顶嘴,很老实的坐了下来,然后将目光望向了朱由检。

    看到岳阳竟然这般坦然的和皇帝对视,一旁偷偷看过来的太监宫女却是吓了一跳,往日里哪位大臣面见皇帝时不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等着吩咐,除了皇后和几位皇子公主外像这位昂着头和皇上对视的臣子可谓是绝无仅有。

    看到岳阳竟然这般岁岁变白呢的和自己平等对视,朱由检也很是无奈,罢了……随便这家伙怎么折腾了,要是每次都和他置气自己迟早得被他气死。

    想了想朱由检问道:“岳爱卿,朕听闻山西在爱卿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堪比江南,颇有路不拾遗之古风,此事是否属实啊?”

    岳阳摇了摇头:“回皇上话,皇上着实是过誉了。山西自古便是苦寒之地,而今只有北路稍微好点,余者除了太原、大同两地外百姓生活都颇为艰难,如何能跟江南富庶之地相比,有此言论者皆为心怀叵测之徒。”

    哦……是吗。

    对这话崇祯是不怎么信的,毕竟岳阳每年上缴的百万担粮食和一百万辆银子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不过有句话他说得还是没错的,山西再怎么发展也不过只是发展了几年时间,跟江南数百年的发展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如。

    而一旁的周皇后却有些好奇的插嘴道:“皇上,既然江南如此富裕,那为何江南数省之地一年的赋税加起来才才只有区区三百万两银子,而山西号称苦寒之地却能每年为朝廷上缴的赋税却占我大明赋税两成之多?”

    “这……”

    提到这个问题,朱由检就哑了。这个问题他当然清楚,长江以南地区确实是大明最富庶的地区,可那里同样也是土地兼并最严重的地方,在那里士绅阶层才是真正的统治阶层,朝廷对于他们根本没有太大的掌控力。而这就是明朝的悲哀了,朝廷给了读书人免税的权利,这已经相当糟糕了,而更糟糕的是这些读书人还有办法将更多的人也拉进免税的这把大伞里,经过两百多年的演变,而且大明的商人还有喜欢偷税漏税的传统,这么一来朝廷能收的赋税也越来越少,朝廷的财政变得越来越困难也就不足为奇了。

    明白问题很容易,可如何解决问题却不是容易的事,至少朱由检自己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否则在另一个时空里也不会因为财政崩溃而眼睁睁的看着大明灭亡。

    不过现在朱由检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而这时周皇后也适时的对自家的男人使了个颜色,在皇后的催促之下朱由检轻咳了一声,这才有些扭捏的问了一个问题……(未完待续)

三百八十三章 如何赚银子

    看着面前的岳阳,朱由检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岳爱卿,朕听闻你已然有了一妻数妾了,是这样吗?”

    “嗯,皇帝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岳阳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回答:“回禀皇上,微臣在家中已然有一妻五妾,孩子也有三个了。”

    “什么?竟然有这么多个了?”崇祯乍一听不禁吓了一跳,“去年你上报礼部还只有一妻二妾,怎么现在又多了三个了?”

    说来也怪,岳阳对崇祯向来是不怎么尊重的,可在提到这个问题时他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诺诺的说道:“那……那啥……臣去年到了金陵一趟……所以……又纳了三个。”

    听到这里,原本对岳阳印象不错的周皇后也轻轻颦起了好看的黛眉,心想这个岳阳人倒是不错,可怎么如此好色,年纪不大却有了一妻五妾,要是媺娖嫁给他能快乐吗?

    周皇后尚且如此,朱由检这个老子就更加有想法了。这小子如此花心媺娖要是嫁过去后能有好日子过吗,于是看向岳阳的目光更加古怪起来。

    看着这两公母有些“不善”的目光,岳阳心中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哥们娶媳妇碍你们什么事了,又没有睡了你家的闺女,干嘛用这种苦大仇深的目光看着我。

    文学     轻咳了两声,岳阳再次拱手道:“皇上……娘娘……您两位还有什么吩咐吗?”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要没事我可要闪人了,今天这顿饭吃得莫名其妙不说,而且这两人还神神叨叨的,让人看不懂啊。

    看到岳阳又有告辞的意思,这两公母也有些急了。崇祯心里闪电般的转了无数遍,到底是男人心硬,想到最后还是江山社稷占了上风,对这一旁的周皇后使了个眼色。周皇后无奈只好对岳阳问道:“忠勇侯。听说你的正妻是蒙古人,是这样吗?”

    “靠!这两公婆到底搞什么玩意?”岳阳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怎么老是对自己的媳妇感兴趣,但人家既然问了他也只能老实回答道:“正是,微臣之妻乃蒙古科尔沁部落首领之女,比微臣要大两岁,前年已为微臣诞下一子。”

    “哦,是这样啊。”

    周皇后眼珠子眨了眨,又琢磨了一下说话的语气才说道:“这样啊,只是忠勇侯贵为我大明与国同休的侯爷。却娶了一介蒙古女子为正室,这传出去总是不大好的,不知忠勇侯认为是不是这个理啊?”

    “嗯……什么意思啊?这是看我媳妇不顺眼的节奏吗?”岳阳心里有些不爽了,哥们的老婆好像没得罪你吧,怎么对她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而且说话也是遮遮掩掩的一点也不痛快。

    就在岳阳眉头挑起要说话的时候,又听周皇后说道:“忠勇侯,你也不要多心,本宫知道你和那蒙古女子甚是恩爱。说这些也并非是要你和发妻分开,而是本宫以为你身为我大明贵戚,却娶了一个番邦女子为正室却是容易惹人说闲话,为稳妥起见还是……还是……”说到这里。周皇后便感到脸色发烫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无论如何说人家小两口的坏话可不是一国之母所为。

    听到这里,岳阳却是有些听明白了,莫非眼前这两口子打算给自己做媒?

    看到皇后说不下去了。一旁的朱由检急了,用鞋底碰了碰周皇后的脚尖示意他快点说,周皇后无奈之下只好继续道:“忠勇侯。本宫欲替你保一媒,将一女许配与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说到这里,周皇后只觉得自己额头仿佛冒出了一层细汗,无论是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她竟然感到有些说不出话来。

    “呃……这个……”

    岳阳愣住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他愣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娘娘欲将何人许配给微臣,其人又芳龄几何?”

    听到这里,一旁的朱由检在一旁插嘴道:“此人就是朕的爱女媺娖,今年……今年十……十二岁了。”

    “什么?”饶是岳阳这些年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浪,也被小朱同志的话吓得差点坐不稳。媺娖……朱媺娖,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朱由检同志想要许配给他的应该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长平公主吧。好吧,说实话岳阳对于当驸马这么有挑战性的事也不是很反感,可问题是这个长平公主才……才特么的十二岁……不对,这年头的人都习惯说虚岁,她应该才十一岁啊。这事要搁在现代让警察叔叔知道了,直接把自己拉出去打靶五分钟都算是轻的。

    看着岳阳那张大得几乎可以塞进鸡蛋的嘴巴,朱由检仿佛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了,现在公主还小了点,不过朕认为你们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待公主十三岁时在成亲也不迟。”

    好吧,按照大明律女子十三岁确实是可以成亲了可……可我不想跟小学生成亲啊。

    看着一脸认真的朱由检夫妇,岳阳几乎要哭了,这两公母到底闹的是哪样啊。自己的年纪可是和小朱同志差不多的啊,即便有差距那也只有一两岁,你让我娶一个小学生,这是让我当校长吗?

    看着岳阳那张哭笑不得的脸,朱由检和周皇后不愧是夫妻,两人的指甲同时紧张的掐进掌心里,而此时在大厅里除了小朱夫妇外在偏厅一根柱子外也有两个身影偷偷的探出头向里面偷看。

    为首的是一名天生丽质的少女,只见她粉黛轻描、娇俏可人,一袭淡绿色的蝴蝶刺绣纱裙,袖口镶白底全彩绣牡丹阔边衬得整个人是眉目如画可爱无比。在这名少女的身后则是偷偷站着一名穿着蓝色宫衣的俏丽小宫女,两人正偷偷的使劲看着坐在朱由检旁边的岳阳,为首的那名少女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长平公主了,只是现在的她可不叫长平,现在的她封号叫做坤兴公主朱媺娖。

    看着端坐在朱由检夫妇旁边的岳阳,朱媺娖小脸羞得很是通红,她转头小声对身边的宫女道:“紫英,你说咱们偷偷跑过来父皇和母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她身后的小宫女又哪敢说什么呢。只能是诺诺的站在那里不吭声,小声的说道:“公主,依奴婢看啊,这个未来的驸马长得也还算端正,况且听闻他还是一名为国立了大功的国侯呢,不会辱没了您的,现在趁着没人看到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朱媺娖没有理会身后小宫女的话,有些郁闷的鼓起了小嘴:“可是人家还没小呢,父皇母后怎么就要把人家许配出去了,人家舍不得父皇母后啊。”

    眼看着公主还要准备偷看。小宫女紫英赶紧将有些不情愿的朱媺娖拉出了偏厅,两人慢慢的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而此时的岳阳则是看着朱由检两公母很是有些郁闷,他不是笨蛋,朱由检的意思他也猜出来了,小朱这是要通过联姻把他绑在大明这辆战车上啊,如果自己拒绝的话这也就意味着宣布和大明皇室正式决裂了,这对于自己无疑是很不利的,只是自己应该接受么?如果自己真的成了朱由检的女婿,那大明这辆战车将会驶向何方?想到这里岳阳就感到自己的心凌乱了。

    最后。岳阳仿佛下了决心般抬起了头对朱由检和周皇后说道:“承蒙皇上和娘娘不弃将公主下嫁微臣,微臣不胜感激,也不胜荣幸,只是现在尚有一点。微臣已然娶妻,却是不能休了原本的发妻另攀高枝,否则必遭天下人耻笑。”

    说到这里,周皇后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本宫也想好了。你若愿意的话媺娖嫁过去后可以和那蒙古妻子一般做你的正室,两人一般不分大小同为汝妻,你看如何?”

    岳阳知道。周皇后把话说到这里时几乎就已经是将姿态摆到最低了,人家一国公主都愿意和你原来的媳妇平起平坐了,你要是再不愿意那就只有翻脸一途了。

    听到这里,岳阳一咬牙站了起来走到朱由检和周皇后面前单膝跪了下去恭声道:“皇上和娘娘如此盛情微臣敢不从命!”

    岳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朱由检和周皇后的耳中却犹如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个让人头疼的小子终于向自己低头了。其中最高兴的朱由检,今天从看到他开始这家伙就不断挑战着自己的神经,现在终于不敢再炸刺了吧。想到这里,朱由检也一扫刚才那晦气的脸色,嘴角再也忍不住往上翘了起来,而在他的旁边周皇后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难怪说自古联姻就是拉近距离的最好办法,岳阳答应了婚事后双方立刻就觉得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看对方也感觉亲切了不少,周皇后看着岳阳更是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

    朱由检高兴之下把手一摆大叫了一声:“来人,拿酒来,朕要和岳爱卿好好喝几杯!”

    很快,两名太监各抱着一个小坛子走到了两人身边,各自帮三人面前的酒杯斟满。

    朱由检举起酒杯对岳阳笑道:“朕已经好久未沾酒了,今日爱卿陪朕喝几倍。”

    而一旁的周皇后却对仿佛娇嗔道:“皇上您也真是的,如今是家宴,您还爱卿爱卿的叫个不停,您就不能换个叫法吗?”

    “哈哈……梓童说得对,是朕不是了,正宏……咱们一起举杯!”

    看到崇祯连连自己的表字都叫上了,岳阳只能苦笑着举起了酒杯,口中谦虚道:“皇上,应该是臣敬您才是。”

    双方的关系这么一确定,崇祯看待岳阳的目光自然就不同了,先前他是提防着岳阳,生怕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发狂端了自己的老窝,如今成了自己的女婿就不一样了,立刻就从敌对关系变成了自家女婿,已经属于可以信赖的对象了,因此这顿酒喝得很是开心。喝到一半时,崇祯微带着醉意问岳阳:“正宏,如今关内流寇四起,而朝廷赋税几近枯竭,几乎是无以为继,不知你有何良策?”

    “这……”

    岳阳犹豫了一下。一旁的周皇后笑道:“正宏不必担忧,如今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而且今天也是家宴,你有话只管说,皇上不会怪罪你的。”

    “嗯,今天有话你就只管说!”一旁的崇祯也帮腔道。

    “那好,那臣就直言了!”岳阳放下了酒杯砸吧了一下嘴巴,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其实咱们大明的问题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没人缴税。洪武年间,我大明的赋税是最重的。那时每年田赋有三千两百万石左右,到了成祖时期稍微低了些,但每年也有两千七百万石左右,可随后便每年都往下递减,到了如今更是每年只有四百万左右。

    此何解?难道是没人种地了么?不是的,其实就是土地都被官绅商贾给拿去了,而那些商贾更是以偷税漏税为荣,如此正好应了一句话,富了商贾而穷了朝廷。那些商贾不用纳粮缴税也不用承担任何徭役义务,可朝廷却偏偏还要花银子保护他们,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大明的百姓实在太苦了,他们已经块饿死了。可却要还要承担朝廷沉重的徭役供养那些富得流油的士绅,如此岂不是咄咄怪事?您说这样一来朝廷还能有银子吗?”

    偏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出声,不止是崇祯脸色难看,就连周皇后也皱起了好看的黛眉。良久崇祯才闷声道:“那正宏你有何良策?”

    岳阳并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在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身上扫了一眼,崇祯见状立即沉声道:“你们都给朕出去,若无召唤不得进来。否则乱棍打死!”

    看到太监宫女鱼贯而出,岳阳这才端起酒杯将杯内的酒一口抿尽,然后重重的放下酒杯,杯子和桌子接触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这才淡淡的说道:“方法有两个,一为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二嘛就是开海禁了,如此朝廷想不赚银子都难!”

    “什么?”

    岳阳的话一出口,立刻将崇祯和周皇后吓了一大跳,崇祯的眼神立刻就变得凌厉起来,他盯着岳阳一板一眼的说道:“你可知太祖曾有不许寸板下海的祖训,如今你竟然让朕开海禁,你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

    听到崇祯的话,岳阳不禁失笑着摇了摇头,玩味的说道:“皇上啊,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太祖禁海不过是为了当年倭寇为祸太过,太祖为了限制惩戒倭寇而不得已为之。这个海禁其实早在永乐年间就已形同虚设,只是到了嘉靖年间又因日本藩侯的两个朝贡使团在宁波为入贡资格问题爆发了“争贡之役”,朝廷这才重新开始禁海,加之还有着江南沿海各地官绅在一旁推波助澜,这才将禁海一直延续到现在,您又何必抱守着这条祖制不放呢,更何况这海禁一开,咱们朝廷可就又多了一条滚滚财源啊,您可知道在隆庆直至万历那些年里,有多少白银从西洋涌入咱们大明吗?”

    岳阳一边讲解着海禁,一旁的崇祯和周皇后也听得入了神,虽然崇祯贵为天子,可由于种种原因大明的官员往往将禁海形容成妖魔化,这些东西却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讲过。此时周皇后不禁好奇的问道:“究竟有多少银子流入我大明?”

    岳阳微微一笑,伸出了三根指头轻声道:“从隆庆到万历那数十年里,至少有三亿两银子进入我大明,您想想看,这些银子能般多少事?”

    “嘶嘶……”

    崇祯和周皇后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崇祯,他简直不能想象三亿两白银究竟是多少,这恐怕已经能把整个北京城铺满吧。

    看着脸色变得苍白的崇祯,岳阳问道:“皇上,您想想,若是朝廷能对这些银子收税,即便是十税收一,那也就是三千万两银子啊,有了三千万两银子您还用发愁吗?而且这银子可不是收了就完的,那可是每年都有进项啊,也不要太多,即便每年能收个五百万两银子,朝廷能办多少事?您还用这般缩衣节食吗?”

    崇祯确实被吓住了,岳阳的话仿佛为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他万万没想到海禁竟然这么赚钱。而一旁的周皇后却有些天真的问道:“正宏,既然海上的交易如此赚钱,那朝中的大臣为什么还拼命的朝廷开海禁呢?”只是她的话刚出口,她立刻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额问题。

    崇祯和岳阳相互对视了一眼,苦笑了起来,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能为什么,所为者无非就是利益尔,朕以前真是太傻了。”

    “是啊!”岳阳也感慨道:“或许整个朝廷都知道做海上贸易是最赚钱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点,却唯独皇上不知道而已。”

    “这些自私自利的奸贼!”听到这里,崇祯的脸色立刻变得异常的难看。

第三百八十四章 坤兴公主

    大明的皇帝都喜欢银子,尤其是到了崇祯年间,朱由检更是几乎每天都在为银子而烦恼,现在听到岳阳大讲如何赚银子,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现在听到在隆庆到万历这些年竟然有三亿两的白银流入大明,他嘴巴差点就合不拢。

    如今的大明加上山西上缴的赋税一年也不过五百万两银子,按照这个算法朝廷至少要六十年才能凑够这三亿两银子,如果此刻朱由检手中有三亿……不……只要有一亿两银子他就能拍着胸脯保证在两年之内将遍布中原腹地的流寇扫荡干净还天下一个太平。

    想到这里,朱由检就觉得有种怨气从心中涌起,这些贪婪的商贾到底是贪墨了大明多少银子啊!想到这里,朱由检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他闷声道:“好了,这个海禁之事朕已然知晓,但你那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火耗归公和摊丁入亩又是怎么回事?”

    岳阳微微一笑道:“回皇上的话,其实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摊丁入亩、火耗归公看起来是三件事,其实也就是一件事而已,归结起来就是让那些官老爷、士绅也和普通百姓一样服徭役,让他们也跟普通百姓一样缴税、纳粮,而且各地原本混乱的火耗也要定下一个章程,统一上缴到朝廷,然后由朝廷以养廉银的名义拨到各地的府衙,如此朝廷可得实惠。而地方官员也不用怕摊上贪墨的罪名。””

    听完了岳阳的话,崇祯一下就沉默了,岳阳的话可谓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今天岳阳所说的这些话随便一条都能在朝野中掀起滔天巨浪,这些东西即便自己身为皇帝的他也不敢随便说出口,因为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敏感了,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良久崇祯才缓慢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东西事情太大,一旦处理不好大明江山转眼就会分崩离析。”

    岳阳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皇上,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的大明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若是您不去改变按照如今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您以为这大明江山还能支撑几年?”

    一旁的周皇后看到岳阳竟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即出言叱喝道:“大胆!岳阳你怎么如此出言无状!”

    和周皇后的“花容失色”不同,崇祯却奇迹般的没有生气,他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疲惫之色。无力的摆了摆手:“梓童,你也别骂正宏了,他说的没错,如今的大明确实是在苟延残喘,虽然朕很不想承认,但这确实就是真的。”

    没人谁会比身为大明帝国统治者的崇祯更清楚如今的大明情况有多糟糕了,如今的大明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朱由检就像是一个无奈的大夫,正小心翼翼的用尽一切办法维持着这个病人的生命。

    看着崇祯难得露出软弱之色。岳阳沉默了半响后站了起来轻声说道:“皇上,或许微臣说的话很难听,但事实确实就是如此。当然了。如此重大之事您自然需要仔细斟酌,适才微臣只是给您提供一个建议,成与不成的全靠您决定,臣先告退了。”

    说完,岳阳站起了身子对崇祯和周皇后施了一礼就要离开。

    “站住!”

    崇祯不耐烦的声音又想了起来,他瞪着岳阳恨声道:“朕登基以来。还从未有人在朕面前三番两次的急着离开,难不成朕会吃人不成?”

    “¥¥%……&”

    岳阳也有些无语了。我这是给你思考的时间呢,你居然还不领情啊。

    崇祯仿佛咬着牙似的问道:“既然你说了我大明种种弊端,你再说说若是将事情交给你,你会如何解决这些事情。”

    “想玩真的啊!”岳阳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崇祯这才说道:“若要实行微臣刚才所说之事一下在全国实施不大可能,遇到的阻力也太大。是以臣以为应先择一临海之省进行实施为好,此事咱们可称之为“试点”,这样一来即便事情有变也不至于会影响大局,若证明确实是行之有效的再推行全国实施徐徐图之。”

    “试点?”崇祯慢慢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这个词,“那你以为在哪个地方进行试点为好啊?”

    “山东!”岳阳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嗯!”崇祯也点了点头:“若朕任命你为山东巡抚,你要多久见山东治理成如同山西北路一般富饶。”

    沉吟了半响,岳阳才缓缓说道:“若是皇上给臣全权处理山东事物之权,臣以为五年时间便可让山东面貌焕然一新。”

    “五年……”崇祯低声叹了一声,“你可知曾经也有人在朕的面前说过五年之期,但后来此人被朕给杀了。”

    “臣自然知晓。”岳阳自然知道这个人说的是袁崇焕,关于袁崇焕是否冤枉的争论直到几百年后也没有什么结果,岳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淡淡的说道:“臣不敢和他一样向您保证什么,只能说尽力而为。”

    “罢了罢了!”

    崇祯也站了起来开始踱步,最后停了下来对岳阳说道:“岳阳!”

    “臣在!”岳阳朝崇祯一躬身。

    “朕加封你为东阳阁大学士、山东巡抚、兼山东漕运总督,给你一个一个月时间准备,即刻前往山东上任,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从明年开始山东要给朝廷缴纳赋税和田赋各一百万,你能做到吗?”

    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岳阳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惊讶之色。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问道:“那微臣在山西的差使……”

    “能者多劳,你先兼着吧,就这样了!”崇祯打断了他的话斩钉绝铁的下了定论。

    看看这小朱同志不由分说的就把山东扔给了自己。岳阳不禁有些无奈又有些苦笑,看来小朱同志是真的急了。他不禁好奇的问道:“皇上,如今朝廷真的没银子了吗?”

    听到这里,崇祯老脸难得的红了一下,随后才叹道:“是啊,虽然你已然接手了辽东边防,但现在朝廷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光是卢象升、洪承畴和孙传庭的三路兵马每月所需粮饷就是一笔大数目,加之各地流民四起。地方官服却无能为力只会向朝廷伸手要银子,可朝廷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如今朕恨不得将这紫禁城也拆卖了去。”

    “是啊!”一旁的周皇后也适时帮腔道:“皇上为了银子的事情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现在咱们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正宏你就帮帮皇上吧。”

    “嘿……这两公母还一唱一和的,想着法的掏我的腰包啊!”岳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今天这段饭可不好吃啊。

    虽然崇祯和周皇后都用一种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但岳阳可不会轻易做出什么承诺,即便这对夫妻刚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自己,但现在的岳阳可不是人家几句好话一哄就把自己也卖了的人,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经过仔细斟酌的,他沉吟了一下后说道,“皇后言中了。臣自当尽力辅佐皇上,这样吧……待臣回到山西后同各地官员商议一下再定个章程出来,随后再送与皇上御览。”

    看到没有得到岳阳的承诺。崇祯也微微叹息一声,强笑道:“正该如此,那爱卿就先回吧。对了,在回去之前爱卿也可先与媺娖见个面嘛,要知道今日一别你们想要再见面可就要等到明年了。”

    “靠,这个老不修的竟然用美人计!”岳阳不禁在心里直接就骂了起来。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家伙是真急了,无论是从史书上还是根据现在的观察。都表明小朱同志是一个要强的人,现在竟然连美人计也使了出来这也可以证明他真的是有些绝望,以至于不惜孤注一掷了,只是哥长得就这么像校长么……

    且说刚才带着宫女跑到坤宁宫的朱媺娖在偷看了岳阳后又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居所凤阳阁。来到了自己的寝室后她就直接扑在了自己的秀床上,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烫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混混沌沌的。

    “公主……公主……”不知过了多久,旁边传来了宫女紫英的声音。

    “紫英,有什么事吗?”朱媺娖闷闷的声音从锦被里传了出来。

    “公主,皇后娘娘来看您了!”

    “啊……母后怎么来了!”被吓了一跳的朱媺娖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下衣裳正要出去迎接,却已经看到周皇后含笑走了进来。

    看到周皇后进来,朱媺娖一脸紧张的轻声道:“母后……您……您怎么来了。”说完便将头垂了下去。

    周皇后进来后,看见将几乎将小脑袋垂到胸口的朱媺娖,她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怜惜。周皇后抓住了朱媺娖的小手柔声道:“媺娖,想来你也知道了,皇上欲将你许配给忠勇侯,待钦天监看过黄历后明年就让你们成亲,由于忠勇侯身份非比寻常,是以你也不能像平常的公主那样和驸马居住在京城里,而是要将你下嫁。而且忠勇侯早已娶妻,是以你只能委屈一下,和忠勇侯的正室一起平起平坐了,你能理解你父皇的苦心吗?”

    看着周皇后一脸怜惜的神情,朱媺娖再也忍不住扑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母后,我……我不想嫁人,我要陪着您和父皇!”

    周皇后抚摸着朱媺娖的秀发柔声劝道:“女孩长大了总要嫁人的,当年母后嫁给你父皇时也只有十四岁呢,你今年已经十二了,明年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朱媺娖眨了眨大眼睛委屈的说道:“可……可人家舍不得离开你们嘛。”

    “傻孩子。”周皇后拍了拍朱媺娖细嫩的小手爱怜的说道:“你是嫁给忠勇侯。又不是嫁到番邦,以后要是想父皇母后了可以常常进宫来看我们嘛,难不成有人拦着你不成。再说了。忠勇侯年少有为且又屡立战功,是大明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和你正是良配啊!”

    “哦!”

    朱媺娖低下了头不语,虽然她尚年幼,但从小长与皇宫的她也知道女人的婚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自己是没有权利挑三拣四的,而且刚才在偏厅里也偷偷看过那位忠勇侯。长得虽然不是很俊俏但也算模样端正,只是不知道他脾气如何。想到这里朱媺娖不由得有些怔怔出神。

    看到女儿发愣的样子,周皇后轻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就是这么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也不知道将来嫁到忠勇侯到底是福是祸。不过这件事是皇上亲自定下来的。即便她贵为皇后也没有权利反对。

    “好了,女儿你不要在母后这么撒娇了,忠勇侯就还在外头呢,和你见上一面后就要回山西了,你现在赶紧出去见见他吧。”

    “是!”

    听到周皇后这么说,朱媺娖这才离开了周皇后的怀抱,正要朝着外面跑去,却被周皇后给叫住了,又好气又好笑的责备道:“你是大明的公主。怎么能不顾仪态的跑出去呢。”

    “哦!”

    朱媺娖小脸不由得羞红了起来,这才站直了身子,朝着外面慢慢的走去。当他走到大厅时,便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正站在一旁欣赏墙壁上的字画,她轻轻咳了一声。

    大厅上欣赏字画的人自然就是岳阳了,此时的他看着这墙壁上悬挂的字画,盘算着如果卖到现代社会能卖出多少钱呢,突然听到后面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响起。这才转过身来,便看到一个小女孩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有些害羞的看着自己。

    这个小女孩穿着一套嫩绿色的宫裙。脚上穿着一双可爱的绿色绣花鞋,在岳阳看来真是可爱得一塌糊涂,真个是眉目如画、明眸皓齿,漂亮的就仿佛年画里的小仙女,岳阳觉得要是此刻再发给她一个书包活脱脱就是正准备上初中的小学生。

    “天啊,这就是小朱同志准备塞给自己的媳妇?”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岳阳依旧觉得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看着这个可爱漂亮得让人心疼的额小丫头,岳阳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岳颖,这小丫头和五年前的岳颖是何其相似啊。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古怪望着自己的岳阳,朱媺娖咬了咬嘴唇稚声稚气的问道:“你就是忠勇侯岳阳吗?”

    “正是!”岳阳朝朱媺娖做了个揖:“您一定就是坤兴公主吧,臣忠勇侯岳阳见过公主!”

    “免礼!”朱媺娖努力维持着公主的仪态,淡淡的一抬手示意岳阳站直身子。

    看到朱媺娖努力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岳阳就觉得好笑,心中不禁存了捉弄他的心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她,“公主,这是臣给您的一点小玩意,您看喜不喜欢?”

    朱媺娖接过一看,原来是一面用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亮晶晶的小盒子,她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便将目光看向了岳阳。岳阳微笑着伸手在小盒子的旁边按了一下,盒子啪的打开,里面立刻出现了一面亮晶晶小镜子,朱媺娖好奇的一瞧,镜面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可爱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

    朱媺娖立刻就捂住了嘴巴,惊讶道:“这……这就是我么?”

    岳阳微笑道:“当然了,这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喜欢吗?”

    “嗯……喜欢!”朱媺娖紧紧抓着这个精致的梳妆盒使劲的点着头,笑得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将一个小女孩的天真烂漫尽显无遗。

    得到了这个梳妆盒的朱媺娖就像一个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拿着梳妆盒爱不释手的看来看去,显然很是喜欢岳阳送的礼物。最后,她走到岳阳身边踮起了脚并拉住了岳阳的衣襟使劲往下拽,然后在岳阳的脸上“吧嗒”的亲了一下,在他耳边说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呢。”

    说完后朱媺娖突然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孟浪了,自己竟然亲了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会的男人,一时间不禁大窘,小脸立刻布满了红霞,她立刻头也不回的朝里面跑去再也没有出来。

    看着这具娇小的神情蹦蹦跳跳的样子,岳阳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把一个这么小的小不点塞给自己,小朱同志也太着急了……

    第二天,当崇祯在早朝上宣布将坤兴公主许配给岳阳时,所有人第一个念头便是崇祯要对岳阳妥协了,不少自诩为忠臣的家伙立刻跳了出来弹劾岳阳,但全都被崇祯给挡了回去。并将这些大臣们给训斥了一顿,面对态度坚决的崇祯,众大臣们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皇帝的家事,他们也不好多插嘴,最后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成为定局……(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初到山东

    崇祯十年十二月底的时候大明发生了两件让人惊叹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崇祯皇帝将自己的女儿坤兴公主许配给了忠勇侯兼宣大总督岳阳。

    第二件事是崇祯任命岳阳为东阳阁大学士、山东巡抚、兼山东漕运总督,准备重整水师并要在山东实行新的税收制度。

    第一件事属于老朱家的家事,人家自个嫁女儿,虽然那些大臣很不满意,但小朱同志只是说了句老子自己嫁女儿管你们屁事就让所有人乖乖的闭上了嘴。但是第二件事就让那些大臣们跳脚了,让岳阳担任东阳阁大学士、山东巡抚兼漕运总督已经惊掉了一地的眼镜,但是让岳阳重整水师并实行新的税收政策这可就让所有人跳脚了。

    前面说过,大明是一个低税收的国家。是的,大家没有听错,事实上大明就是一个低税收的国家,朱元璋同志亲自定下的三十税一的税率要是延续到几百年后能所有的商人笑得连牙齿都要掉,可是怪就怪在大明的那些商贾们偏偏还不满足,他们认为他们做生意是凭本事赚钱,干嘛要给朝廷纳税啊,于是这些商人们就想尽了各种办法偷税漏税,似乎不这样做你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现在皇帝派了岳阳到山东来搞新税收这不是来抢银子的吗?

    于是呼原本应该好好在家过年的文官们一个个卯足了劲的窝在书房里写东西,等到大年初一的时候一封封奏折如同雪片飞进了紫禁城。

    今天是大年初二,崇祯跟周皇后、田贵妃、袁贵妃以及几个儿女在坤宁宫齐聚一堂,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吃着团圆饭,突然王承恩来报说司礼监收到了一大堆的奏章,都是弹劾忠勇侯肆意妄为目无法纪擅自篡改祖制的,问崇祯应该如何处理。

    听到王承恩的禀报,原本脸上还有笑容的崇祯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而坐在他旁边的周皇后、田贵妃、袁贵妃以及太子朱慈炯、朱慈烜、坤兴公主朱媺娖等几名儿女看到父皇脸色不悦都吓得不敢吭声。

    “哼……这些人连大过年都不让朕舒心吗。”崇祯脸上渐渐泛起了怒色:“都拿进来,朕倒要看看到底都有谁反对这项任命。”

    “奴婢遵旨!”

    王承恩不敢怠慢。很快就领着两名太监抬着一个箩筐走了进来,放在了崇祯的跟前,看着满满一箩筐的奏折,不止是崇祯就连周皇后等人也看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崇祯站了起来走到箩筐跟前看着那满满一箩筐的奏章不气反笑道:“呵呵……岳阳还没去山东上任呢,弹劾他的折子就这么多了,要是等他到了山东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呢?让朕看看都有谁。”崇祯蹲了下来开始一本本的翻看着这些奏折。

    “左都御史钟炌、吏部尚书田维佳、程国祥、李大用、陈不识……呵呵,连工部尚了。这可真是热闹啊。”

    就连周皇后也惊叹道:“皇上,岳阳好像没有得罪这些人吧,怎么一个个都上折子死命的弹劾他?”

    崇祯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为什么?岳阳此去山东可是要砸一些人的饭碗,他们能不急吗?”

    “砸饭碗?”周皇后对于朝政不怎么熟悉,听了崇祯的话后很是不解。

    看到周皇后疑惑的模样,崇祯对王承恩使了个眼色。王承恩便在一旁解释道:“娘娘。忠勇侯此去山东是可是去施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以及摊丁入亩的,这就不亚于抢他们的银子,这些人如何能甘心啊,自然是往死里弹劾他了,更有甚者,奴婢估计已经有人知道岳侯爷此去山东是要重开海禁的,这些人现在估计吃了侯爷的心思都有了。就更别提弹劾他了。”

    一旁的朱媺娖却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王大伴、父皇、母后,既然父皇决定派……派那岳阳去山东办差,这应该就是于国于民都有好处的,可那些当官的为什么这么怕开海禁和施行拿什么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呀?”

    “这……”

    这下轮到周皇后和崇祯相视苦笑了,他们总不能跟只有十二岁的女儿详细的解释人心的自私险恶吧。

    看到父皇母后苦笑着不说话,朱媺娖不由得翘起了小嘴,在她幼小而单纯的心灵里认为既然父皇和母后将自己许配给了岳阳,那自己就是岳阳的人了。现在那些人这么对待岳阳那就是不对的。

    这时,坐在他旁边的太子朱慈炯笑嘻嘻的对朱媺娖说道:“姐姐,父皇不是已经将你许配给了那忠勇侯吗?现在他们可是要对付你夫君呢。”

    看到朱慈炯笑得那么古怪,朱媺娖大窘,羞红了小脸,随即瞪大了眼睛对朱慈炯说道:“你再说这回我就不带你玩了!”

    朱慈炯还真有些怕自己的朱媺娖,看到姐姐生了气。他嘻嘻一笑就不吭声了。

    正在这时,司礼监太监曹化淳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崇祯等人躬身道:“启禀万岁爷,忠勇侯派人在宫外求见,”

    “忠勇侯派人来了。他派了谁过来,莫非发生了什么事?”崇祯一听到岳阳派人在外头求见,全都微微一惊,赶紧询问起来。

    曹化淳回答道:“在外头求见的就是忠勇侯派驻在京城的那位汤护汤大人,听说汤大人日是奉了岳侯爷之命前来送礼的,这是他送过来的礼单。”

    “什么,送礼!”

    一听到这里崇祯一家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古怪起来,这岳阳怎么会在大过年的送礼过来,他到底想干嘛?

    崇祯没说话,一旁的田贵妃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捂着小嘴笑道:“曹公公,你给大家伙念念这礼单,素来听闻这忠勇侯可是号称富甲天下的,我倒要看看他送来了什么聘礼给我们的媺娖。”

    “是!”

    曹化淳从袖子里掏出了礼单,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宣大总督、忠勇侯岳阳敬献给坤兴公主新年贺礼,银元五十万枚、黄金三千八百两、玉如意三队、床头大玻璃镜二十对、精米十万担、绸缎三百匹、各式衣裳五十件……”

    曹化淳念了足足有半刻钟才将这些份礼单念完,却是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呆了,知道曹化淳念完后好一会还没回过神来。良久田贵妃才惊叹道:“我的乖乖。这份贺礼可不轻啊,都能填满好几个内库了。”说到这里,田贵妃对朱媺娖调笑道:“媺娖,看来你这位未来的驸马真的很疼你呢,否则绝不会舍得送来这么多东西给你。”

    朱媺娖大羞,看着她小脸红得如同可爱的小苹果的样子,崇祯等人也笑了起来。朱慈炯等几个男孩子更是在围着朱媺娖不住的跳起来笑道:“哦……哦……姐姐要当新娘子啰……姐姐要当新娘子啰!”

    此时的朱媺娖早就羞得将头死死的埋在了周皇后的怀里,再也不敢把头抬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袁贵妃也调笑道:“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女孩子只要是嫁对了人就什么都有了,你看我们家媺娖还没出嫁呢,这贺礼就这么多了。这不会就是忠勇侯送来的聘礼吧?啧啧……这份聘礼可是好多啊,让我和田家妹妹都要羡慕死了。”

    朱媺娖小小年纪如何经得起袁贵妃这般调笑,这下不止是小脸,就连耳根都羞红了,死死的伏在周皇后的怀里再也不肯抬头。

    崇祯一抬手,一旁的曹化淳赶紧将礼单递给他,嘴里赞叹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岳侯爷可真太大方了,您是没看到啊那送礼的车子足足从宫门口排到半里地外,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轰动了呢。”

    看到崇祯已经有些呆滞住,王承恩上前一步在崇祯耳边轻声道:“皇上……皇上……”

    一直叫了两声后,崇祯这才回过神来:“啊……怎么回事?”

    王承恩问道:“皇上,曹公公问您,宫外的那些贺礼该怎么处置?”

    “马上让人运到内库去,运到内库去!”

    此时的崇祯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这么多年了,他的内库从来都是只有出没有进,内务府的仓库里早就空得能跑耗子,如今终于有进项了,这可不容易啊,虽然名义上这些东西是送给坤兴公主的,可谁都清楚这不过是岳阳借助坤兴公主的手将这些东西送给崇祯而已。民间有句谚语叫做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皇帝也是如此。如今国库空虚,崇祯这个皇帝连说话连中气都不足,要是办什么事朝中的大臣只要用一句国库没银子就能把他噎个半死,现在有了岳阳送来的这五十万块银元和十万担粮食崇祯总算可以缓口气了。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是岳阳送给朱媺娖的贺礼。换句话说这些东西都是朱家的私产,想要怎么用那是老朱家的事旁人管不着。

    想到这里,崇祯就有股扬眉吐气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有钱的感觉是这般的爽。五十万块银元,这可以做多少事啊。

    想到这里,崇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曹化淳说道:“对了,那些精米也也运到太仓放好,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动,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曹化淳知道崇祯的意思,如今的官仓空得耗子进去都能含泪跑出来,要是不赶紧将这些粮食放好估计户部上树程国祥就得象问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杀过来。

    “对了,除了银元和粮食外,剩下的东西都搬进宫里来吧,都搬到凤阳阁来,这可是忠勇侯送给媺娖的礼物呢。”突然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的崇祯心情大好之下也开了女儿的玩笑。

    “诶呀,父皇你坏死了,竟然拿这么说人家!”朱媺娖接连被人取笑,情急之下跑到了崇祯身边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摇了起来,逗得崇祯哈哈大笑……

    朝廷上虽然风起云涌,但始作俑者的岳阳却波澜不惊的,回到了山西后他回到了浑源州,见到了已经几个月不见的家人,在诉说了离别之苦后,当天晚上和家人吃过晚饭后他便将海兰珠、玲珑姐妹和王月、董小宛和李香君等几名妻妾叫到了书房,并把崇祯要将公主下嫁的事情告诉他们。

    听完岳阳的话后,玉珑不禁惊叫道:“相公。若是公主下嫁到咱们侯府,那……那海兰珠姐姐怎么办?难道您要……要……”

    “你想什么呢?”岳阳又好气又好笑的在玉珑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骂道,“你以为我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吗?海兰珠是我的发妻,这点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皇上说了,公主嫁过来后和海兰珠一样,没有大小只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多帮衬一下公主,毕竟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为了她父皇的命令不得不下嫁我这个藩镇,咱们得多关照她一下,省得皇上说咱们欺负他女儿,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比岳阳敲了脑袋的玉珑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嘻嘻的说道:“相公,听说这个公主今年才十二岁,皇上就要将她许配给您,他也太着急了吧?”

    “他不是着急,他是害怕了!”岳阳轻叹了口气,“如今大明匪患四起,朝廷财政几近崩溃。而且对不少地方已经失去了控制,若是再不做出变革大明的覆灭就在眼前。所以他才会放下对我的怨恨将公主下嫁给我,为的就是能得到咱们的支持。”

    说到这里,海兰珠突然问道:“那相公有没有想过要取而代之呢?”

    听了海兰珠的话,周围包括玲珑、王月和董小宛、李香君在内的几女脸色就有些变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皇权还是很敬畏的,现在听到海兰珠竟然公然问自家的相公对那把椅子品头论足,即便她们已经嫁给岳阳。但也被吓了一跳。

    “取而代之?”岳阳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或许那把椅子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无上的荣耀,可说实话我却不这么认为。你们也不想想,即便是相公真的坐上了那把椅子,难道就比现在快活了吗?你们是没看到皇上在皇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卯时(清晨五点)就得起床丑时(半夜一点)才能睡觉,每天要干的事就是不停的批阅奏折,这样的日子我只要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我还是当我的逍遥侯比较舒坦。”

    “这样啊!”听到岳阳这么说,玲珑姐妹和王月等三女不禁松了口气,对于她们来说反抗朝廷这种事实在是太严重了,她们也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女人。对于她们来说能陪着自家男人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就是心满意足了。

    “那相公什么时候去山东,您有打算带谁过去?”很快,海兰珠又提出了一个众女都很关心的问题。

    “嗯……虽然皇上封了我山东巡抚之职,但山西这边也不能丢,海兰珠你得留在这里看着咱们的家当,玲珑姐妹还要打理家里的生意。这次我去山东就带着月儿、香君和小宛去吧。”

    很快岳阳就做出了决定,对于这个决定海兰珠等三女都没有什么异议,山西可是岳阳的老巢,自然要留下最信任的人看家,没有人比海兰珠更合适了。而玲珑姐妹掌管的盐铺、农场以及应州府的那些工厂作坊则是他们的命脉,每年都为岳阳提供源源不绝的银子和粮食,没有他们岳阳的十多万大军就成了无根之平,随时都会崩溃的危险。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崇祯十一年一月下旬,岳阳带着一万大军经过途径河北,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山东的首府济南,济南城的各大小官员集体出城相迎,将岳阳迎进了济南巡抚衙门,并邀请岳阳晚上到济南最大的酒楼红颜居为他接风洗尘,岳阳也欣然同意。

    晚上,岳阳在数百名护卫的保护下来到了红颜居,此时但凡济南城里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在酒楼等候多时。

    “岳侯爷,这位山东按察使马科、这位是山东总兵刘泽清、这位是山东布政使柯振楠,这位是都指挥使卢之理,这位是……”

    随着一旁的人不断介绍,岳阳转了一圈后也算是初步认识了这几位今后要打交道的同僚。

    介绍完后,山东布政使柯振楠轻咳了一声,原本还有窃窃私语声的酒楼立刻就静了下来,柯振楠大声道:“诸位,今日咱们在此是为大名鼎鼎的岳侯爷接风洗尘,现在请岳侯爷的训示!岳侯爷,您请!”

    说完,柯振楠笑容可掬的对岳阳坐了个请的手势。

    岳阳点点头,他环视了酒楼里数十位各级官员淡淡的说道:“诸位,本侯奉旨来到山东办差,至于办的是什么差使想必大伙也早就知道了,因此本侯就不再废话了,本侯在此先说明一下,本侯此番不是来为难大家的,也请大家不要让本侯为难,否则本侯也会让你们很为难的!”

    说到这里,在座的人脸色就开始变了起来……

    (

第三百八十六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上)

    岳阳的话立刻就在众位官员当中引起轩然大‘波’,因为这家伙一开口就告诉大伙,哥这次是要来砸场子的,你们都得小心了,如此嚣张的态度顿时就‘激’怒了一大批人。,最新章节访问: 。

    一名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员立刻站了起来对岳阳拱了拱手傲然道:“岳侯爷,听闻您素来带兵有方,没想到您对于治国也如此有心得,只是下官却不知道您所说的办差究竟要如何个办法?”

    “哦!”岳阳斜眼看了看这位站起来的官员,这名官员的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左右,颌下无须,看起来白白净净典型的白面书生的模样但嘴角却总是有些倔强的翘起,一看就是那种比较认死理的那种人。

    岳阳不动声‘色’的问:“你又是谁,难道你不知道跟上官说话之前要先报出自己的姓名官职吗?你的官场礼仪学到哪去了?”

    “你……”

    这名年轻的官员被岳阳当场训示,原本白净的脸庞立刻变得通红,有心想要反驳但却发现自己全然不在礼上,适才是自己太心急了一时忘了官场礼仪。想到这里他这才暂时收起了满腔的不甘和火气,勉强朝岳阳做了一个揖道闷声道:“侯爷恕罪,适才是下官失礼了,下官乃山东派驻济南的巡按御史闫洪丰,见过巡抚大人!”

    看到这位巡查御史竟然不称呼自己的爵位而是称呼自己的官职,岳阳微微一笑还没说话,一旁的布政使柯振楠赶紧骂道:“你大胆,你怎能如此称呼岳侯爷?”

    岳阳知道柯振楠为何叱喝这名巡查御史,盖因这是国人的一个陋习,国人在称呼人尤其是称呼上官时喜欢往大里称呼,比如现代时空的社会里让人们在称呼某某副职时总是有意无意的将那个副字去掉,这样不但显得好听,也能很好的满足了某些人的虚荣心。古时也是如此,按理说岳阳身上这么多头衔里就属忠勇侯的头衔最为尊贵。毕竟是与国同息的国侯嘛,因此众人在称呼他的时候也总是下意识的称呼他为侯爷,可这位倒好,竟然直愣愣的当众称呼岳阳为巡抚大人,这要是听在一般官员的耳中那就有故意讥讽的意思了,是以柯振楠这才站出来训斥他。

    不过不知道这个柯振楠到底是真的糊涂还是有意如此,他愣是更着脖子道:“柯大人此言差矣。月大人乃我山东一地最高父母官,下官如此称呼难道有错吗?”

    “你……”柯振楠看到闫洪丰竟然敢当中顶撞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起来,正当他正想站起来骂人的时候岳阳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

    只见岳阳对闫洪丰说道:“柯大人稍安勿躁,先不要发火,既然这位闫御史不清楚本官是来干嘛的。那么本官可以再亲口告诉诸位一遍。”

    轻咳了两声后岳阳对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此番本侯来山东就是为了几件事: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以及重开海禁,只要把这几件事‘弄’好了,本官来此的差使也算是完成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闫洪丰眼中蔑视之‘色’一闪而过,对岳阳道:“岳巡抚,您所说的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乃至重开海禁之事,哪一件不是撼动朝野的大事?别的咱且不说。就说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来说吧,咱们太祖皇帝早就定下了规矩,但凡有功名的读书人都可免税,名下田产皆不用纳粮,此乃祖制,可如今您却要破坏太祖爷定下的这个规矩,此乃大逆不道之举,下官绝不敢苟同!”

    “闫大人所言极是!”一名同样穿着青‘色’官袍的中年官员也站了起来说道:“下官乃坊子县县令吕子部。下官以为此举是与民争利之举,岂不闻万历朝收税之祸乎?征椎之使,急于星火,搜括之令,密如牛‘毛’。无赖亡命,附翼虎狼。山东本就贫困,各位老爷士绅们做点买卖也是不易。若定忠勇侯连官绅也一同征税,只恐得陇望蜀,今日征十文,明日征百文。后日征百两,届时恐怕家破人亡就在眼前啊,习惯以为此举是万万不可的。”

    “对啊……”

    “吕县令所言甚是,此乃与民争利之举,不可行啊!”

    既然有人带了头,周围的众官员也纷纷说了起来,有语气缓和的则说此举太过急躁,还要细细商敲。‘性’子急的那可就差没直接说岳阳昏庸了,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一副此举万万不可行的样子。

    看着下面众位官员众口同声反对,布政使柯振楠、按察使马科以及都指挥使卢之理等山东官职最高的几位大佬虽然眯着眼睛不说话,但眼中却不时闪过一丝得以的光芒。

    毕竟在他们看来岳阳此举简直就是太过胡闹,莫说本朝了,就算是在‘蒙’古人统治的元朝和乃至追朔到宋朝都没有说让官绅纳税的,而且这位甚至还更进一步,直接就摊丁入亩了,也就是说从此朝廷收税不是按照人头来收税,而是按照实际的亩数来收了,这不是胡闹么。

    而且最‘混’账的还是火耗归公,所谓火耗就是指明代中期实行一条鞭法后,老百姓纳税已经不是用实物来纳税了而是统一缴纳银子了,原本这样是方便了官府统一收税,但在实际‘操’作上却比较困难,因为百姓所缴的银子由于纳税量不太多,大多以小块的碎银为主,各州县衙府汇总上缴国库时,要将碎银熔炼成大块,在碎银熔炼过程中会发生一些必要的损耗,因此州县官吏便要求百姓补足,于是在应缴税银之外,纳税人还要多缴一些,这多缴的部分就叫“火耗”,用来补偿熔炼碎银损耗和运输费用按照碎银熔炼损耗规律,一般损耗率在1%-2%左右,而州县官吏却大肆多征,每两加耗到二三钱,附加税达到正税的20%-30%,有的州县甚至达到了正税的30%-五十%。这也成为了官员们敛财的普遍手段。岳阳这么一搞那就等于断了官员的财路啊。

    既然你姓岳的想要掀翻饭桌不让大伙吃饭,那就不要怪我们无情了,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们这些人的帮助你在山东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来,毕竟你再狠也不可能一个人亲子跑到乡下去收税吧,这税还得靠下面的官吏来收的。

    众人吵吵嚷嚷了近半个时辰,岳阳也听他们吵了半个时辰,最后才渐渐静了下来,众人都是用一脸得意的目光看着岳阳。都想看看这位来势汹汹的岳侯爷在众人一致反对的情况下要怎么办。

    “都说完了吗?”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岳阳的嘴里吐了出来,岳阳看了看说得唾沫横飞甚至‘激’动地脸‘色’‘潮’红的众人慢慢说道:“或许你们没有‘弄’清楚一件事,本侯适才并非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在命令你们按照这个章程去办理。若是你们觉得不能办到或是力有不殆的,尽管将辞呈递上来,本侯立刻批准他的辞呈,说句难听的话。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你们不干有的是人来干,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听到这里众人的脸‘色’全都勃然一变,岳阳这话实在是太嚣张了,他这简直就是在告诉众人。这件事已经决定了,你们同意要这么做,不同意也要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就换个人来做。

    吕子部又愤然站了起来面带怒‘色’的说道:“岳大人,下官和诸位同僚的官职是皇上赏的,并非是大人封的,恐怕大人想要摘了下官的官职也并非易事吧?”

    在华夏官场。下属用这种语气和上官说话那几乎就等于"chi luo"‘裸’的撕破脸皮了。不过也不乖吕子部上火,你都要砸人家饭碗了人家能不急吗?

    不过吕子部张狂一点也是正常的,因为在封建时代当官和在现代当官有着很大的区别。在现在社会,一名官员的任免取决与你上一级的主管部‘门’,只要你的上司看你不顺眼他就可以将你罢免。但这样的事情在封建时代却是不行的,因为在封建时代,但凡七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全都在皇帝的手里,官员们效忠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紫禁城里的那位皇帝。

    因此官员们对于上司的敬畏远不如现代社会那么强烈,也正是因为这样下级不买上级的账甚至状告上级这种在现代社会非常令人震惊的事情在古代却是屡见不鲜。

    岳阳看了看吕子部,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吕县令,在本侯临来之前皇上曾给本侯一个权利,任何人只要胆敢阻挠本侯在山东实施新政,本侯就有权利罢免他,如果吕县令认为本侯是在说谎的话你不妨试试。”

    若是刚才岳阳只是威胁的话那么现在就是赤*‘裸’‘裸’的恐吓了。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谁要是不干就给老子滚蛋,老子另外找人来替你。

    或许有人会说岳阳初到山东,若是山东这些官员集体罢工会令山东各级官府陷入瘫痪,这会让岳阳有投鼠忌器。不敢‘弄’得太过份。谁若是这么想那就错了,任何朝代什么岗位都会缺人,但唯独官位不会缺人。君不见在后世里就连一个有着事业编制的清洁工的岗位都有博士生打破了头去抢,更何况这些七品县令甚至是一洲知府这些岗位呢,吕子部可以肯定,即便是楼上这些上百名官员集体罢工,只要岳阳吆喝一声,里么就会有数倍与此的人来拍这位忠勇侯的马屁以期获得一个官职。

    “怎么?有人想要退出吗?可以跟本侯说,也可以马上回去写辞呈,本侯绝不挽留!”

    岳阳冰冷的话语回‘荡’在众人的耳边,他摆明车马告诉这些人,想要留下来干就得听我的,否则有多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到岳阳的态度如此强硬,自然也有不怕死的站了起来,那个人就是山东巡按御史闫洪丰。只见他站了起来对岳阳怒声道:“岳大人,虽然下官只是一介七品的巡按御史,但读书人的风骨还是有的,您也别拿这话来吓人,下官这就给皇上上折子,弹劾你与民争利有辱斯文!”

    闫洪丰说完冷笑着昂起了头看着岳阳,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但让他失望的是岳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恼羞成怒的表情,岳阳只是很镇定的看着闫洪丰淡淡的说道:“闫大人,你是言官因此本侯无权处置你。如果你想要走的话‘门’在那边,请走好。接下来还有哪位大人反对本侯实施新政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本官成全他……”

    岳阳到济南后的第一场接风宴就这样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参与了这场接风宴的山东各级的官员们是趁兴而来扫兴而归,会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霸道的忠勇侯,议论那些要命的新政。

    岳阳回到了巡抚衙‘门’。随同他一起来山东的陈智和武清也跟着他进了签押房。

    “侯爷……您初来乍到的就如此对待那些山东官员们这合适吗?”三人一进签押房陈智就担心的问了起来。

    岳阳坐在了椅子上,将整个身子都陷入了椅背上,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大口,长长的吐了口气后这才看着两人说道:“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本侯太心急了?”

    陈智和武清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华夏官场历来讲究的是和光同尘,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此这个官位才能做得稳当,如果你太过一意孤行的话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孤家寡人的。

    岳阳轻叹了口气对两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啊,还是搞不清楚如今的状况,你们以为如今还是在山西呢。如今山东的情形是靠缓缓图之就能实现的吗?”

    陈智不说话了,他们都很清楚,岳阳纯粹就是来砸人家的饭碗的,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指望那些官员心甘情愿的替自己卖命那是不现实的。毕竟不少官员和那些士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指望那些山东官员主动帮我们推行新政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只能下一记猛‘药’了。我不指望他们能主动帮我们,但至少也不能脱我们的后‘腿’,否则就别怪我下辣手了!”

    说到这里,岳阳的脸上也满是坚毅之‘色’,如今的大明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如果不改变大明的财政状况,这个老朽的帝国即便没有外力的作用也会因为自身的原因而轰然崩塌。

    诚然。如果岳阳对大明心怀歹意的话他自然是巴不得大明越‘乱’越好,这样他才能趁火打劫,可现在的岳阳对于紫禁城里的那把椅子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这把椅子看起来‘诱’人,可又有谁知道一旦坐上去后就很有可能被那把椅子烫伤屁股呢。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指的就是新官员上任后,常常做出几件事以表现自己的才干和革除时弊的决心。说白一点,就是给人下马威。让众同僚和下属心服口服。

    而我们的岳阳同志在上任后第三天便向个州府县下了公文,让他们从崇祯十一年二月十三日开始丈量土地,开始为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做准备,并要求各州县在一个月内将丈量土地的工作做好。一个月后将他将派人下去检查,哪个州府的工作没做好他将追究州府县首脑的责任。

    岳阳的这道命令一下达,山东很快就象是被‘抽’了一鞭子的马匹般动了起来。不管那些知府或是县令愿不愿意,巡抚大人既然下达了命令,那么下面的官员就得动起来,否则日后若是被巡抚大人捉住了痛脚可有的受的。

    就在岳阳忙着准备烧头一把火的时候,一股暗流却在济南府开始涌动起来。

    济南是山东的首府,这里也是聚集了巡抚衙‘门’、布政使司衙‘门’、按察使司衙‘门’以及漕运总督衙‘门’等几乎山东所有重要衙‘门’的地方。

    高耸的城墙下是一道宽厚的城‘门’,城‘门’口下站着十多名身穿绿‘色’军服手持火铳的军士,此时他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突然,为首的一名军士拦住了一队正打算进城的商队大声喊道,“停下来,准备接受检查!”

    车队停了下来,很快就从车队下来了移民身穿蓝‘色’绸缎长衫的中年人,他下来之后看到面前这些身穿绿‘色’军服的军士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便趾高气昂的对军士喝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人,怎么敢拦我们的车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军士冷冷的回答:“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但我等奉了巡抚大人之名对进城商队收取商税,现在请你们赶紧停车接受检查!”

    “接受检查?”

    中年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这名军士笑骂道:“哪个娘们的‘裤’裆没锁好把你小子给漏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你竟敢收我们的税?小子,你是不是不相干了,信不信老子一句话便可让你回家吃自己?”--68602+dsuaahhh+25444012-->

第三百八十七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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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中年人的嚣张,这名军士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容,他用手拨开了中年人的手指淡淡的说道:“我还真不信了,你可以试试看,我倒想瞧瞧谁还能让我回家吃自己,还有不要用手指着我,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但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看到这名军士眼中那一抹一闪而逝的不屑眼神,自己中年人不禁大怒,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除了家主以外的人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了,如今自己竟然又看到了,而且还是在一名在他认为是下贱的军户身上看到,这更让他感到了一种由衷的愤怒。

    他重新抬起了手指向了为首的军士严重露出一丝狰狞的目光并低声喝道:“小子,你死定了,我发誓无论只要你还在山东一日我不将你弄得家破人亡我就不姓莫……啊……”

    中年人话音刚落,原本狰狞的话语却突然变成了痛苦的惨呼,随即便看到他指向军士的食指被这名军士牢牢的抓在手中,并且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他似乎都能听到食指因为变形而传来的细微的咔咔声。

    十指连心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指头被扭成另一种形状后中年人原本凶狠的表情立刻在瞬间变成了无比痛苦的表情,变化速度之快堪比四川的变脸。

    “啊……你……放手……快放手啊……”在苦大的痛苦下,中年人的膝盖一软,整个人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

    而看到这名中年热呢吃了亏,原本在后面看热闹的商队伙计和一些护卫赶紧涌了上来,不少人甚至要上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想要对这名军士不客气。可他们忘了这名军士是什么人,他们是军队,是一个整体,现在有人想要对他们的袍泽不利,原本站在那名军士后面纯粹是看热闹的士兵们立刻摘下了肩膀上的火铳对准了他们,这些闪着寒光的刺刀立刻就让原本跃跃欲试的护卫们傻了眼。看着面色不善的军士们。这些护卫们只能一步步的向后退。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热,原本面容憨笑的军士慢慢的低下了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中年人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会不会回家吃自己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你若是再不接受我们的审查包敢保证你这根指头依旧就别想用了,你明白吗?”

    “你……”中年人大怒,原本正向发作,但食指上继续传来的巨大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屈服在这名军士的淫威里,他只能带着哭腔连胜说:“好……我们接受审查。你们检查吧!”

    看着脸庞因为疼痛而变形的中年男子,军士轻哼了一声这才对身边的士兵们喊道:“兄弟们,过去好好的搜查!”

    “是!”

    十多名军士立刻上前搜查了起来,这是一队拥有上百辆大车的商队,军士们足足搜查了好一会才将这些货物清点完毕,而后又有一名留着山羊胡的商贾模样的人估计了这些货物的价值。最后才将一张清单递给了为首的那名军士。

    这名军士看了看手中的清单似笑非笑的着对那名中年人说道:“你们这些货物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啊,足足价值六千多两银子,按照规矩你们要缴纳二百两银子,现在请到城门口那将银子缴一下吧。”

    中年人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但在刺刀的威胁下他却没有丝毫的法子,只能无奈而又不甘的交出了银子。只是他在离去时看着那名军士的眼光带着一丝莫名的怨毒……

    “啪……啪……”

    连续的耳光声在一座幽深的后院中响起,那名今日在城门口被拦住交了二百两银子的中年男子正垂着头站在院子里。任由一名年轻男子打他的耳光。这名男子一边打还一边骂道:“你这混蛋……蠢货……我们莫家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废物,竟然让人在城门口把货给拦住了,还乖乖的交了税,你怎么不去死!”

    年轻的男子一边骂一边继续扇者耳光,中年男子的脸已经被打肿了,但依旧不敢动弹半分,乖乖的站在原地挨打。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年轻男子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又想打他。但却被一个苍老而充满了威严的声音给喝止住了。

    “景琪……够了……不要打了!”

    一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不做声的一名老人说话了,这名老人年约六旬,颌下留着一缕短须,消瘦的脸上满是威严。只见他将手一摆,沉声道:“景琪……你让开,莫福你过来!”

    老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听在那名叫做莫福的中年人耳中却让他觉得手足有些发冷。莫福先前走了两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老爷……这次是小人无能给您老丢脸了,您责罚小人吧!”

    这名老人闭上眼睛沉吟了半响才说道:“莫福,你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一一说出来,不许有半点遗漏。”

    “是!”

    莫福战战兢兢的将今天在城门口发生的事原原本本没有半点隐瞒的说了出来。在他说话的时候老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睛微闭沉默不语,直到莫福说完后他依旧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才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实在是那位新来的侯爷太嚣张了,看来有必要让他见识一下咱们的厉害了,莫福……”

    “小人在!”正跪在地上认罪的莫福打了个激灵,赶紧应道:“老爷有何吩咐?”

    “这件事虽然责任不全在你,但咱们莫家的脸终究是在你这里丢的,回去后你自己到大管家那领三十鞭子。”

    “是……谢老爷恩典!”听到自己要挨三十鞭子,莫福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松了口气,他是很清楚莫家家规的,只要自己挨完了这三十鞭子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今后也不会再有人找自己算账了。

    “还有,你回去后亲自带着我的名刺到刘家、权家、桂家以及宁家、翁家走一趟,就说我请他们明日午时到咱们这里走一遭,商议一点事情。”

    “是……老爷,小人明白了!”

    听到自家老爷这么说。莫福心中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老爷能把自己派出去办差这证明老爷还是赏识自己的,自己在莫家的地位并不会因为今天这件事而动摇。

    等到莫福出去后,那名一直站在莫老爷身边的年轻人有些不忿的说道:“爹,莫福这狗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您只是给了他三十鞭子就放过他啦?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莫老爷淡淡的看了年轻人一眼:“那你想怎么办……把他杀了?莫福怎么说也跟了我二十多年,我要是因为这么一点事就重重处罚他下面的人会怎么想?今后还有谁会为我们尽心办事?我早就告诉过你。御下之道虽然不能心慈手软,但也不能太过严苛,否则人心就要散了,这里面的分寸你要掌握好?你明白吗?”

    年轻人虽然看起来一脸的阴森,但对自己的父亲的话并不敢违背,他恭敬的回答:“是……孩儿明白了。”

    看到儿子明白了这点。莫老爷又道:“对了,待会你亲自带上我的名刺去一趟布政使、按察使司以及都指挥使司衙门,请马大人、柯大人和卢大人过府一叙,就说为父要请他们吃顿便饭。”

    一听到这里,年轻人不由得兴奋的问道:“爹,难道说马大人他们也会支持我们吗?”

    莫老爷淡然道:“这个虽然为父不敢保证,但岳阳此举搞得实在是天怒人怨。几乎将山东所有商贾士绅都得罪了,为父料想马大人他们纵然不敢名面上支持咱们,但暗地里也是不会为难我们的,不过这要事先与他们通个气才行。好了,你去吧,就说为父在府上翘首以盼。”

    “是……孩儿这就去。”年轻人兴冲冲的快步出去了。

    夜幕降临,在莫府后院的一间偏厅里,莫老爷正陪着刚到的按察使马科、山东布政使柯振楠和都指挥使卢之理等几位山东一省的大佬叙话。

    此时的莫老爷一反适才的沉稳倨傲。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不住的和寒暄着。

    只见莫老爷拱手对柯振楠等人道:“柯大人、马大人和卢大人身为一省父母日理万机,今日能来到寒舍,老夫等人真是感到蓬荜生辉啊,今日略备薄酒,请几位大人这就入席吧。”

    “甚好!”柯振楠等人也是从善如流,立刻随着莫老爷入座了。

    几人坐定后,莫老爷亲自手执酒壶为柯振楠等人斟酒。斟满后这才端起酒杯对他们道:“几位大人,老夫先干为敬,敬几位大人一杯。”说完他仰起脖子吱溜一声便喝干了酒杯里的酒。

    “好,莫老爷子海量!”看到这里。柯振楠等人也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莫老爷虽然在下人面前是一派威严的家主气象,但今晚在柯振楠等人面前姿态却是放得非常低,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华夏自古就是官本位国家,官员们的地位远远要比商人高,莫老爷虽然在商场上跺跺脚都能引起震动的大佬,但在柯振楠等人面前却还是得小心翼翼。

    而柯振楠等人按说身为一省大佬,对莫老爷这个商贾根本不用太在意,但在接到了莫老爷的请柬后还是欣然赴约。毕竟对这个济南首富,必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莫老爷本名莫仁,莫家在他的带领下在数十年的时间里发展成了整个济南甚至山东有数的富户之一,莫家光是在济南的田地就有三十多万亩,在山东各地更是有诸多产业,每次光是视察完这些地方就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俗话说量变会引起质变,当财富达到了一定程度时,即便是柯振楠等人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莫老爷放下了酒杯对柯振楠道:“柯大人,老朽今日请诸位大人前来一是为了聆听诸位大人的教诲,二是想请诸位大人为老朽做主,请诸位大人务必要救救莫家,救救山东各地的父老士绅啊!”说完,莫老爷对着柯振楠等人拜了下去。

    “唉唉……莫老先生您这是干什么,您这是要折煞我等吗?”柯振楠等人虽然身份上要比

    莫老爷高得多,但也不敢安然的受他一拜,毕竟人家的年纪摆在那里,古人讲究的是敬老爱幼。要是他心安理得的受了莫老爷一拜,日后若是传出的话保不齐就会有御史弹劾他。

    将莫老爷扶起来后,柯振楠苦笑着说道:“莫老爷子,您有话请直言,只要是能办到的,本官和马大人、卢大人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是啊……莫老爷何必太客气呢,有话您只管说嘛。”刚放下酒杯的马科也在一旁帮腔。

    “就是就是。莫老爷子您可是我们济南府官绅的表率,有啥事不能说的。”卢之理也在一旁打起了官腔。

    “唉……几位大人身为山东父母,平日里日理万机,原本老朽是不想麻烦几位,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您几位也知道了,自打岳侯爷来到济南后立刻就弄起了新政。要搞什么官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火耗归公之之类的玩意,这不是要将祖制彻底拋开嘛,这还了得?如此一来老朽担心这势必要弄得天怒人怨国将不国啊!”

    莫老爷在说这话时是一脸的痛心疾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忧国忧民的老人,换了一个不了解他的人估计十有肯定会被他的表演哄骗过去的。但柯振楠他们是什么人啊,都是在官场打滚了半辈子的人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莫老爷这套把戏在他们眼里那都是他们玩剩下的。

    马科隐蔽的撇了撇嘴淡淡的说道:“莫老爷,您有话就直说吧,适才柯大人、卢大人和本官已经说了,能帮的我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到马科这么说莫老爷也知道对方这么说的潜台词就是有事说事,别在我们面前白费心计的表演了。不过脸红这种事对他这把年纪的人来说早已消失了好多年,他轻咳了一声说道。

    “那好,老朽就直言了。我朝在太祖时便定下了规矩,但凡有功名的人和官绅都要免去徭役田赋。并对读书人发放米粮等补贴,两百多年来吾朝吴叔读书人对此莫不感恩戴德,但咱们这位刚来的巡抚大人却要将早年间定下的祖制全然推翻,这不禁是公然违背了太祖爷的遗训,更是祸乱取死之道,山东若是被他这样折腾势必会大乱的呀!”

    说到这里,莫老爷说的是声色泪下。一个忧国忧民的形象跃然而出。

    柯振楠和马科、卢之理三人对视了一眼,这才说道:“莫老爷,按说您老的面子我们不应该驳的,但此番岳侯爷来山东那是带着皇上的圣旨来的。吾等也不能公然违背皇上的旨意,是以在这件事上和马大人、卢大人是不能公然站出来反对皇上的,这点希望您能明白。”

    莫老爷长叹一声:“大人……百姓何辜啊,竟然要遭此茶毒,您就不能替齐鲁大地上的百姓做一回主吗?”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卢之理说话了:“莫老爷,您也莫要为难柯大人了,此时我等确实是无能为力,只能是爱莫能助了,不过本官也会尽量约束麾下的将士,让他们安份些的。”

    听到这里,莫老爷仿佛死了心一般长叹者摇了摇头就不再说话了。而且从这时起莫老爷就一直频频劝酒,直到宴会结束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酒宴结束后,莫老爷亲自将柯振楠三人送出了莫府,这才在一名小丫鬟的陪同下回到了内院。只是当他刚回到内院时,他的儿子莫景琪就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爹,适才柯大人怎么说?”

    莫老爷挥了挥手将那名丫鬟打发走这才淡淡的说道:“柯振楠什么也没说,只是说此时乃皇上亲自交办的事,他们也不好插手,否则必会惹得皇上不快,他们对此事也只能是爱莫能助。”

    莫景琪怒声道:“什么?他们怎能这样?平日里咱们的孝敬他们那点少拿了,如今有事求到他们头上却一眨眼就不认人了,这些个白眼狼!”

    “闭嘴……你懂什么?”莫老爷瞪了儿子一眼,“他们没有表态那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们会亲自跑去跟那一个侯爷打擂台不成,你以为他们是我们家养的狗,说咬谁就咬谁呢。”

    “那……那怎么办?没有几位大人的支持我们很难斗得过那岳阳啊!”莫景琪有些慌了。

    “哼……谁说的?正好相反,没有了官府的阻止我们便可以更好的将把这出戏唱下去,我要让那岳阳知道,他们要砸了老夫的饭碗,老夫便先断了他的根!景琪,你赶紧通知下去,明天晚上的晚宴老夫要亲自出席,和他们共商大事!”

    “是……爹放心,孩儿早就准备好了!”说到这里,莫景琪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下)

    济南原名齐州,宋政和六年(1116年)升齐州为济南府,由于济南地处要地,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加之交通便捷,因此商业也很是发达,山东的官绅富户有近半都聚集在这里,而城中所居住的百姓,很大部分是民户。

    今天在莫府的前院,聚集了众多的商贾。莫府是济南数一数二的地方,因此莫府里大厅宽敞富丽,内中的商贾也个个锦衣袍服,尽显富贵之气。

    这些人一个个都坐在客厅里慢条斯理的坐着谈笑,平常人做梦也想不到的数目在他们中往往只是经过简单的几句交谈,那些价值数万两银子的货物交易就这样达成了。而且这些在座的商贾,大多是粮商、盐商之辈,有人同时还经营着药布皮毛、当铺旅馆、钱业、茶业、仓库诸务,因此个个身家巨万,举手投间便是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大明虽然穷,但这只是泛指朝廷而已,但其实大明的民间是不缺钱的,尤其是那些商贾们一个个都是富甲一方。那些资产十万两的根本不敢说自己有银子,资产达到百万两的才算一般,在这些商贾中尤其以晋商、京商,徽商最为有钱。

    对于这些商贾巨富而言,即便大明遭遇到再大的天灾人祸甚也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在他们的地窖里,一个个被铸成了金瓜银瓜样的金银堆满了仓股,那些属于他们的巨大的粮仓里。足够他们吃上一百年都吃不完的粮食堆满了仓库,对于他们来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银子才是值得他们追求的东西。是以香尘载道,玉屑盈衢,商贾之间的夸富斗艳之事层出不穷,极尽挥霍之事。

    在这些商贾的身后站着的是一排排容貌秀丽的侍女和仆役,这些商贾的坐着的和挨着的是能工巧匠用黄花梨精心打造桌椅,在大厅的另一端则是几名济南府有名的班子正在吹拉弹唱,这种生活对于尚在为填报肚子而挣扎的贫困百姓而言是不可想象的。但对于这些商贾而言只是等闲而已。当然了,虽然这里的一切在济南府来说已经算是顶级的享受了。不过比起江浙苏杭这些大明最顶级的富裕地方的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土包子的东西。

    正在这些商贾交头接耳低声谈笑的时候,一名身穿长衫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含笑对大厅内的众人拱手道:“诸位老爷请稍安勿躁,莫老爷来了。”

    随着这名管家的话音落下,莫老爷在莫景琪的搀扶下走进了大厅。看到莫老爷到来,众商贾们纷纷站了起来对莫老爷拱手连胜道:“莫老爷安好!”

    今天的莫老爷和昨天会见柯振楠、马科、卢之理等三名山东大佬时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只见他面容沉稳,举手投足间颇有威严之气,显然是久居金钱权力中心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不过莫老爷也确实配得上众人的恭敬,莫家在济南光是田地就有数十万亩,另外还有粮油,布匹,棉花。畜牧,矿山等等诸多生意,可以说几乎能赚钱的行业都有他的身影。而且不止如此莫家还有不少子侄在山东各地官府任职。在山东的影响力颇大,当权力和金钱结合起来后,就会形成一股谁也不能轻视的力量。

    不过莫老爷在来到大厅后,原本肃穆的脸色也变得舒展起来,只见他拱手团团作个揖温声道:“诸位,今日大家能来到老朽府上捧场。着实令莫府蓬荜生辉,老朽先行谢过诸位了。”

    “不敢不敢。莫老爷客气了。”看到莫老爷行礼,众商贾可不敢站在原地受礼,纷纷将身子侧过半边并躬身回礼,他们可是很清楚的,别看这个老头如今一团和气的样子,但在暗地里用老奸巨猾、手段狠辣来称呼他却绝不为过,而且人家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一旦得罪了他损失钱银是小,一旦让他记恨上自己,估计连皮带骨头都会被对方吞下。

    看到众商贾恭敬的模样,莫老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可不是什么胸襟宽广的人,往日有人得罪了他,最后都被他弄得很惨,看成是济南城内地头蛇一般的存在。

    莫老爷的高傲实在骨子里,并不会跟众商贾摆什么架子,笑呵呵的同诸位打了个招呼便来到位于大厅中央的一个椅子前坐了下来。

    等他坐定后这才对众人道:“诸位都是我山东境内各行各业的翘楚,老朽就不和各位兜圈子了。今日聚会,想必诸位都明白来意。忠勇侯岳侯爷要收在山东境内实施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老夫召大家来,就是商议一个对策的,诸位有什么话尽可畅所欲言。”

    说完,莫老爷仿佛精力耗尽一般端坐在椅子上微微闭目,再也没有说话,但是细心的人还是可以发现莫老爷在闭目的同时双目还是不是开阖着,显然是在打量众人的反映。

    众人面面相窥又低声商议了一会,虽然众人没商议出一个章程出来,但有一点意见是统一的,那就是绝对不同意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虽然能坐在大厅的商贾全都是腰缠万贯的主,但要让从他们的口袋里掏出哪怕一个铜板来纳税都会让他们舍不得。

    莫老爷在开阖之间便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也有了对策。很快就有一名身材高瘦的商贾站了起来拱手对莫老爷说道:“忠勇侯此举是与民争利,岂不闻万历朝商税之祸乎?征榷之使,急于星火,搜括之令,密如牛毛。无赖亡命,附翼虎狼。各位掌柜做点小本买卖原本就不易,若是还要受到朝廷盘剥,恐怕大伙都要上街要饭去了,况且地方恶吏凶猛如虎贪婪如狼。一旦此例一开便如大坝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今日缴一百两明日缴一千两,届时诸位那点身家恐怕都要被他们盘剥殆尽了!”

    “正是!”

    另一名姓梁的士绅也站了起来气愤的说道:“老夫不才。但也从未听闻过什么摊丁入亩之说,自三皇五帝以来士绅都是一国之脊梁,哪朝哪代不得厚待吾等士绅,可偏偏这个忠勇侯却反其道而行之,竟然要对吾等收取田赋,忠勇侯公然违反祖制实乃不得人心之举,必然要遭到天下人唾骂!”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将事情的性质定了下来。且一个个义愤填膺气愤无比。看到众人对此事下了定论,莫老爷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颔首道:“诸位所言甚是。忠勇侯此举确实违背了圣人所教导的爱民之言论,吾等有责任劝导忠勇侯让其幡然悔悟痛改前非!”

    听着莫老爷的话,众商贾面面相窥都不明白莫老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名商贾试探着问道:“莫老爷,您是济南府众士绅的翘楚。至此危难时刻您得带着大伙共度此难关才是,您有什么章程就说出来嘛。”

    莫老爷淡淡一笑:“老夫不过是一介垂垂老朽,能有什么主意?只是齐鲁之地乃圣人居所,老朽不能眼看着忠勇侯在此胡作非为,是以老朽也有个拙见,不知诸位可愿意听老朽唠叨唠叨?”

    那名商贾急了:“诶呀莫老爷子,您是咱们济南府内最德高望重的人,您老说的话还有谁敢反驳的,您就别吊咱们的胃口了!”

    “那好。老夫就直说了!”

    莫老爷微微一笑:“忠勇侯的大明老夫在济南也有所耳闻,其坐镇山西之后,剿匪屯田造福乡里。这确实是好事,百姓赞许,大伙也可安心买卖。尤其是率领大军在关外打破鞑子大军,击毙敌将岳托,更将敌酋皇太极活生生气死更是大涨了我大明威风,这可是大好事啊。”

    听到这里。众人脸色微微一变,众人这才响了起来。这位新来的忠勇侯兼巡抚大人可是带兵的将领出身,麾下可是握着十多万大军,一个不好人家可是会翻脸的。

    有名商贾立刻有些担心的说:“莫老爷,岳侯爷乃行伍出身,性子难免有些急躁,吾等莫不如先礼后兵,先奉上‘黄米’‘白米’,看岳侯爷是如何反映咱们再做打算如何?”

    “嗯!洪掌柜言之有理!”

    “正是正是,先礼后兵方显得我等的大气!”

    众人纷纷出言赞同,毕竟岳阳身为一个国侯和一省巡抚,更兼手掌十数万雄兵,这样的人岂是易于之辈,若非这些商人实在被逼到了墙角对于岳阳他们讨好都来不及,又怎么敢得罪呢?只是这次岳阳实在是太狠了,一上任就气势汹汹的要搞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他们又怎么敢放肆呢。现在先礼后兵的试探他,看看这位侯爷会不会收下他们的礼物再做打算才是正理。

    看到众人竟然口风一转想要给岳阳送礼,站在莫老爷身后的莫景琪眉头一皱正想说话,却听到莫老爷笑道:“诸位说的老夫又岂会不知,诸位放心,给岳侯爷的礼物老夫早就遣人送到巡抚衙门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真的!”

    众商贾们先是一惊,随后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恭维道:“我说嘛,莫老爷向来都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感情您早就有准备,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看到众人脸上露出的恭维笑容,莫景琪心中不禁鄙夷不已,从嘴里吐出了一句微不可闻的声音:“这些墙头草可真势利啊。”

    “闭嘴!”莫老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耳朵可还很灵敏,对于自家儿子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的笑容虽然没变,但嘴里却低声训斥了一句。

    就在莫老爷商议着如何对付岳阳的时候,位于济南城西南大街的巡抚衙门的后院偏厅里,岳阳端坐在偏厅中央,王月、董小宛和李香君三女则分别坐在两旁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十多个箱子和大厅上站着的四名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

    而坐在她们旁边的岳阳则是用若有所思和玩味的目光不住在地上的箱子和几名少女的身上徘徊。过了好一会岳阳才拿起一份礼单说道:“你们的莫老爷好大的手笔啊。黄金五千两白银一万两古玩字画三箱……看来外头传言说莫老爷是济南府首富果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看着神态轻松的岳阳,那四名妙龄少女当中为首的一名轻声说道:“侯爷喜欢就好,奴婢在来之前莫老爷就说过。这些东西原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有在真正需要它的人手中才算是物有所值,这些东西只是老爷的一点小小心意,只要侯爷喜欢老爷还会有继续有薄礼奉上。”

    “呵呵……你们老爷真是有心了!”岳阳挥了挥手,“好了,东西我收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啊……”

    这四名少女立刻就是一愣,为首少女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侯爷。奴婢临来之时候老爷就曾经说过,此番一到侯府奴婢等人就是您的人了,又怎能回去呢。”

    “我的人?”

    岳阳微微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你们说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了么?你们以为想进侯府是那么容易的事么?开什么玩笑!好了,你们走吧,回去后帮我给你们的莫老爷带句话,就说东西我收下了,过些日子我会用这些东西买上一批粮食救济灾民的,也算是替你们家老爷做善事了,就这样你们走吧!”

    “侯爷……我们……”

    为首的少女还想说什么,却被岳阳一声冷哼打断了,“本侯适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莫非你们还听不清楚吗?”

    久居上位的岳阳一旦板起了脸,四名少女立刻就感到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尤其是岳阳的木棺犹如电芒一般刺向他们。让她们感到皮肤都有些发麻,原本准备的说辞根本就说不出口。

    岳阳不耐烦的一摆手:“好了,你们回去吧,如果你们家老爷问起就将刚才的话如实告诉他,他会知道我的意思的!”

    “是!”

    四名少女又怕又羞,不敢再说什么。对着岳阳屈身道了个万福就出去了。

    等到四名少女出去后,坐在岳阳旁边的王月站了起来快步跑到岳阳身边挽起了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相公。适才那四名姑娘我瞧着长得也挺周正的,你怎么不把她们留下来呀?”

    “嘿……你相公我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吗?”岳阳佯怒的瞪了她一眼,伸手在王月挺翘的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

    “可是咱们府上还缺几个使唤丫鬟嘛,把她们留下来不是更好?”王月眨巴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一旁的李香君见王月还在和岳阳瞎闹这才白了她一眼笑骂道:“好了月儿你就别闹了,咱们刚来济南,这里的事复杂者呢,人家送来的婢女咱们哪敢要啊,你出身官宦世家这点应该比我们清楚才是,现在怎么糊涂起来了?”

    王月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嘻嘻……人家哪里糊涂了,我不过是在试探一下相公,看他有没有喜欢别的女孩而已,要知道在来的时候海兰珠姐姐可是嘱咐我们好好看着相公不能让他乱来的。”

    “你呀!”岳阳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王月和众女的心思,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六房妻妾,而且到了明年还要迎娶公主,这也让她们感受到了一股空前的危机感,这也是此次他来山东上任时海兰珠支持他把李香君三女带上的原因,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府里多一个女人就会多分去自己一份感情。

    对于海兰珠几女的小心思岳阳自然是知道的,是以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再招惹别的女人了。更何况这几个女人都是那些心怀叵测的本地商贾送来的,这就更不能要了,谁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给自己送来一杯加了料的茶水,要是因为这个而呜呼哀哉了那才冤枉呢。

    岳阳收下了黄金白银,却将那四名少女送回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正在大厅议事的莫老爷耳中,正在等待消息的莫老爷气得脸色变得一阵惨白,嘴里颤巍巍的骂道:“不识抬举!”

    “什么,他竟然这么说了!”

    不止是莫老爷,大厅里的众商贾听到消息后也集体失声,这个岳阳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良久莫老爷的眼中闪动着寒光嘴里淡淡的说道:“看来,岳侯爷是不打算给我们山东官绅们一条活路了,我等迫于无奈也只有采取一些必要措施了。梁掌柜,你家的粮店是济南府数一数二的,若是由你振臂一呼,让山东各地的粮店停止营业几天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名姓梁的商贾点点头:“当然不成问题!”

    “杨掌柜,你马上通知各地的盐铺,准备关门!”

    “牛掌柜你们的布庄……”

    随着莫老爷的吩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就这样慢慢张开,朝着刚来到山东的忠勇侯飞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心狠手辣

    山东商人的密谋自然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岳阳来山东上任不止是带来了一万精兵,同时带来的还有一批有山司的密探,这些日子他们将打探到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岳阳的案头。

    看着面前的情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了岳阳的心头。

    “咦……这个姓莫的老家伙胆子不小哇,竟然联络济南府的商人准备闹罢市?”

    岳阳有些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他遇到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年前岳阳刚到浑源州时浑源州的方久铭、方英迪父子就领着当地的商贾们就跟他闹了一次,那时岳阳可是毫不犹豫的动用了军队进行了镇压,当时可是死伤了数百人,成为轰动一时的大案,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山西北路的商贾们这才在火铳和刺刀的威胁下养成了纳税的习惯,没想到来到山东后又有人要玩罢市的把戏,难道今后自己每过一地都要打开杀戒一番才能推行新政吗。

    看着陷入了沉思的岳阳,站在他面前的江鹤依旧板着那张阴沉的脸说道:“侯爷,从目前所获得的消息来看,所有事情都是以那位叫做莫仁的老头挑头搞的鬼,您要是不想闹得那么大的话不如就让属下先将莫仁给抓起来,只要没了他这个领头的其他人想必也不出什么花样来。”

    岳阳摇头叹道:“没用的,事关利益,而且即便是处置了这个莫老头。那些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继续和我们对抗的。而且我们若想在山东顺利推向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有一家人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他们才是山东最大的地主家。”

    看着岳阳有些为难的脸庞。江鹤试探着问道:“侯爷……您说是曲阜的那家?”

    岳阳郑重的点了点头:“对就是曲阜的孔家!”

    听到这里,江鹤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虽然江鹤不是一个纯粹的读书人,但他也知道岳阳所说的曲阜孔家那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这家人可不得了,这里可是全大明读书人心中的圣人孔子的故乡,要是动了这里,恐怕岳阳就会成了全大明读书人的公敌了。

    沉默了一会。岳阳问道:“江司长,你身为有山司副司长。曲阜那边的情况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吧,现在你跟我说说他们那边的情况。”

    江鹤点头道:“这是自然,即便您不说卑职也是要向您禀报的。”

    接着,江鹤便把曲阜孔家的情况向岳阳做了个详细的报告。

    要说曲阜就不得不说在这里的孔府了。因为孔子的嫡系后裔──“衍圣公”就住在曲阜县,而曲阜县有近八成的土地都是属于孔家的,而曲阜县名义上虽然是大明的领地,但实际上已经成了孔家的私人领地,毕竟曲阜县绝大部分人已经变成了孔家的佃户,说孔家在曲阜县是一言九鼎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的。而岳阳想要在山东开展新政的话,如果能获得孔家支持的话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岳阳就觉得有些伤脑筋,身为曲阜县最大的地主。孔家可是拥有上百万亩的田产的,真要实行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话孔家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唉……真是伤脑筋啊。”

    江鹤走后,岳阳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什么头绪。反而将自己搞得有些头晕,最后他决定要亲自去一趟曲阜当面和当今的孔家“衍圣公”谈一谈,争取能得到他的支持。

    济南到曲阜有两百多里,岳阳带着一千亲兵紧赶慢赶的跑了一天这才在天快黑的时候来到了曲阜县城,只是当岳阳刚看到曲阜县城墙的时候却发现城门已经关上了。岳阳派了陈大志去叫门,得到的答案却是让他们明早再进城。这下可是把陈大志气得够呛。

    不过岳阳对此却并不在意,因为一般的城池都是如此。晚上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打开城门的,怕的就是会有贼匪混进城作乱。

    看着紧闭的城门,岳阳下令众人在城外的林子里将就着休息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天亮后才带着陈大志和数十名亲兵进了城,只是当岳阳来到孔府时却吃了个闭门羹。

    孔府位于曲阜城的中心,坐北朝南,迎面是一个粉白的大照壁,门前左右两侧,有一对两米多高的圆雕雌雄石狮。红边黑漆的大门上镶嵌着狻猊铺首,大门正中上方的高悬着蓝底金字的“圣府”匾额,相传为明相严嵩手书。光是一看这扇大门便觉得一股庄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

    只是今天岳阳到孔府不是来参观的,当他来到孔府门前向守门的门房表明身份并递上了名刺后,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门房回来,用一副懒洋洋的口吻跟他说衍圣公今天没空,要他改日再来。

    岳阳耐着性子说门房道:“这位老哥,请你再去跟衍圣公说一下,就说忠勇侯岳阳有要事求见他,请你再通融一下吧。”

    按理说孔府虽然地位尊崇,但岳阳身为一个国侯兼山东巡抚按照规矩递上了名刺求见,衍圣公无论如何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的,身为孔府门房的这名中年人也不会不知道这点,但今天这位门房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更年期提前了,愣是不给岳阳好脸色,而是迅速沉下了面孔不耐烦的喝道:“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衍圣公是随便人都能见的吗?”

    “混蛋……你……”

    已经跟了岳阳四五年之久的陈大志向来都是岳阳的死忠,根本容不得旁人说岳阳的半点不是,今天看到区区一个门房竟敢这么对岳阳说话,他差点就气炸了心肺,立刻上前两步握紧了刀柄就要砍了这家伙。孰料岳阳却将他拦住了。岳阳轻轻了摆摆手示意陈大志退下,随后他深深的看了门房一眼淡然的问道:“我再问你一次,衍圣公现在到底是今天没空还是不想见本侯?”

    被岳阳炯炯有神的眼神这么一逼。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门房气势不禁一萎,毕竟他面对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一名侯爷兼一省巡抚,他也不敢往死里得罪人家,犹豫了一下后边才说道:“衍圣公今天没空,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听到这里,岳阳的脸慢慢的沉了下来,好几年了。已经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今天他又尝到了闭门羹的滋味。

    慢慢的。他缓缓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告辞了,不过还请你转告衍圣公。今天他不见我不打紧,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本侯和他就会见面的。”

    说完,岳阳招呼了陈大志一声,两人上了马后带着数十名骑兵朝着来路飞驰而去。

    在马背上,陈大志兀自愤愤不平,“侯爷,咱们可是跑了一天的路才到的曲阜,可现在人家连口水都没给咱们喝就让他们走了,这口气卑职实在咽不下去!”

    “这没什么。不过是个衍圣公而已。”岳阳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放心,很快那位衍圣公就会见咱们的。驾……”说完,岳阳一夹马肚子,朝着城门口飞奔了出去……

    在岳阳返回济南的时候,在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孔府前院的一间客厅里,一身墨绿色长衫的莫仁莫老爷正和一名中等身材年约四旬的胖子说话,这名胖子就是第六十四代衍圣公孔衍植。

    莫老爷脸上堆者谦虚的笑容。小心的说道:“衍圣公能在百忙之际接见老朽,着实让老朽感激涕零。原本老朽也不敢来打搅您。只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我等若不加以防范恐怕祖宗留下的基业都要毁于一旦了。”

    衍圣公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莫老爷也莫要太着急了,什么官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此乃恒古唯有之荒谬之举,历朝历代都要后代吾等读书人,可这位忠勇侯却非要这么干,这是和全天下的读书人做对啊。你看着吧,只要吾等坚持抵制,很快这位忠勇侯就会灰溜溜的跑回他的山西去。”

    “衍圣公,非是老朽多嘴,老朽可是听说了,这个岳阳在山西可是早就将这个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搞起来了,皇上也是有感于山西的成功这才派了他来山东,而且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人家这次可是带了一万大军来到山东的。若是他来横的,我等实在是无法抗衡啊!”

    说到这里,莫老爷的老脸满是担忧之色。说起来莫老爷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虽然他已经串联了济南城大部分的商贾准备要闹罢市,但他也并不是盲目的去闹,他首先打通了柯振楠、马科和卢之理等大佬的门路,争取到了他们的默认,然后他又来到了曲阜找到了衍圣公争取得到衍圣公的支持,只要这两个地方都支持他了,那么在他看来这事也就成了一大半了。而且事情的发展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在衍圣公听说了岳阳要在山东要实施新政后,衍圣公第一时间就跳了起来,他们孔家如今拥地上百万亩,如果岳阳真的实施了新政后那他们家岂不是每年都要上缴一笔巨额的赋税吗?对于已经习惯了世世代代不纳税的他们来说这简直是要他们的命啊。

    而且更让衍圣公受不了的是在岳阳的新政里官绅和读书人还要和寻常百姓们一样要服徭役,这在他们来简直就是斯文扫地的一件事,虽然新政里也规定,如果不想服徭役的话可以用钱粮相抵,但这依旧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衍圣公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这种事的。想到这里,他对岳阳的仇恨值立刻就开始爆表,否则也不会在听门房送来的名刺给扔到了地上并让门房将岳阳一行人赶走了。

    最后衍圣公给了莫老爷一个掷地有声的承诺:“你放心,本公过两日就给皇上上折子,痛斥忠勇侯这种不守祖制祸乱朝纲之举,忠勇侯若是继续在山东推行新政势必会动摇国本。使得大明国将不国,此种行为必须制止,否则本公便将其行为公布天下。让天下的读书人都声讨此种行为……”

    半个时辰后,莫老爷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了孔府,直到现在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坚信有了孔府的支持和自己一众士绅的反对,岳阳在山东境内将会寸步难行,或许用不了多久朝廷的调令也会到达,岳阳最后的下场只能是灰溜溜的滚回山西去。

    莫老爷心满意足的回了济南。而罢市的行动也在悄悄的加紧进行,日子他们也已经定好了。就在半个月后进行,而且这次罢市的规模也将在整个山东境内展开,他们要让岳阳知道,若是触犯了他们这些士绅商贾的利益会遭到怎样的反击。

    “相公。消息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根据目前收集上来的情报来看,此次的罢市将会在半个月后举行,而且此次罢市的规模将会空前的庞大,估计整个山东都会受到波及,这些士绅们来势汹汹,您可要小心啊!”

    巡抚衙门的书房里,岳阳就坐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下面送上来的情报,而充当了他临时秘书的李香君则是坐在一旁用他一贯平和的语气向他汇报最新动静。只是岳阳听得出来,她那平和的语气下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在李香君看来,自己的相公在山西不好好的当他的土皇帝却跑来山东搞什么新政这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毕竟山东可不比山西。山西虽然是军事重镇,但岳阳本身就是山西人,况且在山西经营多年,本身就有了基础,这才能够在山西将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给慢慢弄起来,现在他在山东人生地不熟的。而起而且这里的本土势力对他又格外的敌视,想要搞好新政谈何容易啊。

    看着脸上充满担忧神情的李香君。岳阳微微一笑,伸手在她嫩滑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下条小道:“怎么,不相信你家相公的本事啊?”

    “怎么会?”李香君吓了一跳,随后赶紧摇了摇头:“相公自然是极有本事的,这点妾身深信不疑,只是妾身不理解的是咱们在山西舒舒服服的待着不是挺好吗,为何要来到山东这般拼命呢?”

    李香君的话一时间把岳阳给问住了,是啊……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自己就一直在忙,不是忙着建设搞内政就是忙着练兵打仗,打了流寇打鞑子,然后和朝廷闹得不可开交,原本他都有了要造反的准备了,但最后还是在最后关头收了手,然后崇祯竟然向自己低了头,还不惜将宝贝女儿朱媺娖许配给自己,然后自己就屁颠颠的跑来了山东,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想到这里,岳阳一时间不禁有些痴了。

    看到岳阳陷入了呆滞状态,李香君不禁有些发慌,想要叫醒岳阳,又生怕自家相公回过神来会怪自己,一时间只能陪着岳阳不敢吭声。过了好一会,岳阳才清醒过来。李香君看到岳阳终于回过神来,被吓得心慌意乱的她带着哭腔道:“相公,对不起,这回妾身再也不问你这样的话了。”

    岳阳看着几乎被吓哭的李香君脸上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笑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笑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安慰道:“你是我的媳妇啊,跟相公说话还需要那么小心吗?你放心,相公没有生气,相公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刚才你问的那些事差点就把相公问倒了,但是相公现在可以告诉你,相公做这些事还是有意义的。相公问你,如今的山西被相公治理得如何啊?”

    “那还用说。”靠在岳阳怀里的李香君毫不犹豫的说:“如今的三晋之地虽然还不能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在相公的治理之下匪患已经平息,百姓安居乐业,大家都有饭吃有衣穿,比起大明其他地方已经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嗯!”虽然岳阳身边不缺乏拍马屁的人,但这个马匹被自家媳妇拍出来还是让他感到十分有成就感,他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如今皇上派了相公来山东实施新政,这个可是个得罪人的活,也可以说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可相公还是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妾身知道了!”李香君用力的点着皓首,目光中露出崇拜的神色,“相公是为了山东的百姓,希望他们也能象山西的百姓那样过上好日子,肯定是这样的。”

    “呵呵……”岳阳笑了,“或许吧,相公只是不想看到华夏大地再次上演一幕游牧民族大肆入侵中原的惨剧,农耕民族所收的苦难实在是太多了。”

    李香君皱着黛眉不解的问:“相公,您说什么呢?什么游牧民族什么农耕民族啊?”

    岳阳抚摸着李香君的秀发哑然笑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相公是在做一件好事就行了!”

    “嗯!”李香君乖乖的靠在自家男人的怀里,只觉得无比的安心和属实,而岳阳的心里也是暗暗在想,既然你们一定要阻止我实施新政,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啦!(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目标曲阜

    “驾……驾……”

    一匹赤色的战马灵活的飞驰在狭小的山间小道上,这匹战马显然已经奔跑了不短的时间,无论是战马还是马背上的骑士都已经大汗淋漓,按说如今的战马非常宝贵,如果再这样拼命策马飞驰的话这匹马很可能就要废了,可这名骑士仿佛毫不在惜似地依旧拼命的用马鞭抽打着胯下的骏马。

    “吁……吁……吁……”

    当战马飞驰到一个山坡的时候他立刻拉住了马缰让战马将速度慢下来,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凛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营寨,只是这片营寨显得非常破旧,在营寨的周围挤满了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在营地周围或是漫无目的的走动或是懒洋洋躺在地上晒太阳,有的则是四处早东西吃,尚有不少光着屁股的孩童在四处打闹,整个营地一副乱糟糟的模样。

    “让让……赶紧让开……”骑士策马在人群里横冲直撞,将周围弄得鸡飞狗跳,旁边的人一个个忙不迭的赶紧让开,看这个架势就是蛮横的主,要是被马撞死撞伤了可没地说理去。

    这名骑士在破烂的营寨里一直穿梭了近一刻钟,最后才来到了一个小山包后。进了这个小山包周围的景致立刻就变得好了不少,而且人相对的也少了许多,不禁如此这里的帐篷不论是摆设还模样比起外面都强得太多,而且在这里出现的人大多数都是精壮的汉子。这些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煞气,身上也都佩带着腰刀重剑或是长枪,光看气势就要比外面的那些老弱病残强了许多。不仅如此在山坡上还用木头建了两座瞭望哨。

    骑士刚拐过山坡就被人里面的人发现了,很显然这名骑士和里面的人很熟悉,他们不但没有喝止住来人,反而还跟马上的骑士打起了招呼甚至开者玩笑。

    “赖老七,回来了?”

    “怎么啦七哥,搞得这么狼狈,莫不是被哪个娘们给缠住回不来了吧。现在是不是脚有些软啦?哈哈哈……”瞭望塔上的人都恶形恶状的笑了起来。

    “去你娘的,老子看你家妹子倒是不错。你小子舍得给吗?”马背上的骑士对着瞭望塔上的人呢笑骂了一句,就赶紧策马冲了过去,瞭望塔上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玩笑归玩笑。但看到马背上的骑士跑得满头大汗的还在赶路他们也知道他肯定有急事,也就没有继续说笑了。

    骑士策马来到山坡的中央后停了下来,这个山坡上有一座木屋,木屋外的几颗树木还绑着十多匹战马。

    骑士来到了木屋外下了马,将马缰随手扔给了一名士卒,自己则朝着木屋跑了进去。

    “啪嗒……”

    骑士推开了木屋的门,顿时一股子混合了旱烟和劣质白酒的味道便传了出来,与这种味道一通传出来的还有阵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当木屋的门打开时,他就看到在屋子的中央点了一堆火。十多个人正围着火堆谈笑,当他进去后正在谈笑的众人将目光全都看了过来。其中一名长着一脸络腮胡,身形壮硕的大汉不由笑道:“赖老七。你怎么才回来,昨儿个夜里你到哪鬼混去了,是不是碰到哪个娘们后迈不动脚了吧。”

    说话的这名大汉名叫刘宗敏,是李自成麾下最有名的一员大将,为人性格暴戾、骁勇善战深得李自成的器重。

    这名被叫做赖老七的人苦笑道:“刘总哨,您老人家就别取笑我了。军情紧急我哪敢在外头鬼混啊,要是让闯王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

    “哈哈哈……”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这时端坐在为首的一名中年汉子抬起了头,这名中年汉子头戴北方农民特有的白色尖顶旧毡帽,身上一套铁甲,外面穿着一件已经磨成了青灰色的袍子,为的是在随时会碰到的战斗中脱掉方便,长袍上所有的扣子都松开着,却用一条战带拦腰束紧。他的背上斜背着一张弓,腰里挂着一柄宝剑和一个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里边插着十来支雕翎利箭。此人年约三十来岁,高个儿,宽肩膀,颧骨隆起,高鼻梁,深眼窝,浓眉毛,此人在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十分热情豪爽,但在不笑之时却又能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十分的矛盾,而此人就是令得朱由检头疼了近十年的流寇头子李自成。

    只见李自成看着赖老七沉声道:“赖兄弟,你此番延迟了一晚才回来可是打探到了什么要事?”

    李自成的话刚说完,赖老七就上前一步兴奋的说道:“闯王,大喜啊……我们的好事来了!”

    “嗯……大喜?”众人不由得面面相窥,坐在刘宗敏旁边的李自成麾下另一员大将田见秀冷哼了一声道:“兄弟们被困在这鬼地方已经快三个月了,粮食也快吃光了,若是再不下山做上一笔买卖恐怕兄弟们全都要饿死,哪来的大喜?莫不是卢象升班师回朝啦?”

    “正是,小赖子,你若是敢框我们兄弟,我们可饶不了你。”

    周围的将领们纷纷笑骂起来,更有人说赖老七肯定是昨晚去玩女人,生怕被闯王怪罪所以才想编个理由来哄骗大家。

    赖老七急了,情急之下变得结巴起来,“闯……闯王……刘……刘总哨……诸位爷,若是我小赖说了谎就……就让我不得好死!”

    看到赖老七记得诅咒发誓的样子,众人渐渐止住了笑声,刘宗敏也盯着赖老七沉声道:“赖老七,你到底有什么要事要跟大伙说,我和闯王以及众位弟兄都听着。”

    赖老七看着刘宗敏郑重的点点头。随即转头看向了闯王,郑重的说道:“闯王,昨晚我在濮阳城里探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狗朝廷正从山东调集了一大批的粮草,目前正囤积在山东境内,正准备运到开封给卢象升那个狗官充当军粮呢。”

    “切……”

    众人齐齐的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后一个个又低下了头烤火。赖老七一看急道:“闯王……诸位爷,你们怎么都这样样子,那可是一大笔的粮草啊,咱们只要劫了这批粮草。至少够咱们义军吃上半年啊!”

    刘宗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懂什么。你知道如今山东是谁在坐镇吗?如今坐镇山东的是号称狗朝廷最能打的忠勇侯岳阳,咱们此刻去山东那不是找死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被骂的赖老七不但没有气恼,反而笑了起来。只见他得意的说道:“诸位爷,这些事您几位都知道小赖又怎会不清楚呢。而小赖可以拍着胸脯说一句,只要咱们不是攻打济南,那位忠勇侯是不会理会咱们的。”

    “屁话!”烤了一晚的火弄得脸上黑一块黄一块的李过没好气的骂道:“你小子还真敢吹啊,你以为那忠勇侯是你干爹啊,你说不理就不理。”

    赖老七神秘的笑了,他看了众人一眼得意的说道:“诸位爷,若是抡起打仗小赖拍马也赶不上诸位爷,可若是抡起打探消息俺小赖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您几位恐怕还不知道那粮草囤积在哪吧?”

    李自成终于抬起了头眼皮翻了翻道:“在哪?”

    赖老七微微笑了,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了一个词:“曲阜县城!”

    “曲阜县城?”

    李自成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那不是孔府所在的地方吗?”

    “正是!”赖老七对着李自成竖起了大拇指拍马道:“闯王好记性,曲阜正是那什么孔老夫子的故乡,朝廷封的那个什么衍圣公就住在那里。”

    听到这里。李过皱了皱眉头:“闯王,虽然俺老刘读书不多,但也知道这个啥衍圣公可是全天下读书人的圣地,咱们若是擅自攻打曲阜岂不是和全天下的读书人为敌吗?”

    “那些书呆子算个屁!”刘宗敏不屑的吐了口浓痰到火堆上发出了哧的一声,“咱们连皇帝老子的老家都抢了,再抢那什么孔老头的家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早听说了,那个孔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名下拥有良田百万亩。但每逢灾荒之年却一升粮食也舍不得拿出来赈济灾民,这种人抢了也就抢了,怕个球。”

    田见秀也赞同道:“对头,刘总哨说得好。咱们连皇帝老子的老家都抢了,再抢一趟曲阜算什么?再不弄粮食来咱们全都要饿死了!”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抢不抢的问题,而是咱们若是进入山东后你如何保证那个忠勇侯不会对咱们下手!”一个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此言一出,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赖老七,不是他们不敢拼命,而是岳阳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这些年随着岳阳跟清军的大仗小仗打下来,岳阳的名头也越来越大,如今更是有好事者将天下第一强军的名头安在了他的头上。对于这点,哪怕是再讨厌他的人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毕竟连不可一世的皇太极都被他玩死了,你要是还不承认那就属于智商有问题了。而这一年多来以李自成为首的这些流寇举行的造反大业正处于低潮期,再给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天下闻名的岳阳和他的宣大军啊。

    听到这里,赖老七用自信的口吻说道:“诸位爷放心好了,您几位恐怕是不知道吧,如今山东正乱着呢,那位忠勇侯前些日子差点和济南府那些官绅们闹翻了,尤其是曲阜县的那位衍圣公更是给朝廷上了折子要弹劾忠勇侯,如今那位忠勇侯恨那位衍圣公恨得要死。俺料定咱们若是去攻打曲阜县城那位忠勇侯肯定不会去救援他的!”赖老七一边说一边把胸口拍得啪啪响。

    “真的假的,小赖你哪打听来的消息,这莫不会是官府弄出来糊弄咱们的假消息吧。”李自成脸上浮起将信将疑的神色。很是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绝对是真的,这个消息可是俺前天晚上在濮阳城时曾潜入濮阳知府衙门里头,偷听过那个狗知府和他的师爷谈话时才知道的。”赖老七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你小子。潜入知府衙门?”刘宗敏怪叫了起来,神色古怪的盯着他怪笑道:“你小子胆子够大的,一个人就敢半夜潜入知府衙门,老实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莫不是看上那位知府的闺女了或是哪位小妾啦?”

    “这是哪跟哪啊。”赖老七有些哭笑不得起来,这个刘宗敏的神经也太大条了。

    “好了,现在说正经的!”看到刘宗敏眼看又要歪楼,李自成干净将话题掰了回来。他对赖老七正色道:“小赖,这事可非同儿戏。你要知道若是咱们进入山东攻打曲阜那就等于跟宣大军干上了,那岳阳这些年名头这么响亮肯定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若是一个不好咱们这上万义军就全得折在山东了。”

    “你就放心吧闯王,这消息绝对没错。若是错了您就砍了我小赖的脑袋。”赖老七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看着赖老七信誓旦旦的样子,李自成和众将们对视了一眼朗声问道:“诸位兄弟你们怎么看?”

    众人沉默了,良久刘宗敏才闷声闷气的说道:“闯王,这些日子那卢象升率部步步紧逼,咱们的粮食眼看着就要吃光了,上万弟兄总不能吃草根吧,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到山东去搏一搏呢。”

    “对,反正也是个死,莫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到了山东还有条活路。”李过也赞同刘宗敏的观点。

    “嗯……我看这事可以干。”

    “对,我小时候听说书的人讲过,公侯将相那都是拼出来的。指不定那个忠勇侯就是蜡头银枪,到了山东咱们咱们说不定还能多招些人马,如果能把那什么忠勇侯也干掉那咱们就赚大发了!”

    众人越说越是兴奋,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细细想过为何这个赖老七能够这么巧夜探知府衙门就听到这个消息,而若是有一名熟悉明朝衙门运作的人在这里肯定也会感到怀疑,即便忠勇侯真的和衍圣公不合。那这个消息又怎么会这么快传到濮阳来,当然也更没有人看到那名叫做赖老七的探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鄙夷。

    众人商议到最后。李自成终于拍了板,大军连夜出发走出山区朝山东进发,这次李自成也算是豁出去了,一万多人马全都朝着山东境内扑去,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蒲州。

    毫无防备的蒲州县城顿时就遭了殃,一天之内蒲州县城便被攻陷,李自成的流寇也从蒲州县城内得到了他们急需的补给。只是蒲州县作为一个小县城,着实没有多少的粮食,即便李自成他们将县城里的富户们都搜刮得干干净净,找出来的粮食也只够流寇大军吃几天的,是以李自成他们毫不犹豫的按照计划朝着曲阜杀去。

    而原本在开封忙着调动兵马准备将李自成困死的卢象升听到李自成转道山东的消息后先是一惊,随即便是一喜,在他看来李自成竟敢闯入岳阳的地盘那纯粹就是作死了,毕竟岳阳善战的威名如今天下有谁人不知啊,如今李自成竟敢闯入山东那不是作死吗。

    作为卢象升的好友兼赞画杨廷麟也是喜上眉梢,赶忙问道:“督臣,如今闯贼闯入山东,我们要不要尾随追击,会同忠勇侯将其一举歼灭?”

    卢象升沉思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山东如今毕竟是岳正宏的地盘,咱们若是贸然进入恐怕会引起他的误会,这样反而不美。”

    杨廷麟对于这位好友实在是太熟了,卢象升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卢象升的心思。几年前卢象升担任宣大总督时,岳阳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参将,麾下兵不过数千,可如今人家却已经是一位超品的国侯了,到时候两人见面到底谁该先给谁见礼啊?既然见面会尴尬那索性就不要去了,反正对于岳阳麾下军队的战斗力卢象升是非常清楚的,连凶残的鞑子都被大打得满地找牙,区区万余流寇对岳阳而言还不是小菜一碟吗?至于抢功什么的卢象升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不止是卢象升,就连远在湖北的洪承畴和四川的孙传庭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认为李自成是在自己作死,恐怕他是有命进入山东却是没命出来了。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李自成进入山东后并没有四处散开进行掠夺,反而一门心思的朝着济宁、兖州方向猛冲,这么诡异的事情也惊掉了不少人一地的眼镜。兖州距离济宁可只有两百多里,同时济宁城里可是驻扎着一万宣大军啊,李自成这是活得不耐烦的节奏吗?

    而且随着消息不断传来,济宁、兖州等各地城池也纷纷关闭城门严阵以待,绝不会给这群流寇以可趁之机。但接下来的情况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李自成犹如一头野猪般横冲直撞,最后众人才惊讶的发现,他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衍圣公的所在地曲阜县!(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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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明朝生涯介绍:
已经穿越到了明末的岳阳无意中打开了一扇大门,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熟悉的现代社会。可是有了牵绊的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恢复以往那平静的生活了,重新回到明末的岳阳为了在若干年后不留着辫子生活,也不用逢人就自称奴才毅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和侵略者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
我的明朝生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明朝生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明朝生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