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混迹香江
河图并不会把什么都告诉我,他现在是一个成功的风水师,在香港楼市旺的那几年,他依靠一块罗盘一张嘴赚得是盆满钵满,但是我看他穿着打扮依旧不像是什么大富豪,我也是从别人那边打听,河图如果出席一块商业土地的拍卖,那么起步价应该是在七位数。他主要负责勘察这块土地的风水以及为后续的建筑设计提供风水方面的咨询,据说他的规矩是,每月只参与一项工作,多出来的,给再多钱也不会干。
我问他道:“听说那边有大佬拿着枪盯着你的头,说让你开口算卦,有这事儿吗?”
他的表情平静如水,点点头表示承认,这其中的惊心动魄我就不去具体描述了,听他说那是他到香港后的第三年。
河图去香港的时候已经回归,那时候的香港远比现在更加有吸引力,高收入,高福利,发达的城市体系和完善的配套。他并不是一个人独闯香江的,而是南下顺着当年老一辈们的足迹在珠三角一代混,起初的时候他跟多数人一样,睡过天桥下面,也盖过报纸被子,甚至还被当作骗子而被警察抓去。改变他命运的那个人是一位香港演员,这个人的名字我就不说了,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还是有点红的。那个演员彼时正缝自己的低谷,想离开演艺圈而进入商界,大陆此时的经济发展正在热火朝天,尤其是深圳那更是了不得。НёǐуапgeсОМ
凭借着自己的知名度,那位演员以为自己可以干一番事业,谁知道过江的并不一定都是猛龙,也有待宰的羔羊。不到一年的功夫,他就把前半辈子在舞台上赚到的积蓄陪了个底朝天,而那时的童河图在干嘛呢?和大多数的神棍一样,在街头竖了一块帆布,上面写着“仙人指路”,遇到城管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
河图说他其实并不是算命的,因为查文斌不让,他纯粹就是糊口饭吃,别人问的东西他会回答五分真五分假,挑一些无关紧要的给你说的准,还有一些真会影响到命运的反而是会规避掉,因为这样就不至于说会泄露天机而遭至劫祸。
那个演员在赔光了自己的家当后还欠了一大屁股债,银行和高利贷都追到江这边来了,因为自己又是个“名人”,走投无路之下便打算去自尽。
站在大桥上,一跃而下,恰好住在桥洞里的童河图被砸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意识到是有人跳了江。他跟查文斌不同,他的师傅并不反对他下河玩耍,并且还鼓励,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小女儿的关系,他不想溺水这种悲剧再次发生。所以童河图在跟我认识以后,我们就经常在夏天光着屁股一块儿去河里摸鱼,他的水性算是不错的。
那个人被救起来以后就住在那个桥洞里,童河图哪里知道自己救起来的是个什么人,他只关心自己的肚子明天能不能填饱,光鲜亮丽的娱乐圈向来是跟他无缘的。那个人在桥洞里呆了三天,童河图每天出摊之后回来都会带一份晚餐,在那三天里,那个人大概是想明白了,自己已经是个死过一回的人了,也就不再害怕去面对。那一晚,他第一次跟童河图聊天,说自己的过往,说自己的曾经,说自己的成功和失败。
童河图告诉他自己是个算命的,问他信不信命。那个人点头说信,河图说你放心,你这个人命中是有财的,第一次破财是为了消一个灾,只要这个灾能够躲过去,第二次来的财会比第一次更加多得多。
不久后,那个人就带着他去了香港,他说是河图救了他,在香港,风水师是一份体面的职业,并不需要这样东躲西藏。并且那个人还有着相当的人脉,河图就开始游走在这些圈子里,慢慢的也就混出了一点名堂。至于那个人的命运,在若干年以后,真的得到了印证,现在他还活跃在舞台上,欠下的那笔债也早已还清了,至于消掉的那个灾也灵验了,那的确算得了是一个人灾。
混出点名堂的他彼时进入了一些势力集团的眼中,有位大哥过生日的时候,他的手下派人“请”了童河图过去给他算卦,那人要求童河图必须算出他大哥将来还能威震天下,财源广进,长命百岁。
河图去了,他只看了一眼那位大哥的手相就不肯说话,对方的生日宴上请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江湖大哥,香港人喜欢喜庆,也相信算命风水。一封厚厚的红包摆在他的面前,只要他开口,一切就都算过去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肯糊弄两句?”我问他道:“就像你刚到深圳讨生活那样的,反正又不是没说过假话,你们自己都说算命的只说半句真。
”
他笑笑说:“你不懂的,那个人的生日宴其实就是他断命宴,我知道他在七天之内肯定会有血光之灾,你说我能说嘛?”
“肯定不能啊。”我说道:“人家过生日,你跑去讲这个,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嘛?”
河图叹了一口气道:“人啊,就是喜欢听好听的,难听的往往才是真实的,可他们偏偏却不屑。如果当天我实话说了,恐怕我走不出那个房间就会被他的那些手下给打死了。但是如果我说假话,说他红光满面,春风得意,事实一周之后他被人当街一枪打爆了脑袋,那我的招牌岂不是完全毁了?”
他看着我道:“在深圳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河图是谁?那个天桥下的小子和大街上游走的那些神棍没有区别,我说假的他们高兴了就好,为的是图个彩头。但是那一次在香港已经不一样了,我的办公室背面就是维多利亚港,认识他的人更是满大街都是,如果我说了假话,那我就从此再也不会有立足之地,所有人都会知道童河图给那位大哥的命批是个假的,是个笑话。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本来就会死的人而毁了我自己呢?”
他的回答,让我哑口无言,也对,今天的童河图已经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乡下小子,据说他给别人看风水的时候,都是按分钟收费,我点头道:“明白了,人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很难再下来了。”
“我不能毁了。”河图的眼神久违的抽搐了一下,这一丝变化被我捕捉到了,在我的印象里他并不是一个视权利地位和金钱如命的人,我在耐心的等待着他对我开口,跟他聊天,除非是他主动,否则你永远也不要试图去接近他的内心。修道的人,无论是耐心还是深度要远远比常人厚实的多,他们可以几天几夜只思考一个问题,你又如何能够窥视这样的人的心呢?
起初的时候,他并不愿意算卦,说自己有自己的规矩,每个月一卦,这个月已经过了,要算卦的话等到下一月自己一定登门拜访,且不收分文。
这一招对付一些富豪们或许是有些管用的,他们只求财不会求事儿,但是这位黑道大哥更看重的是面子。说当时就有人给了他一个巴掌,接着就有一把枪顶在他的脑门上,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河图说他表现的很平静,我问他生气嘛?他笑笑说,你会跟一个要死的人去计较嘛?
他只是拿起面前的红酒杯,起身佯装要敬酒道歉,和那位黑道大哥碰杯的一瞬间,他手中一滑,杯子落了地。当时他已经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举动自然是有失礼节的,河图轻轻扫了扫那泼在身上的红酒道:“对不住了,您的手下拿枪顶着我,我有些不自在,我这人胆子小。”
这个借口天衣无缝,大哥也不想在自己的生日宴上见刀见枪,于是就让人收了。河图又借口先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因为他需要看大哥的手相,这自己手上沾着不少红酒。得到允许后,河图从卫生间溜走了,他说那是最狼狈的一次,顺着落水管爬到了二楼商铺顶上再跳下来,又拦着计程车直奔深圳口岸,然后他找了一家小旅馆躲了起来,静静得等待报纸上传来消息。
一周之后,那位大哥死了,河图当日在生日宴上的表现自然是得到广为流传,人们说他这是在自保,因为算到那位大哥会被一枪爆头,所以才用了个装了红酒的杯子提醒,只是怪那位大哥不仅不尊重人,而且还自己眼瞎,死得其所。
“你真的提醒他了?”我问道。
他摇摇头道:“没有,那只是我的金蚕脱壳之计,人们要那样说,我也不辩解,你知道一个人被神话以后,他做什么看上去都是有道理的。”
“你真是一个老狐狸。”我笑道:“是不是从那件事以后,找你的黑道大哥更多了?”
“没有了,”河图说道:“我找了几位客户让他们替我摆平了,你知道黑道也是为那些有钱人服务的。江湖中的事儿我不过问,走黑道本来就是一只脚踏在棺材里,一只脚踏在监狱里,大多数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第一百零九章:被人打了
“我成立了一个基金,”河图把玩着他的手机,千万别以为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这小子电脑玩得很顺溜。他打开自己的相册给我看,里面全是一些孩子的笑脸,这些孩子从穿着和打扮来看应该是来自于农村,他们的皮肤粗糙黝黑,但是他们的笑却是那样的纯真。
“每个月我挣的钱,九成都会放进这个基金,”河图说道:“师傅说过,道士是不发家的,这些钱是我们泄露天机赚来的,自己用了会折寿,我拿它去帮助比我有需要的人就当是积点德了。这个基金现在专门用来帮助贫困山区的儿童,有专人来打理,我也记不清到底已经有多少个这样的孩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吧,能做一点是一点。”
“你会有好报的。”我说道:“你是一个好人,和你师傅一样,怎么没想过要成家立业嘛?”
他摇头道:“没有,我还没有想好将来自己在哪里落脚,香港虽好,可那毕竟不是我的家,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在师傅的老宅那重新盖几间屋子,每天喝喝茶,看看书,或许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还是跟我说说后来的事儿吧。”我知道他的时间很宝贵,难得抽空见到一次,我拿着本子细细的记录着。后来并不是我们这个年代光怪陆离的事情就会少很多,只是人心变了,河图说,现在的鬼见到人恨不得就避而远之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动不动就来一整个队伍把这块地平了,把那块坟拆了,你怕不怕?死人也不得安生,那些人身上的戾气啊太重了,连鬼见了都要绕道走。这虽然是句玩笑话,倒也说中我的心坎。佰渡亿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从龙山古墓回来之后,胖子在五里铺呆了没几天就又走了,查文斌说过阵子他要去东北,到时候在到那边直接去碰头比较合适。那阵子算是比较安稳的,极少有人会来找麻烦,享受了久违的天伦之乐,那是在1985年春夏交替之际,查文斌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初夏的北方比南方要凉爽很多,早晚还得搭一件袄子,尤其在野人屯那种地方,所以查文斌带的行礼还挺多。
他和胖子约定在火车站碰面,这一次已经没有了叶欢,只有他们自己,关于很多记忆真的就那样丢失了,叶欢给的那种药是可以让人忘掉一些东西的,包括让他们忘了他自己。
阔别半年以后,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当年的偏远小站连个棚子都没有,可现在却是一片忙碌。听人说,附近发现了一座煤矿,国家正直搞建设的时候,大量的能源需求一下子就让这里成了瞩目的淘金圣地。
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脑子活络的南方小贩已经准备好了家伙事就近挑一块地方盖个棚子开始做起了营生,所以一下车查文斌就被误认为也是过来淘金的,差点没被人给拉进路边的招工队伍里头。
胖子的车次要比他要晚一点,查文斌就地找了个摊子要了一碗面条,摊主是个四川小伙儿,舍得给辣舍得给油,上面再撒一层熬过的油渣,饿了一整天的查文斌吃起来简直是人间美味。吃面的时候只顾着碗里,等到要结账的功夫,浑身一摸,嘿,自己那乾坤袋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一次出门,查文斌特地让钭妃给做了一个劳动布的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一路上的干粮盘缠,还有就是那个乾坤袋,刚才吃面的时候明明就搭在了桌边上,怎么这会儿不见了呢?
这时,那个面摊儿的小伙子过来说道:“老板,刚才我跟您眨眼那么多下,你咋就不理会呢?”
“没注意啊。”查文斌看着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估计自己八成是遭了贼。
“您得理解,”小伙儿端起查文斌的面碗道:“我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混口饭吃不容易,轻易不敢得罪了那些流氓,真要把他们给惹着了,我这面馆也就不用开了。那几个人都是一伙儿的,我能做的只能是提醒,您这碗面今天就不用付账了,出门在外不容易。”
合着这查文斌今天还是遇到个好人了,连忙起身就撵了出去,可外面来来去去的那么些人,哪张脸才是偷自己包袱的那几个呢?真要丢点钱他倒也无所谓,但是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儿可全在那乾坤袋里,查文斌这下可是急眼了,又折回去找那伙计问道:“老板,我且问你,那些人叫什么,住在哪里?”
“听你口音是南方人吧?”他说道:“算了,丢了就丢了,去外面找份工,这里矿上正缺人,一天管三顿饭,也有住的地方,饿不着你,那些人我劝你还是别惹了,前阵子有人跟他们较劲差点没给弄死。
”
查文斌说道:“那就没人管嘛?”
“管?”小火儿笑了:“您瞅瞅这外面人山人海的,大家的眼睛里现在就只有钱了,这边偏远,连个派出所都没有,唯一的几个民兵组了个巡防队那任务主要也是在矿上,防止有人去偷煤。那些个人听说原来都是铁道工人的子弟兵,一个大院长大的,以前就干扒火车偷卸货的勾当,现在来了这么多的羊,就改成薅羊毛了。我可就知道这么多,您出去可别说是我说的,我这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
“原来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就是羊了……”查文斌这丢了包袱那是万万不能的,一个转身就出去找,那个帆布包是军绿色的,钭妃手巧,在上面绣了一朵茶花,很好辨认。他寻思着,那伙子人未必会走远,他们肯定还会在四周转悠,这就顺着人流一路路的找过去。
下午三点多的光景,查文斌已经漫无目的的找了一下午,忽然眼前有几个人嬉笑着迎面走过来,其中一人的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那个帆布包。他看见那伙人的时候,那伙人也看见了他,其中拿包的那个正准备要走,去被另外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给拦了下来,那挑衅的眼神不言而喻。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查文斌说道:“钱你可以拿走,其余的东西留下。”
“不给呢?”那人对着身边几个人道:“兄弟们给我拿下,搜搜这怂身上还有没有别的。”
冲突就这样爆发了,查文斌从不跟人打架,但是那天他打了,但是势单力薄的他如何斗得过人多势众的那伙流氓。其实他们是在杀鸡给猴看,因为围观的人已经把四周围了里外三层,他们就是要在这块地上插旗,刚好今天就打算拿查文斌这个倒外乡人开刀。
躺在地上的查文斌被几个人轮番的踹着,但是他的手却一直拽着拿包的那个人不放,这就招来了更加疯狂的殴打。看热闹的人是敢怒不敢言,他们中有不少人都知道那伙人的来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
再说三点钟的光景也是胖子下火车的时候,说好在站台碰面的,却不见查文斌的踪影,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议论着什么,他也跟着过去看看。好不容易挤进去半个身子,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蜷缩着,身上到处都是鞋印,原来是有人在打架。正准备走的时候,胖子又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眼熟,在一看那人的手上还拿着一个乾坤袋。
“查爷……”
要说查文斌也算是个硬骨头,被打成那样就是不肯撒手,最后那一伙流氓大概是打累了,终于想起来翻开背包看看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才让这个人如此的拼命。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不少香烛纸钱,那伙人顿时觉得晦气,翻找到里面的钱物之后顺手就把乾坤袋给丢了下来,查文斌这才肯松手。
才下火车就被送进了医院,一番检查过后,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只不过这鼻青脸肿的怎么能让胖子咽下这口气,安排查文斌住好院后他立刻就去报仇了。查文斌无力阻止,他想阻止,可这时候胖子怎么可能还会听他的呢?
彼时的中国,尤其是在东北三省,有很多的子弟大院。国企的工人大多住在一个大院里,大院里的孩子也就成了最好的伙伴,每个大院都有自己的孩子王,以大院为单位,互相干仗那是家常便饭。裘大伟就是殴打查文斌的那个人,他有一伙儿兄弟都是二十几岁出头,他们并没有像父辈一样进入工人阶级,而是转头干起了一些非法的勾当。裘大伟为人心狠手辣,十几岁就统一了整个大院,整天就是在外寻衅滋事,他们发现做工人远没有趴火车来钱快,现在有了煤矿,那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座金山。火车皮上的煤就是提款机,不发车的时候也会干一些顺手牵羊的事情,这里做营生的还要向他们交纳保护费,俨然就是当地一霸。
这种新生代的流氓团伙是那个时代特有的,他们既不像老一辈那样讲究江湖道义,也不像后来的那些人那般搞洗白搞公司,他们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认拳头不认道理。
第三章:寻龙问穴
等真正下到谷底他们才知道这里并不像是自己看到的那般,置身在由几人高的密林里,甚至叫你连声音都能分不清。一个月前,这里曾经有人活动,裘大伟还能顺着当时自己的路线把他们往里面带,不多久的功夫难题就出现了,一大片鹅卵石形成的冲击滩几乎横跨了整个树林。
大约在半个月之前,也就是苗老爹出来之后,东北这一带迎来了一场罕见的暴雨,巨大的降水量夹杂着山上被冲刷松动的泥浆形成了威力惊人的泥石流。这种地质并不罕见,它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改变原先的地貌,这直接导致了一个月之前的人类活动痕迹消失殆尽,而更加让他们担忧的是,苗老爹会不会在那一场泥石流里……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山谷,整片山势的最低洼处,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地方遇到泥石流逃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一看到林子里竟然是这幅景象,苗兰一下子就哭了,扑倒在那些乱石上胡乱用手抓着,边哭边喊着他爹的名字。
“这,”裘大伟看着胖子那铁了青的脸,心里十分害怕自己又要遭殃,只是不停的说道:“我真不知道这里被冲了,这真不关我的事儿啊,你们看,这冲刷的痕迹还新鲜着呢,就是前不久留下的,我真没骗你们……”
“给老子闭嘴!”胖子咆哮道:“要是在这里找不到人,我就把你活埋在这里陪葬,你小子最好自求多福。”潶し言し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从现场来看,泥石流是从西北向着东南方向冲刷的,因为林子密,所以并没有完全覆盖掉真快区域,而从地表上被掩盖的树干高度来看,这次泥石流的威力是逐渐降低的,树木抵挡住了大部分的砂石,这说明当时的速度可能并不会太快。
“到这里不过只有半米左右的沉积。”查文斌往前走了一小段后说道:“苗老爹是山里人,经验丰富,我看大家先不要惊慌,照着四周先找找看,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
“说!”胖子一把抓起裘大伟的衣服领子道:“那个塌掉的地方在哪里?”
“我……”裘大伟被胖子吓得不轻,颤声说道:“只知道在这条沟子里面,我当时不过也就是跟着来想看看,哪里还会摸到他们边上去……”
这么些乱石要完全清理掉,估计得掉一支工程队进来,还得配上一系列的专业设备,所以眼下光靠人力妄图把希望盯在泥石流的下方是不用了,即使是有,苗老爹也活不了。
所以,查文斌这个时候就打算用分针定穴的办法。
裘大伟说过,这个地方发现的是一座金国古墓,东北古时候的确是金人活动的范围,金国墓葬也多有被发现。一般来说,只要是大墓就都会按照一定的风水走势来布置,不过有违常理的是,通常墓葬在修建的时候就会考虑到周遭的山势,顺着山脊修筑的会比较多,极少会有人选择把墓葬定在山谷里,原因便是山谷极其容易积水。
“水口主富,大地水口天造四墓,辰戌丑未,大地百分之百有大龙峡。”查文斌来回走了几下说道:“这个地方的地势原先应该是个出水口,估计以前的河道在这里曾经汇集成了一汪水潭,但是时间久了,沧海沧田,现在才会被这些树木遮挡,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从山顶往下看的时候会有一个非常具体的马尾形状,走去看看那些白色的轮廓到底是什么。”
那白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原先,查文斌以为只是一种颜色天然偏白的岩石,等到实际地点才发现其实不是。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恐怕还会觉得恶心,密密麻麻的跟指甲盖大小差不多的贝壳和螺的形状遍布了整座山体的外围。胖子用匕首撬了两块后发现这些东西早已呈钙化状,而这一层白色“壳子”里面重新又露出了一种黑褐色的石头。
“这就对了,”查文斌说道:“古人没有水泥,他们会用石灰和糯米加上这种贝壳制成类似水泥的一种粘合剂,这层白色的轮廓实际上应该是某处古代大型建筑的围墙或者是用来加固山体的防滑坡。”
这个结论意味着什么?胖子马上就意识到怪不得苗老爹会来这里,如此大规模的古代遗迹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出自皇家的。
而一处没有记载的皇家遗迹被发现,也足以让苗老爹这样的人物亲自出马。
查文斌接着说道:“大龙脉多是大山地势耸起,自太祖山急行几十里,顿起祖宗山。此处背靠大小兴安岭,本就是大龙脉上的走势,好龙多自三吉六秀出脉过峡,出脉处形必峰腰鹤膝,洒落龙峡不见。必龙泉水界断,绕少祖龙形的背后,没有落峡不能成水,不成水则不聚龙,所以他们修建这个堤坝就显而易见了,既可以防止滑坡,又可以保住原先这里的积水。
而龙峡必左右扛峡护卫峡脉,龙泉自左流右,则右边护贵器多。若龙泉自右流左,则左边护峡峰峦贵器贵象多。左流则穴靠右,右流则穴靠左,现在要判断出原先最早的出水位置,我们就能大概锁定墓穴的方位,这样可以大大减少搜寻的范围。”
裘大伟跟着听得出奇,竟然也忘记了此刻自己的境地,不禁的说道:“乖乖,这位大哥真是个神人啊……”
“要你拍马屁!”胖子在他头上又是狠狠一记……
若是没有这片被冲击的泥石流,古河道的走向还是好判断的,可是现在……同样的那个难题再次拜访在了眼前,没有可以轻易下手的地方。胖子提议根据泥石流的走势,查文斌告诉他那是不行的,出水位指的是地下水的涌出,汇集发源成河流,而泥石流则是地表水存不住后短时间形成的洪涝,这两者不是一码事。
“龙泉一般是在两层砂以下,秦始皇的陵墓就是穿三泉,打通了整整三层地下水才确定主棺的位置,依我看,这个地方的规模并不比秦皇的小多少,古人曾有风水学中记载:一层砂富十代,二层砂贵千年,三吉六秀拱现,丙艮、巽辛、兑丁相映相荐。我们等下就照着这三个方位去找找看,我用罗盘定位,这边左右大约横跨是五里路的样子,多费点功夫慢慢找。”
“查爷,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裘大伟说这地方出了煤矿,那么当年怎么会有人把墓葬埋到煤层里头去呢?”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查文斌道:“古人管煤矿叫做黑石,金国所处的年代之前就早就开始有人利用煤炭了,除非这个地方的煤矿分布并不影响墓葬所处的地方,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
确定可能存在的几个位置之后就是搜寻,其实查文斌心里明白,这样的办法无疑还是等于大海捞针,地表可能存在的痕迹都被破坏殆尽,也只能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一整个下午过去,几个人是累的又饿又渴,但是进展却依旧是毫无头绪,看着苗兰那心急如焚的样子,查文斌决定等晚上再依照星象试试看。
裘大伟做梦大概也不会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张狂而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早知道说什么他也不会去招惹查文斌的。他不是没过要跑,可每次看见胖子腰上别着的那把沙喷子他就没了勇气,这个胖子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阎王,他生怕到时候人找不到,那家伙就真会把自己埋在这里,于是他也在同样期待着夜晚的到来,他寻思着你们总不能一夜不睡吧。等到了注意力有所分散,乘着夜幕一头扎进这旁边的林子里头,或许是个机会……
“兰子,你看着这孙子。”胖子要去负责捡拾柴火和打水,查文斌则忙着看地势看风水,也就只好把裘大伟丢到了一边。可是裘大伟心眼多,竟然主动提出要帮忙,胖子这一下午也是累的够呛,便就由着那小子跟着自己。
这么一来二去,裘大伟嘴巴甜又会来事,一口一个爷叫的比孙子还亲,干活也不墨迹,还帮胖子顺到了一只野鸡和两只毛兔。晚饭的时候他也不贪,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咽口水,这些都让胖子逐渐有些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山里的空气好,星空也就各位的明亮,到了夜间,山谷里的微风伴着漫天的星辰别提有多美了。可现在谁也没有心思去欣赏,查文斌自打天黑后就没有把脖子弯下来过,不停的计算着他想要的星宫位置的变幻。
风水最基本的概念就是藏风得水,其中得水为先,藏风次之。得水则富,藏风则病痛灾难少。若要显贵,必用星论,故星象风水中有句话叫作:“得星一颗可显贵,得水一勺可救贫。”皇族一类的自然不会去担忧自己的温饱问题,他们关心的更是国家运势,后代发展,这个“贵”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所以,查文斌决定在罗盘的子午走向上,遵照着三元九运的办法来进行计算。通常阴宅都是子午走向,帝王的皇宫也是可以按照这个走向的,普通百姓那是镇不住的,按照方位和走向再结合三元九运,查文斌大概就能够把方位锁定在某一个固定的区位,这便是他目前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上的努力了……
第四章:清明专题
说起这个阴宅走向呢,河图跟我说过一件事,刚好马上就要清明节了,顺道就把这件事也给说了。
那是在1968年春,查文斌和胖子还有当时的小忆以及小白一块儿还在野人屯接受中下贫农的再教育。清明前后正是第一茬庄家刚刚种下去的时候,主要的任务还是除草和施肥以及修筑排水引水工程,当时的野人屯有三百来号人口,这里不同于广大的东北平原,有大面积可供开垦的良田。
野人屯是山区,土地贫瘠,地势险恶,开垦出的一些可供种植的也多以山坡为主,种一些比较耐旱的玉米、高粱还有土豆地瓜等。初到北方的他们吃不惯面食,南方人以吃大米为主,可这里顿顿就是玉米面窝窝头。有的吃那还算是好的,山里面四五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去年储存的粮食刚好够一整个冬季,到了三月开始化雪了,地下的种子才刚刚发芽,赶上这波春种更是消耗体力。查文斌他们那时候都是小伙子,正在长身体,眼瞅着那缸里的粮食越来越少,苗兰就只能凑合着用一些野菜搭配在里面。
胖子吧是个肉食动物,一个多月没见荤腥就寻思着去山里找吃的,可是苗老爹又规定,这个时节是动物们发春怀崽的时候,不允许他们去打主意。屯子里的人都世世代代遵守着这规矩,谁也不能坏了,每天吃那些个玩意吃的连拉屎都是一股野菜味儿,心里虽然有些不满,可比起那些吃树根的同胞们他们就算是不错了。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查文斌他们那些知青分的活儿这一次主要是修一条水渠,要从远处的山沟里横着打一条“之”字形的沟渠到新开出来的山坡上,那里刚刚撒下去才出头的玉米苗。这种活儿算是比较轻巧的,苗老爹比较照顾他们,去年秋天的时候已经放火把一整块山给烧了出来,土地也平整过。用锄头挖成两个巴掌宽,一个巴掌深的沟渠就可以了。利用一定的山体海拔差,就可以把上游的水引到这下游来。
大约是定了二十个工作周期,马上就要进入东北的旱季,他们要抢在这批玉米苗被晒蔫了之前把这项工程给竣工了。
胖子力气大,主要就是负责开沟了,查文斌和小忆则负责平整以及运土,小白那样的女孩子就只能干一些杂活儿,给他们送饭送水,外加扯扯地里的野草。
有一天,胖子一锄头下去溅起了火星,震得他虎口发颤,以为是挖到石头了,这样的事情比较常见,要是不大的就地给刨出来,太大的则要移位绕过去。
他扒拉了几下,发现这块石头有些奇怪,上面有不少已经成了褐色的干苔藓,仔细哗啦了两下苔藓上还刻画着不少字。那些字他也不认得,就喊查文斌来瞧,查文斌也不认得,几个人觉得奇怪就继续往下挖,这家伙才发现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石头,得是一块碑。
文革那会儿跟现在不同,碑这种东西但凡是露在地面的基本逃不了被砸掉的命运,这是封建时代的象征,是孔老二们的遗留下来的精神毒品,是记载着广大穷苦百姓被欺压的证据。于是胖子就提议砸了它,再拖回屯子里跟主任报告,说不定还能弄个先进当当。
小忆觉得既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就还是让它埋在地里算了,再说这指不定是不是记载着穷苦百姓被欺压的苦难史呢,要是那样砸了可就是帮助封建份子消除罪恶的证据了。
而查文斌觉得这可能是一块墓碑,这下面可能是一座古墓,提议要不胖子再往下挖挖试试看,恰逢那个年代到处都在搞平坟还地的运动,自58年开始已经陆续搞了十年。国家号召要把一批无主的旧坟从地面抹去,要把封建臭老九们占着的土地变成人民的良田。当时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宣传土葬是封建迷信,如果任由这样下去,“必然会有一天,活人的世界被死人所占去。”甚至有人提出“旧日土葬,既占用葬地,复浪费衣棺,且不卫生,而岁时祭扫,更为无穷之累。究于死者,毫无裨益,徒成助长迷信之资”,不仅土葬不文明,祭扫也被视为浪费之举。
而这项运动直接带来的一个后果便是几千年来,中国人每年清明节都要去给祖先上坟,这也是一项重要的家教内容。但是自1958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坟可以上了。甚至,清明祭祀也被视为封建迷信,烧点纸钱都成了偷偷摸摸的地下行为。
胖子那会儿听说是个死人坟,心里觉得有些晦气,但是那个年代谁都有个英雄主义在心中,哪个会承认自己害怕那玩意。
于是借助一股子青春热血,他当即决定要把这里刨个底朝天,看看坐在山头整天看着他们劳作的地主老财到底长什么样。
查文斌拗不过他,只好由着胖子去,这是因为当时每个屯子里都是有指标的。一个大队管若干个屯子,每个屯子里又有若干个生产队,上面的运动一下来要求每个生产队今年完成多少粮食的指标,要开垦多少亩的土地,这些都是跟他们的年底评先进息息相关的。其中有一项就是平坟,野人屯这种鸟地方本来人口就不多,留下来一些在地表的老坟过去十年里就是排着号子等待被平的份儿,眼瞅着地表肉眼可见的都被干掉了,就只好把目光投向地下了。
在平坟这个指标上,野人屯比起外面的屯子向来就是垫底的,为此苗老爹没少挨组织上的批评。
“查爷,您就别想那么多了,苗老爹待咱不薄,再说了,这么好的一块地偏偏葬在这儿,这是跟活人在抢粮食,回头这个指标算给小白,她的工分已经拉下一大截了,不给补上一点,这青黄不接的时候真的只能喝苦菜汤了。”
“行吧。”查文斌点头同意,胖子就开始干,可是这个坟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在地下约一米处全都是一种黑褐色的坚硬石头砌成的,他们的锄头碰上去只能砸出一两个小白点,可是胖子铁了心要弄了它,就下山去找钢钎回来用锤子砸。
白天每个人的工分都是需要在收工的时候写在黑板上的,平坟在现在顶多算是个私活儿,所以为了不拉下工作,他们决定放在晚上干。要说那会儿年轻,胆子是真大,三个小伙儿乘着月色打着煤油灯就在山坡上“乒乒乓乓”的砸了起来。山下的苗老爹披着衣服露着笑脸跟支队书记说道:“这几个孩子真心不错,连休息的时候都不要一股子劲头扎在热火朝天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建议写一份材料树立个典型上报大队……”
当时的查文斌已经自学了不少,不过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他是不敢轻易露出来的,这座墓墓碑来看属于典型的子午走向,这种墓的墓主人通常身份不会太低。
祖宗山这个说法里头,墓的走向和后人受到庇护是有一定的关系的,镇不住这条线,就算是坐在龙头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当晚胖子就凿出来一个入口,查文斌盘算了一下,明天就是清明节了,要不等过了节再来。可那时候的胖子哪里会理他这一套,恨不得马上就连夜拉出来鞭尸那才痛快,这座墓是个石墓,有个拱顶,胖子把拱顶打穿了以后就拿了一盏煤油灯下去。
进到这座墓里面发现是个合葬墓,两只棺材是叠在一起的。通常合葬墓里都是并排放,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怎么会一口棺材背着另外一口棺材呢?
那棺材上刷着红绿的花纹,无非就是一些吉利祥瑞的图案,用煤油灯照着还能闪光。胖子找来麻绳捆住那棺材这就准备上去把它先拉一口出来,那会儿就他一个人在下面,一转身的功夫忽然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阴风把他手里的煤油灯吹的一咋呼。
他打了一个哆嗦,浑身觉得冷,好像这墓里头有个眼睛在看着自己。要说这小子混,为了给自己壮胆,他竟然用力拍了拍上面那口棺材道:“你们这些臭老九知道孔老二不?连他个老神棍都被扒拉出去了,你们还敢跟我凶?识相点的,给你们火化了还埋在一个坑里,不识相的,直接跟猪粪拌了给当化肥!”
听着他在下面胡言乱语,查文斌有些担心他如此的不尊重便催促他快点上来,胖子用力的扯了一下绳索,确定没问题后便对上面喊叫,让查文斌跟小忆两个人往上拉,他在下面挪。
谁知道那棺材叫一个重,拉得绳索“嘎嘎作响”,好不容易勉强起来一个角却忽然传来“嘭”得一声,那绳子吃不住这分量竟然是硬生生的拉断了。断开的绳子由于巨大的拉力劈头盖脸的就朝着胖子的头上狠狠砸了过去,痛得他在下面是哭爹喊娘,说自己的眼珠子给打爆了。
查文斌和小忆又用断绳子接着衣服好不容易下去把胖子给弄了出来,这才匆匆背了回去,一进屋子一番检查,胖子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看着只是皮外伤,给他敷了一点草药后,大家也就各自都去睡了。
第五章:消失的纸钱
第二天是清明节,老古话说,清明时节雨纷纷,那天也不例外,一大早的就被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声给吵醒了。下雨天对于知青来说是个可以放松的日子,野外上工去不了,生产队里通常会在这样的天气里组织大家上课,讲一讲最新的政策,说一说典型的事迹,知识青年嘛,不学习那还咋叫知青呢?
这一期,生产队里准备着重表扬一下查文斌他们几个,连夜劳动的事迹已经在支队文书手里完稿,择日就打算送去外面成报。苗兰一早收到消息就起来煮了一锅玉米糊,这是胖子的最爱,玉米糊贴在锅上会留下一层锅巴,每次吃完了,他就惦记那点东西,甚至不惜跟袁小白两人对吵。
他们三个男的是在一个炕上的,胖子睡觉占地方所以就睡在靠墙的位置,中间是老查,外面才是小忆。老查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用手摸了两把,他叫醒胖子的办法通常是揪腿毛,一揪一个准,今天捞了几下感觉边上没人,这才睁开眼睛一打量,果然被窝里头是空空如也。
“胖子什么时候起来的?”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去摸,被窝里头是凉的,这说明那小子起来估计有阵子了。查文斌没当个事儿,叫醒小忆准备就去外面院子里头洗漱。赶巧院子里碰上了苗兰,就顺口问了一句:“兰子,有没有看见胖子?那小子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今天居然没睡懒觉。”佰渡亿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他啊?”苗兰笑道:“估计是知道今天要表扬你们,激动的睡不着吧,不是在村口跟人吹牛就应该是在薅那生产队里的几只鸡蛋,书记可说了,这下鸡蛋的任务要再完不成他可就要扣你们的工分了。”
家庭养殖也是知青工作的一部分,猪啊羊啊牛啊的都是集体的资产,要统一宰割统一分配,这自然每个人也都会分到领养的责任。养鸡对于他们而言是比较轻松的,查文斌他们那会儿一共养了二十几只鸡,可别以为这鸡就姓查了,得姓“社”。掉一只鸡那就是出了大麻烦,不光挨批评还要扣工分,而鸡蛋则也属于集体所有,但是你不能保证每只鸡每天都下蛋吧?所以胖子有时候就会赶在收蛋的会计来之前先去点点,要是量多就藏它个一只两只的打打牙祭,这也是为数不多能够获得高级蛋白质的途径之一。
苗老爹他们自然是知道这几个小年轻们干的什么勾当,其实那蛋大部分都是让给袁小白了,三个大男人还算是有些君子之度,而小白呢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就给他们干一些缝缝补补浆洗之类的活儿。革命年代的友情就是那么的纯真,所以关于鸡蛋的事情,苗家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一说,谁也没放在心上,这就进屋去吃早饭了。粮食并不是无限制供给,按人头分配,玉米糊得加一些野菜,煮的稀薄的才能每人匀个一大碗。长身体的年纪,大家又都在劳作,格外能吃,所以查文斌他们粮食就不够,只能问人借,等到新粮下来了再还,所以吃饭是一件格外珍贵的事情。
一直等到他们吃完了胖子也没回来,这时候村部的喇叭响了,通知大家都去村部集合学习。每人要带一个小本子,一支笔,就跟现在那啥国的啥胖子巡查似得,下面得人得记住会议精神,这在当年可是很严肃的,要是敢开小差弄不好就得关禁闭。
小白说胖子该不是一早就去村部了吧,还特意把那点锅巴带着给他当早饭。等到了会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挂着领袖的照片,两边都是红旗,主席台上已经放好了三天前的报纸,没办法,野人屯偏僻,《人民日报》一星期才给送一次。
书记清了清嗓子这就要开始点名了,查文斌拉长着脖子在人群中试图寻找胖子的踪影,可一直等到名字念到的时候胖子也没出现。
“查文斌!”“查文斌!”
小白捅了捅他的胳膊道:“叫你呢!”
“到!”
支书推了推老花镜,有些不满意,接着念到:“石敢当!”台下闹哄哄的,并没有人作答,支书耐着性子又再喊了一遍,今天还指望给他们几个树典型的,要不然早就已经发飙了。
“石敢当!石敢当人呢!”当胖子的名字被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台下依旧没有人回答,支书终于是坐不住了,拿起本子狠狠砸到主席台上起身喝道:“这个石敢当同志,年纪轻轻,无组织无纪律,开会迟到,上工懒散,文书同志你把他今天的表现记下来,扣他两天的工分叫他长长记性。
这种典型的慵懒作风要不得,我们是一个集体,绝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报告!”查文斌一听要扣分,马上起身举手道:“石头他身体不太好,刚才出来的时候去茅房拉肚子了,拉了一整夜,应该是昨晚干活着了凉,我这就去找他。”
支书挥了挥手道:“去吧,这个石敢当啊,最近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这说明他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嘛!你们看看,连夜人家都在上工,你们要向他多学习这种精神,查文斌啊,他到这里来是接受教育的,他的家庭成分很是成问题的,你们要多帮助他学习学习,快点去吧。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我破例多等个十分钟。”
查文斌道了谢马上一溜烟的跟着小忆出了会场,野人屯本来就是个山沟沟,地方大不到哪里去,胖子平时逛的也就那几个点。马不停蹄的都搜罗一圈后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可这时间马上就又要到了,要是他们再不回去,那工分一准再扣了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这个时候其实大家都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除了抱怨胖子的不靠谱外只能是在心里骂娘了。回到会场后,情况马上给汇报了一下,查文斌说胖子可能是受不了去山上找草药了。因为开会是早上通知的,所以还算是勉强有个借口可以应付,支书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给他们念了一遍报纸上的最新动态后就宣布解散了,原本准备的表扬就因为胖子的突然消失而终结了。
像他们这样的黑五类其实是非常需要这样的正面机会的,要获得一次表扬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就因为他也一同连累了其他人。回到屋里的查文斌和小忆甚至还在生他的气,这个石敢当办事太他妈不靠谱!
小忆呢,靠在炕上抱怨了一句:“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煮熟的鸭子都到嘴了又给飞了,文斌你是不是没看老黄历?”
“老黄历?拉倒吧,那是封建迷信,谁敢看?”查文斌指了指炕头那本红宝书道:“我到这儿来这么久了就没想过那事儿,哎,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清明节,可惜现在也不让乱说话,不然我真想在门口给我师傅烧几张纸。
”
在那个动荡十年里,清明这个传统的节日也就跟着消失了十年,但凡任何和祭司有关的活动都会被红卫兵们视作是对封建迷信的敬礼,这是一种开社会主义倒车的不可被原谅的行径,轻则批斗,重则……
刚躺下不久,苗兰就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屋子,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喘着大气叫道:“查文斌啊,不好了,出大事了!”
查文斌抱着脑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道:“出啥事了?”
“石头……”苗兰一下子急了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哎呀,那小子坏了大事了!我爹我爹……我爹藏在箱子地下的香烛纸钱不见了!”
苗老爹藏着香烛纸钱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这在当年可是相当冒风险的,几乎就是把他的政治生涯赌上了。查文斌也不明白,苗老爹藏着那玩意有什么用,听苗兰说,他爹在每年他娘的祭辰时都会偷偷的去坟上烧。这点东西在当时可不怎么好搞,得是苗老爹用了不少山货才到外面去偷偷换来的,平时一直用红纸包着藏在箱子底下。有一回胖子实在没裤衩了,想去苗老爹那里翻一条,恰好就让他给翻出来了,不过这事儿他们几个知道却都烂在心里。
“不见了!”查文斌的脑袋顿时就“嗡”得一下大了,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传出去,苗老爹头顶上一顶帽子肯定是少不了了。可谁会去弄那个东西呢?他问道:“是石头干的?”
苗兰摇摇头又点点头,磕磕巴巴的说道:“也不确定,可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恰好他又不在了……”
“糟了!”查文斌说道:“是不是今天清明节,他想他爹妈了。这小子什么混球的事情都干的出来,我上回就听他说起过这事,说是爹妈死了连张纸都没烧过,很是不孝……妈的,赶紧出去找,要是一会儿得让人看见了,他自己完蛋了不说还得连累苗老爹!”
第六章:做了回孙子
他们的担心跟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有了印证,马上出了门准备去找人,才到了村头的功夫就看见有人在议论,说是那山上怎么有人在放火呢?
那天下着雨,在村子的西北面那座小山坡上,依稀的可以看见一个人影蹲在地上,旁边是阵阵青烟正在往上窜,查文斌一看,得了,那小子怎么跑那里去了!那正是他们一直分配着的待开垦的玉米地,查文斌一边按耐住情绪跟众人解释道:“烧灰下肥料,你们看这小子一准是知道早上开会他没去成,现在反省自己冒着雨上山劳作去了。”
被他这么牵强的一解释,其它人虽然心中有些怀疑却也随着他们去了,毕竟是年轻的知青,可能人家觉悟就是有那么高呢?
冲上山头,胖子还在原地磕头呢,地面上一大圈儿还没烧完的灰烬,那蜡烛也点着,长香也插着,但都因为下雨,早就已经是熄灭的状态了。
“石头!”查文斌喘着大气抹着嘴边的雨水道:“干啥呢!你在这里干啥呢!”
胖子撅着自己的那肉腚子也不搭话,一个劲的在那磕头,嘴里叽里咕噜的完全说的不知道是什么。查文斌心里有些气愤,上前就照着他的脑袋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胖子一个趔趄往前面的土堆里一趴就再也没起来过。
被送下山以后,胖子就开始发烧,这春雨最是伤人,那个年月,虽然他怀疑胖子是中了邪却也不敢说,谁敢在家里搞跳大神的事情就无疑是等于把自己往火坑里头推。没法子,屯子里的土郎中也请来了,那时候缺医少药,只是给开了几粒退烧的,吃下去还是不管用,半迷瞪着个眼睛,白的地方比黑的多。自从回了家,他就一直在说胡话,他是四川人,可嘴里讲的却又不是四川话,也不是东北口音,哪哪得都听不清,叽里咕噜的闹个不停,隔一段时间还会抽搐,一抽搐就在床上坐起来把牙齿咬得很紧,眼珠子瞪得老大,搞得像小白那样胆子小的根本都不敢看。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苗老爹也没闲着,给他弄了不少草药,可药吧压根又灌不进去,只要有东西塞到他嘴边要么就闭嘴,就算是撬开了牙关不一会儿就给吐出来。
一直折腾到了天黑,谁也没个心思,看着胖子那副受罪的模样,查文斌铁了心打算要试一试自己的办法。
他对苗老爹说胖子这八成估计是中邪了,又把昨晚上他们去掏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苗老爹也没想到这几个孩子竟然干了那事,铁青着个脸来回踱步,那屋子里昏暗的煤油灯下就只有他的影子在移动着。
“能再晚一点吗,等屯子里的人都睡了,这要是给看见了,我们大家明天都都得上大字报。”
见苗老爹也同意了,查文斌便去准备东西,现在可是缺家伙的很,为了胖子,苗老爹把院子里那棵桃树给砍了,照着查文斌的要求给临时做了一把木剑,外加几根钉子。他想要的其它东西就没办法找了,诸如黄表纸,香烛还有朱砂一类的,可有的东西农村里倒是可以弄得到,比如公鸡血,墨斗等等。
苗老爹不太相信这个十几岁的稚气未脱的孩子竟然还懂这些,看他摆出来的那架势有点像模像样,这东北的跳大神跟南方的不同,他们用的是出马仙,而查文斌这一套则是正儿八经的茅山道士手法。
十来点的功夫,这屯子里就只剩下零星的狗叫了,今儿个是清明节,可是坟头上没有人去上过一炷香,也没有人去烧过一张纸。那个年月里头,活人都过着不容易,也就没有人再去管死人了。苗兰和小白照着他的要求做了一点斋饭,那只大公鸡被弄成了半熟,是今晚的“主菜”,怎么去交代估计这个黑锅苗老爹是打算让山上的黄鼠狼来背了。
因为怕走漏了风声,所以小忆就被安排去了外面放哨,万一有人来找,他得报信。苗老爹则把苗兰和小白都拽进了自己屋里,虽说那时候遍地都是无神论,像他们那一辈人压根就没看过这种法师,可一听说胖子是鬼上身了,女孩子家家难免都还是会害怕的。
“文斌啊,你这到底行不行啊?”苗老爹推门进屋,胖子这会儿正被查文斌五花大绑的用绳子困在床上,嘴里也堵着一团旧衣服,那满脸涨得通红的,眼珠子看着就像是要杀人似得。
“我也不知道,”查文斌道:“以前家里师傅是个道士,自小跟着他游走江湖,看着他这么干过,只能是依葫芦画瓢,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这是查文斌离开老家后第一次干这事,胖子后来说自己是给查文斌“破处”用的。当时的查文斌稚气未脱,他根据书中的记载,还有曾经马肃风的一些做法推断出胖子应该是被脏东西缠住了,俗称:中邪!
这个中邪怎么判断呢?第一就是畏光,他很怕看见阳光,喜欢躲在角落里。第二是惧怕狗吠,自打胖子回来后,苗老爹院子里那几条猎狗就一直在对他叫,搁在平日里,它们跟胖子可是很亲的,据说狗能够看见人所看不见的东西。还有一点就是用手电筒直射他的瞳孔,不会有收缩反应,这也是最让查文斌确定的一点。
床前头有一碗公鸡血,一根毛笔,他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想了想印象中那几道的样子,用那鸡血在胖子那光着的肚子皮上直接开画,一口气连到底,看得那苗老爹都是心头一震。这一手怕是没十几年的苦练都耍不出,那符头到符脚是有模有样,有筋有骨,有神有形。画完这符后,查文斌又拿起桌子边的一碗清水,咬破自己的中指往里面搅拌了三圈然后含在嘴里朝着手中下午才做的那把桃木剑上喷了下去,然后朝着胖子比划着喝道:“水无定形,以咒为定。在吾手中,号曰神水。噀天廓清,噀地永宁,噀人长生,噀鬼灭形。一噀如霜,二噀如雪,三噀之后,万邪断绝。鬼魅潜伏,灾殃珍灭。南斗上生,寿同日月。急急如律令敕!”
再接着便照着胖子的头、身子还有四肢一通猛砍,这木剑没有刃口,苗老爹做的时候还是比较粗糙的,这么劈头盖脸的打下去看上去挺厉害的样子,其实他每一次真砍都会收力,充其量也就是敲打罢了。
苗老爹自然是看在眼里,查文斌每砍一剑嘴里都要大声的要喝一下,那架势听得隔壁的小白和兰子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根本不敢动弹。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一剑下去,胖子的身上都会多出一道紫黑色的痕迹,就像是被狠狠用鞭子抽打过一般。
胖子被查文斌用木剑砍得跟个斑马似得,很快他嘴里的哀嚎声就逐渐慢慢变调了,起初的时候还能依稀辨认是胖子本人,可到后来那声音就越来越细,到了最后竟然是个女人在那哭泣的哀嚎着。
那声音听得真叫人心里瘆的慌,又尖又长,可查文斌却没有收手,砍完之后,拿起剩余的那一碗黑鸡血照着胖子的头上就盖了下去,那家伙就跟打翻了酱油瓶子似得,一下子给他糊得满脸都是黑褐色。
搞完这些,他自己后背上也是一身汗,走过去扯掉了胖子嘴里的破布,这时候喘着大气都变成男人的声音了。苗老爹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这查文斌年纪轻轻倒是真的有几把刷子。这几手露的苗老爹都心服口服,再叫苗兰过来打水给胖子洗洗,他俩女的是死活也都不敢进来了。最后还是查文斌亲自给胖子擦了,给他额头上敷了冷毛巾,又好歹灌了一些汤药下去,这才让他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等到他忙完,苗老爹一声不吭的就转身出去了,查文斌觉得他有些古怪,就又往外面追了几步喊道:“老爹这么晚了,上哪去?”
“放心,不是去揭发你们的,我还要给你擦个屁股。”他指了指山头,那是他们昨晚在那刨坑的位置,查文斌明白,这胖子沾上的脏东西八成是跟那个坟里头的东西有关,他是唯一一个下去的,估计是碰到什么了。
“要不我跟您一块儿去吧。”
“不用了,呆着吧,清明节这晚上的不太平。”再后来,第二天的功夫村里就说平坟的任务又完成了一个,两口棺材也不知道苗老爹是怎么从山上给弄下来的,一场大火就烧了。烧的时候胖子已经没事了,还去看了热闹,他回来跟查文斌说,那棺烧开的时候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女人,好像还没烂掉呢。他反正跟个没事人一样,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也不记得,只是那阵子小白和兰子都躲着他,看见他就跟见着瘟神似得。再后来,听河图说,胖子那是自己作死,清明节上坟是个传统,死人眼巴巴的都等着那一天呢,好不容易来个人竟然还是搞破坏的,不找你找谁?胖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偷了苗老爹的香烛上去烧了,给人做了一回实打实的孝子贤孙……
第七章:言归正传
言归正传,这中国古代先民仰观天文,俯察地理,经过漫长时期的观测,发现太阳系各大行星的运转规律与地球上的自然和人事现象的运动变化规律之间存在着某种内在规律性联系,特别是木星和土星的运行规律对地球影响很大。
古人洞悉这一天机,以一百八十年作为一个正元,每一正元包括三个元,即上元、中元、下元;每元六十年,再分为三个运,每运为二十年,即上元是一运、二运、三运,中元是四运、五运、六运,下元是七运、八运、九运,从而构成了完整的三元和九运体系。
而土星与木星每隔二十年就要相会一次,处在一条直线上。当土、木二星相会时,地球上往往会发生一些重大的地质灾难和自然灾难,人们的行为也会出现某种明显的异常反应。此外,北斗七星的运行规律与地球上自然现象和人事吉凶之间存在某种相应的暗合关系。
在三元九运的不同时间,都有其中一颗星起着主导作用,并且,每颗星对地球发挥作用的时间正好为二十年。古代先贤们将北斗九星分别取名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星,并确定了三元九运中每一运的二十年由哪颗星主事,即以二十年作为一运,由北斗九星轮流掌管。以此为基础,通过三元九运与洛书九宫、北斗九星、以及九气间的有机结合,建立和发展了一套“时”与“空”统一的、可以推算阳宅运气和人的吉凶祸福的较为完备的玄空风水理论。树如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关看嘴心章节
而自然与风水并不是固定不动,而是流动不息的,就好象风永远都吹着,水永远都流着,永无开始,永无结束。所以说风水的影响是流变的,飘忽而又顺从的。不同方位在相同的时间有着不同的吉凶,不同时间在相同的方位也有着不同的吉凶。常言说:“风水轮流转”,意即是指风水上的吉凶绝对的带有时间性,吉和凶是有条件的存在着,或说是相对存在着的。
这个难题放在查文斌的面前,风水局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风水的走向往往都是不同的,时和空的交错会导致短短几十年内的风水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有钱人会经常请一些高明的先生重新修建祖坟,因为祖坟所能够带来的庇护仅仅只有一段时间而已。而数百,甚至是数千年前的风水肯定和现在又不相同,你以今天的天时地利来推算千百年前的风水,其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在现代一些考古和盗墓上,有些人用风水的办法去寻找古墓,也往往只能锁定大概的方位,具体的位置还是需要用仪器和人力来鉴别的。没有什么风水是可以万年不倒的,象征着国运的龙脉也不过数百年就会更迭,何况仅仅是一座坟墓呢?
三元九运因为有着严格的时间,所以查文斌可以尝试着根据他们所说的墓葬是处于金国的时代来倒推。落中五宫时,需要遁九宫,前十年年落在坤位,后十年则落在艮位。然后再用后天八卦本宫位来匹配的河图先天之数,总之这玩意比解一道高等函数数学题绝对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比如,查文斌决定是在子午方向上动手,那么向就在离宫九,门可选左巽四和右坤二,先天数四则与九配故在巽宫,这里便可以开正城门。
踩到这个自己要开的城门之后,接下来便是罗盘了,看着罗盘上的指针,想着曾经自己在树上看过的《二十四山地阴阳属性》,他低声背诵道:“大空亡,压主八卦交界之地;小空亡,压二十四山交界之地。飞星盘,阴逆飞,阳顺飞;寅午庚丁九紫行,坤壬乙卯未二黑……”
“石头,在这儿,”查文斌捡起几块石子朝着自己标注的几个方向做了记号道:“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这四个位置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胖子拿着火把一眼扫过去,查文斌说的几个点全都是一片沙滩,那上面堆积的枯树枝和鹅卵石让他现在恨不得有一台挖掘机。
“查爷,”胖子低声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力,手里也没有称手的家伙事儿,就这要靠手扒拉估计等手掌废了也不见得能挨个到底,您再索性给个准点子,锚准了一个,咱就甩开膀子干,比这样选择性的要强的多。”
其实查文斌何尝不想这样,四选一,这已经是现在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兰子到底是个姑娘,趴在查文斌比划的那片区域就一个劲的嚎哭,哭得他人心里也有些乱,跟胖子商量着道:“这会儿我是真摸不准了,要不咱就来一回听天由命,四分之一的概率,蒙到哪个是哪个。”
“成吧!”胖子摸出一个五分的硬币道:“咱就看这个了,从第一个开始,如果是国徽朝上咱就选哪个,跟着党走保准不会错。”说罢他掂量了一下嘴里念道:“**老人家您可得保佑我们,咱从小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总不能让这接班人毁在牛鬼蛇神的手里了对吧?”
硬币被高高的抛起,查文斌的目光注视着,它就像是一个马上要宣判的法官,等到胖子接住它的那一刻,是生还是死,就全靠这枚硬币了!
“啪”得一巴掌合上,胖子轻轻的挪开手掌然后表情一变,叫道:“不会这么凑巧吧,他娘的,这个就是国徽,要不咱再试一试,三局两胜……”
“别了,”查文斌道:“天意就是天意,既然选择了去相信就别在怀疑,咱就是在赌,赌输了兰子下辈子就让你照顾了。”
苗兰那边听到马上起身道:“呸,你俩在说啥呢,万一要是我爹真没了我也不会跟着他!”
“裘大伟!”胖子朝着身后喝道:“过来干活了!”
这裘大伟刚瞅到机会正准备溜呢,人才没走到林子边上就听到胖子在喊了,只好说道:“哎,就来,方便一下!”
只听远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咔咔”声,那是沙喷子在上膛了,裘大伟一个哆嗦连裤子拉链都没敢拉起来就往回跑……
挖坑这种活儿要是没装备的确够为难的,捡起石块往外丢,小的倒还好办,遇到大的还得几个人合力抬,一个小时过去,大家是累的腰都直不起,可那个坑不过才到大腿根处,并且谁也吃不准这下面还得有多少石头等着他们搬。
不过好现象也是一个坏现象,石坑里开始陆续出现了水渍,这说明这里以前肯定是属于河道的一部分。
那手指甲被石头磨得都要翻遍了,裘大伟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那心里早把几个人给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还不敢把情绪挂在脸上。胖子得空的功夫在一旁抽着烟活脱脱一个地主老财家的监工道:“行了,上来吧,赏你一口抽的。”
裘大伟点头哈腰的看着胖子道:“爷,我就是想跟您请示一下,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刚才就有点了,没来得及,您就喊我了。”
胖子大手一挥,这个裘大伟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二流子罢了,可等他一根烟抽完裘大伟也没个动静,胖子有些不耐烦的喊道:“你好了没?”
“该不是跑了吧?”查文斌说道:“让你给整怕了。”
“操!”胖子拿着手电朝着那块林子里头一晃荡,只见远处好像依稀是有个人影正在往山上跑,胖子丢掉烟头暗骂一声:“狗东西,真敢跑!”这沙喷子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精准度,超过二十米基本就打不中活动的物体了,胖子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撒丫子的就跟着追了过去。
裘大伟这么一跑,余下的苗兰跟查文斌就也只能等,老实说查文斌是无所谓的,本来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跑了也就作罢了。就跟胖子喊道:“追不到就算了,天这么黑,别瞎忙活了。”
十分钟过去了,查文斌是亲眼见到胖子追进林子里的,且不说裘大伟一个小混混先是被打个半死,然后又跟着到这里一路消耗,外加上还干了半天活儿,就是胖子那身手追一个裘大伟花得了这么久?
“文斌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苗兰皱着眉头说道:“太安静了,有点不太像是他的作风,按理来说这会儿该是骂娘骂得山脚下都能听见才对。该不是他糟了那小流氓的道了吧,你可不知道这些年那些小兔崽子们下手可都黑着呢。”
被苗兰这么一说,查文斌的心里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坐不住继续等候,他和兰子两个人打着一个手电开始朝着胖子追出去的方向走去……
第十章:一伙人
这自然是因为苗老爹是罗门的人了,罗门的人不往这死人堆的地方跑难道他们还要西装革履的去那些漂亮的写字楼里呆着嘛?
因为胖子提到里面有墓砖,所以查文斌在想要不要顺着这里下去看看,就在这个时候山坡上忽然有几盏手电在那绕来绕去的。见到这大半夜在这鬼地方竟然还有人出没,这一下就让胖子再次怀疑是不是裘大伟的兄弟们找上来了,不过这回不用他威胁,裘大伟就主动讨饶道:“真不是我,几位大哥,我那几个弟兄都被你们整怕了,哪里还敢来这里,估计就是矿山的人。”
“矿上?”查文斌这才想起原来这里是说有发现煤矿的,“不是说矿上出了事儿已经给封了嘛?”
“封了也有可能会来检查的。”裘大伟说道:“我们这穷山沟里的人见不得有好处,一些胆子大的会在晚上摸进矿里偷矿,这里前阵子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有个把人巡逻也是正常的吧。”
“对了,他们说开矿压死人的那个地方在那个山坡上嘛?”
“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裘大伟道:“反正我试着打了几个坑也没发现有矿脉,后来他们来了出了事,就再也没来过了。”
查文斌考虑了一下对胖子说道:“这些个虫卵会害死人的,先给处理了,然后我们过去问问,既然这里有人管着,说不定会知道苗老爹的线索。”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张節
胖子早有此意,捡起几块大石头砸了下去,把那些个虫卵砸得是败将爆裂好不过瘾,眼看着这个窝里就被他弄了个断子绝孙。谁也不曾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活动,对于查文斌他们来说,这倒是一个好的信号,万一苗老爹跟他们在一块儿呢?
看手电晃荡的位置离他们并不算太远,隔着一片小山坳,当即查文斌和胖子便带着苗兰还有裘大伟朝着有人的地方追了过去。
夜晚,穿梭在这样的丛林里是危险的,丛林的危险从来不会暴露在阳光之下,黑暗里这个世界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法则:弱肉强食!人和一些昆虫一样都有趋光性,光明代表着安全,而在道家的世界里则代表着阳刚。
所以当这里出现了一片手电筒,那种心底里对于安全感的驱使让他们奋不顾身的穿梭着,很快的,胖子就在半道上发现了一个营地。
几盏简易的帐篷被搭建在林子里一片开垦出来的空地里,空地的中间有一堆还在燃烧着的火把,火把的旁边围坐着几个人。苗兰想他爹心切,马上就要冲过去,胖子却一把拉住她道:“先等等,观察观察,万一不是什么好鸟呢。”胖子是教人给坑怕了,现在多长了一份记性,于是猫在不远处仔细的观察着,一共有三顶帐篷,胖子捅了捅裘大伟道:“这些人是矿上的?”
“应该是吧……”
一个栗子敲在裘大伟的脑袋上,胖子喝道:“什么叫应该?你没长脑子嘛?不过开矿的这群人现在条件怎么这么好了,这帐篷可不便宜,进口货。等等,查爷,可能还真有问题,你看见那两个坐着的人嘛?他们脚上那靴子,你注意看,这种高帮靴子是美军海军陆战队专用的,国内可很少见这种高级货,这群人我看不是什么开矿的。”
“当真?”那个年代,中国的野外旷工标配的应该是解放鞋和黄劳动布工作装才对,的确很少会看见有男人穿这种高帮皮靴,胖子的眼力界还是很毒辣的,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疑点。
“不光是这个,”胖子道:“铝制水壶也没有,你看他们架在火堆上烧的那个罐子,那玩意同样是军用的,光是这几个小件,绝对不是一般的开矿工人用得起的……”
原本以为可以遇到打探消息的老乡,哪里知道遇见的却是一群身份不明的不速之客……
这一时半伙儿的查文斌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考虑了片刻之后,胖子说道:“要不这么的,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进去打照面,万一对方有个什么不良之心,就地拿下。”
这边准备充分,把家伙事都藏在衣服里头,要说这一次出来都很低调,大家的打扮和当地的老百姓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于是起身之后,几个人便从林子里径直走了过去,双方一相遇都是愣了一下,胖子率先说道:“老乡,你们好啊,我们就是看见这里有火没想到真的有人,简直是太好了!”他那一口东北腔还是插队的时候学的,非常纯正。
对方打量着这伙突如其来的人,场面一时间略显紧张,这时胖子轻轻捅了一下苗兰,兰子立刻喊道:“几位大哥,你们有没有见过我爹爹,一个老人六十来岁,进山采药已经半个月了,我们找了好久了……”
这时,从帐篷里头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一身劲装的打扮,看上去人很干练,留着一撮小八字胡,压低着声音问那火堆边坐着的两个人,表情非常不满的说道:“怎么回事,有人来了你们都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到脑袋搬家了才晓得周围有动静?”
“这位大哥……”胖子赶忙笑着迎上去递烟道:“我们是山下的,我妹子他爹进山挖药走丢了,您有没有……”
不等胖子把话说完,对方就有些不耐烦的挥手道:“没有没有,这个地方现在不能有外人来你们不知道吗?下面政府没有通知到你们各个村嘛?赶紧出去,现在这里是管制区。”
“听大哥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胖子依旧笑道:“您就行行好,我这妹子从小没娘,老爹现在又走丢了,您说这家里的顶梁柱要是没了那可怎么办?”
“去别的地方找找吧。”那个八字胡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有阵子了,有生人的话一定见过的,这林子海了去了,虎豹豺狼的又多,总之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管制区请退后。”
这女人撒泼的功夫有些是与生俱来的,不用胖子招呼,苗兰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一边拍打一边哭喊道:“哎呀,我那可怜的爹爹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你怎么把女儿一个人就给丢下了啊……”
这么一闹,等不多久的功夫,又有两个人从外边的林子里赶了过来,这两人手里拿着的是一种极亮的白色手电,一看就知道又是进口货,更加让胖子觉得震惊的是那两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并且这种家伙绝非不是普通人可以使用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MP5,德国制冲锋枪!
大概是看到胖子的眼神里闪过了那一丝神情,八字胡非常不满意的朝着两人一瞪眼,后者便把家伙给收了起来,胖子知道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很有可能会落得个狗急跳墙,于是拉扯着苗兰道:“大妹子啊,这里的同志说了咱爹不在,咱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于是他就架着苗兰要走,才刚转身,身后就喊道:“等等!”
八字胡的几个人瞬间起身就把他们四人给围了起来,八字胡上下打量着胖子道:“现在天太黑了,这林子里不安全,我看你们也赶了一夜路了,先在这里等到天亮再说吧。”
“不劳您麻烦了……”胖子打着哈哈道:“我们找人要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我们都是山民,走夜路习惯了。”
“我看你们这位朋友好像伤得不轻啊。”八字胡走到裘大伟的跟前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裘大伟之前被胖子狠揍过,脸上的确还有不少瘀伤,胖子现在已经开始把手慢慢放到自己的后背上了,他想着万一这个八字胡要轻举妄动,他就在第一时间抓了这个领头的。
“我是该的啊……”没想到裘大伟的演技也是一流的,竟然一下子就蹲到地上哭了起来道:“要不是我,老爹怎么会走丢呢,都是我不好,是我跟他说这个山里头有野灵芝,我也是听别人胡咧咧的。老爹要不是听了我的话怎么会来这里的,哥,你打我把,你把我打死算了,要是找不到老爹我也就不活了,没脸再见你们啊……”
胖子心里这会儿都快笑出尿来了,真想给他竖起大拇指很赞一下,这一男一女哭哭啼啼的,怎么看这事儿都不会假到哪里去。八字胡又走到查文斌的跟前,上下大量了两眼没有说什么,转而对胖子说道:“前阵子这里出了个矿难,我们暂时接到命令管制,你们既然进山找人是情有可原,出去的时候小心着点,夜路走多了,难免是会遇到鬼的。”
几个人一边点头一边就互相搀扶,配合得简直是完美,等到胖子他们慢慢走出林子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湿透了,一阵小跑过后确定没有人跟上来胖子才说道:“刚才真的好险啊。”
裘大伟跟着附和道:“是啊,好险,还好我机灵……”
胖子道:“刚才那个小胡子私底下比划了一个手势给他们的同伴,你们不懂但是我懂,这是一种军用手语,他的意思是我们身上带着枪!这伙人绝对不是什么看矿的,我看八成那个矿难也没那么简单,苗老爹到这里来肯定跟这些人脱不了关系!”
第十一章:被抓了
马尾沟子这一带所处的位置就是中俄边境线所处的大兴安岭地区,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这个地方一度成为走私贩猖獗的走廊。彼时的苏联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而中国还处于社会主义建设动荡十年后的第一个发展期,大量的工业用品以及军火通过西伯利亚大走廊再经过茂密原始的大兴安岭进入我国东北地区。漫长的边境线以及天然屏障似得丛林为很多罪恶埋下了掩护,当年能够游走在这条线上的无一不是在刀尖上添血的角色,其心狠手辣之处往往教人不寒而栗。
“走私的?”胖子说道:“也有可能,我感觉我们是在阎罗殿转了一圈,好像他们并不想多生事端,越是这样,就说明问题越是严重。查爷,我的建议是暗中观察这批人,看看他们到底干什么,至少天亮之前是这样。”
“那我爹?”苗兰急着要打探苗老爹的下落,半路上遇见这么个看似和她现在无关的状况,她又有些偏向于继续回去在查文斌画好的点里深挖。
“妹子,”胖子道:“单凭我们的手很难在那个地方继续挖下去,河沙有一定的流动性,我们已经打到了第一层地下水,再往下没有专业的设备和足够的人手几乎再难继续有进展。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者,就算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下面深挖也照样会引起那伙人的注意,到时候怎么说可就难了。”нéiУ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胖子说的的确是有道理,在这样一群带着不明目的而且全副武装的人眼皮底子搞动作,无疑是要给自己找麻烦的。
“猫在这儿,”查文斌决定道:“先看看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
大约在半个月以前,马尾沟子出了一起矿难,死的人据说是因为尝试性挖掘坍塌,这在矿业尤其是煤矿这个行当里非常常见。九十年代以前,国家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能源,对煤炭资源的渴望导致全国各地都在进行人马勘探,其中不乏一些私人公司,而粗放的管理和简陋的设备时常导致坍塌事故的发生,对于那些煤老板们而言,也仅仅是付给几万块钱了事而已。因为他们大多背景复杂,所以,这些人通常是招惹不起的,但也绝不会猖狂到拿着军用制式武器招摇过市的地步,毕竟,当时的中国对于枪械的管控还是相当严格的。
猫人这种事,其它三个是不合适的,唯独胖子,他知道怎么借用夜幕和丛林的掩护,在找了一个不错的地点后,就像是一个潜伏着的狙击手,一动不动的顶着空地上的那片帐篷。在他们走后不久,营地似乎又开始恢复到之前的状况,两个负责守夜的,两个负责外围巡逻,也正是如此让胖子断定,这个营地肯定不止五个人,至少还有一半的人马现在处于休息状态。而刚才他们贸然的出现那批人竟然都没有出现,要么是那些休整的人睡的太死,要么则是他们不愿意暴露太多,后者几乎可以肯定。
猫在这种地方是相当熬人的,好在现在天气不算太热,蚊虫还没到四处飞舞的时候,盯着一个多小时胖子也觉得眼睛有些疲劳了。人不是机器,都有困倦的时候,他刚把眼睛闭上又立刻被自己的意志给点醒了,往嘴里塞了一片草,这种草也叫辣椒草,剧辣无比,舌尖的刺激瞬间让他重新开始打起精神来。
大约是坚持到凌晨三点左右,胖子忽然看见山脚下亮起了一盏灯,这盏灯的位置相当关键,因为正是白天他们找寻苗老爹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怎么会有人?也没看见这营地里有人走出去啊!
再又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那盏灯的轨迹始终若隐若现的在他视线掌控范围内,等到营地外围的时候,灯闪了三下,这边负责守夜的人也同样报以回应,看来那盏灯的确和他们是一块儿的!而更加让他没有料想到的是那盏灯的背后居然还有三个人,四个人在这夜里用一盏灯,足以见得他们是多么小心的在行事。而这三个人的穿着打扮看似和守夜的几人差不多,唯独不同的是他们的衣服看着很脏,沾着不少泥土,并且他们的手里拿着有铲子这样的工具!
几个人在营地里互相寒暄了一番,不多久那个八字胡就走了出来,然后一行人在那交头接耳的好像是在汇报情况,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守夜的那批人由其中一个人带头开始往山下走。胖子始终还是盯着下山的那批人,不多久的功夫,那批人同样也到了白天他们到过的位置,同样的,那盏灯又在那块地方消失了!
慢慢开始向后侧移着的胖子准备立刻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同伴们,他是一个丛林老手,就像是一头夜行的豹子,当自己开始脱离了对方营地能够察觉的范围后他扭头就是一阵小跑。
按照之前的约定,查文斌他们在一处距离自己不到一百米的岩石后面隐蔽,这个地方相当来说比较安全。下半夜三点多的功夫,胖子蹑手蹑脚的才来到岩石旁,刚一转身过去准备绕后,就觉得自己的额头上被一种冰凉且带着火药味的东西给顶住了。
举起双手,慢慢开始往后退,瞬间,他的腰上同样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再接着,那把沙喷子也给拔了去。
“刷”得一下,雪亮的矿灯打开的那一瞬间,胖子不得用手遮挡,那光刺得他感觉自己都要失明了,好不容易微微有一点适应的时候,眼珠子跟前就被人用黑布一缠死死的打了一个结。
“双手抱着头,走!”
“瞧不见。”胖子说道:“这叫我怎么走?”
“那就我们抬你走!”话音刚落,顿时后脑勺上就传来一击剧烈的震荡,身子一斜那就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胖子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胸口的滚烫给烫醒的,那种皮肤灼烧的滋味儿叫他连脚趾头都卷了起来。“啊!”得一声惨叫,胖子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只见一颗烧得通红的炭火刚从自己的胸前挪开。
“也不怎么样,还没碰到肉呢。”那个人跟着自己的同伴说笑着,然后回到自己的火堆旁继续翻滚着那只已经快要熟透了的野鸡。胖子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是被人捆在了树上,还是刚才的那个营地,查文斌和苗兰还有裘大伟也同样是被以这种方式囚禁着,他们三个都是醒着的,身上看着也还干净,估计是没遭什么罪。
“查爷,没事吧?”胖子呼喊道。
查文斌只是摇摇头示意,马上就有人过来给了胖子一个大耳刮子道:“我让你讲话了嘛?你小子话很多是吧,再啰嗦割了你的舌头!”
“你凭什么抓人!”
又是一个耳刮子,这一下扇的胖子的一颗牙齿都有些松动了,那个人瞪大着眼睛用一种不可置否的语气说道:“我再重复一遍,我让你讲话了嘛?”
“你打死好了。
”胖子从来不会怕硬的,他不是愣种,而是一个彻底的活阎王,他咬着牙齿对殴打自己的那个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要不把我弄死,我等下就会把你弄死!”
“好了。”这时那个八字胡又走了出来,招招手道:“别跟小朋友一般见识,他也还算是一条汉子,这位老乡,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找人。”胖子一口咬定道:“那个姑娘的父亲进山采药不见了,我们都已经说过了,何苦还要这样欺负人。等下山了,我会找政府举报你们这些恶霸流氓……”
“演?”八字胡轻蔑的笑道:“接着演,找人还带着一整套的风水罗盘?找人你们不去别处却藏在暗地里偷窥监视我们?找人你还不慌不忙的一直在这片地方转悠?”
这时查文斌说道:“他就是在这里丢的,就在这里,所以我们也要在这里。”
“终于是开口了。”那个八字胡饶有兴趣的看着查文斌道:“你呢,是什么人?掌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查文斌道:“我们只是来找人的,找到人我们就走。”
“走?”八字胡笑道:“我给过机会让你们走的,是你们自己不走,说吧,都是给谁卖命的,说出来少受一点罪。我看你的样子斯斯文文的,是个懂风水的先生吧,你是南方人,也只有南方那群人才会用这种办法。你知不知道规矩,这个锅已经被人支了,你们一直不肯走是打算吃我们的剩饭呢,还是打算找个机会黑吃黑啊?我最讨厌没有原则的人,所以你们必须要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十二章:救人
合着这又是遇到了一群盗墓的,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中后期,随着改革开放,大批的洋人带来了西方的公司和文化之外,也同样把眼光盯在了中国的地下文物身上。紫幽阁那个时代,对于盗墓贼来说是一个黄金遍地的时代,新的技术,新的设备,大量不差钱挥舞着美金的洋鬼子,以及相对来说欠发达的监管措施和尚未警觉的百姓,这些条件都给盗墓者提供了充沛的富饶土壤,滋生了一批又一批不同背景和实力的盗墓贼。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苗老爹会来,他是罗门在东北的话事人,别人在自己的地头上来搞事,他至少不能坐视不管。同样,这也给了他们两个信息:一,他们要在这里寻找的可能是一座价值连城的古墓,否则苗老爹不会亲自过问;第二,如此说来苗老爹便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参照这些人的实力和装备,苗老爹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并且会凶多吉少。
“想杀人灭口?”胖子道:“村里有很多人都知道我们来了这儿,要是我们走不出去,你说该有多少人会继续进来?你干你的事,我找我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有在山头上偷偷看着你们也不过是因为想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是不是你们手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骗你们,弄死我们,对你们没有半点好处。”
“找人?”八字胡再次笑道:“好,就算你们是要找人,我也已经很诚实的告诉过你们了,这里没有生面孔出现过,就此打住吧,各位就委屈几日,等我们事情办完了,自然就会放你们走,在此期间,各位的饮食起居就暂且跟我们在一起,记住,别逼我杀人。”
这个结果,对于他们而言,暂时是安全的,至少性命没有后顾之忧。八字胡总会在营地里留下两个人,这两个人现在就成了看管他们的监视。这些人打结的手法非常专业,胖子尝试过几次想要解开都发现越动那绳子反倒是收得越紧,为了不让自己那双手给废了,他也就索性当起了俘虏好好睡上一觉先了。他相信,再狡猾的敌人也会有打马虎眼的那一刻,等到翻身,新账旧账再就一起算吧。
这个转机出现的速度有些太快了,快到超乎了胖子的意料。
大约是在天亮前的半小时,之前出去的那波人又回来了,出去的时候胖子数过他们一共是四个人,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两个,并且是互相搀扶着的。<>那模样就更加别提有多狼狈了,浑身脏兮兮的还有不少血迹,一到营地里两个人便一头栽倒,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被抬进了帐篷里。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八字胡神情有些紧张的出来了,他上下打量着睡眼朦胧的查文斌问道:“你是不是个阴阳先生?”
查文斌没有回答,而是把脸侧了过去,八字胡有些急了,提高嗓门喝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个先生!”他的枪口顶在查文斌的下巴上一字一句的喝道:“我现在要改变主意了,如果你们没有用,那就先下去陪葬!”
“是个先生,”查文斌如实道:“你可以开枪了。”
“好,好。”八字胡收起枪道:“早就听说南方有人干这一行会带风水先生,我问你答,你不许提问知道了嘛?敢胡说半个字,我一枪先打断那个女人的腿。”
“问吧。”查文斌知道这个人肯定是遇到麻烦了,估计八成是跟那波人刚才的情况有关。
“墓里面有没有僵尸一说?用什么办法可以克制?”
查文斌点头道:“有,如果死尸在特定的条件下不腐,接触到活人的阳气时就有可能尸变,克制僵尸的办法很多,要看具体它是什么样的僵尸。”
“比如从墙壁里面钻出来的。”八字胡说道:“这种东西是什么?”
“墙壁?”查文斌愣了一下道:“僵尸不应该是在棺材里嘛?又或者是在随葬坑里。”
“叫你别废话!”
“对不起,如果我没有亲眼见到我也不能确定。”
“那你跟我来看看……”说罢,查文斌就被松绑然后由其余几个人压着走进帐篷里。<>
帐篷里的一角,刚才走回来的那两个人正躺在睡袋里,浑身不停的颤抖着,脸色乌青,嘴唇发白,额头上满是汗珠。八字胡推了一把查文斌道:“你过去看看,他们俩是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医生,”查文斌:“生病就应该送医院。”
“不是生病,”旁边一个人说道:“他们是被东西咬了,昏倒之前说的。”
听完,查文斌皱着眉头轻轻掀起那个睡袋的一角,果然在其中一个人的肩胛骨处看见了两个小手指粗细的咬洞,外面的肉被咬得有些外翻,在他的胳膊上也发现了几道抓痕,深得地方已经把里面的肌肉给拉得往外翻了,伤口里的血呈黑色,查文斌轻轻沾了一点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说道:“我的袋子给我拿来,或许他俩还有得救。”
查文斌从袋子翻出来的是一个小瓶子,他从瓶子里面往手掌里头倒了不少黑乎乎的粉末状的东西,然后忽然把这东西就往其中一个人手臂上的伤口处按下去。那个人立马就在睡袋里面挣扎了起来,表情十分痛苦,扭曲的身体和极度的呻吟声让八字胡一下恼火了起来,拿枪顶着查文斌道:“你在做什么?”
“你不想让他死就最好站到一边,”查文斌说道:“这两个人就算不是被僵尸咬得,也是类似僵尸的东西,这是老香灰,能够拔毒,现在条件有限,能做的只能有这么多。”说罢他接着开始忙活,那些按下去的香灰没一会儿就开始凝固起来,他把这些凝固的香灰重新刮下来,再次换上新的,每一次换药都能让那两人觉得痛不欲生,但是几次过后他们脸上的血色却逐渐有了一点好转。
大约是第七次换药过后,查文斌再次刮下香灰凑到鼻子里闻了闻,现在灰里面才开始有了一丝血腥味儿。他又从包里翻个瓶子从里面倒出几粒药道:“给他们服下,三个小时一次,我要去山上采一些草药。”
“想跑?”
“你大可以打死我。<>”查文斌拨开他的枪道:“我保证他们活不到明天中午,还有你们也同样什么事情都别想干,这个东西可以吓唬我,但是吓唬不了僵尸。”
查文斌走出那个帐篷转身就进了林子,八字胡被手下提醒要不要跟踪但被制止了,他说道:“这个人不简单,恐怕他会成为我们计划外的一部分。”
半个小时以后,约莫是天亮边,查文斌就拿着一堆草药回来了,这些不知名的植物被用石头砸碎混合了清水涂抹在那两个人的伤口上,他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一点,如果能过了今晚不死或许还能有救。
“你很懂,能不能跟我们一块儿合作。”八字胡道:“我可以给你,你们应该拿的那一份。”
“没兴趣。”查文斌道:“我说了,我只是来找人的。”
“可是外面有你的同党,”八字胡道:“我给你这个机会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人才,我非常欣赏人才,刚好我折了两个兄弟,你可以跟你的朋友一起加入,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跟我独狼合作的。考虑考虑,哦不,其实你没有考虑的机会,如果你们两个不能走出来,那外面余下的两个也都会留下来给你陪葬。”
几分钟后,胖子被放了下来,绑了一夜的他觉得胳膊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甩着膀子被人押进了帐篷,查文斌正在吃着那些人为他准备的早饭。
“现在欢迎你加入,”那个自称毒狼的人对胖子伸出手道:“你很幸运,有一个不错的兄弟,吃完它,然后我会带着你们去看看另外一个世界。”
“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嘛?”胖子说道:“我总该知道我的伙伴是些什么路子。”
“不用知道,知道的越少越好。”说完,他把胖子的沙喷子还给了他道:“这是你的。”
“能换一个嘛?MP5?”
“你不配!”
每种人的生存法则都是不一样的,胖子有他的,查文斌也有他的,至少现在苗兰和裘大伟都获得了一份可以充饥的食物,至少他们或许能够找到苗老爹的一些线索,至少他们可以暂且保住自己的性命。毒龙肯透露的消息几乎没有,他也不准查文斌提问,至少现在是这样,他们被黑布蒙着眼睛然后由人前后压着开始往山下走,一直走到一处地方又被人拴着绳子给放了下去。
“好了,”他们被解开眼套,外面是黑乎乎的一片,凭着直觉,这里应该就是个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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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入伙
1986年,一支进入大兴安岭腹地进行地质调查的队伍最终全部消失在了密林里……
查文斌和胖子被那个自称“毒狼”的八字胡男人给押了下来,作为人质扣留在地面,自然是看中了查文斌的本事。这个八字胡极其狡猾,从不多透露出关于这个地方的半点消息,下到地下以后,矿灯所能够照射到的地方便是查文斌所能获知的唯一世界。这是一条常见的矿式井,看来裘大伟说得没错,起码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的确是打着开矿的名头。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八字胡指着前方的黑暗处道:“情况我大概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地方我们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确定了具体的位置,前阵子有个矿工死在了里头,无意之间让我们找到了一条通道。今天我的几个弟兄就是下去梳理那个通道出的事情,结果你看见了,你说那是僵尸,既然是个先生,捉僵尸这种事情就交给你来办。”说罢他便在后面推了查文斌一把。
“干嘛?”胖子喝道:“想让我们去趟雷子?”
“你也跟着吧,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八字胡道:“记住,上面的两个人在我手上,最好聪明一点,从这进去二百米,你会在左手边看见一个通道,从那拐进去。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之中最少要有一个人回到这里跟我汇报,否则的话他们就人头落地。”нéiУāпGê最新章节已更新
“缺心眼的玩意。”胖子道:“里面的情况万一给缠着了呢?”
“那是你们的事情,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千里迢迢来找苗老爹,原本是想完成另外一件事,稀里糊涂的现在给卷到这里来了。两个人收拾起自己的行囊,两盏矿灯,还有就是八字胡给配的对讲机。这玩意有效距离大约是在一公里以内,前提是无障碍物,以方便双方能够沟通,只不过,在这山洞里头多有盲区,胖子再进到黑暗处就把这俩玩意都给关了。
“这群孙子,我迟早要收拾了!”胖子愤愤的说道:“上一回吃这种亏可是很久了,查爷,你罩子放亮一点,学那个电视里头的林正英,整一群僵尸跟在我们后头,然后大手一挥把他们全啃了!”
“你想多了。
”查文斌道:“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就算是,也没有可能能够调动僵尸的,那东西不在五行中也不在三界内,是无法控制的,真要遇到了,最好自求多福。”
这越往里面,开的口子也就越小,最低矮处差不多只能勉强弯腰半蹲着,两百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尽头,对讲机里不停的传出对方的问答。胖子有些不耐烦的打开应答道:“好了好了,到了,说的那个地方看见了,信号不太好,关了!”他指了指左手边一处塌陷的土洞道:“应该就是这里了,看样子不是人工打出来的,我现在都有些瘆的慌,看到这种黑咕隆咚的地方就两腿打颤。”
查文斌上下打量了一番,的确是个塌陷形成的不规则入口,地上还有不少新鲜的鞋印,两人弯着腰一头扎进去的那一刻浑身都打了个冷颤,那种从头冷到脚的触感让他们心里都有些不自在。
“好冷啊。”胖子道:“一墙之隔,怎么感觉跟掉进冰窟窿似得。”他用矿灯照着,这里面可就要规则的多了,两边的墙壁变得光滑而且均匀,上下都是四方修饰过的模样,并且那墙壁上还残存着不少绘画,只是这些绘画大多已经剥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挺像个墓道啊。”胖子道:“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不是个主墓道也应该是侧道,这群孙子合着是歪打正着,你在这里点香干嘛?”他一扭头,查文斌正点了一支香在那不停用手往里面扇。
“这叫问路香,要是里面有主的话,香会形成一定的线路,无风也会自动。”查文斌一边扇一边往里面走道:“他们忙活了那么久,真是个简单的墓道早就得手了,搭上这么多条人命肯定不好说。石头,你得想点办法,我俩不能做这个傻子,这里面有古怪。”
“怎么个古怪?”
查文斌指着手里的香道:“你看这香点了之后不是一柱擎天直冲而上,而是很有节奏的断开成一段一段的,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前方困难重重,得让外面那些孙子一起过来,要不然我俩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
打开对讲机,胖子呼叫道:“毒狼,收到没?有点发现,比较值钱的一件东西,你最好亲自过来。”然后独狼在那边立刻回应道:“什么东西!”
“喂喂……”胖子对着对讲机一通狂吼后关掉了通讯,然后对查文斌道:“分分钟他们就会赶来,来了之后再摊牌,他们绝对不敢轻易下黑手。”
没有出乎胖子的意料,这些人的目的本来就是求财,不一会儿毒狼就带着他的手下赶到,看着空荡荡的墓道,他当即翻脸拔枪顶在胖子头上道:“东西呢?”
“在里面,跑了!”胖子摊开手道:“那东西是活的,你进去追啊。”
“你他妈的!”那人举手就要打,胖子却一把捏住他的手腕道:“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既然你也说了是合作,咱们最好讲点规矩,我们可以配合你,但是绝不会给你来趟雷子。实话告诉你,这是我家查爷,现在道上首屈一指的风水师,没有他你们连道都摸不到,要是想求财,咱们合作就是一条绳的蚂蚱,要不然真要得了宝,老子一口气砸了你又能奈我何?”
这是在赌,胖子赌的就是八字胡不敢先撕破脸,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去面对自己不能应付的东西,而查文斌就是他的筹码。输了,下一秒人头落地,赢了,至少不被人当做雷子。人心的复杂超过了这世上任何一种算数题,也许你的心中有千万种想法,但是的脸却始终要做到如一。
慢慢放下枪口,八字胡绕着查文斌走了一圈道:“你最好能够祈祷你的神可以帮你度过难关。”
“里面大概什么情况?”查文斌说道:“我需要了解,有没有进入主墓室。”
“没有,”八字胡说道:“这里应该是一条墓道,非常深,深到我从没有见过,感觉就像是一条没有底的走廊,我们的人也只下到一个小时以后的地方,本来打算再往下就出了那个意外了。
”
查文斌扭过头去道:“所以,你压根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来?”一个小时,来回刚好是两个小时,这个时间不可能完成什么动作,也就是说无论他做什么,上面的那两个人都有可能会被杀害。
“之前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八字胡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喜欢跟聪明人在一起,你是聪明人,来吧,就让我带着你看看这玄妙的世界。据我们得到的线索说,这是一座金国古墓,但是经过这些天的探寻,这个金国古墓基本可以被推断为不可能。这种复杂的工程和体系,不是游牧民族所擅长和钟爱的,你看这些壁画,在你们进入之前刚刚被打开的时候,它们可是相当的惊艳,只可惜,短短几天之内就几乎全部销毁了。”
“接触了空气。”胖子道:“被氧化了,这说明这里面之前是密封的,并且密封了相当长的时间。画的内容是什么,可以根据壁画来判断出古墓信息的。”
“那不是我关心的,”八字胡耸耸肩道:“实话说吧,我也是受人之托,目的只有一个,下到这条走廊的尽头。”
“就只要尽头?”查文斌疑问道:“这么说来,那个人是知道的。”
“不该问的别问,”八字胡马上翻脸道:“现在就请吧,查半仙。”
这一个小时的路程是枯燥的,这些人的确是下了血本,沿途竟然铺设了一条管道往里面输送空气。不过越往里面走,空气里弥漫着的就是那种淡淡的血腥味儿了,这让人不得不开始提防。查文斌也没闲着,手中的罗盘时刻盯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随时都有可能从哪个角落里蹦跶出个老粽子……
第十四章:墙壁里的影子
“你们进了这条道多久了?”查文斌不敢大意,这意味着他们现在距离上一次的出事地点可能已经很近了。
“十来天吧。”毒狼说道:“这个地方是公司的人先发现的,项目交给了我来操作,现在折了两个人进去,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你帮我做道一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查文斌点头看了一下罗盘,在做事的时候他是可以抛开个人恩怨的,现在这种情况,首先要规避掉的就是内讧,不管那波人怎么想的,至少他自己不能先乱了。
“石头,尽量跟着队伍,”查文斌提醒道:“你看着墙壁上的血手印,可以想象他们当时是怎么一路逃出来的。”这些手印应该就是出来的那两个人留下的,随着手印在墙壁上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终于胖子是率先发现了异样,他的矿灯照到了不远处地上有两个人。
“在那。”胖子说道:“你们先别动,我一个人过去看看。”毒狼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第一次发出善意的提醒道:“大兄弟,小心点。”
胖子并不是不怕,而是他担心那些人会让查文斌先上,与其让他家查爷去趟雷子不如自己先去,要真炸了,起码他还有机会跑。这大概就是兄弟情义,也只有他们俩会明白,胖子抄起沙喷子一步步慢慢挪了过去。那两个人从远处看的确是“人”,可走的越近就越发觉得那根本就是两团破布,而且是废弃的破布。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张節
他的胆子算是大了,见过各种奇形怪状的死尸那也是不计其数,胖子后来说那天他真的是想吐了,那样的场面是连他都受不了的。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两具完整的尸体,当灯光照下去的第一眼,胖子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这个动作也让后面的那些人跟着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比木乃伊要稍微湿润那么一点点,因为在尸体的表皮上还能见到溢出来的红色尸液,但是整个面部已经没法呈现原来的模样,全部向内凹陷下去。嘴巴呈“O”形,暴露出的牙齿就像是个干瘪的老太太的嘴,喉咙处有一个破损的洞,大小约莫跟汤圆差不多,有着明显的撕咬痕迹,伤口极其不平整。
两具尸体的衣服上都有多出撕咬伤,胖子留意到他们的胸口位置都被撕烂,胸腔和腹腔呈塌陷状态,这才是一具几个小时之前刚刚死亡的尸体。
轻轻蹲下去掀开那些破衣服,胖子赫然发现在肋骨下方有一处拳头大的撕裂,他壮着胆子轻轻用枪管挑开一看,果不其然,整个腹腔里面只剩下一堆肠子,而其余的器官诸如心肺肝脏全都给摘除了,只留下残缺的几块还在里面,那场面真是看几次吐几次……
回来的时候他几乎是铁青着脸描述自己的所见,一席话说完自己忍不住先到一旁呕了起来……
毒狼那些人压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些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沾着点血,听完胖子的所言压根就连去看的兴趣都没了,并且打算浇上一点煤油一把火烧了算了。
“烧了?”查文斌眉毛皱道:“这人都死了,你们自己人就打算这样处理了?好赖弄个入土为安吧。”
“安什么?”毒狼捂着鼻子道:“死成这幅球样,他还能安嘛?只要我给他们家里给足了安家费,他们的命就早不是自己的了,算了算了,你到底是瞧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没?”
在查文斌的印象里的确是有僵尸要吃人心肝的说法,古籍上说,它们需要吸食人的阳气,并且喝血吃肉,自己也曾经碰到过那么几次,但从未见过有这样式的。他总觉得又不像是僵尸一类干的,也不敢判断,只是说道:“先走着吧,你注意到没,这地上的脚印似乎有些奇怪哦。”
他指的是那些尸体前方地上留下的印记,这些脚印已经非常杂乱了,可依旧还是能够辨认出其中几个比较怪异的。通常人的脚印是很好辨认的,但是这个脚印的脚掌似乎是两块肉垫,更加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的。
“野兽?”毒狼道:“要真是野兽这些人就真是死有余辜了,查先生,我看接下来没有搞清楚之前还是咱们那样的说法,野兽应该不会从墙壁里头蹦出来吧?难道那两个已经被吓傻了?”
“你不知道吧。
”胖子用手丈量了一下那地上的脚印起身说道:“在东北的老林子一直有一种说法,说是在这块地上有一种狼人,专门吃人的心肝肺,解放前就有猎户曾经打到过。听说是当年小日本在这搞出来的实验,什么杂交出来的产物,给咬死了不少实验室里的日本兵最后逃出来了。”
“有这种事?”毒狼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得了,我也不是三岁孩子,你继续前面开路,这边你俩收拾一下。”毒狼跨过那两人尸体的时候就像是跨过了一座垃圾堆,这些人在他的眼中就是这么的没有价值,他们被当做垃圾给丢到了过道的一旁,也许再不久后,这两具尸体就会被烧成了黑炭。
往前不到五十米,胖子再次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扫到右边的那一扇墙壁上,一个人形轮廓的破损非常明显,里面则是黑漆漆的一片。从深度来看,这个破损大约有半米,形状不规则,地上散落着大量的泥土,他喃喃自语道:“老天爷,他们没说谎,还真是从墙壁里面蹦跶出来的。”
这个情况几乎让所有人都在一时半会儿之间无法接受,新鲜散落的泥土几乎占据了整个通道的一半,大力冲破阻碍后飞溅起来的残渣冲击的到处都是,就好像有个超级大力士在里面忽然砸开了一整扇墙窜出来抓住了你的脖子……
四周墙壁上残存着不少弹孔,地上也散落着弹壳,还有一把枪管已经被扭曲成“S”形的MP5,胖子捡起来拉出弹匣检查了一下,里面已经射完了所有的子弹。根据弹道的落点,他慢慢还原出事发现场的一些情况,那四个人走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墙壁发出了巨大的动静,跳出来一个大粽子。处于本能,手中的扳机在近距离开始射击,这种枪械是装备在一些特种部队里面使用,威力自然不用多说,显然他们也不是菜鸟,肯定多少是击中了目标。但是目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倒地,反倒是凭借着强横的身体开始袭击,一场屠杀开始了……
“你确定还要继续往前嘛?”胖子指着那随处可见的弹孔和变形的枪支问道:“我估计你至少得装备火箭筒才行,都这样了,就算是一般的粽子也给打得浑身稀烂了。
”
“真是僵尸?”查文斌皱着眉头弯腰下去,他捡起那地上的泥土想要闻一闻里面的味道,习惯性的放在指尖轻轻搓了一下后这些泥土居然瞬间就成了粉末,呈淡淡的黄白色。
“这是石膏泥。”查文斌诧异道:“怎么会有人把石膏泥用在这里。”他继续说道:“这东西跟石灰差不多,但是质地却要松软的多,粘合性虽然也强,但是不坚固,不加入粗草木灰的话极其容易风化,不会有人纯石膏来做墙壁粉刷的。”
胖子这会儿也开始在附近墙壁上开始敲击,这些墙壁都是原本的山体开凿出来的,僵硬无比,而他大着胆子开始进入那个人形坑的时候,果然发现里面还残存着不少石膏泥,索性把这些石膏泥全部凿下来后,一个大致的长方形坑体,胖子站上去比较了一下,他那么大的块头站在里面完全不会觉得憋屈。
“把人埋在这里头,难道是守墓道的?”胖子疑问道:“查爷,这要是粽子两边排着队当卫兵,什么时候从里面冷不丁的蹦出来两个我们可就完了。”
“问他把。”查文斌看着毒狼道:“这情况你是打算继续呢?还是打算?”
“继续,当然继续。”毒狼毫不犹豫的说道:“风险永远和利润成正比,风险越大,说明这里越是有利润。”
转身,那是黑漆漆的枪口,查文斌不再争辩,只能和胖子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大约又过了二十米的样子,在右手边的位置一个长方形颜色略白的墙壁上隐约可以看到背后有个黑漆漆的印子。胖子的矿灯扫射上去的那一刻就两腿一软,嘴里说道:“完了完了,这还要怎么办,过不去了。”
忽然,背后扔过来一块石头,在这洞里声音格外的明显,石子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后越过了那扇墙壁,胖子和查文斌在那一刻都同时蹲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了他这才敢站起来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毒狼道:“你他娘的也太不地道了,这是存心要把我们往死里坑啊!”
毒狼把玩着手中的石子道:“我这是帮你踩雷,你应该感谢我,现在看来至少是安全的。”
“安全你去!”“不,还是你去!”
第十五章:再遇苗老爹
这个影子,依稀从不远处辨认,是个人形,几十米开外那个惨状谁都没有忘记,胖子不是傻子,这真要一步跨过去,老天爷才会知道会不会从里面蹦跶出来个粽子一把卡着他脖子。
“石头,不能去!”查文斌扯着他的衣服小声道:“不能真为这事把命搭在这里了。”
“我也知道啊查爷,转身估计我俩就会被射成蚂蜂窝了。”胖子说道:“这些人你也看到了,简直就是禽兽,自己人的命都不当回事,哪里还管得了我们的,要不索性赌一把。”
“赌?”查文斌这个字还没说完,胖子已经出去了,临走之时给他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照旧我先上……
这一次相反的,他的动作更快了,抱着一股必死的决心,大踏步的冲到那堵白色的墙壁跟前竖起沙喷子。胖子知道,沙喷子一点用也没用,但他依旧打算不会束手就擒,索性闭上眼睛,只要眼前一有动静,他会在第一时间扣动手中的扳机。
“咦,没事啊?”这都差不多有了半根烟的功夫了,什么问题都没有,胖子这才睁开眼睛,墙壁开始那面墙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对查文斌示意安全,然后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就在这时,通道的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喊道:“别碰那墙壁,到我这里来!”
“老爹?”没错,在甬道的里头,黑乎乎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正在对他招手,胖子喜出望外对查文斌喊道:“苗老爹还活着,他在里头呢!”НёǐуапgeсОМ
查文斌这也就要迎上去,可毒狼不干了,大喝道:“你们上哪去,哪里也不准去,站在那别动!”
“去你妈的!”查文斌这会儿也开始爆了粗口,上回他就管叶欢要了那种能散烟的药丸的配方,回去照着做了两个,从怀里摸出来照着地上就是一砸,一通焰火顿时扑面散开。白磷这玩意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燃烧出来的光在一瞬间非常强,甚至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失明,胖子见状连他都动手了,便也大喝一声:“查爷低头!”转身就给了背后一沙喷子,这玩意动静更大,毒狼一伙儿被那烟雾给遮了,只能趴在地上,也就是乘着这功夫,两人一通死命胡乱的跑,三十米开外,果然是苗老爹在那猫着腰等着他们。
现在这情况是来不及叙旧了,等那烟雾一散估计就是挨枪子的命了,苗老爹刚拽着两个人就听到那头已经开始零星的响起了枪声,子弹一阵乱飞,打的那地上是火光四溅。老爹拉着两个人猫着腰就往旁边一钻,里面左拐右拐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来喘着大气道:“好了,这里应该是暂时安全了,你俩怎么来了?”
胖子伸手捏了一把苗老爹的下巴,那胡渣挺扎手,然后立马松开道:“别生气哈,我不能确定你是人还是鬼,这下好了……长话短说,我们是来找你的,外面那群孙子估计是一伙儿盗墓的,折了两个伙计在里面,又在外面扣了你家兰子和我们一个小兄弟,逼着我跟查爷下来趟雷子,您老可真叫我们好找,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上了。”
“兰子没事吧?”听说自己女儿被扣了……
“暂时应该没事。”查文斌道:“这什么地方?”
“哎,这伙人怕是要捅大篓子,”苗老爹道:“这地方不能来,也不该他们来,一年前就知道这群人在这里活动,也想过办法劝他们,根本不听。那几个人是四川老钱家的,他们当年一次杀到野人屯不是铩羽而归嘛。钱家钱满堂有个私生子,叫作钱向左,家族这东西得不到老一辈的承认就进不了祠堂,钱家在四川的营生他是没办法插手的。老钱家主也不愿意厚此薄彼,他对这个孩子还是挺宠的,私下里就纵容他在外围干一些活儿。起初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个小子算是个人物,崛起的速度之快另人刮目相看,他完全不遵照江湖规矩,使用的也多半是暴力式,通常被他洗劫过的地方连个老鼠都呆不住。
这事儿往之前说,还的是关东军那会儿留下的一桩谜案,我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不过这里说话有些不方便,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走着!”苗老爹好像对这里很熟,带着查文斌和胖子四下一阵窜,不多久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座锈迹斑斑的铁门跟前,这道门是虚掩着的,苗老爹把两人带了进去后又加上里面的横杆,再点了一盏煤油灯,这才招呼两人坐下来。
这个小房间显然是被布置过的,地上还存留着不少水和干粮,苗老爹取出让他二人吃喝起来,他点了一袋子旱烟开始说道:“那两个死掉的人是活该,这里的墙壁是不能随意乱摸的,里面那东西的确是能要人命的。”
“那影子?”查文斌问道:“里头是什么?是人还是僵?”
苗老爹摇头道:“其实说起来,是罪孽,当年日本人留下的罪孽啊。”他指着这间屋子道:“这里曾经也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工事。”
在日本出兵占领东北之后便建立了一个以长春为中心的伪满洲国,这里囤积了大量的重工业,作为南下亚洲大陆的跳板。彼时的日本还不足以抗衡北面的苏俄帝国,表面上两国签订了互不侵犯的条约,但是随着战事的发展,苏俄卷入了二战,并且是日本的敌对阵营,这就让他们不得不考虑中苏两国那道漫长的边境线。
大小兴安岭原本是一座天然屏障,但是一旦被苏俄打通,滚滚铁甲洪流就可以直取中原,没有人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于是当时的日本关东军在现在的大兴安岭一带修筑了大量的地下工事。这些地下工事是为战争准备的,里面同样存放了大量的物资,日本投降后有些物资被受降了,还有很大一部分就散落在这些隐秘的地下工事里。
当年一批日本兵就奉命到马尾巴沟这里修筑地下工事,没想到地下工事打穿了一座古墓,据说当时死了不少日本兵,古墓里头发生了某些奇怪的事情。有东西在古墓里面出没,日本人花了很大代价捉住了那种东西并且把它带到了实验室里,准备研究这种怪物并用于战争。
胖子先前提到的那种狼人是有一定的根据,只不过事实并不是狼人,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他们在一具古老的僵尸体内提取到了一种物质,利用实验室把它和怀孕的胚囊结合到一起,产生了你们看见到的那种东西,日本人研究出来后,称呼它为“魔桑”,意思就是魔鬼。
这种东西显然是不可控的,他们发现唯一能够让魔桑安静下来的办法就是把它隔绝到空气里,它天生会嗅到人的味道并产生攻击的**,这是一个失败的实验。”苗老爹说道:“这种怪物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它是一种反人类的产物,日本人发现没法收手以后为了掩盖自己在这里的一些动作,干脆把几个成功的作品给放进了必须要经过的甬道里,把它们用石膏泥的方式隔绝在里面,只要有人触碰这东西就会感知到并且破土而出,那两个人就是这样死掉的。”
“那是个杂交货?”胖子道:“老爹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到这里是来干嘛的?”
“钱家那个私生子,钱向左把主意打到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下面那座墓当年日本人也想得到。这是一个意外的发现,但是他们失败了,付出了惨痛代价之后收兵了,其实你们不清楚,这座墓就是那座墓。”
“哪一座?”查文斌说道:“就是我们要找玉环的那一座?”
苗老爹点点头道:“没错,就是那座,它的面积相当一个城池,你们上次到的地方是居住的地方,而这里则是他们死后安息的地方,据说里面埋葬着第一代的青丘国国主,这个国家本身就是一个秘密。我的先祖曾经为了这座墓花费了整整两代人的代价,不能让钱家来沾染。”他继续说道:“很快,你们就会看到熟悉的场景,那座水池还在那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角度一个进口罢了。我到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这些人迟早是会闯祸的。”
胖子问道:“那你是来阻止的,还是去找东西的?”
“都有,”苗老爹道:“我想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你们要找的玉环罢了,当年的日本人里头有一个回国后出了一本传记,这本传记里面说,他们在这个墓里遇到的种种。其实这座青丘国的地下世界庞大到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境地,几乎是把整个地上王国全部复制到了地下,有人甚至怀疑这个王国的国君会使用邪术,让那些人可以不分昼夜为自己修建王城。好了,我也不说太多了,先带你们去到该去的地方。”
第十七章:新时代
苗老爹指指头顶道:“这个上面就是你们到达的第一层,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它们的王城要远比我们想得复杂的多,每一代的青丘国都会努力的修建下一个时代的王城,一层一层的往下深挖,就像是一个倒着得楼房,恐怕这附近的整个山脉都让他们蛀空了。”
胖子去看了一下那个泉眼,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头,有一条人工修筑的小渠道正接着那道水渠,而水渠的另一头则是通向左侧的那个蚂蜂窝建筑。这水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依旧非常强劲的“汩汩”冒着大股的水花,用手触碰清凉无比。
“这个水井设计的相当巧妙,”苗老爹用手扣击道:“它不光是一口水井,还是一处连接三座王城的通道,只可惜到今天为止,我也没有找到它的入口。”
“老爹懂得挺多啊。”胖子不经意的说道:“是不是藏在这大山里几十年全把心血搭在这里了。”
苗老爹也不否认道:“其余四个家族在外面经营的几十年抵不过这一座,我的先祖辈就一直在研究这座青丘国的遗迹,到了我这一代勉强能够知晓个大概,按照罗门的说法,这地方好像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需要机缘巧合,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又要你文斌来出马了吧。”
“让我出马?”查文斌笑道:“我才是被逼的那个,也做不了什么,老爷子权当是领着我来参观了。兰子还在他们手上,那些人心狠手辣,连自己人都不在乎,我怕时间拖长了,兰子估计有危险,得想个法子跟他们谈谈。”НёǐуапgeсОМ
“钱家上回在昆仑是吃了大亏的,儿子废了,就指着这一个钱向左翻身,明面上我们是一家,其实罗门从来就是讲究个弱肉强食。上面是不会管下面的厮杀的,只要大体的势力均衡不被打破,局面能够稳得住就也作罢了,你这话倒是的确提醒了我,那些小子们的确不是省油的灯。”
“省不省油,谁说了算?”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忽然就亮起了数盏矿灯,那个叫作毒狼的人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竟然跟着一路追到了这儿,他轻轻拍手道:“早就听说东北苗爷是深藏不露的,想不到竟然藏得会有这么深,感情这位就是查文斌了,那么你就是石敢当,倒是我有些走眼了,竟然差点被你们几个给骗了。
不过也好,这雷子既然有苗爷在前面躺着,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江湖规矩,地下的东西只要不露土,咱们见者有份,怎么样老爷子,你有情报,我有人马,咱们合作一回。”
这是一场新生势力挑战传统势力的战斗,由一群雇佣兵性质组成的人对一群传统的江湖人,一个代表着现代崛起的后辈,一个则是守着规矩和训言的前辈。面对着黑漆漆的枪口,这个答案其实早就已经明白了。
“令千金会很好的,钱少爷托我向您问个好。”毒狼说道:“我是很尊重江湖前辈的,晚辈们多有需要讨教的地方,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在这儿稍等片刻。”
被围困在原地并不让苗老爹乱了方寸,相反的,他知道这一幕迟早会来,或早或晚,既然大家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各自表明了身份,很多事情反而是好处理了。
在原地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陆续的果然是有人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衬衫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拽着不停扭曲的苗兰,他的身后还有那个被压着的裘大伟。一见到苗老爹,兰子自然是一下就扑了过去,这下可热闹了,这个钱向左看着斯斯文文,可胖子觉得此人绝非善类。
果不其然,一开口那便是强硬道:“拖父亲的关系,我理应喊您一声叔父,作为前辈,小侄本应主动去拜访。可既然苗爷舍不得眼下这半亩三分地,又守着个金矿不肯开,那我只好为代劳了。我可以保证几位的人身安全,鄙人手下不太懂得规矩,野蛮了点,几位如能配合,保证无恙。”
“你得不到。”苗老爹说道:“三分靠天,七分靠命,你命中注定无缘,这里也注定是和钱家无缘的,几十年前就来尝试过,今天又何必重蹈覆辙呢。你要去也罢,时至今日,我都还没有搞明白那条路到底在哪,就请钱少爷自便吧。”
“你不知道没关系,他知道。
”他指向查文斌道:“查先生,久闻大名,据说这是老天爷给你下的一盘棋,个中滋味便是由您来把握的。”
“不知道,”查文斌摇头道:“据说那边有一尊狐狸像,钱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哦?查先生觉得那里有什么问题嘛?”说罢他便指着旁边的一个人道:“你,过去看看。”
“我?”那人一愣道:“爷,这里头古怪的地方可不少,我们已经折了俩弟兄了,上面不是告诫尽量少碰无关紧要的嘛。”
“给他们做个榜样,”钱向左拍拍那人的肩膀道:“如果有人想要暗算,我有的是垫背的。”
得了命令,不得不做,那人忽然狂叫一声,就像是个准备赴死的勇士一般竟然对着钱向左跪了下来,然后用力的磕了三个头便毅然决然的起身走了过去。这一幕叫几人看得心中胆颤,这年轻人想不到在驭人的本事上颇有些手段,能够让这样的手下如此的尊重和死心塌地。
那个蚂蜂窝似得建筑是个尖顶的圆形,有些像是窝窝头,上面布满了盘子大小的孔,应该是用黄泥一类的东西修建的。查文斌第一眼见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心里就觉得不舒服,他有些想要阻止那个人,心中有一种预感,他可能会要遭殃。
“不用,”钱向左好像看穿了查文斌的心思,笑着说道:“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跳下去的,我说过的话从未有收回过,所以,刚才对您所言也盼多多考虑。”好一下下马威,这钱向左的确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能够杀到东北的地盘还如此狂妄和不羁,倒是另查文斌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再说那人趴在了其中的一个洞眼上往里面瞧,里头是黑乎乎的一片,他索性拿着射灯照了一下,果然如同苗老爹所言,当中的位置有一个泥塑模样的东西,穿着人的衣服却是个狐狸的脑袋。正打探着,豁然从那里面传来“呜”得一声鸣叫,接着一双绿色的眼睛一闪而逝,那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是举起了手中的MP5,“啪啪”两个点射过后转身对这边示意道:“里面有个狐狸,叫我给打死了。
”
“这孙子真彪啊!”胖子坐在地上起身道:“你们几个能不能别他妈瞎胡闹了,那狐狸是有灵性的,你打它做什么,招你惹你了?”
“信这个?”钱向左又对旁边的毒狼低语了一会儿,后者点头开始在包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玩意走了过去,胖子喊道:“你们不要乱来,查爷,老爹,那孙子手里拿着的是炸药!”
“我想告诉你们,任何时代的牛鬼蛇神都撑不过我这腰上的枪杆子,死掉的那两个是因为他们蠢,蠢人是没有资格跟着我的。查先生,那个地方很神秘对吗?我想看看它是否经受得住我们的炸药。”
“等等。”苗老爹起身道:“当年日本两支小分队装备的火力不会比你今天差,你进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他们的下场,那个故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强!”转身他便喊道:“给我炸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苗老爹缓缓的闭上眼,这个年轻人根本不会讲究规矩,奇怪的是过了一会儿那种爆炸的声音并没有如期传来,相反的所有人都在盯着那边看。负责安装炸药的那位一直保持着一个站立不动的姿势,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狼?”钱向左喊道:“怎么回事,你派个人过去看看。”
“牛子。”毒狼指了个兄弟道:“过去,悠着点,有点不对劲了。”
那个叫牛子的就是负责送炸药的,炸得那位是最先被点名出去的那人,他是亲手把炸药交给他的,慢慢的接近了对方之后,牛子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干嘛呢?老板已经等急了!”
只是这么轻轻的一个巴掌,接着那人便如同瘫软的一滩泥往地上一倒,再接着,他们就都听到了牛子口中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啊!”再接着,“轰隆”一声闷响……
第十八章:损失惨重
爆炸过后是一片狼藉,牛子的胸口被炸开了一个大洞,肠子内脏流了一地,那场面就别提有多惨了。胖子看了都不停的在皱眉头,苗兰更是躲进了他爹的怀里不敢出来,而另外一个则死的有些蹊跷,他的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挖掉了,而眼珠子却串在一只白色的狐狸身上,而那只狐狸则用长长的尾巴绕在他的脖子上,胖子在狐狸的身上找到了一个弹孔。
很明显,这只狐狸事先已经中单了,这些用枪的人都可以判断出这一枪是致命的,一只中枪的狐狸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挖掉了那人的双眼,而又怎么那么巧的炸弹会在随后那一次轻轻的拉扯中爆炸。钱向左的脸铁青一片,这绝非是一个偶然,也不是一次事故,诡异的气氛把所有的一切目光都投视到座蚂蜂窝似得建筑中,它竟然是完好无损的!
吃了这么大的亏,钱向左可不愿意就此罢手,他马上示意毒狼接着行动,誓要炸了这处诡异的地方。苗老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错再错,阻止道:“论辈分,我叫你一声侄子,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青丘国的祭台,狐狸最是擅长媚术,不管你的枪炮如何的厉害,都有可能跟当年的日本人是一个下场,收手吧。”
忽然间,钱向左就拔枪指向查文斌道:“既然是狐仙,那就请这位道士出马吧,传言查文斌能够捉鬼降妖,游走于阴阳之间,对付区区一只妖狐应该难不倒你吧?我要你做的很简单,拿起这把刀子,进去把那尊泥塑的脑袋给我砍下来,要不然,我就砍掉他们的脑袋!”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尊奉神灵是因为你心中有信仰,不要试图去亵渎信仰,否则会招致报应的。”查文斌说道:“你戾气太重,纵使是有些才华也终究会因为这戾气而埋没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查某一介草民,死不足惜,可做人偏偏重情重义,今天并不是我怕了你,只是我尊重我的朋友们。”
“废话少说,去还是不去,我没有耐心听你讲人生道理!”
“查爷!”胖子起身道:“换我去!”“你给我坐下!”查文斌喝道:“自古就有尸谏一说,若是我能够终结这些恩怨也就算是一了百了。
”
这座蜂窝式的建筑上面密布了小孔,乍一看,的确是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进入,倒是狐狸的体型可以方便进出,那里面的泥塑难道是先建好后造了这么一个东西嘛?其实查文斌想过,这些洞很有可能就是留给那些狐狸们进出的,当年这个地方可能摆放了许多的祭品专供那些被视为神灵的狐狸们享用,在现代依旧还有很多国家保留了这个传统,诸如印度的老鼠庙和猴子庙。崇拜动物是一种古老的习俗,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图腾的产生。简单的把它看作是一处祭台不严谨的,在修道者的眼中,他所敬畏的并不是那些地表上恢弘或残败的建筑,只不过敬畏的是建筑里面供奉着的神灵罢了。
趴在其中一个洞眼处,查文斌仔细打量着里面的一切,黑乎乎的恍惚间他看到在其中的一个角落里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于是他又绕着这个奇怪的建筑走了一圈,一直绕到背后的时候终于是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在背面并没有那种蜂窝状的小孔,反倒是有一块黑色的石碑立在那里。石碑上画着一副图像,图像上是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她的眼睛特别的细长向上微斜,这就是民间传说中的狐狸眼。一袭长衫的脚下是四条长腿,身后则是跟莲花一般撒开的尾巴。而这块石碑的跟前,则是一处水渠,到了这儿水渠就直从石碑下方穿过,想必最终是进了这背后的建筑里。
他试了试,这石碑有些沉,但却能够轻微的摇晃,于是他重新走出来对钱向左提了个要求,他要他帮忙挪开这块石碑。
只要不进去,就单纯的在外面,那个抵触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强。于是在几个人的合作下,这块石碑还真的给挪开了,而挪开之后的石碑则露出了一个可以供人弯腰进去的小门。胖子好奇的用手电打量了一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盘大尾巴,吓得他连忙缩手道:“还真是个狐仙的庙子,可惜没有老母鸡,要不然给它献上两只。”
“那个角落里。”查文斌说道:“看清楚了吗,好像是个日本兵,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进去的?”
这一下开了门,钱向左等人也在外面围观着,这个石碑刚才约莫四五个成年男人才勉强挪开,难道当年日军进来之后打开了这道石碑在丢下了自己同伴后还给封存了起来?
“任何庙宇碑文所在的位置都是对着正门的,有着严格的方位,”查文斌看着自己的罗盘道:“我丈量了一下,它恰好位于子午东西走向上,没有相差一分一毫,我可以断定,这块石碑自立在这里后就没有被人动过,至少没有被那些日本人动过,那么里面的那具死尸极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进去的。
”
“通向第三层的入口?”苗老爹说道:“又或者是我们还不够仔细,没有看到附近还有别的进口。”
查文斌摇头道:“这块石碑既是一种象征也是一块封门石,不会有第二个进口,这样,还是我先进去看看,各位在外面等着。”说罢他便点了一根火折子,那惨兮兮的亮光把那一片大尾巴照得格外艳丽,弯腰进去之后,查文斌对着的便是那尊雕像的背面,在他的左前方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靠在墙上早已腐烂掉的日本兵,几个鬼魅一般的影子此时一闪而过,接着他的鼻子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奇异的香味。
只是那么一瞬间,查文斌便愣住了,看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尚未离开的胖子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立刻捂住自己的鼻子道:“马上退后!”
反应快的已经后撤了,但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听到喊叫后继续往里面走,正是这个档口,一只体型硕大的狐狸迎面就是一扑,那个钱向左的人转瞬就被掏了进去。要说这查文斌命大福大的确不该死,胖子把他往后拽的时候,那个人却走到了他跟前,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刚好给他挡住了这一下。
拽出来后,大概都是知道发生了什么,隔着几米远,毒狼一干人等举枪就是扫射,那里面时不时的传来有点像女人声音一般的尖叫。硝烟过后又是一片宁静,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恐怕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往里面走。
“查爷!”胖子死死的掐住他的人中,一边就地取水往他脸上泼,不一会儿的功夫查文斌就醒了过来,只觉得脑袋里面一阵痉挛。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的查文斌满鼻子都是血腥味儿,独狼几个人则从那建筑里面走了出来,有些丧气的说道:“地上只有一些狐狸毛,那些个畜生不知道去哪里了。
”
“都说了狐狸大仙不要去招惹!”胖子不满的嘟囔道:“要不是老子反应快,你们今天全都栽在这儿,那是狐狸屁,闻着都能让人丢了魂,就这点本事也敢下地,你们是不是没拜过祖师爷?”
“那味道能够谜人心智。”查文斌起身道:“这恐怕就是刚才那两位兄弟丢掉性命的原因。”
此番又吃了大亏的钱向左脸色早就没有之前的坦然了,一群狐狸居然要了三条人命,胖子乘机拿起地上的那两把枪道:“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钱少爷,不要以为有这家伙就真能横着走了,带毛的粽子见过没?你顶着打都没啥事儿。”
“那个神像前面有个神龛,神龛下方是个入口,水流也是顺着那儿流下去的,那些畜生应该是钻了进去,要不然我先丢掉炸药……”
“不行。”钱向左道:“那个就应该是入口,你要炸塌了我不是白来了?查先生,可有办法对付这种牲畜。”
“狐狸生性狡猾,很难对付。”查文斌道:“但凡是动物就一定会怕火,我看你有一些火药,可以拆下来倒进这洞内,但是不能点燃,这密封的地方本来就缺氧,起到个吓唬的作用即可。”
经过这一轮,里面倒是不剩下半只狐狸了,那尊雕像就那么的矗立在那里,还有那个日本兵,也许当年他就是从这下面爬出来,谁也不知道他又是怎么下去的。检查了一番,这个日本兵竟然是死于自杀,他的胸口斜插着一把刺刀,不知道当年他是觉得自己困死在这里没有希望所以去见天皇了,还是跟他们刚才一样被那些狐狸所诱惑。
“邪门的地方,”查文斌还是取出了三根清香点了恭敬的插在地上对着那雕像道:“此处神灵,多有冒犯之处请多多包涵。”
胖子只觉得这雕像挺好看的,在那四处上下打量着,忽然间他喊道:“哎,查爷,你看,这娘们手上戴着个镯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