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一条大沟
“难道时间真的是倒走的?”陈震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时间可以被压缩或者折叠,唯独不可以逆行,否则就可以穿越未来回到过去了……”
“你的表是机械的吧?”查文斌忽然问道:“机械表是齿轮的对吗?”
“没错,它是上发条的,”陈震说道:“这么多年来,这只表从没有坏过。”
“我看它走的并不是准确的按秒,而是非常艰难的在往回倒,”查文斌说道:“虽然我不懂机械,但是也见过村子里的水轮车,当水流冲击水车的叶片时,叶片就会顺时针的流淌,这是力的作用。你的手表依靠弹簧齿轮的力量在按照顺时针走,但是它仅仅是一个计时的工具,并不能代表时间,就和那个在河里不停转动的水车是一样的,除非有一个力是相反的,可以扭曲水流的作用,抵消水流的冲击并且大于这个力,那么水车便会倒着走了。你的表也是这个原理,这个地方一定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在改变着什么,但是我们身在其中却不能发现,我想这与我们是用感官去判断事物是有关的,人的眼睛,耳朵和鼻子都是欺骗自己的大脑,但是钟表不会,它是机械的,没有思维能力,只要有力去影响它立刻就会体现出来。”
“用最原始的办法,”陈震说道:“我用心来计秒,读书的时候想家睡不着,经常会数数,后来数的多了基本也就能和钟表同步了,从现在开始,文斌哥,你做个记号,我来执行。”佰渡亿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好,”查文斌点头道:“我画个三角形,就在这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的眼睛无时无刻不是高度紧张注意着地面的图案,生怕下一秒就会突生变故,这个图案是不是就会和变魔术那样的自动消失了。有些东西听起来匪夷所思,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就不得不去接受这个现实。
当陈震心中默默数下“300”这个数字的时候,一眼眼的功夫,地上的图案相继消失了,被抹平的地面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从来不曾有人造访过这里。
“多久?”查文斌问道。
“五分钟整,”陈震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的说道:“要不要再测试一次?”
“来不及了。”查文斌道:“估计也就是五分钟,胖子先前进去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从现在开始,我们进去找人,五分钟必须要返回,否则这里极有可能会再次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变化。找不到就退出来继续往里,你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冷静,算好时间,否则,”查文斌加重了语气道:“我们有可能会永远都被留在这里。”
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至关重要的,谁也浪费不起。进去之后,查文斌看到了和胖子遇到的是一样的,一个左一个右两个岔口,在古代阴阳学说中,左为阳右为阴。查文斌的性格秉承了一点,在这种生死决策的时刻,他通常会选择往右,也就是阴,他相信一句老话: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因为太极的原理,阴缺了再过去就是阳,只要咬牙挺过这一关,前面就是康庄大道!
所以胖子是了解他的,他选择了往右,那么这时候查文斌的选择会是对的嘛?
“等等!”查文斌走到右侧的那个入口时,眉毛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他极少会出现这种事情,上一次还是在七岁那一年。那一年的查文斌要去给马肃风买酒,那时候的五里铺还没有供销社,买酒得去镇上,下午的时候他走的,临走之前马肃风正在呼呼大睡,他知道师傅没有酒晚上是睡不着的。于是就拿了票和钱要步行十里路去邻村一个供销社里,这段路他走过,也不止走过一次。
路过的地方有一片茅草地,除了茅草之外没有其它多余的地方,刚好在这里他遇到村里的一个人,那个人他认识,也是去邻村的,于是两人就作伴。那个人告诉查文斌,从茅草堆这里往右走有一条小路,可以更快的到邻村,能减少一半路程,只是那地方有不少坟包,问他怕不怕?
查文斌自小跟着马肃风,这种神鬼之事对他来说可谓是耳熟目染,哪里知道“怕”字怎么写。
小孩子天性好奇,心里一盘算,能够早点回去那不是更好,于是便随着那人走了。这一路上,夕阳西下,河边微风徐徐倒也爽快,只是如同那人所言,那些茅草堆里时不时的能够见到的一些白色的幡,那是为了祭奠死去的人插上的。
到了邻村买了酒,查文斌便要一个人回去,又到了两个选择的时候,他还想着刚才已经炒过一次小路了,那肯定随着小路再回去是最快的。可这时他的眉毛跳动了一下,他觉得很神奇,怎么自己的眉毛还会跳?
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的查文斌拿着酒往回走,七岁的孩子手里捧着酒瓶子,一蹦一跳的朝着回家的路赶去。初春时节,太阳下山是要快六点,四点半的功夫从供销社出来,那山坡上还给太阳照得橙黄橙黄的,可就是那一次,他迷路了,迷失在一片茅草地了,四周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坟包,一直等到天黑之后,他依旧没能走出去。
白天的查文斌是不怎么害怕的,到了晚上,这河边的风本来就冷,呼呼的作响。那些个茅草在月光下犹如鬼手一般在互相摩擦着,坟头的白幡被拉的老长从他的脸上扫过,不知道是虫鸣还是鸟叫,“呜呜”的声音教他心里不住的颤抖。
一觉醒来的马肃风发现自己的宝贝徒弟没有在了,这天黑就是再贪玩也该回来了,他对小文斌的家教还是相当严格的。出门一打听,刚好遇到了下午的那个人,那人说查文斌是去给他买酒,怎么还没回来呢?于是一拍脑袋,估摸着查文斌是不是走小路了,这马肃风当时脸就黑了,也顾不上训人马上就去找。
后来查文斌是给找到了,在一个坟包上,瓶子里的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洒光了,人也昏迷着。他的师傅并没有因此怪罪他,反而是在那天晚上难得的换了一身道袍出去了,听说不久之后,那片地上便再也没有长过茅草,再后来拆坟还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改成了庄稼地。
其实,后来河图跟我说的时候他说他师傅是命大,要不是有马师祖的一块玉佩估计连小命都能丢了。我问他为什么?他笑笑说人都是有直觉的,尤其是横死的人,在死之前通常是会有一些反应的,这种反应来自于第六感,预示着危险即将来临。
他告诉我,查文斌之所以会出问题主要是坏在他手里的那瓶子酒,酒肉香烛这些东西,晚上一个人很忌讳拿着在外面走的,那些个脏东西很好这一口,这与他们平时的祭品是属于同一类。查文斌大概就是因为这瓶子酒而遭受了飞来横祸,那块挂在他胸口的玉碎了,据说就是挡了他这一命才碎掉的。
因为曾经自己和死神有过一次擦肩而过的经历,虽然时间过了很久,可查文斌却记忆犹新。这一次眉毛的跳动是不是同样的是一次警告呢?于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道:“我们走那边。”
进了这道口子,头顶依旧是那些刻满着的图案,一路上很平常,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心跳还有脚步声。不多久的,再一次出现了第二道岔口,查文斌这一次还是选择了往左,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这一趟的顺利,出乎查文斌的意料,几乎是拐出这个弯他就看见了眼前的光明,就像胖子描述的一样,这里绿草成茵,空中时不时还传来鸟鸣,一派世外桃源的样子……
“文斌哥,我们终于走出来了!”陈震喜极而泣,这一路上他可谓是死里逃生,几次三番差点丢了性命,重见天日之后怕是这小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辞了这份职,然后买张火车票逃回老家了。
查文斌何尝不是,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臭味,那头发现在都开始结成了饼。真想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睡他个天昏地暗……
“走!”他抱着怀里的莲儿坚定的往前面继续走,这时莲儿去拉了拉的他的手道:“文斌哥哥,你要干什么!”
“出去啊!”查文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用手刮着她的小鼻子道:“你难道不想出去了嘛?”
“往哪里去?”莲儿诧异道:“前面不能走了,那是一条大沟啊……”
第九十二章:皮影戏
“大沟?”查文斌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没有看花眼啊,那明明就是一道出口,外面的天还是亮着的,那么大的太阳……
陈震也不解道:“是不是这孩子在里面受惊吓太多了,讲话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你才惊吓了呢!”莲儿一下就从查文斌的怀里挣扎着跳到地上拦在他们前面道:“谁也不许过去,你们肯定是被迷糊了,那明明就是一条大沟,不信的话你们看!”说罢,那孩子就拿夺过陈震手里的火把,不等他招呼,往前走了几步后使出吃奶的力气一下子就把那火把给投了出去。
这孩子毕竟是孩子,力气小,随着一阵火光划过,火把跟着也就飞出去几米远,本以为它会跌落到地上,然后重重的炸开一团火星。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火把竟然径直消失不见了,不一会儿,从地面上腾起一团浓烟,想必是触碰到了哪里熄灭了。
事实摆在眼前,任凭你如何去辩解也无法改变,当查文斌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犯下了打错时,他不由得开始为自己的脚步做了这短暂的停留感到欣慰。明白可能是自己的眼睛受到欺骗后,马上下意识的就念了一段清心咒,等到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绿色阳光的出口,正如同莲儿所说,他们的前方不到五步远,就是一条裂开的巨大豁口。豁口的宽度足有三十来米,从地下那若隐若现红的的炭火来判断,这是一处有坡度大约在四十米深浅的裂缝,如果一脚踩过去,其结果那真是不能想象了。柏渡亿下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得亏的这孩子……”不过他转眼就又暗自低声道:“糟了,难不成他们就是掉下去了!”于是他马上趴在那道霍口处开始喊着胖子的名字,除了一阵又一阵的回声,便再也没有其它了。
要说人倒霉喝口凉水都会塞牙,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儿,陈震心里头一直默念的数字一愣神就给忘记了,毕竟他也做不到一心几用,这个人肉计时器算是白瞎出故障了。明白自己犯了错,陈震低着头跟查文斌说道:“文斌哥,我不太记得我们进来多久了,在看到出口之前是到了三分钟,咱们这会儿估计又耽搁了会儿,再回去……”
这一茬,别说陈震,查文斌自己刚才都忘记了,人在紧张的时候注意力只能集中在一个点,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才想着往回走,这一转头就发现为时已晚,方才自己进来留下的那一串脚印已经不见了!
一个疏忽,似乎就要把自己逼近绝境,但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胖子和叶欢在哪里?他们会不会因为一脚踏空……查文斌已经不敢再想,当机立断决定道:“现在我要下去,不管他们在不在,我都要下去一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起走!”陈震这孩子真的是不错,为了不让查文斌分心,他还特地把莲儿背到了自己背上,理由是他攀登会比查文斌要在行那么一点点。
这条沟并不是垂直向下的,而是具备一定的坡度,形状上是一个倒梯子型。这种结构若是在平日里胖子见了,第一个反应恐怕就是这是一座古代大墓,通常在汉代以前,中国盛行厚葬之风,墓穴多半位于地下深处,并且采取这种结构的夯土。眼下,查文斌可顾不了那么多,这条大沟的确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那些光滑的切面在千百年后依旧能够辨认,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年代进行了这样浩大的工程。
走一步,滑两步,与其说是走下去的不如说是这样滑下去的。任凭那些石子切割着自己的肌肤,回头已经没有路了,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那也只能去闯一闯。人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而结果则极有可能会被改变的更多。
那么这个深沟下方到底有没有什么线索呢?当踏入的那一刻,是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发现!
没想到,这个深沟的底部竟然是一整块平整的透明玻璃状的地面,从山坡上滑落下来的查文斌还以为这是遇到了冰面。
见过博物馆里的那种钢化玻璃透明地面嘛?就是这样的,虽然上面散落着一些滚落的碎石泥土,但是大部分的区域是能够一览无疑的。平整的大地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些类似于玻璃材质的地面被曾经的人们打磨的光滑无比。
“这是水晶!”陈震是学地质的,对于这地面的材质他一眼便能认出,“这是典型的东海水晶矿,这么大面积的天然水晶上进行打磨,他们得需要多少硬度的工具,数前年前的人们是怎么办到的。”
“不要急,你急也没有用……”远处无端的传来了叶欢的声音,查文斌喜出望外,这声音听得就在自己的身边,顺着那声音他四处寻找着,黯然间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就好像空气中传来了这么突然的一出。
“刚才你们有听到有人讲话吗?”查文斌问他们两个道。
“好像是有……”陈震也不确定,但是莲儿却说她也听到了是叶欢的声音,这个底部的面积约莫一个篮球场大小,四周都是陡峭的梯形峭壁,虽然没有灯光,但是那声音听起来不过就是十米远,查文斌几人在这个底部转了一整圈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石头,前辈……”他大声喊着,四周的峭壁不断的回荡着他的回声,只是叶欢或者胖子的回应却一直没有出现。那声音好似凌空从哪里飘过来,就像是幽魂一般,来了又走了……
“等等,文斌哥……”忽然间,陈震有所发现,他对这脚下的水晶十分好奇,这并不是那种通透的无暇水晶,而是中间夹杂着诸多白色絮状物的原始水晶,有几块区域透明度可以接近玻璃。正是在那一块透明的地方,陈震想借机观察观察这难得一见的矿物,忽然没想到水晶的那头竟然出现了一张脸,一张他熟悉的脸!
“他们在这儿!”陈震指着那水晶下方对查文斌咋呼道:“他们在这里面!”
这是怎样一副场景?如果现在把这片水晶想象成一块玻璃的话,那么胖子和叶欢此刻就在这面玻璃里面,只是他们的体型要比正常人小的多,就像是缩小版投影在里面一样。查文斌可以清楚的看见胖子不停的跟随在叶欢身后说着和比划着。
“石头!”用手可以触摸到他们的身体,但是却隔着厚厚一面水晶,无论查文斌怎么跟他们招手和呐喊,水晶里面的人始终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在尝试了很久之后,依旧是毫无回应,他们就像是在跟电视里里面的人在讲话,在那个年代查文斌家已经有了电视,他很快就把这两者联系到了一起,于是猜测道:“这可能是一个印象,这块水晶能够映射出他们现在的状况,似乎是在哪个地方迷路了。”
“还有,”陈震起身说道:“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那块水晶有一处小小的瑕疵,它有一道轻微的裂痕。这是天然水晶的特性,硬度高但却脆,是不是经过裂痕的时候从里面传出了声音。”
“那还等什么!”查文斌立刻拔出七星剑在地面上削砍起来,几次用力砸下去除了发出刺耳的“叮咚”声之外,连个白点都没有留下。
“你这样不行的!”陈震说道:“这么大块的水晶,想要在正面击碎几乎不可能,金属的硬度远远没有它来的高。除非找到它的角,那个地方的稳定性是最差的,外力稍稍一影响,整个面都会碎裂。但是我看过了,这里水晶的四周都是衍生进入山体的,可以说,它是坚不可摧的。”
“那就没有办法了嘛!”查文斌罕见的失控了,他突然间像个发疯般的人一样一拳头狠狠砸了下去。这水晶是何等的坚固,换来的只能是刺骨的疼痛和开裂的伤口,再接着便是颓废的坐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在那个里面像是在给自己上演一出皮影戏。
“老神棍!”胖子道:“刚才我好像听见查爷的声音了。”
“我也听见了。”叶欢示意他安静后又仔细听了几分钟,两个人在这些迷宫般的通道里已经不知道迷失了多久,走不完的过道,数不清的岔口,这其中的奥妙他们又哪里知道。
“我觉得他们可能也进来了,我们被困这么久,难免会引起他们孤注一掷,可这地方好像是个死循环,在这么走下去不类似也得饿死,要想点办法了。”
“这是不是鬼打墙?”胖子对于这个词语那可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不是。”叶欢说道:“鬼打墙充其量只是迷惑眼睛,让人错失方向,可我们却像是进了迷宫,并且这个迷宫极有可能还是在不停的变化通道的,这一路上我们也做了不少记号,有些记号被发现了,有些则没有,好像埋在地下的管道在被人不停的调换着每一节。”
“他娘的,这是要死定了!要是有炸药就好了,放他娘的一炮!”胖子此刻除了用自己的匕首做记号之外也无能为力,这些记号在他们后来陆续的转圈中偶尔出现过,但是却不互相连接,这也是让叶欢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按理来说,这些通道是不可能有外力可以挪移的,谁也没有办法把一座山掏空然后做成机关的模样,如果真是那样,该需要多大的能量来提供动力,这就是换到科技发达的现代也未必能够实现的。
第九十三章:血引
两个人在那些弯弯绕里不知道转悠了多久,走不完的路,看不到的尽头,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叶欢现在也不再淡定了。他明白自己一定是陷入了某种从未遇到过的境地,这个境地极有可能超乎了他平生所学,于是在胖子都已经不想再去抱怨的情况下,他果断说道:“不能再走了大兄弟,再这么走下去,我估计两个人都得死在这儿了,排除机关和脏东西还有幻觉,只有一个可能,我们掉进了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世界。”
“说这些又有啥用。”胖子道:“从前,我也掉进去过一个世界,后来不是听说由你给我捞出来了嘛,那时候的你可以把我捞出去,今天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办法把自己也捞出去呢?”
“其实救你不是我能做的。”叶欢给出的答案在胖子的意料之外,他说道:“是他,是那个人,只有他才有这种能力,他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我们眼睛所看到的那样单纯的,比起那些神,人只是可怜的蝼蚁。以前我认为自己很厉害,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跟他的差距会是天和地那么的遥远。他告诉我,那些神只是掌握了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所以他从拜神,也对我的那些神鬼法术嗤之以鼻。他说神之所以是神,是因为他们站的比我们高一点而已,就好像在蝼蚁的世界里,我们凡人就是神是一样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再高等一点的生物罢了。”佰渡亿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老神棍,我发现你要是不走这条路去读个大学,指不定现在也能成为知名教授啥的,脑袋瓜子里装的东西多,要不要发个功去请教一下你的口中的那个大神,让他来救救你这个虔诚的信徒。要知道查爷可是他的命根子,真要死在这儿了,不是什么都白搭了。”
叶欢摇头道:“除非他想找我,否则,不说了,我相信我们现在遇到的困难他一定是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住他,只是听闻当年他也曾经想到这里来过,只可惜他并没有能够得行,我想他一定是在借助我的眼睛,在慢慢的看这个曾经他花费了无数心血想来而不能来的地方。”
“哎,你也病得不轻。”胖子懒得理他,像是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毫无精神。
就像现在的颓废少年一样,他也来了一个四五十度仰望星空的姿势,据说这样可以让眼睛里的泪不流下来。
“哎,那是什么?”胖子嘀咕了一声道:“怎么红兮兮的。”说罢他便起身,用手指在那头顶上抹了一下,又用手指碾了碾,有些黏糊糊的,放在鼻子下面一嗅,他惊叫道:“老神棍,你快点过来看,这石头里开始渗血了!”
“血?”叶欢鼻子耸了耸鼻子,果然空气里是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这种气味儿他是最熟悉不过的,因为自己修炼的乃是鬼道一门,叶欢有一项技能那便是闻血辨人。他有些疑惑的说道:“这味是查小子的,难道他在这顶上?”
“查爷的?”胖子大惊道:“那还了得,这血都渗到这儿来了……”一想到查文斌那副血流成河的样子,他都急的不行了,立刻用匕首往那头顶凿去道:“查爷,你等我,石头来救你来了……”
水晶底,查文斌一拳头狠狠砸了下去,莲儿见他手背出血,赶忙过去拉他道:“文斌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师傅常说,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可以生而不生,天罚也。可以死而不死,天罚也。富贵由命,生死在天,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呵呵,天罚?”查文斌冷笑道:“这老天爷对我罚的已经够多了,但凡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都是这样在我眼皮子地下一个一个离开,我却从来是那么的无能无力,这便是可以死而不死!”转而他又对着那水晶影像里的人喊道:“石头,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咦,文斌哥哥你看,石头哥哥在干嘛,他好像是想要挖洞。”莲儿见到胖子不停的用匕首在凿着什么,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了。而叶欢的一个举动,更是让莲儿觉得有些惊喜,这画面虽然是缩小版的,但是却又能看的一清二楚,她分明看到叶欢不停用手指在来回碾着一点带着红色的东西……
“是血!”莲儿说道:“好奇怪,他们那里怎么会有血?是谁的血?”慢慢的,她把目光投到查文斌那皮开肉绽的手背上,忽然眼睛一亮道:“我记得叶伯伯说过,只有你的血才可以进来,你是那个被选中的人,莲儿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需要文斌哥哥疼一下。
”
“怎么办你快说!”现在查文斌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他全然没有顾忌到莲儿还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文斌哥哥,你用你的血在这这里写字,如果真的是你的血,我想他们或许能够看得见,这样即使咱们不再一个地方,也有可能沟通起来!”
查文斌几乎立刻就在自己的手指上又划了一刀,这个提议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少嘛?他就在胖子的影像正头顶的位置用手指写了一个猩红色的“查”字,写完之后,三个人的目光开始聚焦到下面的影像上,期待着那一刻奇迹可以发生。
话说胖子现在就像一个矿工一般拼命用匕首扎着,可惜,头顶的那岩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一刀子下去就只能崩出一个白点来,几下功夫,刀尖的位置已经开始打卷儿了。他知道自己这是徒劳的,可心中那股力量再告诉自己,查文斌有危险了,怎么样也要试一试啊!
叶欢这会儿同样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这明明就是查小子的血,怎么会在这里渗透下来呢?就在这时,胖子乱凿的时候,忽然发现头顶开始慢慢有新的红色出现,并且是有着笔画的方式一点一点,当那个“木”字头完整的展现出来时,胖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磕巴着喊道:“看……快看!”
被胖子这么一提醒,叶欢抬头一扫,那个“查”字已经整个印出来了,两个人不同的表情和那些肢体语言在水晶底的影像上被完全没有保留的显现了出来。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毫无疑问,莲儿的推测极有可能再一次成功了!
“他们好像看见了!文斌哥哥你快看啊!”莲儿兴奋的叫道:“我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文斌哥哥,你是那个被选中的人,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有了这一步,查文斌立刻就开始写下了下几个字,他写道:“石,我可见你,以血为信。
”
当这行字一个一个出现的时候,那种激动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叶欢意识到这句话代表着什么,立刻对胖子说道:“你比划一下,问他是不是能够看见我们,但是不能用声音沟通,问他们在哪里?”
胖子用手指插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摆摆手,这样的动作再也明显不过了,查文斌立刻再次写下一个字:“对!”
“老天爷,”胖子看着那个‘对’字对叶欢说道:“咱们查爷现在到底在哪啊,这他娘的搞的我……”
“别急,你看,他说了。”这时,头顶再次出现一行字,上面写着:“进洞,绿洲是假,实为一谷,现为谷底。”
“谷底?”胖子一拍大腿道:“他奶奶的,我们怎么就没走到我最早看见的那片绿洲,他们果然是去了那里,”马上他又对查文斌用手指慢慢比划,这个动作之前他加了一个书写的动作,而在上面,根据这个工作,陈震把比划慢慢在地上还原,得出了两个字:“迷路,他说他们迷路了!”
查文斌这马上又要继续,可莲儿却制止道:“不行了,你不能这样无节制的挤血,要不然你这手指会废了的!”
“废了这支我还有九支,就算两双手都废了,只要我有血,我就不会放弃,这是咱们现在唯一的机会,不然到时候全都得死在这。”
这样的沟通虽然缓慢,但是却因为他和胖子两人的心有灵犀把一些复杂的问题通过这样简单而的方式传递的一清二楚。现在胖子知道他们位置和大概发生的事情,查文斌也把他和陈震的发现告诉了他们,剩下的就只能靠叶欢,只有他或许能够猜透这里面的规律并且破解然后再把两人都带出去……
第九十四章:选择 一
用血写字,在电视里,那些学书哗啦啦的能写一大串,但是把手指按在粗糙坚硬的地面上,当肉和那些砂砾摩擦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莲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查文斌的脸色渐渐开始变白,额头上的汗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累的,一根手指实在坚持不住他就换作另外一根,随着用这种方式的交流,互相之间他们也开始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信息。
“文斌哥,或许我有办法弄碎这片水晶。”陈震突然说道:“我们可以用热胀冷缩的办法,在这上面用火烤,加热了之后再浇水。”
“不行,”查文斌道:“这面水晶并不是把我们隔开的一道屏障,反而现在是大家能够沟通的唯一渠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就在这面水晶里,联想了这么多,刚才叶前辈提醒了我一点。他说前人反复都提到了一个词语叫作‘轮回’,轮回是一个过程,从生到死,从死到生,就和太极阴阳是一样的,有阴就有阳,这两者是互相对立却又紧密相连的。”
他和叶欢经过一番沟通,叶欢认为,这是一个轮回的空间。何为轮回?就是循环,不断的重复回到原点,一个过程的开始就是上一个过程的消亡,这里的时间变动可能是随意的,也有可能是固定的。他俩都是修道之人,便以道家的理论和知识来理解,简而言之,一张太极图就能说明一切。树如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关看嘴心章节
“在太极图里,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叶欢说道:“你现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在那两个鱼眼的其中一个,我认为阳极阴生,阴极阳生,任何规律里面都带着一点变数,就算是天数也不列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故留其一。就连这八八六十四卦都还留着一道天卦没解,这天地运行图自然也不会例外,再完美的规律也一定会有变数,这个变数是一定存在的。你现在到的地方就是一个变数,而我们要找的是另外一个变数。我想只要能够找到这两个变数,或许就能够有办法出去。”
“变数!”查文斌猛地想起来对陈震说道:“快,你快找找看我们这里的变数,哦不对,是我们在这里的脚印,你看看脚印还在不在?”
“在……在,”陈震马上四下转了一圈,不光是脚印,那些滚落下来的碎石都还在,这里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眼!”查文斌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就在眼里面,任凭外面的狂风如何肆虐,但是在台风眼里一切都是平静的,前辈是对的,我们的确就处在鱼眼里。既然有我们这个鱼眼,就一定会有另外一个眼,在这片水晶上找,它一定是存在的,这是一幅地图,引导他们走到另外一个眼里!”
这一次他的反应可以说是极快的,几乎立马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胖子之后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偌大的一整块水晶面上,要找到可能存在的两个点,这将是多么大的一个难题,重要的是,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两个点是否会存在,即便存在又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标记。
这是一份不轻松也不简单的活儿,就算是莲儿也都被指派上去领了任务,一寸地一寸地的扫。好在这水晶是透明的,有些带有模糊的或者是瑕疵的地方都被他们用石头标注了出来。这种近乎原始的排雷方法虽然慢但却是眼下唯一的手段。最后再根据这些石块的方位进行大致的判断,因为查文斌相信如果存在这种眼,那么一定是两个,并且是对称分布。
即使是这样,花了半天功夫后,地面上也有不下几十个石头标记,这些地方都没有十分特殊的点,这就再次把难题交还给了查文斌。不过陈震说到底还是一个大学生,在这种时候读书人的知识真的能够派上一点用处,他建议道:“太极图是圆的,那么我们可以选择在这片方形的水晶面上画出一个面积最大的圆,用衣服撕成条连成绳子就可以办到。然后找到以这个圆的直径取左右半径的一半,这个点是按照太极图的画就一定是在这个半径的中心点上,再也这个点作为另外一个小圆的边再画上一个圆,找到这个圆上的所有点那就**不离十了。”
听上去这个逻辑查文斌认为是在理的,于是乎马上就开始行动。陈震到底是学这个的,理科生对于数据和方位的把握都是专业的,在这水晶面上作业他就当做了一次野外勘察,于是乎,不多的功夫,想要的一切便准备妥当。
“文斌哥,你站好,我要开始画圈了。
”
查文斌点头示意,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胖子和叶欢唯一的机会,把这个机会押宝在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身上,谁都没有把握。他在祈祷,迷失的胖子和叶欢同样也在祈祷。
很快的莲儿就跟在陈震的身后用石灰粉细细的撒出了一道圆,这个圆虽然有些不那么标准,但是却也一下子就把原本那些杂乱无章的石块们给区分了出来。有了这道圆,他们所要寻找的目标立刻大大减少了,只要依托这条石灰线找左右对称的两个石块,即使不在这道圆上也不会偏离到哪里去。
又花了一番功夫,这样的石块总计被发现了四枚,它们呈完全对立的四个角分布,如果是方位的话则恰好是东西南北。每块石头被拿起之后,下面的水晶面又各是一个褐色的小点,陈震说这是水晶形成时一些杂得矿物质混合进去的,不知道是天然的巧合还是有别的原因。
“查爷说有四个可能存在的点,问你哪两个才是对的?”胖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叶欢,这样的判断的确难以下定论,每两个点左右的位置跨度都是极大的,这都需要查文斌来引导,选其中任何两个对立点都是有可能的,这就意味着是50%的机会。这样的机会相当让人觉得尴尬,因为一旦错了,也许就是终身错了。
“这里的面积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即使我跟你走没有问题,查小子用自己的血来给我们引路,这一路的血撒下去,你觉得他能受得了嘛?”
胖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道:“受不了,我估摸着他现在就已经受不了了,老前辈,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他在受苦,可错得却是我们。我拜托你,猜准一点行吗,咱这几个人的命可都交代在你手上了。”
这话一出还能让叶欢怎么接?他用什么来保证自己的推测一定是对的?这一生,叶欢生离死别经历过种种,原本以为自己是个自私到可以牺牲他人一切来成全自己,到头来却也是终究没有能跨过心底里的那道坎。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可自己呢?一把老骨头了,死了也没多少遗憾,可真要搭上他们陪葬,那心里的滋味儿又怎么受得了。
所以,这个决定有多艰难他明白,于是他摇摇头道:“石头,我不能做这个决定,我愿意把自己这条老命交给他来选择,这一生,我欠别人的太多了,欠他的就更多,如果他指的路是错的,我认,你认不认?”
“废话!”胖子说道:“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他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那就这么定了!生是查文斌身边的一个弟兄,若死在这里,我也愿意做他身边的一个小鬼!”
“让我定?”当查文斌读出这条信息后同样是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这个责任他能承担的起嘛?扫了一眼陈震,看了一眼莲儿,在看看印象中那两人坚毅又期待的眼神,查文斌此刻真的好想问问老天眼,这条路是对的嘛?到底哪条才是真的对的。
“我想卜一卦……”他如是告诉胖子。
“你告诉查小子,别,”叶欢说道:“这种时候天算往往不如人算了,跟他说,由着他的心走,他注定不是一个凡人,他的心会告诉他生的方向在哪里。”
“在哪里?”他抓耳挠腮,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旋转着,每个点看上去都有可能,毫无逻辑可寻。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因为叶欢告诉他,其中两个点或许是假的,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第九十五章:选择 二
选择题,在不知道答案的时候其实是最难的,在赌局中,往往50%这个概率是最容易教人输的最惨的。这个概率,对了就是100%,错了就是0,但是却要付出一生的代价。查文斌是一个不习惯赌的人,他喜欢按部就班,规规矩矩,每一步都如同下棋一般,斟酌,衡量,反复,做人当是如此,但凡赌性重的最后难免都会翻船。因为好运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因为输赢只是一个概率的问题,终究有一天这个概率会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倾斜,直至把你带入无尽的深渊。
四个点,四个方位,在罗盘也不能用的时候,还能依靠什么呢?
只见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气,他站在了那个圆心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双臂抬起伸直和大地平行,双脚和圆规一样笔直的扎在地上。下巴微微抬起,偶尔抽动的是抖动的睫毛,当身体完全静止的时候,你就可以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可以看见身体上运行的周天气息。这是一门古老的技艺,有现代人也称这种修习的方法叫作气功,其实它最早是来源于道教的打坐。
在这个世界上,空气是流动的,水是流动的,大地也是在流动的,万物星辰无时无刻不都在流动着。它们都有着自己的规律,比如地球的公转和自转,春夏秋冬的交替,而我们的身体也同样有着这种富有规律的运动。动,便会有气,有气动就会有磁场,有磁场就会有阴阳,有阴阳就会有生死。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张節
有人说,第六感就是这样来的,当你完全沉浸下来的时候,你的身体会根据四周气场的变化感悟到危险或者是安全,这种潜意识的警告是出自于身体对于死亡的本能反应。比如一座废弃的老宅和一座新建的大屋在左右两边,夜深人静的时候你要找一个地方投宿,人的本能会避开那座老宅。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都是屋子,都可以遮风挡雨,但是老宅代表着过去,代表着曾经,代表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而在一些无法用眼睛去感触的地方,便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觉,直觉并不是每次都准的,它是一晃而过的,是一个瞬间。他要做的,就是提高这种直觉的准度,按照道教弟子的理解,查文斌认为任何地方都是有气场的,有阴有阳,有生有死,八门当中,生门在哪里,那个位置就会有对应的气息流动。
比如一座山,树木都是向着朝阳的位置生长,河流都是朝着一定的位置奔流,就算是动物的巢穴也是有着一定相同的走向,这就是气息。也许你看不见它,但是它却无处不在,又在随时随地的影响着你。
气息不等同于风,就像时间和光线的变幻其实无关一样,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时间也照样是在流动的。气息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场,查文斌便是在寻找这种磁场,中医认为,人的身体是有阴有阳的。阴阳理论是中医所主张的八钢辩证的总纲,《内经》曰: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
古人有言:左肾右命门,命门为相火。
人体左为阳,心脏在左,为君火,命门在右,为相火,相对于君火为阴,但相对于左肾为阳。这就是左阳右阴的来历。但是阴阳的特性又有一点叫做互藏交感,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阴阳环抱才能生生不息周天运转。于是把身体的磁场和对应身处环境的磁场进行匹配,就往往可以得出当下环境里的阴阳走位,这是一个好的阴阳风水师必备的功底,在没有罗盘之前的人们都是用这个办法来确定风水走势,那才是真正的本事。只是这种本事现在会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不得不说道教的发展也是伴随着时代的洪流,现在甚至还有算命的APP,至于准不准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查文斌这种纯手工的人肉罗盘对于他的心境要求是极高的,这种感受要求人把自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从头至尾的和四周的一切融合在一起。平日里经常说的一句话:用心去体会。也只有到了这会儿,才明白什么叫作真正的融为一体。
没有十载的修炼,根本无法做到融合,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你体内的每一根毛细血管放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椭圆形的红细胞承载着养分输送给每一个器官,一个小小的周天循环里阴是阴阳是阳。你的身体开始和大地接触,你可以感觉到脚下轻微的震动,那些你看不见摸不着的细小生命潺潺而行。你的皮肤开始和空气接触,你可以感受到那细微的气流刮过你的汗毛,那种毫厘之间的游走可以让人精准的把握到风向的方位,只要有气就会有风。
除非是死地,也就是极阴之地,或者是纯阳之地,除了这两者,任何地方都会有自己的一套气息流动。
大约五分钟后,查文斌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珠子里布满了红色,不知道是因为没休息好还是别的,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疲倦。他轻轻的走到了其中的一个点道:“莲儿你在这里站着,我要去把他们带过来。”
“查爷好像找到了,老神棍,咱们这就算是赌一把了!”看到再次出现的信息,胖子捏着拳头道:“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整个右手现在已经找不到可以下刀的地方了,满满的口子也挤不出来多少血,结痂的地方黑的黑红的红,他就用腿固定住刀子再往自己的左手上划拉。那些电视里咬一口就能写满整整一张宣纸的都是骗人的,小伤口其实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凝固,除非是拉到了动脉,否则血也不可能可以源源不断。所以查文斌不得不反复的割开自己的手指,还要时不时的捏捏拳头让血管通畅,这虽然不致命,但其中的疼痛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了。
这一路,就好似是一场迷宫游戏,查文斌身在局外,要顺着那些不断变化排列的管道给他们标注出正确的路线,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上一条路还是对的,再过一会儿那条路又不通了,陈震作为帮手要时刻盯着地上的变化,随时给查文斌引导出正确的最佳路线。
地下的胖子和叶欢现在就紧盯着头顶那满满出现的红色,它就像是一个标记,就这样的配合,大约在整整三个小时以后,终于是到了查文斌选择的那个点上。
那个点到底是什么?这个答案很多人都想知道。
当那个地方出现的时候,叶欢就知道,查文斌的选择是对的!
所以当胖子看见它的时候双腿都在颤抖,叫他如何不能平静呢?
道路的尽头又是一道悬崖,只是在这片的悬崖的不远处,有一座“房子”。
说是房子只是因为它的确从形状上看跟现代的房屋有些像,大约是两开间的,共有上下两层,有门有窗。但是你见过房子漂浮在半空中的嘛?
恍惚间,胖子轻声说道:“这个屋子我来过。”
叶欢偏过头去看着他,这个向来玩世不恭的小子难得会有这般的表情,一种带着敬畏且不敢放肆的语气,他朝前走了一步,叶欢想要伸手去拉他,前方就是万丈深渊!
黑暗中,响起了清脆的响声,那种如同银铃一般的悦耳声穿透了大地,就连查文斌都听得为之一颤。他急忙写道:“何事?”
这两个字已经看不到了,查文斌只是看见胖子迈出了那一步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两人的任何画面了。
“人呢!”他拍打着,叫喊着,疯狂的寻找着……
叶欢听到那一声铃响就看见胖子的半只脚“悬空”在悬崖边,他大惊之下也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这时胖子的另外一只脚也跨了上去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有一道桥。”
当他的身体完全站稳的时候,叶欢这才慌乱的打了个光亮,一只细小的蜡烛也是最后一根唯一的蜡烛。借助这火光,隐约的可以看见胖子的脚下有两条链子通向远方,链子的这一头被牢牢的扎进悬崖边的岩石里,上面铺着的是一些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木板。
“回来,”他低声喊道:“时间隔得太久了,这些木头怕是都烂掉了,万一掉下去……”
“不会的。”胖子道:“我一到这里就记起来了一些事情,头很痛,老神棍,我很想知道那座房子里面是什么,我记得我进去过。再说,已经到了这里,还能由得你我嘛?既然没的选择不如就顺着自己的心,这是你说的。”
第九十七章:静
“僵尸粽子?”胖子的脑海里立马就蹦出了那种干瘪浑身长毛的玩意儿,牙齿尖锐,指甲锋利,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不是。”叶欢摇头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倒是看这挂件落满了灰,或许是我多虑了也不一定。跳上去,拽一把,这门就能开了。”
“你拽吧。”胖子不打算抢这个活儿,他对娃娃天生就有一种恐惧,于是干脆就半蹲着下去拍着自己的大腿道:“站这儿,我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叶欢微微一点头往他腿上一跃再轻轻往上一点,这老小子看着一把年纪了,身手可是相当不错的。像个猴子似得往半空中一腾起,单手抓住那娃娃的腿就轻轻往下一拉,果真是有一根“绳子”模样的东西套在那娃娃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吱嘎”得节奏声,胖子觉得脚下的大地左右轻微晃动了一下,门梁上不停有灰烬在往下落,不过很快就又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要说这古人的做工可谓是精妙的很,当那个娃娃被扯下来的时候,嘴巴的位置还有一根伸出来舌头的模样,叶欢轻轻擦拭了一下上方的灰烬,露出了低下一层猩红色。
“纯金的,不要有些可惜了。”叶欢不知道是故意想要缓解一下气氛还是如何,他指着那娃娃道:“虎头虎脑的,跟你小子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啊。”潶し言し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你拿回去当个爷供着不是更好?”他也没忘记在口头上占一回便宜。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玩偶还真就有点像胖子,身躯和脑袋都特别大,叶欢说它是金子做的胖子心里又有些痒痒道:“算了,那还是给我吧,好歹留个纪念啊。”
“拿不走!”叶欢随手一松,那木偶“嗖”得一下又被重新拉回去还了,只听里面再次传来一阵“吱嘎噶”的声音,他说道:“现在才算是开了,这东西上面系得是牛筋,这种牛筋不是一根,而是一股。取一头牛上最坚韧的筋条,再取这根筋条的最中心,要用几石头这样的牛才能成一根绳子,这玩意比钢丝索还要结实的多,能够承受数千斤的力气而不断。
”
“好东西啊!”胖子盘算着要不等下走的时候再给它弄下来回去打一金链子也是极好的,听叶欢说这门能开了,他又想起那老神棍嘀咕里面可能有比较厉害的东西,就后退一步道:“您是前辈,您请先。”
“上回是谁给你开的门?”叶欢冷不定的冒出这一句话不禁让胖子觉得后脖子上一凉,那老神棍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用手按在那门钉上只暗暗一发力,就又“吱嘎啦”一声,那门就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胖子想凑过去看看,叶欢一把拽着他往回走道:“不要命了?这里面的空气不知道密封了几千年,那些个霉菌细菌哪一样都能要了你的小命,等里面散散味道再说。”
胖子这时才注意,地上还掉落了也许蜡状的东西,他好奇道:“这是用来封口的嘛?”
“没错,”叶欢道:“这说明,这间屋子曾经被打开过,至于那个进去的人是不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指定不是我,”胖子道:“要是我的话,那小金人现在就在哪家金铺子里早给炼化了。我估摸着当时我来的时候,里面的人肯定是请我进去的,像我这样的贵宾那是一般人家都会去的嘛?”
叶欢过了一会儿又把鼻子凑过去,轻轻用巴掌扇了两下,在确定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后,他这才率先抬脚进去,只可惜,一盏蜡烛的光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黯淡,他前脚进去,胖子后脚便看不见人了。
“老神棍!”胖子在外面喊道:“里面是啥子个情况?”
胖子连问了两声里面都没有给回答,这回轮到他有些担心了,该不是老神棍出了什么岔子,一进去就让个千年老粽子给啃了吧!不过他这人虽然以前讨厌叶欢不假,可这功夫,他也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嘴里喋喋不休的骂了几句娘后把匕首反握着就往里面一侧身,好家伙,这黑的,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那种黑是穿越一切的黑,没有任何的光线和色彩可以让你分辨,一种让人感觉到无比压抑和绝望的黑。
“叶前辈?”胖子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么几个片段,可偏偏到了这里一切又都想不起来了。
“我在这儿。”叶欢冷不丁的回答又让胖子吓了一跳,他伸手四川一顿胡乱摸,终于是抓住了一根干瘪的手臂,这是属于叶欢的,不会错。
“你不是点灯了嘛?”胖子问道:“外面喊你半天也不答应,就我们两个人不用这么装神弄鬼的吧?”
“没听见。”叶欢道:“蜡烛一进来就自己灭了,再也点不着了,大侄子,你以前当真来过这里嘛?”
“记不得了。”这两人在这种地方谈天各自心中都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叫人觉得喘口气都是那么的奢侈。“我觉得脚下好像踩着棉花,空荡荡的,这地方是哪里啊?你看得见嘛?”
“看不见。”叶欢道:“你回头看看,回去的路也已经没了。”
胖子一扭头后面还是一片漆黑,他连忙开始往后撤,他记得自己进来见到那么黑后只往前走了两步,没敢大意,可他这连续撤了十几步也依旧没有碰到边际,难道是自己错乱了方向?
“他娘的老神棍,这时候可不带故弄玄虚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句话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再说查文斌,只看到那个影像上两人消失不见后他就一直在着急,可现在他也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也找不到任何头绪。
“文斌哥哥,不要再这样了,让莲儿给你包扎伤口……”这已经不知道是莲儿第几次在哀求查文斌处理他的手背。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自己,只怕是那伤口包起来后再也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不停的还在那地上发着信号一般的给他们写着。
“老神棍,不带你这样玩的。”胖子道:“我就说我一个人来吧,你非要跟着,这下两个人都进坑了,我身体底子好,估计比你能扛得住。我可不想看见你在我边上慢慢腐烂,最后指不定还变成粽子来咬我两口。”
“他既然要我们来这里,就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叶欢并没有陷入慌张,相反的他一直在原地打坐,胖子的喋喋不休也没有扰乱他的思绪,他说道:“这个地方,曾经有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你我能来就是造化,我敢肯定在这里不会死,当年你从这里取出了一枚玉环,今天就是让你再次来完成同样的使命的。”
“玉环?”胖子喊叫道:“玉环你在哪里啊,给老子蹦出来吧,爷又来了。您看,这么着喊行不行啊?老子现在连自己的脚趾头都看不清楚,还玉环呢!”
“眼睛看不见不代表心看不见。”叶欢说道:“一叶障目的典故听说过没有?瞎子的世界永远是黑的,但是不代表瞎子就看不见这个世界。知道为什么干查小子那一行的瞎子最多嘛?因为瞎子从不用眼睛去丈量,用心才可以窥破天机,既然你能来第一次,就可以来第二次,相信我,你也可以的年轻人,不骄不躁,不气不恼。”
后来我听河图说过,胖子这个人是适合修道的,只可惜他的出身和他后来的一些经历导致了这块料走上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于是他也学着查文斌平时打坐的模样把双腿盘了上去,一旁的叶欢指点他道:“人能空虚无为,非欲于道,道自归之。塞其兑,闭其门;致虚极,守静笃;虚其心,实其腹,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老神棍,你说人话可好?”胖子抱怨道:“你讲的那些东西文绉绉的,我哪里听得明白?”
“一个字:静!”叶欢说道:“夫定者,出俗之极也,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你不用管我说什么,一切动静中间,心如泰山,不云不摇,把断四门,眼、耳、口、鼻,不令外景入内。但有丝毫动静思念,即不名静坐。”
“跟着我,头平正、身正直、口齿微闭、舌舔上颚、双目垂帘微闭、气沉丹田、全身放松。你的眼见或不见都不要去乱了你的心。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所谓心斋,就是让心神洁净无欲念,无欲方能虚静,当你能够感受到四周的气流在微微抖动的时候,就引导它们走向你的眼睛。”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一个从不知道“静”的人,打小上山下河没一刻能够闲得住,要说他真的能够按照叶欢所要求的那般来认知自己嘛?打坐是一门修行的基础,像是查文斌已经有将近二十栽的修习,通常在第二年能够感受到气息的已经算是不错的材质了,在这短短几分钟呢?胖子这等活阎王能够弄出什么样的花头呢?
第九十八章:物我合一
道家中的许多圣贤、真人就是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中使自我与整个自然合而为一,从而领悟到宇宙大道及人生真谛。所谓物我两忘第一要求便是静,可以摒弃一切干扰自己的外在要素,无论是光线、声音还是动静,《西游记》里,唐三藏便于一个妖怪比过坐禅,最后因为一只虫子而差点导致前功尽弃。
佛道两家的修行里,打坐都是一门基础,胖子这样的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临时抱佛脚,叶欢何以反而对他心有期待呢?如查文斌一般,叶欢的出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一条邪路,他出自正统的道教门下,与马肃风相比他的灵性是更高一筹的,只不过心中的邪念指引了他走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成王败寇,正邪之间的好坏与否,也只有最后那个人才能够知道。所以,他也是相信命运的,天意这个东西往往是出乎意料的,能救一国者些许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也或许是某个游走在边疆的牧民。
他想,既然胖子曾经说他来过这里,并且在整整的两年时间里,这里似乎并不具备长达两年时间的生存条件。那么他是通过什么办法让自己得以在两年以后还能安然出来,这里头的玄机,他猜不透,那个人也不会告诉他,就像这几个年轻人一样,谁的命运都是那么的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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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了胖子轻轻的呼吸声,富有节奏的吐纳并不带着鼾声,他轻轻喊了一声,胖子没有作答。于是他便也不再去关顾,深吸一口气,尽量是得自己也能够快速进入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胖子觉得眼皮子跟前慢慢的有了一些亮光,起初的时候他还能适应,慢慢的等到有些刺眼了他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一遮额头,眼睛眯了一下,四周打探了一番这是个什么地方?只见自己的前方有一团旋涡状的亮点,漩涡的两边各是慢慢向内旋转着的跟云彩星空一般的画面。那些亮光就是从中间的那个圆里散发出来的,这还是在那间屋子里吗?
他转身,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坐着叶欢,老神棍此刻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于是他便喊道:“神棍,你起来看看,那是什么地方?”
叶欢并没有作答,胖子起身想过去推他一把,一伸手却发现手掌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就跟空气一般。
胖子吓了一跳,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我一定是死了变成鬼魂了,他娘的,只有鬼魂才是有形无实的吧……”
“老神棍,你听得见嘛?”他喊道:“弄个符啊咒啊的,赶紧给老子还魂啊,你倒是醒醒啊!”
可惜的是,任凭他如何的叫喊,叶欢并无反应,好似自己就是一团空气。试了几次之后,胖子又换了一个想法,他看着前面那个古怪的漩涡道:“那个地方是不是就是查爷经常说的黄泉路,听老人家说人死了会有一道光传下来,跟着过去就有等待着自己的阴差小鬼,我这平日里没少干坏事,也不知道是给我要下油锅还是割舌头……”
“算了算了,作罢吧,反正都已经死了。”他摇头对着旁边的叶欢说道:“老神棍,你要是有机会出去的话就跟查爷说一声,我先走一步了,叫他不要太想我,给我多烧点纸钱,我这人大手大脚的惯了,下去得打点。”
“等等!”忽然叶欢开口了,这又吓了胖子一跳,喝道:“你他娘的是在搞什么鬼,存心吓唬老子不是?”
“你已经出窍了。”叶欢说道:“你这是在神游,不要浪费机会,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胖子用手指着前方道:“你自己睁开眼睛不就看见了嘛?黄泉路就在前面了,老子要上路了!”
“我看不见!”叶欢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他轻轻说道:“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他说过,你们几个有异于常人,看来的确是如此。那个洞长什么样子,告诉我。”
胖子把自己所见的都说了一遍,叶欢沉思了一下后说道:“不是黄泉路,黄泉路不是那样的,你看到的就是这座屋子真正的模样,走过去,穿过那个洞,或许你就能出去。
”
胖子看着自己再看看叶欢,抱怨道:“你都说我是在神游了,就是想的,顶天了算是个游魂,魂走了,我这身子不还在这里嘛?别以为我不懂,查爷说过,人没了魂,顶天能活四十九天,我这出去有什么用?”
“你不懂。”叶欢说道:“神游是可以到达任何你想到达的地方的,只要的境界足够高,这和丢了魂不一样,它已经为你打开了一道门,你只有进去才会知道你到底会去到哪里。”
“妈的,不跟你们这些神经病啰嗦了。”胖子觉得叶欢比查文斌更加的神道,说的话都是一知半解的,不过眼下看见那个发着光的洞似乎也是唯一能够走动的地方,他把心一横道:“行,老子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坐着三清祖师爷,一个毛球盗墓贼还被你忽悠成了个修道神游的,真是见了鬼了,老子走了,你保重。”
当胖子走出去的那一刻,叶欢已经有些明白了,明白他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于是当他缓缓睁开眼用手轻轻触碰到身边胖子的身体时,他说了一句:“原来如此!”于是他笑道:“查小子,你不用再担心了他肯定会回来的,而我们也都会出去的,因为是有人一直在在指引着我们,我以为那个人是和他一样的人物,其实不是,那个人就是你。”
“文斌哥哥,你不这样啊……”莲儿在一旁小眼睛都要哭肿了,她不是害怕他们会这样死去,而是担心查文斌会先死去。
“查小子,你听着!”忽然查文斌耳边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于叶欢!
“前辈!”查文斌立刻抬头寻找着四周,可是却无一人,这叶欢在哪里?
莲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查文斌连忙对着她和陈震喊道:“刚才你们有听见叶前辈在叫我嘛?”
陈震摇头道:“没有,”莲儿更加是担心了,她以为查文斌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当人的身体即将耗尽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些幻听和幻视,这通常都意味着这个人即将油枯灯灭。
看着查文斌雪白的嘴唇和乌黑的眼眶,莲儿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死死抱着哭喊道:“你不准死,我不让你死,你要是死在莲儿的前面,莲儿就会伤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真没听到?”此时的查文斌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两眼无光,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接着一根勃起,那样子看上去当真是有几分骇人的。
陈震忍着心中的难过,查文斌的那一双手现在已经不能看了,他转过头去道:“文斌哥,你累了,先歇会儿吧,如果这里有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叫醒你。”
“不对,他在叫我。”查文斌侧着耳朵道:“我没有听错,你们好好听,好好听,千万不能漏了……”
“不要找我,”叶欢的声音又说道:“我跟你不在同一个世界,踏进去的那一刻我们就进了两个世界,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可以和你交流的,闭上你的眼睛,然后开始打坐,静下心来我会带着你来到我的世界。”
“打坐!”查文斌像是一个落了水的孩子抓住了稻草,他扯着陈震的胳膊使劲摇晃道:“听见了嘛?你们听见了嘛?他说他跟我们不在一个世界,他要我打坐,他说他会带我过去,你们听到了嘛?”
当一个人的精神完全出现崩溃的时候,便是这般的景象,颤抖的喉结和摇晃的身体加上无语伦次的表达。莲儿的哭嚎声是越发的响亮了,以她学医的知识和天分,他以为查文斌真的就走到了尽头了。死死的搂着,不想查文斌却说道:“莲儿你听话,文斌哥哥要走了,你在这里跟着他,哪里都不要去。”
“你不能丢下我!”莲儿哭喊道:“我会死在你前面的!”说罢,这小妮子转身就往地上猛磕自己的头,那娇嫩的身体如何能够承受这般的撞击,只一下过后额头上便见了血。查文斌一把把她抱起吼道:“你相信我,我真的听到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带着你出去!”
第一百章:一条白鱼 二
在我们当地,有两种叫法,给活人吃的叫饭菜,给死人吃的叫作菜碗。所以,如果听到有人说,准备几个菜碗吧,那就是这户人家准备在祭司或者是其它一些关乎于那种活儿的事情,千万别觉得他是准备请你吃晚饭的。
受到查文斌的影响,后来我父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会替人做一些“送客”的事情,这个“客”指的是那些不速之客,不受欢迎和待见的。反正在我们当地,他们那一代里头会的人不多,他算一个,只是父亲极少会出面,因为查文斌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做这份差事没有什么好处,只能当作是给自己积点阴德罢了。
后来我听大人们议论,说查文斌去到了河边,他说那条河里有一个冤死的人,这个人跟喜子家有些关联。至于他是怎么做法完成的我就不清楚了,那条白色的鱼被放走了,桥头的位置第二天留下了好多烧掉的纸钱和残缺的香烛。喜子也是在那天早上起不再说有女人喊他,只是因为长时间的发热,对他的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这也直接让喜子的余生受尽了苦难,从此他读书的成绩一落千丈。
当然,查文斌并没有让喜子的家人立马就把他从医院里接出来,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有的事情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围的。喜子还是被送进了省城进行了半年的康复训练,好歹是有些作用,现在他在老家开了一家经营花木的小摊子,至今未婚,因为他还是会偶尔的出现一些类似于癫痫的抽搐,医生说这都是他小时候留下的病根。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我喜欢钓鱼,可是喜子从那以后就再也不钓鱼了,至于汪刺鱼,就算是在饭桌上看见他也一定是会避而远之。听大人们讲,原来那个落水的女子当年发生情感的纠葛对象恰好就是喜子的一位伯伯,也就是喜子爹的亲大哥。他的这位伯伯我没有见过,据说在当年出事后迫于压力,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远走他乡,有人说他去了广西,也有人说是北上去了内蒙,反正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至于那条鱼,大人们也说,是那个女子化作的精怪,所以才会缠着喜子,这其中的是是非非虽然已经过去了多年,但是这件事却告诉我,有一种声音如果想要单独喊给你听,别人是听不见的!
在这种声音里,类似于一种单独的频道,一对一,常人生活的世界道士称为阳间。
而另外一种声音则是来自于阴间,阴间的世界和阳间本是无关的,但是在某些条件下,阴间的信息是可以传递到阳间的,我们称为“灵异事件”。
这种灵异事件的发生伴随着一些不确定性,道士的理解是阴阳之间的转化,因为他们所学的一切知识和理论说到底都是源自两个字:太极!而在太极的前面,又有一句话叫作:无极生太极,太极再生两仪。
关于这个无极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曾经有一位大导演拍过一部片就是这个名字,结果装高深不成反倒成了笑话。
《周易系辞》里记载:“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太极为无极所生,先天一生。老子有一气化三清,羲皇一本散万殊,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弥,六弥生七宿,七宿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九宫至十圆。十又生阳,阴即合,阴阳合成十二周天。因此太极化和万物,生生息息周而复始。
在他们的理解里,无极就是道,你要问他“道”是什么?他会告诉你是不可穷尽的!
正因为是不可穷尽的,所以谁也确切的说不明白什么东西叫作“道”,因此才有道可道非常道,说的明白的也就不是道了。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道既然说不明白,也没法完全描述,老祖宗们是怎么知道和去理解的?并且让我们这些后人在几年前以后还在享受着这个“道”而引发出来的种种呢?
我问河图,到底什么是无极。他说,无极即是道,是比太极更加原始更加终极的状态。庄子在《逍遥游》中说“无极之外,复无极也。”意思是说世界无边无际,无穷之外,还是无穷。无极便是无穷。汉代的河上公《老子章句》认为复归无极就是长生久视。
虔诚的道教弟子认为道是无限的。他们认为天地开辟之前,它已经存在了无限的时间,而且会永恒地存在下去,空间上它也是无限的,不局限於任何一个具体的区域。
因此用无极的范畴称道。在宇宙演化的角度使用无极一词,常与太极对举,指比天地未辟、但却是天地直接起始的混沌更加古老、更加终极的阶段,这一阶段,就是道。因此,无极是太极的根源,用科学话来解释:宇宙诞生之初的模样就是无极,经过了宇宙大爆炸之后,各种物质被无限的抛洒了出去因而才产生我们现在的世界:有星空有日月,有大地有四季,有花草树木有飞禽走兽。
所以,关于老祖宗留下的这点遗产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一句话可以带过的。不过,这也同样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测,道把自己的成因和宇宙大爆炸的过程描述的那么相似,要知道,这是多少年以后的现代人才借助计算机模型,用每秒几十万次的程序才运算得出的结果,老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的大脑可以媲美计算机,又或者他的眼睛可以和超级天文望远镜不相上下嘛?这是一个谜,很多学着相信,老子也是在吸收了别人的知识以后才总结归纳出了一本《道德经》,比如八卦来自于更早的洛书河图,洛书河图还是在伏羲氏之前,那又是谁?是谁在那个年代就创造出了如此完美且寓意深厚的图形呢?
有人说,神仙,神仙,神和仙是不同的。神,诸如伏羲氏,他是存在的,是被后人尊奉为神的,这些神留下的遗迹至今还在影响着我们,或许他们不在那望不到边际的天空里,也不住在云雾缭绕的宫殿里,那是后人美好幻想的一种寄托,但是他们存在过。
叶欢为什么会明白,因为他懂得,他和查文斌不一样,他熟悉的世界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传说中充满了鬼怪横行阴森恐怖的世界。他就是用这种办法,以一个死人的方式成功把自己的语音传递给了他想要告诉的人,然后再用胖子的方式引导查文斌来见自己。听上去很玄乎,但是他却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不是阴间,而是一个他们从未知晓过的世界。
其实这个答案,早在约在公元前300年人们就已经给出了,伟大的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建立了角和空间中距离之间联系的法则并且沿用至今,学过高等数学的都知道他现在被称为欧几里得几何。
欧几里得首先开发了处理平面上二维物体的“平面几何”,他接着分析三维物体的“立体几何”所有欧几里得的公理已被编排到叫做二维或三维欧几里得空间的抽象数学空间中。
基于“立体几何”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三维空间里,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作为三维世界里的主宰,“人”如果把一只虫子放在一张纸上,那么这张纸只要存在着边界,那么这只虫子始终都是会爬出去的。就像是一个困扰着许多科学家的难题:宇宙的边界是什么样的?什么东西才可以有无穷尽。
但是我们的老祖宗却说道就是无穷尽的,是没有边界的,那么什么样子的东西才是无边界的呢?其实答案真的很简单,只要三维世界的主宰“人”来做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让这个虫子永远也走不出边界。
把这张纸做成一个“圆”,也就是球形,并且这个球是悬空的,那么虫子的体积对于这个球而言从它的视觉里看,永远都是平面,于是它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的爬啊爬,但是任凭它如何努力的去爬去总也总不出这个球。麦哲伦在大航海时代就证明了地球是圆的,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下去就会回到原点。
“轮回!”叶欢在内心中轻轻的喊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嘛?为什么太极图是圆的……是道啊!道的无穷尽就是这样在一个又一个的轮回里不断的往前,其实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的起点……”
第一百零一章:选中的人
叶欢认为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什么是道嘛?于是老祖宗就创造出了一个道让你来看,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把道实体化的现象!一个轮回!当然这是站在他是一个道家弟子的角度来看待的问题,道教理解的道,理解的无极和太极一直是在他们所接受的教育体系下,那些自幼从《道德经》中所学的知识,与现代科学虽然有着如此相似的地方,但是在他的心中,那个便叫作“道”。
很难去想象最初的人们是如何完成“道”得创作,老子认为道是无处不在的,是从宇宙一诞生就有的,这里面不光包涵了天文地理,宇宙万象,还有着无比深厚的哲理和思考。后来又有人将这个理论结合了古老的巫术,于是就有了现代道教的雏形,一个既有理论基础又有形式上的招数作为配合,接着便再演变成了后来的各种修真法门,从而开始追求各自不同的目的。
查文斌在经过叶欢的一番引导之下,果然是快速入定,这和他以往不同,入定是需要一个时间和环境的。在大起大落的情绪干扰下,一个人想要将自己的思绪迅速的调整到可以神游的状态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在这里,查文斌却做到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冥冥之中,叶欢一直在引导着自己,当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查文斌发现自己显然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他看见了和胖子一样的画面,一个旋涡状的亮点就在不远处……
“这是哪里?”
“不知道,”叶欢说道:“这个地方有着超乎寻常的能量,在极短的时间内你就到了我这里,我想应该就是你所看见的那个东西的作用。”
“那是什么?”查文斌指着那个漩涡道:“石头就在那里面嘛?你怎么可以让他进去呢?”
“不是我,是你。”叶欢说道:“我根本没有看见,它只会给它想要的人看见,我想曾经已经有其他人都见到过了,而你才是最后一个。”
叶欢继续说道:“多年前的袁小白,还有那个夏家小子和叶秋,他们三人应该都是到达了这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石头进来之后再次被释放了出去,我想这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到。
它在等待,等待着真正的那个人,不然,单凭你的力量真的可以让那些曾经死去的人复生嘛?”叶欢摇头道:“这个世界没有可以起死回生的妙手,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甚至是他。死亡是一个终点的结束,也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我们只能活在一条线上,无法到达下一个起点,只有它可以,它是一个圆,死亡和轮回都在同一个点上,这个里面有无数个这样的轮回,如今我想它已经完成了它想要做的一切,你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只有你归位了之后,这个圆才是完整的。”
“我为什么要进去。”查文斌说道:“我并不是属于这里的,这个圆里无论有多少个轮回都和我无关,我的轮回在五里铺,我的生命在妻儿身上。”
“你是属于这里的。”叶欢说道:“这就是道,是天意注定,我们的道已经衰落了数千年,但是它却从未消失过。查文斌,这是一个机会,既是上天选择了你,也是你选择了上天,它为世人打开了一道通向无极世界的大门,只有真正有资格的人才可以进入,我不是,所以我看不见。多少年来,我一直在想那个继周人的传闻,比干的墓恐怕现在也早就已经不是所踪,大周八百年的风雨过后不知道又经历了多少王朝的更迭,让一个三千年后的人去做三千年前的事情本就是一个笑话,一个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笑话。
时间太久,岁月悠悠,且不论这世上有多少种传说,终究这传说还是由人来书写的。
“前辈,”查文斌从未觉得自己有过这样的重担,只因为他的一句话,现在的高度已经上升到了另外一个层次:道教!
道教从来没有被尊奉为世界三大教派之一。在这个由伊斯兰、基督和佛教信仰下的世界里,道教是那么的微乎其微,在若干年年以前,想着张道陵真人登上青城山开山立派以来,道教曾经有过属于它无比的辉煌。再往前若干年,自神龙伏羲氏发现了洛书河图中的秘密,这一套整整影响了五千年的文化和传承终究是要消失了。
当下,走在大街上,你还能见到几个道士?如果有,估计不是在天桥下算命就是某个街边摆摊,留着八字胡,带着方巾,满嘴除了跑火车和盯着客人兜里的钱袋子之外,的确,他们再也没有做过什么。
那些隐居在终南山里的隐士们,终日不问时间事,一间茅屋,几分薄田,远离这个尘世和喧嚣,占一块风景优美的石头盘坐一整天,他们还在沿着前人的路线继续自我的修行。每个人看待这种修行都有自己的见解,查文斌从不却评论别人,那些埋藏在深山里的道观名教现在多半成了热火朝天的旅游景点,某些个道长甚至还在为国家的兴亡操着本不属于自己的那份闲心。现在他们的身份变了,有的成了拉动旅游业的招牌,有的成了算命占卜的风水顾问,还有的是主流社会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他们以为不问世事就是返璞归真,他们以为远离尘嚣就是天人合一。
曾经无比辉煌的国教,真正源自老祖宗数千年前惊人的智慧,这些东西似乎都没有更多的人去在意。试问,还有多少人在追求何为“道”?试问还有多少人在解读着那个再也简单不过的汉字“道”?
因为道门后续的发展都是闭门造车,每个形成自己流派的“大师”们都又各自形成了自己后来的信仰。五花八门的修行方法,各种由前人编辑的典籍经文,于是乎,我们其实还是在学习老祖宗。
叶欢说道:“其实我们错了,道是无穷尽的,没有人可以说得清。老子不能,张道陵不能,张三丰也不能,我不能,你不能,所有人都不能。但是后人的习道之路却走上了一条注定是消亡的路线,且不论有多少前人的精髓被传承了下来,单是茅山一派最早的符箓和咒语便有上千种,每一种都有各自对应的用法和原理。现在呢?极少的那一部分被流传了下来,我们是在做减法,发展了五千年的道,根本是在一步又一步的落后,我们从未想过去超越那些教育我们的前辈们,这也是为什么,三千年以来,整个华夏再无有过可以媲美张道陵的人出现。
这种减法是可悲的,问道的路注定是辛苦且艰辛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因为我的心乱了,我的手脏了,我不配。我有些明白为什么马肃风会那样的教育你,以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想让你离开这个漩涡,其实到今天我才明白,他是走另外一条从未有人走的路,抛弃那些固有的,只把你领进这个圆里,至于在这个圆里你看到了什么,悟到了什么都有可能是全新的!只有这样,有新的突破,才有可能会出现新的结局,若不然,一代又一代的修真人都是在步着前人的路。
那是一条可以看得见结局的路,一条走不通的路,因为有太多的前辈在那条路上无功而返。而你,则是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就是天道无常,循规蹈矩固然是本分,可若是没有另辟蹊径,又哪里来谈变数呢?
他们选中的并不是什么继周后人,也不是要你去开什么比干大墓。我再告诉你,袁小白是你的情人劫,过得了情这一关是一个修道人必须要有的。而石头则是为你拥有变数的前提,他就是那个探路者,把你引领着走向变数的这条路,没有他你会一成不变,他是你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那一步。我想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到了这里。叶秋代表的是另外一种,是义和忠孝,自古忠孝是不能两全的,他的矛盾并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这也是天意。而那个夏家小子则是你的一面镜子,曾几何时,他有机会成为人中龙凤,当一日落入凡尘被收回天赋的时候,他便如同这世间大多数人的一般,蝇营狗苟,庸庸无为的过这一生。这面镜子会一直告诉你,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也不是你心中的道,你的道并不是田间的无为,也不是一日三餐的劳顿。
他们生是因为你,他们死也会是因为你,你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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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他来过了
马肃风曾经告诉过查文斌,叶欢是自凌正阳以后,天正道最有天赋的一位弟子。这个人的身世来历都不明,在这个天正道里有一个收徒的习惯,门下的弟子几乎一律都是被弃的无人看护的儿童,一则大约是道士清贫,家里但凡条件好的可以私下做个信仰者,没有必要去吃那个苦。一入道门便再和外面的花花世界无缘,修道者讲究清心寡欲,有六亲在世者多半会有牵挂。再一个,凌正阳知道,问道越多者,劫难也越是多,民间都说干这一行是不会发家的,这是大家都公认的。试问哪个父母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清贫一生,只是为了去找那个玄的不能再玄的道?
我问河图,有没有这个人的画像或者是门中的资料,他说没有。叶欢其实他要尊称一句祖师伯伯,他说这个人的悟性是空前绝后的,无论是走正邪都能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只是他走的那条路是一条不归路。查文斌后续的道路上,叶欢这一关不是劫,反倒是一个起到了推波助澜作用的人物,他的这一席话直接让查文斌这个野生的道士一下子得了质的提升。
修道的本质并不是在于多么强悍的身体或者是多么绚丽复杂的法术,其根本在于思想,对于道的理解越深就是境界越高,你只有更多的却了解了这个象征着宇宙变幻的无极世界,才能更好的去调配和运用那些法术中琐碎的风火雷电,金石土木。柏渡亿下潶演歌馆砍嘴新章l节
查文斌有一种热血开始沸腾的感觉,是的,没错,从内心世界里来说,他依旧渴望着平淡却充实的普通生活。但是,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不能普通的!
“进去吧,他在等你。”叶欢笑着说道:“你可以把他带出来,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样,我想没有知道,你能够得到多少也没有人知道。”
“你不是叶前辈。”查文斌忽然说道:“你是他嘴中的那个他!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叶欢说道:“重要的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一条通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路,历经了这么多风雨艰难,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现在它就在你的面前,还在等什么?”
“不对!”查文斌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黑暗中他看不清叶欢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起初的时候他也没有察觉到异样,而是在这一刻,他才有了突然的想法,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他!因为叶欢说过,那个他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可以到达任何想要去到的地方,唯独除了这里。
“你想要得到什么?”查文斌说道:“是让我肩负起一个宗教的兴亡还是有别的目的,我想以罗门数千年来的实力,你们强大到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扶持一个宗教对你们而言是再也简单不过了,它的衰败与你们的成长几乎是同时进行的,早那些年你们为何又不把自己的身份放得那么高呢?”
“我对道教的兴亡远没有对你的兴趣大。”此话一出,查文斌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种判断来自于一种第六感,他甚至知道这种变化是从哪个截点开始的。就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刻,叶欢就不再是叶欢了,他嗅到了一种气息,这种气息的强大甚至让他感觉到害怕!
人是有气势的,我们会经常讨论某个人看上去很有杀气或者是正气,有些人则一眼就会被认出是个居心不良的。当年张飞在长坂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种气势便是一喝之下可以让夏侯杰当场毙命。一个人气场的强大是很难被掩盖的,那种气息的涌动让此刻处于神游状态的查文斌更加敏感。
“去吧,去开启属于你的世界,我要走了。”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还有些祝福,他说道:“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这取决于你以后的高度。”
“好不容易来了为什么又要走呢?”查文斌冷笑道:“你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现在它就在你的面前,你应该比我要更加急切的走进去,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再伤害我的朋友和家人,否则……”
他打断了查文斌的话,说道:“真正会伤害到他们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这里不属于我,我来过便再无遗憾,你去了也就意味着我也去了,终究还是我们都去了。”
“我们?”
“他走了。<>”叶欢说道:“他是那样的强大,我说过他无所不知。”
一瞬间,查文斌顿时觉得周边那股强横的气息消失了,那种叶欢身上熟悉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他问道:“你知道他来了?”
“知道,他从不刻意隐瞒,也不会强制的禁锢我。”叶欢说道:“他和你的对话我可以听见,但是他掌控了我的身体,看来他对你真的很不错,我想他只是来看一看的,看看这个曾经让他梦魂牵绕无数次想来却无法来的地方,只是可惜,那个地方也不属于他,你真的很幸运。”
“他不是人嘛?”查文斌说道:“他是鬼魂?又或者是你们一起修的那种鬼道?”
“不是,他是神!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唯一的神!”每次当叶欢说这种话的时候,查文斌总能想象出他脸上那种膜拜和尊重的表情,一个人强大到这种地步,精神力的控制可以随意的穿越时间和空间,该是怎样的存在?
在现代科学的支持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新审视这种古老的技能:精神力控制。全世界都有发现,在人类古老的时候会运用类似于巫术的办法来进行精神领域的控制,在这个领域,目前能够得到运用的恐怕最多的便是催眠师,催眠师就可以通过一些办法来控制别人的大脑,让你进入某个场景或者是还原事情的真相,甚至能够读到你内心深处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一些小秘密。
这种技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掌握时,无疑是可怕的,在这个领域里,曾经有人走到多远至今没有人知道。
叶欢也对查文斌说道:“既然他来过了,又走了,我想他也明白了你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查小子,去吧,从此以后忘了我。我是一个误入迷途又玷污了天正道的人,我的身上有着不可抹去的肮脏和不被原谅的背叛,并不是我懦弱,而是在将来或许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凑上一点用处,我不奢望你能喊我一声师伯,也不奢望死后还能进入宗谱,就像我从没有来过一样,就让我这样无声的走吧,天正道到你这一代是幸运,马肃风有你这样的弟子更是他的福分,他要我走了,我就必须得走了。<>”
“去哪?回到他身边?”查文斌环顾着四周道:“前辈怎么出去?已经找到那条路了吗?”
“他已经告诉我了。”叶欢说道:“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搭着我的手,带我走进去,我会看不到,但是门就在那里。我们的轮回是不被选择的轮回,穿过终点还是会回到现实的原点,不被道所认可的人永远都得不到它的精髓。”
“前面就是出口?”查文斌大惊道:“那我进去了还有两个人怎么办?”
“我想一切都会有答案的,”叶欢说道:“这里的世界并不是可以用方位和空间来衡量的,它们甚至可以肆意的变幻和改变,道是无尽的,造物主远比我们想的要高明的多。”
迎着那片旋窝状的亮点,查文斌终于是缓缓抬起了手臂,一只手搭了上去,在叶欢的眼前,还是那么的漆黑,他的眼睛瞎了,心也瞎了。而查文斌的眼前则是一副截然不同的光景,当他慢慢走近那个漩涡的时候,他这才惊奇的发现,这其中的奥秘远远不是一道光那么简单。
无数的亮点在漩涡两侧形成的光壁上交相辉映,这些点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它们是什么?是星辰嘛?就在他还在打量着这些漩涡的时候,忽然间一张笑脸从一旁的漩涡中出现了,那忽闪的大眼睛,明亮的眸子,高高翘起的睫毛。她笑吟吟的就站在那里,一只手在对着查文斌轻轻挥动,这是在告别还是在迎接?
“小白!”查文斌激动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去触碰到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
第一百零三章:胖子的故事 一
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遇到无数的人,有些你恨过,有些你爱过,有人说,在人死之前的那一刻,脑海里会浮现出如同快速播放的幻灯片,其中会有一张面孔永远定格在那一刻,那个人便是此生所爱。
“不要去碰她!”叶欢突然喝道:“赶紧把手收回来,她和你不在同一个世界,那只是她曾经到这里留下的一个影像,这里的时间会被记录并且会被折叠,你要是碰了,你的时间会混乱被扯进到另外一个无法交错的时空里。”
查文斌缓缓的抽回了手,他当然知道,小白已经不再是那个小白,目送着漩涡开始逐渐扭曲了那张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照面,从此以后,两个人不会再有交际。
在意料之中,下一张脸是青涩的,那个穿着草绿色中山装挽着袖子的大男孩迎面走来。查文斌说是这张脸他经常能看见,却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夏秋石虽然还是那个夏秋石却不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叶秋,那个他,在远方的你是否真正找回了自己的灵魂,我的兄弟。每个人的命运好似在这世上走了一遭只是为了把他指引到这个边际里来,他们一一出现,是在告别着自己的过去,也是在重新迎接属于自己的人生。
当一个篇章开始下落的时候,另外一个篇章就会开启,人生的脚步从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停止而停滞。轮回,从一个起点到另外一个终点,既是一段旅程的结束,又是下一段旅程的开始。нéíуапGěсОМ
“走吧,”查文斌轻声对着叶欢说道:“前辈,前面就是那个光圈了,现在我们就要走进去了。”
叶欢知道,这一步过后,他再也不会是那个叶欢。人的心终究是没能欺骗得了自己的表象,从定论来看,他是一个失败者,但是从人格的角度来说,他又是一个成功者。从正入邪简单,从邪回正才是最难的,无论曾经他做过什么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胜负和输赢对一个老者而言还有多少意义呢?如果可以再回到那个起点,我想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马肃风决裂,一个孤傲的强者是永远不会对别人轻易低头的。
当查文斌感觉到四周的光把自己包围起来的那一刻,他的脚下慢慢开始腾空,有了一种轻飘飘豁然飞起来的感觉。那光太刺眼,不得不闭目,不得不遮掩,等到他再次可以看见的时候,周围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离着不远处胖子正在游走着,他的目光并不在查文斌的身上,似乎正在打量着这个曾经他到过的世界。
可是你为什么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铠甲,你的手势是在指挥千军万马嘛?当周遭的明亮逐渐开始散去,等到那些缭绕的模糊逐渐开始清晰,一场叫他永生难忘的景象开始出现了……
在一片崩腾的黄色大江边,一支由各式宫廷打扮的车马队缓缓前行,最前方的一个男子身着金黄色的光明铠甲,骑着一匹高头大白马,手中拿着一根青龙偃月刀,腰间挎着一柄长剑。在他的身后是一排手持彩旗和长矛的军士,随后则是几个素雅装扮的女子,由两匹马拉着的红色宝顶马车顺着前方的车马印缓缓前行,再往后又是长长一串看不到头的各式车马,从那马头上悬挂着的红色绸缎花朵不难猜测,这是一支送亲的队伍。
光明铠甲,将军!
在几年前,胖子消失的那几年,查文斌曾经和老夏还有叶秋一起去到敦煌附近的一处小村庄,在那里他们通过一个农民拿到了一把古剑。这把剑的历史和那些送亲的队伍一样都成了一个谜,相传在大唐的时候太宗为了和西域于阗国保持友好和睦关系,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于阗国王,以求换来边境和平和安宁。
那支送亲的队伍带着嫁妆,经长途跋涉,来到了阳关,便在此地歇息休整,做好出关准备。不料,夜里狂风大作,黄沙四起,天黑地暗。这风一直刮了七天七夜。待风停沙住之后,城镇、村庄、田园、送亲的队伍和嫁妆全部埋在沙丘下,从此,这里便荒芜了。天长日久,大风刮起,流沙移动,沙丘下的东西露出地面,被人们拾拣,这就是古董滩的来历。那把剑就是在古董滩上捡到的,上面刻着胖子的名字,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他本人的杰作。
在历史的记载中,那支队伍没有再回来,人们都说他们是被埋在了黄沙下面成了孤魂野鬼。
而于阗王国是著名的美玉之邦,是驰名天下的“瑶玉之所在”。中国出产玉石的地方不少,但“凡玉,贵重者皆出于阗”,大概就是今天的昆仑和田玉。
本是一桩历史上记载的疑案,至于民间还有一种传说就是在西域有一种玉魄,是玉石胎生的神灵,自古美玉配美人,玉再好也需要人来养。但凡天下金枝玉叶没有高贵得过公主的人,大唐盛世,巍巍天下,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臣服。有人说,公主便是被那玉魄给劫走了,它需要这位美丽智慧的女人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光滑温润。也有人说,公主后来爱上了玉魄,便从此居住在那大漠的深处,世人的想象都是美好的,但残酷的是现在的考证的确证明了当初那支奢华的队伍全部被埋葬于此。
领头的那个人与胖子太过相似,他骑在马上向后吆喝着,指挥着自己的部下保持庄严的队形。颠簸的马上让一旁的窗帘不停的晃动着,偶尔露出一丝里面主人娇嫩白艳的肌肤,豁然的一只手从窗帘里伸了出来,一个宫女模样的附耳在那得了指令后一路小跑着走到了最前方。
领头的将军挥手示意队伍原地停留戒备,下了马后挎着长剑威风凛凛的走到了马车跟前。
帘子被打开了,里面露出了一张脸,惊艳无比的妆容和奢华的头饰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俗气,高贵典雅的气息浑身透露着一股皇家风范。只是那张脸怎么那般的熟悉呢?
曾经查文斌得到过一副画像,这幅画像上的女子与小白有着九分九的相似,画上的女子婀娜多姿,举手投足之间都隐约含着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暖意。从窗户上探出的就是这张脸,两人微微交谈了一些什么,那将军开始回到队伍的最前方传令。人们开始陆续忙碌起来,有的开始筑灶,有的则忙着休整,还有的担水有的则去捡柴。原来当日他们是要在这里休息,看着画面上那夕阳西下的景象,远处山谷的轮廓正是一条暗自舞动的龙形。
景象并不是一成不变按部就班的,快速跳动的画面在查文斌的眼前飞速的跃动,这是怎么一回事?是想要告诉他什么东西嘛?
夜晚,篝火,沙漠的夜李星空无比的灿烂。
唐朝的军队是那样的有序,将军巡视着岗哨查勘着可能出现的敌情。女眷们刚刚替那个轿子里的女人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洁白的纱裙,仿佛是从天上走入人间的仙子。在那个以胖为美的朝代,或许她那样婀娜的身姿并不是最美的,但是以当下世人的眼光来审视,她太完美了,查文斌看得如痴如醉,一个人从画里走出来,再由尘世走入画中,她还是那个她,无论载体是用什么方式来呈现,她都美得那么不胜收。
帐篷在荒漠里扎起,一个年长模样的女人过来示意少女可以进去歇息了,皇家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按部就班,兴许是感受到这格外别样的美金,她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决。但是,规矩是不能坏的,少女收起刚才天真的微笑,在转身的那一刻,愁容再次升起。离开家园远去番邦,为了国家,为了子民,历朝历代的公主们大多都要做好这一准备,即使是华夏历史上最巅峰的盛唐也不例外。那个叫作“文成”的公主已经成了世人的榜样,她被看作是和平的象征,有这样一份光环交错在头顶,如何能叫她敢有离开的奢望?
武威的将军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旁,前方的篝火有已经准备好的牛羊,就着大碗,他仰着脖子一饮而尽,不知那是潇洒还是无奈。作为一个指挥万马千军的将军,要送最美的公主去到那个西域小国,这份差事,他觉得不能接受,更何况这个女人……
“查爷,你知道嘛?她是如此的像那个叫作袁小白的女子,”忽然间,查文斌就听到了那个将军如此的说道:“跨过大门的那一刻,我再次醒来便是身处在另一个世界,没有人相信我是来自那个时代,那些曾经为之疯狂的唐代琉璃,在这里如同鹅卵石般随处可见,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第一百零四章:胖子的故事 二
公元八世纪上半叶到九世纪前二十年。紫GE此时的中国物产丰盈,国泰民安,边疆稳固,物华天宝,一派盛世景象。四方蛮夷小国定期来贺,凭借强大的军事、经济和财政以及圣明的君主统治,是被公认为华夏历史上最成功的时期之一。
查文斌是个道教弟子,但也读过几年书,他绝非那种整天只知道求神拜鬼的老古董。胖子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存在!
众所周知,时间是不可以被倒退的,如果真的有人能从现代回到过去,那么一切的历史都会被打乱。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离不开一条真理:知识!人类之所以在近代开启了远超过去几千年的发展,是因为近代史上一批科学家的诞生。诸如爱因斯坦、诸如牛顿,有了这些基础学科,并在完整了科学理论的基础上,时代才会伴随着创造一飞冲天。
试问,一个拥有现代知识的人如果把近代史上才出现的数学和物理带回了古代,那么随后一切的发展都会被大大缩短时间,这也就间接改变了未来,甚至没有未来的这个你。这就成了一个悖论:如果你改变了历史,后来的历史中将不会有你的出现,你不出现就回不到过去去做出改变。
所以,看到这里,查文斌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太虚幻境!
在中国历史上,最早出现太虚幻境的明确记载,应该就是那部大名鼎鼎的《列子?周穆王传》,上面记录了周穆王天子神游西域古国发生的一系列光怪陆离的故事。在《老子》中,“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抟之不得”是一种形象的本体描述,旨在不可名,是一种没有影像的影像,没有形状的形状,后人把这一形象的描述归结为“太虚幻境”。
“太虚”即是道。老子的《道德经》认为,道大而虚静。《道德经》那句经典名言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家认为,世界的本源是道,用科学来理解就是宇宙初开之前的混沌状态,后续的一切都是由这个混沌的无极世界发展而来的,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时间。
在显微镜没有被发明之前,人们不知道原来人体是由细胞组成的,而细胞则是又由一系列的其它部分组成,现代科学让我们有了分子、粒子等等一系列可以让这个宏观的世界继续去微观的条件,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一颗粒子还可以无限的继续分解下去,一直分解到最原始的那个状态也就是所谓的宇宙初始。
事实上这也是能量的性质,无形无态,却又构成世界,这些能量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于是有高远智慧的人们在这个能量体的世界里发明了一种可以调用的方式:既原始的巫术。在科学还没有雏形的时代,这些人甚至像神灵一般的强大。
当然,任何一层面上的物质都具有其构成的依据——理。这理我们无法解释,老子也无法说出,是以老子说吾不知其名,故强字之曰道。很多东西从宏观上看与微观上看并不一致,如道可道非常道道,霍金发现当物体超过某一临界点时,那他是我们平常的理是无法解释的。是以虚无定态。简而言之:当今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一个相当肤浅的状态,用三维的眼睛去看待这个世界,我们也只能在三维的世界里去感触,就像是二维的平面永远不会明白立体的三维会比它多出一根轴来。如果某一天,当人的智慧再次突破,去往更高一个层次,到那时,也许会有更多颠覆和更加离奇的发现。
人的身和心都是从那个遥远而微妙的世界里来的,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我们离不开那个初始的世界,所以老子才可以告诉世人:道,无处不在。道并不是一个宗教的名词,也不是一种修习的法门,它是一切,是包含了你所能看到,所能感受到和已知未知却真实存在的一切,这就是道!
人的身只有通过死亡才能回到那个世界,而人的心却可以通过道德的自我实现回到原本的那个世界。所以,人生的真谛是以生求存!这个人生的真相有几个人能知道?又有几个人能证得?世间凡夫以身为“我”,智者以心为“我”,却不知“道”才是真正的我。
空做一场春秋大梦,难逃徒劳半生黄粱南柯!
查文斌明白,这不过是在虚实之间,梦是真的也是假的,在梦中我们永远不会认为那是假的,那你说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我想答案其实各有千秋,对于身在梦中的而言,这便是真的,醒来一切都成空,那便是假的。
但是梦如果不醒呢?
这个梦便是太虚幻境,一种让人分不出虚实的世界,胖子为什么会去到那样的一个世界,去扮演那样的一个角色,查文斌不知道,他只能静静的看下去。叶欢曾经对他说过,这里的一切都只属于选中的那个人,任何人和故事的发生都具备着相当的指引和更加深层次让他可以去领悟的道。道的呈现方式有太多种,与你头顶是否戴着纶巾,有没有山门道号都无关,无论你是醒着还是梦着,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里,道就无处不存在。
“我知道她可能不是那个她,但是我想要告诉你,原来我真的存在过。”说罢他拔出了鞋子里的那把匕首,那是他的随身物件,缓缓的在刀鞘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石敢当!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名字,胖子自嘲似的笑了笑道:“既来之,则安之,究竟是我本来就属于这里,还是后来的我穿越时空来到了现在?”听到这里,查文斌心中一震,没错,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因为胖子和他太熟悉了,初次见面便是十几岁的少年,一路风雨伴随,所以在他的脑海里,胖子是不可能回到过去的。那么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他本就属于那个年代,然后却莫名的来到了几千年后的现在呢?答案是有可能的!因为顾清和曾经告诉过他,时间只可以向前走不可以后退,当速度和光一样快的时候,时间就会静止。理论上,如果一个人保持着光速他就不会衰老,等到时间过去一千年这个速度停止的时候,他等于就到了一千年以后!
在那个金戈铁马的岁月里,胖子这样的将军也只是凭借着孔武有力的身体,他自小第一次跟查文斌见面的时候就自称自己是个将军,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圆了他的梦。
不多久的功夫,忽然有几个人面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胖子小声窃语,胖子脸色一变大喝道:“什么,公主不见了!”
“您小声点……”来人很是慌张,他说道:“若是上圣上知道了,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所以特地来找将军商量,是否可以派遣几个信得过的人在这周遭把她寻回来,只要我们安全的护送公主到达于阗王国,也就没有人会知道今天出的这个岔子了。
”
胖子连忙开始起身点兵,人数的确不多,一共五个汉子,在这茫茫荒野,一个女子能够跑到哪里去呢?况且这附近都是自己的将士看护,想必定是离开不会太远。这几人当即分头打着火把四散开来,这是掉脑袋的大罪,谁也担当不起。
送亲的队伍依旧被蒙在鼓里,少数知情的女眷已经被控制起来,骑着他那匹高头白马,胖子一骑绝尘,手上的大刀在月光下透着寒光,那个女人你终究是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啊。一口气,马就奔出去七八里地,“吁”得一声,马蹄高高跃起然后在那条崩腾的河边停了下来不住的打转。胖子拉着牵绳将马头扭转对着身后那一身军士打扮的人说道:“现在他们已经追不上来了,我私纵公主已是犯下天条死罪,但是我不能丢下我的兄弟们,公主请一路多多保重,顺着黄河一直往东是您的故乡,一直往西则是茫茫的雪山,如何选择请您自己定夺。”
“石将军,您为何要帮我……”原来,这个跟着胖子一路狂奔的士兵才是真正的公主,谁也不会想到胖子竟然会用这一招暗度陈仓把人给送出了他们的视线之外。
“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胖子道:“也许我还会回去,也许我已经回不去了,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无论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发生,我想他都会希望我这么做。”
“他,他是谁?”
“我的另外一个朋友,也是我这一生最敬重的人。”胖子丢给那个女子一个包裹道:“里面有换洗的衣服和盘缠,水和食物都在马背上的包袱里,小姐此番过后,你再也不是皇家子女,请切记你的新身份,你不再姓李,你姓袁,名小白,江南人士,父母早逝过来塞北投奔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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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胖子的故事 三
周遭是一片荒芜,往哪里跑?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大片的灯火明亮,那呼啸的马蹄声和富有节奏的号角,这是于阗国的迎亲队伍。年轻的国王率领着他的族人来迎接来自东土大唐最美丽的公主,他们怀着一颗热情的心奔赴远方,在这阳关边塞,他们要把属于自己的王后带回那奢华的寝宫。
“快点走!”石将军推了一把公主道:“往北方,那是你唯一的路。”西去便是于阗国,南方则是大唐,这个渴望着自由的公主眼巴巴的看着一脸威严的将军道:“你呢?”
“我?”石将军看了看手中的剑道:“丢掉和亲的公主,我已然是死罪一条,既是要死,何不死个痛快?军人天生就是战死在沙场,他与我情同兄弟,我想他也会宁愿牺牲自己而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他到底是谁?”
“一个爱着你的男人,千百年以后他还会依然爱着你……”说罢,他抱起公主放上马背,狠狠的朝着马臀挥了一鞭子。“啪”得一声,战马风驰电掣,看着那一袭白衣的远去,他知道远处今夜将注定要会血流成河。
于阗国虽小却以作风彪悍闻名,他们为人豪爽仗义,但也同样嫉恶如仇。得知自己的未婚妻子竟然逃跑,注重信义的于阗国人感觉颜面尽失,他们带来了最好的礼物,挑选了最勇猛的战士,准备了最华贵的马车,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从腰间卸下了弯刀,原本那是迎亲依仗才会准备的仪式。现在象征即将可以成为一家人的美酒被狠狠砸碎在了地上,哀嚎的女眷祈求那嗜血的弯刀不要割破自己的喉咙,男人们举着自己的长矛维护着皇家最后的尊严。
随着一声喊叫,血光顿时冲天,红色既可以代表着喜庆,同样也可以象征着死亡。面对着于阗国人的杀戮,唐朝将士们奋起反抗,他们的将军从远处归来,光明铠甲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强壮的身躯碾压着肆虐同胞的外敌,锋利的长剑划破了一道又一道的甲衣。仇恨的眼光四下交汇,是谁?在远处的山岗流泪。
是谁?紧咬着嘴唇跪地久久不起?为了自己的自由,牺牲了太多人,值得吗?
那个原本是你夫君的男人现在正举起屠刀面向你的同胞,那些原本是你娘家的人们正在经受着死亡前最后的惊恐。不!我要回去!狂奔,视线在模糊,满眼的红色叫人睁不开,也不能睁开眼。
将军被围困在一处小山岗上,他的脚下已经积累了太多的尸体。铠甲早就染成了鲜红,凌乱的黑发在黑夜里划过了他那结痂的脸庞。
“回去,不要再妄想靠近一步!”他的剑指向远方喝道:“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这喊声铿锵有力,喝得那些于阗国人纷纷开始后退,只有不远方的那一盏白衣才知道,这是对她说的……
下一秒,无数箭雨像是疯了一般的射了上去,他用自己的长刀依靠着自己那已经被射穿了的身体,致死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啊!”那些人举起手中的弯刀像潮水一般的涌了上去,但是那个年轻的国王却举起了手中的权杖,他说,这是他见过最勇敢的战士,这样的人不应该死后还受到侮辱,他要将他厚葬……
“我还有何颜面再去面对自己的父王……”
身后,年轻女子的一生惨痛的哀嚎,扑倒在那些她曾经最熟悉的人身上。捡起唐王朝锋利的斩马刀,她要为尊严奉上最后的绽放!
遥远的北方,冰雪的世界,曾经是她遥想过未来的故乡。再见了,我的世界,再见了,我的过往,年轻的国王看着那美丽的女子用刀锋刺向自己的胸膛。鲜红的玫瑰在洁白的衣服上朵朵开放,娇嫩的身躯如同折断的翅膀。
传说,在这片大地上有着一种玉魄,它只爱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也只有最美的女子才肯让它出现。鲜血染红了大地,有人看见那个地方发出一丝闪光。忽然间,狂风开始大作,漫天飞舞的黄沙夹杂着冰冷的风霜。空中肆意闪烁着的金光是无数条汇集的闪电,地动山摇般的雷鸣让马儿发出惊恐的哀伤。
转瞬间,有人被卷到天空再也不知了去向,又有人被倾斜的黄沙埋住了皮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无情的剥夺,于阗国人开始纷纷逃亡,年轻的国王根基维稳,这一次血仗竟以天灾收场。远处的唐王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以为是天灾让他痛失爱女的同时,派人在这里修筑了一座城墙。那些掩埋在泥土里的真相永远不会再现,只有那女子的鲜血在温润地下的宝藏。
一枚圆形小小的圆环正在贪婪的吸收着公主的鲜血,温润的体液就像是王母的琼浆,这是她的母亲在她临行前交给她的。据说在她出生的时候,宫里给请来了一个道人算一算这个公主的八字好娶个名字。原本这皇宫里是有专门的风水师的,其中的一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袁天罡,传说唐太宗李世民为推算大唐国运,下令当时两位著名天相家袁天罡和李淳风编写了中华预言第一奇书《推背图》。
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乃是相术界的泰山北斗,竟然看不明白这襁褓之中的女婴究竟是何运势,一连占了三卦,没一卦都不尽相同。最后袁天罡认为此女命中不凡,并不是他这等的凡人能够瞧得明白,恰好一日他听闻京城门口来了一位道士,扬言公主的命运非他不能瞧明白,便差人将他请了回来。
这个道人非常年轻,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有本事的人,袁天罡将信将疑的将此人带给了唐王,来人只拿出了一块环形的玉制器物对唐王说道:“此玉不是凡间所有,此女也不是凡间所有,这块玉需要她来养,而她也需要这块玉为她带来吉祥。”待那个道人献出自己的宝玉之后,大臣们无不称赞这是一块宝玉,唐王大喜之下便要赏赐,只是这道人拒绝了赏赐仅仅是与唐王要了一个奇怪的约定:待她十八岁那一年的生日,请宫廷画师将她的容颜画下放于午门外的狮子口中。
十八年后,这位公主即将西行远嫁,那副画像如约放置并在那一天真的就被人给取走了,她带着那块玉从此踏上了不归之路。袁天罡后来说,那个道人应该是知道公主的命运的,但是他却不能说,谁也不敢在天子面前说儿女夭折,于是他便要了一幅画,那是一副遗像画啊……
当它一点一点变成红色的时候,一个男子拿起那枚玉环重新回到了这个空间……
“查……查爷……”胖子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哎,你怎么还哭了,老神棍呢?”他四下张望道:“这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黑乎乎的,老子进来半天了,硬是没见到个屁。
”他揉了揉眼睛道:“不好意思,这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过,到了这儿竟然还眯了一觉,没想到你都找到这里来了,你是怎么来的啊?”
胖子说罢就想要去拉查文斌的胳膊,那一瞬间他摸到的却是一片空气,胖子脸色一白道:“查爷,你……你是人还是鬼?”
“睡的好吗?”查文斌问道:“是不是很痛?”
“痛?”胖子摸摸脑袋道:“不痛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穿了一身铠甲变成了一个杀敌的将军。我爷爷啊以前就是个将军,打江山打了一辈子,到头来自己的儿子孙子全成了黑五类,怪只怪他跟错了人啊。其实彭老总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爷爷说他不后悔,我父亲也是,如果他们还活着,现在我肯定也是一身军装,其实啊,我做梦都想当个军人。”他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道:“我也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了,只要是查爷我都不怕,我估计我还没睡醒,要不怎么会看见你呢?我跟你说,我梦到小白是个公主,要嫁给一个什么狗屁国王,她是你的女人,老子怎么可能会同意嘛?哈哈,杀了个过瘾啊,只可惜,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还有呢?”查文斌从怀里拿出一只斑驳玉环道:“这个东西呢……你可曾想过这上面的沁色是怎么来的?”
“这个难不倒我,”胖子道:“一般就是埋在地下时间久了,各种矿物质会渗透进去,老玉都是这样的,关中道上不少作旧的,也是用这个办法。”
“好,好,好!”查文斌一连说了三个好,他收起那枚玉环其实是想告诉他,这上面流的是你和小白两个人的血,这是情和义……
第一百零六章:南柯一梦
我知道你走丢的那两年是去了哪里,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你,那个梦或许是真的。往往知道真相并不意味着可以吐真言,有些秘密注定是要掩埋在深深的最心底。
“石头,你跟着叶前辈一起走吧。”查文斌道:“他会带着你,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办事?”胖子看着四周道:“在这儿啊?你不行,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这样的文弱书生的。我还想给嫂子弄一条金链子呢,还有小良儿,给他弄一大挂锁,两三斤的,叫那小子脖子都抬不起来。”
“走吧。”黑暗里叶欢低沉着声音说道:“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该是交给他一个去继续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缘可以遇到这样的地方的,不要辜负了上苍对他的一片好心。”
“得了老头,往哪里走?”胖子嘀咕道:“外面就是万丈深渊,咱跳下去?我制定还比你落得更快了。”
“没错,你说对了,就是跳下去。”叶欢说道:“这梦啊从来都是自己把自己吓醒的,可不要以为有人真的可以造出这样的空间,是因为我们的脑子里曾经有过这样的场景。你盗过不少墓,所以理所当然的可以把一个墓想象成你所奢望的那样,我也是后来才明白,太虚幻境里,要走出来的终究是还是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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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他不会错,”查文斌说道:“当梦境分不清虚实的时候,也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梦是假的,但是梦照样可以杀人,如果一个人相信自己死了,那他就是死了,如果他认为自己还活着那就是还活着。不管怎么样,有人把我们带到了这里,或许那个“人”甚至和怪物老三一样本来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就像是那些神,你觉得他们存在嘛?信佛教的永远相信佛祖的佛光无处不在,基督徒们在全世界各地都相信他们可以受到耶稣的眷顾,只有你自己相信才会真正的融入,信仰是这样,做人也是这样。”
“我如果我把一只虫子丢在一张白纸上,那么它的世界就是平行的,如果这张纸被叠成了圆形,那么它的世界就是球形的。
”叶欢说道:“这个比喻非常恰当,我们可以叠纸,有人就可以叠空间,甚至是叠时间,让我们可以看到过去,或者是看到未来。算命的是通过阴阳术来做到的,是用心看的。也许有人可以用更高明的办法,可以让我们用大脑看,用眼睛看,当你发现这不过是一场梦,那么这个梦就该醒了。”
“行啦,死就死吧。”胖子轻轻想拍一下查文斌的肩膀,这时却发现自己已然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了,连查文斌的影子都看不见,唯独叶欢那张老脸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眼珠子瞪得老大可把他吓了一跳道:“老神棍,你他娘这是也要出来吓人啊!”
“因为你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叶欢道:“该到了走的时候,出去吧小子哎!”说罢他便拽着胖子就往外面走,不久之后,查文斌的耳边传来一阵惨叫。
而此时,莲儿和陈震还呆在原地看着两眼紧闭正在打坐的查文斌,莲儿交代他,这是一种修行的方式,千万不可以吵闹,他上次就是因为这样才走火入魔的。
“嘘,哈欠是不可以打的!”莲儿小声的把陈震扯到一边,她嫌陈震时不时的会闹出一点动静来。而就在这时,忽然从附近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两人都是一惊,接着便看见有两个人从那山坡上跟皮球似得滚了下来……
这一路滚,就滚到了底,叶欢还好,半道上撑了一下,勉强身子不那么狼狈,连爬带窜的。而胖子就惨了,他只感觉没走了几步,就被老神棍从背后狠狠的往下一退,再接着一个趔趄过后,便是眼冒金星似得翻滚,摔得那是鼻子眼睛满是乌青,那叫一个惨。
眼瞅着那坡上滚下来两个人大呼小叫的,莲儿先是一愣,再接着就听出来是胖子的声音,这两人是又惊又喜。顾虑到查文斌这边还在入定,只能是掩着欢呼奔了过去,再说这四人一碰头,胖子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走出来了,回头看看那高高的土坡他也不明白什么事儿,叶欢才说道:“原来我们就一直是在这里打转,一个趔趄没想到还摔到一块儿去了。
”
“查爷呢?”胖子第一件事自然是要问候查文斌的,莲儿小声的指着不远处说明了情况,这四人也只好耐心的等。叶欢说,这入定有的人半天就出来了,可有的人三五天也说不上,据说在往更久以前的一些道士,可以呆上个把月。胖子说,那是吹牛逼的,个把月不吃不喝不成人干了。可是叶欢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那些冬眠的动物可以不吃喝一整个冬季,人入定和冬眠差不多,主要是思想上,而身体上的消耗都会以维持生命的最低值为限。
谁也不曾想到,查文斌这一闭眼就是整整一周,搞到后面,他们没吃的没喝的,又只能冒险折出去,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不过也因祸得福,终于是让他们找到了出路。
在查文斌入定后的第二天,胖子觉得喉咙都干裂开了,这一个个的没洗澡没进食没喝水,干等着没白天没黑夜的,谁也受不了。撑到第二天下午,胖子实在是憋不住了,把心一横,决定就要去弄点能饱腹的东西,这里不是虫子多吗?而且又大又肥,他就出去找虫子,不过说来也怪,三个弯一转他就到了那九星连珠的出口处,一点也不带绕路的。
叶欢说,这就是梦醒了,一切又都回归到了现实。
可光吃虫子,他能行,别人未必行,那一只只硕大的天牛咬在嘴里各种肉酱横暴的滋味儿如何让莲儿这样的孩子能够接受?
“得,我去给你弄点能吃的肉。”胖子又四处开始转悠,要说这地底下能有什么?也就剩下老鼠了,不过是另外一种鼠类,鼹鼠。这玩意要比老鼠长得稍微那么可爱一点,过去粮食短缺,在忙完秋收以后,生产队通常还会组织村民进行一次掏鼠窝行动。这鼹鼠有个习惯,它会把成熟的谷物叼进自己的窝里作为一整个漫长冬季的储备,说出来可能会吓您一跳,胖子他们在东北掏过最大的一个鼠窝,里面的粮食整整装了一箩筐,足足得有上百斤。
鼹鼠,我们当地也叫作地老鼠,眼睛几乎是失明的,主要靠嗅觉。这东西会打洞,通常会在地表留下一长串供起来的泥土,顺着这泥土往下挖,基本就能**不离十的找到它的粮仓。
一轮鼹鼠窝掏下来能管几户人家的口粮,这是在过去,现在多半是没人会去打扰这种偷粮食的小贼了。
胖子发现,这个地方也有鼹鼠窝,一串串的土楞有被拱起来的痕迹。捉鼹鼠是个技术活,要从这些土楞里来判断它有几个出口,提前赌上,然后放一个出口开始用烟熏,鼹鼠受不了就会从别的出口窜出来,等着它的刚好就是张开的笼子。
用裤子做陷阱最是好的,把裤腿的位置炸起来,用裤头兜住出口,然后胖子就捡了不少那种树藤直接熏。第一只鼹鼠窜出来的时候足足吓了他一跳,大半个身子全都窜进他那条肥大的牛仔裤里头,露在外面的那个屁股锭子跟一头养了三四个月的小土猪似得。等到他收拾完了,就取一些腿上的肉拿来烤,金黄色的冒着油,除了没盐外,那味道真的是好得不得了。
胖子哄骗莲儿这就鹿肉,小孩子不知情也就吃了,只有叶欢称赞这东西才算是人间美味,不过他告诉胖子,基本可以确定出去的路在哪里找了。
“鼹鼠会打洞,这么大的鼹鼠打的洞估计连人都能过,我们就顺着这鼠洞走。但凡是活物都会出去透个气,这是天性,只要能出了这里,一切都好办。”
“你别以为这东西不咬人,我这是机灵才捉住的。要是在洞里面给它们来个两头堵,那还不成点心了。”
“这个不难,”叶欢道:“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他回头看着查文斌道:“现在就等那个小子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第一百零七章:对话
老子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这意思是说在天地形成之前,有一个浑然天成一体的东西就已经存在了,他又说:“道冲而用之,或不盈……”这个冲的意思就是酒盅,形象的解释了道是看不见的,因为“道”体是虚空的,然而作用却是不穷竭的,这正像酒盅:因它是空的,所以才能用来盛酒;而它用来装酒的部分恰恰是我们肉眼所看不到的空的那部分。所以你有什么,道就会给你什么,这也就是修行的意义,当你的境界越高,就就会从“道”的世界里知道的越多,明白的越多。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奇怪,道法从本意上来讲,更加接近一种哲学理论,为什么后世的人们关注的却是道士们的阴阳风水,捉鬼神通呢?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道”就被认为是可以支配一切神鬼的,老子说:“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这里明确了一点,老子认为这个世界是有神鬼的,但是神鬼伤不伤人其实并不是取决于神鬼,而是取决于人,人的心如果是恶的那么神鬼就会伤人,所以做人要像圣人一般不可以伤人,那么死后成了鬼魂也就同样不会伤人,如果你做恶,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会有道法来进行对应的惩罚或者是化解。輸入字幕網址:нeìУаПgе·Сом觀看新章
神鬼学说的意义在于确定了道至高无上的存在,而像查文斌这样的道士,又是久居在民间活动的,其修道之余有诸多的时间都花在了这些事情上,他被看作是对付那些脏东西的斗士,就像是我们遇到了麻烦会去找警察帮忙一样,在那个领域里,他就是那个管闲事的警察。
道这个东西包涵了宇宙万物,每个人的思绪都是有一定的界限的,你不可能去认知超过这个界限以外的。所以查文斌此番入定,便是在他自己能够到达的界限范围,在范围界限内获得的感悟会是一个天量,但是最终你能明白的往往又是最简单的一句话。
那么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悟到了什么,别人已经无从得知,河图说他师傅其实是看到了若干年后的自己,还有很多世之间的轮回,那些过往其实他心中是明白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明白,谁也不清楚,总之等他醒来过后,叶欢问他感觉如何,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只是说道:“是以天道无情,视众生为蝼蚁;然则天道亦有情,为众生留下一线生机。万物有生死,或生或死,或死或生,皆是造化。”
“皆是造化。”叶欢点点头道:“既然留了一线生机,那么也就不妨告诉你,在你入定的这些天里,老天总算是不负我们,可以出去了。”
按照叶欢的办法,胖子这几天可算是拼了老命了。顺着那鼹鼠地道猛挖猛挖,老神棍给他想了个法子,就是把那只逮到的鼹鼠头顶在最前面,他说这就叫震慑,任何动物都会惧怕死亡,就这样才没遇到什么突发的危险。这几日全靠那只鼹鼠为生,留给查文斌的只剩下两坨子肉干了,胖子说他要再不醒他们就只能啃树根过活儿了。
不过,这鼹鼠地道的另外一头却是奇怪的很,打通了竟然又回到了他们刚进来的那个大厅里,也就是放着无数泥塑的那个地方。在泥塑的那一头,还有莲儿的师傅慕容明月和诸葛俊一伙儿人,也不知道他们这几天被困在里面到底有没有找到出来的办法。
不过叶欢根据地上的脚印一口断定他们已经出来了,因为的确有很多鞋印是朝外面走的,叶欢说,只要他们里面破了那个局,一切的迷宫也就不存在了。胖子搞不懂,这个后来被称为龙山古墓的地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谁都不清楚,在他们回去以后,这个地方就被保护了起来,现在的龙山古墓入口已经看不到了,用混泥土加固了一层厚实的壳,还有两道足以抵御炸药的钢铁大门,据说,后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当地政府为了促进旅游业,曾经打过龙山古墓的主意,可是上面一纸文件下来只要求龙山古墓永远处于封存状态,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私自开发。
“龙山古墓那个地方我知道的。”我对河图说道:“它就是一座山,跟我们这里的山没有什么太大差距,以前念高中的时候,有几个同学家离那边很近,曾经到过山下的那个村子,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那个地方会有那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其实奇怪的事情并不是在那山里面,而是那具女尸,”河图喝了一口茶道:“诸葛俊他们盗走的那具女尸才是最奇怪的,我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说那具女尸其实是我师傅三世前的情人。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丢的不光是这一具,而是有很多具,这些女尸有的其实已经不是尸体了,你知道我师娘的那座墓嘛?”
“我知道,我上去过。”我对河图说道:“就是现在查家的那座祖坟山上,他们家的都埋在一块儿了。”
河图笑笑说:“其实我师娘根本不埋在那,那里只是一个衣冠冢,我师母并不葬在里面,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这个答案倒是真教我出乎意料,查文斌跟钭妃的感情到底好不好,其实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但是自从她走了以后,查文斌便没有再婚娶,三十几岁正值当年,他这个人对金钱很是淡泊,但是他并不缺,因为只要他想要,自然有人会给他。于是我问道:“那你师母?”
“烧了,”河图道:“师傅说他这一代要终止这种无休止的轮回,起初我也不懂,后来才逐渐开始明白,造物主其实是公平的,有阴就有阳。师傅的命格是天煞孤星,她的另外一半自然命格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并不知道师母的八字,师傅也从不说,其实他把师母的骨灰撒进了河里,当我知道的时候并不理解,因为你知道干我们道士的,最是讲究个入土为安,所以现在我也会在江河里放一些茶花,那是师娘生前最喜欢的花。”
“是跟那具女尸有关?”我问道。
河图点点头道:“你永远不会知道人心是有多么的险恶,那些女尸其实就是师傅的阴,每一世的另一半都是他的阴,用阴是可以制衡阳的。”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把头转向了窗外,其实我认识查文斌的时间并不比河图晚,只是他毕竟是查文斌唯一的徒弟,所以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都是从他嘴里获取的。他呢,其实知道的那些更多的则是自己推测和观察的结果,因为查文斌也很少会跟他说起这些事儿。
“后来胖子呢?”我其实没有见过石敢当这个人,包括叶秋,比起超子和后来的桌熊还有大山等人,他们的存在伴随着的更多是查文斌的前半生。
“师傅走的时候他来过,不过是一个人。”河图告诉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他跟其它的一些师傅的朋友们不同,其实最了解师傅的人是他,他们是真兄弟,大小一块儿就是。其实龙山古墓以后不久,他就走了,这是他的命,每个人在师傅的世界里都有着固定的出场,同样也都会有固定的结局,这种结局并不是师傅想看到的,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吧。”
“那玉环呢?”我很关心这个。
“找啊,后来不久后,他们就去了东北,”河图对我说道:“其实以前师傅对玉环是不关心的,那种权利的争斗对他而言没有多少吸引力,但是自从龙山古墓后,他反倒是主动了,我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轻轻把手中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对他说道:“我想我是知道答案的,他在那个特殊的地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这种结局是需要被改变的,他最终是悟到了那一层,那个丢失的一卦对吗?”
河图笑笑没有回答,他说要到清明节了,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了。其实我也好几年没有去过他的坟山了,查文斌的坟就在他们老家的后山,穿过一片竹林再过一片板栗林子,在那个朝着西边的小山坡上有几块裸露的石头,石头的上方就是墓地,很不起眼。
“我知道我有个想法你可能会骂我,”这是我第一次这样问童河图,我知道这个问法非常的不敬,甚至是有些荒唐,“和你师娘一样,他的坟里面埋着的也是个衣冠冢?”我的猜测是有道理的,众所周知,查文斌没有后代,童河图既是他养大了,更是他门中唯一的传人,虽然说是半道上被赶了出来,可是河图的为人我很清楚,在他的心里,师傅就是一切,他没有道理好几年清明都不回去给查文斌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