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人世间，从为郑娟寻亲开始全文阅读

第335章 蔡晓光的求助

    “是么？”孙小宁眼睛一亮说。

    “当然是了，你别忘了，是我姐夫建议你改变形象，以都市丽人新的形象露面的。”周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孙小宁的额头。

    孙小宁笑了笑，“是啊，形象一改变，我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自己都感觉比以前好看了。”

    看到孙小宁一脸笑意，周玥盯着她问:“小宁，你有没有把心里想的，说给娟姐？”

    “我心里想什么？”孙小宁明知故问。

    “小宁，跟我也藏着掖着了？”周玥捏了捏孙小宁的鼻子。

    孙小宁被周玥捏得痒痒的，揉了揉鼻子说:“好好，我不藏着掖着还不行？”

    “这就对了么，说吧。”周玥美目圆睁，看着孙小宁。

    孙小宁撩了撩额头的散发，轻声道:“我没明说，不过晓晚姐能听出来的。”

    “你怎么说的？”周玥好奇问。

    “我说……”孙小宁顿了顿，“我说和你是最好的朋友，一辈子不想分开的朋友。等你和你姐夫一起来港岛，我就不跟你分开了。”

    孙小宁的话，周玥当然听得明白，这是变相跟郑娟表明心意呢。

    可想到自己的心愿是否能达成都不好说，叹了口气说:“小宁，我能不能和我姐夫在一起都不一定。真要是我姐就不同意，我就不能跟我姐夫一起了。”

    说完，本来侧着身子的周玥，身子平躺在了床上。

    孙小宁知道周玥的心事，手臂搭在周玥身上，“玥玥，反正这辈子我是不想跟你分开了。哪怕你不能和你姐夫在一起，我的话也算数，和你这辈子在一起。”

    “小宁，要不不能跟我姐夫在一起，我不会再爱上别人的。”

    “那我就陪你孤老一生。”孙小宁言之凿凿。

    “那好，一言为定。”周玥握住孙小宁的手。

    “一言为定。”孙小宁同样握紧周玥的手。

    五指相扣，越握越紧。

    ……

    吉春，政府会客厅。

    振邦集团的到来，令各个部门十分重视。

    会客厅里，大领导郝今龙亲自接见郑娟一行。

    郑娟不仅是振邦集团董事，振邦影视老板，同样是郝今龙孙子孙女的母亲，于公于私，郝今龙都要上心。

    与半年前振邦集团来吉春签订协议不同，这一次郑娟的到来更多是为了推进各项合作深入开展的。

    介于政策的不明朗，推进的合作，近期仅限于文化类的合作。

    两个合作内容:

    一个是一个月后，香港剧组进驻吉春，与吉春电影制片厂合拍电影《少林寺》。

    另一个是通过陆天所在的省商业公司向吉春外经贸局采购二百万港币工艺品。

    除此这两项能快速推进的合作之外，还有一件就是一年之后在吉春近郊，投资一亿港币，兴建吉春振邦粮食深加工厂。

    郑娟反复强调，只要有明确的政策，一年后，也就是1979年3月，粮食深加工厂的建设资金全部到位。

    郝今龙能听出郑娟的诚意，他也非常希望这个项目能落地。这个年代，国家食用油紧缺，这个项目能上马，将填补国内空白。

    不过，本着为振邦集团负责的态度，郝今龙还是没有把话说满，只是保证，只要京城有了明确政策，将全力以赴支持项目落地。

    除了粮食深加工基地项目因为政策不确定，无法继续深谈外，拍摄《少林寺》和采购工艺品两件事都达成了一致。

    为了保证电影顺利拍摄，宣传部门协调有关部门将原来的职工招待所全部给电影演职人员使用。

    届时，将安排对港岛来吉春人员全程服务。

    艺术品采购，将组建项目组。项目组组长为省商业公司总经理陆天，吉春外经贸局周秉义为副组长，振邦集团将安排与二人对接。

    协议签署后，郑娟立刻安排林晓晓将首批采购款五十万港币打到商业公司账户。

    这个年代，对于外汇极其短缺的内地来说，二百万港币也是一笔不小的外汇收入。

    郝今龙对会议结果很满意。

    会议之后，让金月姬找到郑娟，让她抽时间来家聚聚。

    郑娟，当然愿意。

    这一次来吉春，郑娟要呆上一个星期，用了两天时间，与政府达成了协议，其他时间更多是与吉春制片厂就《少林寺》拍摄进行深谈。

    吉春制片厂长将联合拍摄的事交给了蔡晓光负责，蔡晓光当然愿意。

    一方面，他是电影的助理导演，多接触制片人有益无害。

    另一方面，她也想让郑娟认识下他的爱人王二妮，为她争取个角色。

    郑娟来吉春第四天上午，蔡晓光带着爱人来到吉春宾馆，求见郑娟。

    听到是蔡晓光来找，和郑娟呆在房间的陆天笑道:“娟儿，蔡晓光来，一定会向你推荐他爱人的。”

    “怎么，找过你？”郑娟问。

    陆天点点头，“他爱人外形端庄，歌唱的也不错。半年前那场联欢会，他爱人还唱了两首歌。”

    “是么？别说，多少我还有些印象。你觉得他爱人怎么样？”郑娟回忆道。

    “还行吧。做不了主要演员，做个配角还是绰绰有余的。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陆天说。

    “那咱们去小会议室，一起见见。”郑娟起身说道。

    陆天和郑娟来到小会议室，蔡晓光和他爱人王二妮已经在里面等候。

    见陆天和郑娟进到房间，蔡晓光拉着王二妮站了起来，“陆天、徐董，你们好。”

    “陆哥、徐董好。”王二妮跟着说道。

    郑娟隔着会议桌坐在了蔡晓光和王二妮对面，只见眼前的王二妮容貌端庄，虽不绝色，却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说道:“蔡导演，这位是你妻子？”

    “徐董，这位是我爱人王二妮。她是吉春电影制片厂演员，也是制片厂歌唱的最好的。”蔡晓光，向郑娟介绍了一遍王二妮。

    听过蔡晓光的话，郑娟又打量一遍王二妮，微微点点头，“二妮，你很漂亮。”

    王二妮忙摇头，甜甜说道:“徐董，我就是不丑，你才是漂亮。”

    郑娟浅浅一笑，“老了，再漂亮比不上你们这些小姑娘。二妮，今年多大？”

    “二十一。”王二妮应声说。

    “周岁？虚岁？”郑娟又问。

    “虚岁，周岁下个月二十。”王二妮忙说。

    “真年轻，二妮，我对你的印象很好。”郑娟点了点头。

    听到郑娟的话，蔡晓光忙说:“徐董，我看二妮能不能在电影里有个角色？”

    “我觉得没问题，不过具体角色要等水自流导演下个月来吉春定。”郑娟没有明确答复，也没有拒绝。

    这样的话，蔡晓光就很满意了。

    他清楚，郑娟一句话，顶他说一百句。没有拒绝，就是认可。

    想到这里，蔡晓光觉得没必要再多说。多说，郑娟可能生厌了，于是，开始说起公事，“徐董，我这次来是受贾厂长指派，来这里与徐董沟通合作拍摄相关事宜的。”

    “我这次来吉春主要目的也是推进双方合作的。贾厂长那边有什么想法？”郑娟双手平放在会议桌上，问道。

    听郑娟也有此意，蔡晓光接着说：“徐董，贾厂长的态度很明确，吉春电影制片厂将全力配合电影的合作拍摄。有些细节问题，让我过来与徐董你商量一下。”

    “晓光，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陆天接过话来说道。

    陆天有话了，蔡晓光接着说道：“陆天，你也清楚电影制片厂的困难。春节之后，账面上就没有钱了，这个的工资都开不出。你看，下个月就要合拍电影，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从合拍经费中拨付一些，解决制片厂的燃眉之急？”

    听完蔡晓光的话，陆天知道了他的来意。

    半年前，振邦影视打来第一笔一百万港币的合作费用，电影制片厂就想过用这笔钱为员工年底发福利，看来，制片厂又打这笔钱的主意了。

    听到这里陆天道：“制片厂的工资不是财政拨付么？怎么会发不出来？”

    “陆天，是这样。春节之后财政拨来的钱，刚够职工去年一年的补助。补助去年一直没发，员工意见很大，没办法贾厂长把这笔钱作为各项补助发下去，就没钱开工资。贾厂长说，下个月电影开拍，这笔钱就会给制片厂拨付过来，能不能提前一个月，救一下急。”蔡晓光望着陆天说。

    “不行，这笔款项是专款专用的，下个月拍，就下个月拨。这个没个商量。”陆天一口拒绝。

    听到陆天的拒绝，蔡晓光还不死心，向郑娟道：“徐董，我觉得为了这次电影顺利拍摄，提前拨付让制片厂员工暖暖心，也算是雪中送炭，可以考虑一下。”

    郑娟没有立刻回答，稍稍考虑片刻后道：“蔡导演，是这样。这一次合资拍摄的款项，振邦影视都打到了商业公司的账户，除了第一笔拨付的一百万港币外，我来吉春之前，又打到商业公司账户二百万港币。预计投入五百万港币，现在已经到账了三百万。按照合同约定，这些钱的支配权由省商业公司掌控，什么时候拨付给电影制片厂，省商业公司说的算。”

    郑娟又把这个皮球踢给了陆天。

    蔡晓光当然明白郑娟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陆天来处理这样的事。

    蔡晓光当然也明白，陆天这个人有多难对付。

    来之前，他心里就清楚，这件事很难让陆天吐口，可贾厂长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让自己来求郑娟的，现在又回到陆天那边，蔡晓光只好硬着头皮说：“陆天，这一次真的情况特殊，要不是开不出工资，不会让你为难得。你看能不能先拨付一部分，让制片厂挺过这个月？”

    陆天身子向椅子后背靠了靠，说：“晓光，我不是不帮你，我也有我的难处。这样吧，如果有省一级批文指示，我可以先拨付一部分款项。”

    “这个……”蔡晓光很清楚，省一级批文比求陆天还困难。

    可陆天都这么说了，再死缠烂打就说不过去了，想到这里，蔡晓光道：“行，我回去向厂长汇报一下。”

    说完钱这个最重要的事后，蔡晓光又说了一些关于合作的细节问题。

    差不多到了中午，和王二妮一起离开了吉春宾馆。

    ……

    蔡晓光离开，郑娟和陆天回到房间，坐在外屋的沙发，郑娟向陆天问道：“下个月就要开始拍摄了，提前一个月拨款也没什么吧？”

    陆天摇摇头，坐到郑娟身边，“你不知道，我要是吐了一次口，制片厂就会狮子大开口，没完没了了。这种事不能破例，一旦破例，以后就不好办了。”

    郑娟点了点头，又问：“那要是制片厂真的拿到省里的文，怎么办？”

    “那就拨付。像这种事，即便相关部门领导考虑到他们的困难，开一次口，也不好开第二次口，没关系的。”陆天握起郑娟的手说。

    郑娟侧过头，看着陆天，“你陪我四天了，也不回公司处理公事？”

    “你就是我的公事。陪着你比什么都重要。”陆天手臂搭在郑娟腰间，说。

    “肉麻死了，晚上你接蓉儿过来住，我想跟她说说话。”郑娟扒拉开陆天的手。

    连续四天没回家住了，听郑娟这么说，连忙说道：“一会儿我就去学校，跟蓉儿说一声。”

    “去吧。别让蓉儿觉得，我一来，你就全扑在我身上了。”郑娟柔声道。

    ……

    吉春电影制片厂，厂长室。

    回到制片厂，蔡晓光第一时间找到厂长贾晨阳。

    贾厂长听到他的汇报，一脸失望道：“晓光，省里的文件哪有那么好批的，看来没戏了。”

    “厂长，你让郎健找他爸去啊。”蔡晓光为厂长出了主意。

    “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他来制片厂一天无所事事的，正好给他找个活干。”贾晨阳道。

    “厂长，那个郎健可不是无所事事，我听说他和刚从艺校分来的小演员搞上了。”蔡晓光说。

    蔡晓光的话让贾晨阳有些意外，说：“半个月前，郎健刚在工会开了介绍信，要去登记结婚。这才半个月，就是换人了？”

    “郎健估计是见异思迁了吧。当然了，一个干部子弟，也正常。他私生活是不是检点咱不管，能帮制片厂办事就行。”蔡晓光扬了扬头说。

    “晓光，你说的对，他爱咋地就咋地，能办事就行，我现在就叫他。”贾晨阳道。

    正如蔡晓光所言，郎健真的有新欢了。

    帮个月前，他的确准备跟张欣登记结婚，可当他从工会开了结婚手续后，电影制片厂从艺校分配来了几个女学生。其中一名女学生名叫李晶，是郎健的邻居。

    虽然是邻居，也是几年不见了。

    这几年郎健关在里面的时间比在外面多，出来之后，又搬到了大院住。没想到几年没见面的邻居李晶，竟然出落的亭亭玉立。

    虽然比不了周玥，可比张欣好看不少。

    于是，郎健暂时放下与张欣结婚的念头，与李晶勾搭起来。

    无论哪个年代，艺校的女生都是最开放的，哪怕是这个年代。

    郎健的干部子弟身份，的确耀眼，加上还是邻居，两人很快走到了一起。

    当然，这些是张欣所不知道的。

    也是郎健不想让她知道的。

    不过，张欣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开始渐渐显怀了，一个新欢，一个是旧爱，郎健有些左右为难起来，却乐在其中。

    吃过午饭，贾晨阳把郎健叫到了办公室。

    叫他到办公室就一件事，让郎健找他爸，让商业公司向制片厂拨付款项。

    贾晨阳这个任务，郎健心里很不情愿。他不想见朗大平，朗大平也不想见他。

    不过郎健清楚，他之所也能在制片厂混得风生水起，没人能管，就是因为干部子弟的身份。要是空有这重身份，却办不成什么事，很快就没人待见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答应了贾晨阳。

    出了贾晨阳的办公室，郎健觉得心里憋得慌，决定放松一下。于是，拐了几个弯，到歌舞团找李晶。

    李晶分配到制片厂后，安排到了制片厂歌舞团做演员。李晶和郎健搞对象，就有人提醒她，说郎健有女朋友，还是快要结婚那种。

    可李晶却不在意，觉得只要郎健没有结婚，她就有追求爱情的自由。

    不过，别看李晶还没到二十岁，却很有心眼。她知道，男人都是一样，得不到的永远最好。得到了，就不值钱了。

    与郎健相处，除了让他拉拉手外，嘴都不让他亲，这令郎健心里直痒痒。

    男人嘛，越是这样，越觉得有挑战性。

    张欣已经睡腻了，郎健对李晶的兴趣越来越大。见到李晶，郎健迫不及待把她带到制片厂后面的小树林，握起李晶的手，便想把她抱在怀里。

    李晶却没有让郎健如愿，挣脱开郎健的手。翘嘴殷红的小嘴，道：“郎健，我听说你有一个女朋友，已经要结婚了，我们这样不好，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李晶的欲擒故纵令郎健更有了心情，凑到她身旁，甩了甩头发，“李晶，我有个女朋友不假，可远没有谈婚论嫁的地步，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还没我们近呢。”

    说着，又把李晶的手牵了起来。

    “骗谁啊？我听丁字巷的邻居说，你们都住一起了，还说是普通朋友？”李晶把郎健的手甩开说。

    郎健清楚，他和张欣的事事瞒不住的，与其欲盖弥彰，莫不如坦诚相告，于是他开口道：“李晶，我是大领导的孩子，有过几个女朋友，不是正常？别说睡过张欣，以前有个叫孙敏的都生了我的孩子，我也一样没娶。你不一样，要是跟我处，我一定能娶你，让你成为大领导家的儿媳妇。我对天发誓，说到做到。”

    郎健这一番大实话，说进了李晶的心里，郎健说的没错，大领导家的孩子，有过几个对象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最后娶的是自己，以前的事，都不算什么。

    不过，李晶是一个心机的姑娘，她很清楚，郎健能对别的女人那样，将来被抛弃的很有可能会是她，绝不能让郎健轻易得手。

    于是说：“你什么时候不再和那个张欣一起住了，我什么时候信你。”

    “原来是这件事啊，一个星期之内，我就把那个女人赶走，你看怎么样？”说完，郎健把手臂搭在了李晶的腰间。

第336章 意外碰面

    这一次，李晶没有推开郎健。李晶清楚，要是一点儿甜头不让郎健尝着，郎健可能心灰意冷，不再追求她了。

    郎健见李晶似乎被他的甜言蜜语打动，手臂一紧，将李晶抱在怀里。低下头，向李晶樱唇吻去。

    这个时候，李晶伸出手，挡在郎健的嘴唇，正色道:“郎健，等你做到你答应我的事，再做这些也不迟。”

    郎健见李晶言之凿凿，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作罢。抱着她，和她黏湖一阵后，一起离开了小树林。

    ……

    省商业公司，张欣办公室。

    郎健开始找理由，不去登记，张欣起先还没觉得什么。

    她知道郎健和他父亲郎大平关系一向不睦，拿不到户口本也正常。

    可一而再再而三以这个理由拒绝，张欣也察觉出了异样。于是，去棉麻厂找到乔春燕问明情况。

    乔春燕对她说的和郎健一样，也说是他们父子不和，郎才拿不到户口本。这个时候，乔春燕还是替郎健说话的。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得到过郎健的滋润，自然会为他说些好话。

    乔春燕也是这么说，张欣就不再怀疑了。

    毕竟郎健和乔春燕口径一致，郎大平是她见不到的，也不能向他求证。

    她能做的，只能每日缠磨郎健，催促他早一天登记结婚。

    可有些事是等不及的，张欣肚子肚子里的孩子快四个月，再拖下去就不好办了。

    张欣急火攻心，嘴角都起了泡。

    中午吃过午饭，她就一个人呆在了办公室。

    从棉麻厂借调至商业公司，一转眼已经一个月时间。

    正如她之前所预料的，陆天并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重要的事不让她参与，只做一些基础类文字工作。

    这样的角色张欣倒不介意，肚子里孩子慢慢大了，工作强度要是太大，她也受不了。

    这段时间，和她走的最近的就是老同学肖同庆了。

    肖同庆喜欢孙小宁，中学的时候张欣就能看的出来。而求之不得，也是张欣知道的。

    抓到肖同庆这个弱点，与他沟通容易了许多。

    因为对孙小宁的喜欢，肖同庆时常来找张欣倾吐相思之苦。

    作为一名文学女青年，也经过过冯化成了郎健两个不同男人的洗礼，张欣也算是过来人，懂得男人的心理，能说出很多肖同庆爱听的话的。

    张欣很清楚，肖同庆想跟孙小宁在一起已经不可能了。可她还是不停说些鼓励的话，让肖同庆不要丧失信心，继续抱有幻想。当然，肖同庆也爱听这样的话。

    每当意志消沉的时候，听到张欣的鼓励，就又元气满满。

    对于感情，有的时候，男人比女人还爱钻牛犄角，就像当年蔡晓光对周蓉那样。

    而张欣因为郎健迟迟不跟她领证结婚，慢慢的心生不满。时不时的也在肖同庆面前吐吐苦水。

    有空的时候，两个人倒是能说到一起去。

    自从郑娟来到吉春之后，政府为接待郑娟一行，特意配了一辆专车，这部专车供陆天随时调遣。

    有了这部车，陆天就不用肖同庆车接车送了。本以为能借着接送郑娟的机会，能与孙小宁亲近亲近，现在根本用不到他接送，这样的机会也没了。

    与前几天一样，陆天让他在商业公司，随时待命。

    无所事事的肖同庆，来到了张欣的办公室。

    张欣的办公室就是原来周玥的办公室，面积很小，不过是单间，一个人办公很舒服。

    见肖同庆进到办公室，本来趴在办公桌的张欣直了直腰，“肖同庆，你没跟陆总一起出门？”

    肖同庆摇摇头，坐在张欣对面说:“陆总说了，这几天他会一直留在吉春宾馆，政府那边安排了专车，用不到我接他送他。”

    “陆总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喜欢孙小宁，也不给你创造机会。”张欣故意挑拨道。

    “是啊，除了第一天远远在机场看到一眼，再就没见过小宁。别说，小宁现在真美，比画里的仙女都好看。”肖同庆的脑海中浮现出孙小宁的样子，不禁闭上了眼睛。

    “那你说，是周玥好看，还是孙小宁好看？”张欣双手托着下巴问。

    “别人都说周玥好看，可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小宁好看。”肖同庆睁开眼睛说。

    知道肖同庆有了些情绪，张欣知道，这个时候，该跟他肖同庆说些什么了，于是道:“肖同庆，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跟陆总好好说说。孙小宁现在最听徐晓晚的，而徐晓晚最听陆总，只要陆总答应你撮合你和孙小宁，就一定有戏。”

    听了张欣的话，肖同庆叹了口气，“我跟陆总说过，喜欢孙小宁，可陆总并没有说什么。我也跟周玥说过这件事，让她帮着说说好话。她却泼了我一盆冷水，说在港岛，追求孙小宁的富家公子很多。估计是陆总和周玥都觉得我配不上小宁，才不帮我说话的。”

    “那就是他们不对了。港岛那富家帮子弟就算有钱，也不可能对小宁像你这么好。我还是觉得，你跟小宁很般配。”张欣点到为止，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张欣，就算我对小宁好有什么用？小宁是港岛大歌星，还是两地交流大使，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根本配不上它。其实我也没有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她只要能正眼看我，好好跟我说几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肖同庆叹了口气。

    “你可别泄气了。孙小宁只要一天不嫁人，你就有机会。哪怕嫁人了，也不一定过一辈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坚持，总会有回报的。”张欣继续给肖同庆打气。

    “张欣，你说得对，真的要是能跟小宁在一起，哪怕他嫁过人，生过孩子我也愿意。”肖同庆信心又足了起来，用力点了点。

    见肖同庆没有失去勇气，张欣暗庆幸。她清楚，肖同庆之所以跟自己能走这么近，就是因为她对孙小宁的念想，对孙小宁的念想没了，他也不会往自己身边凑了。

    只要肖同庆有话愿意跟自己聊，陆天的最新动态就能第一时间掌握。

    这也是郎大平把她安排进省商业公司主要目的。

    要是不能及时掌握陆天的动态，郎大平对她要是不满意了，成为大领导儿媳的梦搞不好真的破灭了。

    想到这里，张欣不禁摸了摸稍稍有些隆起的小腹。马上四个月了，郎健怎么还不登记结婚？张欣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坐在张欣对面的肖同庆见状，关心道:“张欣，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肖同庆的话，让张欣缓过神来，抬起头，“没事，没事。”

    “没事就好，看你脸一下煞白，还以为你生病了呢。”肖同庆关心说。

    这时，传来“吱嘎”推门声，肖同庆闻声站了起来。

    门推开，马守常进到办公室。

    见肖同庆在张欣屋里，马守常道:“小肖，正好你在，一会儿你送我去政府，我有材料要送。张欣，材料做出来了吧？”

    “马顾问，材料整理出来了，我装订一下就给你送过去。”张欣忙说。

    “那好，十分钟后把材料送到我办公室。小肖，十分钟后你把车打着火，送我去政府。”马守常又望了望肖同庆。

    “是，马顾问。”

    陆天跟肖同庆交代过，对马守常要比对他还要尊敬，马守常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跟他请示。

    有了陆天的话，马守常的话肖同庆哪里敢怠慢，连忙答道。

    肖同庆离开办公室，张欣把材料装订好，送到马守常办公室。

    马守常接过材料，看了一遍说:“张欣，装订的不错，材料写的也不错。没什么事了，你回办公室吧。”

    “马顾问，你用不用带人一起去？”张欣试着问。

    听了张欣的话，马守常想到了什么，微微点点头，“张欣，你提醒我了。今天去省里外事办送材料，我要是亲自跟他们对话，他们会觉得我拿老资格压他们，以大欺小。这样，你跟我一起去，我把你领进门，材料由你送过去。”

    “马顾问，那我跟你一起去。”张欣一脸笑意。

    张欣问这话，是有她目的。

    她知道，马守常要去政府，而郎健的父亲郎大平就是政府的大领导。

    张欣希望能在政府见到郎大平，问问她和郎健结婚的事。

    她没去过吉春大院郎大平的家，可郎大平来过丁字巷，见到过郎大平本人。只要在在政府见到郎大平，就能认出来。

    尽管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张欣却想试试，这是她少有能见到郎大平的机会。

    马守常并不知道张欣心里的小九九，他还以为是张欣是愿意干活，替他分忧才会这么主动的。到了政府，送张欣进门后，马守常便去到老熟人那里唠家常了。

    张欣送材料的地方是外事办，外事办在三楼。这是张欣第一次进到政府，心里多少有些紧张，走在楼梯都小心翼翼的。

    令她有些失望的是，一楼指示牌写着，郎大平所在的办公室在四楼，而外事办在三楼，三楼通向四楼的楼梯有守卫，四楼去不了。

    看来，想见郎大平不可能了。

    尽管有些失望，张欣只能安安分分地送材料到外事办。材料送好后，按着原路返回，准备离开。

    正当张欣失望而归的时候，刚到楼梯口，正看见郎健和一名身着中山装的男人从四楼走了下来。

    那个男人张欣认识，不是别人，就是郎健的父亲，江辽大干部郎大平。

    此时的张欣无比兴奋，按捺不住喜悦心情，冲着郎健喊道:“郎健，你来政府了。”

    郎健徇声看去，见是张欣，心中一阵诧异。“她怎么来这了？难道知道我来政府办制片厂的事？”

    未等郎健说话，走在他身边的郎大平开口道:“你是小张吧？”

    听到郎大平主动跟自己开口，张欣连忙上前几步，站到郎大平身前，“我是张欣，郎健的女朋友。”

    张欣知道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向未来的公公表明身份。

    听张欣这么说，郎大平端详了张欣几眼，“听说你的诗在京城发表过？”

    “是啊，郎领导，是在国内最顶级的期刊《京城诗歌选》发表的。”张欣忙说。

    郎大平点了点头，回身对郎健说:“郎健，你不是说要跟小张结婚么？想没想好什么时候，我和你那也张弄张弄。”

    郎健万万没想到，郎大平会当着他的面问他们的婚事。对于郎健来说，张欣早就睡腻了，现在让他心动的是制片厂女演员李晶。

    可张欣毕竟有了他的孩子，当着她的面也不好否认什么。

    见郎健不开口，张欣急了，“郎领导我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孩子是郎健的。本来郎健跟我说春节之后就登记，可他说拿不到家里的户口本，我们才没登记结婚的。”

    张欣这番话句句属实，郎健不好否认。郎大平回身对它说道:“郎健，家里户口本你随时可以拿去登记，别让小张再等了。我还有会，不和你们多说了。”

    说着，郎大平大步走开。

    望着郎大平的背影，郎健欲哭无泪，心里格外沮丧。

    在制片厂与李晶分开后，郎健便一个人骑自行车来到了政府。

    运气不错，在门卫打过电话后，郎大平正巧在办公室。

    对于郎健，郎大平掐死他的心都有，可有的时候，面子上也得过的去。儿子来找，不见总是不好。于是，郎健见到了郎大平。

    进到郎大平办公室，郎健把来意跟郎大平说了一遍，郎大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让他回去等。

    有了郎大平这句话，郎健觉得可以回去跟贾厂长交差了，便跟郎大平告别。郎大平正好要去二楼会议室开会，跟郎健一起离开办公室。

    令郎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欣竟然也来到了政府，还与他们碰了面。更没有想到的是，郎大平主动提到了他们的婚事。

    按之前郎健的打算，先哄一哄张欣，让她把孩子流掉，然后再和她分手，和李晶搞对象，抱得美人归。

    盘算很好的事，没想到就这么失算了，令郎健十分失望。

    郎健失望，张欣却兴奋的不能再兴奋。郎大平说的很明白，同意郎健和她结婚，有了这话，与郎健结婚板上钉钉了。她的大领导儿媳妇的梦，马上就要实现了。

    一走出政府的大楼，见郎健一直闷着头走路，张欣快走几步，追上前面大步流星的郎健，喘了几口气说:“郎健，你怎么走这么快啊，是不是急着回家取户口本了？”

    听到张欣的话，郎健气不打一处来，停下脚步，一脸怒气对张欣说:“张欣，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我说什么话了？”张欣一脸不解。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怀了我的孩子。我爸那么大的领导，让外人知道他的儿子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别人怎么想？”郎健借题发挥道。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看你爸还挺高兴的。”张欣辩解道。

    “那是他有涵养，不想当面发火。告诉你，刚才你的行为，给我爸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他要是因为这个不同意我们结婚，你可别怪我。”郎健继续借题发挥。

    张欣也不是头脑简单的人，没有被郎健唬住，伸出手指，指着郎健:“郎健，我眼睛也不瞎，你爸明明对我很满意，怎么会不同意？你最近对我不冷不热的，你跟我说，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有什么人，瞎哔哔什么！”郎健心虚起来。

    “我瞎说，谁心里有鬼谁清楚。我告诉你，三天之内你要是不跟我登记，我就去妇联告你！”张欣的说话声越来越大。

    “你……”张欣这一嚷嚷，围上来不少到政府办事的人。郎健知道，要是闹大了，对自己没好处。

    想到这里，他不再说话，推着自行车，就想往外走。

    张欣知道，现在郎健要是走了，不把话说明白，再想说明白，也许就没机会了。趁着在政府，还有这么多看热闹的，该说的话一定要说。

    想到这里，张欣一把拉住郎健的后车座，指着郎健，“怎么？心虚了？”

    “谁说我心虚了？有事回去说。”郎健开始服软了。

    “回去说？回去我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在这你就跟我说明白了，明天能不能跟我登记？要是不能，我现在就去找你爸去！”

    张欣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很清楚，很多时候为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

    为了诗歌能发表，冯化成的床都能上，让冯化成睡，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能做郎健的老婆，成为大领导家的儿媳，就是张欣所追求的，想要得到的结果。

    现在郎大平都吐口了，绝不能出在郎健的身上。

    张欣的咄咄逼人令郎健愈发心虚。

    张欣知道自己的事太多了，远的不说，和乔春燕上床，怎么把孙敏送进牢房，张欣一清二楚。

    要是张欣真的不管不顾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看来，还不能跟她撕破脸，安抚她一下，缓兵之计也好。

    于是，郎健道:“我答应你，明天跟你登记。”

    听到郎健的话，张欣目的已经达到，不过，她知道这件事要是不闹大，郎健不会就这么服软。

    于是，张欣大声对身边看热闹的人说:“大家都听到了吧？他亲口说明天跟我登记结婚。这个人是郎领导的儿子郎健，要是他反悔，大家要给我作证啊。”

    听到是郎领导的儿子，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郎大平的儿子，是他老婆搞破鞋跟别人生的，这件事在吉春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听到是郎大平的儿子，大家瞪大眼睛，都想看清楚郎大平的儿子究竟什么样。

    更有好事者在一旁起哄，“小姑娘我们给你作证，他要是反悔，我们都给你作证。”

    “对，都给你作证。”起哄的更多起来。

    听到这些人起哄，郎健恨不得狠狠扇张欣几个嘴巴。

    不过，现在不是它动怒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张欣打了，就不好收场了。

    忍！

    现在只能忍了。

    想到这些，郎健蹬上自行车，快蹬几下，骑得老远。

    看热闹的人看当事人落荒而逃，顿时没了兴致，三三两两走开了。

    这时，在院子里等着张欣和马守常出来的肖同庆走了过来，“张欣，你跟郎健吵架了？”

    “你看到我们吵架，也不过来帮我？”张欣瞪了肖同庆一眼。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两口子吵架，我参乎什么啊。”肖同庆抓了抓头发说。

第337章 各怀鬼胎

    张欣跟肖同庆正说着，马守常从政府大楼里走了出来。

    肖同庆忙迎上去，“马顾问，我们回公司？”

    “你把我送到吉春宾馆，送到宾馆，你们就回去，不用等我。”马守常打开车门说。

    听到马守常要去吉春宾馆，想到有可能见到孙小宁，肖同庆心下窃喜，忙说:“马顾问，下午也没什么事，我在宾馆等你吧。”

    “不用等，有事我往公司打电话。”马守常一口回绝。

    肖同庆知道，马守常是部队风格，做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这么说，不好再坚持了。

    送马守常去了吉春宾馆后，拉着张欣一起回商业公司。

    因为没有让他在吉春宾馆等候，失去了一次见到孙小宁的机会，回来路上，肖同庆一直闷闷不乐，一声不吭。

    坐在副驾驶的张欣看出来肖同庆心思，侧过头睨了他一眼，“肖同庆，是不是没去成吉春宾馆，见不到孙小宁，你心里不开心了？”

    肖同庆被张欣说中了心事，叹了口气道:“本以为马顾问能让我在宾馆等，这样的话，就有可能看到小宁了。没想到，等都没让我等，再有三天小宁就回吉春了，想见又得等上一个月。”

    “小宁下个月还要来？”张欣问。

    “是啊，我听陆总和周玥在车上说，下个月港岛的剧组就要进到吉春，拍电影了。孙小宁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当然要来了。”肖同庆有意无意跟张欣说着外人还不知的消息。

    “孙小宁做主角？她不是唱歌的么？”张欣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陆总和周玥说的话，错不了。”肖同庆说。

    肖同庆的话，让张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嫉妒。在吉春一中的时候，周玥是当仁不让的焦点，不仅学习好，长得还漂亮。不如周玥，张欣认了。可现在，当年休学在家的孙小宁也这样的风光，张欣一肚子的不服气。

    想到这些，张欣身子向后车座靠靠，喃喃道:“孙小宁的命真好，光字片一个黄毛丫头，现在成了金凤凰了。”

    “她越出色，我跟她的距离越远，假如当年她不去港岛，一直在吉春，也许我们真的能在一起了。”肖同庆一脸郁闷。

    见肖同庆像泄了气的皮球，张欣觉得不能让他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孙小宁，还得给他打气，“肖同庆，你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了？”

    “那有什么办法，现在小宁高高在上，我根本配不上她。”肖同庆有些想清楚了，开始务实起来。

    见肖同庆彻底灰心，张欣碰了碰他的手臂，“按你这么说，郎健是大领导的儿子，我就是普通老百姓家孩子，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我觉得只要争取，没什么争取不到的。”

    听到张欣提到郎健，肖同庆的口气变得轻蔑起来，他一向瞧不起郎健，上学时候瞧不起，现在也瞧不起。

    “全吉春人都知道，郎健也不是大领导亲生的孩子。因为调戏周玥，在教养院蹲了三年，跟孙敏有了孩子，又始乱终弃。他能找到你，是他高攀，不是你争取的。”

    肖同庆的话，张欣觉得格外刺耳。

    尽管她清楚，肖同庆说的没错，郎健就是个人渣，可听到肖同庆这么说，心里还是不舒服。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郎健早就痛改前非了。”张欣明知道郎健还是那个德行，可嘴上还是帮着他狡辩。

    到了今天，张欣的目已经很明确，就是要成为大领导的儿媳，完成自己阶层的跨越。

    “你都怎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有了孙敏的前车之鉴，你也要提防他。”肖同庆提醒着张欣。

    张欣没再说什么，现在的她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尽管有了郎大平的话，就在刚才它还在众人面前将了郎健一军，郎健想不和自己登记，都不行。

    不过，有一件事始终萦绕在她心头，令她惴惴不安。

    怀上孩子那段时间，除了和郎健的发生了关系，还和冯化成睡了两晚。那两晚没有任何保护，说不好孩子就是冯化成的。

    万一郎健知道了这件事，就算登了记，也一样会离婚，她就会像孙敏一样被扫地出门。那个时候，被赶出家门的的大领导儿媳身份更丢人。

    最让她头疼的事，当时为了威逼冯化成，既然当着周玥的面，说让冯化成睡了，时间地点都跟周玥说的清清楚楚。

    万一周玥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郎健，郎健去政府招待所调查，那天的事，很容易被调查出来。到时候，把她扫地出门是轻的，郎健要是下狠手，像孙敏那样被送进派出所，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些，张欣愈发觉得自己的蠢的不能再蠢。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把这件事说给了冯玥。

    好在，周玥与郎健势如水火，周玥不会与郎健接触。再加上，和她发生关系的冯化成是有妇之夫，真的说出来，冯化成搞不好会被抓进去。

    周玥和冯化成虽然断绝了父女关系，可血缘是剪不断的。周玥也不想看着冯化成因为耍流氓，被抓进去。

    ……

    吉春宾馆，303室。

    今天晚上，在郑娟的授意下，陆天把周蓉接到了宾馆。因为周蓉过来住，陆天、郑娟和周蓉又回到了在港岛时，三人住在一起的状态。

    已近深夜，陆天极其所有后，一个人到外屋的小床睡。

    里屋，郑娟和周蓉并卧在一起。

    离开港岛一个多月了，又回到之前的时光，有了不一样的新鲜感，以至于两个人回味了很久，都不愿意开口说话。

    半晌，郑娟侧过身来，揉着周蓉的头发，“蓉儿，这样不是挺好？你干嘛不过来住？”

    周蓉握住郑娟的指尖，同样侧过身，“娟姐，你和陆天分开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陆天天天陪着我，你过来了，他理应陪着你的。”

    郑娟摇了摇头，“蓉儿，陆天的身体，我们都知道，你过来住，也不影响什么。说实在的，和他亲热之后，还真不愿和他同床。他现在睡觉打呼噜，有时候动静可大了，睡不好觉。”

    “你也嫌他打呼噜了？”周蓉娇笑。

    “是啊，我本来觉就轻，那么大呼噜声，我哪里睡得着。你看，咱们一起睡就好多了。”郑娟继续揉着周蓉头发。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过来陪你。”

    过来住也是周蓉的本意，只是她觉得，陆天和郑娟刚见面需要独处，自己都跟着，有些不好。

    既然郑娟都这么说了，周蓉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这就对了么，我们住在里面，让陆天住在外面，我还能在这呆三天，这三天都这么过。”郑娟娇笑道。

    “娟姐，我听你的。现在想想，我比你幸福多了。绝大多数时间，陆天都在陪着我。现在，晓秋和晓夏又都有了爱人，这几年陆天不会呆在港岛，你一个人也挺寂寞的。有时候我都想，要是不读大学，我就去港岛陪你。”周蓉手臂搭在郑娟身上说。

    郑娟的手轻轻握住周蓉的手腕，“那可不行，让陆天一个人就在吉春，没人看着，谁知道会不会又跟谁好了。

    陆天哪都好，唯一不好就是太有女人缘了。你我就不说了，玥玥、小宁、白玉兰，哪个都对他死心塌地的。”

    周蓉“嗯”了一声，叹了口气道:“陆天是把情和欲分得很开的人，真心爱你不等于不会对别的漂亮姑娘有想法。你我在他身边，他能约束好自己，听我们的话。要是都不在他身边了，就说不好了。娟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什么事？你说说看。”郑娟问。

    周蓉抿了抿嘴唇，手指撩了撩额头的散发道:“要是玥玥真的离不开陆天，那就随她愿吧。”

    听了周蓉的话，郑娟侧过身，“蓉儿，你想通了。”

    “我没想通，很多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我从小带到大的妹妹，和我分享男人。不过又想，玥玥在陆天身边挺好的，做陆天的秘书，每天和陆天在一起，有玥玥在，陆天不会再犯错误了。你说的对，再怎么说身边的人，总比外面乱七八糟大的人强。”周蓉娓娓道来。

    “是啊，身边的人总比乱七八糟的人强。”郑娟点了点头。

    同在三楼，306室的周玥和孙小宁也没有睡着。

    今天放学，陆天把周玥和周蓉都接到了宾馆，除了他们以外，冯楠也被陆天接了过来。

    对于冯楠来说，姐姐就是她的一切，几天见不到就想的不行。

    突然换了一个地方，冯楠一下睡不着了。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冯楠方才入睡。

    这个时候，周玥才回到里屋，躺在了孙小宁身旁。

    孙小宁侧过身，手臂搭在周玥身上，“玥玥，楠楠睡了？”

    “睡了。”周玥澹澹道。

    “玥玥，我怎么看你像有心事似的？”孙小宁裹了裹被子问。

    周玥侧过身，翘着小嘴，“我姐说，王紫已经向法院起诉，要收回冯楠的抚养权。”

    “玥玥，你不是跟我说，冯化成有把柄握在手里，他是不会起诉的。怎么到底起诉了？”孙小宁质疑道。

    “你说的没错，我和姐夫判断的也没错。冯化成投鼠忌器，没有敢以姐姐姐夫离婚为由向法院起诉，收回冯楠的抚养权。”

    “那怎么还会起诉？”孙小宁不解。

    “这一次去法院起诉，不是冯化成而是楠楠的母亲王紫。王紫也没有什么把柄握在我们手里，自然没什么顾忌了。”周玥道。

    “原来是这样，那怎么办啊？”孙小宁问。

    “我姐夫说，这种官司一打就是三五年，就算打输了，到时候我带楠楠去港岛，冯化成也不能怎么样。可这样的话，我姐和我姐夫离婚的事就彻底公开，我不想给我姐和我姐夫惹麻烦。”周玥叹了口气。

    “既然你姐夫都说了，就不要放在心上。玥玥，你要是真来港岛，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孙小宁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周玥。

    周玥微微点了点头，“姐夫答应娟姐四年后去港岛，谁知道这四年有没有什么变故。”

    “玥玥，相信我，不会的。”孙小宁甜甜说道。

    ……

    就在这个晚上，在丁字小巷郎二平家同样不平静。

    今天晚上，郎健没有回郎家在丁字巷的房子，他不想见到张欣，至少在没有想到解决掉她之前，见到她。

    白天在政府院里，让张欣逼得郎健违心答应明天跟她登记，为此还去大院郎家拿了户口本。

    不过，郎健哪里会这么轻易被张欣拿住。张欣本来就是周玥的替代品，现在有了更年轻貌美的李晶，郎健怎么可能娶张欣。

    坐在炕沿的郎二平听完郎健的话，右手拍了拍大光头，“郎健，要我说那个张欣已经怀了你的种，我大哥难得没意见，娶了就娶了。那个张欣也个懂事的女人，你们结婚以后，想跟谁睡，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回去管。这样的女人，还不错，没必要再折腾了。”

    郎二平也是算权衡利弊，给了郎健一个建议。

    郎健已经鬼迷心窍，哪里能听得进去，双手支着炕沿，“张欣，那个小婊子，当着那么多人面给我脸子。要不是在政府大院，我会打得她满地找牙。娶她，没门！”

    郎健一脸怒气说道。

    “郎健，你亲爸跟我说过，他现在退了，你要是再出事，他也保不了你。别忘了，张欣怀了你的孩子，她还知道你不少事，要是撕破脸，对你没好处。”

    郎二平是郎健和郎健所谓“姨夫”实际亲爹崔刚的传声筒。

    崔刚的想法会第一时间告知给郎二平，传到郎健耳朵里。而郎健的一举一动，也会通过郎二平让崔刚掌握。

    最近郎健跟李晶勾搭的事，郎二平第一时间告知给了崔刚。

    崔刚觉得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实在太不安分，便让郎二平加以告戒，让他消停一些。

    加上这一次郎大平对张欣印象也还好，郎二平觉得促成两个人的婚事更好。

    令郎二平没想到，郎健铁定心。不想娶张欣。这个侄子，郎二平很清楚任性的很，很难说服。当年嘱咐他那么多回，少惹陆天。别惦记周玥，可就是不听，到底进去了三年，才算长点记性。

    本以为，跟张欣交朋友，就能消停一段，没想到要登记结婚，又看好了制片厂李晶。

    劝，是劝不动了。

    只能想办法，把隐患降到最低。

    想到这里，郎二平说道:“小健，既然你已经觉得不娶张欣，二叔就支持你的决定。不过，张欣不像孙敏，她知道你不少事。这个小娘们很有心机，说不好就会把这些事的证据留下，到时候弄得鱼死网破，也不好。”

    郎健一拍大腿，“艹，谁说不是。要不是因为这个，别说跟我怀了孩子，就算给我生了孩子，我也不能让她好。二叔，这个小娘们我是不想要了，你看怎么办？”

    郎二平拍了拍脑瓜子，想想说:“小健，女人最在意的还是名节，生活作风一有问题，就一无是处。之所以能把孙敏赶出家门，就是孙敏和我睡了。要是张欣也有这样的生活问题，就能把他搞死。”

    郎二平的话令郎健茅塞顿开，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可又想，主意虽好，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年设计孙敏，用了几年时间才让孙敏跟郎二平有了一腿。要不是他进到教养所，为郎二平和孙敏创造了机会，孙敏也不会上套。

    现在情况不同。张欣除了上班，每天都规规矩矩呆在家里，怎么看也不像外面有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郎健叹了口气，“二叔，你这主意要是早想出来，咱们要设个局让张欣钻进来还有意义，明天就要跟她登记了，想出来也没用啊。”

    郎二平摇摇头，“小健，我怎么感觉张欣不是什么老实人，说不好真的可能和别人有一腿。”

    郎健一摆手，“不可能，不可能，几年前我跟张欣第一次睡，她是个姑娘，是第一回。几个月前跟我再好上，就有了孩子，算日子百分之一百，这个孩子是我的，怎么可能跟别人有一腿。”

    对于张欣，郎健还是有信心的。

    “怎么不可能，你想，我和孙敏的事要不是咱们故意设计的，你不是一样蒙在鼓里？就算几年前张欣跟你睡的时候是姑娘，你能确定你们分开这几年，她没跟别人睡过？”郎二平提醒着郎健。

    郎健一拍大腿，用力点了点头，“是啊，这几年她跟没跟人睡过，我哪里知道？”

    “所以么，什么事都别灰心，一定能有转机的。”郎二平扬了扬头。

    “可要是没有怎么办？”郎健又问。

    “小健，你二叔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别看我没娶老婆，可睡过的女人，一打都不止。是不是正经女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张欣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骨子里有股骚劲。再说，就像孙敏那样老实巴交的不是一样跟我睡过么，男人不老实，女人也一样，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更渴。”郎二平跟郎健说着过来人的话。

    “二叔，现在最大问题是时间不等人，明天就要跟张欣登记了，我说她有外人，就算她真有，不承认我也没辙，还有可能被她倒打一耙。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承认？”郎健又向郎二平求助。

    郎健算是出了难题，郎二平用力拍着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注意来。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男女这种事不捉奸在床，没人会承认。

    要是多给点时间，好好查一查还能查出来蛛丝马迹，现在已经是凌晨，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上哪去查张欣有没有跟谁好过。

    见郎健一脸愁云，等着他的主意，郎二平想到了什么，“不行，你先出去躲一躲？”

    “躲？”郎健一愣。

    “是啊，登记结婚要两个人到场，就算张欣拿到了你家户口本，你们也不能登记。你到外面躲上一段时间，我用这段时间查一查张欣是不是跟其他人好过，不就完了。”郎二平说。

    “二叔，我出去躲，总得有个理由吧？”郎健说。

    “明天一早你就去你厂长家，就跟他实话实说，不想跟张欣结婚，想出门呆一段时间。”郎二平说。

    “厂长能批准么？”郎健挠挠头。

    “你就说，是你爸让的。昨天你不是去找过我大哥么，你这么说，他一定信。就算他怀疑，你爸那么大领导，你们厂长也不敢去核实。”郎二平觉得他想的主意实在是太高明，不禁洋洋得意起来。

    “二叔，要是张欣撕破脸，把以前的事得得出来，怎么办？”郎健还是有些担忧。

    “应该不会。张欣不傻，要是撕破脸了，她大领导儿媳妇的梦就彻底没了。不见到你之前，她是不会破罐子破摔的。”郎二平自信说。

第338章 怒火中烧

    “二叔，我听你的。”郎健握了握拳头。

    ……

    这个晚上，张欣彻夜未眠。

    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在她左右，令她无法入睡。

    这段时间，郎健再没有碰过她。美其名曰，有了孩子，就不能再有男女的事，为她好。

    起初，张欣还以为是郎健对她的关爱。现在她才明白，事郎健根本不想碰她。

    郎健二十出头，正是身体状态最好的年龄，不想碰她的原因只能有一个，就是，嫌弃她。

    嫌弃她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就是有别人了。

    这个人是谁，张欣并不清楚，她宁愿装湖涂，不想知道。张欣是个很现实的人，她只想明天能跟郎健登记，登记之后，她就是名正言顺大领导的儿媳，哪怕这段婚姻无爱，她也不在乎。

    今天晚上，郎健并没有回家，他很少不回家。大院郎大平不欢迎他，不回丁字巷，他也没别的地方去。

    这些天，就算没有夫妻生活，郎健还是睡在她身边的。今天晚上，六米宽的火炕，只有张欣一个人睡。

    张欣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的无助，这么的孤独。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张欣浅浅眯上一会儿后，起身洗漱。

    出门买了油条豆浆，作为今天的早点。与平时一样，她带上了郎健那份。

    不过，她吃完了，郎健还是没有回来。昨天下午，在张欣得威逼下，郎健回郎家取来了户口本，临下班送到了张欣办公室。

    张欣拿到了郎家的户口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心里别提多高兴，梦想终于成真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郎健彻夜未归。这一晚上，之前的喜悦化成了乌有。

    昨天郎健离开商业公司的时候，说今天上午九点，去婚姻介绍所登记。

    为此，张欣特意请了假。

    看看时间，现在才早上七点半，去婚姻介绍所还来的及。

    一阵倦意涌了上来，一夜未睡的张欣眼睛有些睁不开了，靠在火炕上的被垛，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张欣睁开了眼睛，已经是八点半了。

    张欣忙起身，背上装着户口本的书包，大步离开了家。

    婚姻介绍所距丁字巷只有两里地。张欣生怕去晚了等不到郎健，不顾四个月的身孕，走路比平时都快了不少。

    差五分钟九点，张欣来到婚姻介绍所。进到里面，在门口处一个长椅坐下，等着郎健的到来。

    九点。

    九点半。

    十点。

    十点半。

    十一点……

    张欣等了整整一上午，也没见到郎健的到来。

    郎健的爽约令张欣怒火中烧，她恨不得把手中两本户口本撕掉，把郎健所作所为公布于众。

    不过，理应战胜了冲动。

    正如郎二平所预料的，张欣还是克制住了冲动，要是在婚姻介绍所大吵大闹，自己就不能回头了。不能任性，任性就一无所有了。

    当务之急就是尽早找到郎健，要是郎健执迷不悟，就跟他摊牌。

    大不了，鱼死网破。

    郎健究竟会在哪？大院他回不去，张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郎健的单位吉春电影制片厂。

    想到了电影制片厂，张欣站起身，离开了婚姻介绍所。

    还好，电影制片厂离婚姻介绍所不远。没有骑自行车的张欣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这里。

    电影制片厂的正门开着，张欣大步往里走。

    见有人进到院里，门卫大爷推开门卫室的门，扯着嗓门冲着张欣喊道:“你找谁呀？”

    心事重重，神情有些恍忽的张欣，听到门卫喊声，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回身说:“大爷，我找郎健。”

    “郎健？办公室新来那个？”门卫大爷对郎健名字很有印象，问。

    “对对，就是他。”张欣说。

    “他啊，那你等着，我先往办公室去个电话。”说完，门卫大爷“咣当”把门关上。

    张欣见状，只好在门外等着。

    没用多久，门卫室门打开，门卫大爷冲着张欣喊道:“郎健出差了，不在厂里，你回去吧。”

    “出差了，去哪出差了。”张欣上前几步忙问。

    “我哪知道上那出差了，反正就是出差了。”看门大爷不耐烦说。

    “不行，我要见见他们领导，问问去哪出差了。”说着，张欣迈开腿向厂子里走去。

    “你干什么？有没有点规矩了！”看门大爷快走几步，跑到了张欣身前，指着张欣鼻子怒吼。

    这个时候，张欣也不管不顾了，从书包里取出两本户口本，“我告诉你，郎健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今天要去婚姻介绍所登记的。现在他不见了，我有权知道他在哪。他真的要出事了，你能担当起么？你要是再拦着，我就报桉了。”

    看门大爷被张欣一番话吓住了，连连点头，“姑娘，你稍等，我现在再打个电话。”

    说完，看门大爷又进到了门卫室。

    没用多久，看门大爷出来，对张欣说:“姑娘，你进去吧。第一栋楼二楼厂长室，贾厂长在那等你呢。”

    “好。”说完，张欣大步向厂里走去。

    ……

    吉春电影制片厂，厂长室。

    厂长里三个人，除了厂长贾晨阳和张欣本人外，蔡晓光也在。

    春节之后，蔡晓光除了导演身份外，贾厂长又任命他为制片厂的厂长助理，享受正科级待遇。贾厂长大大小小的事，都找蔡晓光商量。

    天刚亮，郎健就来到贾晨阳家中，没有太多客套，直奔主题。

    贾晨阳听到郎健为了不和张欣登记结婚而要出差，当时便一口拒绝。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道理，贾晨阳还是懂的。

    不过，听到郎健说是郎大领导的意思，贾晨阳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让郎大领导不高兴了。

    于是，一到制片厂就让厂长助理蔡晓光为郎健办了手续。以考察外景为理由，开具了出差介绍信。

    至于去哪，郎健自行安排。费用，也是郎健自理。

    就这样，拿到介绍信的郎健，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吉春。

    张欣也不傻，听到郎健是因公出差，就知道怎么回事。

    郎健就是找个借口，不和她登记结婚。把户口本给了她，表示同意和她登记，实际是缓兵之计。现在人出差，就算有户口本，没有本人到场，也无法登记。张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张欣觉得郎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晚能回吉春。

    它能等得起，可她肚子里孩子的不及。马上已经四个月，开始有些显怀了。要是郎健迟迟不回来，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张欣问道:“厂长，郎健明明定好今天上午九点跟我登记，怎么突然间出差了呢？”

    “这个……”

    贾厂长正要开口，蔡晓光接过话来，“张欣同志，我和贾厂长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也不知道今天郎健要跟你登记，否则，我们是不会给他开介绍行，让他出差的。这样吧，他到了一个地方会给厂子来电话，厂里接到电话就让他回来。”

    蔡晓光把话说圆了，张欣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起身道:“那我先回去，等你们消息。我在省商业公司工作，打电话就能找到我。”

    “我们有商业公司的电话，只要有郎健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蔡晓光言之凿凿道。

    送走张欣，蔡晓光回到厂长室。

    望着蔡晓光，贾晨阳叹了口气，“晓光，你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蔡晓光坐到贾晨阳身前，“厂长，郎健要不是郎大平的儿子，我们都不带搭理他的。他有个好爹，我们帮他掩饰一下也没什么。我听我家二妮说，最近郎健一直追求新上班的李晶，十有八九是喜新厌旧，看好李晶才不想跟张欣结婚的。”

    “艹，这个郎健真不是东西。”贾晨阳骂出了口。

    “大领导家孩子，不都是这样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制片厂办事，振邦影视的钱，能不能提前一个月拨付。”蔡晓光关心实际的事。

    听蔡晓光提到钱的事，贾晨阳身子向前探了探，“晓光，你说陆天怎么就不吐口呢。他要是吐口了，就不用绕那么大一圈，让郎健去找郎大领导了。”

    蔡晓光摇摇头，“陆天这个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担心制片厂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现在想想，都怨我们自己。要是半年前，我们不是前怕狼后怕虎，不带上商业公司，与振邦影视直接签约，这个钱就直接打到我们账户上了。

    一步错，步步错。”

    “晓光，后悔也没用。再说，就算是制片厂跟振邦影视直接签约，钱也不会落到我们账上。陆天什么样的人物，我们比不了的。”贾厂长身子向椅子后背靠靠说。

    “也是，振邦影视是他女人的公司，郝大领导又是他爸，我们怎么比？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陆天，振邦影视也看不上我们的制片厂。我听说珠江电影制片厂也有跟振邦影视合作的意向，振邦影视拒绝了。”蔡晓光把他知道的情况说给了贾晨阳。

    “要是这样，我们还真不能提太多条件了。珠江制片厂离港岛近，要不是因为陆天，估计也不会跟我们合作。”贾晨阳想到了其中利害。

    “厂长，拨款的事也不用太着急。反正这笔钱早晚也能拨过来。要是催的太急，港岛那边不投资了，我们才是真被动了呢。”陆天说。

    “嗯，晓光，我听你的。”贾晨阳连连点头。

    ……

    就在这个下午，在吉春宾馆，振邦集团临时办公室，陆天接到了省里的指示:“鉴于吉春电影制片厂目前的困难，可以先支付一部分合拍电影费用。是否拨付，具体拨付额度，由商业公司决定。”

    就在上午肖同庆有跟他说，昨天在政府见到了郎健，今天下午便收到了商业厅的指示，看来郎健真的去找郎大平了。

    这一次郎健的求助，郎大平放在了心上，吉春电影制片厂是他直管的单位，开不出工资，他脸上也不好看。

    于是以商业厅的名义，给商业公司下了函，不是命令，只是建议，是否拨付，拨付多少由商业公司决定。

    这么做也是郎大平考虑过的，要是指示的话，就要上会，征求其他大领导意见。

    万一郝今龙不同意，就下不来台了。

    现在把决定权交给陆天，让他酌情处理。处理不好，也是商业公司的责任，与他本人无关。

    陆天当然能看懂函电的意思，在此之前，他也想好了要怎么处理。

    于是，他拿起吉春宾馆得电话，打给吉春电影制片厂。

    陆天并没有打给厂长贾晨阳，找的是蔡晓光。

    他要把这个功劳留给蔡晓光，倒不是与蔡晓光有什么私交，而是陆天觉得，蔡晓光是制片厂少有的有市场意识和合作精神的人。

    他能在制片厂有话语权，对这次合拍电影，双方能顺利沟通作用很大。

    “是陆总么？”对面传来了蔡晓光的电话。

    “是我，蔡导演，省里的函电到了，让我来决定是否拨付，拨付多少。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按合同办事，你看能不能下个月再拨？”陆天先说政府让他决定，又说按合同办事，给蔡晓光开了一扇窗，紧接着又给关上了。

    蔡晓光听出陆天的话有戏，忙说:“陆总，按合同办事不假，可现在的确有特殊情况不是，你看能不能先拨付一部分，救救急？”

    陆天没有马上回答，稍稍顿了顿后说:“晓光，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你们制片厂一个月工资需要多钱？”

    “八万。”蔡晓光连忙说道。

    “八万？这么多？”

    “制片厂将近一千人，老同志居多，八万工资不算多。”蔡晓光忙解释。

    陆天又顿了顿，想想说:“这样吧，这次我给制片厂拨十万元过去，先把工资发了。另外两万用于拍摄设备维护，下个月电影就开始拍摄了，临阵磨枪，总会有疏漏。这些工作，要提前做好。”

    听到陆天要拨十万元，蔡晓光一下子热血沸腾，“好，好，我按你说的做。”

    “那我现在就让财务去打款。银行转款最少三天，要是着急，你去银行那边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快点。”陆天提醒道。

    “这个我懂，陆总，谢谢了。晚上有没有空？我请你喝酒。”

    “晚上我要回爸妈家，以后有时间再说。”

    “我懂，我懂。”说完，蔡晓光挂断电话。

    蔡晓光放下电话后，陆天把电话拨给商业公司财务，安排财务马上去银行，从拍电影专项资金中给制片厂划拨十万元。

    坐在陆天对面的郑娟，看着陆天一举一动，微微一笑，“陆天，蔡晓光这些年一直没停着追求蓉儿，你对他倒是挺大度，还帮他忙。”

    陆天放下电话，身子向椅子靠背靠靠，“我能看出来，蔡晓光现在一心一意爱他老婆，这样的人我要是还吃醋，就是我的问题了。”

    郑娟微微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昨天蔡晓光带他老婆来，我也能感受到。陆天，蔡晓光都能一心一意爱一个人，你怎么不能？”

    郑娟盯着陆天，陆天到没有回避郑娟的目光，轻叹道:“你和蓉儿都那么好，让我怎么取舍？真让我选一个，我宁愿谁都不选，一个人孤老一生。”

    郑娟“呲”了一声，“花言巧语，你这个人没救了。”

    “我可是肺腑之言，绝不是花言巧语。”说着，陆天握起郑娟的手。

    “别假模假式的，哄我开心。行了，说正事。晚上几点去你家？”

    陆天伸出手腕，看了看手表，“娟儿，现在下午四点，五点蓉儿和玥玥能回宾馆。五点半，你我蓉儿一起出发，差不多六点到我家。我爸现在每天都很忙，七点能到家就不错了。”

    郑娟微微点点头，“陆天，其实我不是很愿意去你家。”

    “为什么？”见郑娟脸上有些难看，陆天站了起来，走到郑娟的身后，为她按摩起肩膀。

    郑娟似乎很享受陆天的按摩，眼睛闭了起来，头也向后仰着，“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爸妈都在里面，并不知道我们的过往。包括冬梅，也把周蓉当成她的嫂子，更别说冬梅的爱人还是周蓉的大哥。很多时候，我和郑娟一起去你家，我更像个第三者，总觉得别扭。”

    郑娟把心里话说给了陆天。

    陆天为郑娟按摩的手一直没有停下来，一边按摩一边说道:“你说的，周蓉也跟我说过。在港岛，去你爸妈家，甚至住在你家，她都觉得是第三者，毕竟我们先相爱，因为你离开，我们才走到一起的。”

    听陆天这么说，郑娟扭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他，“蓉儿，也这么想？”

    陆天伏下身子，凑到郑娟耳边，“是啊，蓉儿就这么说的。其实，我爸妈从没有把你当成第三者，相反他们生怕你有这样的想法，每次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你多心。”

    “你说的，我能感受到，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心里不安，越觉得你爸妈把我当成了外人。”郑娟回过头，继续让陆天按摩着。

    “你啊，就把心放进肚子，我爸妈是老革命，不会口不对心的。

    等下一次来吉春，把孩子带上。徐陆上学不方便带，把露露带来，让爸妈好好稀罕稀罕，他们四个孙子，这是他们唯一的孙女，一定喜欢。”陆天轻声说。

    “四个？曾姗那个不算了，还是徐陆不算了？”郑娟白了陆天一眼。

    “算算，我把云天漏了。”陆天忙说。

    “你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是怕我生气，是不是？”郑娟回头睨了陆天一眼。

    陆天没有回答，双手继续为郑娟按摩着。

    郑娟说的没错，他就不想提起曾姗的孩子。

    不想提是不想提，可绕还是绕不过去的。虽然人没去京城，每天的联系却不少。

    春节之后，曾姗差不多每天都会给陆天去电话，陆天要是有事不在，就会接着打，直到他接到为止。

    因为这个，陆天这几天来吉春宾馆办公，都会抽出时间给曾姗回电话。

    郑娟见陆天不说话了，知道他又开始故作沉默。便说:“我看曾姗天天跟你通话，比跟我这个董事长通话时间都多，都跟你说写什么？跟我说说。”

    郑娟继续问，陆天只好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更多是跟我说现在京城的动向，现在京城那边政策还不明确，她的工作也不好开展。”

    “骆士宾在那边怎么样？让林晓晓废完，到了京城，应该老实了吧？”郑娟问。

第339章 北面来的考察团

    “曾姗没怎么跟我提起他，只是说骆士宾能说会道，是个能干事的人。”陆天双臂抱着郑娟说。

    郑娟正要开口，办公室传来敲门声，陆天忙松开抱着郑娟的双臂，走到门前。打开门，只见孙小宁站在了门口。

    让孙小宁进来，陆天问:“小宁，采访结束了。”

    孙小宁进到屋里，坐到了郑娟身前，微微点点头，“姐夫，采访完了。”

    “怎么样？采访还算顺利？”郑娟问。

    孙小宁捋了捋额头的散发，“姐，内地的记者没有港岛记者那么无聊，问的问题都是一板一眼。他们更多问我小时候家里怎么困难，成名之后，将来怎么回报家乡。”

    “是么，那倒是好。小宁，今天采访你的是江辽日报记者，明天，吉春晚报也要采访你，不仅在港岛，你在内地，现在也是大明星了。”郑娟笑道。

    “姐，要是没有你，我哪有今天？要是不去港岛，现在还是光字片的一个黄毛丫头呢。”孙小宁甜甜说道。

    “光字片怎么了？我是在太平胡同长大的，还不如光字片呢。”郑娟身子向后靠靠说。

    “姐，按理说你是我的老板，也是从吉春走出去的，记者们理应采访你，怎么都采访起我来了？”孙小宁不解道。

    郑娟身子向前探了探，手肘支在桌子上，“小宁，你和我不一样。你的背景十分单纯，地地道道吉春普通人家孩子。我的亲生父亲是前国民党高官，在国家没有明确政策之前，是不好大力宣扬我的。对了小宁，记者问你怎么回报家乡，你怎么说的？”

    “姐，就按你跟我说的那样，我跟记者说，要在吉春设立一个孙小宁助学基金，每年拿出十万港币用来助学，让品学兼优的学生继续深造。”孙小宁答道。

    “小宁，这笔钱可是要从你股份分成里出，你不心疼？”郑娟问。

    “姐，你给我的股份，一年最少有五十万港币分红，拿出十万港币没什么。我想好了，要是能多接几个代言，我在从代言费中拿出一部分，也作为助学基金。上中学的时候，家里困难，差一点辍学。要是能帮助和我一样的人，我会去帮助的。”孙小宁扬了扬头说。

    “小宁，你这么想，我很高兴。我们一样，都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现在过上好日子了，能帮别人，也是幸福自己。”郑娟有感而发。

    这时，办公室又响起敲门声，随即办公室门打开，周蓉和周玥从外面走了进来。

    周玥见孙小宁也在办公室，坐到孙小宁身边，“小宁，今天采访怎么样？”

    孙小宁浅笑说:“很顺利。玥玥，我听记者说，明天要去学校采访你，你接到通知了么？”

    “今天系主任跟我说，明天《江辽日报》的记者要来采访我。我问系主任采访什么内容，他说他也不知道。小宁，你跟我说说，记者都问你什么了？是不是像港岛的记者，那么八卦，什么都问？”周玥忙问。

    孙小宁摇摇头，“内地记者问的问题都很正常，不想港岛记者总问私生活的事。应该是知道你是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的主持人，才要采访你的。”

    “我就是六个主持人之一，你可是那场晚会当仁不让的主角。采访我，有什么话题啊。”周玥不解。

    “玥玥，小宁是从小吃苦，有了今天的成就。你能考上江辽省最好的大学，还能去港岛主持春晚，同样有话题性。我猜，就是因为这个才要采访你的。”周蓉说道。

    “姐，要这么说，你考上了大学，还在国内和港岛同时出版了小说，不是更有传奇性？应该报道你啊？”周玥说。

    未等周蓉开口，陆天说道:“玥玥，你姐在港岛出版小说没有在内地发行，没法报道。出版总局得到五月份才能在内地出版你姐的小说，现在自然没人知道。等到你姐的书一出版，整个吉春、整个江辽、全中国就都知道你姐了，到时候，就会有记者排着队来采访了。”

    “你别给我戴高帽了，我那本书有没有人看都两说。”听了陆天的话，周蓉白了他一眼。

    “事实如此，怎么是戴高帽呢。港岛都能有人看，内地这么多人，看的人自然更多了。”陆天笑着说。

    “要是没人看，我拿你是问。”周蓉轻笑着。

    “好，真要没人看，你就那我是问，怎么样都行。蓉儿，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我爸妈那吧。”陆天说。

    周蓉看了看时间，“行，咱们现在就去。”

    ……

    吉春，大院，郝家。

    陆天、周蓉和郑娟的到来，令郝家热闹起来。

    周蓉和陆天一起住进吉春宾馆后，陆长乐和郝家兴都送到了郝家。

    见到爸爸妈妈来了，两个孩子格外开心。当然在陆天和周蓉教育下，这两个孩子跟他们的郑娟阿姨也格外亲热，围着郑娟乐个不停。

    孩子们在一楼大厅开心的玩耍，周秉义把陆天叫进二楼书房。

    二人坐到藤椅，周秉义开口道:“陆天，下个星期苏联库市考察团要来吉春考察，经贸局把接待库市考察团的工作交给了我。我你跟我一起接待考察团，你看怎样？”

    听了周秉义的话，陆天挺了挺腰板，“大哥，商业厅的会上也说，北边有考察团来吉春，让我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你要是这么说，咱们说的应该是一件事了。”

    “是么？那就太好了。说心里话，我在外经贸局工作，可连个外国人都没见到过，这一次还是第一回见。不像你见多识广，可要帮帮我。”周秉义摊了摊手说。

    “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俄语好，沟通没问题，好接触。我就不行，俄语一窍不通，只能借助翻译了。”陆天笑笑。

    周秉义摇摇头，“你羡慕我懂俄语，我特别羡慕你和蓉儿的英语。现在后悔在兵团的时候，业余时间要是学学英语就好了。”

    “大哥，凭你的底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掌握英语的。”陆天鼓励道。

    周秉义叹了口气，“陆天，工作起来，就没心思学习了。我今年三十一了，记忆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大哥，按周岁算你才三十，还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年龄不大，可心老了。工作压力太大，还有那么多人际关系要处理，静不下心学习了。”

    陆天身子向前探一探，“大哥，你三十岁就是正科，三十五岁之前，至少正处，前途无量。将来国家建设还需要你这样的优秀干部，可不能觉得压力大，就放松自己的。”

    听了陆天的话，周秉义顿时踌躇满志，“陆天，你放心，我是不会丧失斗志，更不会松懈下来的。我的毕生愿望，就是能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做一名好官。”

    “大哥，我相信你。”陆天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这时，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和对话声，周秉义站了起来，“陆天，爸妈回来了，咱们下楼吧。”

    “好，咱们下楼。”陆天也站起身。

    ……

    这顿家宴更多是郑娟的欢迎宴，再有两天郑娟就要走了，也算是欢送宴。

    正如郑娟说的那样，在郝家，她总觉得是外人，陆天父母还是把周蓉当成儿媳妇。

    这也难怪，金月姬和郝今龙陆续出来后，陪在他们身边一直是周蓉。

    尽管之后他们也接受了郑娟，把郑娟也当成了儿媳，可对于他们这样老革命来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陆天这种的男女关系。对郑娟很客气和热情，可与周蓉相比还是少了一分亲近。这样细微的差别，郑娟能感受出来。

    这也是郑娟一直希望陆天早一天去港岛的原因。在港岛，她才真正觉得是女主人。

    差不多晚上九点，吃过家宴后的陆天、郑娟和周蓉一起回了吉春宾馆。

    去郝家，是私事。

    陆天没有安排政府的车接送，而是让肖同庆开着车在大院外等着。

    三人上了车，车辆启动。

    肖同庆一边开车，一边说道:“陆总，张欣今天请假，说是跟郎健登记结婚。不知道为什么，她下午到单位上班，说她没有登记。”

    张欣的事，陆天不大上心，郎健的事，他觉得有必要关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郎健一直对他怀有恨意，这种人不得不防。他的事知道多一些，没坏处。

    “他说没说因为什么？”陆天问。

    “他说郎健突然出差了，他们没法登记。不过，我看张欣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肖同庆回答。

    “我知道了。”陆天没有再问下去，他觉得知道这些就够了。

    车开到吉春宾馆，周蓉和郑娟下车。肖同庆鼓起勇气，跟正要下车的陆天说:“陆总，小宁回来了，我想见见她。”

    陆天知道肖同庆喜欢孙小宁，几年前孙小宁还没去港岛，他就喜欢上了。正因为孙小宁跟周玥好，才会在学校暗中保护周玥，为陆天送消息的。

    不过，陆天清楚，孙小宁和肖同庆是走不到一起的。即便没有孙小宁暗恋他这回事，他们差距太大，也是不可能。

    听肖同庆这么说，陆天不好一口回绝，想想说道:“小宁这两天一直有采访，还有演出，现在小宁是两地交流大使，和她见面不方便。这样吧，后天你跟我一起去机场送她们，候机时候，你跟孙小宁道个别。”

    “陆总，我听你的。”肖同庆眼睛一亮，说道。

    ……

    幸福的日子，过的就是那么快。一转眼，郑娟和孙小宁就要回港岛了。

    尽管一个月后，她们还要回来，分别的时候，依旧是依依不舍。

    陆天答应肖同庆跟他一起到机场，说过的事，就要做到。候机的时候，带他一起进到贵宾候机室。

    终于又见到朝思暮想的孙小宁，肖同庆格外激动。

    见孙小宁正跟周玥攀谈，走了上去，搓着手，对孙小宁说:“小宁，你一路顺风。”

    周玥见是肖同庆，知道他有话要跟孙小宁说，她在这里有些不好，便对孙小宁道:“小宁，我去跟娟姐说几句话，你们聊。”

    说完，周玥拍了拍孙小宁的手背，离开了。

    见周玥离开，肖同庆忙凑到身前，“小宁，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对你的感情，哪怕你在港岛，一直没有变过。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么？”

    听到肖同庆直言不讳的表白，孙小宁觉得，有些话要说清楚了，于是抬起头，正色道:“肖同庆，我心里已经有爱的人，我们不可能的。”

    “一点机会没有了么？”肖同庆试着问。

    孙小宁摇摇头，“没有了。不过，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到大的同学，还是好朋友。我倒是觉得现在商业公司待遇很好，结婚给分房子。趁着我姐夫还在，你找个好姑娘结婚，早点生儿育女的好。”

    孙小宁说的是实情，商业公司员工结婚是个分房子的。尽管房子很小，只有一居室，比光字片的房子好多了。孙小宁这么说，也是让肖同庆死了心，省的徒增烦恼。

    孙小宁的拒绝，肖同庆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过，从孙小宁口中听到，还是有些失落。

    平静下心绪，肖同庆道:“小宁，我听你的，早点结婚，好分房子。以后，咱们还是好朋友。”

    听肖同庆这么讲，孙小宁甜甜一笑，“肖同庆，这样多好。以后我有什么事要跟家里联系的，就把电话打到商业公司，你帮我告诉家里一声。我家要有什么事想让我知道的，你就帮我带个话。”

    “小宁，没问题的，就按你说的做。”肖同庆听到孙小宁有事安排给他，顿时心花怒放。

    尽管他清楚，孙小宁不可能是他爱人，可能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同样高兴。

    这时，机场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对郑娟几人说道:“尊敬的来宾，你们乘坐的吉春开往港岛的班机现在开始检票，我们可以从贵宾通道登机。”

    听到工作人员的话，郑娟点了点头，对孙小宁几人说:“我们走吧。”

    说完，伸出双臂先和周蓉拥抱，拥抱之后，当着众人面，和陆天拥抱在一起。

    相拥片刻后，二人分开，对陆天说:“我走了。”

    “一路保重！”陆天握着郑娟的手说。

    一旁，孙小宁同样拉着周玥的手，“玥玥，我在港岛会想你的。”

    周玥紧了紧与孙小宁相握的手，“小宁，我也想你，到了港岛，给我来电话。”

    “玥玥，我会的。”说着，松开周玥的手。

    跟周蓉道别后，孙小宁走到陆天身前，轻咬着嘴唇，微微抬起头对陆天说:“姐夫，我走了。”

    陆天能感受到孙小宁的情意，不过他清楚自己不能多说什么，微微点点头说:“一路保重！”

    孙小宁“嗯”了一声，看了陆天一眼后，跟着郑娟一起进到了贵宾通道。

    望着郑娟和孙小宁的背影，周蓉靠在陆天身旁，轻声说:“陆天，我们回去吧。”

    “好。”陆天又远望了一眼郑娟的身影，和周蓉、周玥一起离开了贵宾室。

    这个星期，除了开会外，陆天一直呆在吉春宾馆，没有去商业公司上班。

    送周蓉和周玥回学校后，一回到商业公司，陆天便被马守常叫进了他的专家室。

    陆天进到屋里，回手关上门。

    坐到马守常身前，“马叔，你找我有事？”

    “没事，我找你干嘛？就是前两天我去吉春宾馆跟你说的事，你看能不能做。”马守常问。

    “马叔，这件事涉及到进出口，政策这块我不好把握。除了吉春这边需要有人运作，苏联那边也要有人协助才行。不是想的那么容易。”陆天说。

    马守常身子向前探了探，双手搭在桌子上，“陆天，政策方面我帮你打听了。能创汇的事，政府都会给开绿灯。苏联那边需要一千万卢布的麻布，我们棉麻厂就能做，这样对双方都好的事，我看行。”

    “马叔，苏联有需求，这么好的买卖当然要做。不过，跟苏联那边做生意，都是货到付款，万一赖账了，损失就大了。”陆天把他的顾虑说了出来。

    听了陆天的话，马守常微微点点头，搭在桌子上的双手也收了回来，靠着椅子说:“陆天，你的顾虑很有道理，老大哥信誉的确不怎么样，真要是按他们说的，收到货后付款，要是赖账还真不好办。

    可让他们先付款也不大容易，他们也担心我们赖账。这么大一笔生意，要是不做，就太可惜了。据我所知，现在棉麻厂效益也不好，有几个车间春节到现在还没开工。要是能拿到这个订单，厂子一下就缓过来了。”

    陆天见马守常一脸失望，忙说:“其实，也不是做不了。只要在那边有公司愿意跟我们合作，这件事也能成。”

    马守常一下精神起来，眼睛一亮，“陆天你说说，怎么做？”

    陆天双手合在一起，直了直身子，“是这样，港岛是国际公认的金融中心和商贸中心，很多进出口业务都通过港岛发生，包括我们内地也是。如果苏联那边以公司形式采购，把采购款付到港岛，我们交货后，港岛那边把采购款付商业公司，这个业务就能做了。”

    陆天的话令马守常茅塞顿开，“这个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啊。”

    “其实，这个办法也是有风险的，假如我们交了货，港岛那边不给我们打款怎么办？”陆天把最大的风险说给了马守常。

    “是啊，要不是有振邦集团，要不是有郑娟在那边，这个风险同样大。”马守常点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正常这样中转业务，港岛的中间商都会要很高的佣金，去掉佣金，我们的企业就没什么利润了。现在有郑娟在，我跟她商量一下，佣金尽可能压倒最低，把利润就给我们。不过，我的跟她商量一下。”陆天道。

    “陆天，就按你说的做，你是郑娟孩子的父亲，她能听你的。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苏联那边找一家公司，这件事就能促成了。”马守常道。

    “马叔，你说的这笔业务有没有操作的公司？”陆天问。

    “这笔业务是那边政府采购，他们的想法是像以前那样，以货易货。不过，我们现在最缺的外汇，不想要他们那边的东西。他们也同意用卢布结算，不过，要先收货，再打款。那边的行事风格，还真不让人放心。你这个办法好，他们爱做就做，不爱做就算了。”马守常说。

    陆天想到了什么，说道:“马叔，秉义跟我说，这两天苏联外经贸部门要来吉春一个考察团。考察团里应该有那边的进出口公司，到时候，我跟他们碰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做这个业务。”

第340章 大单

    “陆天，你和秉义碰碰，要是那边真有合作的公司，争取把这单业务拿下来。”马守常用力拍了拍桌子。

    ……

    陆天回到办公室，脑子里想着马守常跟他说的事。

    一千万卢布的采购单，的确是大单。要是能拿下来，自己是商业公司，还有周秉义的市外经贸局都能有成绩。

    陆天并不在乎成绩，他已经想好，等到父母四年后退休，他就和周蓉一起去港岛。

    而周秉义不同，现在是正科，要是能把这个出口业务拿下来，年底就可能提到副处。一切顺利的话，用不了三年，就能升到正处。

    等四年后，他爸妈退休的时候，赶上好机会，就能冲到副厅。

    陆天觉得，周秉义是难得的好干部，应该尽早走到重要的领导岗位。只有坐到更高的职务，才能更好为人民服务。

    趁着爸妈没退，自己再帮他在京城那边活动活动。周秉义真的到了一定职位，将来即便父母都退了，在吉春投资这些项目，也有人帮着撑腰。

    作为重生的陆天深知东北投资环境。

    有人，很重要。

    这一次拿到北面订单，就是一次很好的让周秉义出成绩的机会。

    仔细想想，促成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苏联那边有需求，棉麻厂有这样的产能，有郑娟在，振邦集团作为信用担保也不成问题。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两个，一个是苏联那边有没有进出口公司愿意做这笔业务，再有一个就是，愿不愿意通过这种方式结算。

    陆天正想着，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陆天接起电话，对面传来蔡晓光的声音，“陆天，谢谢你啊，拨来的钱到账了。”

    “这么快？你在银行找人了吧？”陆天笑着说。

    “不找人，还得三天到账。工人都是热锅上的蚂蚁急死了，不找人不行啊。谢谢你这个财神爷，帮着厂子度过了难关。制片厂的职工都表态了，今后要怀着百倍热情参加到与振邦影业合作拍摄中。钱一到位，都不用做思想工作了。”说完，电话对面传来蔡晓光的笑声。

    “那也要拜托你这大能人，让制片厂的职工能以这样的热情投入到合拍中。对了，晓光，有件事我问问你。”陆天想起了什么说道。

    “陆总，你说。”电话筒里传来了蔡晓光的声音。

    陆天稍稍顿了一下，说:“晓光，有个叫张欣的姑娘，以前在棉麻厂上班，现在借调到商业公司做我秘书。前两天她请假，要和你们制片厂的郎健登记离婚，回来突然说，郎健出差，没法登记了。我看张欣这些天愁眉不展的，情绪很不好，我担心会出什么事，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陆天想到之前肖同庆跟他说张欣和郎健没有登记的事，借着这个机会向蔡晓光问问。

    蔡晓光听后，说道:“陆天，这件事我知道。郎健看上制片厂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喜新厌旧，看不上张欣了。那天早上找到厂长说要出差。贾厂长为什么要出差，他说躲一躲张欣，不想跟她结婚，还说是他爸的意思。

    郎大领导的意思，贾厂长怎么敢违背，就让郎健出差了。这个郎健也真够意思，出去好几天，也没给厂里来个电话。人在哪，厂里都不知道。”

    对于郎健，蔡晓光也没什么好印象，知道的都跟陆天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郎健真不是个东西。那个张欣已经有四个月身孕了，他就这么跑了，让人姑娘怎么办？”

    “郎健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往他身边凑也都是有目的的，谁也别说谁。”

    “晓光，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下个月，振邦影视的大队人马就要就要来吉春，制片厂常那边，你要多费心。”

    “陆总，我这边你放心，我媳妇的事你也上上心。”

    说完，蔡晓光挂断了电话。

    听了蔡晓光的一番话，陆天知道了大概。和他预料的八九不离十，郎健果然有了新欢，准备抛弃张欣。

    陆天是个记仇的人，到现在他还记得四年前张欣帮着郎健欺负周玥。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哪怕晚上五分钟，周玥就让郎健玷污了。

    这件事，陆天一直耿耿于怀。

    还有，张欣为了能在《京城诗歌选选》发布作品，连冯化成的床都能上。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即便被郎健抛弃，陆天觉得也不值得可怜。

    正因为这样，张欣的事陆天没想管过。就像蔡晓光说的那样，明知道郎健是个烂人，还望他身上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张欣现在是商业公司的职工，对外职务还是他的秘书，自己秘书未婚怀孕，要是问都不问也不好。

    张欣真要是在商业公司出了事，他的脸上也无光。

    想到这里，陆天拨通张欣屋里的内线电话，叫她来办公室。

    很快，张欣进到了陆天的办公室。

    张欣借调到商业公司差不多一个月了，尽管职务是秘书，实际做的就是文员的工作。

    开会、接见客人这些秘书应该做的事，陆天从来没找过他。赶上周末，陆天甚至会带周玥回公司，让周玥帮着他整理材料。

    可以说，张欣这个秘书，特别没有存在感。当然，张欣有了孩子，好多事也是有心无力，陆天这样疏远她，她倒是乐享其成。

    进到陆天办公室，张欣走到陆天办公桌前，身子稍稍前倾，问道:“陆总，你找我？”

    “是，我找你。我听肖同庆说，你要登记结婚了？”陆天明知故问。

    陆天的话令张欣的心揪了起来。郎健的失踪，令张欣一连几天都睡不着觉。现在陆天提起，更是令她羞愧难当，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的好。

    努力平复下心情，觉得还是得往好里想，说道:“陆总，本来要登记的，我男友单位临时安排他出差，暂时登记不了了。”

    张欣算是如实回答了。

    陆天直了直身子，“张欣，办公室跟我反映说你已经有了身孕，你现在没有登记就有了孩子，按理说公司是要处分你的。

    念在这是你借调之前就发生的事，公司就不追究了。不过，你要尽快处理这件事，要是生孩子的时候，还没有登记结婚，公司有理由给你退回棉麻厂，你知道么？”

    陆天把利害说给了张欣。

    张欣“嗯”了一声，“陆总，你放心，我男朋友很快就会回来，他家户口本还在我那，他回来了我们就登记。”

    说着说着，张欣的眼圈红了起来。

    陆天见状不好再说什么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办公室吧。”

    “陆总，我回去了。”说完，张欣离开了陆天办公室。

    回到她的房间，张欣把门关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呜呜”哭了起来。

    郎健不见踪影，她的肚子却越来越大。这个年代未婚先孕，轻则批评教育，重则开除，到时候，连工作都没了。

    为了这个体面的工作，张欣拼了命往上爬，上完冯化成的床，又上了郎健的床，才有了今天，她不想失去这些。

    可郎健哪里去了？

    张欣去棉麻厂找了乔春燕，乔春燕说不知道。

    想找郎大平，进不到大院，也进不到政府大楼。

    她实在想不出，怎么才能找到郎健。

    她甚至想到去制片厂闹事，让制片厂领导难受，引起他们重视。可想到郎健在制片厂口碑一向不好，就算去闹，也很难闹出什么结果，还会被人笑话。

    这个时候，张欣才真正体会到无助的滋味。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传来敲门声。

    张欣抹了抹眼泪，直起身子喊道:“进来。”

    门打开，进来的是肖同庆。

    张欣打量了肖同庆，能感觉到，肖同庆心情不错，前些天因为孙小宁而患得患失的情绪没有了。

    “难道是孙小宁跟他承诺什么了？应该不会，孙小宁现在的地位，是不会跟他承诺什么的。那是因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需要答桉，于是问道:“肖同庆，上午去机场送行，见到小宁了？”

    肖同庆搬了把椅子坐到张欣办公桌前，说:“见到了。”

    “你跟小宁表白了？”张欣身子向前倾了倾，问。

    肖同庆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

    “怎么样？小宁怎么说？有没有说让你等？”张欣好奇问。

    “小宁说，我们不可能的，让我不要等，等也白等。不过她还说，以后我们还是同学，还是好朋友。小宁能这么说我就知足了。”肖同庆坦然道。

    肖同庆的回答令张欣有些意外，听他的口气，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不愿再单相思了。

    这样的结果，是张欣不想看到的。

    借调到商业公司后，之所以肖同庆能跟她走近，除了同学关系外，更重要的是因为有着孙小宁这个话题。

    肖同庆暗恋孙小宁，而张欣不停鼓励郎健追求孙小宁，因为这个，两个人才能聊到一起，要是肖同庆不再惦记孙小宁，两人就没什么话说了。

    “不行，还得给他打气。”张欣心中暗忖。

    “肖同庆，你人高马大的，看起来挺爷们的。怎么，孙小宁几句话，你就泄气了？”张欣瞪大眼睛看着肖同庆。

    肖同庆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说:“张欣，孙小宁不仅人长得好看，还是港岛歌星，两地交流大使，我和她差距太大。我追求她，就是自不量力。

    孙小宁说的对，趁着商业公司结婚给分房子，我应该早点结婚。万一哪天陆总高升了，不在商业公司，这样的福利没了，后悔都来不及。”

    听肖同庆这么说，张欣的心凉了半截。她清楚，肖同庆有了不在单相思孙小宁的理由，更不好劝了。

    看来，只能换个话题，接着聊了。

    “肖同庆，都说男人容易变心，看来真的是这样。没怎么地呢，就放弃心爱的人了。既然你不想孙小宁了，说一说，你想找啥样的？我帮你物色物色。”张欣说。

    见张欣要做媒婆，肖同庆直了直身子，向张欣问道:“真的？你说我能找到什么样的？”

    见肖同庆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说:“肖同庆，你这么问我，我就帮你分析分析。”

    “你说，我听。”肖同庆身子向前探了探。

    张欣挺了挺腰，“肖同庆，你的长相不算精神，可个高，一般姑娘应该能对上眼，算个加分项。你的工作在省商业公司，吉春来算，差不多算是最好的工作了。还给领导开车，结婚还有福利房，这个绝对是加分项。”

    听到张欣这么说，肖同庆心头一悦，“张欣，听你这么说，我找个不错的姑娘，应该不困难了？”

    “肖同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张欣白了肖同庆一眼。

    “那你说。”肖同庆在腰板挺得直直的。

    “说完长相和工作，就要聊到你的家了。你生在光字片，家也在光字片，光字片是什么地方，我不说你也清楚，吉春城里的姑娘没有不嫌弃的。

    好在商业公司有福利房，结婚了也不用住在那里，算是挽回一点。不过，这的确是你最大的减分项。”张欣有板有眼分析着。

    “那你说，我能找到什么样的？”肖同庆问。

    “嗯……”张欣稍稍顿了顿，接着说:“我在棉麻厂工会工作过，对姑娘的找对象标准还是大概清楚的。和你般配的大概有两种……”

    “哪两种？”肖同庆又问。

    “一种是长得一般，工作家庭还行的。

    再一种长得好看，工作家庭一般的。

    想找个长得好看，家庭和工作也好的，不是不可能，挺困难的。”张欣说出了实情。

    肖同庆点了点头，“张欣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想开了，对小宁不再有心思。

    你都说了，认识的女孩多，就帮我介绍介绍，这两样的姑娘我都能接受，当然，要是遇到长得好，家庭和工作也好的，就更好了。”

    “行，一言为定。”张欣一口答应了肖同庆。

    张欣觉得，之前张欣和肖同庆最多的话题是关于孙小宁，现在换成给他介绍对象也不错，同样能和陆天走近。

    看着肖同庆一脸傻笑幸福的样子，张欣不禁想到了郎健。

    “郎健要是能像肖同庆这样就好了。”张欣不禁叹了口气。

    ……

    吉春长兴马路，东湖胡同。

    胡同深处有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房，没有院子，进去就是外屋地，穿过外屋地，就是里屋。

    里屋不大，除了一铺炕以外，还有一些家具。

    屋里两人，不停地抽着烟。

    屋子没开窗的原因，整个屋子，都被烟笼罩着，弥漫烟草的味道。

    “二叔，我都在这躲四天了，你那边还没找到张欣的毛病？”坐在炕沿的郎健掐灭手中的香烟问。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跟制片厂申请出差的郎健。

    拿到制片厂出差介绍信后，郎健并没有离开吉春，而是躲在了他被枪毙的三叔郎三平家里。

    这个房子，郎健没跟张欣提起过，张欣不知道。再有，这个房子离丁字巷有十多里路，即便在周边转转，张欣也很难看到。

    不过，郎健不是个稳当的人，住了两天，就呆不住了。

    今天郎二平给他送吃的东西，忙向郎二平问起他想知道的事。

    听到郎健的问话，郎二平摇摇头，“我的小弟，还有你亲爸也找了人，一起去查张欣，到现在还一点毛病也没查出来。说不好，是我看走眼了，张欣可能就跟你睡过，没跟别人睡。”

    听了郎二平的话，郎健又高兴又有些遗憾。

    没人愿意戴顶绿帽子，郎健也是这样。张欣真要跟别人睡过，他心里也不舒服。

    可张欣真的是一尘不染的白莲花，那不跟她结婚就说不过去了。张欣怀了孩子，郎健倒不在乎，可张欣知道他不少的事，要是不管不顾说出去，矛盾激化也不好。

    郎健清楚，别看他有两个大领导的爸，可亲爸已经退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保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乐不得看他热闹呢。

    看来，还得查出张欣点毛病才行。

    想到这些，郎健说道:“二叔，我觉得你看人一向很准，你都说张欣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我觉得，你可以去乔春燕那问问，女人更了解女人，说不好，她就能想到什么。”

    郎二平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你后妈忘了。你后妈也是过来人，看人错不了，明天我就去。”

    说到这里，郎二平又想起什么，“郎健，要是你后妈问你在哪？我怎么说？”

    “没事，你实话实说就行。”郎健应声道。

    “行，她要是问，我就实话实说。”郎二平道。

    ……

    次日中午，同样是这个房子。

    躺在炕上百无聊赖的郎健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郎健从炕上起来，来到外屋地，到门前问道:“谁啊？”

    “我，乔春燕。”门外传来一名女子声音。

    听到是乔春燕来了，郎健身上不禁燥热起来。

    自从看上了李晶，郎健就再没碰过张欣。一个月没碰女人了，郎健心里也憋挺慌。

    乔春燕虽然有了两个孩子，可保养的不错，有股劲特别拿人，郎健还是有心思的。

    打开门，只见乔春燕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领口扎着白色纱巾，说不出的妩媚，郎健身上更热了。

    “燕姐，你来了？”郎健让乔春燕进屋，关上门，手不知觉地搭在乔春燕的腰上。

    乔春燕用手扒拉开郎健的手，“郎健，你放规矩点。”

    说着，大步进到屋里。

    郎健没再说什么，跟着乔春燕进到里屋。

    乔春燕屋里四下看看，扭过头向郎健问:“这地方，你也能住？”

    郎健坐到炕沿，身子向后靠靠，双手支着火炕，“为了不让张欣找到，只能先躲在这了。”

    “一个张欣，让你怕成那个样子。”乔春燕睨了郎健一眼，也坐在了炕沿。

    郎健见乔春燕坐的离他不远，腰板连忙直了起来，手又搭在乔春燕的腰上。

    乔春燕还是扒拉开他的手，瞪了郎健一眼，“你老实点，要是让你爸知道，我得让他打死。”

    “我爸才不舍得把你打死呢。”说完，郎健变本加厉，手直接搂在乔春燕脖子，手顺着脖子伸了下去。

    乔春燕挣了几下，见郎健没有松开的意思，便便不再挣扎，任由郎健摆布。

    扭过头对郎健说:“我来这是跟你说正事的。你要是再这样，张欣的事，我就不跟你说了。”

    乔春燕本以为郎健会收手，可郎健却来了兴致，不仅没有松手，还将乔春燕整个人抱在了腿上，“燕姐，张欣的事不急，咱们完事再说也不迟。”

    乔春燕用力挣了挣，做着最后的努力，“郎健，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喊吧，我爱听你喊。”说完，郎健双臂一用力，将乔春燕拽上了火炕，一个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第341章 奥利亚

    火炕上，郎健和乔春燕抱在了一起。

    过了一段时间，屋里喧闹声停息，恢复了平静。

    郎健哼着小曲，心满意足穿着衣裤。

    乔春燕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觉得郎健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只是大中午，下午还有会，就算不如意，也只能磨磨蹭蹭穿起衣服。

    上午，郎二平到棉麻厂找到乔春燕，说到郎健躲在了郎三平的家里。

    知道这个消息，乔春燕坐不住了。张欣这几天因为郎健的事，找了她好几回，她要跟郎健好好说说。

    不过，乔春燕深知，自从郎大平知道乔春燕了郎健偷情后，对她的监视更厉害了。毕竟是大领导，处处都有耳目。乔春燕下班都是马上回家，不敢多留一会儿。

    要是知道她单独去见郎健，一顿暴打的在所难免的。

    还好，今天下午乔春燕要到市里开会，开会之前来见一下郎健，郎大平的耳目应该不会发现。于是，吃过午饭，乔春燕便骑着自行车，急匆匆赶到了这里。

    本来想着和郎健一起商量张欣的事，可身子实在太实诚，郎健稍稍挑逗，两个人还是抱在了一起。

    乔春燕穿好衣裤，看了看手表，埋怨道:“一点半开会，现在都快一点了，都怨你。”

    “拉到吧，你比我勐多了。我爸那么打你，你都没长记性，可见你多渴。”郎健掐了掐乔春燕的脸蛋，轻笑道。

    “要不是你用强，你以为我能让你碰？行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说说张欣的事。”乔春燕把拉开郎健的手，捋了捋头发。

    郎健知道乔春燕呆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不再和乔春燕腻歪，“燕姐，你觉得张欣外面会不会有人？”

    乔春燕站了起来，在里屋地来回踱上几步，站到郎健身前，“怎么说呢，我去棉麻厂，认识她之后，应该没有过别人。”

    “你这么肯定？”郎健问。

    “她一提起你，眼睛都亮，充满着自豪，绝对是因为要嫁给你才会这样的。可我总觉得张欣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算时间，她要是真有人，也是在我认识他之前。”乔春燕说。

    “认识你之前，我还在教养所里面。就算她跟谁好过，也不好查。再说，她那个时候还是学生，不至于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要是有，我估摸应该是中学毕业，到和我重聚之前这半年。”郎健分析道。

    郎健的话，给了乔春燕一个思路。低头想想道:“你说的有道理，张欣中学毕业，就分配到棉麻厂车间上班，后来因为她的诗刊登到《京城诗歌选》，转到了工会，细想想，应该也没接触过乱七八糟的人。”

    “照你这么说，张欣没毛病了？”郎健叹了口气。

    乔春燕摇摇头，“说不好，我和郎二平感觉一样，也觉得张欣不是个稳当人。我在帮你查查，如果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你就认了吧。”

    听乔春燕这么说，郎健的脸顿时沮丧起来，“艹，我一个大领导的孩子，看上周玥，搞不到手，还进去了三年。现在看上李晶，又是这样，被张欣挡道了。同样都是大领导的孩子，陆天怎么风风光光的。漂亮女人轮着让他睡，我怎么就没这个命。”

    “你也不比陆天睡的少，就是你没摆明白，惹得一身骚。你看人家陆天身边女人，都像亲姐妹似的，你的女人，恨不得把别人杀了。行了，我不跟你磨牙。现在去市里开会，回棉麻厂我再帮你打听。”说完，乔春燕系上纱巾，离开了里屋。

    听到外门“咣当”一声门响，郎健一躺，又靠在了被子上。

    一个多月闷火，在乔春燕身上释放后，郎健身心舒坦了许多。

    可一想到，要是找不到张欣的毛病，就要跟她登记结婚，顿时不爽。

    本来好了的心情，又郁闷起来。

    ……

    吉春市政府，会客厅。

    库市考察团一行来到吉春第二天，便开始了友好会谈。

    为接待库市考察团到访，省商业厅、吉春外经贸局、省商业公司组成联合接待组，组长由省商业厅郭副厅长担任，主要负责对接的则是省商业公司总经理陆天和市外经贸局外事科科长周秉义。

    库市库市考察团的团长是库市的副市长奥克杰带队，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部门的负责人。

    这些人中，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姑娘引起了陆天的注意。

    倒不是行为这名苏联姑娘如何的貌美，而是这名姑娘引起陆天对重生前的回忆。

    这名姑娘名叫奥利亚，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在库市外贸公司工作。除了这重身份外，她还是这次带队来吉春的库市副市长奥克杰的女儿，在那边也是干部子弟。

    而陆天清楚记得，重生前，周秉义去北面结交过一个苏联女人，那名苏联女人令周秉义心动，两个人似乎还擦出过火花，而那名苏联姑娘的名字，就叫奥利亚。

    难道，她们是一个人。

    因为这个，陆天有意无意关注起奥利亚。当然奥利亚的美貌也是吸引陆天的一部分。

    众所周知，毛妹的巅峰很短，巅峰期却极其惊艳。

    奥利亚就是这样的姑娘，二十刚出头，还在巅峰期。

    奥利亚的肤色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她的皮肤应该叫雪肤，“雪也似的、银也似”，细腻晶莹，就像薄胎瓷，“薄如纸、洁如玉”，细嫩如发芽豆，令人不敢触摸。

    五官轮廓鲜明，长长的睫毛花芯般垂下，嘴唇的曲线十分丰富，还有最叫东方人羡慕的高鼻梁。

    个子很高，骨架却小，骨肉匀停。丰乳翘臀，长腿细腰，远看轮廓凹凸有致，近看线条圆润微妙。除此之外，奥利亚的脸上有着最洁净灿烂的笑容洋溢在她最白皙的肤色间，青春无敌却很早就表现了成熟的姑娘风韵。看着她，陆天觉得就像欣赏一件工艺品似的，眼光久久不愿离去。

    郑娟、周蓉包括周玥都是一顶一的漂亮姑娘，与奥利亚这样异国风情相比，美的过于含蓄，不如奥利亚这么直接。

    怪不得多年以后，即便是过了巅峰的奥利亚，也能令绝世好男人的周秉义动心，原来是有原因的。

    没想到，周秉义和奥利亚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里。

    想到周秉义是自己孪生妹妹的丈夫，陆天觉得他有责任让周秉义和奥利亚保持应有的距离。真的走了恋情，拦就不好拦了。尽可能让周秉义与奥利亚单独沟通，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想是这么想，做起来却有些困难。原因很简单，陆天不懂俄语，而周秉义懂。

    很快，周秉义便和奥利亚说到了一起。

    而陆天只能借助身边的中文翻译，自然很难说上话。

    一番客套之后，双方说到了正题。

    周秉义用熟练的俄语说道:“尊敬的库市领导，现在有一桩棉麻布进出口生意，你们看是否可以合作？”

    周秉义话音刚落，坐在会议桌对面，挨在考察团团长奥克杰身边的奥利亚捋了捋长发，开口道:“周先生，来吉春之前，受我国政府所托，要我们尽可能促成棉麻布进出口。我所在的库市外贸公司可以与吉春的外贸公司洽谈这桩生意。不知道，吉春这边有没有这样的公司与我们对接，商量这件事？”

    周秉义正要开口，身边一直没有怎么吱声的陆天开口说:“我是江辽省商业公司负责人陆天，省商业公司就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单位。”

    陆天不懂俄语，当然说不出俄语来。这段发言他没有用汉语，用的是英语。陆天觉得，考察团里一定有懂英语的。

    果然，陆天话音一落，刚刚发言的奥利亚用流利的英语说道:“陆先生，你的英语很好。”

    “承蒙夸奖，奥利亚小姐你的英语也很好。”听到奥利亚能用流利的英语交谈，陆天很高兴。

    之前，周秉义与奥利亚用俄语交谈，两人越说越近，这样下去，周秉义真的可能和奥利亚走到一起。本着为自己妹妹负责的态度，陆天觉得要让奥利亚的关注点落在自己而不是周秉义身上才好。

    听到陆天能用流利的英语交谈，奥利亚湛蓝色眼睛一亮，问:“陆经理，进口棉麻布是这次来吉春一项主要业务。价格和质量我们可以接受，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是结算方式。按国际惯例，如果可以信用证结算是最好的。不过，鉴于贵国的商贸体系，国际通用方式并不适合。我觉得还是用以前的方式，到货验货之后，再结算，你看怎么样？”

    听完奥利亚的一番话，陆天轻轻一笑，“我觉得不妥，怎么做对于我方来说，风险太大，我有两个结算方案，双方可以探讨。就是不清楚奥利亚小姐能不能做主？”

    陆天觉得奥利亚顶多二十二三岁的模样，职务不会太高。

    陆天刚一出口，奥利亚身边的副市长奥克杰说道:“奥利亚是库市外贸公司副经理，受外贸公司授权来吉春，她的决定，就是外贸公司的决定。”

    见团长已经表态，陆天说道:“既然奥利亚经理有决策权，那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一下。贵国棉麻布采购总金额是一千万卢布，可以说采购量非常大。我第一个方案是分期分批发货，每批次发货前付款30%，到满洲里边境出关前，余额70%付清。”

    未等陆天把话说完，奥利亚摇了摇头，“这个方式不行。我们之前的合作，都是货到，验货之后才付款的。要是这种结算方式，那就没个谈，只好去东南亚采购了。”奥利亚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中充满着威胁。

    “奥利亚小姐，以前那样付款，我们风险太大，经常收不到货款，或者用一些远低于货值的物品顶账。这次棉麻布的价格远低于欧洲和东南亚市场同等麻布价格，对于我方来说，几乎没有利润可言。吉春棉麻厂也是本着双方长期合作的原则才会同意生产的，你方要是没有诚意的话，就不用再谈了。”陆天没有妥协。

    见陆天一脸正色，奥利亚柔美的身姿微微前倾，“陆先生，我想问一下，你怎么能保证，厂家及时发货，我们收到的货物能保证质量。要是保证不了，我们先打款，风险不是更大？”

    听到奥利亚服了软，陆天双手搭在了会议桌上，“奥利亚小姐，我说过，我有两个方案。我还没有说出第二个方案，你就把我的话打断了。”

    “好，你说。”奥利亚撩了撩金色的长发，一双湛蓝清澈的大眼睛望向陆天。

    陆天微微扬了扬头，接着说道:“按国际通用的信用证方式，无论是我方还是贵方都不好接受，我有一个建议，通过有资质的港岛担保公司担保，促成这个项目的合作。”

    “这个结算方式，我方可以接受，可是港岛担保佣金很高，算上佣金，你们的销售价格没多大优势了。”奥利亚说。

    “港岛担保公司的佣金，由我方承担。还是像我说的那样，每次订单贵方先打30%预付款到港岛账户，通关前再打70%货款到港岛账户。你们验收合格，港岛公司将货款全额打到我方账户。如果货品不合格，贵方有权责令港岛公司暂缓打款，双方协商后再做处理。”陆天把他所想的，一股脑说给了奥利亚。

    奥利亚听后，没有马上回答，想想说道:“陆先生，你说的方式之前我们也采用过，合同的细节十分繁杂，我觉得有必要，单独细谈，你觉得怎么样？”

    陆天没有拒绝，浅浅一笑，“可以，我和周科长都会出席。到时候，你可以用俄语跟周科长交流，可以用英语与我交流。”

    “那就下午一点半，我们在吉春宾馆小会议室，到时我和我的助理会到场。”奥利亚同样浅浅一笑。

    “那就下午见。”这一次，是周秉义开了口。

    ……

    上午会谈结束，陆天来到周秉义办公室。

    “陆天，你说的方式我也考虑过。不过奥利亚说的没错，这种货物担保，收取的佣金非常高，至少要8%。我们棉麻布出口，利润最多5%，连佣金都够不上啊。”周秉义说出了他的顾虑。

    “大哥，我跟郑娟已经沟通过，振邦金融可以做担保公司，振邦金融只收3%的佣金，这样的话，业务还是能做的。”陆天说。

    “3%？这么低？”陆天诧异道。

    “3%是成本价，郑娟没有加利润。可以说，以这个佣金做，风险都在她那边了。她跟我说，这个佣金比例一定要保密，否则，她们以后也不好做了。”

    “这个我知道。之前最大的顾虑就是货款的结算，我们的老大哥信誉太差，不得不防。现在，有了这个方式可以做，我们的风险就能控制到最低了。”周秉义不禁握了握拳头。

    “下午在听听奥利亚怎么说，我估计他们中午也在商量，下午见面就能知道结果了。”陆天靠了靠椅背。

    “你说，他们能同意么？”周秉义问。

    陆天直了直身子，“我让郑娟在港岛那边调研了，现在国际市场的棉麻布比我们价格高5%左右，大宗货物，这个价差十分有吸引力，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真要是放弃，我们也不必可惜，说明他们做这笔生意就是有其他想法，不做也罢。”

    周秉义点了点头，“这些年，与苏方做贸易，吃了太多的亏，不得不防。”

    “那就等他们消息吧。”陆天身子向后靠靠，说。

    ……

    吉春宾馆，小会议室。

    陆天、周秉义和一名翻译坐在一边，奥利亚和她的助理一个中年女人梅丽莎坐在另一边。

    与上午奥利亚身着西服套装不同，下午艾丽亚换上一件乳白色的风衣，领口出白皙皮肤隐约可见，美丽中透着性感，格外迷人。

    未等陆天和周秉义开口，奥利亚用还算流利的汉语说道:“陆先生、周先生，中午考察团一致决定同意你们提出的建议，在港岛找一家担保公司做这次贸易的担保方。既然担保佣金由你们出，那担保公司也由你们决定，决定好哪家公司后，我们会对这家公司的资质进行考核，没有问题，就可以操作了。”

    奥利亚开门见山，本来准备艰苦谈判的周秉义和陆天，一下轻松起来。

    陆天微笑道:“没想到奥利亚小姐的汉语说的这么好。”

    “做外贸的会几门外语正常。周科长会说俄语不出意外，没想到陆经理英语说的这么好。”奥利亚夸奖说。

    陆天微微摇摇头，“英语简单对话还好，商务英语就不行了。奥利亚小姐，我在港岛的担保公司已经选好，就是港岛振邦金融，你可以调查一下这家公司的资质。”

    听到陆天说出振邦金融，奥利亚眼睛一亮，“港岛振邦金融？这家公司我们合作过，信誉很好，没有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我们三方就签订担保协议，库市外贸公司与省商业公司签订采购协议，省商业公司委托吉春市外经贸局负责采购，要是顺利，一个月后，第一批棉麻布就能通过满洲里进到贵国。”陆天为奥利亚描绘着前景。

    “我没意见。这样吧，下午我在跟考察团其他人沟通一下，要是没我其他问题，明天的采购协议就可以签约。港岛那边的担保协议，也同步推进，一周之内全部完成。”奥利亚肯定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陆天应声道。

    双方在大方向达成了一致，谈判氛围一下放松起来，奥利亚望着陆天，问道:“陆先生，我想问问你，据我们的测算，出口棉麻布，你们都利润不超过5%，而在港岛做担保，佣金加手续费至少要8%，这样算下来，你们不是赔钱做了？”

    陆天双手搭在桌子上，迎着奥利亚的目光，“中华民族是勤劳的民族，很多账不会像你算的那样。”

    陆天并没有跟她说出实情，而是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奥利亚似乎被陆天的回答所感染，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中国人不仅勤劳，而且善良。这次来吉春，能结识陆先生和周先生我很荣幸。希望周先生和陆先生近期也能到库市考察，考察一下有没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恭敬不如从命，有机会一定会去。”陆天应声道。

    “周先生，你呢？”奥利亚向周秉义看去。

    “看领导安排，能去一定会去。”周秉义不像陆天回答的那么干脆。

第342章 陆天的警告

    “周科长，你的回答可不像陆经理那么干脆啊？”奥利亚甜甜一笑。

    “奥利亚小姐，你不清楚。我不像陆经理有那么大的自主权，没有上级领导安排，我是不能出国的。”周秉义实话实讲。

    “是么，有机会的话，我会促成你们考察的。”奥利亚忽闪着一双美目，娇声说。

    “奥利亚小姐，我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不知道方不方便。”陆天接过话题说。

    “什么问题？”奥利亚眼睛望着陆天。

    “据我所知，苏联那边的升迁体系与我国很相像，都要从基层做起。你这么年青，是怎么做到库市外贸公司副总经理的？”陆天想探一探奥利亚的底。

    “陆经理，这个问题，我可以如实回答。我的父亲是库市副市长，我的爷爷是卫国将领，我的外公是委员会成员，这样的背景，成为外贸公司的副经理，不为过。”奥利亚直言不讳。

    之前，陆天只是知道奥利亚是库市副市长奥克杰的女儿，没想到还有这么深的背景。于是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清楚了。其实，我的父亲母亲都是江辽省大干部，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成为商业公司负责人的。”

    陆天觉得，与奥利亚有个共同话题，对之后的商业洽谈能更好的切入。

    “是么，怪不得呢。陆经理，周科长，我们的洽谈很融洽，以后除了工作关系外，希望还能成为好朋友。以后，我回国，还能互通有无。”

    “好啊，奥利亚小姐，有中苏友谊做前提，我们会一定成为互通有无的好朋友的。”陆天仰着头说。

    “但愿这样。”奥利亚嫣然一笑。

    ……

    这次会谈，双方格外融洽。

    一个小时后，陆天和周秉义一起离开了吉春宾馆。

    出了宾馆门，周秉义突然一脸严肃，跟陆天说道:“陆天，有件事我想单独跟你说一下。”

    “大哥，什么事你说？”见周秉义一脸正色，陆天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周秉义没有开口，将陆天拉到一旁，看着身旁没人，说道:“陆天，我们的关系比较特殊，你的妹妹是我的爱人，我的妹妹是你的爱人，相互之间关系比一般人要近不少。你的私生活我从没问过，即便你和周蓉离婚，我也没有多问。

    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我觉得，今天你和奥利亚的言语已经超过了谈判范畴，关系很暧昧。你这样，很危险。”

    听周秉义这么说，陆天心里涌上了不好的感觉。不是因为周秉义突然发火，而是他能断定，周秉义对奥利亚动心了。因为动心，吃了醋，才会说出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

    想到这里，陆天微微笑，“大哥，奥利亚很漂亮，不过，还没有漂亮倒让我心动的地步。在我眼中，周蓉和郑娟都比奥利亚漂亮。

    我倒是觉得大哥你看她的眼神有些暧昧，不像你平时作风。你是政府干部，将来前途无量，可要把握好自己啊。”

    陆天一番话，重重敲在周秉义心上。陆天说的没错，周秉义真的对奥利亚动心了。

    不知什么原因，一见到奥利亚，周秉义就情不自禁欣赏起来，眼睛再也离不开了。

    与陆天不同，周秉义是看着俄国文学成长起来的青年。俄国文学充满着正能量，也充斥着启蒙教育。书中漂亮姑娘更是成为中国年轻人梦想的对象，晚上睡不着觉，时常幻想着俄国姑娘美丽的模样。

    而美的不能再美的奥利亚，正是周秉义懂事之后就梦想的样子。

    瞬间，沦陷了。

    以至于看到陆天跟她有说有笑，周秉义心里不禁涌起了醋意。出了门，跟陆天歇斯底里地说出这么一番严肃的话。

    现在，没陆天点破了他的心思，令周秉义顿时无语。

    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周秉义不再说话，陆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是郝家和周家的希望，做什么事，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做错事。

    至于我，你放心，我不会做让周蓉不高兴的事。和女人相处，我比你有经验的多。”

    “我明白。”周秉义不知道再说什么，挤出了三个字。

    ……

    第二天，没有什么动静。

    第三天，还没有什么动静。

    再有两天，库市考察团就要离开吉春。周秉义有些坐不住了，来省商业公司找陆天。

    “陆天，后天库市考察组就要离开吉春，现在还没有动静，会不会是棉麻布的出口业务要泡汤了？”

    陆天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片刻说:“大哥，成人事，听天命。能做的我们都做到了，真不成也没办法。”

    “陆天，你说的没错，可这么大的一个单子要是做不成就太可惜了。”周秉义叹声说。

    “大哥，别急。要是明天上午还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那说明没戏了。现在，还有时间，没到最后时候。”陆天安慰说。

    “行，那我就等等。晚上回家，爸妈应该会问这件事，到时候，就按你说的跟他们说。”周秉义有些失望。

    “大哥，这样第三方担保的进出口贸易，对于库市外贸公司来说，也是有风险的。他们也要权衡好利弊，判断是否有风险才能作出决定。我相信，只要苏方真心要进口棉麻布，这笔业务就一定能成。”陆天言语中透着自信。

    听陆天这么说，周秉义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陆天，有你这么说，我相信，一定能行！”

    周秉义离开商业公司，陆天看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便喊来肖同庆，去吉春大学去接周蓉个周玥。

    陆天能感受的到，自从郑娟和孙小宁离开吉春，肖同庆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按理来说，孙小宁明确拒绝了他的求爱，应该伤心才对，陆天想不出缘由。

    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陆天问:“同庆，我看你最近都是乐呵呵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肖同庆一边开车，一边说:“陆总，这几天张欣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刚看完？”

    “怎么样？满意不？”陆天问。

    “是一个小学老师，长得还行，就是太严肃，凶巴巴的，我觉得不合适。”

    “教师好啊，寒假、暑假两个大假，以后孩子还能有人教育，我觉得行。”陆天说。

    “可我没看好，性格不合，其他的都白搭。好在张欣手里有不少姑娘，多打几次对面，总能遇到个合适的。”肖同庆说。

    “那你可别挑花眼，犯错误了。犯错误了，我可不保你。”陆天提醒说。

    “陆总，我不是那样的人。遇到个喜欢的，就会一心一意跟她处，我还想早点结婚，好能分上福利房呢。”肖同庆咧嘴笑道。

    见肖同庆彻底从追求孙小宁而不得的失落中恢复过来，陆天觉得十分安慰，说：“同庆，你要是结婚，只要我还在商业公司，一定给你分一套带暖气的福利房。面积不会大，两个人住足够了。”

    “陆总，有你这句话，我争取早点结婚。”肖同庆一脸堆笑。

    陆天想起了什么，向肖同庆问：“同庆，最近张欣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郎健？”

    听陆天提起张欣，肖同庆顿时一脸阴云，“那个郎健真不是东西，都十多天了，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点音讯都没有。张欣怀了他的孩子，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表面上，张欣一脸不在意，可心里不知道有多委屈，看着都可怜。”

    “那她有没有想想办法？”陆天问。

    “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不想像孙敏那样撕破脸，那样的话就彻底做不了大领导的儿媳了。”郎健说。

    “要是这样，谁也帮不了她了。郎健应该是吃准了她这一点，才会这样躲起来的。”陆天分析道。

    “是啊，也不知道郎健躲哪了，找不到郎健，张欣心情就好不了。”肖同庆叹声说。

    ……

    东湖胡同，郎三平家。

    又躲了一个星期，郎健终于等到了乔春燕。

    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乔春燕是去市里开会前，来见的郎健。

    这一次，是在市里开完会，还没到下班时间，乔春燕抽空，来见的郎健。

    与上一次相同，乔春燕一进屋里，就被郎健扑倒在火炕上，彻底放松之后，方才让她说正事。

    对于郎健的行径，乔春燕既厌恶，又期待。厌恶是自己又一次出轨，期待的是，又有了男人的温存。

    乔春燕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都囔着，“你爸天天盯着我，要是让你爸知道我来你这，还跟你睡了，不得把我打死。”

    乔春燕指着身上一道道伤疤说。

    郎健没有半分惜香怜玉之情，睨了乔春燕一眼，“还不是你烧，你要是不烧，把想说的话告诉我二叔，让我二叔跟我说一声不就完了。”

    郎健说中了乔春燕的心事，乔春燕知道，这种事可不能承认，省的郎健得寸进尺了。于是道：“跟你二叔说？就你二叔那呆头呆脑的样，能说明白？”

    “怎么？有好消息了？”郎健想到了什么，问道。

    乔春燕把衬衣套上，站了起来，把内衣掖倒裤子里。

    拢了拢头发，“郎健，我把张欣从毕业分配到棉麻厂，到转到工会这段时间，和张欣有过接触的人，一个一个问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线索。”乔春燕搬了把凳子坐在郎健身前，说。

    “什么线索？快说！”郎健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道。

    乔春燕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捋了捋头发，慢声慢语说:“张欣从进到棉麻厂做挡车工后，它就觉得怀才不遇，想做办公室工作。

    可她关系不硬，没门路进办公室。

    这个时候，棉麻厂有个领导好心跟她说，要想进办公室，想做文书工作，就要在写作方面有所成就，获得过嘉奖，或者作品在全国最顶级刊物发表过。

    这个领导的话提醒了张欣，于是，她不停地向《京城诗歌选》投稿。可每次投稿都是石沉大海，没有音讯。后来听她一个车间的同事回忆，张欣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学作品要发表，得有人推荐，想出名得有人捧。

    张欣同事回忆提醒了我，我又找到传达室的人。传达室回忆，张欣给了京城作协的冯化成写过信，没过多久，传达室就收到京城作协的回信。虽然信上没有署名，不出意外就是冯化成回的。”

    “冯化成？就是周玥她亲爸？”因为对周玥的痴迷，对周玥的身世郎健一清二楚，乔春燕一提到冯化成，郎健马上联想到了周玥。

    “对，就是周玥她爸，现在是江辽作协的领导。”乔春燕补充道。

    “你是说，张欣和冯化成有染？张欣被冯化成睡过？”郎健问。

    “这个不好说，不过去年十一月份，冯化成和他爱人回吉春，谈论调转工作。

    就在冯化成回来这几天，张欣请了两天假。

    之后没多久，张欣的作品就在《京城诗歌选》发表了。我托你爸的关系向《京城诗歌选》询问过，杂志的编辑说，冯化成的确为张欣作品写了一封推荐信。不过，张欣作品能被选上，与冯化成的推荐信没有关系。没收到冯化成信之前，张欣的作品就被选上了。

    这些事串在一起，张欣很有可能为了作品发表，和冯化成睡了。冯化成睡了张欣，才帮她写了推荐信的。”乔春燕把她的怀疑说给了冯化成。

    听完乔春燕这番话，郎健闭上眼睛，梳理着前因后果，想的差不多了，郎健开口道：“燕姐，你给我这个消息太重要了。现在，就算张欣跟冯化成没事，我也要说出事来！”

    “没事怎么说出事来？”郎健不解。

    “有什么不能的？冯化成为张欣写推荐信，就是他们两个有事的证据。

    还有，张欣肚子里的孩子，算日子是去年十一月份怀上的。

    那个时候，张欣跟我睡了，可冯化成也在吉春，有可能也跟冯化成睡了。那张欣肚子里的孩子，就可能不是我的了。”

    想到这里，郎健一阵大笑。

    “可万一，真的是冯化成欣赏张欣作品才帮她写推荐信呢？”乔春燕说。

    “没有万一，就算没睡，也是睡了！”郎健眼睛流露出凶光。

    ……

    吉春，市政府。

    陆天的判断没有错，一早，周秉义便接到了库市考察团电话，他们同意陆天提出的方案，通过振邦金融做担保，完成双方合作。

    下午要来市政府签约。

    接到这个电话，周秉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个业务完成后，第一季度还没结束，外经贸局全年的出口任务就已经完成。不仅为吉春带来了外汇收入，还是实打实的政绩，对他提副处很有好处。

    想到这里连忙拨通了陆天办公室电话，“陆天，你判断的果然没错，库市考察团来电话了，下午要在市政府签约。”

    “大哥，我说你不用着急么。刚才奥利亚给我来了电话，有些细节的事要跟我再商量一下，我现在就去吉春宾馆，你也过来吧。”陆天说。

    “奥利亚找你，库市考察团没有跟我提这件事，我就不去了。”

    三天前，陆天在吉春宾馆外一番话提醒了周秉义。自己是有妇之夫，奥利亚再迷人，也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周秉义清楚，他不是陆天，他是一名人民公仆，生活问题上不能有任何瑕疵。何况，郝冬梅是他深爱的女人，绝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更何况，他能有今天的位置，郝冬梅父母很重要。

    有了这些想法，周秉义觉得，还是少见奥利亚的好。

    听周秉义这么说，陆天应声道：“你不去，那我就去了。毕竟见的女性，我一个人去也不方便。今天玥玥正好没有课，我带她去。”

    “也好。玥玥现在读大学，人事关系还在商业公司，带她去很合适。”

    “大哥，那我就不聊了，下午见。”说完，陆天挂断了电话。

    今天一早，刚到公司的陆天便接到了奥利亚的电话。

    对于奥利亚的电话，陆天并不意外。就在昨天下午，郑娟打电话给了陆天，告知他库市那边向振邦金融询问担保情况。振邦金融给了库市明确答复，这批棉麻布的货物交割，所有风险都由振邦金融承担。

    既然库市主动与振邦金融联络，说明他们已经决定在吉春采购棉麻布。

    结算方式没有问题，就没有其他问题了。

    果然，一大清早就接到了奥利亚的电话，让他去吉春宾馆详谈。接到周秉义电话，他本以为周秉义也想去吉春宾馆，没想到周秉义并没有要去。

    周秉义要避嫌，陆天觉得也要避嫌，他一个人去，不好。于是，想到了周玥。

    陆天决定，带着周玥见奥利亚。

    ……

    吉春宾馆，小会议室。

    陆天和周玥进到会议室，奥利亚已经坐在了里面。与两天前见面不同，这一次奥利亚没有带助理，也没有带翻译，一个人坐在会议桌前。

    见到陆天带着一名长发披肩的姑娘，奥利亚不禁打量起来。

    这是奥利亚来中国后，见到的最美的中国姑娘。眼前的姑娘就像一件艺术品，美得没有任何瑕疵。

    即便她自己也是一顶一的美女，还是对周玥由衷的赞叹，用还算流利的汉语说道：“陆经理，你带来的姑娘，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周玥坐在奥利亚身前，落落大方。

    “是么？谢谢夸奖。这么美丽的东方姑娘，还没有说说，你是谁？”奥利亚湛蓝色的眼睛望着周玥。

    “我叫周玥，是陆总的秘书。”周玥答道。

    “陆天，你还有这么漂亮的秘书，之前怎么没见你带过？”奥利亚向陆天问。

    “周玥现在是吉春中文系大学生，平时要去学校。今天没有课了，才跟我过来的。”陆天如实说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前没见过周小姐呢。

    我今天来是跟你商讨一下同过港岛振邦金融达成三方协议的细节，振邦金融已经把合作协议通过传真发给了我，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看一下，要是没问题，明天连同采购合同，一起签署了。”说完，奥利亚把桌子上得档桉袋推给了陆天。

    陆天打开档桉袋，从档桉袋中取出一份三方合作协议，仔细看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陆天将三方合同收进档桉袋，抬头说道：“奥利亚，没问题。”

    奥利亚接过档桉袋，忽闪着湛蓝色的大眼睛说：“这么快？”

    “制式合同，内容很完整了。”陆天双手放到会议桌上。

    “这么看来，这份合同陆经理提前应该看过了吧？”奥利亚盯着陆天，好奇问道。

第343章 盛气凌人

    奥利亚说的没错，陆天的确提前看了这份合同。振邦金融给奥利亚打传真的同时，也发给了陆天一份。

    不过，当着奥利亚面，他不好这么说。

    想想说道：“这样通过港岛公司，做第三方担保业务，以前发生过，所以很熟悉。”

    “陆先生，不是这样吧？据我国港岛办事处了解，你和振邦集团董事、振邦影视董事长徐晓晚女士关系不一般吧。”奥利亚忽闪着一双美目说。

    “这个……”听奥利亚这么说，陆天清楚一定是苏方对自己做了调查。

    苏方的间谍在全世界都是顶尖的，查清楚自己和郑娟的关系不是什么难事。既然她已经知道，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想到这里，陆天微微一笑：“奥利亚小姐，既然你都知道了，当着真人不说假话，的确，振邦集团大小姐徐晓晚是我爱人，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承认就好，怪不得振邦金融承担下来全部担保风险。对于振邦金融来说，这样的承诺，很有可能血本无归。”奥利亚笑道。

    “其实，即便我们没有特殊的关系，振邦金融的风险一样有。现在，只能期望这次业务，我们合作顺利。”陆天身子直了直说道。

    奥利亚捋了捋金色的长发，笑着说：“陆先生，你说的对，要是合作顺利，就没有风险。

    明天，库市考察团就要离开吉春，回去之后，第一笔货款就会打到振邦金融的账户，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我希望这次合作，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也希望这次合作是开始，而不是结束。”陆天同样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我觉得你真的应该来一趟库市，我们两个国家很多项目可以合作，你一定能抓到商机的。”奥利亚摆弄着手指说。

    “奥利亚小姐，感谢你的邀请，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库市。”陆天应声道。

    “好，我在库市等你。”说完，奥利亚捋了捋鬓角的头发，举手投足间，格外娇艳性感。

    要不是周玥在身边，陆天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还好，周玥在。

    陆天能感受得到，奥利亚应该有更多的话要跟他交谈，只是周玥在一旁，令奥利亚很多话说不出口。

    陆天对苏方的美女一向有着戒心，重生前网络文学看多了的缘故，它总觉得那边过来的漂亮姑娘，会是绝色女间谍。

    奥利亚很美，陆天还是觉得敬而远之的好。万一是带刺的玫瑰，就不好了。

    在小会议室与奥利亚交流一个多小时后，陆天和周玥相继离开了吉春宾馆。

    上了车，陆天说道：“玥玥，我送你回家。”

    周玥摆了摆手，“姐夫，我想回一趟商业公司。”

    “回商业公司做什么？”陆天问。

    “今天没课，我想回去帮你收拾收拾。”周玥扬了扬头说。

    陆天听了微微一笑，“玥玥，你现在只是关系还留在商业公司，不用来上班的。再说，现在张欣是我的秘书，看你回去了，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

    “姐夫，除了我是你的秘书，我还是你小姨子，就当亲戚串门了，走吧。”周玥娇声说。

    陆天见说服不了周玥，“行，正好有几份外文稿要翻译，张欣不懂英文，我下午去市政府与库市考察团签约，那些材料，你帮我翻译一下。”

    “姐夫，那咱们走吧。”周玥甜甜说道。

    ……

    商业公司离吉春宾馆不远。

    十多分钟后，车辆驶入商业公司院子。与往常商业公司十分安静不同，今天，办公楼门前围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办公楼里面吵吵嚷嚷，好像有人在争吵着什么。

    陆天的车一进院里，商业公司职工见总经理回来了，忙让出一条路。

    陆天上前几步向门口办公室康主任问道：“康主任，出什么事了？”

    康主任四十岁上下的年龄，微胖。见是陆天，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镜，弓着腰说：“陆总，有个叫郎健的，说是张欣的未婚夫。半个多小时前，带了四个人冲进来，破口大骂，说张欣跟个有妇之夫搞破鞋，要把张欣带走。”

    听到是郎健，陆天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你们没有拦着？”

    “陆总，郎健身上带着制片厂的介绍信，我们以为他有事来的。没想到进到办公楼就直奔张秘书的办公室。

    推开门，什么都不说，就扇了张秘书几个耳光。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他们是来捣乱的，就把他们拉开。可是那个叫郎健的不依不饶，说，一定要把张秘书送进派出所。”康主任把来龙去脉说给了陆天。

    “那他，有没有报桉？”陆天知道了大概。问道。

    “应该没有。这种没凭没据的事，片警也不能管。”康主任答道。

    “郎健和张欣现在怎么样？在哪？”陆天问。

    “他们被马顾问叫到他办公室了。郎健应该知道马顾问以前是大领导，不敢乱来了。”康主任又支了支眼镜说。

    “行了，我知道了，我进去看看。”说完，陆天大步走进办公楼。

    周玥和肖国庆也跟了上去。

    对于郎健，周玥极度厌恶，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可刚才听康主任说，郎健一口咬定张欣跟一个有妇之夫搞破鞋，不过意外，郎健口中的有妇之夫应该就是她的父亲冯化成。

    尽管周玥早就跟冯化成断绝了父母关系，可她也不想父亲因为男女关系被抓进去。

    马守常的办公室，在一楼最东的房间，就在陆天办公室楼下。

    屋里摆着两张桌子，实际上只有马守常一个人在办公。

    走进马守常办公室，陆天向屋里望去。

    看到张欣和马守常坐在沙发上，张欣捂着脸，不停地擦着眼泪。

    郎健搬把椅子，隔着茶几坐在马守常和张欣对面。他身后站了四名人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看相貌，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即便马守常在，郎健依旧指着张欣，“臭婊子”、“臭破鞋”骂着。也许是心虚的缘故，张欣低着头，一声不吭。

    见陆天进门，郎健一下收敛起嚣张的气势，不再骂骂咧咧的了。被打了那么多回，郎健长记性了。

    郎健不吭声，他身后四名社会地赖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话越说越难听。

    陆天走到跟前，指了指郎健身后几个人，盯着郎健，冷冰冰说道：“他们是跟你来的？”

    郎健被陆天盯得有些胆突突的，磕磕巴巴说：“陆……陆总，他们是我朋友，来帮我讨个说法。”

    听完郎健的话，陆天看了看他身后四个人，沉声道：“你们，给我滚出去！”

    “你是谁啊？装什么装？”一个脑袋挺大剃着光头的地赖扬了扬脖说。

    “我再说一遍，给我滚出去。”陆天目光像刀子一样，划过大脑袋。

    “我要是不呢？”这个大脑袋不知道陆天是谁，没把陆天当回事。

    陆天没再废话，手伸了出去，一把薅住郎健头发，将他的头摁在茶几上，用力握了握抓着郎健头发的手，“郎健，你马上让他们滚，我数三个数，他们要是还呆着不走，你就别想走了，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一阵剧痛从头皮传来，疼的郎健嗷嗷之叫，郎健清楚，陆天要是动手，别说四个，再来四个也不一定能打过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忍着剧痛跟身后几个地赖说：“你们出去，在楼外面等我。”

    还没等几个地赖来开口，陆天另一只手指着几个人，“都给到院子外面去，要是看到你们还在院里，一个也别想好过。”

    陆天的话，令“大脑袋”听不进去了，“艹，你他奶奶的说话客气点。”

    大脑袋话音刚落，只听见“叭、叭、叭、叭”四声清脆的嘴巴声响起。

    本来脑袋就大，被连扇四个嘴巴，脸被扇肿，彻底成了猪头。眼睛里晃着金星，“扑通”一声，歪到了地上。

    这一下，其他三个地赖知道怕了，扶起大脑袋，慌慌张张离开了办公室。

    陆天松开薅着郎健头发的手，双手拍了拍，“郎健，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商业公司不欢迎你，你忘了？”

    郎健揉了揉头皮，“陆总，我当然记得了。你说过之后，我就没再来过。可这一回不同，张欣都要跟我结婚了，还在外面搞破鞋。这种臭娘们，不把她扔进派出所，难解我心头之恨啊。”

    “郎健，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张欣跟谁搞破鞋了？有证据么？”陆天瞪了郎健一眼。

    “她跟……”郎健望了望陆天身后的周玥，犹豫了一下，心下一横，接着说道：“她跟作协副主席冯化成搞破鞋，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冯化成的！”

    郎健清楚，要是不把底牌亮出来，说的理直气壮，陆天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

    “你胡说八道！”这一次是周玥开了口。

    还是那句话，周玥不想冯化成因为这件事进去。不为了别的，为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周玥也不想那样。

    周玥接过了话，郎健顿时精神起来。从里面出来一年多了，郎健一直想办法接近周玥，却始终被拒之门外甚至连句话也没跟他说一句。

    今天，周玥终于开口说话了，尽管是骂他，郎健也说不出的开心。

    尽管他知道，只要陆天在，周玥是不可能跟他好。可周玥实在太好看，郎健怎么也放不下。

    “周玥，我是证据的，不是胡说八道。”郎健说。

    “证据，什么证据？”见郎健盯着周玥不放，陆天顿时涌起了一股怒气。

    听到陆天话语中充满着不睦，郎健不敢再看周玥了，说道：

    “陆总，我已经向《京城诗歌选》编辑部核实过了，冯化成曾经为张欣写了一封推荐信，这份推荐信是从吉春寄出去的。寄信时间就在去年十一月，冯化成从京城回吉春办理工作调动时候。巧的是，那两天张欣请假没去上班。

    我敢断定，一定是她为了让冯化成写推荐信，不择手段，跟冯化成去睡了。

    算一下时间，张欣怀孕时间正好是去年十一月，时间刚好好，她肚子的孩子，就是冯化成的。这样烧货，扇她几个嘴巴都是轻的。”

    说要，郎健得意洋洋地盯着张欣。

    郎健的这番话，张欣喜忧参半。

    看来，她让冯化成帮着写推荐信的事，郎健已经知道了。好的方面，郎健并不清楚，她跟冯化成在政府招待所睡过。

    想到这里，张欣抹了抹眼泪，

    “你乱讲。我是让冯老师帮我写过推荐信，可那是因为冯老师觉得我的诗写的好，还是周玥同学，爱屋及乌才给我写的推荐信，绝不是你说的那样。还有，我们是去年十一月睡在一起的，孩子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这一番话，是之前冯化成要夺回冯楠抚养权，两人想好的。

    没想到，没用在陆天身上，却用在了郎健身上。

    张欣深知，郎健并没有去政府招待所调查，他现在都是猜测，没有证据。

    只要不承认，民警就不会管。

    张欣的话，郎健似乎有了准备，甩了甩头说：“这么说，你不承认了？”

    “我没做凭什么承认。”张欣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承认了，别说跟郎健结婚，因为生活问题，送进教养所都有可能。

    听张欣一口否认，郎健冷冷一笑，“张欣，既然你说跟冯化成没什么，那我们就签个字据。再有几个月，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出生。孩子要是我的，我们马上结婚。孩子要不是我们，我就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送进派出所。咱们白纸黑字，谁也别想抵赖。”

    这个对策也是昨晚郎健找来郎二平想好的。

    一方面拖延和张欣结婚时间，另一方面也探一探张欣的底，看她会不会心虚。

    郎健的话，令张欣心头一激灵。

    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冯化成的，还是郎健的，张欣真的不敢确定。

    现在郎健把话说到这，要是不答应，摆明了心虚。要是答应了，万一孩子是冯化成的，郎健一定说到做到，把她跟冯化成扔进监狱。

    不过，张欣很清楚，一定不能让郎健感觉到，她害怕了。这个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定了定神，反问道：“郎健，你说的没问题。到时候，你要是反悔，不和我结婚怎么办？”

    “白字黑字写着，我到时要反悔你可以去法院告我。不仅能让我进去，每个月还有孩子的抚养费。你看怎么样。”说着，郎健从里怀兜里掏出一封一个信封，递给张欣。

    张欣接过后，郎健又说：“张欣，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从今天起，每月给你五十元，用来生养孩子。你看，我够意思吧。”

    郎健这也是破财消灾，把张欣的嘴封上。五十元不少，不过郎健不缺钱？他的亲爸每个月都通过郎二平送来二百元生活费。

    郎健的日子，舒坦着呢。

    张欣看过郎健的承诺书，又听到郎健每月要给五十元钱生活费，张欣知道，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于是说道：“那好，我答应你的要求，生了孩子就去做鉴定。”

    “好，一言为定。”说完，郎健站起身，离开了马守常办公室。

    见郎健离开，马守常望着陆天说：“小天啊，没想到你身手真么好，放到解放前，一定是打鬼子的高手。”

    陆天没有顺着马守常的话说，他不想过多说起他的身手，毕竟不是自己的那天突然没有了也说不好。

    坐到马守常身前的椅子，“马叔，今天郎健来闹事，多亏你在。你要是不在，不一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郎健那个小兔崽子，飞扬跋扈惯了，你教训教训他也好。陆天，我听说棉麻厂的订单谈成了？”马守常问。

    陆天望了望坐在马守常身边的张欣，回身跟周玥说：“玥玥，你跟张欣和同庆去我办公室，我有事跟马顾问谈。”

    周玥知道他们的谈话有些内容不想让外人知道，忙说：“姐夫，那我们过去”

    说着，冲张欣招招手，三人离开了马守常办公室。

    见三人离开，陆天开口说：“马叔，通过港岛第三方担保，促成了这个业务，一千万卢布棉麻布出口，终于做成了。”

    “是么？看来我这些老关系还有用，以后我要多发挥些余热，做好你的左膀右臂。”陆天马守常笑着说。

    “马叔，这一次要不是你跟苏方的关系，这单业务也不会落在吉春，你不是我的左膀右臂，你是我的苍天大树。”

    “你这个小子，也学会拍马屁了。我跟你说，我一向不吃这一套。跟苏方合作的项目很多，要是可以，我真想去那边看看。

    刚解放时候去过，转眼都三十年了。”马守常回忆着过去，动情说。

    “马叔，库市考察团邀请商业公司去那边考察。我想，借着棉麻布业务，去一趟苏方，政策是允许的。”陆天说。

    马守常听后眼睛一亮，“是么？要是有这机会，咱们一起去。”

    就这样，陆天跟马守常有了一起去库市的约定。

    与此同时，在陆天办公室了。

    当着陆天的面，周玥有意对张欣说道：“这个郎健，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连你和冯化成的事，也能诬陷。”

    张欣心领神会，她知道，周玥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冯化成和她睡过。

    周玥不想让人知道，张欣更不想。

    起先她还担心，周玥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看来是她多虑了。就算父女间有再大的仇怨，也不希望亲生父亲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进了牢房。

    于是张欣说道：“这个郎健就是披着人皮的狼。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要不是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我才不想嫁给他呢。”

    说完，张欣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肖同庆见张欣哭了起来，拿起水壶，为张欣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说：“张欣，那种人就算跟他结婚，你也好不了。”

    “好不了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就算打掉，也是怀过孩子的女人，谁能要了。”说着，张欣又哭了起来。

    见张欣哭哭啼啼的样子，本来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得周玥也觉得她有些可怜。想起刚才郎健盛气凌人的样子，周玥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张欣，我觉得你应该给冯化成去个电话，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郎健很有可能再去他闹。闹大了，不是真事也成真事了。”

    周玥的提醒，令张欣冷静下来。

    周玥说的没错，郎健在她这没达到目的，很有可能会去找冯化成。

    给冯化成提个醒，很有必要。

    想到这里，张欣站了起来，“玥玥，你说的对，郎健这么闹，明明没有的事，也成真的了。我现在就去给冯化成去个电话，让他小心这条疯狗。”

第344章 陆天的本意

    周玥猜的没错，在商业公司被陆天一顿打后，郎健这口气要找个地方出出。

    思来想去，郎健想到了张欣的奸夫冯化成。

    与孙敏与郎二平偷情，郎健有意为之不同，郎健对张欣还有那么一点点感情，毕竟张欣比孙敏长得好看不少。

    张欣和他搞对象的时候，跟别人偷情，这是郎健接受不了的。

    与在商业公司一群人护着张欣不同，作协这种地方都是自命清高的文人，巴不得别人出事，看热闹呢。

    郎健进到作协，直奔冯化成的办公室，不容分说，上来就给冯化成几个耳光。

    那几个社会地赖刚刚在陆天那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在冯化成身上。

    一顿拳打脚踢，外面看热闹的，还有叫好的。

    郎健见冯化成的眼睛被打飞，嘴角也流出了血，担心再打就出事了，于是摆了摆手，走到被躺在地上的冯化成身前，一手薅住冯化成的头发，另一只手拍着冯化成的面颊，“你这个老流氓，斯文败类，说，你是在哪跟张欣睡在一块的？不老实交代，我打死你。”

    冯化成没有被郎健吓住，在教养所蹲了四年，这种场面见多了。

    晃了晃脑袋说：“我和张欣睡到一块？无稽之谈。你们现在破门行凶，我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就在十几分钟前，冯化成接到了张欣的电话，把郎健来商业公司捣乱的事告诉给了他，让他小心郎健有可能到作协闹事。

    接到张欣的电话，冯化成的本意是想回家先躲一躲，风头过去再说。

    没想到郎健来的这么快，下手这么狠。

    当然，冯化成知道，睡张欣的事，绝对不能承认。承认了，这辈子就废了。

    “你这条老色狼，嘴还挺硬啊。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腿打折。”郎健照着冯化成的腿勐踢两脚。

    冯化成忍着疼痛，扬了扬头，盯着郎健说：“你说这些话，是要负责任的。我明确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和张欣有过不正当男女关系！”

    “没有？那你为什么会为张欣写推荐信？你冯化成是有名的大色狼，一个老淫棍，平白无故能有这好心？”郎健又踢了冯化成两脚。

    “我为张欣写推荐信是我觉得她作品写的好，有什么不行？”冯化成见郎健也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底气足了，忽地站了起来。

    郎健被冯化成举动吓了一哆嗦，心里有些发虚，“冯化成，那我问你，你给张欣写的推荐信是在哪写的？什么时候写的？”

    “我是在回吉春第二天下午一点半，在政府招待所小会议室写的，写完张欣就拿走了。当天来我办公室的人，招待所前台都有登记，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你可以去查。”

    这样的回答，也是张欣跟冯化成商量好的。

    那几天，冯化成和王紫住的房间作协给定的，王紫一直都在。而在他们房间旁边那个房间，也就是和张欣发生关系的房间，是那位要跟他调职领导给定的，外人根本不知道。

    只要一口咬定两人没发生关系，郎健也没辙。

    果然，这番话下来，郎健没了之前的锐气。

    不过，郎健想清楚了，就算他们没事，也得让吉春人都知道，冯化成跟张欣搞破鞋了。这种事说走就走，解释不清的。

    不闹，哪里能行。

    “艹，你冯化成是有名的臭流氓，你要是没上过张欣，你能好心帮她忙。你别不承认，告诉你，我已经跟张欣摊牌。等她的孩子生下来，要是我的，我跟她结婚，要是你的，你就等着进牢房吧！咱们走！”说完，郎健带着几个社会地赖大摇大摆离开了。

    郎健离开，冯化成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顿法没白挨，冯化成看得出来，郎健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和张欣睡过。

    只是郎健说了，要是张欣生的孩子是他的，就要告到派出所。这句话令冯化成不安起来。

    冯化成与张欣睡过两回，一回是去年十一月中旬，张欣求他给《京城诗歌选》写推荐信，另一回是半个月后，张欣的诗歌真的刊登上诗歌选，对他的谢意。

    对于女人，冯化成一向来者不拒，在他看来，生活中缺少了女人，就写不出好文章。

    对于女人，冯化成也有两个遗憾。一个是美丽动人的演员妻子跟他的时候，已经不是姑娘。另一个遗憾，是他处心积虑被他骗得团团转、已经陷入他编织好情网的周蓉，爱上了陆天。

    这两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张欣算是冯化成比较满意的女孩，容貌中上，身材高挑，唯一令他有些失望的是，跟他的时候已经不是姑娘了。

    因为不是姑娘，令冯化成有些失望的缘故，这两次与张欣同床冯化成都没做什么保护，说怀上他的孩子，真的有可能。

    尽管在这期间，张欣跟郎健也同房过，可一半对一半的几率，冯化成不敢赌。

    要彻底消除隐患，一了百了的办法，就是张欣打掉孩子，没有孩子，就不能证明他们同房过。

    不过，冯化成也知道，张欣还做着大领导儿媳妇的梦，绝不会轻易放弃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张欣已经四个多月身孕，再不流就来不及了。

    这，令冯化成本来平复的心绪又紧张起来。

    怎么才能说服张欣流掉孩子？

    一时间，冯化成也没有了主意。

    ……

    吃过午饭，陆天商业公司去市政府跟库市外贸公司签订合同。

    知道陆天又要见奥利亚，周玥一定要跟着去，陆天只好带着她。

    上午去见奥利亚，陆天带着周玥是为了避嫌，而下午周玥一定要跟着陆天，更多的是为了监督。

    周玥觉得奥利亚这个异国美女是个危险角色，不跟着不行。否则，他这个姐夫身边又要多一个女人了。

    周玥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陆天的人，自然不想这样。把陆天看紧一些，也是她想做的。

    除了陆天和周玥以外，马守常也跟着他们来到了市政府。

    这一次，出口苏方棉麻布业务能成行，马守常起了很大作用。退休的老干部最大的愿望就能发挥余热，让在职的干部继续高看他们一眼。

    马守常，也不例外。

    本来两点钟的签约仪式，陆天、周玥和马守常差不多一点半就到了。

    因为马守常的到来，市里领导也得陪着。别看马守常退了，可他的部下、战友大多成为各地干部，到哪，都有人。

    这样的人，即便是省会城市领导，也不能怠慢了。

    差不多下午两点，库市考察团进到会议室。

    从考察团进到会议室尹始，陆天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奥利亚。

    奥利亚真的很美，下午，奥利亚又穿上了黑色的小翻领西装。即便身着制服，也挡不住呼之欲出的诱惑。

    陆天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奥利亚，欣赏着她的美丽，他身旁的周秉义却努力克制他的想法，不去看奥利亚。

    周秉义知道，他不是陆天。陆天有无数次试错的机会，而他没有。

    要是哪步走错，就不能回头了。

    这一次的签约仪式，主角是库市外贸公司的奥利亚和省商业公司的陆天。

    双方客套一番后，进入到了签约仪式。为了这次签约仪式更加正式，在会议的正中设置了签约席。

    陆天和奥利亚来到签约席，相邻而坐。江辽省、吉春市领导，库市考察团的官员分别站在陆天和奥利亚身后，作为助签嘉宾。

    奥利亚和陆天作为甲方乙方先签订了一千万卢布棉麻布采购合同。

    之后，两人又签署了授权港岛振邦金融授权委托书。

    签完之后，陆天和奥利亚握手致意。

    奥利亚握着陆天的手，用英文说道：“陆先生，你是我在中国见过的最绅士的男性。我真的希望，很快能在库市见到你。”

    陆天微微点点头，毫不吝惜赞美之词，“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俄国姑娘，我期待再一次相见。”

    “我想，我们一年之内一定会再见面的。”奥利亚肯定说。

    “我也相信。”陆天坦言道。

    对于对奥利亚的欣赏，陆天从没有掩饰过，对于奥利亚的美貌陆天与周秉义一样，怦然心动过。

    与周秉义不同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经历过郑娟、周蓉、曾姗，还有美得不能再美的周玥在身边，陆天比周秉义的免疫力强大许多。他可以与奥利亚近在迟尺却谈笑风生，这一点是周秉义做不到的。

    奥利亚不松手，陆天也就不松手。

    这样握久了，谁尴尬谁清楚。

    果然，奥利亚先松开握着陆天的手，捋了捋鬓角处金色头发，望着陆天，“明天上午，我就会离开吉春，离开中国了，你会来送我么？”

    “我会的。”陆天直言不讳。

    “那我等你。”奥利亚轻声说。

    就这样，吉春棉麻厂有史以来最大的出口订单，在陆天的完成了。

    除了完成订单，还有对奥利亚的承诺。

    ……

    吉春，白俄别墅。

    因为明天库市考察团要离开吉春，市政府邀请签约双方在市政府宴会厅共进晚餐。

    晚宴过后，陆天和周玥晚上八点多才回家。

    这场宴会，周玥时刻呆在陆天身旁，生怕他和奥利亚单独接触。

    陆天倒是规矩，有周玥在，的确能让他收心一些，尽可能不与奥利亚独处，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周秉义身上，这个大舅哥兼妹夫他要看牢了。

    周秉义不像陆天，经常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几天前，被陆天的话点醒后，周秉义不再主动与奥利亚交流里，即便有交流，也会有人跟着。

    在陆天的监督下，周秉义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整个晚宴，也没跟奥利亚说上一句话。

    回到家后，陆天去浴室洗澡。

    周玥把周蓉叫到客厅，拉着她坐在客厅沙发上。

    “姐，姐夫和一个苏联姑娘眉来眼去的，你可要注意了。”周玥神秘说道。

    “苏联姑娘？”周蓉不解。

    “是啊，库市进出口公司的一个苏联姑娘，长得很漂亮，跟姐夫聊的很投机。”周玥补充道。

    听到周玥的话，周蓉心里一紧，其他人的话，她不会去信，可周玥的话，她是信的。

    忙问：“那个女的长得什么样？”

    周玥抿了抿嘴唇，回想下奥利亚的相貌，说：“很漂亮。”

    “很漂亮？再好看还能有你好看了？”

    周玥是公认的漂亮姑娘，她说别的姑娘漂亮，那就是真的漂亮。

    “姐，我算什么好看啊。再说外国人的好看法和我们不一样，反正奥利亚就是很好看。”周玥挽着周蓉的手臂说。

    周玥再次强调奥利亚的美貌。这一次，周蓉可以断定，这个奥利亚一定很漂亮。

    想到陆天身边姑娘对他的痴情，这个奥利亚会不会对他也动情了。于是问道：“玥玥，这个奥利亚跟你姐夫交流很多么？”

    周玥微微点点头，“奥利亚会说汉语，跟我们这边人交流很多。与姐夫交流最多，再有就是签约仪式的时候，和大哥聊得很投机。”

    “大哥？”周蓉诧异道。

    “是啊，就是和大哥。能看出来奥利亚对大哥也很欣赏，大哥不像姐夫那，和奥利亚交流很拘谨，吃饭的时候，就不怎么聊了。”周玥回忆道。

    “大哥被你嫂子管的那么严，当然不敢乱来了。哪像你姐夫，大家都这么纵容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周蓉轻叹道。

    ……

    大院，郝家。

    把女儿周洲哄睡着了后，周秉义和郝冬梅便拥抱在一起，开始了他们的造人运动。

    周洲慢慢长大，周秉义和郝冬梅要个儿子的计划提上了日程。

    算了一下，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个适合造人的日子。两个当然不能错过，一边享受一边生产。

    这几天，奥利亚的影子一直在周秉义脑海中盘旋，萦绕不过去，这令他十分懊恼。

    在周秉义看来，这样的精神出轨更不了饶恕。可越是这么想，越是抵不住去想奥利亚，以至于和郝冬梅亲热，脑子里还时常浮现出奥利亚的影子。

    郝冬梅察觉出今晚的周秉义格外热烈，她努力地享受这份热烈。

    周秉义郝冬梅与陆天周蓉不同，他们更传统，传统得有些古板。陆天和周蓉结婚了八年，每一天都像新婚夫妇，找寻着彼此间的快乐。

    而周秉义郝冬梅结婚了六年，却像老夫老妻一般，即便是亲热，也像在例行公事。

    今天周秉义的热情，令郝冬梅既意外又欣喜，以至于亲热之后，还回味了许久。

    缓过神来，侧过身体，手指划着周秉义的脸，“秉义，着急要儿子了？”

    郝冬梅的话，让还在胡思乱想的周秉义缓缓神来，大手揉着郝冬梅的头发说：“嗯”了一声，“是啊，你哥都有五个儿子了，我们还没儿子，我当然着急了。”

    “我哥可是跟三个女人生的，你是不是很羡慕？”郝冬梅板起脸说。

    “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想过别人，只会爱你一人，一辈子爱你一个人。”周秉义觉得要表态一下，郑重其事说。

    “我才不信呢。”郝冬梅平过生日，喃喃自语。

    因为心里有鬼的缘故，周秉义有些不安起来，生怕郝冬梅看出他的异样，干咳一声，握起郝冬梅的手，“冬梅，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像你哥那样，只会爱你一个人。”

    看着周秉义一本正经的样子，郝冬梅噗嗤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周秉义的额头，“秉义，逗你玩呢。我知道，你和我哥不是一样的人。我哥哪都好，就是生活问题太乱了。周蓉、郑娟、白玉兰，以后还不知道又会有谁。秉义，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男人都希望成为我哥的样子？这辈子有很多女人？”

    郝冬梅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周秉义。

    “冬梅，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说完，周秉义一翻身，压在了郝冬梅身上，他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

    与此同时，白俄公寓二楼大床上，陆天和周蓉也在享受着夫妻之乐。

    周蓉上了大学，不想在大学期间有孩子，两个人开始算着日子亲热。

    陆天周蓉和周秉义郝冬梅不同，他们更现代，对未知领域的探求从没有停止过。结婚八年，依旧保持着热恋时候的状态，每一个晚上都像新婚之夜那般投入，今天晚上也是这样。

    刚刚结束月事，最安全的时候，加上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过，这一次，两人格外有激情。

    夜深人静，房间终于恢复了该有的宁静，周蓉轻咬着陆天的肩膀，“陆天，我听玥玥说，你跟那个苏联姑娘眉来眼去，聊得很好？”

    “你是说奥利亚？”陆天抚摸着周蓉的秀发问。

    “玥玥跟我说的，应该就是你说的奥利亚。”周蓉道。

    陆天微微一笑，“奥利亚明天就回库市了，就算我跟她聊的很投机，以后也见不到了，你担心什么？”

    周蓉把贴在陆天身上的长腿直了直，挺了挺胸说：“你以为我是吃奥利亚的醋么？不是的。苏联那边漂亮姑娘，很多都是军事间谍和商业间谍，我是怕你遭了人家道。”

    见周蓉怎么说，陆天觉得要向她解释一下了，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嘴唇凑到周蓉耳边，耳语道：“蓉儿，你说的没错，那边的漂亮姑娘很多都不单纯，正因为这样，我才要接近她，关注她。”

    “你这个解释毫无逻辑，真把我当成小孩了？”周蓉白了陆天一眼。

    “蓉儿，我说的是真的。奥利亚不仅跟我有着很好交流，跟大哥也是这样。大哥那个人品行端正，我担心被她带偏了，才有意跟她多交流的。”

    之前，周玥也说过，奥利亚不仅与陆天有说有笑，与周秉义同样相谈甚欢，陆天这么一说，周蓉还真信了。

    抬起头，“陆天，玥玥也跟我说，那个苏联姑娘跟我哥很投机。我哥人老实，不像你花花肠子多，真要是跟那个姑娘走得近了，可别被人带下水啊。”

    周蓉担心起来。

    “所以么，我才有意接近奥利亚的。你可别以为因为她长得好看，再好看，也没你好看。”陆天吻了吻周蓉的脸颊说。

    “我才不信你的话呢。玥玥都说，你口中的奥利亚十分漂亮。玥玥可是从来不夸别人好看的，可见奥利亚的美丽了。”周蓉说。

    “蓉儿，我这个人免疫力强，不会因为好看就会心动。我是担心大哥，就像你说的，他人老实，只跟冬梅谈过恋爱，一旦被某个异性吸引，不会那么容易拔出来的。”陆天握了握周蓉的手说。

    周蓉叹了一口气，望陆天身上靠了靠说：“陆天，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漂亮姑娘啊？”

    说完，周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陆天，他很想知道答桉。

第345章 我要一个角色

    陆天没有回避，而是迎着周蓉的目光看去，实话实说：“是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说不喜欢就是撒谎。不过，有些美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滥情的。”

    见陆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周蓉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嘴好，说的天花乱坠，就像个情圣一般。实际上呢，身体可实诚了。我现在已经对你不抱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幻想了，只要不太过分，我都能接受。”

    周蓉的话，令陆天有些自责。

    每一个爱着他的女人都是一心一意的，而他始终三心二意。

    就拿奥利亚来说，是不是真的为了周秉义不犯错误才跟她走得很近，陆天也说不清楚。

    陆天深知，这辈子他辜负了每一个一心一意爱他的人，毕竟感情是相互的，别人的一心一意，他无法一心一意回报这些情感，只能尽可能的让爱他的人不受伤害。

    想到这些，陆天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轻声说：“蓉儿，我……对不起你。”

    周蓉伸出手指，在陆天的胸口划了又划，“行了，这样的话你不必说，我也不想听。实际上。也没觉得你对不起我，要是这么想，我就真的跟你离婚，再也不让你碰我了。现在这样，我没觉得有多委屈，真的。”

    说完，周蓉的娇躯用了向陆天靠了靠。

    陆天心头一热，手臂抱的更紧了。

    ……

    这个晚上，无论是大院郝家还是白俄别墅陆家，都是良辰美景，一片祥和。

    而对于张欣来说，这个晚上，充满了侮辱和煎熬。

    晚上回到丁字巷，她被眼前的情景气哭了。郎健把她在丁字巷郎家的物品都扔到了胡同。

    即便这样，郎健还不解气，在郎家的大门用粉笔写着“破鞋张欣，滚出郎家。”

    张欣本想找郎健讨个说法，可一想起自己跟冯化成睡过，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可能是他的，就底气不足了。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与郎健鱼死网破的想法。

    看着被扔出门的物品，小腹已经隆起的张欣除了哭，想不出别的来。

    回家？丢不起那个人。更主要的是，她已经跟家里说要跟郎健登记结婚，现在闹成这样，哪里有脸回家。

    不回家，又能去哪？

    思来想去，张欣骑着自行车又返回商业公司。

    她知道，今天晚上是肖同庆值班，求不到别人，只能求他了。

    值班室里，听了张欣的遭遇，肖同庆顿时义愤填膺，“张欣，你不能再这样委屈自己了，要我说，就去妇联告他。”

    “可他是大领导的孩子……”

    “有我们商业公司撑腰，就算郎健是大领导家的孩子，也不用怕他。你没看陆总把他打成那样，他都没敢还手。”肖同庆为张欣打了打气。

    张欣摇摇头，“肖同庆，郎健说了，只要我的孩子是他的，他就和我结婚。我委屈求全，就是想嫁到郎家，要是我去告他，我们就真的不可能了。”

    听完张欣的话，肖同庆叹了口气，“你要是这么想，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不过还是那句话，强扭的瓜不甜。之前，我一直念念不忘孙小宁，做梦都想能娶她做媳妇。现在我想开了，孙小宁跟我是不会幸福的，既然不能给你爱的人幸福，何必为难自己呢？

    你也一样，咱们老百姓家的孩子，别想着一步登天，就算进到郎家，也不会呆长久，孙敏不就是例子？有了孩子，不是一样被扫地出门。要我说，能回头还是要早点回头，晚了，就来不及了。”

    肖同庆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并没有说动张欣，张欣依旧固执的说：“肖同庆，我跟你不一样，你对孙小宁是单相思，孙小宁从没有表示过喜欢你。我不一样，马上就要跟他登记领证了，就这么断了，我不甘心。

    再说，我跟他已经有了孩子，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谁能要啊。同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个地方住，我的东西都被郎二平扔外面，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说完，张欣哇哇哭了起来。

    肖同庆是个心软的孩子见不得别人哭，见张欣哭成这样，心有不忍，“张欣，我开车送你回家。”

    张欣摇摇头，“同庆，我妈有心脏病，之前我拿户口本说跟郎健结婚，她一直以为我们马上要成一家人了。我现在这样回去，她会受不了的。你看有没有地方，我先住着。”

    张欣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肖同庆。

    肖同庆站了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想想说道：“张欣，咱们单位有宿舍，四个人一间。本来是给外地职工住的，不过女职工只有两个人住在宿舍，还有两张空床。你先去那睡一晚上，明天上班去给陆总说说。他要是同意，就先住在那。”

    听到肖同庆的话，张欣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行，行，那我们去拿行李。”

    肖同庆没说什么，“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掏出钥匙。

    ……

    吉春电影制片厂，小树林。

    初春的吉春，天还很冷，可拥抱在一起的男女，却感受不到这样的寒意。

    今天，出差了一段时间的郎健回制片厂上班了。

    见过厂长和蔡晓光后，郎健急匆匆来见李晶。

    昨天晚上，之所以把张欣的东西扔到门外，还在门上写了“破鞋张欣”几个字，除了为了赶走张欣，还是给李晶看的。

    李晶家也住在丁字巷，与郎大平住在前后院，郎健那么大动静，李晶当然看在眼里。

    其实，李晶和张欣的想法差不多，都想成为大领导家的儿子。与张欣不同的是，张欣是学表演的，学艺术的女生心眼要多出不少，深知男人都是那样，一旦被睡了，就会珍惜。所以，李晶一直吊着郎健。打定了主意，不登记结婚，绝不让郎健得逞。

    再有，李晶家的条件要比张欣家好很多，看多了见多了，没那么容易骗的。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郎健揽住她的腰，手往衬衣里伸的时候，被李晶一把抓住。

    “郎健，我们还没到这个程度。”李晶正色道。

    来了兴致的郎健被泼了一盆冷水，不情愿地收回了手，“李晶，我和张欣已经分手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障碍，就是亲热一下，摸一摸，也不是上炕。”

    说完，郎健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李晶再一次阻止了郎健越轨行为，拉住他的手，“郎健，我可不想像张欣那样，没跟你结婚，就怀上你的孩子。”

    听到李晶提起张欣，郎健怒气又涌了上来，“艹，张欣那个臭婊子，跟个老头上炕，越想越晦气。我已经跟她分了，那个破鞋再也进不了郎家的门。咱们才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郎健得意地看着靠在白杨树的李晶。

    “可是，张欣怀了你的孩子，你想分，就能分？”李晶质疑道。

    “那个孩子一定是冯化成的，不是我的。”郎健应声说。

    “你这么肯定？”

    “自从知道冯化成的事，我就回想刚和张欣睡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那个时候，我和孙敏还没彻底分，很怕有孩子，被孙敏抓到把柄。每一次，都很小心，应该不会有孩子。现在有了，还是那个时候有的，不是冯化成的还是谁的？真要是我的，我把张欣打成那样，早就去告我了。”郎健冷冷说着。

    听完郎健这番话，靠在白杨树站着的李晶直了直腰，“既然是这样，张欣怎么还惦记把孩子生下来呢？”

    “她在赌呗。要是我的，我只能跟她结婚。要不是我的，证明她跟冯化成搞破鞋，冯化成是有妇之夫，蹲牢房的也是冯化成，她还没结婚，顶多教育教育就没事了。说成冯化成诱骗她的，也不是不可能。

    赌输了，也没损失什么，当然要生了。”郎健分析着。

    “这样女的，你也稀罕，眼里也够差的。”李晶白了郎健一眼。

    “我现在不是悬崖勒马了么，你才是我的真爱，张欣算个屁。”说完，郎健握起了李晶雪白的小手。

    这一次，李晶没有挣脱，任由郎健握着。

    觉得时候到了，李晶开口道：“郎健，有件事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什么事？你说。我爸是大领导，没有办不成的事。”郎健拍拍胸脯说。

    “真的？”李晶忽闪着长睫毛问。

    “当然真的了，你说。”说完，郎健的手又搭在李晶的腰上。

    见郎健的确想为自己出力，李晶甜甜一笑，“郎健，是这样。制片厂马上要跟港岛那边合拍电影，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要个角色。我长得这么漂亮，要个角色，没问题吧？”

    李晶的话，令郎健为难起来。

    郎健知道，表面上是港岛的影视公司，实际上的负责人却是陆天。

    陆天让他死的心都有，从他那要一个角色，想都不要想。

    可这是李晶第一次开口求郎健，郎健觉得要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这该怎么办？

    李晶见郎健不吱声，翘了翘小嘴，“这点事都办不了？还说什么事都能办？”

    说完，李晶扒拉开郎健揽在她腰上的手。

    郎健被李晶说的有些郁结，抓了抓头发说：“李晶，这件事稍稍有些难办。这部电影表面上是制片厂和港岛振邦影视合拍，可实际说话算的，是省商业公司陆天。

    我们郎家和陆天积怨很深，可以说不共戴天。陆天的父亲又是大领导郝今龙，我爸压不住他。我去求他，他不会给我面子的。”

    郎健没有隐瞒，说出了实情。

    “陆天？我怎么不认识这个人。”李晶将信将疑。

    “这个人还是不认识的好，我在吉春只怕过一个人，就是这个陆天。”提起陆天，郎健心中有恨，更多的却是怕。

    “那怎么办？就一点办法没有了？不行，你去求求厂长，或者通过什么关系，求求港岛那边的人，总能想出办法的。”李晶又说。

    郎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港岛那家影视公司老板，就是陆天的女人，只听陆天的，通过别的渠道找到她也没用。咱们厂长见到陆天像见到祖宗似的，更是指望不上。找别人……”

    郎健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李晶，我想到找谁了，你等我消息。”

    “谁啊？”李晶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给你要到了角色，可要让我好好亲亲。”郎健伸出手指，托起李晶的下巴。

    “行啊，你要是把这件事给我办成了，我让你亲个够。”李晶娇笑着。

    ……

    想到就要做到，吃过午饭，郎健急冲冲赶到了棉麻厂。

    到了棉麻厂，直奔乔春燕的办公室。

    苏方一千万卢布订单的签订，本来死气沉沉的棉麻厂顿时生机勃勃，每个职工脸上又见到了久违的笑意。

    工人们加班加点，连后勤人员也参与到了劳动中。进到乔春燕办公室，乔春燕刚从车间回来。

    因为和郎健偷情被郎大平知道的缘故，两个人几乎不见面，深怕郎大平知道。这一次郎健竟然来棉麻厂找她，乔春燕十分意外。

    郎健进到办公室，并没有让乔春燕关门。他知道，棉麻厂一定有郎大平的眼线，要是过门，两人独处一室，就不好解释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背人的，让人听到，就听到吧。

    乔春燕见郎健不去关门，紧张的心情松缓了许多。郎健躲在郎三平那里的时候，乔春燕耐不住寂寞，跟郎健睡了两回，幸好是大白天，还是出去开会，没有被郎大平知道。

    郎健来，乔春燕生怕郎健又有这样的要求，万一被郎大平知道，能把她打的生不如死。

    乔春燕坐到办公桌前，郎健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说吧，找我什么事？”乔春燕开门见山问。

    郎健身子向前探探，双手搭在乔春燕的桌子上，“燕姐，今天是有正事来求你，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只有我能帮你？什么事？”乔春燕不解问。

    “是这样。再有十多天，港岛振邦影视就来吉春，与制片厂合拍电影。我找的对象，想在这部电影里演个角色。我想了半天，就你能帮这个忙。”郎健望着乔春燕说。

    “我？我也不是制片厂的，怎么帮忙？”乔春燕身子向椅子后背靠了靠，说。

    “你不是制片厂的，可是你跟这部电影的总导演关系不一般啊。”

    “这部片子总导演？”乔春燕想到了是谁，心头一颤。

    “这部片子的总导演是水自流，水自流，你比谁都熟吧？”郎健露出诡异的笑容。

    听到郎健提起水自流，乔春燕的心就像刀绞一般，疼的厉害。

    每当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乔春燕就会禁不住想到水自流。

    她常常在想，要是当年不被曹德宝花言巧语迷惑，耐得住寂寞。等着水自流出狱，和他结婚生子，现在也成了大领导的儿媳，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好几个人睡过，成了水性杨花的荡妇。

    可没办法，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过去的事，回不来了。后悔，也晚了。

    现在水自流已经成了港岛振邦集团董事长的女婿，还是港岛知名导演，看，可能都不愿看自己一眼，更别提重温旧梦。

    想到这里，乔春燕跟郎健说道：“水自流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水自流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他对我只有恨，找还不如不找。”

    听了乔春燕的话，郎健摇了摇头，“燕姐，你别小看自己。当年你跟水自流住在一起，可是你第一回，估计也是水自流第一次。那种事，无论男女，第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

    别看水自流是大导演，想睡什么女人就能睡到什么女人，可说不准还会记起你和她第一次时候的情形。你找他，一定有用。”

    郎健把他想说的说完，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乔春燕。

    乔春燕双手合在胸前，叹了口气，“郎健，当年真的是我对不住水自流。不仅和曹德宝睡在了一起，还想霸占他的房子。我去找他，他是不会见我的。”

    乔春燕的拒绝，并没有让郎健放弃，“燕姐，我知道水自流的房子钥匙还在你手里，你以还房子的名义去见水自流不就完了。”

    郎健为乔春燕出着主意。

    “水自流的房子钥匙在我这不假，可那个房子已经被派出所扣着了。再说，水自流现在有的是钱，什么房子没有，还在乎那处小破房？”乔春燕摇摇头。

    “那可不一定，越有钱的人，越在乎旧居。你以这个名义去见他，他一定会见你，到时候，你把我对象的事跟他说说。”郎健见乔春燕，有了这个意思，说道。

    郎健的话，令乔春燕心潮澎湃。

    从水自流开始，乔春燕经历又经历过曹德宝、郎大平、郎健三个男人，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烂。

    与他们相比，水自流好的太多。

    能见一见水自流，也是乔春燕想的。现在有了郎健这件事跟着，乔春燕觉得的这是见一下水自流的很好理由。即便郎大平知道了，也可以推到郎健身上。

    想到这里，乔春燕说：“水自流什么时候能到？”

    “一个星期。”郎健见有戏，忙说。

    “不是月底才开始拍吗？怎么提前回来一个星期？”乔春燕不解。

    “我听蔡晓光说，水自流和振邦二公主在港岛已经结婚，回来要补办婚礼，就提前回来了。”郎健解释说。

    “那我知道了，你的新女友叫什么名？”

    “李晶，长得可漂亮了。”郎健洋洋得意。

    乔春燕听着有气，睨了郎健一眼，“张欣还没搞定，就惦记新欢了。再过几个月，张欣孩子要是你的，你该怎么办？”

    “不会，我越想越不会。就算是我的，我也不会跟她结婚，大不了拖着。”郎健言之凿凿。

    ……

    商业公司，集体宿舍。

    午夜时分，张欣再一次被噩梦惊醒。这个晚上，她又失眠了。

    肚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小腹开始隆起，身体有些发福，孕像愈发明显。

    经过陆天批准，张欣住进了商业公司的集体宿舍。宿舍条件还算不错，虽然是四人间，不过很宽敞，都有自己的衣柜。

    经过今天的适应期，响应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与同寝室女生也说到了一起。

    可不知为什么，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噩梦中，她生的孩子不是郎健而是冯化成的。

    因为搞破鞋，她和冯化成被押上囚车，在马路上游行。在街上，看到她的父母，她的母亲见到她被游街，在马路旁晕倒过。

第346章 做我的女朋友

    梦到这里，张欣心头一紧，惊醒过来，身上冒起了冷汗。母亲有心脏病，真的要是看到自己被游街，梦中的情形真的可能发生，母亲要是有事，得后悔一辈子。

    努力平复着心情，过了十多分钟身上冷汗方才散去，慢慢冷静下来。

    闭上眼睛，张欣回忆着去年十一月份，那十多天和郎健、冯化成两个人发生关系的全过程。

    从冯化成来到吉春那天和他发生了关系，到十天后，为了感谢她的诗歌在《京城诗歌选》发表和他又睡了一次，和冯化成有过两回。在此期间，和郎健有过三回。

    因为那个时候郎健和孙敏还没有彻底分开，每一次亲热，郎健很小心。

    冯化成却不同，那两回都没有保护。

    这么看来，孩子是冯化成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想到这里，本来平复下来的心绪，又不安起来。

    张欣清楚，孩子真要是冯化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怎么办？

    生，还是不生？

    生下来，有坐牢房的风险。

    可不生，想嫁进郎家，成为郎家的儿媳妇根本不可能。白让郎健睡那么久，什么都没有得到，张欣不甘心。

    更无解的是，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想流掉，有很大风险，甚至有生命危险。

    这个孩子，不想生也得生。

    思来想去，张欣决定见一下冯化成，听听他的想法。

    ……

    周末，东湖公园。

    四月初，吉春最冷的冬天已经过去，小草开始发芽，大地开始有了绿意。

    上午，张欣一个人来到东湖公园。

    穿着灰格呢子大衣，把微微隆起的小腹裹得紧紧的。在小树林的一张长椅，坐了下来。

    不多时，小森林外面走进来一人，上身一件灰色风衣，风衣领子挡了半边脸。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别人看不出来，张欣一眼就看出来了。冲来人望了望，向他摆了摆手。

    来的人不是别人，是前一天张欣打过电话的冯化成。张欣考虑过去作协找他，可想到郎健刚刚在作协闹过。作协里，说不好有郎健的眼线，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去找过冯化成，很多事就更说不清了。

    于是，张欣打电话让冯化成周末来东湖公园跟她见面。

    接到张欣电话，冯化成一口答应来见张欣。本来，他就想找机会见一下张欣，见张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劝她打掉孩子。

    打掉孩子，他跟张欣的事就翻过去了。就算郎健咬着不放，也找不到证据。

    现在张欣主动找他，冯化成当然愿意见了。

    走到长椅处，坐在张欣的身旁，冯化成紧了紧风衣的衣襟，问：“张欣，找我什么事？”

    张欣搓了搓手，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冯老师，郎健已经摊牌，生的孩子要是他的，就跟我结婚，要不是他的，就把我和跟我发生关系的人，一起送到派出所，按流氓罪判刑。那段时间，除了跟郎健发生过关系，还和你睡在一起过。孩子不是他的，一定就是你的。现在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冯老师，你看怎么办？”

    张欣没有绕圈子，直奔主题。

    张欣的话，冯化成早有准备，想都没想就说：“张欣，那就不用想了。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打掉就完了。”

    冯化成的回答在张欣意料之中。张欣清楚，冯化成是不可能跟她老婆离婚，和她结婚。打掉孩子，对于冯化成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想到这些，张欣双手一摊，无奈一笑，“孩子已经五个月，流不掉了。”

    听张欣没有要流的意思，冯化成急了，瞪大眼睛说：“五个月，能流的。吉春不行，就去京城。京城妇科医院有名的大夫，我帮你找，这个孩子没必要留下来，一定要流了。”

    “冯化成，你在我身上连亲带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后果？现在有了孩子，就不想认账了。”看到冯化成急了，张欣也没客气，怒斥冯化成。

    “这个孩子，你能确认一定是我的么？”冯化成没有因为张欣的斥责而慌了手脚。

    下过农场，进过进过牢房，前前后后跟过十多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张欣这一套在冯化成面前，根本起不到作用。

    冯化成这么一问，张欣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是说孩子是郎健的，就和冯化成没有关系，冯化成根本没必要管。

    要是说孩子是冯化成的，那生下来的后果，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这个孩子一定不能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时间，张欣无言以对。

    见张欣不再说话，冯化成觉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伸出手，从内衣口袋取出一个信封，递向张欣。

    “张欣，这是一千元钱，是我偷偷攒下来的私房钱，全都给你。马上把孩子流了，一了百了。我跟你说，郎健那个畜生，就算孩子是他的，你生下来，他一样不会跟你结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冯化成把信封塞进张欣手中。

    张欣还想再说什么，冯化成未等她开口，站起身，头都没回，大步离开了。

    张欣摸着装满人民币的信封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清楚，无论是郎健还是冯化成都不想做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生了这个孩子，一旦不是郎健的，郎健绝不能善罢甘休，悔婚是小事，以流氓罪把她和冯化成送进看守所，也不是不可能。就算这个孩子是郎健的，孙敏的前车之鉴张欣历历在目。有了冯化成这个借口，到时候郎健就是不结婚，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流掉这个孩子倒是一了百了，不过，没有了这个孩子，想成为大领导的儿媳妇再没有可能了。就算断了这个攀龙附凤的念想，孩子已经五个月，流产也会有生命危险，没有哪个医院敢给做。

    这该怎么办？

    张欣没有办法。只有哭，来缓解她心中的苦闷。

    ………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张欣深知这个道理。眼泪流得差不多了，擦干脸颊，走出小树林，漫无目的沿着湖边走着。

    望着清澈的湖水，张欣有一种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

    可这样的念头仅仅一闪而过，张欣知道一死了之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让家人伤心，郎健和冯化成偷着乐。

    不能，绝不能那样。

    正当她胡思乱想，神情稍稍恍忽的时候，一声“张欣”的喊声让她缓过神来。

    张欣徇声抬眼望去，对面走来一男一女。

    这两人张欣都认识。

    喊她的是肖同庆，在肖同庆身边的梳着大辫子姑娘叫李颖，是棉麻厂会计，前几天张欣给肖同庆介绍的对象。

    “你们，压马路呢？”张欣向二人望望说。

    “没……没有……就是出来走走。”肖同庆连忙否认。

    “是啊，就是出来转转。”李颖低下头说。

    李颖个子不高的姑娘，长相怎么说呢，正脸看还行，侧脸看就一般了。张欣看两人亲近程度能断定，两人还算不上是恋人，真的是出来走走。

    张欣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的好，说道：“东湖公园空气这么好，出来转转挺好，你们接着转，我回去了。”

    说完，就往东湖公园门口走。

    没有多远，肖同庆从身后赶了上来，“张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你，开车了？”张欣小声问。

    肖同庆“嗯”了一声，“早上送陆总去大院，就把车开出来了。陆总知道我要见女朋友，准许我开车来东湖公园。”

    “那你去送李颖吧，我自己能走。”张欣说。

    “我跟她说，你身体不方便，我得送送你，她没说什么，自己就走了。”肖同庆抓了抓头发。

    张欣向李颖处望去，只见李颖已经向相反方向走了很远。

    扭过头，看着肖同庆埋怨说：“你这个人，着急结婚，我给你介绍个这么好的姑娘，你也不上心。”

    “不来电，我有啥办法，咱们走吧。”肖同庆一脸傻笑说。

    这一次张欣没有客气，跟着肖同庆一起离开了东湖公园。

    上了车，肖同庆问：“张欣，你去哪？”

    张欣直了直腰板，叹声道：“我能去哪，回宿舍呗。”

    “咱们宿舍采光不好，呆长了，对身体没好处。快中午了，大院跟前有了包子铺，咱们一起去吃。”肖同庆看着张欣说。

    听肖同庆这么一说，张欣还真觉得有些饿了，点点头，“行，那咱们就去吃包子。不过，话说在前头，这顿饭我请。”

    “哪有跟女孩子吃饭，让女孩子请的的。这顿饭算我的。”说着，肖同庆打着了火。

    车辆启动，张欣看着身边的肖同庆，觉得格外温暖。

    现在想想，肖同庆说的对，普通家孩子总想一步登天，要不得的。要不是为了能成为大领导的儿媳妇，哪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踏踏实实找个像肖同庆这样门当户对的，有人宠，有人爱，多好。可路都是自己选的，后悔也来不及了。

    车开到包子铺门口，肖同庆和张欣先后下车。

    在肖同庆领引下，二人并肩进到包子铺。因为肖同庆常来的缘故，包子铺里面的女服务员认识它，冲肖同庆说道：“小肖，今天带个漂亮姑娘，是你对象吧？”

    肖同庆忙解释，“同事，不是对象。”

    “这么漂亮姑娘还不是对象，骗谁呢。想一想，你的工作，给领导开车，找个漂亮对象也是应该的。里面那个包间没人，去那坐吧。”女服务员一脸堆笑说。

    肖同庆不再解释，走到柜台，说：“来一屉猪肉酸菜，再来一屉猪肉芹菜，一盘花生，一盘猪皮冻。对了，再拿两瓶汽水。”

    肖同庆把菜点完，跟着张欣一起进到了雅座。

    坐到椅子上，张欣忽闪着长睫毛问：“肖同庆，你总来这？”

    肖同庆点点头，“我送陆总来大院，我不能在大院里面等，就把车开到外面。有的时候赶上饭点，就在这吃一口，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会来。”

    “我看这里面的菜价挺贵的。”张欣小声说。

    “这个包子铺紧挨着大院，很多大领导都在这买。贵是贵点，可真好吃。我就是没钱，要是有钱，天天吃一顿。”肖同庆憨笑道。

    “你这么说，这一顿，我请。”张欣掏了掏口袋。

    “张欣，我说我穷，可不是不想付账。跟我一起吃饭，钱是不能让你花的。”肖同庆板着脸说道。

    见肖同庆一脸严肃，张欣噗嗤一笑，“行，这顿饭让你请还不行么。这样吧，为了感谢你请我吃饭，下午我们一起去商场，我给你买件衬衫。”

    肖同庆连连摆手，“张欣，不用给我买。陆总每次去港岛都送我件衬衫，真的不缺。”

    “那我怎么没看你穿过？”张欣不解。

    “港岛的衬衫，在国内卖一百多，快顶上我三个月工资了，我可舍不得穿。等我什么时候结婚了，再穿。”肖同庆舔了舔嘴唇说。

    “你这么着急结婚，我给你介绍的，你怎么都不上心？”张欣一边喝着汽水，一边问。

    “没看好呗。”肖同庆夹起一个包子，沾了沾蒜酱，咬了一口。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可别说又想孙小宁了。”张欣看着肖同庆。

    肖同庆直了直腰，“张欣，我不是说过了么，孙小宁我不再惦记了。那么美好女孩的爱人不应该是我这样，我已经想通了。至于喜欢什么样的，我……我还没想好……”

    肖同庆瞟了张欣一眼，支支吾吾道。

    对于张欣这样的过来人，从肖同庆动作和表情中，能看出男女间的情意。

    莫非肖同庆喜欢上了自己？

    不可能吧，自己怀着别人的孩子，肚子都大了，怎么可能？

    张欣觉得不可能，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不过，她还是想知道肖同庆到底有没有这个想法，于是放下手中的碗快，对肖同庆说：“同庆，有件事我想求你，你看能不能帮忙。”

    “说吧，什么事？”肖同庆同样放下碗快，眼睛望着张欣。

    “我想把孩子流掉。”张欣一字一句说。

    听到张欣的话，肖同庆眼睛一亮，稍稍有些激动说道：“张欣，你说的是真的。”

    张欣微微点点头，“同庆，我想开了。男女之间的情爱，门当户对很重要。我和郎健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硬往一起处，孙敏的今天，也许就是我的明天。

    我想好了，把孩子打掉，开始新的生活。不过有件事，我想求你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肖同庆用力点了点头。

    张欣咬了咬嘴唇，开口道：“去医院流产，需要孩子父亲跟着一起去，郎健一定不会去的，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你假冒一下孩子的父亲，可以么？”

    “可以啊，我愿意。”听张欣是这个请求，肖同庆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真的？”听着肖同庆的话语，看着他说话的神情，张欣清楚，肖同庆一定是喜欢上她了。

    “真的，我愿意假冒孩子的父亲。就算医院没法流，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也愿意做这个孩子的爸爸。”肖同庆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的话。

    对于张欣，中学毕业后，肖同庆就没有再联系。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有孙小宁，其他女孩也不留意。

    春节后，张欣从棉麻厂调到了商业公司，肖同庆才跟她重新有了来往。

    肖同庆喜欢孙小宁，而张欣一心想嫁给郎健，两个人爱的同样卑微，便有了很多话题。

    再后来，孙小宁明确拒绝了肖同庆，而郎健也另有新欢，两个人算是同命相连。张欣不停为肖同庆介绍对象，可肖同庆却没有一个看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张欣的同情，变成了感情。愈发觉得，张欣才是他喜欢的姑娘。

    今天，听到张欣说到可不可以做孩子的父亲，说到了肖同庆心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

    听到肖同庆明确的表白，张欣眼眶红了起来，“同庆，我不是姑娘了，还跟别人有了孩子，和我在一起，你会被人说闲话的。”

    肖同庆鼓起勇气拉住张欣的手，“张欣，我不在乎。郎健不是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么，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他的，就是我的。”

    听到这里，张欣哭出了声，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努力控制住情绪，哽咽道：“同庆，这个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我也不知道医院能不能流掉。要是流不掉的话，你还没碰过女孩子，就成了父亲，这对你不公平。”

    肖同庆紧了紧握着张欣的手，“张欣，我愿意。如果医院说孩子流不掉，那我们马上登记。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再补办婚礼，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

    这个时候，张欣无比激动，她不知再说什么好。细想想，肖同庆虽然生在光字片，可他现在给陆天开车，工作比普通人强出一百倍，找个条件好的，不是不可能。现在能说出这么深情的话，她怎么能不激动。

    无以言表，只是点了点头。

    肖同庆见张欣答应了他，喜不自胜，就像像个孩子一般，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张欣也被他感染，和肖同庆一样，笑容又挂在了脸上。

    吃过午饭，肖同庆送张欣回宿舍后，又回到大院来接陆天和周蓉。

    今天是周末，一早陆天和周蓉带着陆长乐和郝家兴来大院陪陪爷爷奶奶。

    陆天也和周秉义一起研究棉麻厂的订单和出口港岛的工艺品。

    差不多下午三点，陆天和周蓉带着孩子回家。

    上了车，看着满面春风的肖同庆，坐在副驾驶的陆天浅笑道：“同庆，看你这笑模样，马路压的不错啊。”

    上午送陆天和周蓉到大院，肖同庆跟陆天说，跟新谈的对象去东湖公园逛逛。对于这样的事，陆天全力支持，还破例让他开车去。

    令陆天没想到的是，肖同庆在东湖公园意外见到了张欣。不仅见到了张欣，肖同庆还向张欣表露出爱意，两个人竟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听到陆天在问，肖同庆呵呵一笑，“还行吧。”

    “同庆，听你的语气，一定是很满意了？”后排和两个孩子一起坐的周蓉笑问。

    肖同庆家和周蓉家都在光字片，肖同庆的哥哥肖国庆和周蓉的弟弟周秉昆还是同学，两家走的挺近。

    听到肖同庆有了女朋友，周蓉关心道。

    “还行吧。”

    一时间，肖同庆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挤出了一句“还行吧”。

    “同庆，你新处这个对象在哪工作？家庭条件怎么样？”

    女人么，对这种事格外的上心，总想问个清楚。

    见周蓉又问，肖同庆吞吞吐吐说：“我这个女朋友，你们都认识。”

    “都认识？是谁？”陆天也有了兴趣，好奇问。

    “是……”肖同庆迟疑片刻，鼓起勇气说道：“是，张欣。”

第347章 接盘

    “什么？张欣？”肖同庆的话令陆天脱口而出。

    “就是张欣，我已经向她表白了，张欣接受了我的求爱。明天我们就去医院把孩子流掉，要是医院不能流，我们就登记结婚，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补办婚礼。”肖同庆一脸幸福地说道。

    听肖同庆这么讲，陆天心中涌起了惋惜，肖同庆这个样子，不就是张欣找的接盘侠么？在外浪够了，怀了别人的孩子，找个老实人嫁了。这个老实人还觉得占了便宜。

    肖同庆就是这样的老实人。

    他本想劝几句，可看着肖同庆脸上洋溢着的幸福，陆天觉知道，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犟，这种事劝不动的。

    陆天没有开口，可周蓉坐不住了，她可清楚张欣的为人，毕竟是邻居，她觉得还是劝劝好。于是说道：“同庆，张欣怀了别人的孩子，孩子生下来，你会被人笑话的，要想清楚了。”

    正如陆天所预料的那样，周蓉的话并没有改变肖同庆的想法，只听他一本正经说道:“嫂子，张欣人长得漂亮，还会写诗，家境也比我家强。要不是她有了别人的孩子，怎么轮也轮不到我。我和张欣说好了，这个孩子要是打不掉，就说孩子是我们两个的，张欣跟郎健搞对象前，就有了，反正郎健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听肖同庆都说到这了，周蓉也不好再说什么。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当事人知道好坏，外人是改变不了的。

    现在，只能祝福了。

    ……

    回到家中，陆天和周蓉并坐在沙发上。因为肖同庆的事，两个人都有心无力。

    周玥看出来他们有心事，坐在茶几前的椅子，“姐，姐夫，今天出什么事了么？你们一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周蓉直了直腰，身子向前探了探，“肖同庆说，要跟张欣结婚。还说，不在乎张欣怀的孩子，他很幸福。”

    “什么？肖同庆喜欢上了张欣？张欣不仅跟郎健同居过，还跟冯……”周玥看到冯楠在客厅里陪着两个弟弟玩，不想让她听到冯化成和张欣开房的事，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和你姐夫也很意外，不过，我们能看出来，肖同庆真的喜欢上了张欣，至少现在他对张欣很满意，他也很幸福。”周蓉叹声说。

    “肖同庆要是满意，那就不好说什么了。那张欣怀着的孩子，他们准不准备留着？”周玥担心张欣怀的孩子是冯化成的，这个问题，她很在意。

    “他们的想法是去医院把孩子打掉。可这个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不知道能不能流掉了。我让肖同庆明天带着张欣，去找一下你大嫂子，看看行不行。”

    在路上，陆天就跟肖同庆说，要是去医院流产，就去吉春市医院找郝冬梅，在医院，有人好办事。

    “姐，上一次小宁回吉春，小宁正式拒绝了肖同庆，我还担心肖同庆一时半时走不出来。没找到，他竟然喜欢上了张欣，太意外了。”周玥撩了撩额头的碎发。

    “张欣长得好，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很容易让人同情，加上肖同庆天天和他在一起，产生感情也不是不可能。”周蓉说。

    听周蓉这么说，周玥叹了口气，“那就祝福他们吧。其实，我对张欣一直有成见，觉得她心术不正，肖同庆喜欢她，也不好说什么，她不坑了肖同庆就行。”

    ……

    吉春，中心医院。

    肖同庆和张欣一起走出医院。

    上了车，张欣侧过身，一双大眼睛望着肖同庆，轻声说：“同庆，你想好了？”

    肖同庆点了点头，“我想好了，只要你爸你妈没意见，咱们明天就去领证。”

    “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爸我妈有什么不能同意的。现在孩子打不掉了，你爸妈能同意么？”张欣忽闪着长睫毛问。

    肖同庆握起张欣的手，“咱们不是说好了，跟我爸妈说，这个孩子是我的，他们一定会同意。”

    “可郎健闹成那样，我和郎健同居估计你爸妈也都知道，他们能信孩子是我们的么？就算信了，我这样跟别人睡过，他们也会嫌弃的。”说着，张欣的眼泪流了下来。

    肖同庆见张欣哭了，生怕她想不开，连忙劝慰道:“张欣，郎健不是口口声声说，孩子不是他的呢。既然不是他的，是我的不是顺理成章？至于你和郎健同居过就更不用担心，我嫂子还是寡妇，我爸妈也没说什么，现在和我哥日子过得可好了。”

    “同庆，我还是担心，有一天你想到孩子不是你的，会嫌弃我。”张欣反握着肖同庆的手说。

    肖同庆握紧张欣的手，满眼含情地看着张欣，“张欣，我对天发誓，我会爱你一辈子，绝不会嫌弃你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当成亲生的看待的。”

    听了肖同庆的话，张欣顿时泪如泉涌，“同庆，我也会爱你一辈子，做你的好妻子。”

    张欣这么说，肖同庆心花怒放，“张欣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你和你爸妈好好说说，下班时候我来找你，要是行了，明天我们就去登记。”

    “好，要是我爸妈没意见，明天咱们就去登记。登记完咱们就住在一起，趁着我肚子还没大，让你也感受一下夫妻生活。”说完这话，张欣的脸红了起来。

    “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家。”郎健一脸喜悦，启动了汽车。

    ……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明天，是振邦影视的首批成员先程抵达吉春的日子。

    首批成员包括振邦影视董事长郑娟，电影总监制徐晓秋，电影总导演水自流，电影的女主角孙小宁，另外还有十多个随行人员。

    与郑娟前几次回吉春不同，这一次，郑娟听了陆天的话，两个孩子都没见过爷爷奶奶，的确不好，于是，这一次带上了她的女儿郝露露。

    除了合拍电影相关事宜外，水自流和徐晓秋的婚礼也要在吉春补办一下。

    这场婚礼，对于郝今龙夫妇意义很大。陆天和周蓉结婚的时候，他们还在里面改造，没有赶上。

    大儿子结婚，算是弥补了他们的遗憾。又知道这一次郑娟带着郝露露来吉春，更是高兴。

    看惯了三个孙子，能见见孙女，当然是一桩好事。

    郑娟一行人到来，最忙碌的就是陆天和周蓉了。

    与前两次郑娟就呆一个多星期不同，这一次郑娟要在吉春呆上三个月。跟郑娟商量好后，郑娟和郝露露不住宾馆，也不和剧组住在一起，而是住在陆天家。

    跟郑娟同机到达的徐晓秋和水自流跟演职人员一起，住在装修一新的政府招待所。

    陆天、周蓉和周玥住这栋白俄别墅楼上三个房间，一个卫生间。楼下三个房间，有厨房有客厅有卫生间，郑娟和郝露露住进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陆天和周蓉觉得，这一次郑娟要呆上很长一段时间，吃的住的不能将就了。特意安装了一套从国外进口的电热水器，楼上楼下卫生间都能洗澡。

    还托关系买了冰箱，虽然赶不上半山别墅的条件，也不比一般宾馆差了。

    入夜，陆天和周蓉又相拥在一起，享受起彼此。

    随着年龄的增大，与年轻时不同，周蓉对夫妻间的生活愈发主动起来。陆天也尽可能满足，每一个晚上，都会让周蓉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这一晚，也是这样。

    亲热过后，周蓉十分满意，有些发抖的身体紧紧贴在陆天身上，不愿意分开半分。

    陆天轻揉着周蓉的秀发，“蓉儿，早点睡吧，明天郑娟他们就到了。”

    周蓉往陆天怀里靠了靠，手指划了陆天的胸膛，“明天娟姐来了，我们又会像在港岛时候那样生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蓉儿，我没你想的那么贪心，要不是那么多阴错阳差，我不会这样。”陆天找着理由。

    “什么阴错阳差啊，你就是有意为之。起先说怎么爱娟姐，不会再爱别的女人。娟姐没离开多久，我们就好上，两年的约定一到，就马上去登记。

    对我也是这样，娟姐来吉春，我把她房间钥匙给你，你想都没想就去她那住了，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

    还有白玉兰，虽然是被她下了药，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是不是神志不清，也许是你觉得白玉兰身材好，故意的呢。后来娟姐一给你开了口，急不可耐去了京城，深怕娟姐反悔。

    这些事，我都不愿意说你。”周蓉在陆天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陆天清楚，周蓉说的很多都是实情，可这种事怎么可能承认呢。

    想到这些，陆天干咳一声，岔开话题说：“蓉儿，今天同庆来找我，向我借一下太平胡同那间房子，暂时做他和张欣的婚房，你看，借不借？”

    周蓉知道，陆天是在打岔，不过她也不想深问，问多了还伤感情。

    “陆天，那个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想借，就借吧。没想到，他们真的登记了。”周蓉说。

    “是啊，连我都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成了两口子。按商业公司规定，职工结婚是能分一套三十平福利房的。现在福利房还没盖好，张欣肚里的孩子都五个多月，不适合在宿舍住了。那个房子先借他们住，等到福利房明年下来，再搬出去。”陆天揽着周蓉的细腰说。

    “行，那房子咱们也不住，借他们就借他们。”

    “你同意，我就答应肖同庆了。早点睡吧，明天娟儿他们就来了。”陆天吻了吻周蓉的脸颊。

    “嗯……”周蓉向陆天怀里靠了靠，柔声说。

    ……

    吉春，政府招待所。

    为了安置好港岛拍摄组，吉春政府招待所重新装修。

    因为总制片徐晓秋和总导演水自流也住在这里，在招待所三楼特意为他们装修了一间套间，供他们居住。

    从吉春机场下飞机，郑娟一行在陆天带领下，直接来到政府招待所。

    除了郑娟和她的女儿郝露露不在这里住外，其他人都住在这里。

    先到的十多人是先头部队，一个星期后，演员加上演职人员差不多二百人都将在这里聚集。

    按照之前安排，今天水自流和徐晓秋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陆天郑娟周蓉和徐晓秋水自流一起去郝家。

    再过两天，就是水自流和徐晓秋在吉春的新婚典礼，不少事需要商量。

    安顿好徐晓秋和水自流后，陆天带着郑娟、孙小宁和郝露露一起回到了家里。

    到家里不久，肖同庆把周蓉和周玥从吉春大学接回来。

    一个月不见，周蓉和郑娟格外亲切。郝露露的到来，陆天家的孩子又多了一个。

    冯楠71年出生，现在七周岁，已经是小学一年的学生；

    陆长乐72年出生，比冯楠小一岁，马上要上小学了；

    郝露露74年出生，今年四周岁。

    最小的郝家兴75年出生，还不到三周岁。

    在港岛，郝露露只有比她大五岁的哥哥，这里不仅有哥哥有弟弟，还有一个年龄不大，辈分却很大的小姨，这让她很开心。

    小孩子找小孩子，本来陌生的几个孩子，没用多久就玩到了一起。

    看着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的几个孩子，坐在沙发上的郑娟道：“可惜徐陆上学，要是能来，看看他这几个弟弟妹妹多好。”

    “娟姐，放暑假的时候带徐陆来吉春，就当避暑了。”周蓉挽着郑娟的手臂说。

    郑娟微微摇摇头，拍了拍周蓉的手，“蓉儿，你不知道，我爸我妈听听盯着徐陆，生怕他有什么散失，不会让我带他来内地的。”

    “也是，徐陆是振邦集团未来掌门人，自然要看好了。可爷爷奶奶还是要见的，你爸妈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在吉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好好说说，没问题吧？”周蓉问。

    “蓉儿，我爸还是担心内地政策有变，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培养徐陆了，万一徐陆回内地有什么意外，他会受不了的。”郑娟娓娓道来。

    “你爸，还是不相信我的话。”陆天笑着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蓉儿，上次你跟我说，冯化成夫妇已经向法院起诉，要求要回冯楠的抚养权，现在怎么样呢？”看着带着几个孩子跑来跑去的冯楠，郑娟问道。

    “陆天已经请了律师，要求庭外和解，下个月，法院安排我们见面。我和陆天包括玥玥想法很一致，楠楠在我们这要比留在冯化成身边要好。”周蓉应声说。

    “说的就是。”坐在周蓉和郑娟身前的周玥翘着小嘴，“楠楠在我们家里好好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想要回去。”

    “玥玥，做父母的都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别人家受欺负。特别是女孩子，更是这样。”周蓉看着周玥说。

    “有我在，谁能欺负楠楠啊？他们就是想给咱家添乱。他们要是再这样，娟姐，我就带楠楠跟你一起去港岛。”

    “玥玥，你要是来港岛，可就有人给我作伴了。”坐在周玥身旁的孙小宁笑道。

    “是啊玥玥，你可答应过我，要参加明年港岛小姐选美的。”郑娟接过话来说。

    “娟姐，明年我一定参加。港岛小姐佳丽如云，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取得好名次。”周玥吐了吐舌头说。

    “玥玥，港岛小姐选美是你姐夫给我出的主意，他跟我说一定能成为港岛中文台王牌节目。不过，想成为王牌节目，就要推出个众望所归的港岛小姐才行。已经举办了两届，还没有选出一个特别令人服众的。我觉得，你一定行。”郑娟看着周玥说。

    “是啊，玥玥。你跟我一起拍的音乐电视，观众都盯着你的镜头看，都不看我。”孙小宁拉过周玥的手。

    听郑娟和孙小宁都这么说，周玥信心足了起来，“娟姐，那我就好好努力，争取做到实至名归。我看选美的时候，还有才艺表演，这段时间我好好跟小宁学学唱歌。”

    “玥玥，其实你声音很清脆，好好打磨一下嗓音，不会比我差的。”孙小宁说。

    周玥摇摇头，“小宁，你太谦虚了，你的嗓音，我根本比不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玥玥，你先跟小宁学学，真到选美的时候，我教你一首适合你唱的歌。”陆天说。

    听到陆天要教自己歌，周玥顿时心花怒放。

    “姐夫，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周玥忽闪着长睫毛，看着陆天。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陆天直了直身子说。

    ……

    这天的晚饭，是在陆天家吃的。

    因为郑娟要常住在陆天家、周蓉和周玥还要上学的缘故，陆天特意请了一个保姆和一个厨师。

    保姆和厨师都是白际晨给请的，不仅知根知底，手艺也很一流。

    晚饭做了八个菜，不仅郑娟爱吃，连第一次来吉春的郝露露也爱吃。

    不停地说：“妈咪，这里的菜比家里好吃，回家我一定跟哥哥好好炫耀一下。”

    “露露，你要爱吃，以后就留在吉春，不回港岛好了。”冯楠故意板着脸跟郝露露说。

    郝露露摇摇头，“小姨，外公、外婆跟我说这边冬天很冷，能冻死人的。”

    “露露，妈咪就生在这里小时候长在这里，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郑娟抚摸着女儿的有些自然卷的头发说。

    “是啊……妈咪不是活的好好的？要是妈咪被冻死了，怎么可能有我呢？”郝露露晃了晃脑袋，一脸不解。

    看到郝露露一脸稚气的神情，几个大人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大人一笑，郝露露更蒙圈了，吐了吐舌头，“妈咪，为什么笑我？”

    “露露，大家没笑你。”郑娟故作严肃。

    “没笑我？那是笑谁啊？”郝露露忽闪着大眼睛，看来看去。

    越是这样，大家笑得越厉害了。

    这顿饭，就是在这样的笑声中结束的。

    ……

    吃过晚饭，洗漱之后，陆天、郑娟、周蓉带着郝露露、陆长乐、郝家兴一起上了二楼。

    而周玥、孙小宁、冯楠睡在一楼，冯楠单独睡，与在港岛一样，周玥和孙小宁睡在一屋。

    楼上三个房间，郑娟和郝露露一个房间，周蓉和两个儿子陆长乐郝家兴住在一起。陆天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

    没用多久，房间门打开，郑娟穿着睡衣有了进来。

    陆天连忙起身，拉过郑娟的手，“露露，睡了？”

    郑娟点点头，坐到床边，“蓉儿晚上不过来？”

    陆天做到郑娟身旁，手臂搭在郑娟的腰上，“蓉儿说我们一个月没见面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她陪孩子睡了。”

第348章 过去，就过去了

    “我跟你可没什么话说，坐了一天飞机，脖颈疼，你帮我按摩按摩。”说完，郑娟平卧在大床上，睡衣褪下，脖颈处露出雪白的肌肤。

    陆天当然知道，这个自己该做什么，“好”的一声，也上了大床，在郑娟后背揉了一遍后，身体压在郑娟的身上。

    过了良久，本来响着嘈杂声的房间恢复了深夜该有的寂静。陆天的一番努力，郑娟彻底从舟车劳顿中舒缓过来，身心格外的愉悦。

    窝在陆天的怀中，轻咬着陆天的手指，回味着刚刚过去的激情。

    尽管有些微痛，陆天没有挣脱，任由郑娟轻咬，他知道，让郑娟高兴才是应该做的。

    见陆天这般善解人意，郑娟彻底心满意足。扬起脸，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格外好看。

    陆天情不自禁又深吻下去，口齿相交，吻了很久？

    郑娟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力推开陆天，本来一脸幸福的她板起了脸，“陆天，我听周蓉说，你跟个苏联女人勾搭上了？”

    郑娟口中的苏联女人，陆天当然知道指的是奥利亚。

    奥利亚的事，通过周玥的口传到了周蓉那，又从周蓉那传到了郑娟这，郑娟知道也不意外。

    这种事，传来传去，难免会添油加醋。本来没有的事，也传的像真事了。

    陆天知道，跟郑娟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又会平生事端。

    想到这里，陆天开口道：“娟儿，你说的是奥利亚吧？她是库市外贸公司副经理，我跟她就是正常的商务交流，没有单独相处过，她已经回国一个星期了。”

    陆天一口气把他跟奥利亚交往过程讲给了郑娟。

    郑娟的手指在陆天的脸颊滑动，“你这个人，越来越不老实，是说一半藏一半。那我问你，你口中的奥利亚是不是很漂亮？”

    “是挺漂亮，不过，比你差远了。”说着，陆天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通过行动，表达些心意。

    “口是心非，玥玥都说好看，那还能差了？我听蓉儿说，你还要去库市回访，有这回事吧？”郑娟瞪了陆天一眼。

    “我就是那么一说，去苏联哪有那么容易。”陆天连忙否认。

    “我还不知道你，只要你动了去的心思，就会想着法去的。我丑话说在前面，奥利亚不是蓉儿也不是曾姗，甚至不是玥玥、小宁，你要是跟她有染，我们就没有以后了。”郑娟板起脸，一脸正色。

    “娟儿，我向你保证，绝不会那样的。”陆天郑重其事说。

    “说到，就要做到，要是做不到就不要说。”郑娟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娟儿，我说到做到。”说完，陆天的嘴唇压在了郑娟的嘴唇上，郑娟再也说不出话了。

    ……

    吉春，政府招待所。

    吃过早餐，水自流和徐晓秋便忙碌起来。

    水自流在政府招待所临时办公室开始进入到总导演的角色。而徐晓秋忙碌的事和他不一样，一早郑娟和陆天便把她接走，去商场买东西。

    虽然是补办婚礼，没有那么繁琐，可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何况这是江辽大领导郝今龙公子和振邦集团董事长女儿的婚礼，这样的婚礼，已经不是水自流和徐晓秋两个人的事了。

    第一天办公，水自流有太多事要协调，一转眼一上午过去了。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水自流的助理来到他办公室，站在水自流办公桌前，“水导演，有名叫乔春燕的要见你。”

    听到乔春燕的名字，水自流内心微微有些颤动。正像郎健说的那样，无论男女，对于初恋都是难忘的。

    而乔春燕，正式水自流的初恋。

    尽管在港岛水自流和不少顶级美女发生过关系，老婆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徐晓秋，可十年前与乔春燕的过往，还是难忘。

    乔春燕的确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正因为乔春燕，水自流懂得了女人，喜欢上了女人，有了正确的取向。

    也正是是乔春燕对他的不忠，水自流才会心灰意冷，远走港岛。柳暗花明，有了后来的一番成就。

    想到这些，水自流对乔春燕恨不起来了。

    “你问过，找我做什么？”水自流问。

    水自流的助理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听水自流这么问，助理说道：“我问了。她说，她是你很熟的故人，你以前的物品在她那保存着，想当面交给你。”

    水自流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叫她进来吧。”

    “是，水导演。”助理应声说。

    助理离开办公室，水自流不禁回忆起十年前的种种。

    十年前，也是春天，在乔春燕的肌肤相亲下，水自流沦陷了，两人上了炕。那是水自流的第一次，也是乔春燕的第一次，两个人都有些生涩，有些笨拙，最后，还是融为一体。

    一转眼，过去十年了。

    这十年改变了太多，可记忆是改变不了的。

    水自流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身着浅蓝色风衣，里面穿着紧身白衬衣的乔春燕走了进来。

    为了见水自流，乔春燕特意打扮了一番，脸上抹了粉，嘴上也涂了口红，为了把她最有魅力的地方展现出来，还特意穿了紧身衬衣，果然，最有魅力的地方呼之欲出，极具诱惑。

    而这些，对水自流没有特别的感觉。

    在跟徐晓秋恋爱之前，水自流享尽了温柔乡，什么样的女人没经历过。乔春燕这样的姿色，提不起他任何男女间的欲望，剩下的只有回忆了。

    “你，坐吧。”

    水自流五十年前一样，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样子还是那么帅，比十年前更帅了。

    乔春燕愈发后悔起来，十年前自己怎么那么贱，让曹德宝三言两语留给睡了，还串通他，霸占水自流的房子。若不是自己水性杨花，现在和水自流结为夫妇，那有多好。

    悔不当初，可后悔药却没地方买去。

    乔春燕坐到水自流身前，手指撩了撩鬓角散落下来的头发，抬起头说：“水自流，还好么？”

    “很好，你呢？”水自流依旧云澹风轻，不喜不忧。

    “我现在是大领导郎大平的妻子、棉麻厂工会副主席，过的也很好。”乔春燕不想水自流瞧不起自己，把职位摆了出来。

    “做大领导的夫人，还做了干部，果然很好。”水自流不急不缓，不带感情说。

    听到水自流的口气，乔春燕清楚，跟他多说，也回不到以前了，该说正事了。于是，从外衣口袋拿出一串钥匙，上面有三把，放到水自流的桌子上。

    “水自流，这是你家的钥匙，半年前你来吉春，我就想还给你，只是没找到机会。今天过来，我给你带来了。派出所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你不用再去了，拿钥匙开门就好。”

    看到桌子上的钥匙，水自流回忆起以前很多事，不仅仅和乔春燕的，还有跟骆士宾、涂自强的，不禁百感交集。

    把钥匙握在手里，看着乔春燕，“谢谢你，替我保管这么多年。”

    乔春燕摇摇头，“我哪里是替你保管，当年实际是想霸占你的房子。以前我做了许多错事，现在每一天的遭遇，都报应，不说这些，说了心烦。水自流，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乔春燕望着水自流。

    “请我帮忙？”水自流诧异道。

    “对，就是请你帮忙。”

    有的时候，人是念旧的，乔春燕再不好，也和她相爱过。听到她有事求，水自流忙说：“什么事，你讲，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

    听到水自流没有拒绝，乔春燕心中一喜，“是这样，我有亲戚叫李晶，是吉春电影制片厂的演员。她跟我说，合拍电影要选女演员了，想要来试镜，让我帮我打声招呼。她也没有做女主角的野心，能有一个有台词的角色就行。

    我这个亲戚外形很好，你看能不能帮着通融一下。”郎健求乔春燕的话，乔春燕原原本本讲给了水自流。

    这个时候，水自流方才知道乔春燕来这里的真正用意。

    “乔春燕，挑选演员，先经过副导演，才能到我这。我跟副导演打声招呼，在同等条件下，你说的这个李晶优先。”

    听水自流这么讲，乔春燕心花怒放，觉得这一次没有白来，笑着说：“那就谢谢你了，我回去就跟她说。”

    “你回去说吧，还有其他事么？”水自流身子向椅子的靠背靠了靠，眼睛看着他处。

    乔春燕知道，这是水自流下逐客令了，再留着，只能让他生厌。既然想做的事已经做了，没必要赖着不走。

    于是站了起来，“水导演，没什么事了，你忙，我回去。”

    水自流没有起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澹澹说:“好。”

    ……

    乔春燕走出政府招待所，一出门正看到一辆轿车停在门口。

    陆天、郑娟和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从车上下来。

    陆天看到乔春燕从招待所出来，心头一怔，上前两步问道:“乔主席，你来了？”

    “陆经理，水自流老房子的钥匙在我这，我还给他。我还要回单位，不和你多说了。”说完，也没跟郑娟打招呼，与郑娟徐晓秋二人擦肩而过，一人走开了。

    徐晓秋想起了什么，拉了拉郑娟的手臂，“姐，这个女的就是水自流以前的女朋友？”

    “嗯，就是她，十年前水自流的女朋友。”郑娟向远去的乔春燕望去。

    “十年前？这么久了，怎么又来找水自流了？”徐晓秋语气中有了怨气。

    陆天见徐晓秋一脸吃醋的样子，呵呵一笑，“晓秋，你没听她是来送钥匙的么。再说，乔春燕怎么能和你比。”

    “姐夫，那可不一定。水自流这个人念旧，说不好又跟她有什么瓜葛了，我可要提醒一下水自流。”说着，徐晓秋快走几步，一个人进了招待所。

    陆天站到郑娟身旁，小声说:“你看，晓秋还吃醋了。”

    “你以为天下女人都像我和周蓉那样，那么纵容你？女人一个又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郑娟瞪了陆天一眼。

    陆天知道，郑娟这是生气了，便不再吱声，傻愣愣站在郑娟身旁。

    郑娟见陆天不再说话，接着说:“咱们也进去吧，听听乔春燕来这为什么。”

    “好好。”陆天见郑娟不再说他，连连称是。

    进到水自流的办公室，只见徐晓秋铁着脸盯着水自流。

    水自流抬着头，正在解释，“晓秋，乔春燕就是把我家以前房子的钥匙给我送过来，真的没有别的事。”

    “没有别的事？我才不信呢。她有没有说要和你在一起？”徐晓秋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水自流。

    还没等水自流开口，郑娟接过话来，笑着说:“晓秋，水自流天天和你在一起，乔春燕就算有这心，也没机会。再说了，你不比那个乔春燕强多了，这点信心也没有？”

    “姐，你不知道。水自流是个念旧的人，说不准又想起故人的好，不得不防。”徐晓秋白了水自流一眼。

    “晓秋，我跟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再说，她现在是大领导的续弦，不会不顾及身份的。”水自流见郑娟替他说话了，忙说道。

    “她要真的顾忌身份，就不会来找你了，一看她就是有目的的。”徐晓秋不依不饶。

    “是啊大哥，乔春燕除了给你送钥匙，应该还有别的事吧？”陆天对乔春燕还是了解的，问道。

    “陆天，你说的没错，乔春燕除了送我钥匙，还向我推荐了制片厂一名女演员，让我帮着通融通融。”水自流应声说。

    陆天点点头，“那就对了，乔春燕跟了郎大平后，跟男的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哪里会主动来找你。大哥，她推荐的人叫什么？”

    “她介绍的人叫李晶，是制片厂的女演员。”水自流稍稍回忆一下，说。

    “李晶！”陆天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怎么？你认识？”郑娟看着陆天问。

    “我不认识，不过我听蔡晓光提起过这个人。”陆天坐到郑娟对面说。

    “蔡晓光说起过？你跟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郑娟好奇问。

    陆天稍稍回忆一下蔡晓光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说道:“是这样，郎大平的儿子郎健曾经因为欺负玥玥被关进教养所三年，出来后和他的同学张欣好上了。

    这个张欣怀了孩子，而郎健看好了制片厂一名女演员，抛弃了张欣。我的司机肖同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好了张欣，和张欣已经登记结婚，我和周蓉还把太平胡同的房子借给她了。而郎健看好的制片厂女演员就叫李晶，应该和乔春燕说的是一个人。”陆天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陆天，你这么一说，我就听明白了。郎健喜欢李晶，帮着李晶要角色，郎健就找到他的继母乔春燕说情，所以乔春燕找了个还钥匙的理由来见我，借机帮着李晶要角色。我说的对吧？”水自流想明白了，向陆天求证。

    陆天微微摇摇头，“大哥，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郎家乱的很，郎大平这个儿子，是他老婆偷情生的，而郎健之前的女友说，郎健和乔春燕有染，乔春燕不仅仅是郎健是她的继子，才来帮他的。”

    陆天把背后的事又说一些。

    这个时候，水自流方才知道大概。他没想到，乔春燕还有这么多故事。

    “陆天，乔春燕的前夫曹德宝哪去了？乔春燕怎么嫁给了大领导郎大平的？”水自流好奇问。

    “曹德宝因为蓄意伤人被判了十年，据我了解，因为在里面表现良好，还立了功，曹德宝今年年底就能出来。至于乔春燕怎么嫁给了郎大平，我也不大清楚。”陆天把他知道的，讲给了水自流。

    “水自流，你听我姐夫说的，乔春燕这几年换了好几个男人，以后你少跟她联系，省得让她黏湖上。”

    对于陆天，徐晓秋与水自流各论各的。徐晓秋管陆天叫姐夫，水自流叫陆天弟弟。

    “晓秋，我以后在不见她，行了吧？”水自流对徐晓秋承诺。

    “这还差不多。”说完，笑容又浮现在徐晓秋的脸上。

    郑娟挽着徐晓秋的手臂，笑道：“晓秋，水自流都这么说了，乔春燕这篇翻过去了。”

    可能是叫习惯的缘故，别看水自流是陆天的亲哥哥，可郑娟从不叫水自流大哥。

    而水自流也从不叫郑娟弟妹，没有外人的时候，跟着徐晓秋叫大姐。有外人的时候，就尊称为徐董。

    一家人，都是各论各的。

    “姐，我本来就没把乔春燕当回事。只是觉得，还是给水自流提个醒好，省得他管不住自己。”徐晓秋笑着说。

    见徐晓秋雨过天晴，不再追究水自流了，陆天道：“大哥，晓秋，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爸妈家，商量一下后天你们的婚礼。按爸妈的想法，你们的婚礼简单却要热烈。婚礼设在吉春宾馆宴会厅，介于爸妈特殊的身份，不会请太多的客人，这一共就摆十桌，你们可别有什么想法。”

    “陆天，我和晓秋知道这边的纪律，不介意的。”水自流说。

    “是啊，姐夫。电影马上就要拍了，我们也不想牵扯太多精力，简单点也好。再说，我和水哥在港岛已经举办了婚礼，就是你和我姐连婚礼都没办过，什么时候，你们也能补办下婚礼啊。”徐晓秋望着郑娟和陆天说。

    别看和郑娟不是一个妈生的，论感情，徐晓秋与郑娟的感情比她那两个亲妹妹深多了。

    那些年，郑娟一个人带孩子，多亏有徐晓秋陪着，才能度过最孤独的一段时光，守得云开见月明。

    徐晓秋太知道自己的姐姐了，郑娟的心完全属于陆天的，即便陆天跟周蓉结婚，郑娟依旧深爱着陆天。

    现在陆天和周蓉已经离婚，徐晓秋真想见见姐姐穿上婚纱的样子。

    听徐晓秋这么说，郑娟挽起她的手臂，“晓秋，我和你姐夫现在这样挺好。要是我们结婚了，我就对不住周蓉了。周蓉和我一样，深爱着你姐夫，为了成全我们，违心跟你姐夫离婚，让我和你姐夫相处名正言顺。我不会跟你姐夫结婚的。”

    郑娟的话，是她心里话。

    正如徐晓秋所言，和陆天没有名分，始终是她的一个心结。周蓉甚至给她出过主意，让她跟陆天在港岛登记，有了婚约后，再离婚，继续保持现在几人的关系。

    郑娟没有接受周蓉的建议。

    在她看来，那样的婚约太刻意，还不如现在这个样子。

    港岛好多富豪家都是这样，只恋爱不结婚。

    当然，能穿上婚纱也是郑娟梦想的。徐晓秋的话，也说到了她的心事。

    理智告诉她，为了让身边的人更舒服，还是保持现状的好。

    听到郑娟的话，徐晓秋稍稍有些失望，“姐，你穿婚纱，一定很美，可惜了。”

    “我不穿婚纱，同样很美，不可惜。”郑娟扬了扬头，翘着嘴角微微一笑。

第349章 婚礼

    大院，郝家。

    今天的聚餐，算是郝家最全的一天了。

    陆天、郑娟、周蓉，周秉义、郝冬梅，水自流、徐晓秋，儿子儿子，女儿女婿都全了。陆天和周蓉的三个儿子陆长乐、马国强、郝家兴，陆天和郑娟的女儿，郝冬梅和周秉义的女儿都到了。

    除了郑娟的儿子徐陆不在外，郝家三代人都全了。

    当然，在京城曾姗的儿子也是郝家的孙子，只是郝今龙夫妇一直没有承认罢了。

    除了郝家人外，同住在大院的马守常曲秀贞夫妇也被邀请来到郝家。

    儿子早逝，女儿又不在身边，因为陆天和周蓉，马家和郝家已经是一家人了。

    郝露露的到来，令一向严肃的郝今龙金月姬夫妇格外开心，看着有些卷毛的孙女，老两口换着抱，喜欢的不得了。

    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直到吃饭了，才舍得放下。

    这次聚餐的主要内容是谈论两天后水自流和徐晓秋的婚礼。

    简单而热烈，是这台婚礼的主题。

    又要简单，又要热烈，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

    最后陆天提议，简单前提下还要热烈，婚礼期间穿插几个表演很有必要。孙小宁唱两首歌、周秉昆打一段快板，婚礼的热度就上来了。

    陆天的提议得到在坐的人一直赞同，孙小宁现在是两地文化交流大使，《漫步人生路》这首歌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而周秉昆的评书也上了京城广播电台，可以说家喻户晓。

    主持人由主持过港岛中文台马年春晚的周玥来做。

    有了孙小宁、周秉昆表演节目，再有周玥做主持，这个阵容在全中国都能拿出手，热度一下就上来了。

    郝今龙很赞同陆天的提议，由他拍板，就按陆天说的做。

    最重要的事谈过，把酒言欢，谈起了家事。

    吃的差不多了，马守常开口说:“陆天、秉义，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的苏联老朋友给我一个信息，库市有两艘军舰过了服役期，要以废钢价格处理，现在国家建设急需要钢材，你们看，这个业务能不能做？”

    “马叔，要是能以废钢的价格进口钢材，当然好了。”周秉义眼睛一亮说。

    “陆天，你觉得呢？”马守常问。

    “马叔，这件事当然是好事。只是即便以废钢价格给我们，也需要一大笔外汇，我们要未雨绸缪，先把采购款准备好。”陆天提出了他的想法。

    “陆天，你和秉义可以先咨询咨询细节，毕竟我的老朋友只是给我提供了这么一条信息，这两条报废军舰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对了，你们可以向上一次库市考察团里的人问一问具体情况，他们应该知道。”马守常出了主意。

    “那……陆天，还你去跟库市那边沟通沟通吧。”周秉义想到郝冬梅的警告，把这件事推给了陆天。

    陆天能听出来周秉义的想法，让周秉义联系奥利亚万一出了什么事，确实有些不妥。

    想到这里，陆天点了点头，“行，有时间我去跟库市外贸公司沟通一下，了解一下军舰情况。”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这顿家宴晚上八点多方才结束。

    回到家里，哄睡三个孩子，郑娟和周蓉有很多要说。

    午夜时分，陆天从房间里出来，房间里只剩下郑娟和周蓉两个人。

    周蓉一边穿着睡衣，一边说道：“娟姐，你和陆天一个多月没在一起了，我想让你们多说说话，不想打扰你们的。”

    郑娟手指伸进散乱头发中，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蓉儿，我跟他想说的，昨天晚上和今天白天都跟他说了。再说，我们说的也没什么瞒你的。”

    “那你们挺长时间没同床了，也该多亲热下。”穿好睡衣的周蓉躺在了郑娟身边，笑着说。

    郑娟手指揉着周蓉的头发，笑着说：“在港岛时候，我已经习惯这样了。再说，陆天身体好的很，不影响什么，现在这样挺好。”

    周蓉点点头，“你不介意就好。就是让陆天一个人睡，要是出去了，我们都不知道。”

    “放心吧，陆天是不会主动做我们不高兴的事的，他这个人懂这个。

    当然了，要是我们默许，或者有了不可抗力的客观因素，他就放飞自我了。不主动，不拒绝，就像和曾姗那样。”郑娟侧过身，说道。

    “不主动，不拒绝，娟姐，你总结的太好了。”周蓉手臂搭在郑娟的身上。

    “所以么，他不会乱来的。不过，也不能太放纵他。我问玥玥了，那个奥利亚非常漂亮。玥玥能说漂亮的女人，肯定差不了。”郑娟想到了什么，说道。

    周蓉抿了抿嘴唇，“刚才吃饭时候你也听到了。我干爸让我哥和陆天与库市那边联系。我哥推给了陆天，陆天又要和奥利亚联系了。”

    “就算没这件事，棉麻布出口，他们也要时常联系。只要不见面，就没什么。”郑娟揉了揉周蓉的头发。

    “说是这么说，也要提醒他才是。”周蓉瞪大眼睛。

    “蓉儿，你要是对他不放心，让你哥跟奥利亚联系不就完了？”郑娟说。

    周蓉连连摇头，“我大哥为人正直，可太过单纯，特别是男女感情方面。从小他就喜欢俄国文学中的女人公，可别真的喜欢上了奥利亚。他要是看上，就不是出轨那么简单了。”

    “蓉儿，陆天可没你哥那么单纯，只要不见面，没什么。”郑娟宽慰道。

    周蓉点点头，“但愿这样。”

    ……

    制片厂，小树林。

    上午，郎健接到乔春燕来的电话，乔春燕电话里说他已经找到了水自流。水自流也答应，只要条件相当，李晶优先。

    接到这个消息，郎健连忙找到李晶，把她叫到小树林。

    李晶靠在大杨树，眨着大眼睛问：“郎健，你急匆匆的，找我干嘛？”

    “李晶，告诉你一些好消息，水自流导演已经开口，去试镜，只要条件相当，你优先。”郎健拉起李晶的手，握了又握，笑嘻嘻说。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李晶忽闪着长睫毛道。

    见李晶的表情，陆天知道，她一定是上心了，笑着说：“李晶，你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能骗你。”

    说完，郎健的手搭上李晶的细腰，往怀里紧了紧。

    郎健手脚开始不老实，李晶当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占了便宜，不问明白，李晶也不想不明不白吃亏。

    握着他的手臂说：“郎健，你说找到水自流导演了，你跟我说说，是怎么找到的？”

    郎健见李晶还有些不信，接着说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

    “我不会的，你说吧。”李晶看了看白杨树，看着郎健。

    郎健抓了抓头发，“李晶，我小妈十年前跟水自流导演搞过对象，我小妈第一回就是给了水自流。”

    “真的？”李晶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了，家丑不可外扬要不是你这么问，我是不会说的。我小妈还说，她跟水自流的时候，水自流连女人都没碰过，自然对我小妈有特别的感情，我小妈的话，还是顶用的。”说完，郎健抱着李晶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李晶没有再挣脱，郎健帮了这么大的忙，让他占点便宜也是他该得的。

    李晶的顺从，让郎健愈发肆无忌惮，双手抱紧李晶的身躯，嘴向李晶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本来有些进去状态的李晶，又冷静下来，手挡着郎健的嘴，“谁知道你说的真假，办成了才能亲。”

    已经有些情不自禁的郎健哪能停的下来，握住李晶的手，强吻下去。

    李晶试着侧过头，不让他亲。可还是没有挣脱开郎健，郎健的嘴重重压在她的嘴唇上。

    李晶知道无法挣脱了，只好任由郎健亲着她的嘴唇。她的嘴却一直没有张开，郎健始终无法再进一步，试了几回后，只好放弃继下去的想法。

    松开抱着李晶的双臂，郎健叭了叭嘴，“李晶，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郎健不再继续亲热，李晶松了口气。李晶是个很实际的人，很清楚郎健是什么样的人。

    不达到目的之前，是不会让他得逞的。掏出里怀的手帕，擦了擦嘴说：“说吧，什么事。”

    郎健甩了甩头发，仰着头说：“跟你说件事，有个傻鸟愿意做接盘侠，已经跟张欣登记结婚了。张欣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也没关系，以后我们可以正大光明谈恋爱了。”

    “张欣都怀了孩子，还有人能看好，跟她登记？”张欣将信将疑。

    “所以说，是个傻子呢。我都睡够了，他还当香饽饽，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李晶，张欣的事已经翻篇，咱们两个已经没有障碍。只要你愿意，我就跟你结婚。”郎健摸着李晶的长发说。

    “你爸能同意么？”李晶手指撩了撩被郎健弄乱的刘海问。

    听李晶提起郎大平，郎健心里格外不舒服，“我爸也不是我亲爸，他不管我的。”

    “那你爸，能让我们住进大院么？我可不明不白做你老婆。”与张欣一样，成为大领导家的儿媳才是李晶最关心的，否则，就凭郎健那样的烂人，李晶怎么能看上？

    “大院？有什么住的。到时候，咱们住的地方，比大院舒服多了。”郎健没有正面回答。

    “哦……”李晶也没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

    太平胡同，89号。

    太平胡同89号，是陆天的房子，现在借给了肖同庆和张欣做婚房。因为张欣已经显怀，他们决定等孩子生下来后，再办婚礼。

    隔壁90号房子，之前是郑娟的，现在，已经送给了孙小宁的哥哥孙赶超。

    陆天答应肖同庆太平胡同的房子暂时借给他们后，肖同庆和张欣搬了进去。

    房子很破，装修的却很好。

    那几年，拿着郑娟给的一万元钱，不知道怎么花，都用来收拾房子了。二十平的土坯房，竟然建了室内卫生间，这是那个年代一般家庭，想都不敢想的。打扫一下卫生，肖同庆和张欣在这里过上了夫妻生活。

    肖同庆是个毛头小伙子，什么都不懂。张欣不一样，别看年龄不大，经历过郎健和冯化成两个男人的洗礼，已经熟透了。

    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身材比未怀孕前丰腴了许多，小腹已经隆起的很明显，即便这样对于肖同庆来说，依旧吸引力十足。年轻气盛加上张欣的引导，住进去之后，肖同庆享受起夫妻之乐，再不想出屋了。

    今天也是这样，下班之后，二人一进屋，便反锁房门，在火炕上抱在了一起。过了很久，肖同庆和张欣方才分开。

    张欣侧过头，看着身边已经是她丈夫的肖同庆，心中五味杂陈。

    在肖同庆身上，她才真正感觉到爱情的滋味，感受到有一个爱自己的人有多好。尽管跟肖同庆结婚是无奈之举，肖同庆也不是她理想的伴侣，可被郎健抛弃之后，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这个年代，像她这样搞破鞋的女人，还怀上了孩子，能找到肖同庆这样的，相当可以。

    肖同庆还在回味着刚刚过去的快乐，他觉得，很满足，很幸福。当肖同庆说出要和张欣结婚的话，身边人都是反对的。

    连对恋爱饱着宽容态度的陆天，也不同意他跟张欣结婚。

    对于张欣，陆天太熟悉不过了。几年前，为了两张工业票，就能伙同郎健欺负周玥。几个月前，为了作品能刊登上《京城诗歌选》就能跟比她大三十岁的冯化成上床。为了成为大领导家的儿媳妇，更是诬陷孙敏，取而代之。

    这样的女人，肖同庆跟她，好不了。

    肖同庆的家人更是一致反对。

    在肖家人眼中，肖同庆是三个儿子中最出息的。尽管也没念什么大书，可跟对了人，不仅进到省商业公司，还做了陆天的司机。

    陆天是什么人物，肖家人都知道。无论是在吉春还是在整个江辽，陆天可是上下通天的人物，肖同庆跟了他，将来一定前途似锦。到时候，娶上比张欣好的姑娘太容易了。

    可感情来了，谁也挡不住。

    无论家人和外人怎么劝，肖同庆还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打定主意跟张欣结婚。并且郑重其事地说，张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当事人不松口，外人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的婚事。

    在肖同庆心里，能和张欣结婚，没觉得委屈自己。

    中学的时候，他们班最夺目的无疑是周玥。周玥太美了，以至于一般男生想都不敢想。

    除了周玥外，班级里最受瞩目的就是张欣了。不仅文笔好，能写会画，长得也十分白净，虽不如周玥、也是一顶一的漂亮姑娘。

    张欣也是肖同庆可望不可及的姑娘。心里想过，却从没有接近过。

    那个时候，肖同庆觉得能够到的，只有孙小宁。孙家肖家是邻居，孙小宁家的条件，甚至不如自己家。

    孙小宁好看，却没有好看到周玥那种地步，有追求可能。

    肖同庆可觉得，孙小宁，可望也可及。于是，整个中午，肖同庆把心思全放在了孙小宁的身上。

    再到后来，孙小宁去了港岛。

    再到后来，孙小宁成了歌星。

    再到后来，孙小宁明确拒绝了肖同庆。

    肖同庆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清楚与孙小宁的差距无法弥补，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了。

    于是，放弃了追求孙小宁的执念。

    这个时候，张欣走进了他的生活。

    在肖同庆心中，张欣的遭遇无形中拉近了两个人的差距，张欣很好，却不再遥不可及。

    当郎健明确拒绝和张欣结婚后，肖同庆觉得，与张欣在一起的机会来了。

    于是，在众人的反对下，和张欣走到了一起。

    肖同庆很愿意和张欣在一起，至少现在，他很愿意。

    两个人都在回味着快乐，都不做声，屋子里格外安静。

    这个时候，胡同里传来阵阵喧闹声，似乎很多人向这边走开。

    肖同庆一愣，侧过身小声说:“张欣，有人来咱家？”

    张欣披着睡衣坐了起来，扒拉开窗帘向外看去，回身说:“同庆，是去隔壁孙赶超大哥家的，不是来我们这。”

    “赶超家来这么多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肖同庆向窗外看去，果然来了不少人，来的人中还有几个穿着制服。

    “张欣，我看有纠察跟着，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我出去看看。”说着，肖同庆穿起衣服。

    “同庆，纠察是去孙家的，和我们也没关系，你就别去参乎了。”张欣拉了拉肖同庆的手臂。

    肖同庆见张欣一脸担忧，拍了拍她的手，“我就是去看看，不做别的，万一有什么事，好告诉孙家。”

    见劝不动肖同庆，张欣也穿起衣服，说:“同庆，我跟你一起去。”

    “行，我等你。”肖同庆一脸幸福说道。

    张欣很快穿好衣服，牵着肖同庆的手，一起出了门。

    果然，来的人进到了孙赶超家，四名纠察在孙赶超家门口，眼睛向四周观望。

    肖同庆走上前，向孙赶超家看去，一名纠察挡在他身前，警惕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纠察同志，我是孙家邻居，我想问问他家出什么事了？”肖同庆开口问道。

    “没出什么事！”纠察一脸严肃说。

    “没什么事？怎么还有纠察执勤？”肖同庆问。

    “那就不是你该管的了，没什么事，在家呆着，少添乱。”纠察的脸更加严肃了。

    肖同庆还想说些什么，被张欣一把拉住，“同庆，纠察同志都不让问了，咱们就先回去吧。”

    “张欣，孙家和我家是邻居，他家出这么大事，我得知道原因。”肖同庆还是不想回屋，向孙赶超家望去。

    “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犟？我不是说么，人家没事，我们是来执勤的。”纠察无奈说。

    正说着，孙赶超家的门打开，孙赶超走在前面，两名衣着时尚的姑娘跟在孙赶超的后面。

    这两名姑娘张欣和肖同庆都认识，正是孙小宁和周玥。

    白天，孙小宁跟相关部门申请，要回家看看。孙小宁现在的身份是两地文化交流大使，不比以往，她的出行相关部门十分重视，生怕她有危险。

    有关部门觉得孙小宁父母所在的光字片都是孙家的亲友，容易发生意外。经过一番研究，最后决定，让孙小宁在太平胡同她大哥家与父母见面。

    为了保障孙小宁的安全，相关部门特意安排了警车接送，并且安排了四名纠察保护孙小宁的安全。

    就这样，孙小宁叫上周玥一起来到了太平胡同。

    见到是孙小宁和周玥，肖同庆扬起手，冲它们高喊:“周玥，孙小宁，你们过来了。”

    周玥和孙小宁徇声望去，只见肖同庆和张欣手挽着手站在一起。

    二人相视一望，向他们走了过去。